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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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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别这样,别为难自己。”张书林抢步走前抓住她的手,蹲在她腿边仰视她气急败坏的面孔,低声安慰:“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都知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娶你,会一直等下去。”

“张书林……”佳音哽咽难语,她何德何能遇见这样一个知情识趣的男子?满心的愧疚,出口却是喏喏:“你又是何苦?我只是一个丫环,而你是士族子弟,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成亲,而不是我。”

张书林淡笑:“我可以把这些理解为你拒绝我的理由么?”他叹息摇头:“阿音,你始终太善良,连拒绝都要为我留面子,你才是何苦?我不要你的虚伪。”

“我……”

“我张书林现在虽一介布衣,但,为一个人争取个士族身份尚且不在话下。记住,要是有一天,你愿意嫁给我,就别为身份门户之别担心。”张书林神色中隐露凌厉气势,亦是决然刚毅,立地顶天的慷慨男子。

佳音不禁呆住。

“阿音,或者,我现就为你赎身,可好?”

“你,让我想想。”佳音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疼。既然已婉转地拒绝张书林的求婚,再不可欠他的情了,她还不起!

还有,张书林,陈之祺,还有陈鞘,他们一个个看似平常,可每每风淡云轻地说出超越普通百姓范围的话,叫人难以接应,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佳音告辞,张书林要送,被她再三拦住,只得吩咐书童用张宅的马车送她回家。

佳音却想走路回去,顺便散散心,今日所见所闻足够她好好思索一番的。

送她回家的书童年龄也不小了,总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干干净净少言寡语,无论佳音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说张书林的家世身份。

佳音不得不佩服张书林管教下人的手段严密。

“那你总有个名字吧?”佳音拿书童没办法,无精打采地一面走路,一面和他闲话。

“小的叫丹青。”

“不错,你家叫少爷叫书林,你叫丹青,果真是书香门第。”

书童又是一阵沉默。

“张宅有几个仆从?没有丫环么?”

“除过管家,有六个仆从,并无丫环。”

“张伯是管家?”

“是。”

佳音喃喃:“张书林的教书所得资费肯定入不敷出。”一个单身男人,七个人伺候,也太奢侈了吧!

“那厨子呢,算不算里面?”

“厨子和做杂务的另算。”

佳音索性闭住嘴。

她神色恍惚地走路,猛不丁地撞在一个人身上,鼻子又酸又疼眼泪都流出来了。丹青忙扶住她:“阿音姑娘,你不要紧吧?”

“喂,你走路不带眼睛,将公子撞坏了你赔得起赔不起?”有人呵斥道。

佳音眼泪吧吧的,睁大眼睛透过朦胧泪水,半晌才看清周围站着几个仆从打扮的人,中间簇拥着一个穿孔雀蓝绣金圆领袍服的年轻公子,他缧丝束腰,配金带玉,看装束就知是贵族子弟。其人浓眉大眼面貌堂堂,倨傲地乜斜佳音一言不发。

佳音满心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撞一下而已,干嘛厉害人?”

他旁边的仆从骂道:“你撞了人还不赶紧赔罪,可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拉佳音:“走,跟我见官去,打上几板子你就知道规矩!”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章 魅陈鞘借酒展风情

佳音还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不由又惊又怒:“撞个人就要送去见官,你们分明是仗势欺人!”

书童丹青亦是急了:“你们凭什么拉姑娘见官,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

仆从啐道:“王法,你们这些贱民也配说王法?呸,还不赶紧随我走!”

这句话一出,不止佳音愤怒,连那贵族公子都皱起眉头:“顺安,不得无礼。”

“公子,她撞了你……”

“一点小事,你莫小题大做。”

“阿音!”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佳音抬头看去,原来是红艳艳花里胡哨的陈鞘领着一名侍卫在街对面朝他招手。

陈鞘匆匆走过来:“发生什么事?”看看清和佳音口角的贵族公子时,他桃花眼一眯,冷声道:“居然是江逸远江公子,不知阿音如何得罪与你?”

江逸远惊异:“王……”

陈鞘迅疾打断他:“我乃陈鞘,你不认得了?”

江逸远反应亦是灵敏,错愕一瞬,恢复常态,抱拳道:“陈,陈公子。”

陈鞘也不理他,只上下打量佳音,关心地问:“你没伤着吧,是他们欺负你么?莫怕。”

江逸远的仆从顺安见自家公子对这位陈公子十分恭敬,气势顿时弱了,在旁边讪讪分辨:“她撞了我家公子,还出言无状……”

“住嘴!”陈逸远喝斥顺安退下,又对陈鞘致歉:“陈公子,是我家奴不懂事。”

陈鞘见佳音无事,略放下心,转身冷笑:“江公子,你对下人也太纵容,你我在这里,他尚且伶牙俐齿不罢休,难不成,这里有他说话的份?”

江逸远苦笑:“他,他原是我父亲跟前的人。”一般贵族家庭,长辈跟前的仆从的确有脸面些,江逸远亦是无奈。

“哦,难怪。”陈鞘点点头。

“这位姑娘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阿音。”陈鞘不耐烦纠缠:“既然无事,我们便走了。”

他和佳音离开是非之地,一回头,却见丹青跟着,不由诧异:“阿音,他是何人?”

“是张书林的书童。”

“你去他家了?”陈鞘挑眉,面含不悦。

“对,你有什么意见?”佳音更不高兴,原本躲他还来不及,现在却又欠他个人情,越发地烦恼。

陈鞘愕然,平日里佳音没少和他拌嘴,都是玩笑话,但此时她愠怒的表情极其认真,想来在梅园里发生的事对她刺激颇大。

陈鞘不禁暗暗叫苦。

“阿音,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不如找个地方叙叙旧,如何?”陈鞘故作不知佳音想躲避他,仍笑吟吟地说道。

佳音笑笑:“陈鞘,我好忙,真的没时间。”

陈鞘的笑容凝固住,桃花眼里一抹受伤流露,委屈道:“阿音,你如今和我生分了,我又没得罪你。”

毕竟陈鞘从未得罪过她,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佳音觉得不忍:“那,那好吧,我只能耽误一会。”

“太好了。”陈鞘立刻恢复神采飞扬:“那就让张书林的书童先走,我一会送你回家可好?”

佳音只得回头对丹青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改日再去探望他。”

丹青抱拳告辞。

“仅仅手上一点小伤而已,也值得你三番两次去探望……”陈鞘不满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陈鞘赶紧摇头,将手里的扇子折起来,在掌中敲击几下,似思忖什么。半晌,他凑到佳音跟前邪笑:“今日好容易只有你我二人,没旁人打扰,我们去喝酒,如何?”

佳音连日郁闷无处发泄,正有此意,当即便点头道:“也好,不过要找个清静的地方。”

陈鞘大喜过望,遂命侍卫找一辆马车过来,出内城直奔异香斋。

待赶到异香斋,天色已经暗沉。异香斋门外停着几辆马车,大红灯笼将巷子照的灯火通明,客人却没有几个,只几个干净小厮在门口站着,见他们从车上下来,忙赶着伺候迎接。

佳音一面往里走,一面奇道:“这里竟如此冷清,明明有马车停在外面,为何不见客人?”

陈鞘道:“你有所不知,异香斋待客规矩十分严格,每日只接待六桌客人,费用十分昂贵,且为顾客保密,并不是谁都能来的。”

佳音想起现代也有私家菜一说,但需事先预定,便随口问:“你冒冒然带我过来,若是没有位置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放心,我和大哥在这里定留着一所小院落,什么时候来都有位子。”

佳音心下一动,故作漫不经心道:“你们也太奢侈了,白花花的银子不当钱用么?难不成,你们家富可敌国?”

此刻已经走进上次来过的小院厢房,陈鞘请佳音落座,笑道:“其实是因此处隐秘,带人过来说话方便罢了,至于银子……我向来不管那些。”

小厮们过来上茶,陈鞘随便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一壶梨花白。

不一会,菜和酒都送上来,陈鞘命小厮和侍卫退下,亲自为佳音斟满酒盏。

佳音在张宅已用过饭,并不饿,意在喝酒,遂举杯道:“陈鞘,我敬你一杯,多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

陈鞘乜斜她道:“你最怕你客气,你要是一客气,必然不会有好事。”话虽如此,还是与佳音碰杯,一饮而尽。

佳音成心要将陈鞘灌醉,套出话来,遂左一个理由,右一个感激,一杯杯酒斟满强逼他喝下去。陈鞘也不推挡,一杯杯如她所愿喝下去,到最后,脸色已经和他身上穿的浅胭脂红袍子的颜色差不多,却仍旧真真假假滴水不漏。

佳音灌人家酒,自己也喝了不少,亦是醉意上头,不禁焦急万分。

陈鞘半眯醉眼,桃花纷飞,睇睨佳音沮丧神情,心下暗暗好笑。他斜斜靠在佳音身边,似真似假的说道:“阿音,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便是你要我往东,我绝不会向西,对我,你还满意?”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一章 魅陈鞘借酒展风情

他一双桃花眼里*荡漾,艳绝靡丽勾人魂魄一般,佳音只觉一颗心怦怦乱跳,忙伸一只手推他:“陈鞘,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陈鞘认真的分辨,借势握住佳音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住,教她挣脱不得:“阿音,自我见到你,便一心一意地记着,不管是做梦还是醒着,只想日日和你在一起,哪怕你啧我,恼我,甚至骂我,我都高兴,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佳音的头“嗡”地一声炸开,慌乱之间,握酒杯的手一颤,杯子叮当落地。

“别管它。”陈鞘拦住佳音欲弯下的腰身:“你先回答我。”

“你,你是疯了。”佳音战战兢兢地回答。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好端端的,和他喝什么酒啊,该问的一句都没问出来,现在,他可千万别说不该说的话!

陈鞘怅然若失,松开佳音的手,喃喃:“对,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疯了。”

佳音略松一口气,央求道:“陈鞘,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鞘怔忪半晌:“阿音,你说人是醉的好,还是清醒的好?若我没喝酒,绝不敢和你说这些话,你告诉我,在你心里,可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佳音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鞘深深凝视她良久,终于失望叹息一声:“原来,你从未在乎过我。”他的神色黯淡下来,垂目支颌,静默独坐,似在思忖什么。

佳音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心慌意乱担怕说错话,惹陈鞘又发酒疯。

然而,陈鞘的酒品却是极佳,他不语不闹,只一个人想心事。就在佳音渐渐定下神,以为万事无碍的时候,忽而,只见他朱唇勾起,浅笑道:“阿音,我想通了,原是我太爱和你胡闹,因此你只当我没有真心。从今日起,我要好好的待你,要你知道我的好,知道我的情意,就不会不在意我了。”

“啊!”佳音张大嘴。

“我就不信,天罗地网布下来,你能逃脱出去?”他别过脸来邪气一笑,那笑脸灿若桃花,扑迭而来,佳音避之不及,心下大骇。

一天之间两个俊男向她表白,从前,一直想把自己嫁出去佳音,现在不知该哭还是该偷笑。

幸亏陈鞘只是表白而已,没有如张书林一般直接求婚,佳音暗暗称庆,但愿他明日酒醒就会忘记今晚的事,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对付。

佳音亦是喝的头晕眼花,强按住上涌的酒意,极力镇定着,连哄带劝地将陈鞘糊弄住,又将侍卫叫进来,搀扶他走出异香斋。

陈鞘走路摇摇晃晃的,还非要送佳音回家。佳音怎敢劳动他,真要被青衣巷的人见着她半夜三更跟个喝醉酒的男人在一起,岂不是死罪?

遂再三拦住,陈鞘只得让侍卫送她回去,说自个就在异香斋胡乱歇息一晚。佳音只得由他的意思,叫来异香斋两个小厮叮咛一番,才放下心。

待佳音和侍卫走远,陈鞘拂开小厮的手,站直身体。此刻,他竟毫无醉态,目送佳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

他胭脂色长袍衣角在春末夜风中轻轻翻卷,神情颇为寂寥。

装醉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怕佳音问那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只得用醉酒的借口回避,也正因为如此,可以看出来,佳音更加戒备他。

“阿音,人都说我邪魅风liu,招惹情债无数,可是,我对你说出的话句句是真,为何你也惹出许多桃花债,让我忧心?”陈鞘叹息。

他早就看出张书林对佳音的情意,还有大哥,唉……借酒吐露真言,没想到佳音全然回避,根本不接招,陈鞘心下颇为惆怅。他初次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可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也是一种报应啊。

陈鞘妖娆邪魅的桃花眼,初次沾染上忧伤的情绪。

佳音才闲散几日,京城突然贴出张榜告示,说要在平民中选百十名宫女入宫。通常极贫苦的人家十分愿意将闺女送进宫去,一来可以换些银两,宫女每月尚有工钱贴补家用,二来,在宫中被调教几年,待年长放出来,仍旧可以嫁给富户做妾。

另外,也有不晓得底细的,只当自家女儿貌美,送进宫去,凭着姿色攀上高枝,若是被皇帝看上,封个嫔妃贵人就可光宗耀祖,指不定满门升天。所以,趋之若鹜的富裕人家也人家不少。

通常挑选宫女,都由众官媒将符合条件的平民姑娘的名册报备上去,然后再由内廷慢慢筛选年龄品貌合适的。王婆常拉着秀秀奔走各户人家,忙不开的时候,佳音做些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减少秀秀的负担。

立夏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再加上“成人之媒”的生意突然增多,佳音日日奔忙于婚介所和王婆家不得空闲,偶尔,张书林派人接她去张宅,两个人闲话家常,再没提起求婚的事,相处自然都还和从前一般。

亦与陈鞘见过几次面,他的性子比先前温柔许多,鲜少和佳音拌嘴,只是,他时不时冒出一句半句似真似假的情话出来,让佳音无措。但到底,他的温柔并不咄咄逼人,玩笑的意味更多些,时间久了,佳音渐渐习惯,索性不予理会。

陈之祺却自此销声匿迹,仿佛他从未在佳音的生活中出现过,曾经的温情只是佳音午夜梦回时的幻觉,只有他留下的玄色披风证明他的存在。

就在佳音几乎忘记闵初兰的时候,她又一次光顾“成人之媒”,同来的还有两个男子。

因佳音打着顺天府抽调她做事的借口,偶尔可以出来在“成人之媒”亲自打理事务,兼要做账,慕名找她的顾客也不少,所以,特意将二楼一间静室空出来做办公的地方,起名“音缘”,被陈鞘知道后又嘲笑个半死。

闵初兰这次没有蒙面,一张素脸略显憔悴,她见着佳音后介绍她身后的两个男子,先指着一个略年轻的,大约十八九岁的男子道:“这位是许由仁许公子,这位是……

“江逸远!”佳音见到身穿宝蓝袍服的江逸远后,直接喊出他的名字,纳闷道:“你怎会和他们一起来?”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二章 闵初兰怀孕陷绝境

江逸远亦是大吃一惊:“是你。”

闵初兰问:“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也算不上认识。”佳音还记得上次的事,对江逸远颇有芥蒂:“江公子是有身份的人怎会认得我一个平头百姓。”

江逸远上上下下地斜睨佳音:“你就是初兰说的林媒婆?”

“不错,你叫我佳音就可。”

旁边许由仁插话道:“你们过会再叙旧,初兰的时间紧迫,没空和你们闲话。”

佳音这才想起冷落了顾客,忙请几人在椅子上落座,许由仁紧挨着闵初兰坐下,两个人没有交换一词,但任谁都能感觉出他们的默契。佳音虽与江逸远并身而坐,却特意避开一段距离,将他们三个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身锦衣袍服的许由仁面带忧色,时不时地抓住闵初兰的手以示安慰。而江逸远明显不耐烦,将静室布置前后打量一番,流露出些微诧异。

待人都坐稳,香草送过茶打发出去,佳音试探地问闵初兰:“这位就是你说过的……”

“是。”闵初兰静静言道:“他就是我喜欢的人。”

闵初兰的勇气不禁让佳音佩服,遂将许由仁多看几眼,果然,亦是一表人才的翩翩佳公子,配清雅如幽兰般的初兰毫不逊色。

许由仁在佳音的目光审视下镇定自若,抱拳道:“佳音姑娘,初兰说你可以帮助我们,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情势紧迫,还请姑娘帮我们想个法子。”

佳音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许由仁嗤地冷笑道:“她能有什么办法,由仁,你这是病急乱投药!”

闵初兰急道:“许公子,你莫出言无状,佳音姑娘在市井中口碑极好,人又热心,我信她!”

“热心有什么用?她小小年纪,还挽着丫头的发髻,想必自己都没出阁,却给旁人做媒,分明是沽名钓誉,愚弄民众。”江逸远一面又对许由仁道:“这里粗鄙之至,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佳音一时间怒火上头,忍住气,冷眼旁观看他们拌嘴。

许由仁也犹豫起来:“初兰,我们是不是太欠考虑?”

闵初兰由开始的强作镇定渐渐凄楚,黑眸浮出泪意哀哀地望向许由仁:“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但凡有半点办法我也不会求你来这里。”

许由仁心一软:“初兰,都是我害了你。”

佳音心下一动,淡淡道:“闵姑娘,你可是有了身孕?”

闵初兰的唇际瞬间失去血色:“佳音姑娘……”

许由仁深叹一声,垂眸不语。

倒是江逸远立刻恼怒:“人家的私事你问来做什么?你不晓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那么你们急着来找我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拖延?”佳音冷笑:“江公子的确比我懂得礼仪,又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救人于危急,如此仗义的朋友,何苦来这里找没趣?既然不肯信我,三位请走,不送!”说着,她就要起身,被初兰一把拽住手腕。

“佳音姑娘,你莫听江公子的,我求你了,别计较好么?”

被闵初兰一双泫然欲泣的水色黑眸哀求着,佳音不由地心软,只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犹愤愤不已。遂目视许由仁江逸远,讥讽道:“许公子乃礼部尚书之子,家世显赫,想必交往的亦该是权高位重之人,但不知,这位江公子是何身份?”

“他父亲是当朝丞相。”许由仁无精打采道。

佳音微微错愕,这番将江逸远重新端详,越看越觉得他倨傲跋扈,不可理喻。

“哦,原来是丞相家的公子,难怪家教风度与众不同呀,令我等佩服,失敬失敬。”佳音捏揄道。

江逸远脸涨的通红:“你!”

“唉,我本是市井粗鄙之人,认识江公子实感三生有幸。”佳音却不看他,悠悠然端起茶喝一口,表情全无三生有幸的样子,分明是不屑之,蔑视之。

江逸远大怒:“由仁,我们走,我就不幸信没有她,我们想不出办法来!”

“是啊,既然有丞相家的公子在,他略动动手脚,你们的事情定可以解决,何必绕弯子来请我一个小小的媒婆想办法?”佳音不咸不淡的说道。

“够了!”闵初兰突然拍案而起,指着江逸远:“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替我着想一下?”她的眼泪噗噗掉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一直觉得我一个平民百姓配不上由仁,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江逸远尴尬,许由仁忙劝:“逸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一定要三媒六聘娶初兰,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江逸远闭目长叹一声:“你是糊涂了,这件事岂是容易的?许伯父是礼部尚书,但凡我们稍有动作他就会知道,你呀,迟早你要害死自己,也害死初兰!”

原来江逸远和许由仁两家通好,自幼一起长大,堪比亲兄弟。许由仁与闵初兰两情相悦,江逸远没少劝过他们及早悬崖勒马,可是,“情”字一事完全背离常轨,身在其中的人并不是他所能劝住的。

听他三人言语,佳音略猜出事情缘由,江逸远急兄弟所急,亦算是有情有义的朋友,她渐渐消了气,起身将闵初兰劝了半天,扶着坐下。

“你们自己是如何打算的?”佳音问。

许由仁和闵初兰对视一眼,怆然摇头:“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初兰的身份。士族与平民通婚,罪责难容于世,何况最近朝廷正在为宫中大肆挑选宫女,初兰亦在名册之中,这种紧要关头,我们很难过内廷那一关。除非,错过这段时日,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你是说,你们能想出办法为初兰换个身份?”

许由仁点点头:“也不是不可能,我答应过初兰,要娶她为正妻。”

“那么,避开这段时日呢?”

“那就比较好办。”江逸远插言:“只要错过这段时间,我们替初兰想办法弄个身份,再瞒住伯父,到明年,这件事准成。”

“可是,初兰她已经怀孕近两月……”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六十三章 可怜初兰无路可走

许由仁说完,闵初兰低声啜泣,喃喃道:“我不知还能瞒住家里人多久,要是被父母知道,我便没脸活了。”

其实,只是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一时冲动,才犯下原罪。要是现代,这种事不算少见,只消一个药片就解决,根本不存在社会舆论压力的问题。但现在是昭月朝,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女子婚前与人私通,是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殃及一生的时代。

佳音站起身,在室内慢慢踱步,三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动静。

突然,她止住脚步,摇摇头,又继续思考。终于,她站定,凝视初兰,试探道:“你,你自己是什么意思,为了肚子里骨肉,可愿意给许公子做妾?”

“我……”初兰煞白了脸色。

许由仁急道:“不行,我绝不委屈初兰,而且……”他凄仓摇头:“我们这样的家族,男子三妻四妾十分平常,但惟有正妻的子女才受重视,初兰的孩子在我父亲眼里根本不值什么。所以就算初兰愿意做妾,若被父亲知道她未婚有孕真相,指不定还要被按上一个淫贱的罪名,我们更是死路一条!”

唉,一对苦命的痴人!

佳音无奈苦笑,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初兰姑娘,你愿不愿意堕胎?”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这样,孩子先打下来,你们便争取到时间,初兰也不会被家人发现,两全其美,如何?”

“这是个馊主意!”江逸远先不以为然地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有残害子嗣的道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只有那些奸佞低俗的人才会做。”

佳音失笑:“你太过言重了,现在孩子还不到二个月大,只是小小的细胞,一个胚胎而已,它根本无知无觉,何来残害一说?”

“细胞?胚胎?”不止江逸远,许由仁和闵初兰亦是茫然:“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别管我说的是什么。总之,这只是一个建议。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十分精湛,你们若是愿意,可以找他帮忙。”佳音曾听赵大夫说过有一种药专门为妇人堕胎所用,只是古人见地有限,对这种事十分抗拒,说服他们并不容易。遂耐心解释:“你们放心,有好些穷人养不起孩子,也会偷偷堕胎,只是不敢教人知道罢了,我认识的大夫曾有这方面的经验,开出来的药不会危及母体健康的。”

“你让我好好想想。”闵初兰失神呢喃,怔怔地站起身往静室外走,许由仁忙跟着她去了。

剩下江逸远和佳音面面相觑。

江逸远的目光渐渐犀利,恨不得在佳音身上盯个窟窿一般:“你到底是人还是魔,居然会想出这种鬼主意?!”

佳音反而十分平静,她独坐沉默,看也不看江逸远。说实话,她心里也不好受。

江逸远还当她心虚,犹自愤愤:“闵初兰如有个三长两短,由仁不会独活,我亦绝对饶不了你!”

“江逸远,那我问你,你是可以劝住许公子呢,还是有别的好主意可解决问题?”

见他哑口无言,佳音冷笑道:“我见你在意与许由仁兄弟之情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

“我,我得寸进尺?”江逸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你简直是个疯子!”

“那么,你说怎么办?”佳音两手一摊。

江逸远思忖半晌,不由泄气,烦躁地在静室内走来走去,末了,又迁怒佳音:“你应该劝由仁放弃初兰!”

佳音冷笑:“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劝?”

“我当然劝过,可由仁太固执!一个平民家的姑娘罢了,由仁却将她捧上天去,左不成,右不成,弄到今天地步,还是不听我的话,真气死人!”

佳音讥讽道:“你是不是想说,闵初兰能给许由仁做妾室都是抬举她了,她就该磕头敬茶欢欢喜喜地进门,还要谢主隆恩。还是,你更认为,出身低微的女子是可随手丢弃的衣裳,反而要责怪她品行不端,累及许公子的名誉?”

“难道不是?”

佳音瞪他一眼懒得多说。

“当然,你和她一样身份,自然替她说话。”江逸远逼问:“难道闵初兰不是借着怀孕逼迫由仁么?是你们这些女子得陇望蜀,太过贪婪!”

佳音怒极反笑,叹一口:“初兰她并没有错!或许在一般贵族子弟眼里,是初兰不识好歹,不懂见好就收,她出身平民,能入许家的门都是一种高攀。可是,你有没有替初兰的角度想过?一个女子,既然深爱一个人,自然想和他终身厮守,而不是和许多女人平分意中人。”

见江逸远面露不屑,佳音无奈摇头:“那么,就说由仁吧,他为何不你听从你的意见,在初兰还没有怀孕的时候就禀明父母,娶她做妾?亦是因为他深爱她,想给她一个踏踏实实的将来,不想她委屈,不想她患得患失,便是有真情在里头原因。”

江逸远沉思半晌,摇头道:“总之,我弄不懂他们。”

佳音好笑:“你不懂是因为你经历太少……再者说,许由仁是丞相之子,是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名珠美玉。可是初兰何尝又是鱼眼珠子?她家玉器生意在京城头一号,也是市井中极有脸面的望族,她和许由仁一样,亦是父母掌中之宝,娇生惯养长大的。你说,她如何教父母失望,嫁给人做妾?”

“可是……。”

“但凡些微有志气的女子,都不会愿意沦落到为人铺床叠被的地步,做妾,实在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以初兰的家世,她无论嫁给哪家富户,都该是堂堂正正的大房奶奶!且不说这些,就如你所说,让初兰做妾室,那么,请问,一套繁复的俗礼下来,还要拖几个月?初兰的肚子又能瞒住谁?许公子的父亲能容忍一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么?”

许由仁半天不啃声。

第一卷 市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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