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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生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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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回转身,心平气和地说:“请你别嚷,司法助理就在外面,正竖起耳朵听我们说话呢。还是坐下吧。”
“我不想坐。”
“请坐。”
“站着听得更清楚,你说吧。”
帕特里克关好窗,拉起窗帘,又检查门是否锁牢,关掉电视机。然后他像平时那样坐上床,把被单拉至腰部,低声说:“我是1991年圣诞节前夕认识佩珀的。那天他来小屋讨吃的。他告诉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树林里。我拿咸肉、鸡蛋给他,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说话结巴,很怕羞,在我身边感到不自在。显然,我对他产生了兴趣。这个孩子自称17岁,但看上去一脸稚气。他明明纯洁无瑕,有吃有穿,家在20英里外,却生活在树林里。我设法套他的话,问他的家庭情况,获知了他的悲惨身世。他吃完之后,准备离开时,我主动提供他睡觉处,但他坚持要回到自己的帐篷。
“第二天,我独自猎鹿,佩珀找到了我。他领我看了他的帐篷和睡袋。此外他有烹饪器具、冰箱、提灯和猎枪。他告诉我,他有两个星期没回家了。他的母亲又有了一个男朋友,而且是最坏的一个男朋友。我跟着他到了树林深处。那里他发现了一个鹿群。一小时后,我打死了一只雄鹿。这是我所猎获的最大的一只雄鹿。他说,这树林他非常熟悉,愿意向我提供最佳狩猎处。
“两个星期后,我又到了小屋。我和特鲁迪的关系日益恶化,彼此都盼望周末,这样我好离开家。我到小屋后不多时,佩珀又露了面。我炖了一锅大杂烩,两个人大吃了一通——那时我胃口很好。他说他回家了三天,同母亲吵了一架又出来了。他说得越多,也就越不结巴。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律师。不久他就把自己遇到的属于法律范围的麻烦对我说了。他的最后一个工作是在卢斯代尔加油站当加油工。有一次,清点现金时少了钱,大家见他老实可欺,就说是他偷的。当然,他是清白的,这也是他呆在树林里的一个原因。我答应替他查询此事。”
“于是你开始设置圈套。”桑迪说。
“可以这么说,我们后来又在树林里见了几次面。”
“这时离2月9日不远。”
“是的。我对佩珀说,警察要抓他,这是谎话。我根本没打电话,也顾不上打电话。不过我们谈得越多,我越相信他其实知道是谁偷了加油站的钱。他吓坏了,寄希望于我的帮助。我分析了他的出路,其中一条是失踪。”
“嘿,听起来怪耳熟的。”
“他恨自己的母亲,警察又要抓他,这树林里是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了。他赞成这个主意:去西部山区,在那里当一个导猎者。我们开始商量具体办法。在报纸上,我看到一则报道,说是一个名叫乔伊·帕尔默的中学生在新奥尔良郊外的火车失事中不幸身亡。我灵机一动,打电话给迈阿密的证件伪造者,他查出了乔伊的社会保险号。于是眨眼功夫——不到四天——我就为佩珀弄到了一套证件。其中有路易斯安那州的驾驶执照、社会保险卡、出生证明和护照,上面的照片和佩珀非常接近。”
“你把它说得挺容易的。”
“不,比我说的还要容易。只需花点钞票,有点想象力就行了。佩珀喜欢这套证件,愿意乘汽车离开此地到西部山区去。说真的,桑迪,说到悄悄离开自己的母亲,这孩子态度挺坚决。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留恋。”
“你倒是好心成全他了。”
“是的。唉,反正,2月9日,星期天——”
“你死亡的日子。”
“是的。我记得驱车送佩珀去杰克逊长途汽车站。一路上我不停地对他说,要是想回头还来得及,但他坚决要走。事实上,他很激动。可怜的他从未离开过密西西比州,光是乘车去杰克逊就感到够刺激的了。反正,我很清楚,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回来的。他没有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在三个小时的行程中,他没有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
“你让他去了哪里?”
“我事先查明了俄勒冈州尤金北部有一个伐木营地,并打听好了长途汽车的路线和时刻表。这一切我全写在纸上,在前往汽车站的途中让他背熟。我给了他2000美元的现金,在离车站两个街区的地方让他下了车。此时快到下午1点,我不敢冒险露面。我最后看到的是,佩珀背着背包,笑嘻嘻地朝前走去。”
“他的猎枪和露营工具放在小屋。”
“此外他能放在哪里?”
“这又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不错,我有意让他们相信佩珀已经在汽车里烧毁了。”
“现在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并不重要。”
“你应当回答我的提问,帕特里克。”
“这确实不重要。”
“妈的,别跟我兜圈子了,正因为我想知道答案才提问。”
“我觉得有必要时会回答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避着我?”
桑迪提高了嗓音,差点动怒。帕特里克停了一会儿,让他平静下来。两人都把呼吸放慢,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避着你,桑迪。”帕特里克平静地说。
“鬼才相信呢。我好不容易解决一个疑团,立刻又有了十个疑团,你干嘛不把一切告诉我?”
“因为你无需知道一切。”
“那样肯定有帮助。”
“是吗?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罪犯把一切告诉他的辩护律师?”
“笑话,我并没把你看成罪犯?”
“那么把我看成什么?”
“也许是一个朋友。”
“你要把我看成罪犯,会轻松得多。”
桑迪从桌上拿起协议书,朝房门走去。“我累了,需要休息。明天我再来,你把一切告诉我。”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盖伊发现有人盯梢。那是两天前他和阿历西亚离开一家赌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朝他们晃了一下。紧接着一辆汽车咬住他们的汽车不放。盖伊见多了这类事,于是提醒正在开车的阿历西亚。“他们必定是联邦调查局特工。”盖伊说,“否则有谁操这份心?”
他们商定了离开比洛克西的计划。那幢租用的公寓里的电话线被切断,人员被打发离开。
两人一直等到天黑。盖伊驱车向东。他将在莫比尔小心翼翼地过一夜,然后天明上飞机。阿历西亚沿90号公路西行,穿过庞恰特雷恩湖,到了他十分熟悉的新奥尔良。他密切地注视身后,发现无人跟踪。于是他进了法国餐厅用餐,然后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去机场。他先是乘飞机到盂菲斯,然后又到了奥黑尔。几乎整个晚上他都藏在候机室里。天亮后,他继续乘飞机去纽约。
联邦调查局已派人去博卡拉顿监视他的家。他的瑞典情人还在屋内。不久她也会出逃,他们想,跟踪她要容易得多。
36
这次释放出乎意料地顺利。上午8点30分,伊娃穿着入狱时的牛仔裤和领尖钉有钮扣的衬衫出了联邦拘留所的大门。看守显得非常和气,办事也极有效率,狱长甚至还向她问了好。马克·伯克陪同她快步向他的汽车走去。那是一辆漂亮的旧式豹牌汽车。为了这次接送她,他把车子里外擦洗了一遍。他朝两个护送者点点头。“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他一面对她说,一面把头摆向两个守在附近汽车里的男人。
“我还以为跟他们完事了呢。”她说。
“没有完全了结。”
“要不要和他们打招呼?”
“不用,你直接到汽车里去。”他为她拉开车门,然后轻轻地关上。接着他瞥了一眼擦得发亮的倾斜的发动机罩,快速向另一边车门走去。
“那里有一封信,是桑迪·麦克德莫特电传给我的。”他说着,发动引擎,开始倒车。“你打开看吧”。
“我们去哪里?”她问。
“通用机场,那里有一架小型喷气式飞机在等你。”
“把我送到哪儿?”
“纽约。”
“然后呢?”
“乘坐协和式飞机去伦敦。”
他们到了繁忙的街道,后面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她问。
“保护。”
她闭上眼睛,揉搓前额,想象帕特里克呆在狭小的病房内不知疲惫地思索她的转移路线的情景。然后她注意到了汽车电话。“我可以用你的电话吗?”她说着,拿起了听筒。
“可以。”伯克开车很平稳。他不停地观看后视镜,仿佛车内坐的是总统。
伊娃拨了巴西的电话号码,通过卫星和父亲进行了团聚。她泪流满面地说着本国语。他很好,她也很好。两人都被释放,不过她没把这三天所呆的地方告诉他。绑架并不是那样一种可怕的磨难,他挪揄地说。他被作为上宾款待,未伤一根汗毛。她允诺尽快回国。她在美国的法律工作已近尾声。她非常想家。
她的话不时飘入伯克的耳内,但他一句也听不明白。当她挂上电话,擦干眼泪之后,他说:“信里提供了几个电话号码,这是怕你在海关遇到麻烦而准备的。联邦调查局已经撤销了警戒令。在未来的七天之内,你可以用原来的护照旅行。”
她默默地听着,没有做声。
“还有一个伦敦的电话号码。万一在希思罗机场遇到麻烦,就按那个号码打电话。”
她终于打开了那封信。信是桑迪写的,有他的信笺抬头。比洛克西的事情进展良好,而且速度很快。到纽约肯尼迪机场后给卡米尔套房去电话,他将有进一步指令。
他要把伯克先生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汽车到达迈阿密国际机场北边的通用机场。联邦调查局特工呆在自己的车内,注视着伯克陪同她入内。驾驶员正在那里等候。他们指了指停在外面的一架漂亮的小型喷气式飞机。这架飞机将按她的要求飞往任何一个地方。她几乎想说:“请你们送我去里约热内卢。”
她同伯克握手,对他的护送表示感谢,然后上了飞机。没有行李,没有一件额外的衣服。但帕特里克已经考虑到了,特意安排她去伦敦,让她有时间逛邦德街和牛津街。她将买许多昂贵的衣服。
大清早杰默里显得特别不整洁和疲倦。他打起精神向开门的秘书问了一声好,又回答说要浓咖啡,不放糖。桑迪起身迎接他,接过他的起皱的外衣,领他去客厅。两人坐下来,审核财产协议书。
“这份好多了。”桑迪看完之后说。特鲁迪已经在上面签了字。杰默里无法容忍她和她的情人再来他的办公室。昨天她和兰西在那里打了一架。凭着多年办理离婚案的经验,他断定兰西的日子不会长久了。经济问题正困扰着特鲁迪。
“我们同意签字。”桑迪说。
“怎么会不同意呢?凡是你们想得到的,都得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公正的。”
“是的,是的。”
“喂,杰默里,你的委托人和北方人寿互保公司那场官司有了重要的转机。”
“请指教。”
“考虑到许多事确实与你的委托人无关,我们做了些工作。其结果是:北方人寿互保公司同意撤销对特鲁迪的起诉。”
杰默里愣了几秒钟,然后惊讶地张开了嘴。莫非这是在说笑话?
桑迪伸手取了一份帕特里克同北方人寿互保公司签订的协议书。上面的敏感段落已被涂掉,但足够让杰默里看清意思。
“你是说笑话吧?”杰默里喃喃地接过那份协议书。他逐行扫视被涂掉的文字,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两个未被涂掉的段落,这正是桑迪要他阅读的地方。不错,这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要求立即撤销对他的委托人的诉讼。
他并不关心此事是怎么发生的。帕特里克浑身裹着无法穿透的迷雾。不,他不打算就此提问。
“真叫人感到惊喜。”他说。
“我想你一定希望这样。”
“她保留一切?”
“保留剩下的一切。”
杰默里再次细看那两段文字,“这份文件我能保留吗?”他问。
“不能,它是保密的。不过撤销诉讼的申请明天就会打印出来,届时我给你电传过去。”
“谢谢。”
“还有一件事。”桑迪说着,把一份莫纳克—西厄拉保险公司的协议书递给杰默里。该协议书的许多段落同样被涂掉。“请看第四页第三段。”
杰默里读着建立信托基金的条文。金额是25万美元,受益人为阿什利·尼科尔·拉尼根·桑迪·麦克德莫特则任受托人。这笔钱仅用于孩子的健康和教育,余额在她满30岁时付给她。
“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他心里已经在盘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如何表演了。
桑迪挥挥手,表示这算不了什么。
“还有别的事吗?”杰默里满脸堆笑地问。弦外之意: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就这些,离婚问题解决了,令人高兴。”
两人握手道别。杰默里出了套房,步子变快了。随着电梯下降,他的思绪在狂奔。他要告诉特鲁迪,他是如何对那些恶棍持强硬态度;如何对他们的蛮横要求进行反驳,终于争取到现在这些好处;如何大闹会议室,威胁要上法庭,直至他们屈服并妥协。事实上,他办了那么多案子,一向以在法庭上能言善辩著称。
什么通奸,什么裸体照片,见鬼去吧!固然他的委托人有错,但仍然有权享受公正。何况她这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需要保护!
他要告诉特鲁迪,他们如何被击败,全面溃退。他要求为孩子建立信托基金,帕特里克不堪良心谴责,拿出了25万美元。
而且他为保护自己委托人的资产同他们力争。出于害怕,他们表示屈服,匆忙找出了保留特鲁迪钱财的办法。眼下这些想法还不成熟,但他可以利用驱车回办公室的这一个小时进行加工。
到了他返回办公室时,将会有一个十分动人的获胜故事。
在肯尼迪机场验证时,有关人员见她没有行李,蹙起了眉头。他们叫来了负责人,几个人聚在一块嘀咕起来。与此同时,伊娃竭力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她经受不起再一次被捕的打击。诚然她爱帕特里克,但这已超出了爱情的承受范围。不久前她还生活在自己喜欢的城市,是个很有前途的律师。然后帕特里克闯进了她的生活。
突然,所有的人都绽开了热情的笑脸。她被领到协和式飞机候机室。在那里,她喝了咖啡,给此时呆在比洛克西的桑迪打了电话。
“你好吗?”桑迪听到她的声音后问。
“我很好,桑迪。现在我到了肯尼迪机场,马上就要登上去伦敦的飞机,帕特里克好吗?”
“很好,我们已经和联邦调查局的人达成了交易。”
“多少钱?”
“1。13亿。”他报出数字,等待她答话。帕特里克听到这个数字时,态度是很不明朗的。结果她的态度也是这样。
“什么时候?”她只说了这一句。
“你到伦敦后,我再和你联系。我已经在四季饭店以利厄·皮雷斯的名义预订了一个房问。”
“这么说我又恢复了原来的面目?”
“到了那里后给我来电话。”
“告诉帕特里克,我仍然爱他,哪怕是蹲了几天监狱。”
“晚上我要和他会面,多保重。”
“谢谢。”
由于一些有权势的人就在城内,马斯特不可能不乘机表现一番。昨天晚上,他们把那些书面材料和录音磁带拿到手后,马斯特立即安排自己的部下给每个现任的大陪审团成员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参加紧急会议。他还和五个律师助理一道将那些书面材料分类和编号。他凌晨3点离开办公室,8点钟又赶了回来。
联邦大陪审团会议于正午举行,会前给与会者提供了午饭。汉密尔顿·杰恩斯决定自始至终参加会议,司法部办公室主任斯普罗林也作出了这个决定。帕特里克将是唯一的证人。
征得同意后,他们没有给他上手铐,而是将他藏在一辆没有标志的联邦调查局的汽车后部,从侧门悄悄送进了比洛克西的联邦法院。桑迪坐在他的旁边。帕特里克穿着宽松的卡其布长裤、汗衫和旅游鞋。这些都是桑迪给他买的。他面容清瘦、苍白,但走路并无明显的不便。事实上,帕特里克感觉很不错。
16个大陪审团成员绕着长方形的会议桌而坐,至少有一半人背对着门。当帕特里克微笑着进门时,他们迅速转过了身。杰恩斯和斯普罗林坐在角落里。两人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初次见到的拉尼根先生。
帕特里克在会议桌下首的证人席上坐了下来,望了望大家。他无需马斯特用提问的方式让他叙述自己的经历,至少不完全需要。在表情上,他轻松自如。这是因为该陪审团将不会对他作出裁决,他已经设法摆脱了任何联邦法律的羁绊。
他从博根的法律事务所着手,讲述了几个合伙人以及他们的人品、委托人和工作习惯,然后慢慢引出阿历西亚。
马斯特让他停下,拿出一份书面材料给他辨认。帕特里克证明它是该法律事务所和阿历西亚签订的合同。这份合同长达四页,但基本内容可以概括为该法律事务所将从阿历西亚揭发普拉特—罗克兰德公司虚报款项所得的奖励中提取三分之一作为诉讼费。
“你是怎样获得这份合同的?”马斯特问。
“博根让他的秘书打印这份合同,我们的电脑是相互联网的。于是我直接从电脑里印了一份。”
“因为这样,上面才没有签字?”
“是的,签字的那份可能在博根先生的文件夹里。”
“你有机会进入博根先生的办公室吗?”
“非常有限。”帕特里克回答。接着他开始解释博根保守秘密的癖好。这将话题引向他进入其他办公室的情况,引向他运用高科技监测手段进行冒险的动人经历。他由于十分怀疑阿历西亚,因此尽可能收集材料。他自学电子监测技术,监视事务所的其他个人电脑,并留意人们的闲谈,询问秘书和律师助理,搜查打印室的废纸篓,推迟下班时间以便进入那些没有上锁的办公室。
帕特里克一口气讲了两个小时,然后要求喝点饮料。马斯特宣布休息15分钟。众人都感到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已经听得入了迷。
当帕特里克从休息室返回时,他们立刻安静下来,急于听他讲下文,马斯特提了几个揭露普拉特—罗克兰德公司虚报款项的问题,帕特里克以普通的字眼作了描述。“阿历西亚先生是很有心计的。他策划了一个通过重复报账嫁祸于总部有关人员的阴谋。公司的费用抬高实际上是他暗中造成的。”
马斯特把一叠书面材料放在帕特里克身边。帕特里克拿起一本,仅仅瞥了一眼,便心里有了数。“这是新海滨船厂1988年6月某星期的工资册。上面列出的84个职工的名字全是虚构的,累计骗取金额7。1万美元。”
“这些名字是怎样虚构出来的?”马斯特问。
“当时新海滨船厂有8000职工。他们挑出一些普通的姓名——如琼斯,约翰逊,米勒,格林,扬——再变换首字母。”
“该厂一共虚报了多少工资?”
“按照阿历西亚的诉讼材料,该厂四年多来一共虚报工资1900万美元。”
“阿历西亚先生知道这事吗?”
“知道,这是他实施阴谋的手段。”
“你有什么根据?”
“请听录音磁带。”
马斯特递给他一张纸,上面编有60多盘录音磁带的目录。帕特里克仔细看了一会儿。“我想应该放17号磁带。”他说。负责掌管那箱磁带的律师助理取出17号磁带,把它插入桌子当中的放音机。
帕特里克解释说:“这盘磁带录下了两位合伙人——杜格·维特拉诺和吉米·哈瓦拉克——于1991年3月3日在维特拉诺的办公室的谈话。”
放音机开始转动,众人等待里面传出声音。
第一个声音:他们怎么能虚报1900万美元工资?
“这是吉米·哈瓦拉克。”帕特里克迅速说。
第二个声音:这并不难办到。
“这是杜格·维特拉诺。”帕特里克说。
维特拉诺:该厂每年发工资5000万,四年即为两亿。他们只需多报10%就行了。这混在文件堆里是看不出来的。
哈瓦拉克:阿历西亚知道吗?
维持拉诺:岂止知道?这是他实施计划的手段。
哈瓦拉克:我怎么听不明白,杜格。
维特拉诺:这是个骗局,吉米。他说的一切都是骗局。什么虚报工资,多开发票,重复登账,全是骗局。一开始,阿历西亚就设好了圈套让他们钻。他所在的公司恰好早就对这种骗取政府钱财的行为习以为常。他了解公司的内幕,了解五角大楼的内幕,于是巧妙地制订了这个计划。
哈瓦拉克:你是听谁说的?
维特拉诺:博根。阿历西亚向博根透了底,博根又向参议员先生透了底。我们只要瞒住不说,坚持干下去,都会成为百万富翁。
随着数年前帕特里克剪辑的磁带停止转动,声音终止了。
所有的陪审员都盯着那台放音机。
“我们能不能再听几盘?”一个陪审员问。
马斯特耸耸肩,望着帕特里克。帕特里克说:“我看这是个好主意。”
接下来他们听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录音磁带。帕特里克作现场讲解,并不时进行精彩的点评。那盘录有小会议室争吵情况的磁带作为压轴戏最后播放。他们听了四遍才罢休。6点钟,他们从附近的一家熟食店订了晚餐。
一直到7点,帕特里克才得以离开。
他们用餐时,马斯特详细介绍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书面材料,宣读了联邦的几项有关法律。由于磁带已经录下了活生生的罪证,没有人对阿历西亚等人的阴谋提出怀疑。
8点半,联邦大陪审团一致同意控告本尼·阿历西亚、查尔斯·博根、杜格·维特拉诺、吉米·哈瓦拉克和伊桑·拉普利犯有诈骗罪。如果罪名成立,各人将被判处10年以下的徒刑和50万美元以下的罚款。
参议员哈里斯·奈暂时没被列在指控的范围之内。这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斯普罗林、杰恩斯、马斯特的计划是,先抓小鱼,再迫使他们做交易,招供出大鱼。因为拉普利和哈瓦拉克与查尔斯·博根有矛盾,他们将首先向这两人进攻。
9点,联邦大陪审团休会。马斯特同联邦执法官会谈,布置明天一早的逮捕事宜。杰恩斯和斯普罗林则乘坐新奥尔良的晚班飞机返回华盛顿。
37
“我来该法律事务所后不久,曾办过一个车祸的案子。事故地点在斯通县境内的49号公路,靠近威金斯。我们的委托人沿公路朝北行驶时,刚好一辆平板卡车从县级公路开出来,与他们的汽车对撞,事故是严重的。他们一家三口,丈夫当场丧命,妻子受了重伤,坐在后面的孩子也断了腿。那辆平板卡车隶属一家造纸公司,在保险公司投了重保,所以这个案子是有潜力的。该法律事务所把它交给了我。由于我新来刚到,干得很卖力。显然,事故责任在那辆平板卡车,但是它的司机没有受伤,声称我们委托人的汽车超速。于是当时的实际车速是多少,就成了办案的关键。我方事故分析专家认为是每小时60英里。这个速度不能说是太快的。49号公路限定时速在55英里之内,但实际上每个人行车都至少超过60英里。当时我的委托人是去杰克逊走亲访友,用不着那么匆忙。”
“而那辆平板卡车投保的保险公司所雇请的事故分析人认为,当时的实际车速是每小时75英里。这种分析当然对我们极为不利。任何陪审团都会对超过规定车速20英里皱眉头的。我们找到了现场第二个或第三个目击者作证人。他是个老头,81岁名叫克洛维斯·古德曼,一只眼睛完全失明。”
“另一只眼睛怎么样?”桑迪问。
“还能看东西,但视力多少受影响。他依然在开车。那天他驾驶着1968年出厂的雪佛兰牌轻型货车在公路上行进时,我们委托人的汽车从旁边超了车。然后,等他翻过下一个坡,正好看见事故发生。克洛维斯是个心肠很软的老头。他一人独居,亲属多年没有来往,这场可怕的事故令他大为震惊。他想帮助受害者,后来见插不上手,就离开了。回家后他未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后来他告诉我,整整一星期他没睡好觉。
当时,我们听说后面又来了几辆车,其中一位车主还录下了事故现场。救护车、警车、消防车都来了。交通堵塞,车辆排成了长龙。人们感到厌烦。嘿,这一切全录了下来。于是我们借来了录像带。一位律师助理反复观看,记下了画面上所有的汽车牌照号码。然后他据此找到车主,看其中有无证人。正是这样,我们找到了克洛维斯。他说,事实上他目击了车祸发生,但是一谈就恶心。我问能不能去他家拜访,他说可以。
克洛维斯住在威金斯郊区一幢很小的木板房里。这幢房子是战前他和妻子盖起来的。他的妻子死了多年,唯一的孩子也是这样。那是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有两个孙辈,一个住在加州,另一个住在哈蒂斯堡附近,两人都和他很久没有见面。这些情况我是在和他的闲谈中获知的。克洛维斯是个孤寡老头,开始免不了要发几句牢骚,好像他不相信律师,不愿浪费时间似的。但是坐了一些时候,他就给我烧水冲咖啡,吐露家庭秘密。我们坐在他家阳台的摇椅上,天南海北地乱扯,就是不谈那场车祸。幸亏那天是星期六,我赔得起时间,不用担心办公室有事。他很健谈,大萧条时期、战争,都是他喜欢谈的话题。谈了几个小时后,我忍不住提起那场车祸,他顿时不吭声了,现出痛苦的样子。他轻声告诉我,他还是一想起这件事就恶心。他知道一些重要情况,但眼下说不出口。我问死者的汽车从他的卡车旁边驶过时,他的车速是多少。他说自己开车以来不会超过每小时50英里。我要求他对死者的车速作个估计,他只是摇摇头。
两天之后,我又顺道去拜访他。那时已到了下午时分,我再次和他坐在阳台,听他讲战争年代的故事。不一会到了6点钟,他说饿了,进而说喜欢吃鲇鱼,问我有没有兴趣与他一道用晚餐。我那时单身一人,毫无牵挂,就和他走了。当然我开车,他在旁边吹牛。6元钱一条的炸鲇鱼,我们要了一大盘。克洛维斯细吞慢嚼,鼻尖几乎埋进鲇鱼堆。账单来了,他装作没看见似的。它放在桌上足足过了10分钟。他不停地吃油炸玉米,不停地说话。我心想要是能让克洛维斯出庭作证,花点钱也应该。终于我们离开了。在驱车返回他家的途中,他说需要喝杯啤酒,好继续同我交谈。当时我们正好在一家乡村商店附近。我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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