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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倾三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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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去吧,”百里彻抬手将清欢耳边的乱发捋到耳后,“十二和十三就留给你,可以保护你,有事找我就叫他们送信给我。”
“可是这样你身边的人还够么?”清欢眨眨眼,不想接受,这样自己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么。
“傻丫头,我要回宫去了。我的彻桦宫离父皇的乾盛宫很近,侍卫很多的。”顿了顿又说,“乖乖的,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清欢不忍拂他一番心意,只好点头:“那留下一个就好了。”
“你呀,好吧。”轻点清欢额头,无奈的妥协,清喝一声,“十三。”一个银衣人应声而落,躬身站在两人面前。
“十三,以后你就跟着纳兰小姐吧。”
银衣十三不语,只躬身而立。银衣卫是为百里彻而存在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本来不能拒绝的,但是……不能跟在主子身边,反而要去保护一个小女孩……
“十三,如果你主子表现够好,纳兰小姐就是你以后的主子夫人。”百里彻叹气。银衣卫本来只有十人,后三人还是今年刚刚送过来的,显然还不能理解命令的全部含义,但是功夫却是真的好,天分也很高。
“十三遵命。”银衣十三终于跪地接令。
清欢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这个十三,很有点个性嘛,竟然还需要主子跟他解释事情。遂似笑非笑的瞥了百里彻一眼。
“十三是吧。从今天起你叫清日了。”跟百里彻随意的摆摆手,“我走啦,你回去要好好的养伤口。清日跟我进来吧。”
百里彻含笑点头。十三,哦,不,是清日忍不住嘴角抽搐,还是跟了上去。他并不知道,这个夜晚,改变了他原来的人生轨迹。在日后想起的时候也忍不住感慨万千,幸好当时毫不犹豫的跟上了那个女子,哦,那时还是个小女孩。
清欢带着清日走进将军府,吩咐看门的小厮去靖华园跟风雨楼报信,自己则直接回了水云间,太晚了,也不便亲自过去。当然,清日只能在身后跟着。
让荷枝荷蔓也各自回房休息,不必值夜,清欢舒身靠在卧榻上,壁上眼睛,凝神休息:“清日,进来吧。”银光自窗子翻身而入,清日自然只能隐秘的出现,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清日跪在清欢面前,知道这个小女孩必然有话要对自己说了。此时的她看起来全无一丝稚气,凝神闭目的样子像是银衣谷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清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真是噩梦。忍不住打量,这个房间的装饰摆设无一不大气流畅,清新淡雅。一点也不像寻常女子的闺房。帘帷上的刺绣都是流云或者海潮,再有就是竹叶蝶翼之类,很精细,却没有奢华之气。香炉里升出了袅袅青烟,上好的观雨露,很好的纾解着清欢的疲劳。
过了一会儿,清欢才张嘴,语调低沉,速度很慢:“清日,今日三哥将你交给我,保护我的安全,想必你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清日想要辩解,却被清欢的话止住,“但是,既然你跟了我,便要遵守我的规矩。”
“是,十……清日知道。”
“是了,首先,你得记得,从今天起,你就叫清日了。名字只是个称呼,本来并没有改的必要,但是你每次被叫成十三的时候,必然会想起另外十二个人,想起你原来的主子。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还可以选择。”
房间里,渐渐地静了下来。夜风摇动枝桠,树影婆娑,倏地静止。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清日的声音铿锵响起:“主子,奴才清日。”
“好。清日。我的规矩不多但是不可违背。第一条,我的下属不是我的奴才,而是我的伙伴。”看着清日眼神里的呆愣,清欢忍不住笑了出来,“清日,可以把面巾摘下来么?”
“是。”清日伸手,摘下面巾。
一段长长的沉默,清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为什么每个看到自己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呢。
“咳咳。”清欢缓了口气,“清日,你几岁了?”
“回主子,清日今年十五岁。”
“咦?”清欢忍不住惊叹,然后就捂着小嘴扑哧扑哧的笑了出来,“清日,你先下去吧。我的水云间后面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有几个套间,你可以选一个安心住下。平时没我的吩咐不会有人进去的。”然后又忍不住开始笑。
清日闻言退下,还是满头雾水。
这清日的小脸啊,怎么*嫩的像个小女孩,哇哈哈。清欢满脸的笑意,灿若春花烂漫。清欢看天色已晚,便下了卧榻,褪了衣衫,吹了烛火,躺上了床,秀气的打了个小小的呵切,就闭上眼睛要睡觉了。
夜色静谧,深深的夜,已经接近凌晨。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却听咔嚓一个轻轻的响动。卧榻的床板轻轻一动就开了个洞。清欢捂住自己的嘴,拦住了惊呼,一下子就掉进了黑暗中。
地下的寒气还未沁进单薄的衣衫,清欢就被抱进了一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耳边就是暖暖的笑声。清欢恼怒的伸手,精准的揪住对方的耳朵,用力一扭,只听哎呦一声,清欢已被放在了平坦的地面上。刹那间,四周大亮。是非常宽阔的空地,墙壁上是吊好的火盆,此时已经燃烧着灼灼的火焰。
空地的正中央是一个现代会客厅的模样,巨大的红木圆桌,周围只摆了五张桌子。只有中央的主座是加长的座椅,上面铺了一张完整的棕色熊皮,可以把腿缩到椅子上。清欢瞪了少年一眼。这人竟是等会上那秋锦灰衣的米店老板。
此时他身高像是缩了水,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身形,却顶了一张老成的脸,说不出的怪异。正揉着耳朵,嘻嘻的笑。
“把面具摘了,看得我难受,像奇怪的中年叔叔。”清欢没好气,快步走到主座上去,身子一缩,就依偎到了厚厚的熊皮里面去。
北面墙壁上一道石门缓缓升起来,接连走进了三个人。和先前的少年一并走到清欢面前抱拳跪下:“清云,清夜,清烟,清澜拜见隐主。”
清风朗月,流光乍泄。这四人无一不是好相貌。清云俊秀,清夜硬朗,清烟妩媚,清澜清澈。各有特色的四个人站在一起,像是集了天地的灵气。清欢则是淡定的依着椅子,没有一点局促之意,神情高贵清远,竟很有上位者的威严之气。
目光一一看过四人,神采奕奕,没有损伤,很好。遂解颐微笑:“起来吧。”
「019.暴力机制」
清欢幸福的眯了眯眼睛,小小的抿了口杯子里的暖茶,心神放松,这暖茶就叫暖茶,还是清澜专门配来给她喝的,地下虽然安全,但是寒气逼人,清欢不比这四人,没有内力护体,很容易着凉,索性就让清澜配了这副茶。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费了好大的功夫。一小杯茶,就包含了十几种珍贵性平的药材。
四人已经依次落座。皆心神愉快的看着彼此。清欢眼光掠过四人,到清夜这里习惯的顿了顿,微微一笑,心下一暖:“说说最近的情况吧。”
清云便是那米店老板,人称清云公子。主商。人人都说,有云的地方就有清云公子的生意,这话未免夸张,但总有一天能够实现。手下已经有清云楼和织云楼两项。前者是静荷城最大的酒楼,后者是最大的服装首饰店,生意渐渐往外扩展。暗地里更是按照清欢的意思在经营网罗着粮店米行。国计民生,粮食是重中之重。很多城镇都开始有了清云公子的生意。
清澜,人称澜姬,便是那澜花小筑的主人。医毒双绝。看起来可爱无害,总是笑眯眯的,像邻家的小妹妹。可是一旦惹了她,云袖一舒一卷,便是几条人命。澜姬从不救人,她学医术不是为了悬壶济世,而是为了精进毒术。当然,这个不救人,并不包括伙伴。
清烟,被称为烟娘。一袭红衣妖娆特立,看起来很是狐媚,实际上却是贤良的姐姐性子。都城里的宗室子弟,纨绔公子,达官贵人鲜有不识烟娘的。烟娘坐镇烟花三月艺馆。姑娘们全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如果是姑娘们自己愿意,一夜的露水姻缘也不是不可。这艺馆格调高雅,一点风尘气都没有,姑娘们出门,任谁也要叫一声小姐,不敢有一丝轻视的意思。谁敢啊。这烟花三月的姑娘们有哪个不是认识几个高官显贵的。一般人自然是三呼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只有清夜,习惯性的收敛自己的气息,隐于光线昏暗的一隅,不言不语,只睁着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清欢,贪婪的收集着这个女孩子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眼神虽专注,却没有攻击性,看上去是两潭融融春水。缓解了面部冷硬的线条。只有身旁的寒刃昭示着这个少年的危险。
四人交换了下眼色,只不言不语的看着清欢。直把清欢的淡定自持都看没了,清烟才缓缓开口:“主子,我们其实都还好。倒是你,怎么卷进了皇室夺嫡的刺杀里去了?”
清欢缓缓舒了口气,正要开口。清澜却出言打断:“主子,最近三天您的膳食里都被人加了微量的食神散,您察觉了换掉便罢,为什么以身试药,偏偏都要尝上几筷子。您要是喜欢那个味道,我这里还有质量更好的,包您吃的满意。”
清欢脸色一黑,额头上竟滴了滴冷汗下来:“呃……”
“主子,您和那三皇子好像……很是投缘啊。连花灯都是人家猜来送给你的啊。我们是不是要有主子爷了,您好歹提前交代一声啊。这也太突然了。”清夜抽出一把象牙骨页的扇子扇了几下,很是有些飘逸的气质。但是这地下室够凉快点的了。装什么装啊。
“主子,您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见过我们了。而且内力没有增长的趋势,您没有按我说的每日练功。”清夜比较单纯,关心的只是这个。
明明知道这四人只是关心自己,清欢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拿起杯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心里直打鼓。怎么说呢。
“其实,”清欢放下茶杯,佯装镇定的说,“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原因,也是当初我创下‘清’的原因。”
四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这是又要扯到哪里去啊。
“我们成立的清的初衷是什么?清烟姐姐,你告诉我。”
“建立,建立可以抵御国家的暴力机制。”
“对,建立可以抵御国家的暴力机制。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君主的命令高于一切。又或者说,权力高于一切。只要有权力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保护想保护的人,我不是要维持公平与正义,我只是想活的有自主的权利。”清欢顿了顿,环视四人,“你们去问问在地里作息,目不识丁的老人,他们可知道当权者的名字?对他们来讲,坐在高位上的人只叫皇帝。这个皇帝只要可以让他们吃饱穿暖就可以是任何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强大自己,强到可以与皇权抗争。”
清欢微微叹气,“说的清楚明白些,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是要护住我的家人。”
四人点头,是啊,主子的家人都不是寻常百姓。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要保全,必然要有足以抵抗的实力。
“不对。那跟我们刚刚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啊?”清澜缓过神来。
“是啊,主子,你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清烟也接口。
“主子,你不善良啊。”清云把玩扇骨。
“主子。”清夜比较厚道。只不赞同的看着清欢。
清欢一笑,早知道你们会问了:“既然要发展实力,必然要跟有实力的人搞好关系啊,百里彻虽不是势力最盛者,但是确实最得皇帝喜欢的。百里彻本人也绝对不是表面上的温和谦逊。此人是我下注的潜力股。”
“主子……什么是潜力股?”清烟托着腮,美人如玉。确实疑问的神情。
“呃,”清欢汗颜,突然就想到从前有个同学把拜金解释成了崇拜金庸,遂随口敷衍,“就是有潜力的一股势力。”
然后在四人明了的神情中再次开口:“最近我要布置一些行动,没有时间练功。我相信清夜一定能保护好我的是不是?”
“主子请放心。”清夜低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随便的对付了。
“再有,我才七岁,”清欢看定清云,“不要污染我这个小孩子纯洁的心灵。”清云刷的黑了脸,两外三个人想笑又不敢笑,小孩子,世上的小孩子若都如此,那……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清欢擦擦额角,总算都糊弄过去了。
清欢想了想再次开口:“蓟北之南不是出了旱灾么,据说很多灾民都在往东边逃?”
清云对于时事一向比较关注,提起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沉重的情绪:“是。他们以为接近天子之地,必然能够受到照顾与收留。却没想到很多官员为了治地的安稳与政绩,不愿收留流民。闭城不开,死了很多人。”
这句话说完,气氛明显有些沉闷。清欢知道这四人中有两人是家人逝于天灾。必会触景伤情。
“我想,你们谁能派的出人手,去收留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是祖孙二人的,可将老人一同收留。”清欢淡淡开口。
“主子。这是要做善事么?”清澜笑嘻嘻的问。清澜家人被埋在了山里暴雨的泥石流中,那种在*中失去一切惶然无措的感觉多少年都忘不掉。此时心下伤痛,却依旧用笑嘻嘻的表情来掩饰着。欢喜倒是有几分真实。如果主子收养了那些孩子,总算是做了好事。
“不算善事。”清欢看了看清澜的笑容,心里也是有几分心疼,“清现在只能说是初具规模。却很多人手。现在招揽,忠实度不能保证。如果是孤儿,没有家庭负累。再加上几分感恩之心,或许能成就几个。”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有些冰冷不近人情。但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从来不是善人。你们可以做善人,却必须是要确保自身的情况下。”
“去找寻合适孤儿的路上,带几名大夫。带些粮食。可以开始在各地建分号商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咳咳。我只是为了清。你们不要多想。”清欢尴尬的咳了两声。
四人眼里都是笑意。这个主子啊。明明是软的不行的善良心地。非要说的冰冷强硬。
“咳咳”清欢清了清嗓子,“现在,我把近一段时间的计划告诉你们。”
四人均长身而起,躬身而立:“听主子吩咐。”
“清云,全面收购户部尚书李捷建家族产业,记住,做得干净点,务必要从里面烂起,再施恩于他。我要让李明燕那五十箱朱漆髹金的嫁妆一箱也不剩。”
清云打了个冷战,惹谁也不要惹纳兰清欢啊,然后躬身:“是。”
“清烟,叫兰字房的姐妹多注意下国舅党的动向,看看他们的势头偏向哪方。”大皇子和三皇子均为皇后所出,国舅会支持哪个外甥呢?
“是。”
“清澜,我有吃你制的菊清丸,区区的食神散还影响不到我。你只需要注意我娘的饮食即可。不要让人趁虚而入。”
“是。”
“清夜,最近不要让拭黎阁接大宗生意,派几个人手在暗处保护我爹,注意下纳兰虎卫军那几只老鼠。”
“是。”
风口浪尖呢,一切还是等李明燕过门了再说吧。总有一天,不再有人可屈我意志,折我家人,辱我名威。不再有人能阻我脚步,囿我视野,捆我心神。我要站在这世界的最高处,俯瞰危崖,俯瞰激流,俯瞰这临州大地。我要那今日轻视我的人,都不敢直视我的光芒。我要……我要许我爱之人,清平盛世,欢喜安好。
所谓暴力机制,便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上建立属于自己并且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
四人看着清欢坚定地眼神,亦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永远追随。也在同伴眼里看到一致的信息,永远追随。
作者题外话:粽子节快乐。O(∩_∩)O~
「020.明燕寄情」
李明燕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绣着她的鸳鸯枕。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来,修长的脖颈泛着洁白的萤光,脸庞微红,眼睛里有甜美的笑意。
走针游线之间,一片水光就漾在了底衬上。鸳鸯游的水,栩栩如生。
“小姐,夫人请您去听雨亭。”一个粉衣小丫鬟走进来,轻声说道。
“都有谁在那边?”李明燕停下手里的针,抬头询问。
“除了夫人,还有二夫人和四夫人。”
李明燕细眉轻皱,不悦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间的衣褶:“去告诉母亲,说我这就过来。”
小丫鬟应声而去。
李明燕这才坐在镜台前细细的看起了自己来,手指抬起,轻轻描摹五官的线条,无一不精细柔美。想起了那个铁骨铮铮的铁汉子,脸颊上就飞上了两抹红艳艳的霞光。那个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君的男子,自己是真的喜欢。那日自己的表现不算好吧,可是任谁看见喜欢的人身边伴着别的女子都会一样恼怒吧。
纳兰靖和。这个名字自自己十三岁起,在心里扎根生长,直至参天。四年了,无时无刻不想着念着。如今,终于要嫁给他了,有人说自己这样主动求婚恬不知耻又怎样,只要能嫁给他,常伴他左右。名声算什么。
虽然……
但是,总有一天,自己会是他唯一喜爱的女子。
“小姐,您可真美。”小静儿站在一侧轻轻的说,在她眼里,小姐就是最美的人了。
李明燕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对镜里的自己笑笑。站起身来,带了两个丫鬟往听雨亭走去。一路上,花开得格外好,连带着李明燕的心情都格外明朗。但是这种明朗的心情到走进听雨亭的前一刻,戛然而止。
“哟,姐姐。怎么气色这般的不好。咱们燕燕要嫁给将军了呢,不是该高兴么。难道……”紫衣少妇妩媚的捂嘴一笑,“难道姐姐还不满皇上的恩赐不成。”说完就咯咯的笑了出来。
“二妹妹多虑了。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刘氏的声音依旧温婉。
“姐姐睡不好?怎么会呢,老爷这几个月都是宿在我与二姐姐处啊。别再是生病了吧。”黄衣的四夫人故作惊讶的说。
“二妹妹跟四妹妹伺候老爷辛苦了,回头叫厨房做些补品给你们送过去。”
“哟,那可谢谢姐姐了。呵。”
李明燕站在草木坪的转角处,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听着这些话,紧紧握着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一旁的小静儿一把拉住李明燕的手,小声劝慰:“小姐,小心您的手。别在意这些,以后您可是将军府的二夫人。”
李明燕稳了稳心神,甩了手怕走进听雨亭:“燕燕给母亲请安。”定定的福下身去,站起来又看了另外两个少妇一眼,仅干巴巴的招呼了声:“二夫人。四夫人。”
“哼。”四夫人扭头轻哼。
二夫人却热情的走过来拉李明燕的手:“燕燕的嫁妆可都备好了?有什么需要可要跟二娘说,二娘娘家别的没有,几箱锦缎还是有的。”这紫衣妩媚的二夫人的娘家正是静荷城除了织云阁以外最大的绸缎家何家。平日很有几分财大气粗的作为。
李明燕摔了二夫人的手,径直走到母亲跟前:“二夫人还是去看看明晖吧。听说是在学堂闯了祸,正在前厅领家法呢。”
“啊”的一声惨叫,二夫人已经花容失色的跑向前厅,还狠狠揪了一把身边的小丫鬟:“你个死蹄子,小少爷要是有什么不测,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丫鬟摊在一边嘤嘤的哭了出来,抹着眼泪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李明燕坐在母亲身边,“四夫人一向与二夫人亲和,这会儿不去帮帮忙么?”四夫人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茶水,笑意掩饰不住,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站起身来装腔作势的叹气:“哎,明晖那孩子一向不叫人省心,我看长长记性也好,我们明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我也回去看看吧。姐姐,我先走了。”说完便款款的走了出去。
“小静儿。晚上去二夫人那,把刚刚四夫人说明晖该长记性的话告诉二夫人的大丫头。注意点,别留什么刻意的痕迹。”李明燕轻声吩咐。
“燕燕。你……”刘氏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觉得非常陌生。
“娘亲,女儿这就要嫁人了。您这样好脾气,总归是要被欺负的。”李明燕拉着刘氏的手,也不管刘氏怎样神情,只自顾自地说下去,“爹爹近年权力之心愈加旺盛,您不但不支持还出言阻挠,让他怎么能不恼您。娘亲,女儿这辈子,除了嫁给纳兰将军再无所求,但若有,便是希望您晚年有依。我进了纳兰府必会争取将军的怜爱,若能好,希望爹爹也能对您多眷顾几分。您万不可再违背爹爹的意愿了。”
“燕燕,娘知道,这些年不得你爹的喜爱,连带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爹这两年的所作所为……”
“娘你别说了,我先走了。”李明燕神色有些厌烦,打断了刘氏的话,径直走了出去。只留刘氏一个坐在原处,满脸的担忧神色。燕燕,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那个人,固然是难得的英雄,但他真的是你的良人么。这世间的一切,哪能全都能以巧取豪夺就能得到。人在做,天在看。我这一生就只能指望夫君能够悬崖勒马,燕燕,你怎么就不知道好自为之。
李明燕离开母亲,心烦气躁。有些烦闷,又有些懊恼于对母亲的顶撞。看看天色,吩咐侍女:“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李明燕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神情有些恍惚。自己一意孤行要嫁给那个人,甚至连娘亲都不支持。她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呢?追求自己喜欢的,有什么错?只因那人已经有妻子有儿女了么?何其可笑,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有什么稀奇的,凭什么自己就要受责难?那个女子看起来就是个软弱的性子,真的能理解将军么?她不过就是命好,有个丞相父亲,得以嫁给将军。
李明燕走着想着,恍恍惚惚。默默的想着事情。不知几时已经从闹市区走到了偏僻之所。她一个华衣锦服的弱质女流,又没人跟随保护。给人的感觉并非是什么人比黄花瘦的伶仃之美,而是“这是一只肥羊。”一个国家再兴盛,小偷强盗之类的职业永远没有衰败过。但是有些小偷,讲究盗亦有道,不与寻常百姓为难,有些,就纯属流氓一类。
这会儿,就有两个猥琐的男人尾随在李明燕身后,一直从闹市跟到了僻静处,小偷便变身成了强盗。
“小姑娘,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让情郎抛弃了?哥哥带你去快活快活好不好?”两只肮脏的黑手袭上李明燕的胸口,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之气也弥漫在鼻尖。李明燕被堵在了封闭的厢尾,这才意识到危险。
“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我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千金,已订婚给纳兰将军府。你们好大的胆子。”李明燕强自镇定,“快离开,否则我一定叫人来收拾你们。”
两个遍体黢黑的流氓本来还有几分惧怕之色,后来却是一抹凶光滑过眼睛。反正已经是这样,若是叫她回去,自己必然没了性命。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快活一阵是一阵,回头找个地方埋了,就当是沤肥了。
李明燕还在叫嚣,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已经让对方起了杀心。
两人一点一点接近李明燕,将她逼到墙角。一声声凄厉的呼叫终于喊了出来。再也无法镇定自若。如果没有了清白,还不如直接就死去。
绝望的喊声传遍小巷,却没有一个人听到。然后来救她。
李明燕泪流满面,惊恐的瞪大眼睛躲闪着四只肮脏的手。眼看着自己的外衫已经被撕裂,狰狞的笑声从对方黑黄的牙齿间露出来。李明燕几乎绝望,一心求死。
“住手!”一生清厉的男声响起。那两个流氓慌忙转头,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一脚踢晕。
“姑娘,你没事吧。”李明燕觉得此生没有这样狼狈过,绝望过。颤抖着环抱自己,恐惧的感觉浓重的包裹着,怎么都挥之不去,还有险些受辱的恶心的感觉。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哆哆嗦嗦的抬起头,这一看,便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是他。
李明燕从未如此感激过老天,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让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来救,一个前仆,就要扑到对方的怀里。没想,却“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爹爹,这个姐姐是谁啊?很眼熟的样子。”纳兰清欢先一步跳进父亲的怀抱,佯装天真。
“夫君,这是李家的千金吧。”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缓缓走近。
李明燕抬起眼睛,看到的便是这谪仙般的一家三口。温馨和谐的相偎依,俯视着自己。
「021.花木葱茏」
“清欢,这里错了一个音。”苏太傅的声音响起,毫不留情的指出清欢的错误。
“老头,我已经练了一个早晨了。”清欢难得孩子气的抱怨。
水云间后藏书楼向东北延伸有一个小小的轩阁,轩阁后面临水,一个小小的池塘,种满了白色的荷花,只有寥寥数朵是微微的粉。夏夜有蛙鸣,与蝉鸣相和,一长一短。倒也有几分野趣。正面犁了地两方田地,并未种花,而是种了两笼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从来没有下人过来收拾,只清欢一人,犁地,下种,剪枝,除虫,摘叶……曾经有个姿色不错,名曰杏桃还是粉桃的丫鬟想讨好小姐,自作主张的去帮小姐剪了枝,被打了三十棍撵出了府,那以后还真没有人敢过来,没人看守,清欢也乐得清闲。
轩阁四周渐渐长满了粉色紫色的蔷薇花,深粉浅粉,深紫浅紫,层层叠叠,到了花开的季节倒是像霞光一样美得惑人心神。有风过,花瓣便会轻飘飘的荡落下来,铺满深色的土地。总是让人联想到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比如柔情,比如梦境。
轩阁上并没有悬挂匾牌,只在入口的小径处插了一个木制的牌子,上写“花木葱茏”。时间长了,众人都以此为名。
此是清欢正和当朝文坛泰斗苏太傅在阁中习琴。焚香净手,换了干净的衣衫。素手一掠,凌汀之音就流淌了出来。
太傅纠正了几个音,清欢就抱怨着停了手。倒也不是真的抱怨,只是今天的苏太傅有些心神不安。
“老头,你怎么啦。”清欢缓步走到苏太傅跟前坐下。
轩阁内布置简单,只一卧榻,一书桌,一琴架。窗下一竹桌,放着两把手工藤椅。
竹桌上放一壶茶,几只茶盏。茶水浅黄,味道清新。是荷叶。
清欢正坐在其一藤椅长,手执了清茶,笑问眼前眉眼间略有忧愁的青衣老人。老人发丝银白,面色红润,双目细长,眼角有清晰纹路,大概是常笑的缘故。鼻子略挺。唇很薄,唇色有些淡。身材偏瘦,但是一身青衣不显伶仃,偏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正是清欢的老师,苏南山苏太傅。
“你这丫头。唉……”苏太傅,嘴角一个无奈的笑容,长叹一声,“我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哎?为什么?”清欢终于正了神色,放下茶盏,急声询问。
“你三师父……”苏太傅语音艰难,“你大师父说,你三师父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不出三年……”苏太傅眼角含泪,声音哽咽,“我总要去陪陪他。”
清欢手一抖,茶盏哗啦一声被翻在地上,摔成碎片。衣衫上都染了茶色。
“三师父是……是黑衣修罗?”
“是。”
清欢怔怔的坐在那里,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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