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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拉升职记2--华年似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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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绩。
写完后,拉拉自己看看也不像话,这种毫无个性成分只有数据的简历,要是个学数学的来求职倒也罢了,一个想做HR经理的,这么写会吓到人家的,让人感觉简历后面的那颗心对职业怀着漠然。
她吸口气,稳下心来,在电脑上敲下中规中矩的简历开篇:
Dear Sir,
I am Dulala,female。Bachelor degree,3。5 years of workingexperience as an HR & Admin Manager in an US based fortune 500company。Capable and mature,result oriented,a problem solver,1 would like to apply for the position of C&B Manager from youresteemed company。……
(尊敬的先生,我是杜拉拉,女,学士学位,3。5年美资五百强企业人事行政经理工作经验。我的特点是成熟干练、结果导向、善于解决问题,意欲向贵公司申请薪酬福利经理一职云云)
完成简历的文字部分后,拉拉想到每次自己看简历的时候,总是更容易记住那些附有照片的简历,她深谙带照片的简历显然要更合算的道理,便决定慷慨地附上一张一寸正面免冠无码免墨镜的大头照,照片上的杜拉拉显得职业而阳光,用聪明坦诚的眼神朝气蓬勃地望着每一个看简历的人。这并非她眼下的状态,是她装出来的,没办法,谁会喜欢一个带着怨妇情结的应聘者呢。
简历投出去后,面试通知很快就开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拉拉和各种各样的猎头公司打了不少交道,她越和他们交道,就越觉得他们像放高利贷的。这感觉说来也正常,因为猎头其实不是HR,猎头是销售,而且是一种很有压力的销售,因为他们的工作和时间的关联特别密切,凡是和时间关联密切的工作总是压力大的,像新闻记者什么的。
猎头自己那么不容易,对主顾也难得总是好声气,何况杜拉拉不是主顾,而是“货色”。
有时候,猎头不看好拉拉和职位的匹配,他们就会变得咄咄逼人,另一些时候,猎头觉得杜拉拉马上要和雇主速配成功了,他们又会奉上非常NICE的NICE。
总的说来,拉拉估计自己的际遇就算不错的了,因为她毕竟本身就在HR,又占着招聘的一块地头,猎头们即使卖不成杜拉拉给别人,也期望以后有机会卖点什么人给杜拉拉。
雇主那头的面试一般分几关,HR的招聘经理先见,见得合适了,就推给HR总监见,合适了,再推给GM和亚太区的HRD见。
拉拉本来就有总结情结,她的身上总是潜伏着强烈的总结愿望和冲动,于是,见来见去,每次面试问到的问题,十道里她倒能猜到九道。照这点来看,论说她该很快找到合适的工作才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拉拉有一个硬伤,做HR的时间太短。通常,大公司要求一个HR经理要有五年以上的HR从业经验,然而拉拉是半路出家,仗着行政这一块的优势,扯上了HR的边,含含糊糊地叫个HR & ADMIN MANAGER,说穿了,她也就做了三年多的HR,而且,干的主要是招聘。她想做C&B经理,但她几乎可以说没有沾过C&B的边,全凭着当年李文华建议她去考人力资源师时,学了一点薪酬福利模块的理论知识。而C&B这个模块,是HR的几项职能中技术性最强的一块,充满了数字和符号,属于技术工种,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好捣糨糊的。
既是这么着,论说拉拉本该第一轮面试中就给人家刷下来,她还真有本事,老是走完全程,人家才怀着矛盾的心情决定不要她。想要她的,通常都是中华区的GM(总经理),不想要她的,通常是亚太的HRD(HR总监)。
拉拉自己觉得这也很合理。
因为她曾受过总裁何好德的栽培,深受总裁式的思维模式影响,一个GM或者一个总裁,会比较容易接受她。
至于中华区的HRD看得上她也不难理解,杜拉拉的能干和聪明,是一个了解中国文化的人比较容易认识到的。
于是她过了中国这边的关口,给流到下一个关口——亚太区的HRD那里去了。
而亚太区的HRD不要她,是最最正常的。因为亚太区的HRD,通常都不太了解中国,而从HR的专业角度讲,杜拉拉根本没接触过C&B,怎么做C&B经理呀?
搞来搞去,猎头都不耐烦了,劝杜拉拉不如考虑做一个HR的招聘经理,难度就会小很多。
但是拉拉很坚持,她就要做C&B经理,猎头觉得八成是DB的薪酬宽带制给她留下了比较重的心理阴影。
杜拉拉有杜拉拉的道理,她做了三年的招聘,深谙各大公司用人之难,中国的经济正处在黄金十年,到处都需要人才,有些时候,大公司们招了半天招不到合乎岗位要求的人,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录用经验不够但是有一定潜力的应聘者。
当年李文华离开后,李斯特就是找了六个月才招来童家明的。其实猎头第一次把童家明推荐给李斯特的时候,李斯特并不完全满意,把人家童家明给淘汰了,后来挑来挑去实在挑不到更合意的,才又回头招了童家明。这个过程,拉拉是非常了解的。
拉拉想,自己在DB的这个职位,怎么说也是个美资500强的经理,市场上多的是人眼红这个职位呢,如果不能达到一定的提升,何必舍了这么个有一定吸引力的职位去跳呢?因此,她咬死了非C&B经理不跳,就等着哪家大公司熬不住了,放宽要求。
策略虽说很明确,执行起来还是很艰难。面试是个体力活儿,很累人的。而拉拉几乎每个月都有两场面试。到后来,拉拉简直不想去面试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会坚持下去的,一直坚持到有人愿意招她做C&B经理为止。
不断出去面试的副作用是杜拉拉反复地向周亮和周酒意强调,要善待来面试的应聘者,不管人家合用还是不合用。“想想吧,就凭人家专门请了假出来面试,就不容易。”拉拉说。
48、沉浸地赚钱
人的年纪越长,日子过得越快,要不怎么有白驹过隙的说法呢。转眼王伟离开DB也有一年了。
2006年的秋天,拉拉到北京出差。
飞机上,一个叫李都的北京男人和拉拉搭讪。这李都的相貌和声音都跟王伟有几分相似,拉拉暗想,是否相貌类似的男子,对女人的喜好也类似。
黄昏时分,在建国门地铁口的小广场上,拉拉找了张长椅坐下,看着一群半大孩子嬉闹,几个老人在旁边闲聊。拉拉忽然意识到,就是这张长椅,当年自己曾和王伟一起在上面坐过……工作不顺,情感无着,年华空逝。低垂的暮色中,杜拉拉暗自神伤。
窗帘没拉严实,晨曦从帘缝中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纤细的尘埃如单纯尚在的女子,乘机在这一束阳光中无邪地卖弄起它们的快活。
拉拉转了转头,枕边被眼泪浸湿了的一片有点儿凉,刺激了她的脸颊,她猛然惊醒,迟疑地半坐起身子,白色缎子面料儿的睡裙微微滑落,露出她的半边肩来,拉拉茫然地想:我这是在哪儿呀?
北京国际饭店的摆设是拉拉很熟悉的,房间里静谧无声,根本没有王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半拥着松软的大薄被子傻坐在床上。
原来李都虽是个真人,却不过是个路人甲,其“王伟表弟”的身份原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产物,至于跟王伟在酒店大堂的拥抱,更叫“白日做梦”了。
“弗洛伊德他老人家果然说得不错,梦表达了未能满足的愿望”,拉拉自嘲了一下,心有不甘地重又倒下,企图重续前梦,以期“未能满足的愿望”再被满足一会儿。
白折腾了几个来回,她终于承认这个愿望没有可行性,只得怏怏起身,拉开窗帘懒懒地往外望去,秋天的长安大街上树叶的颜色已经很漂亮了,街对面“恒基”外墙上的大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拉拉返身走到玄关的大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了一会儿愣,才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收电子邮件,她看到有一封是李都发来的邮件,顺手点开粗粗游览了一遍,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在长期支持世上最现实的销售职能、备感生活压力的杜拉拉看来,现阶段的李都不论其物理年龄多大,就其化学年龄而言仍然是个毛头小伙子——以权威的口吻谈论并不十分了解的东西、刻意追求与众不同、不了解有效影响他人的方式、缺乏挫折和经历,以及容易受到引诱。
李都和王伟颇有几分相似的外貌,曾让拉拉在那一刻心里一颤,她甚至给李都发了那封“早日实现退休——你需要眼光和资格”的邮件来共勉2007。但人总要回到现实,且不提男女结交的现实目标,单从听觉或者倾诉角度考虑,李都就很难满足拉拉,而疲惫忙碌的拉拉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李都社交。
程辉上线的时候,拉拉已经吃过早餐,正收拾行李。
拉拉一看这主来了,有兴致说话了:“Hi!猜我做了啥梦?”
男人最怕女人让他猜,但程辉EQ高,而且他喜欢跟拉拉说话,就一本正经地配合道:“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拉拉扫兴地说:“看来你也做梦了。”
程辉在那头咧嘴温和地笑了:“唉,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够刻薄。”
拉拉哼哼唧唧道:“不刻薄怎么着,我得养活我自己。”
程辉特理解地说:“这不怪你,换了我,也得这么刻薄,压力大呀——养活你可不是笔小数,要不我能被吓着吗?”
拉拉不说话了,继续收拾着行李。
程辉见她半天不发信息,怕她生气,哄她说:“其实是你看不上我。”
拉拉哼哼道:“那当然,我不是足够满意你,这才是关键。”
程辉启发道:“别太理想主义嘛,世上哪去找这么些个让人百分之百满意的好事儿呢?要不怎么说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比如我吧,虽然不够理想,但是我很真实地存在着。”
拉拉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真实地存在着”那几个字,她把睡衣放进旅行箱里,跟程辉说:“不聊了,我待会儿要去机场。”
程辉觉着气氛有点儿不对,赶紧说:“我错了。再聊会儿吧。”
拉拉不吭气儿。
程辉不逗她了,关心地问道:“你梦到他啦?”
拉拉很茫然:“唉!程辉,一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你说要是演电视连续剧,导演该怎么安排他,观众才满意?他死了?或者他出国了?不然这戏没法演下去了——他要是好端端的,我去和别人好了呢,这观众该不满意了,会嫌我太随便,不忠诚,电视剧也就不唯美了;他要是没死,他更不能和别的女人好了,否则大家会抵制的。可你说,总不能干耗着,就我一人儿在这儿见天地给大伙儿讲职场规则,我倒不在乎,反正这是我的强项——但那得多枯燥,累不累呀,收视率肯定还是不行。”
程辉安慰她说:“他不会死的,也许他出国了。”
拉拉灰心道:“我知道他不怪我,但是他觉得没有意思了。”
程辉听她这么说,不由生了怜惜,但是他也知道,杜拉拉在精神上比一般的男人更为剽悍,只要她不乐意,轮不到他来怜惜。
拉拉继续说:“我也没有那么好,对我来说,和大部分人一样,失恋不是问题,只要有足够好的新爱人。”
程辉听出拉拉话中的那丝心灰意冷,他一时没有好的说法开解她,只得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说:“你这话很对,一个令人满意的新爱人,是医治失恋的最佳良方。所以这事吧,主要还是怨我,我不是足够好。”
拉拉神气地说:“那是。”
程辉见她情绪略有好转,挑了个她喜欢的话题巩固形势道:“你的股票怎么样了?”
提起股票,拉拉立马眉飞色舞:“继续拿着,打死都不卖。”
程辉向来不信股票这玩意儿能改变人生,只不过知道拉拉有兴趣,他就顺着她说说罢了:“有才姐,看来您要发财了。”
拉拉摩拳擦掌道:“该着我发一票了。我正想着把我的游戏ID改一改,不叫‘有才’了,改叫‘旺财’,给2007年图个好兆头。”
程辉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他劝说道:“‘有才’非常适合你,‘旺财’呢,挺吉利,不过好像有条狗的名字也叫‘旺财’。”
拉拉听不进去:“那怎么了?你又怎么能保证这世上就没有狗叫‘有才’?只要能发财,我愿意叫‘旺财’。”
程辉感叹道:“女人真爱钱!”
拉拉微翘起右手,垂眼端详着中指上王伟送她的钻戒,它正在2006年秋天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的手指愈发的修长娇嫩。她沉吟道:“你还别说,他走后,赚钱在我生活中的意义就显现出来了。05年的秋天要不是他离开了,我还真不会那么恶狠狠地去买了一堆‘万科’的股票。过去,我在赚钱上也很努力,而现在,我在赚钱上的主要特点不再是努力,而是沉浸,我沉浸地赚钱——这没啥不好,人总得有追求,有个事情让你沉浸,你想到这事就会兴奋投入,寂寞也罢辛苦也罢就都可以忍受了。所以,如果连钱我都不喜欢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
这年的11月底,很少外出的齐浩天忽然到南区来看市场,这是他任DB中国总裁以来第三次到广州,至于进广州办,则是第一次。
曲络绎觉着齐浩天南巡完全是为了看市场,与HR无关,因此事先并没有通知拉拉。
结果齐浩天只由一个翻译陪着,早上九点进了广州办,拉拉才知道总裁来了。几个大区经理都不在办公室里,拉拉连忙接驾,领着齐浩天在广州办走了一圈。其实齐浩天没有太大的兴趣参观广州办,但是他也知道,已经来得够少了,再不走一圈实在不合适。拉拉对齐浩天的心理还是能把握到的,因此介绍得也很简单,只跟齐浩天说一些轻松得体的场面话。
齐浩天看了一圈下来问:“拉拉,广州办男女员工的比例是多少?”
拉拉笑道:“大概是一比一吧。上回美国地产部总监罗斯来中国的时候说过,在DB中国,女员工的比例特别高,而且女经理也不少,DB中国高管团队中就有好几位女性,这是世界上其他国家没有的情况,比如DB美国总部的管理层团队中就只有两位女性。”
齐浩天说:“是呀,我正这么想。”
拉拉解释说:“1949年后,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得到很大提高。在就业上表现得很明显,在家庭经济的掌控上,中国女性也比较强势。”
齐浩天笑道:“I CAN SEE THAT(看得出来)。”
齐浩天是个话很少的人,既然做了总裁,管你爱不爱讲话,对员工们挥手微笑说哈罗是应尽的职责,他全做到了。
但是广州办的员工表现得没有上海办的员工大方,大部分人没有对总裁表现出应有的热情,由于语言上的困难,有的人面对总裁的微笑甚至僵硬地退后了,因而显得有点没礼貌,而且南区的三个大区经理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TOTALLY没见他们在办公室露头,只剩拉拉和齐浩天的翻译陪着。
齐浩天倒是表现得很有风度。他告诉拉拉,他的助理事先已经通知三位大区经理了,上午十点和广州办全体员工开一个见面会。
拉拉便给齐浩天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以便他可以先收发电子邮件,又吩咐海伦赶紧准备好大会议室,并催促三位大区经理马上回公司。那三位倒是前后脚都回来了,拉拉责备陈丰道:“明知道齐浩天今天进广州办,怎么不早一点回来。”
陈丰笑着辩解道:“通知是十点开会,没想到他九点就进办公室了。”
十点的见面会,员工们大都没有主动参加的热情,连动员带命令,大家扭扭捏捏地进了大会议室,拉拉这才放心把齐浩天请来。
齐浩天其实长得很帅,跟克林顿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作为一个总裁,他发表了非常标准的演讲,并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讲完后,他问大家“ANYQUESTION?”
翻译翻完后,没有人说话。连坐在最前面的三位大区经理,也只笑不提问。他们很为难,说中文吧,作为大区经理好像不合适,说英文吧,结结巴巴也不光荣。
会场上尴尬地沉默了几分钟,难为齐浩天一直很有风度地微笑着,独自站在会场前面。
拉拉觉得这么下去不合适,员工们什么话都没有也太不给总裁面子了。她站起来向大家建议道:“要不这样,由我们南区的各位经理每人三句话,向总裁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团队吧。”
这个主意马上得到员工们的响应,其实大家也对贵族出身、一直微笑的总裁有点过意不去。翻译翻给齐浩天,他也感到高兴。
于是从左到右,大家一圈轮下去自我介绍,有两个经理比较新,一时紧张站起来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拉拉就代为介绍了他们本人和他们的团队,会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见面会在皆大欢喜中结束。
大区经理们见拉拉的英语陪齐浩天聊天没问题,就灵机一动,晚宴非拉上拉拉一起,并把她的位置安排在齐浩天边上。
拉拉是生了二心的人,已经没心思在总裁面前抢出位了,人一放松,反而自自然然地帮着把满桌子气氛调节得很好,结果这一顿饭吃得齐浩天和大区经理们都比较自在。
杜拉拉的得体和聪明博得了齐浩天的好感,他对她有了点具体的认识。
齐浩天回上海见到曲络绎,对他说起杜拉拉的表现,表扬了几句,大意是难得外围有这么个人。
曲络绎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杜拉拉好像是4级,比别的HR经理都低两级。他研究了一下拉拉的职责,又做了一个横向对比,感到似乎定得低了一点,蛮好定成5级的,但是现在这么单给她调级显然不合适,况且杜拉拉本人并没有提过异议,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情绪。
曲络绎想,春节前年度加薪的时候先给她的工资加好一点,等来年五月参加欧美企业年度薪酬调查的时候,再看看是否给杜拉拉调高一级吧。
49、我一直认为,你我会情长意久
夏往冬来,杜拉拉在漫漫的求职路上奔波着,一晃六个月过去了,2006年就要过去,她的新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有一天,天气很冷,拉拉到一个位于开发区的公司面试,面试的时间安排在早上八点半,路远,又没有去过,她没好意思要求对方安排车来接,不得不七点来钟就出门了。拉拉向来睡眠比较娇气,越是第二天要早起,头一天晚上越是急得半天不能入睡。早上六点半她迷迷糊糊地挣扎起床,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想着上午的面试又将是一场对体力和脑力的考验,拉拉勉强自己喝了一杯热牛奶。
因为头天晚上没睡好,肚子里又空,走出楼道的时候,她不禁打了个寒噤,甚至有点恶心。
这天是中华区的HRD面试拉拉,面试持续了三个小时。通常,都是一个小时左右,而这次时间特别长,对方问得很细。
面试过程中精神的高度集中,使得拉拉忘记了身体的不适。等走出人家公司的大门,人一放松,她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大约是太冷的缘故,她的胃里很难受,一阵一阵地想吐。
开发区地旷人稀,拉拉在风中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招到一辆的士,一上车,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赶紧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的来电显示,有上海总部的号码,也有广州办的号码,还有一个是曲络绎的手机号。
拉拉一看曲络绎的号码,头嗡的一声就大起来了,她想,别新工作没找成,倒得罪了现在的老板。她马上打电话给海伦,海伦说,曲络绎打电话到广州办找了你两次,我都说你走开了不在位置上。
“他可能有点怀疑我说假话,”海伦有点不安地叨咕着,马上又得意洋洋地卖弄道:“幸好是他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我仗着英文不行,不管他问什么,我都结结巴巴地回答一句‘不在位置上’,他只好说‘0K’,叫你‘CALLBACK’(回电)。”
拉拉对海伦觉得很抱歉,虽然她没有对海伦直说,但海伦知道既然拉拉上班不请假就外出,明显是需要替拉拉在曲络绎面前掩护一下的。拉拉说:“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他电话。”
跟李斯特不同,曲络绎很少直接打电话给拉拉,即使有事要谈,一般他都会让助理凯莉先接通拉拉。拉拉猜不透到底有什么急事他自己打电话过来了,她镇定了一下拨通了曲络绎办公室里的分机,结果曲络绎并没有什么URGENT或者称得上IMPORTANT的事情,他只是向拉拉要了一个数据。最后他才说:“拉拉,这次公司的销售年会在兰卡威,你也和童家明一起去吧,参加年会能让你更好地了解公司明年的业务战略,我已经让凯莉给你订了酒店房间和机票。”
曲络绎言语之间很和蔼,几乎有点亲切的意思,而且完全没有问拉拉为什么一个上午都不接电话。
拉拉挂断电话,出了一身冷汗,她一时想不明白曲络绎为什么忽然给予自己和童家明同等的出国殊荣,童家明可是高了两个级别的。
出租车很旧,而且不太干净,车里弥漫着一股汽油味儿和空调散发出来的臭味儿,拉拉的背上一阵阵地发寒,她感到自己八成要生病了。
拉拉没有吃午饭,直接回了公司。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把脱下的外套挂好,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海伦问要不要帮她叫个外卖,想吃什么。拉拉说随便你做主吧。
阿姨敲了敲门聪明地送进来一杯热腾腾的立顿红茶,又轻轻地退了出去。拉拉把热茶捧在手里发愣,公司里的明亮整洁和外面的寒冷艰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办公室里的温暖让她的身体缓过劲来,软和的地毯,使得一种放松从拉拉的脚底升起,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拉拉呆呆地想:我干嘛非要折腾着跳槽呀,这儿多好呀。
这么一想,拉拉觉得浑身的劲道一泄,人都软了。
舒服了没几天,却又出来一件事情。原来,按公司规定,6级经理出差的时候才能住单间,拉拉是4级,得住双人房。曲络绎这次让助理凯莉和会务组打招呼,特意要求给拉拉留单间。
会务组的人觉得挺为难,说:“我们安排没问题,就怕过后财务那里审单通不过,要不凯莉你先去和财务打个招呼。”
凯莉找财务一沟通,果然人家不肯,说要这样安排的话,得特批。
虽然最后曲络绎摆平了这事,故事还是传到拉拉耳朵里,本来出国开年会挺高兴一件事,搞得她很没意思,生怕被销售部的人知道。
拉拉一咬牙,还是得跳槽!
拉拉的面试在继续中,中信里的一家欧洲公司的HRD对她非常有兴趣。此外,开发区那家美国公司也安排亚太区HRD面试过她了。拉拉这次对这两家公司都抱有很高的期望,她想,要是这两家又都不中,就停止面试先在DB熬着了。
12月20号那天,拉拉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当天A股收市的行情,万科当天的收盘价是l4块5毛3分。
小万同学最近四个月的走势一直很剽悍,基本是不歇气地涨,闹得拉拉卖也不敢买也不敢。拉拉想,受点折磨也挺好,这才更像“赚钱”,不像“捡钱”,免得有不劳而获的感觉,心里不踏实。
拉拉不由得回忆起当年六月,在薪酬宽带制的结果出来以前,自己强忍买车的欲望,把手上的22万现金一股脑以5块5买入了万科。
尽管陈丰明确建议“持股不动”,拉拉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地想,快60万了,够我打三年工的!是落袋为安,还是抓稳不动?
随着万科的K线越来越陡,陈丰在拉拉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同时,拉拉越来越惶恐了——她听了陈丰的主意买了万科,现在赚钱了,不过私下里嘻嘻地叫他一声“股神”而已,就这,他也不爱听,怕给人知道他玩股票,要说他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假如她现在因为听他的持股不动,赚到的钱又亏回去的话,自然他也不赔的——还是那句话,盈亏自负。
卖还是不卖,拉拉是非常之患得患失了。
虽然陈丰有陈丰的见解,但是朗咸平有朗咸平的说法,谢国忠又有谢国忠的观点,而他们又都显得非常牛气。拉拉决定抓紧研究一下巴菲特和社保基金在干什么,她觉着自己如果要在股市中分享黄金十年的盛宴,总不能永远不自己拿主意。
从大学毕业起,杜拉拉就一直靠打工为生。她靠工资给自己买下了一套房子,靠升职坐进了经理办公室。
像杜拉拉这样的倔驴,当别人靠技术或者感觉炒股,她在靠理想和信仰打工,即使股票带给她丰厚的利润,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思维模式。
因此,股票导致的喜悦和惶恐,没能成为杜拉拉生活的主流情绪,当她接到猎头电话的时候,这一点就尤其清楚明白了。
猎头告诉拉拉,结果出来了,中信那家和开发区那家的面试,她都FAIL了。
欧洲佬不要她,美国佬也不要她。
……
陈丰处理完邮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见拉拉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踱过去,站在门边问:“吃饭了没有?”
拉拉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懒洋洋地摇摇头。陈丰说:“走吧,我请客。”拉拉恹恹地说:“没胃口。”陈丰又提议道:“那去喝一杯?”拉拉想了想说:“好吧。”
拉拉站在写字楼的正门前,不一会儿陈丰把车开过来,接了她上车。陈丰说:“想去哪里?”拉拉信口道:“就‘1920’吧。”
两人走进“1920”,服务生引着他们上了二楼。由陈丰挑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陈丰问拉拉喝什么,拉拉说百利甜酒,陈丰给自己要了喜力,因为两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又点了几样吃食。
他们的座位离歌台不远,可以看清歌手是一个老年白人,六十开外的年纪,身形矮小,背也有点驼了。辨不清颜色的鸭舌帽下面,露出他已经灰白了的两鬓。看上去,这是个饱经风霜而生计艰难的老实人,露出老年人的无助和老态,全然没有李斯特们的腰直背挺红光满面。他自己弹奏着电子风琴,一面把嘴凑到麦克风边唱着,他唱的多为一些经典的英文老歌,瘦小的身躯随着音乐节拍慢慢地摇晃着,完全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两人欣赏了一会儿,拉拉忽然说:“这歌手很老实。”
陈丰笑道:“何以见得?”
拉拉说:“你看,他一首接一首地唱,一点都不偷懒。而且,每首都唱得很用心。”
陈丰赞同说:“那倒是。这些人应该是真的喜欢音乐。”
拉拉说:“你估计他是哪国人?”
陈丰观察了一下说:“英语应该是他的母语,可是我听不出他的口音。欧洲人居多。”
拉拉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不是美国人。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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