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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华冠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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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来至桑园,拜见了柳公后,即命仵作验尸。此时,青桑方知柳公如此信任陈泰来,除他查案有方外,原来他竟是柳公的学生。陈泰来那声“恩师”,让老太太更是阴沉了脸,恐蒲家再难太平。

结果如郁郎中所说,是中毒而亡,所中毒物疑是羊踯躅。这药物不是用于治咳的,故不是方子上的药物,且有大毒,食后会恶心、呕吐、心跳缓慢;最后因呼吸抑制而死亡,一般只外用于止血、止痛、祛湿。

柳公闻此,已知女儿果是被人所害,请人禀内廷请了假,不再早朝,端坐于蒲家大厅,只等陈泰来查明真相。为防有人私逃,柳公命次子带了众多家奴将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泰来慎重起见,蒲家的每个人都由他亲自问询,并着了几名衙役进行搜府。

折腾到了午时,终有了眉目,只见一衙差从绿锦箱中搜出一小包药,经仵作和郁郎中验证,确认是羊踯躅。

同时,陈泰来在问了瑞珠后知,昨晚戌时过后,瑞珠前往厨房端药,见有人刚拿着个罐子从厨房出来,瞧着像是绿锦。

由此,人证、物证似是都有了。

老太太见此,抢先骂道:“竟是你这个贱婢下得毒手,前日就不该留你在府中,应将你同淑晚那个贱人一同赶出府。我一时心软留了你,岂知你留府竟是存了这样的祸心。你要使这阴狠手段,只管冲着我这老妇来就是,为何要去害那静惜,她平日里最是疼你们这些仆从,你怎下得了手?我可怜的静惜呀!”老太太边说边呼天抢地的哭嚎,惹得柳公悲痛,忽地从长子身上拔过佩剑就想一剑刺死绿锦。

陈泰来连忙拦着,说道:“恩师要紧着身子,休要动怒,此事交由学生来办。”

两个儿子也过来跪下,求父亲息怒。

柳公这才愤愤扔下佩剑,重坐于椅子上,对陈泰来说:“此事交于你我自是放心,你要明察秋毫,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害我女静惜,你拿了便是,不必顾及其他。”

此言一出,惹得老太太顿时止了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柳公黑沉的脸都要滴下墨来,终没敢出言反驳。

其他人则有些慌乱之色,这要是绿锦随口乱咬,岂不是要被拉去做垫背。

陈泰来扫过众人,问那已经瑟缩一团的绿锦,为何会有这药。

绿锦跪着哭诉道:“奴婢自被五娘子买来后,常遭斥责,稍有不顺,便受毒打,奴婢实在是害怕至极。那日五娘子说老爷下狱,在蒲家已无前途,打包细软,要奴婢一起私逃。奴婢不肯,她就威胁说若我不肯与她一起走,她便去禀了大娘子,说奴婢手脚不净,偷了她的首饰,要大娘子将奴婢卖入青楼,奴婢害怕这才随她一起逃了。岂知半路不知被何人劫了,五娘子被人痛殴装入布袋中,之后发生之事就如各位所见。奴婢深知五娘子手段,若再与她一同出府,她定会变本加厉,毒打折磨奴婢,奴婢这才苦恳留于府中,而非老祖宗所说要加害大娘子。”说完,绿锦挽了袖子,只见手臂上皆是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还有一些似是尖锐之物所戳留下的伤疤。

绿锦继续说道:“奴婢因身体多处有伤,时常疼痛难忍,却又没有伤药可用,直到有一次无意中被二娘子看见。二娘子心善,常常拿了伤药给奴婢涂抹。这羊踯躅正是二娘子所赠,有止血定痛的功效,每次奴婢熬汁涂抹都能止痛。”

大家闻言,全都看向了香云。香云脸色惨白如纸。

“如你所说,这羊踯躅是二娘子给你?”陈泰来问道。

“正是。”绿锦说道。

“那你昨晚前往厨房所谓何事?”陈泰来再问。

“奴婢是去那借火熬汁。”绿锦怯怯答道。

“你这贱婢,定是你借机将毒汁倒于我女儿药中,使她食了丧命。”柳公听到此,心火已再难按捺,忿然起身将桌上茶杯摔向绿锦。

绿锦不敢躲避,滚热的茶水泼在她的脸上,顿时红了。

绿锦疼痛难忍,又不敢呼痛,只能捂着脸嘤嘤哭着。

“二娘子好意将这药赠于你止痛,你却用于加害大娘子,如此歹毒心肠,真是令人发指。”陈泰来怒斥道。

“大人明察,奴婢真得未曾加害于大娘子,真得没有啊。”绿锦哭喊道。

“来人,将此女收押再做判决。”陈泰来吩咐左右。

左右两人上前欲将绿锦带下,但绿锦却扑到香云身边,死死抱住她的腿,哭喊道:“二娘子救救我,你知那药我是用来治伤的,绝不是用来害人的啊!”

香云脸色越发惨白,畏怯说道:“我是将那药用于你治伤,但又如何知晓你是否害人?你且随了陈公去,他自会查明真相。”

绿锦听闻,只是抱着香云的腿痛哭,不肯放手。

陈泰来见此,倒未命人强行拖曳,反而问香云:“二娘子,敢问这药你是从何而来,用于何处,手中是否还有?”

香云赶紧答道:“禀大人,此药是小姐(即柳氏,香云曾是柳氏的陪嫁丫鬟,故一直保留此称谓)所赐。奴婢幼时曾为浣衣房的洗衣婢,双手长年累月浸泡于水中,年岁渐长后,逢那天气变化,便常常疼痛难忍。小姐听闻这羊踯躅用于风湿顽痹、止痛定痛效果甚好,这才命人置了赐于我。”

“你可知这药有毒?”陈泰来问。

“不知,要是知道这药有毒,定不敢送于绿锦,而酿了今天之惨祸。我家小姐死得真是冤枉。”香云说着,凄然落泪。

“香云乃我女静惜贴身侍婢,与她一同嫁入蒲家,后又由静惜做主给了婿郎做了二房,她与静惜情谊深厚,断不会加害于她。”这香云原是相府的洗衣婢,机缘巧合之下柳公见她机灵,又善梳头,便提了她伺候柳氏。可以说她从小与柳氏一同长大,后又一同嫁入蒲家,同柳氏的感情正如柳公所说,深厚异常,无人觉得她会去加害柳氏。

陈泰来略一思索,说道:“大娘子去了后,二娘子可有望扶正。”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惊诧。大家只想到香云与柳氏的感情,却忘了这一层。柳公也有些怀疑地看向香云。

香云面无人色,凄凄哭诉道:“老爷在狱中,能否救出尚不可知,家中又无可依之人,只得小姐之力方才有望。我若有心主位,也不会选于此时。老爷若无,主位何用?更何况小姐待我情深义重,我对小姐忠心可鉴,若是我加害小姐,我愿死后入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听她说得诚挚有理,也不再疑她。

于是,所有的疑点又回到了绿锦身上。

“奴婢真得没有加害大娘子,真得没有。”绿锦双眼发呆,喃喃说道。

青桑见状,心生不忍,上前蹲下身,对绿锦说道:“久闻陈公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若真不是你所为,你可放心随他去,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绿锦满脸是泪,抬头看向青桑,愧疚道:“那日之事,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三小姐不要记于心上。”

青桑安慰道:“我知你是受五娘所迫,那日之事,也是她所为,我定不会记恨于你。”

绿锦闻言,惨然一笑,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渐染了香云的裤腿、青桑的素白孝衣。

青桑惊恐万分,伸手扶住绿锦缓缓倒地的身躯。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青桑的袖子上、手上都是她的鲜血。

“不好!”陈泰来命郁郎中上前抢救,却依然迟了一步。

绿锦已咬舌自尽,死在了青桑怀中。

第十八章血溅灵堂

数日来,桑园府门大开,即使夜晚也亮如白昼。乱哄哄人来人往,哭声摇山震岳。

绿锦畏罪自杀。死后,只被草草地扔于了那乱葬岗,若不是陈泰来等人拦着,柳公恨不得将她剁成了肉泥祭女儿。

陈泰来因绿锦已死,死无对证,其他人等也未查出有何蛛丝马迹。青桑知道他对自己有了疑心,只因绿锦是在她说完那番话后咬舌自尽的。但青桑行得正做得端,问心无愧,陈泰来问了她一些话,她都如实答了,最终还是脱了嫌疑。

绿锦是淑晚的丫鬟,既然柳公认定是绿锦所为,自会怀疑淑晚,且柳氏被害也是在那淑晚被赶出府之后,虽不能断定是淑晚指使,然于情于理也得提她回来问个明白。

这边陈泰来遣人去找淑晚下落,这边蒲家因凶手已办,也开始着手柳氏的丧事。

由于蒲柳氏是被人加害而死,老太太惧她怨气难散,请了阴阳师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并请了僧人在大厅上做法事,超度亡魂。

不知是否柳公求了圣上大恩,蒲继年竟被放了出来。

蒲继年回到府中,见那桑园一片白漫漫,悲从中来,堂堂男儿竟蹲于门廊嚎哭起来。

闻声赶来的老太太见儿子哭得伤悲,不禁也哭起来,说道:“我儿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有你在,家中也有了主心骨,可怜我那静惜,贤淑孝顺,如今竟被人所害,伸腿去了。”

蒲继年听闻老太太之言,心中更是悲怆,最爱的五娘子如此不堪,在落难之时背离自己不说,还指了丫鬟绿锦害死了对自己最重要的大娘子。好好的家被她弄得七零八落,那懊悔自不用说。

蒲继年虽被放了出来,但皇帝并未下旨官复原职,只说是家中有丧,特释悼念。所以前来上香的人并不多。青桑见父亲昔日好友也未来几人,便深感这世态炎凉,若不是柳氏是宰相之女,怕是这几人都不会来。

柳氏亡故,最为痛心的莫过青璧,亲姐年初丧,深秋又丧了亲母,世间至亲的两人都已不在了,青桑见她日日啼哭,对她恻隐之心顿起,不顾过往嫌恶,日日陪伴于她身边。而青璧也并不排斥,虽同她不多言语,但语气里早没了昔日的刻薄。

其实,自上元佳节过后,青璧从那宫中探青玉回来,对她似就不如以往敌对,特别是前些日子她遭五娘毒打,青璧竟还出手救她,并在柳氏欲息事宁人时还出言想为她作主。忆及此,青桑对青璧这个二姐的厌恶就少了许多。且今时今日蒲家多灾多难,一家人自是应当同舟共济、肝胆相照。

除了青璧之外,二娘子香云也是日日都要在那停灵之室,痛哭一番。

三娘郑氏,因身子弱,只能偶有哭悼,多数还是呆在自个院中。

而蒲继年因过于悲哀,不大进食,加上在牢中呆了几日,身子也不爽了,对那丧事是力不从心。

老太太原是想逞能主事的,岂知当晚就被柳公下了威,又见了血,心中已是胆颤,竟闭关于那佛堂,每日只有服侍的丫鬟熬了细粥、煮了小菜送去,旁人除蒲继年外也难得一见。

结果,到了最后,这丧事的大小事务都落在四娘子王氏身上。

王氏不畏勤劳,天天按时刻循规矩点卯理事,倒也井井有条。

柳公已不便再参与此事,但仍着了长子前来协理。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来监督的,但见王氏万事妥当,回去禀了父亲,柳公这才说了句:“难得这四娘子还是个懂事的。”

这日,青桑正于青璧在灵前伺候烧纸,忽闻灵室内一声响动,一直哀哭的二娘子似没了动静。

两人相扶撩帘进了灵室,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二娘子香云瘫倒在棺木前,棺木上还有那鲜血顺着棺壁滑下。

青璧尖叫一声,顿时晕厥在地,青桑也吓得手脚发软,抱着青璧,瑟瑟发抖。

外堂垂首侍立的小厮闻声进来,见此情景无不慌了手脚,有两个机灵的忙跑去禀了蒲继年和王氏。

二娘子香云,从小伺候柳氏的侍婢,忠心殉主,撞棺而亡。此事传到柳公耳中,甚为称叹,收为义女,一并停灵。

发引之日,蒲家众人皆悲鸣相送。

柳氏、香云的丧事办完后,已入冬。

柳公曾有意要带青璧回柳府,但遭了蒲家众人的反对,青璧自个儿也谢了外祖父的好意,决意留于蒲家。

而那原本想要牵线于青璧的马家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见蒲家此番遭难,借口正值丧期,不便提及亲事,暗地里却结了旁的亲。

灰暗与阴郁的天色更让千疮百孔的蒲家显得凄凉落寂。

然,失亲之痛尚未淡化,又传来了献青璧去北戎的旨意。

青桑大为不解,其一青璧尚在那守孝期,怎可以在此期间远行外嫁;其二,柳氏也只有青璧这一个女儿,柳公也会竭力力保,且青璧为嫡出,自己为庶出,在地位上自己更处于劣势,怎么现在就选了青璧。却见青璧脸色虽差,但神态倒坦然。问了父亲终得知,竟是青璧自己求的。

为此青桑更为震惊,乃蒲继年也不知青璧何故,只是悲叹道:“你和青璧皆是我亲生,为父怎忍心送你们去那蛮荒之地,只是为父也不知青璧为何去求了太子殿下,自荐去那北戎。”

青桑知道父亲确实不知,但没想青璧竟是求了太子,个中缘由也只有问了青璧才知。

急匆匆地去敲了青璧的门,岂料青璧闭门不见。

青桑不死心,连日来瞅着时机想要见青璧一面,谁知青璧似铁了心不见任何人。

青桑也求了父亲去求柳公,然蒲继年去了几次,回来后皆是摇头,说柳公言是青璧自个铁了心,无人能帮。青桑虽自己万分不愿去那北戎,却也不能见青璧就这样去了,她隐隐觉得青璧此为皆是因为自己。怎奈无论她如何在房前哀求哭喊,青璧都不发一言,不愿一见。

直到一日,正式的旨意下了,定于十日后由使臣带着十名美女、押着千两白银、千匹丝绸出发去北戎。

而蒲继年竟也复了职。

两起两落后,蒲继年对朝事淡了不少,加上一年来丧女又丧妻,心性也磨了些,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家中。

特别是对青璧,即使是闭门不见,蒲继年也每日必到房前说上几句话。对于郑氏,蒲继年也时常到她院中坐坐,说些外头的新鲜事于她听,使得久病的郑氏反倒有了些生气。

而王氏,自丧礼之后,蒲继年越发的倚重她,曾流露出待柳氏、香云丧期过后,扶她为正室的想法。家宝也请了先生在家中教导,只是家宝似不喜读书,更喜武功,蒲继年对此先是有些不悦,但听了青桑的劝,也给请了个教头,教他习武。若能文武双全,倒也欣慰。且也琢磨给家宝起个大名,原先生提议名文博,取那学识广博之意,但家宝却嘟着个小嘴,和青桑诉苦说此名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喜欢,最后求着青桑请父亲改了,名擎宇,意思如青桑所说,顶天立地。自此,蒲家唯一的儿子大名就叫了蒲擎宇。

这日,青桑在听了圣旨后,趁接旨的机会,扯着青璧手臂不放,定要与她细谈。

青璧甩手欲走,青桑曲膝跪下,泪眼盈盈地求着。惹得老太太、蒲继年、王氏都不住拭泪。

青璧仰头悲叹一声,泪水簌簌而下。

弯腰扶起青桑,带她去了房中。

房门关起,青桑劈头就问青璧为何要自请去那北戎。

青璧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就因我要你嫁于太子,为大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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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姐妹之情

青桑听青璧如此说,竟未有诧异,只是以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自打听闻青玉有了身孕,青桑的一颗心就悬着。前世看过不少的宫斗大剧,有几个怀了孕的妃嫔能安稳产子的。待青玉殁了的消息传回来,青桑就觉死因不简单,怎奈身在宫外,又没有任何证据,只有那第六感能怎么着呢?现听青璧提及,终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但只是不能确定青璧是已有证据还是如她一般只是直觉。于是,青桑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青璧丝帕拭泪,慢慢说道:“此事还得从我与母亲进宫探望姐姐说起。那日,我与母亲探望已有了身孕的大姐。只见大姐消瘦了不少,但她只说是孕期反应,胃口不佳。后我三人闲话家常,提及你进宫之事,母亲说外祖父有意寻机送你入宫辅助她,请姐姐思谋些法子。姐姐应允了,说会思忖。”

青璧顿了顿,又说道:“我们聊了一会,皇后娘娘就来了,拉着母亲暗示着要单独说几句话,姐姐就带着我去了偏室。我们姐妹二人两年未见,我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姐姐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姐姐先起了话头,问了我的亲事还有你的近况。之后,姐姐对我说让我寻个好人家早些嫁了,即使家境一般些也不要紧,只要人品好,知冷知热就行。沉默了一会,姐姐对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与你尺布斗粟,争执不休,应与你桴鼓相应、枝干相持。我本不屑,但姐姐又说她在宫中如履薄冰,岌岌不可终日,此次怀有龙胎,更是众怨之的,随时都可能与孩儿命丧于无形。她虽面上应承了母亲,但心里是绝不想你或我进宫,再过这样的日子。我听她所言,心中恐惧,问她为何如此说,是谁要害她。怎奈不管我如何问,她都不肯再言,却要我答应不管她有何闪失,都要照顾好父亲母亲、老祖宗和你们这些妹妹弟弟。我自是答应了,岂料现在母亲竟被人害死了,我如何对得起大姐,死后如何有脸见她。”

青璧话说至此,已是泣不成声。

青桑跟着唏嘘,为她倒了杯茶。青璧喝后,心绪稍有平复,继续说道:“我和大姐聊了会,就听宫女前来禀告说皇后娘娘唤我二人进内屋。我们进屋后,就见母亲神色忐忑,但又不便多问。皇后娘娘与我几人谈笑几句,就回了宫。姐姐问了母亲皇后娘娘所言何事,奈何母亲不肯透露半分。最后,姐姐长叹一声,命人取了一些宫中点心让我二人享用。”

青璧继续道:“本进宫探望有三日,但母亲却言要姐姐好生休息,不再逗留,起身便要回去。那时,我们进宫还不足两个时辰,我自是不解,不愿就此离去,却被母亲一顿训斥。姐姐也不便勉强,从匣子里取出一支双蝶玉簪让母亲转交给你,望你早日觅得如意之人。我见母亲动了动唇,似有话想说。当时,我猜想母亲是想问大姐既已答应助你入宫,为何又说要你觅得如意之人。后姐姐说这是圣上所赐,母亲就含笑收了。”

青桑听到这已然明白柳氏当时见青玉将皇帝所赐的双蝶玉簪送于自己,又赠言早日觅得如意郎,定是误以为青玉是暗示她将自己送进宫相助。用这皇帝赐的双蝶玉簪觅良人,这良人自然是指皇帝。但青桑却深知,青玉绝不是此意,而是她对青璧所言那般,望她寻个寻常人家,知冷知热。

青桑道:“告辞时,母亲搂着姐姐痛哭了一番,千般不舍,最后,拜别时,母亲不肯听从姐姐的,依旧行了大礼。姐姐泪眼盈盈定要送母亲与我至那西武门。前两日刚下了雪,路上积雪还未全化,母亲突然拉着姐姐的手吟诗一首‘冬雪空蒙帘外斜,霏微半入野人家。长天远树山山白,不辨梅花与柳花。’然后,压低声音对姐姐说了句‘宫中暗流汹涌,万事小心。’这才携我上了车。之后没多久,姐姐和那腹中孩儿就一同没了。”

青璧咬牙说道:“定是有人谋害了姐姐。自那后我日夜揣摩,也问母亲是否当时就有警觉。但母亲总是流泪不语。忽有一日,我突然想起母亲那日好生奇怪,好端端地吟诗做什么,再想那日诗句,仔细琢磨,那与姐姐同期进宫的镇军大将军符裕雷之女因肌肤白似雪,赐号雪,难道母亲在诗里又是雪又是白的,是暗指雪芳仪?”

青桑此时倒是一惊,雪芳仪,符瑶琴,难道是她害死了姐姐青玉?

“此乃二姐你的猜测,并无任何证据可指!”青桑质疑道。

青璧点点头,说道:“确实,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将这想法说与母亲听后,母亲大惊失色,要我不得胡说,更不能对外人说及。见母亲神色如此怪异,我便有三分信了自己的猜测。但要有更多佐证,需有机缘。怎奈我貌不如姐姐,才不如你,没一样凭靠可获得那机缘。”

青桑知道青璧所谓的机缘就是入宫。

“现如今,我们蒲家已摇摇欲坠,外强中干。母亲一去,外祖父对蒲家也必不如以前上心,这从他欲接我回柳府便知他已有疏远之意。父亲刚直,不善于那曲意奉迎、溜须拍马,我知父亲疼你我二人,从不因你我、青禾为女儿身而有所不同。也正因如此,他绝不会答允主动献女。若如此,父亲的仕途便真得渺然无望,而蒲家也真得是大势已去。若听天由命,那你就极有可能被送去那北戎,故我不得不去求了外祖父,带我见了太子,求了北戎之行。”

青桑听此,泪如泉涌,嘤呜道:“二姐何须如此待我?”

青璧怅然一笑,说道:“因你比我有机缘。我不管你是进宫也好,嫁于太子也好,终是希望你念大姐的姐妹之情,以及我那自荐去北戎保你的情谊,找出加害大姐之人,让大姐与那不曾谋面的侄儿瞑目。”

青桑心如刀割,抓着青璧冰冷的手,悲泣说道:“二姐,如此你让于心何安?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留京城一日,大姐的仇自是能寻机报了。”

青璧笑了,伸手抚了抚青桑的鬓发,无比温柔地说道:“除了报仇,然,你不是我的妹妹吗?我虽与你从小相争,但除了母亲和大姐,与你也是较亲。现大姐、母亲皆已去,连二娘也跟着去了,我怎可再失去你。我虽恼你,但也是因才貌皆不如你而生得那嫉妒之心,后经历种种,终明白大姐所言甚是,你我应桴鼓相应、枝干相持。家宝尚小,我虽女儿身,却也理应为我们蒲家尽绵薄之力。”

青桑越听心中越痛。

她从小与青璧不和,却未曾想青璧竟有此胸怀,相比而言她就太自私了,不曾为这个家、为家人们做过什么。

青璧拭去了青桑那满脸的泪水。取下头上一支檀木簪子,为青桑戴上,浅笑道:“当年你我争夺这支祖母赠于大姐的黑檀木簪子,害你落入池中,险些丧了命。今日,就戴了这支簪子留作对我、对大姐的念想吧。”

青桑对此事已毫无记忆,只是知道原身子的主人是为了争夺这支簪子丧了命而被自己顶了包的。

一切皆是命。青桑感叹道。若不是这只簪子,也许她无缘与这一家子有这一世的纠葛。

“姐姐为何一直不肯见我?若早日与我说了这些,也许还有转机!”青桑虽知此言已迟,但因心中疼痛,不得不一吐缓解。

“我怕自己后悔。那北戎……”青璧苦笑一声,没再往下言语。

青桑思及那日大娘回府后说要献一女去北戎时,青璧的惊惧之色,深知她是极不愿去的,她拿自己一生的幸福,甚至是拿自己的性命苦苦撑着这个家。

“我原本想待离府那日留书于你,将今日所言皆告知,望你能顾念姐妹之情,父母之恩,为我蒲家荣辱,为那大姐之仇竭尽所能。现如今,既被你逮了今日之机,你我姐妹有此谈心,也不枉姐妹一场。愿你我尽释前嫌,守望相助!”

青桑看着青璧,盈盈泪眼中闪烁着不甘,断然说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要救二姐。我这就去求太子带我面圣。”

说完,起身跑出了房门。

青璧站起身,似想去追,但转眼又颓然落于座上,自语道:“妹妹,此去能让你死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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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北门送别(上)

青桑费力见到了太子。

太子看她满脸泪痕,妆容皆花,却不加收拾,知她心急。摒了左右,给青桑赐了座。

青桑不坐,直直跪下,求着太子免了青璧去北戎。

太子用杯盖轻掠茶面,抿了口清茶。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与青璧只保得了一个。你去或她去?”

青桑颔首,浓密的睫毛盖着泪眼。低声说道:“我与青璧仍在守孝,怎能谈婚论嫁。”

太子“哈哈”轻笑两声,声音中似有无限悲怆。

“守孝?谈婚论嫁?去那北戎只是去献媚,因而有何规矩可言!”太子冷哼道。

一向彬彬有礼的太子当下说了这样一番犀利之语,让青桑有些微诧,抬头瞧向太子,只见太子也盯着她,只是眼神不似以往柔和,反而多了份恨意。

青桑知道那恨意不是对她,是对北戎。

青桑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将玄朝的大好女儿献给那盘踞蛮荒之地的北戎,是何等屈辱,身为一国的储君,怎会不恨。

“若一定要去一人,奴婢愿替姐姐前往。求太子成全。”青桑铁青着脸,绝望求道。

“当日,你求我成全你和七弟,现在你又求我让你替姐去北戎。你所求这两件都如利剑,直刺我心。为何你定要如此狠心。”太子微嗔道。

“你可知青璧当日求了我去见母后,愿赎父过,为解玄朝燃眉,甘愿前去北戎。此事已得父皇恩准,此壮举也被举国传诵。这已是既成之事,改不了。即使你去求了父皇,也是无义。”太子很快平复了心绪,淡淡说道。

青桑闭上双眼,涌出两行清泪。

“青璧是个女中豪杰。她若不去求,借着你家大娘子的丧事,也许能够逃过这一劫,但你蒲家再难翻身。而你,因家道败落,虽未必不能嫁我或七弟,但平民之女,也只能做个昭训或是妾,青璧怕蒲家从此一蹶不振,自己又没有机缘,宁可牺牲她自己一人,成全整个蒲家。我对她也是敬重。可惜如此大好女子却要去那苦寒之地。”太子惋惜道。

青桑已知青璧所做一切,却无法决定自己是否也该如她所愿,为这蒲家殚精竭虑,嫁与太子,将家族的荣辱系于一身。若要如此,她就必须放弃与棠?的感情。

太子扶了她起身,握了她的手说道:“七弟已回京城,只是回来后即时又被父皇传召进宫,未曾休息片刻便领命外出。昨日有书信传回,说是十日后将回京。”

青桑深吸口气,心中已有决定,说道:“奴婢既与殿下有了婚约,心中自不会再有他人。”

这一刻,青桑即便痛不欲生,却也要挥剑斩情,一个家族的荣辱需要太多人的无畏和牺牲。

太子眼里没有任何欣喜,他知青桑是为何应允嫁他。

然他却是真心喜欢青桑,即使此时与她定了婚约有些趁人之危,但也顾不得了。

“此后,你不必再称奴婢,并可直呼我名。”太子浅笑道。

青桑勉强笑了笑。

太子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待服丧过后,你我便完婚,我定会真心待你。”

青桑看着太子流露着真诚的双眸,心中一动,以前她心有棠?,不愿去接受旁人,此时,悟到太子其实待她委实不薄。

青桑谢了太子厚爱,抽出一直由太子握着的手,行礼告辞了。

太子也不再挽留,由她走了。

青桑仰望天空,悲戚之感由心弥漫至全身。

棠?,终是和你有缘无分。青桑心中哀号。

回至府中,青桑自觉无颜见青璧。然青璧知她回府却未来见她已知结果。这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相伴的最后十日,青璧与青桑相互慰荐抚循,尽释了这几年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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