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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夫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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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不像!可没本钱做什么生意啊!我只能说您瞎张罗了,忙您的吧。”
  管军说完转身走了。剩下胡小玲看着管军的背影生气,她得说管军是无赖,说他是无赖都不解气。
  35妮可怎么也想不到管军会主动上门找她,而且是求她,借钱。看着管军她的眼里话里就都是后悔了。
  “哎哟我的亲哥,你倒是早说啊,我刚把钱都花了,买了钻戒、钻石耳环还有钻石项链,全套的!还买了点儿衣服,四万多呢,我都花完了啊!我这是定做的,人家也不给我退啊。”接着妮可又埋怨上了,“你看前些天我说给你吧你不接着……”
  管军一听这话,没等妮可把话说完,抬脚出去了。
  管军得找钱,没有钱就是胡小玲帮他找到门脸儿,办下执照也是白搭,情急之下管军想到了一个人,他前妻。他了解他前妻,她嫁了老钱肯定就是因为老钱有钱。那么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分上,他希望有钱的前妻能帮个忙,什么条件都行。可没想到管军到了老钱的公司又是空手而归,薛冬娜跟老钱去美国了。管军失望地从老钱的公司出来,看着满大街的人,他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管军,好像就连这座城市一时间也跟管军划清了界线。
  管军带着一脸的沮丧走进家门,一进门见胡小玲站在院子里等他。
  胡小玲跟着管军进了屋,从包里掏出三叠钱放在茶几上:“就这么多,三万。写个欠条吧。”
  管军愣了,没想到胡小玲真敢借钱给他,顿时来了精神:“还是警察好办事。”
  胡小玲听着这话很不顺耳:“我一个小片警,有什么好办事的!钱,是我跟江建平一块儿攒了那么多年,准备给庆庆上学用的。”
  管军还以为这些钱是胡小玲从银行贷的,一听是胡小玲自己的钱,心里又烫了一下,但嘴上却硬着:“你前夫比我前妻可仗义多了,攒的钱都给你了,我前妻,把我卷得爪儿干毛净。”
  “他们好像没什么可比性。”胡小玲不屑地瞪了管军一眼,口气冷冷地道。
  “那我就不说谢了。开了店,亏了算我的,要是挣了,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你那是害我!这钱是借你的,不管你赔了还是挣了都得还我,在庆庆上大学以前必须还,连利息。算死期的,银行是多少就是多少。”胡小玲钉是钉,铆是铆说得很坚决。
  “你还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啊?给你百分之五十股份我也不满世界嚷嚷。”管军说着看胡小玲。
  胡小玲白了管军一眼,没接下茬,说出她最担心的:“还有,你得告诉我打算拿这钱做什么生意,违法的事可不行。”
  不能放鞭炮,但店面外挂着装饰用的鞭炮,旁边的大喇叭里放着“鞭炮”炸响的声音。管军的新店开张了,卖的是灯具。不管大小,只要是开店,管军就又是老板了。只是眼前,老板伙计都是他一人,加上来庆贺的胡小玲总共就他们俩。店面外面挂上了大红的横幅,“柔光”灯具店开业酬宾,一律八八折。
  管军打量着不大的店面,心里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喜欢灯,喜欢电,喜欢一盏灯把一个屋子照亮的感觉……你说是不是还挺诗意的?”
  胡小玲笑了,也真是难得的笑容,她真心替管军高兴:“好好干吧,没准儿你就是从这儿东山再起了。这儿就是你的那个零,从零开始。”
  管军又被胡小玲感动了:“谢了啊!要不是你是警察我是放出来的,我真得说你仗义了。你要不是警察我能跟你成铁哥们儿。”
  胡小玲笑了笑:“哥们儿不哥们儿的,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快点儿挣,快点儿还我钱。”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3)
  “我保证还,不给你写欠条了吗?你不了解我,我这人从不赖账。”管军望着胡小玲的笑脸,真觉得少见,所以也就觉得了那层亲,“你笑的时候比绷着脸可可爱多了。我觉得我不那么怕你了。”
  胡小玲愣了一下,又笑笑:“怕我?你怕过我吗?我可没觉得你怕过我。”
  “哪天你要是把这身儿警服也脱了就好了。我就更不怕你了。”
  管军一句话说得胡小玲又把脸绷了起来:“就这么着,祝你发财吧。”胡小玲转身走了。
  36江建平又休息了,又回到了郭芳家。一回来,就又看见俏俏在哭,原因还是练琴。俏俏告诉郭芳她不想练,她不舒服,郭芳就急了,明天要跟钢琴老师回琴,不会弹怎么行?练完琴还得画画,不画画怎么行?在郭芳给俏俏列出的时间表上,少了哪个都不行……江建平看俏俏哭得伤心,就哄俏俏,让她别哭了,也劝郭芳,怎么也是孩子,就让俏俏玩一会儿也没什么……郭芳看见江建平回来,心里凭空地起了几分高兴,就不再强迫俏俏,让俏俏玩儿了。俏俏懒懒地缩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没注意。郭芳要给江建平做吃的,江建平不吃,说吃过了,要给江建平倒水,江建平也不喝,说不渴。江建平话里接连说出来两个不,郭芳感到了拒绝,一感到拒绝就感到了缝隙,一感到缝隙立刻就觉得江建平在疏远她了。果然,接着,江建平说,你坐吧,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郭芳觉查出江建平异样的表情,心里感到了不安:“你说。”
  “我又找着一处房子……”
  郭芳愣住了:“你要搬走?”
  江建平点点头,不好意思起来:“是……我……还是想一个人住。”
  郭芳一下子失落了:“……随你吧。”接着跟俏俏较上劲了,走过去硬生生把俏俏拉起来,“你给我起来,练琴。”
  俏俏被郭芳这么一折腾,哭得更厉害了:“妈我难受……”
  江建平见郭芳下手那么重,知道郭芳的火不是冲俏俏发的,是冲自己。不忍心了,把俏俏从郭芳手里夺回来抱在自己怀里,不能说别的,也只能说孩子的事:“你别跟她较劲了。孩子要是没事肯定都活蹦乱跳的,可你看她……你不觉得她累吗?”
  郭芳眼圈红了,话也带着哭腔:“她累,我不累吗?”
  “俏俏不哭了……”江建平没法安慰郭芳,只能安慰俏俏,伸手拍拍俏俏小脸,接着愣了,“怎么这么烫啊!发烧了?!”又摸摸俏俏,确信无疑,冲郭芳急了,“你还让她练什么琴啊!”说完江建平就抱起俏俏往外跑。
  郭芳一听俏俏发烧了,也吓了一跳,忙跟着跑了出去。
  江建平抱着俏俏一边跑一边埋怨郭芳:“都烧成这样儿了,你就没发现孩子不对啊!你这是当的什么妈啊?!”
  郭芳跟着,眼里含着泪,害怕了:“她……她怎么了?”
  “我真不理解了,太不理解了,一个当妈的,不觉得太残忍了吗?难道你就真不知道,一个孩子,就应该首先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等她长大了,由她自己选择要什么不要什么。”
  江建平这么说,郭芳觉得委屈:“她长大就由不得她选择了。”郭芳是话里有话,但是江建平什么也没听出来。
  “我真觉得,你这妈当得,心太狠!”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小跑到了街边。江建平一回头,看见郭芳哭了,忙道歉:“让我说哭了?!我话重了?对不起啊,按说我是外人,你们娘俩的事儿跟我也没关系,算我多嘴。可我跟你说的都是科学道理,都是书上说的。别哭了,快点儿拦车!”
  江建平一句话提醒了郭芳。郭芳忙拦了辆出租车,跟江建平钻了进去,可是正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堵车。
  江建平不安地叫着:“俏俏!俏俏!”
  俏俏在江建平怀里,已经昏迷了,根本叫不醒。
  “师傅,能快点儿吗?”江建平着急地催促司机师傅道。
  “我也想快点儿,可您看见了吗?都堵成罐头了。”司机也着急,可急也没用。
  “你走边道,违章算我的。”
  出租车司机笑了一下:“算您的?可能吗,违章就算我的。我劝您,您不如下了车跑,这会儿跑都比开车快。钱我也不收您的了。”
  江建平一听也毫不犹豫了,打开车门下车就跑。
  胡小玲和两个同事开着车正在街上巡逻,一不留神,就把江建平抱着孩子一脸焦急地跑着,郭芳跟在身边的情景看在眼里了。
  胡小玲愣了一瞬间:“赶紧的,按喇叭。”说完,胡小玲打开车窗,冲着江建平大叫,“建平!江建平!”
  江建平听了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停下了,循声望去,看见了胡小玲正在车上冲他招手,抱着孩子跑了过来。胡小玲已经打开了车门,江建平不由分说,抱着孩子上了车。郭芳也跟着上来了,跟江建平坐在一起。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4)
  怎么着救人要紧。他们鸣响了警笛,呼啸着奔向医院。
  胡小玲坐在前面,一直没说话,也没回头。开车的是胡小玲同事,也认识江建平,从反光镜里直往后看。江建平和郭芳坐在后面,看着胡小玲坐在前排僵直的背影,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警车很快开到了医院。江建平也顾不上跟胡小玲的同事客套,抱着俏俏就冲进了急诊室。
  医生护士们忙了半天,又是诊断,又是打针,终于松了口气。
  郭芳焦急地看着大夫:“大夫,她怎么了?”
  医生没好气地:“急性肺炎……”接着又埋怨道,“没你们这么当爹妈的,孩子都烧成这样儿了才来。”
  江建平哑巴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忽然想起来刚才看见胡小玲也进来了,回头一找,胡小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同事已经走了。江建平心里忽然地起了点儿别扭,不知道胡小玲会怎么看他,怎么看今天这一幕。这么想着,就走神了。
  “都烧四十一度七了,你们当爹妈的就没觉得孩子有什么不对啊?”医生还在数落着郭芳。
  郭芳含着泪说:“她是说她难受来着……我没想到她病这么重……大夫,她……没事儿吧?”
  “都这样!这会儿想起哭了……打完针退了烧看吧。”医生开了处方递给江建平,“交费去吧。”
  江建平正想别的,没接。医生奇怪地看着江建平。
  “我去我去。”郭芳忙接了方子出去了。
  郭芳走了,医生又开始数落江建平:“所有的孩子都一样,没毛病他肯定活蹦乱跳的,一打蔫肯定就是有毛病了……孩子烧成这样儿,提前肯定有症状,你们当大人的就没注意?”
  江建平缓过神儿来:“啊……您问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医生对江建平不高兴了:“我不问你问谁啊?这当爸的,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对不起,我不是……孩子都是她妈管,我是不知道。”
  “她妈管,您就不管了?”医生又挤兑江建平一句,“那您这爸当得够省心的。”
  郭芳拿着单子进来了,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停在门口,心里一分不安,一分欢喜。
  胡小玲送完江建平和郭芳,还是和两个同事在街上巡逻,可是一直沉闷着。她的两个同事都认识江建平,过去也是同事,也就不好发表什么评论,可是又好奇,所以不约而同地看着胡小玲。
  陈继军终于忍不住了:“小玲,咱们就随便聊天儿啊,愿意说你就说不愿意说拉倒……江建平跟那女的,是结了还是……”
  胡小玲看着车窗外面:“街坊。”
  另一个同事听错了:“结了?那么快?”
  胡小玲懒得分辩,依然看着车窗外面。
  陈继军白了同事一眼:“我说你什么耳朵啊?你听岔了,小玲说他们是街坊。”
  这时,他们隔着车窗看见几个女的分头都带着小孩,站在街边向行人兜售盗版碟。
  “停车。”胡小玲下了命令,接着开门下来向卖光碟的冲去。
  俏俏在走廊里打吊瓶,睡着了。郭芳和江建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俏俏,气氛有点儿尴尬。
  “医生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俏俏怎么可能有这福气,有你这么好的爸爸呢?”郭芳说完,有些伤感地望着江建平。
  江建平尽量把这个话题淡下去了:“医生就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俏俏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一个孩子有爸爸的好。”说着,郭芳眼圈儿就红了。
  江建平知道这下茬儿没法接,只好闭嘴。
  “我也想像不出来,她要是有个爸爸什么样儿啊?”
  江建平就更没法说什么了,也不敢看郭芳,处境很尴尬。
  “今天真谢谢你了。幸亏你在家,你要是不在,我说不定就真还让俏俏画画呢。没准儿孩子就真出事了……”郭芳说着说着哭了。
  江建平一听郭芳说俏俏,为今天这事儿真有点生郭芳的气:“往后别跟孩子那么较劲了。我就不明白你,干嘛非让孩子学那么些东西啊?孩子,能快乐,健康,比什么不好啊?”
  “我怕她没出息……万一没出息,长大了靠谁啊?”
  江建平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又不说话了。
  “我知道我带孩子的方法可能不对……反正糊里糊涂就这么带着……也可能委屈她了。”郭芳擦了把眼泪,“可怎么叫对啊?我不知道什么叫对,什么叫不对,我就只能尽量,能给多少是多少……谁让她没有爸爸呢。”
  这下茬儿还是没法接,江建平只能听着。
  “今天真谢谢你了。”郭芳犹豫了一下,看着江建平,试探着问,“今天也真凑巧,幸亏你前妻帮忙……你用不用去跟她解释一声啊?”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5)
  江建平本来怕胡小玲误会,可郭芳话一挑开反而做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可解释的。这么要命的事,就是在街上碰上陌生人,也不能不帮忙啊。”
  郭芳更进一步:“你们离了,她还管得着你吗?”
  “她……我干嘛让人管着啊?”江建平口气更硬了。
  江建平这话是郭芳最想听的。
  郭芳看了江建平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江建平看了看表:“你说我能走吗?孩子病着,一会儿打完点滴,你一个人抱都抱不动……”
  “我一个人行……以前她也住过院,都是我一个人……”
  “行了别争了,反正也都到这会儿了……”
  郭芳眼圈一红:“你不是还要搬家呢吗?耽误你了……”
  江建平心软了:“都半夜了,明天搬也一样……”
  沉默了。两个人谈话的中间又出空隙了,一出空隙气氛就变,气氛一变,含义就变了。有时候,人真的别小看时间,别小看哪怕一瞬间。世界上,什么事情真正转折不是在一瞬间啊?什么事情都是!
  “不搬,不行啊?”终于,郭芳开口了。
  江建平硬着心,硬着头皮:“……别这样,早晚我都得搬。这就是早晚的事。早早晚晚我得搬出去。”
  “算我求你了。就等孩子病好了,不行啊?……孩子好了你搬我不拦着。我一个人怕……这孩子长这么大了,没人帮过我,大事儿小事儿都是我一个人扛,我不是不怕,我也怕,怕出事儿,可怕没用,没人帮我,没辙我也得想辙……”郭芳哭了。坐在走廊上,身子一抽一抽地哭。
  江建平劝:“你别哭了……”
  可郭芳还是哭。只要江建平没有活话,郭芳就一直哭下去了。
  终于,江建平心软了:“别哭了……我……等孩子好。”
  37不仅仅是在胡小玲的管片,而是在整个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能见到这样的女人,骑着一个自行车,带着一个孩子,好像是不经意地跟某个男人擦肩而过,迅速地问你一句:要盗版碟吗?黄的。
  在这座城市,也有不少男人停了下来,跟那女人走到僻静的角落里,从女人手里买那种盗版光盘。光盘的封面上印着赤裸裸的淫秽不堪的画面。当然,那些光盘的十张中,最起码有九张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很多男人回家后大呼上当。但是也保不准其中有一张,上面有赤裸裸的真实的色情画面。而且不排除在时间中,空间中,其中的某张光盘导致一种恶果,彻底破坏甚至撕碎了某个无辜女人的生命,也引起一颗子弹最终洞穿某个罪恶的心脏。
  说起来,因果之间的化学反应多么可怕!只是街头一张盗版光盘,这是恶之源。
  胡小玲和同事们一共抓住了两个卖盗版光盘的女人。每个人的腿中间都夹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胡小玲在第三询问室已经问半天了,卖盗版碟的女人两腿间夹着孩子,在破沙发上坐着,就是不回答问题。
  胡小玲跟她僵持着,不管她回答不回答,胡小玲都必须问下去。
  “……你真叫王秀梅吗?你这身份证是真的吗?”
  卖盗版碟的女人不回答。
  “你卖这光盘多长时间了?是从哪儿进的,从谁手里进的?”
  卖盗版碟的还是不回答。
  “这孩子是你的吗?”
  卖盗版碟的仍不回答。
  “你不说话没有用,你犯法你知道吗?你跟我耗也没用……我再问你一遍这孩子是你的吗?”
  卖盗版碟的女人:“是我的。”
  “她多大,出生年月日,都说清楚。”
  “三岁……2001年生的……”
  “几月几号?”
  卖盗版碟的一时回答不上来。
  “我问你几月几号!她是你生的吗?”
  “是。”
  “几月几号?”
  “8月4号。”
  胡小玲突然转向女人怀中的小孩:“你什么时候生日,阿姨问你话呢。”
  “3月。”
  卖盗版碟的“啪”给了孩子一巴掌:“她小孩子,她说得不对,她是8月生的。”
  胡小玲再问:“她是你的孩子吗?!”
  卖盗版碟的一口咬定:“是。”
  胡小玲问小孩:“你妈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脸望卖盗版碟的。
  卖盗版碟的:“我刚才说了。”
  胡小玲厉声:“你住嘴!”对小孩,“你妈叫什么名字?”
  小孩:“我妈叫刘明月。”
  胡小玲对卖盗版碟的女人:“王秀梅,她是你孩子吗?”
  卖盗版碟的:“是!”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6)
  胡小玲“叭”地一拍桌子:“还说是?!你从哪儿租的这孩子,赶紧叫人家家长来把孩子接走……你卖色情光盘,你犯法了你知道吗?你得拘留,叫人家把孩子接走!”
  可是卖盗版碟的女人不打电话。胡小玲把电话递给她。她不接。卖盗版碟的一口咬定:“她就是我孩子。”
  从白天到夜里,胡小玲和卖盗版碟的女人都在僵持,那个女人一口咬定那就是她的孩子。胡小玲知道不是,所以必须问下去。可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并不着急,也不害怕,就耗着。
  胡小玲都问累了:“我就问你一句,这孩子是你的吗?”
  那女人就是不回答。
  胡小玲看看表,走向了孩子:“饿吗?阿姨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孩子想去,跟着胡小玲要走。
  那女人死抱住孩子不放:“不去。乐乐不去。”
  那孩子就不敢去了,又回到那女人怀里。
  胡小玲对那女人:“你可以不吃,但孩子不能不吃。”
  卖盗版碟的女人死死搂着孩子,死硬到底了:“我们都不吃。”
  如果说到胡小玲心里的愤怒,那怒火如果烧出来,大概能把天空烧红了。可就因为那女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胡小玲没辙。尽管胡小玲明明白白地知道,那孩子不是这女人的,可眼前胡小玲没有办法。那孩子那么小,说不了几句话,胡小玲想问问他的父母是谁,住哪儿,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那女人低头搂着孩子,死扛到底了。到了半夜,卖盗版光碟的开口了:“快十二点了。您让我们走吧……以后我再也不干了。”
  李海洋下了班没走,一直陪着胡小玲审卖盗版光盘的女人,他的心里也憋满了怒气:“走?走得了吗你?你家里人可真成,为了这么几十张盗版碟,栽这儿了都没人捞你!你还跟这儿鞠躬尽瘁呢!赶紧地说,你这盘从哪儿进的,孩子从哪儿租的……你都得交待清楚,不交待清楚能让你走吗?”
  可卖盗版碟的女人死活都不开口了。
  到了后半夜,这女人怀中的孩子开始哭闹。另一个女人怀中的孩子就像约好了似的应和着,也开始哭闹,整个派出所里都响着孩子的哭声了。胡小玲和警察们有些沮丧了。
  李海洋生气了:“这叫什么事儿!这不拿孩子要挟警察呢吗?你说说,明明知道她孩子是租的,一天十块钱,她一回家肯定是先还人家孩子……可你说,那孩子那么丁点儿,你能拿她怎么着?!可恨的是那些当爹妈的,生下了孩子,能打小把他租给人家挣钱使,他就不怕人家把他孩子给拐卖喽!这拐卖人口一半儿是熟人干的,他们就不知道?!”
  胡小玲不说话。胡小玲能说什么啊?胡小玲心说可千万别拐卖喽,真拐卖喽还是她的事儿!她还得满世界给找人去。
  就像李海洋说的,这整个是人民群众利用警察的弱点了。可你有辙吗?没辙!拿那么丁点儿孩子没辙啊。
  天都快亮了,李海洋问:小玲姐,打算怎么着啊?
  还能怎么着啊?胡小玲奔着卖盗版碟的女人去了,放人。
  38管军又新进了不少灯,正站在梯子上往墙上装的时候,妮可来了。妮可一进来也不由分说挽起袖子就张罗着干活。管军一低头吓了一跳,只见妮可正抱起一只琉璃色灯罩往货架子上放:“哎你干嘛?”
  “给你打工啊。”妮可一本正经地望着管军道。
  “放下放下放下。”管军忙从梯子上下来,宝贝蛋似的从妮可怀里把灯罩抱过来。
  “哥,让我给你打工吧,你也不能看着我游手好闲呐?一游手好闲,我不就得满大街晃悠,再管不住自个儿,没准儿又去找表哥表弟了……”
  “两码事。我告诉你啊,你去找表哥表弟肯定不行,这事儿你得管着你自个儿。可我这儿也用不着你插手……”管军说着看着怀里的灯,“好不容易淘换来的,你别再给我了。”
  妮可一听,眼神儿里充满挑逗劲儿地看着管军:“哥,你是怕我在你这儿闹心吧?”
  管军放下灯罩又爬上梯子:“没错,是闹心……闹我倒不怕,可我怕你闹客人……”
  妮可还就赖上管军了:“怎么听你都是把我往外推啊……哥,老虎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我又不是求你别的,就在你这儿打个工你都不干啊?那老虎不是白托付了吗?”
  管军站在梯子上,想想妮可说得也对,回头看着下面的妮可:“那说好喽,一开始我可没钱给你开工资。”
  妮可乐了:“哥,我可不是图你钱啊……再说,我知道你早一穷二白了,想图你也没有啊。”
  管军看着妮可的衣服,觉得不顺眼:“还有,既然是打工,得有打工的规矩,回头,你这衣服得换,袒胸露背不行……”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7)
  妮可看看自己的打扮:“我露吗?我没觉得啊!”
  管军把眉头一皱,变得更严肃了:“还有,早上九点钟来晚上五点钟走,朝九晚五!来买灯的都是客人,得客客气气地迎客客气气地送。和气生财,这也是规矩。还有,试用期一个月,一个月下来不行,可就别怪我不留你了。到时候跟老虎我也有话说。”
  妮可瞟着管军,欣赏,也挑逗,就是没畏惧:“哥,别看你这铺子就这么丁点儿,我可看出大老总的架势来了。”
  39胡小玲帮着江建平和郭芳把俏俏送进医院就忙开了,一直没闲过。可再忙,也偶尔有一瞬间,胡小玲心里划过江建平抱着郭芳的孩子在马路上焦急奔跑的一幕,按理说,江建平是郭芳的房客,郭芳的孩子病了,江建平帮忙抱着人家的孩子上医院,这有什么不对吗?没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应该吗?没什么不应该。可胡小玲心里想着那一幕,就是隐隐地有些酸。
  江建平走的时候,特意地路过派出所,往里张望了一下,想看见胡小玲。如果看见了,他就想给胡小玲解释一下,他只是送郭芳的孩子上医院,就是这样而已,他跟郭芳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这样微妙。其实,他有什么可跟胡小玲解释的吗?没有。他跟胡小玲都离婚了,解释得着吗?解释不着。可江建平就是觉得该跟胡小玲解释一下。
  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微妙起来了。
  江建平路过派出所的时候,胡小玲在。而且胡小玲就在值班室里,她隔窗看见江建平了,一举一动清清楚楚,但是她没动,没出来。然后,江建平赶时间,走了,从胡小玲的视线里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胡小玲的心中竟然划过了几分委屈。
  男人和女人之间,但凡有过感情,动的都是心思。心思心思,心思是多么细微难以捉摸瞬息万变的东西。还是那句话,它是多么微妙啊?!
  40胡小玲的管片上分分钟都是事,还是那句话,生活之流生生不息,胡小玲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有些天胡小玲都没顾上去看管军。
  这些天,管军为了他这个灯具店真是使尽浑身解数,小小的灯具店一天一天地变样了。小小的灯具店分了区,不同的区用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感觉。浪漫田园的、高贵典雅的、时尚酷的、暧昧色情的……不同的灯配不同的小摆设,甚至还有盘子蜡烛什么的,每个角落都是精心设置。店中间放了一个红沙发,冷不丁一看,挺像个沙龙。
  这天胡小玲在街上巡视,路过灯具店,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走了过去。胡小玲站在门边儿有一会儿没动,有点儿意外地打量着这布置。
  管军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顾客:“买灯吗您?”转过身一看,见是胡小玲,有些意外,“哟,你啊,怎么……视察来了?”
  胡小玲笑笑:“看看你生意怎么样……”说着走进来,细细地打量着店堂设计,“也没几天啊,哪儿搜罗了那么多灯……”胡小玲看着看着,有种来到了浪漫田园中的感觉,“这竹子编的吧?”
  “你站那儿别动啊。”管军走到窗前,“刷”把帘子拉上了,屋子里猛然暗了。
  胡小玲黑暗中发出不无警惕的声音:“你干嘛?”
  管军没回话,接着灯亮了。
  胡小玲眼前的那个区域,暖暖的浪漫的一组灯亮了,竹编的、稻草的,配着竹编的席子和几穗白茅草……管军走到胡小玲跟前:“漂亮吗?”
  “嗯……”胡小玲由衷地赞叹道,“漂亮。”
  “这组灯是给喜欢田园生活的人准备的。坐在这儿,你得想像着你是在星空底下的小木屋里,想像着草木茂盛的地方,有鸟叫,有蝴蝶飞,有花开的地方……感觉才对。”管军有些陶醉地描述着。接着,屋里的光线又黑了,管军打开另外一组灯。这回的灯是现代的、时尚的、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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