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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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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境内的尼姑和女道士是人心惶惶,可北。京城里也好不了多少,这北。京马上要改换成京城了,又发生这等抓人的事,受到夏煜安排的锦衣卫指挥胡荣更是一点也不马虎,真是弄了个天罗地网。
此时已经流窜到辽东的唐赛儿,将剩余的兵将安排派遣完毕,又得知外面的世道因为他们一帮人闹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恐,不由地觉得心中沉沉,再遥想起当日见到那苏湛的情形,更是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倘若当日多些时间,定能把这痛心在怀的事情弄个清楚,明明是白莲教的人,明明是受了朝廷迫害的一家,明明遭到锦衣卫的诛杀!真没如今阴差阳错,自己倒成了锦衣卫!而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是,她居然女扮男装,潜入了锦衣卫!难道这其中,她还有更深远的打算?但是为何她的眼中,却毫无迹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只压得唐赛儿喘不过气来,那日朝廷兵马突然袭击,本来逃出生天,如今侥幸安顿,本应该略略松口气,但是想到那宿氏唯一的骨血正在锦衣卫之中,如同在缧绁中一般,恨不得立刻将她救到身边来,仔细问问她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第二百零七章 不知所以
唐赛儿如此失魂落魄、坐立不安地已经许多日子,时光飞逝就到了端午,已近黄昏时候,宾鸿和董彦杲进得门来,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几个粽子,轻轻放在唐赛儿的桌上。
这段时日以来,时常见到唐赛儿默坐,虽然时不时搭讪两句,但是一提到那日在山间遇见苏湛唐赛儿的诡异话语,唐赛儿脸色就变得难看,又是一言不发,宾鸿和董彦杲只好压住疑问不提。
这终于到了端午,本以为过节能冲冲喜气,唐赛儿能高兴个一日半日,可是他们却仍然清楚地看到她一副臭脸,只得放下粽子,轻声道:“过节了,吃几个粽子吧,有甜的加了栆的,也有不甜的,这几日看你上火,甜的不要吃多了,省得咳嗽。”
唐赛儿听了这贴心言语,心中也浮上暖意,点头道:“都坐吧,一起吃。”
宾鸿和董彦杲暗喜,都在一旁赶紧落了座了。
唐赛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想问我那苏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都知道,但是如今我自个儿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没法和你们交代。”
董彦杲做事很是沉稳,点头道:“姐姐不妨说出来,我等与你一同分析分析,如今你一个人憋闷着,只怕时间长了对身子不好,我们还等着以后跟着你再打进城里去呢!”
唐赛儿苦笑道:“如今这形势,天罗地网地只为抓我,只是连累了许多清修人儿受苦,我还有什么掩面再召集别人,要是苏湛这事还揪着我的心思。我早就自个儿去了衙门,别让无辜的姐妹们受苦!”
宾鸿失声道:“姐姐可使不得,你要是去了,我们可真就完了!”
董彦杲也应承道:“群龙不可无首,大姐,到底你是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丧气话。简直变了个人似的。那苏湛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咒了!”
唐赛儿叹了口气,这才一五一十地把这经历又说了一遍,说起当年外出,才侥幸躲过宿家的锦衣卫的劫杀。而当年在树洞中抱出的小姑娘,现在就差不多是苏湛的年纪。再见到苏湛的脸庞之后,越看越觉得像。才故意说出那番试探的话,没想到这苏湛果然惊悚,再加之她脚上两颗痣。更是没错。
唐赛儿道:“只是不知为何,她竟好像不知过去的事似的,按理说,那个年纪的孩子,也该记事了,这虽然十多年过去,但是也不能如此叛变。为仇人卖命吧!就是这个我想不通。”
宾鸿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大姐你也说了。这都十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你认错了人,根本不是那个孩子。”
唐赛儿摇头道:“不,那孩子的模样在我心中一直清清楚楚的,我如今心思起来,这苏湛长大了,模样却一点没变,定是她无疑!”
宾鸿又道:“那她便是忘了之前的事了,那时她那么小,可能后来想不起来了。”
董彦杲却沉思道:“若真如大姐所说,她是那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进入锦衣卫?我感觉,这事,并不简单,你想想,谁会一个大姑娘家家,跑到锦衣卫里女扮男装,这又是为了什么?”
宾鸿一惊,道:“你的意思是……”
董彦杲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唐赛儿,道:“大姐,她会不会是有所计划?”
“我也是这么想……”唐赛儿低声回应道,“只是当日的情形,看她的行动,却又不像是计划,似乎真是为了朝廷卖命似的,我如今真是想不清楚了。”
宾鸿道:“她若真是有所计划,那王大哥当年那是怎么回事,她就一点不顾及么?”
董彦杲说:“若是为了以后的行动,总是要有所牺牲的,那倒不足为奇,只是大姐说的,她在锦衣卫里冒死潜藏这么久,难道会没了心思?”
三人都陷入沉默,这样一想,这其中故事似乎很是丰富,可是竟连一丝头绪都找不出来,都是满腹疑云。
宾鸿终于打破沉寂,道:“不如我再去一趟,当面找那个苏湛问个清楚!”
董彦杲说道:“怎么当面问个清楚,说不定她如今已经回了京城,你这一路上,关关卡卡,皆是盘查,早就被逮起来了,哪还有命走到京城!”
宾鸿说道:“我自会乔装改扮,到了她那里,我再引出吴晓月来,故技重施,定能得以单独见苏湛面谈!”
董彦杲啐了一口,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又想那个娘们了!说点正经的你这是说什么呢!”
唐赛儿见董彦杲动了怒,也沉稳劝道:“好了,都别叽叽喳喳的,这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先探听清楚,那苏湛如今是不是已经回了京城。如今北。京也快建好了,不知道她会在南边还是北边呆着,不要轻举妄动。”
唐赛儿发了话,这才了结了这争执,宾鸿和董彦杲连日来对唐赛儿的疑惑刚刚解开,却陷入了对苏湛更大的迷雾之中,像是打了死结的绳索,又缠作一团。
山。东济。南府,也是一派过节的气氛,自打清晨起床,吴晓月就开始忙碌起来,买来艾叶菖蒲桃枝紫苏,悬于房前屋后、挂于窗畔门旁,刻好的桃符悬于门上,剪出纸葫芦贴于门阑,挂上镜子,燃艾熏烟,驱毒祈福,避邪祛灾。做完这些,又是洗粽叶,包粽子,打开新泡的朱砂菖蒲酒,摆上时鲜水果五毒饼。
苏湛也兰汤沐浴,只觉得神清气爽,吴晓月早早给苏湛绣了的端午香囊,做好了五色丝,认真地给她系在腕上,如今她们早已冰释前嫌,关系又变得十分融洽。苏湛也采了院中火红的石榴花,给吴晓月戴在鬓间。这一天里,和吴晓月、刘文、刘武,像是一家人一般吃粽子,食鲜果。饮端阳美酒,真是温情融融。白天里到了街上,看姑娘荡秋千、小孩斗百草,观击踘、赏龙舟竞渡,泉水潺潺,水边熙熙攘攘。人人身着五彩霓裳、佩带芬芳美丽的香囊。蝉在树上噪、蛙在池中鸣。不觉间一天就悄然过去了。
这到了晚上,夏煜忙完了一天的事,也亲自来请苏湛,府里宴请各位官员。他们自然都要前去。
到了那府衙,里面已经摆好了桌子,各级小官就坐在院中。院子四周都挂上了灯笼彩灯,照的那院中如同白昼一般。
苏湛和夏煜是进到正厅屋里赴宴,那桌上琳琅满目。山珍海味,是苏湛最爱的鲁菜。尤其是这济。南府的菜肴,以清香、脆嫩、味厚而纯正著称,特别精于制汤,清浊分明,堪称一绝。
一行人就座,苏湛早已食指大动。寒暄过后,当然是忙不迭地开吃。却没想到过了一会,那门口突然有人叩门,小厮去开了门,众人都是一愣。
这门口站着一个壮汉,正是司狱官枚七。
苏湛见了他就没好气,此时也没有起身,倒是在座的其他人站起身来,卫青问道:“枚大人有事情?”
这枚七虽然是汉王亲信的亲戚,但是他官卑位低,是没资格在屋内赴宴的,他的一帮人都在屋外院里,所以卫青见他突然到来,才有这么一问。
“哦,我是想给京城的大人敬个酒,前段时间有所误会,这不是来赔礼来了嘛!”那枚七这么说着,却仍然膀大腰圆地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卫青打着哈哈说:“哦,请进请进。”
“哦,可是我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小官,怎么有资格和两位京城的大官在一个桌上喝酒呢,成何体统。所以……”枚七话锋一转,“我请了别人带我一起来。”
苏湛本来只埋头吃菜,根本不去理睬门口枚七的自说自话,可是听了他这突然的言语,也不由地抬起头来。
只见门口的枚七身子一闪,他的身后露出一个穿着华丽的人影来。
那卫青一见,忙道:“枚大人,你怎么来了?”
司狱官身后的这人正是汉王的亲信枚青,他此时身着一身华丽锦缎长衫,行步间在屋内灯火映照下,显得流光往复,气派非常。
不过夏煜和苏湛都是在宫中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他这故弄玄虚的一套很是嗤之以鼻,但是都到了这份上,也只好略略欠了欠身,要站起来迎接。
好在枚青还知道轻重,忙对夏煜、苏湛行了礼,道:“大人们请坐请坐,不要客气。”说完,拍了拍手,清脆两声巴掌之后,从他身后鱼贯而入几个小厮,抬着个几个箱子,搁到了屋内,夏煜的近前。
此时卫青已经迎了枚青和他的表弟——那司狱官枚七进了门,让人给他们添了碗筷,都安顿妥了,闲杂人等退了下去,这枚青才开口道:“大人,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夏煜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意思?”
枚青诡异地笑了笑,道:“夏大人远道而来,我们当地的自然要有些表示,想当初在京城里的时候,我们汉王殿下就对两位大人赞赏有加,如今离了京城远了,甚是思念两位大人啊。”
苏湛听得陡然心惊,思念个屁啊,怨念还差不多吧!难道这汉王又要捣什么鬼?
夏煜闻言只面上纹丝不动地道:“哦,汉王殿下客气了。”
那枚青坐着的身子扭了扭,轻轻一抖那长衫下摆,在灯影闪灼中带了一团珠光宝气,嘴角微微扬起,道:“夏大人不打开来瞧瞧吗?”
那枚青长得本来就是眉眼细长,这样带着笑意说话,更觉得瞳仁都是掩在一条缝儿里,看不到眼中的光芒和神色。
夏煜听了这话,不为所动,旁边的几个官员,却闹哄起来,一齐叫夏煜打开箱子,见识见识。
夏煜只好打开最近前的一个木箱,那木箱是紫黑檀木,锁扣处全是繁复的木雕,十分好看,打开一看,更是眼前一亮。
那箱子竟摆的是几个金粽子!
那粽子看起来和平日里吃的粽子一个模样,只是要小了许多,全是用金子雕琢而成,精巧至极,不得不叫人惊叹!
更重要的是,这几个金粽子,也值不少钱,引得在场的人一阵惊呼。
枚七并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这时候见了,也是直勾着两只眼睛,欲动不得,欲言不得。夏煜和苏湛对视了一眼,不知汉王这行为是友是敌,更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木雕泥塑一般,都心有所思。
旁边已有羡艳的官员抚掌叫道:“汉王殿下真是好阔气!”
夏煜只道:“枚大人,这礼太重,我不能收。”
这屋中满满当当的官员,汉王公开向锦衣卫头领示好,这算是怎么回事?
苏湛也笑道:“枚大人,汉王殿下这是唱的哪出?”
枚青笑道:“汉王殿下也没忘了苏大人,这不,这箱子是专门为苏大人备着的。”说着,把身后的梨木箱子往苏湛跟前一推。
这梨木箱子比方才那装金子的箱子可是轻了许多,枚青推起来毫不费力,桌上其他一干人等都擎着脖子往这边瞅着,远处看不着的也站起来翘着脚观望。
苏湛满腹疑惑,那枚青却笑着鼓励道:“苏大人打开看看啊。”
苏湛伸了手,刚一打开,一股皮毛血腥味道就扑面而来,定睛一瞧,这梨木箱子里装着两具动物尸首,怪不得发出怪味。
一只死狗,一只死鹰!
见苏湛一惊,枚青抚掌哈哈笑道:“这是汉王殿下专门为苏大人打的野味,这天气热了,运来不易,要不赶紧叫厨子去做了去?”
卫青忙唤了下人来接了出去,送到厨房去了。
有拍马屁的不忘说道:“殿下真是好身手啊,对苏大人也真是亲切啊!”
“那是!”枚青笑道,“殿下如今在乐安,真是自得其乐,比起在京城里来,更是有一番天地。围了个场子,每日去打猎,如今殿下比在京中更是身材健硕,看起来竟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般精神啦!”
众人听了这打趣,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苏湛心中却是堵得慌,这汉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死狗、死鹰,这锦衣卫本来就被称作朝廷鹰犬,这根本不是什么亲切的问候,而是**裸的威胁!
第二百零八章 怫然作色
枚青见苏湛脸上神色有异,不笑反怒,便道:“苏大人不喜欢还是怎的?想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就常常在王爷院里见到大人,但是从未在一个桌上吃过喝过,如今这也算是圆了夙愿了。”
苏湛接口道:“是么?枚大人真客气了。”
“苏大人定不记得我了,像苏大人这样,事务繁忙,当然是贵人多忘事了!”
本来只是平常的对话,可是此时说来,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是僵硬,仿佛攒着无尽的郁气无处发泄,直叫旁人看得心悸。
王真也在桌上,此时急忙站起来圆场道:“真是难得的机缘,咱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这端午向来是好日子,来,下官敬枚大人一杯,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儿,酒水就一口干了下去。
枚青倒是给他面子,也是收回了瞪着苏湛的目光,随着他饮尽了一杯。
苏湛也是闷声在桌上,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埋头苦想。
桌上的他人可却都没放过枚青,此时都是轮着给他敬酒,他张嘴闭嘴汉王殿下,整个一个狐假虎威,让人不觉哑然失笑。
枚青喝得脸上晕红,似很是高兴,笑道:“咱们山。东美女却和江南不同,别有一番情调,还有那夹着土话大大咧咧的,那膀大腰圆的,如今都忙不地地往乐安去。汉王如今是体魄强健,晚上也是夜夜笙箫,真是叫我等又佩服又羡慕啊。”说到这里,免不了又比划两下,道:“那屁股……得有这么大啊。那前面……哈哈!”
桌上的不少武将,就爱听这等带颜色的轶事,此时都开怀大笑,眉眼中都流露出色迷迷的神色,仿佛已经心驰神往,在那床榻之间调兵遣将了。
夏煜听了这话。不由地看向苏湛。只觉得她听了这些定会不快,没想到在灯影里向她瞧去,她好像没听到枚青的话一般,只直直地看着枚青。像是沉思着什么。
“你……你刚才说什么?汉王殿下夜夜笙箫?你的意思是……”众人都是欢笑,苏湛却突然向枚青发问道。
枚青一顿,噙着笑道:“怎么?苏大人没听够。还想让我讲讲细节?”
他的表弟枚七在一旁笑道:“哎,表哥,你是不知道啊。这苏大人可是个君子,听了这些,怕是吃不消啊!”这话说的,好像苏湛那方面有障碍似的,引得枚青哈哈大笑。
苏湛却并不动怒,只继续说道:“枚大人,汉王殿下果真如你所说?”
枚青脸色拉了下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苏大人。你对这个还抱有什么疑惑么?不要脸往汉王府里跑的姑娘,排起队来能把这衙门全包围了。以前在京城不就有个吗?什么花魁的,还不是俯身在殿下身下滴滴答答吹喇叭!”
这话在他人听来只是带颜色的笑话,自然随着枚青又笑了起来。
苏湛却是怒火噌地被点燃,想起当年被汉王折磨的秦媚儿,哪里还忍得下去!
砰——
苏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桌上的碗碟都随着叮叮当当一震,围桌的官员们也都是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去,就变成了惊愕。
夏煜忙也站了起来,拉住苏湛,笑着对众人说:“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卫青和王真也忙站起来,只怕局面变得更加失控,都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劳烦夏大人了!”
枚青歪着脖子,斜眼看了一眼苏湛,笑道:“苏大人这是朝谁耍酒疯呢?是我?”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语气中变得杀机四起,接着道:“还是王爷?”
“都消消气,消消气!这是怎么了?说得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有师爷站起来劝道。
苏湛咬牙切齿,也不管别人什么眼光,甩手走了出去,夏煜忙跟着出了门。
屋内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句话突然惹得苏湛发怒,只觉得苏湛喜怒无常,都有些讪讪。
枚青见夏煜和苏湛都出了门去,屋内氛围冷了下来,也不管不顾,自己喝了一口,又对众人道:“来来,不管他们,我们接着喝。”
这屋内才又轰地一声闹哄起来。
出了门的苏湛沿着小路一直跑到后院去,又出了后门,一直到了大街上去,又穿进小巷,快步疾走,也不管夏煜在身后的呼喊。
夏煜又紧跑了两步,追上苏湛,从她的身后拉住她的手腕,道:“你这是闹什么脾气。”
苏湛甩手挣脱,夏煜却拉得更紧,手里一使劲,便将她拽进了怀里,抚着她的软发,安慰道:“什么事有我在,你不用出头,我自会替你出气。”
苏湛挣脱开他的怀抱,仰脸看着他。
那月光下,夏煜这才发现苏湛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赶紧爱怜地抚去了些,轻声道:“要是枚青故意气你,你这不是正好中了计。”
苏湛道:“我只是想起秦媚儿,连日来胸中一直憋闷,这回,真是忍不下去了。”
夏煜握着她的手,只觉那指尖冰凉,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里也是冰凉一般,低声道:“你想叫我怎么办,就直说,要想叫我现在进去杀了枚青那小子,我二话不说,进去就抹了他的脖子。”
苏湛听了这话,不禁破涕为笑道:“说的我好像是个无赖。”
夏煜见苏湛笑了,也温情一个笑容:“难道你不是么?这般冲动,也只有女孩子才能干得出来。”
“难道你不气么?”
“我自然也气,但是我们做事都要三思而行,特别是我们的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尤其是你,还藏着秘密,所以你要特别小心。”
苏湛拍了拍脑袋,道:“我知道,只是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现在怎么着,再回去吗?”
夏煜笑道:“再回去做什么!”说着,一把懒腰抱起苏湛,跑了几步,笑道:“哥哥带你去玩去!”
苏湛很少见到夏煜这个样子,知道他是为了逗自己笑才有了此举,幸好如今两人都离得府衙很远了,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才不会被人看到,纵是这样,苏湛也忙不地叫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夏煜抱着苏湛跑了两步,似也觉得不妥,见苏湛脸上的忧郁也已经一扫而空,便笑着把她放了下来。
抬眼望去,他们已经到了一湾泉水旁,泉水旁的青草在夜里发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新味道,有一个泉眼正在叮叮咚咚地流着水,像是一曲音乐,而这水洼中阵阵波动的涟漪,打碎了那倒映的月亮,一切美得宛如仙境一般。
苏湛到了那泉眼前,只向着那泉中默看,背着夏煜而立。
夏煜向她望去,在月色里,她的后影儿秾纤合度,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光亮,竟像是有隐隐暖意和清香,隔着那么远传到自己眼前、鼻观来一般,心间微动。
夏煜刚走了两步,想叙叙这心中浓情,却突然听到苏湛说道:“你说那汉王真的会是夜里**,白日打猎么?”
“那怎么了?”
“只是我想……他体格有那么强壮么?”
听了这话,已经走到苏湛身旁的夏煜轻轻戳了她小脑袋一下,道:“你在说些什么!也叫屋里的人教坏了么?”
苏湛面上有些赧然,嘿嘿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夏煜已经让她说得脸色微红,噙着笑看着她,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此时那空中冷月,映着苏湛玲珑的娇面,更显得幽静美好。夏煜忍不住抓住她的小手,又问了一遍:“你这到底没头没脑地在说些什么!”
苏湛却嘿嘿道:“没什么,只是怀疑他能不能做到罢了!”
“当惯了男人,说话也不害臊了!”夏煜虽然话这么说,却并无半点苛责之意,话音里全是满满的疼爱,轻轻把她揽到怀里,叹了口气,道:“真见不得你哭,一见你哭,觉得胸膛都要揉碎了。”
这话中充满着滔天情感,情真意切,让苏湛忍不住感动,伏在他的怀里,低声道:“那我以后便不哭了,要不然这胸膛都碎了,我要依靠到哪里去。”
这浅碧色的泉水和一弯月亮,以及踩在脚下柔柔软软的青草,构成了特别的幽趣,他们索性席地而坐,互相依偎地靠在一起。
明月当头,美人在膝,真是人生中难得的乐事,夏煜便暂抛忧愁,凝情消受,向着怀里的苏湛耳鬓厮磨地温存了一会。
只是他没有看到,苏湛的一双眸子,此时此刻,晶晶闪闪,却别有心事。
方才在酒桌上,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直到枚青再次提起汉王晚上风月的时,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她在京城的时候,因为朱瞻基的要求,特意又制作了一批含有海luo因丹药,朱瞻基也说的,将这批丹药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暗中送抵了汉王府。那么如此算来,汉王应该是吸食毒品很长时间的人,而这样的人,莫说打猎,就是晚上床榻之欢,也是难以企及才对!
吸毒对人身造成普遍损害,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应该表现为营养不良、免疫系统及神经系统损害、性功能障碍等,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又打猎又御女的!
这里面,究竟是谁撒了谎?
第二百零九章 另有隐情
苏湛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一件大事,却又找不出突破口来。此时虽然在夏煜的怀里,心思却难以沉稳下来,不自觉地去思索这其中因由。
如果那枚青说的是真话,那么汉王朱高煦便没有服用丹药,没有使得毒品上瘾,那么朱瞻基让自己制作的仙丹,又是送到哪里去了?可是如果枚青说的是假话,他又为何要说出这些事情呢?他和汉王都根本不知道毒品的危害,又怎么会说的如此恰如其分?
如此思忖着,一种隐隐的不安感竟然慢慢涌上了苏湛的心头,她竟有种感觉,在整个这个自己并没有当回事的事件中,自己的角色竟不再像是个龙套,而被人操纵着,变成了幕后黑手,而操纵她的人,就是朱瞻基。
此时,想到这一层,不觉间竟然打了一个冷战。
夏煜自然感受到了苏湛突然动了一下,在月光映照下侧着头去看她的小脸,竟发现她的眸子一眨一眨,眉头紧蹙,似有心事,不免问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我总觉得心中忐忑不安,似乎要出什么大事。”
夏煜听了这话,不由地把她正过脸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夏煜的事?苏湛心中叹道,就单单心中所想的这一件,私下里帮着朱瞻基制作特殊的丹药,又转送给汉王这事,就从来未和夏煜说过,而遇到了唐赛儿时,唐赛儿竟然知道她的脚底有两颗红痣,这事也没有说过。这样想想。两人之间要说的也太多了,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
苏湛只淡淡回道:“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担心秦媚儿了。许久不见,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吴晓月也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她的日常起居等等的,也不知是不是顺当。”
夏煜以为枚青不当的言语又引得苏湛回首往事。这才又思念起京城的秦媚儿来。便也没有深思,只道:“那我们过段时间便回去就是。这边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正好回去看看,的确还有好多公事要处理。”
苏湛这才舒展了眉宇。点了点头。
两人虽然这说好了回京,可是行动起来却又是过了段时间,等到两人和刘文、刘武、吴晓月一起往京城走的时候。正赶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这天气一热,人马都疲倦得快。一日也行不了多少路,只到六月底,才赶回京城。
这时候,回了京城,才知道北。京在六月间发生了地震,京城倒塌城垣、衙署、民房,死伤人甚重。震之所及顺天府周围城乡。朝中忙着诏发赈恤,官修被震庐舍民房。又在城中开了粥棚赈济灾民。而北京这时正在筹备新都大事,各地调拨的粮草更是拼命往北。京里运。
本来出了这等事,夏煜也不能在京城久留了,不好好在因为迁都事宜,等到天气凉爽一些他要护送太子去北。京,这动身的日子便可以耽搁下来,这样便又能在京城和苏湛多呆上一段时间。
而吴晓月回到久违的客栈,又见了三娘子,两人没来由地抱头痛哭了一场,惹得在一旁的苏湛也跟着鞠了几滴眼泪。吴晓月在夏煜之后好不容易又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可竟然是朝廷的通缉犯,和这样的人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更关键的是,那人对吴晓月,利用的关系也占了大半,真情实意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样的心事都和秦媚儿说了,也说得秦媚儿跟着伤感。
这一切回归正途,似乎都安于平静,可是苏湛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少,那本张三丰给她的大事记她都翻烂了,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时间段内根本就是太平,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可是她的心总是无法安定。
吴晓月到了京城之后,笑容渐渐多了,这日苏湛把她单独叫到房中,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又问起唐赛儿的事,这一路来,只是怕提起这事再触及她的伤心,这段日子看她心境明显平和了许多,自己的疑惑也再也捂不住了。
可是吴晓月只摇头道:“那天我也是又惊又吓,不知道唐赛儿怎么会突然和你说那些话的。”
苏湛皱着眉头道:“你也知道,我几年前摔了之后,之前的事便记不得了,因此小时候的事也只能问你了,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也不知道么?”
吴晓月道:“当时又和你重逢的时候,我不就和你说了么?那时候你告诉我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便带你回你以前住的地方去了,不是么?你小时候流落到胶。东的时候,我也是小孩子,哪能知道那么多?”
苏湛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死心,又道:“我记得之前有次,你和我说,我是因为要找恩人到了锦衣卫,那恩人身上还有什么记号,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吴晓月想了想,道:“恩人的事,小时候你似乎就提起过,但是没有细说,小孩子的话,谁又能当得了真呢?而且你那时候,总是打扮个男孩子,只有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才能叫你‘湛姐姐’,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后来,你去打仗了,又到了锦衣卫,时不时给我寄些书信、东西,我才慢慢知道了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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