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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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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个子道:“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过两天安稳日子,你的任何事,我们不想参与,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拿你去投官!你快些走吧!”
矮个子道:“哥,为什么不?抓了他,要赏钱去!”
苏湛苦笑一声,道:“我说两位兄弟,论武功我可能真是打不过你们,但是,你刚才吃下的,是传说中的番木鳖,是真的毒药啊!”
刚才苏湛扔给他的,是马钱科植物马钱子种子提取的。毒性成分主要为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中毒症状是最初出现头痛、头晕、烦燥、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对听、视、味等感觉会过度敏感,继而发生典型的土的宁惊厥症状,最后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解毒方法是使用中枢抑制药以制止惊厥。
矮个子闻言差点哭了,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确有不适,脑门上的汗霎时冒了出来,拉着长腔道:“哥,哥!”
高个子对着苏湛摇头,一脸悲愤:“我兄弟俩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要这样对我们!”
苏湛叹了口气,深深鞠了一躬,缓缓怅然道:“对不住了,只是我还有事,要相求于两位!”
冬日的京城显得有几分寂寞,秦淮河中还荡漾着多年不变的眩光,两岸依旧回荡着悠扬笛韵和那吱吱嘎嘎的胡琴声。此间天地,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掩映,倒显得天高云阔起来,大地裸露在碧空下,疾风在广袤的地面上肆意掠过。
孙芷薇被这从秦淮河边一直吹到皇城里的大风吹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她紧了紧精心雕琢过的霓裳羽衣,和身旁的丫鬟翠茹茫然对视了一眼。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东宫,皇长孙朱瞻基的寝宫外,等待通传的太监王瑾出来,好请她进去。
但是,朱瞻基这次能不能请她进去,她还拿不准。
最近这些日子,朱瞻基像是中了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听丫鬟翠茹打探的消息,那往屋里送的酒可为数不少。要说朱瞻基在屋内陶陶兀兀,但是王瑾太监却成天往外拿朱瞻基递给皇上的折子,这却说明朱瞻基在为国事发愁。
她实在揣测不出来,她要亲自来问一问,看一看。
“吱嘎”一声门响,王瑾从屋里出来,反手把门掩上。
“孙姑娘,”王瑾脸上带着歉疚的笑意,“长孙殿下还是谁都不想见,孙姑娘请回吧!”
孙芷薇轻轻咬了咬下唇,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轻声道:“劳烦王公公了,只是许久不见长孙殿下,心中甚为挂怀,今日一来,只求见上一面也好。如若不然,那索性王公公告诉我好了,长孙殿下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王瑾心道,还不是都是因为那个苏湛!可是表面却笑道:“孙姑娘,臣也一无所知啊!”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突然响起一声通传:“太子妃驾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草创未就
张太子妃身着大朵团花图案的翠绿烟纱罗裙,逶迤拖地,身披金丝薄纱。低垂鬓发斜插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经过精心雕琢,富贵典雅而不媚俗。
王瑾和孙芷薇、翠茹见了都恭敬行礼。
张太子妃眉头微皱,道:“你们在这门口做什么?”说着,也不等王瑾答话,就伸手去推朱瞻基的房门。
王瑾也不便阻拦,只好由着她推开了门,王瑾忙喊道:“太子妃驾到。”
张太子妃瞪了一眼王瑾,拖着裙摆进屋了,孙芷薇和翠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孙芷薇其实在心里曾经想象了许多种见到朱瞻基的场景,他或许烂醉如泥、或许衣冠不整,但是实际上,她见到的朱瞻基,和以前并无二般。
朱瞻基像以往一样,穿着淡雅干净,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迎了上来,口中甜甜叫着张太子妃,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端倪。
张太子妃道:“这些日子听到风闻,说你在屋内放纵恣意,可有此事?”
朱瞻基笑道:“母妃既然知道是风闻,又何必当真?”
“你是长子长孙,你也知道外面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张太子妃走到书桌前,随意翻了翻,“你作为瞻墉、瞻墡的榜样,可不能歪风邪气。”
“母妃言重了,瞻基丝毫不敢差错。”
他们母子二人说这话,孙芷薇在后面细细看着朱瞻基,她觉得这些日子没有见,朱瞻基明显消瘦了,眉宇间的疲倦之色显而易见。他到底在为什么事心忧至此呢?
她悄悄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朱瞻基新写的一本奏折,翻开来看。目光刚刚落到朱瞻基那刚毅漂亮的笔墨上,眼前的折子就被王瑾合上了。
王瑾脸上挂着拘谨的笑容:“孙姑娘,小心墨染了手。”
孙芷薇自知失行,脸上浮上赧意,道:“谢王公公了。”福了个身,和翠茹退到一旁去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泛上一丝狐疑。刚刚仅仅那么扫了一眼,便看了个大概。奏折说的事,是关于山-西那边起事的,朱瞻基在奏折里是请求皇上派兵剿匪。孙芷薇想不明白,这种起事的事每过几年在各地都会有那么一两起,怎么这次,朱瞻基却如此费心?
孙芷薇正满腹疑团,正想理出个头绪,就听到张太子妃叫她,她精神一震,忙快步上前。
张太子妃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放到朱瞻基的手里,道:“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憋着,也别冷落了芷薇。”
孙芷薇脸上泛起一丝羞红,偷偷向朱瞻基望去。朱瞻基脸色淡然而客气,见孙芷薇望自己,也浅浅回应一笑。
就是这一笑,让孙芷薇觉得,心却更凉了。
朱瞻基的笑只在唇角,在眉眼中的,却全是冷滞。
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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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苏湛站在三匹马前,挨个看了看马匹的质量,叹气道,“不是千里马也就算了,这马面黄肌瘦的,真怕跑到一半就断气了!”
矮个子一边哎呦一边道:“哥,大哥,我的亲大哥,我这都快断气了,你那点银子,能拉回这样的马,那祖坟都是冒了青烟了!”
苏湛苦笑道:“你都这样了还没忘打趣。”
矮个子哭丧着脸道:“大哥,我哪有心情打趣,赶紧给我解药啊!”
苏湛递给他一个小瓶,道:“一半的解药量,你俩护我到了地儿,另一半我自会给你。”
矮个子急忙哆哆嗦嗦吃了,要容易吞下去,才道:“真难受死我了,浑身抽筋。”
高个子此时却道:“你去雷鸣寺干什么?”
苏湛道:“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这就启程吧。”
这两个乞丐是当地人,对路况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一路上,苏湛要躲着官走,又要捡着近路,这两人确实帮上了不少忙。
路上苏湛抽空问了多次他俩的名字,他们终于不厌其烦,告诉了苏湛,高个子那个叫做刘文,矮个子那个叫做刘武,这俩人是堂兄弟俩人,从小就离家了,在这不太平的世道,两人拜了个练武的师傅,跟着他沿街卖艺,后来师傅死了,两人才上山落草,不过又因为看不惯刘子进的恣意妄为又逃跑了。
到达雷鸣寺并没有用多少时日,那三匹马虽说不济,但是还是坚持驮着他们三人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高个子刘文道:“兄弟,上个香要到这么远的地儿,你也太实诚了!”
苏湛摇头道:“我来此处可不是为了上香。”
“那你是……”矮个子刘武还想问,到嘴边的话却突然被苏湛带着杀气的神色逼退了回去,赶紧噤声,毕竟自己的一半解药还掐在他手里。
雷鸣寺素有“华北名刹”的美誉,大同又是寺庙云集之地,雷鸣寺果然游人如织、香火很旺,古松翠柏掩映之下,庙宇殿堂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朱檐金顶、琉璃绿瓦,美不胜收。紫檀木刻和亭台楼阁,结构精巧,榭廊门洞布局合理,怪不得远近香客闻名而来。
站在雷鸣寺前,可听到汾源出水处山如空瓮,地下暗河波浪搏击,声如雷鸣,当地人说,这是地藏王在此诵经,所以如雷贯耳。
苏湛望着那汾河奔腾,心中满是急躁,她的脑海中此时夏煜的脸一阵阵清晰浮现出来,又淡淡隐去。
有时候,她甚至想起他,只觉得他总是一个影子。
他总是在角落里的,那个默然矗立的那个影子。
苏湛的心隐隐作痛,轰隆隆的河水声此刻在耳畔炸开,仿佛地藏王的低吟:“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夜渐渐深了,支锅石堡的旗军都收拾了一天劳作的疲惫身子,倚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声,沉沉睡去。支锅石堡的统领千户赵虎还没有睡,他正喝着小酒,和身边的一个娇滴滴的明艳女子吹嘘着他在代王朱桂面前耀武扬威的光辉事迹。
俗话说,军中有女气难扬。这赵虎也不敢声张,只等得手下们都睡了,才和这女子开始调调情。
当他的手,终于不自觉地往那女子的衣襟下伸去的时候,忽然灯烛猝灭。
他一愣,随即淫-笑道:“这风来的好,正是时候。”
女子娇嗔着:“讨厌!”
然而,突然间,赵虎的动作停止了,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上瞬间冰冰凉凉,纵使他已酒过三巡,他也深切知道,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此刻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伺机待发
张虎轻轻推了推手边调情的姑娘,此时的她也早已如同一滩烂泥,没有半点声息,难道她已经……张虎不敢再想,心中凛然,沉声道:“何人?”
在阴森的夜色中,苏湛的面色像皑皑白雪一般泛着莹莹光芒,一双眸子如同宝石般烁烁有神。
苏湛并不多言,只道:“朝廷刚派的粮草可到了?”
张虎并不正面作答,反而道:“问这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苏湛道:“张大人,莫问我是谁?不远处刘子进占山为王,擅自封侯封爵之事,你可知道?”
张虎道:“自是知道。”
苏湛点头道:“他看上了此批粮草,我特来提醒大人小心。”
张虎冷笑道:“我还没听说有这种善人,刀架在他人脖子上还做善事!”
苏湛叹道:“实在对不住,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提醒大人之事,望大人谨记在心!”
张虎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脖子上的力道倏地抽离了,他闪身到墙边愣愣站了片刻,才摸索着掌了灯,刚才的来人早已不知去向。地上躺着的女人像是被迷昏了,此时也不省人事。张虎猛地推开门,刚想大喊,却突然把话音掐在喉头,他匆匆回了屋,到了书桌前,在凌乱的一堆信札中翻了一遍,才从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信封,手里紧紧捏着,久久不语……
张虎的贴身小厮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名曰大茂,干活麻利,很得张虎心意。这不,一大早,他便如同往常一样,端着一盆热水,扣起了张虎的房门。
出乎他的意料,屋内立刻就有了朗声回应:“进来!”
待他进了门,看到张虎端坐桌前,手边又是地图又是纸笔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大茂心道,这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清早大人就开始奋发图强?和之前那个需要叫门许久才能起床的大人简直判若两人!
“大茂,”张虎唤了一声,“上次来的那个京城里的自称大人的叫什么来着?”
大茂把热水搁在旁边的铜架子上,笑盈盈道:“姓夏,好像叫夏煜。”
“夏煜……”张虎在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是他了,我想起他来了,说自己是锦衣卫,却拿不出腰牌来。”
“是了,大人,许是冒牌的呢,还是大人心慈手软,把他放了出去,要不然,估计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张虎此时却不为大茂的调侃奉承所动,过了片刻,才道:“你觉得我管的这石堡防卫如何?”
大茂一愣,道:“大人兵强马壮,防卫森严,怎么了?”
张虎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话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可是昨天夜里,居然有人潜入我的屋内,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啊?”大茂吓得六神无主,“真的吗?”
张虎不回答大茂,反而皱起了眉头,抖了抖手里的凝视着的白纸:“而且,他居然是和夏煜的来访,说的是同一件事。”
“难道是……夏……”
“不,不是他,”张虎道,“声音有别,这我还是能听出来、辨得明的。”
“都是说的山贼的事?”大茂看起来很清楚张虎的事。
张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大人打算怎么样?”
“怎么样?”张虎冷笑一声,把纸一甩,“该吃吃,该喝喝!若是几个山贼能把老子的屯粮给掘了去,那老子也不用在这混了!对了,晚上得调两个兵过来守卫我的屋子,还有,这两天不用叫女人给我了。”
张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看起来,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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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贵在阴风中打了一个寒战,他又抬头望了望上空,那在清淡得近乎透明的天穹下,在沉重得势将倾倒的绝壁的阴影中,尸棺累累,凌空悬置,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感觉,即使在晴天白日,也阵阵袭来,让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此时此刻,他正带着一队人马,潜伏在距离支锅石堡不远处的栈道悬棺处,在悬崖中间凿孔插桩,铺成一个个微型栈道,一个个棺材就高高在上搁在栈道上。悬棺的崖壁上有许多红色彩绘壁画,内容丰富,线条粗犷,构图简练,形象逼真,更显得此处幽静而隐秘、古怪而诡异。
他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对旁边仰头望天的刘子进道:“大哥,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不叫出主意的那个张山来带路,反而把他扔在寨子里严加看守?还有,为什么大哥还不释放刘兴,难道还是怀疑他吗?”
刘子进瞥了一眼余贵,道:“既然军饷之事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何必要外人插手,等得了手,回去再把那个张山……”刘子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既然他带给我们这么个大好消息,大哥为啥还要咔嚓了他?”
刘子进深深看了余贵一眼,才缓缓道:“因为我不能够对他完全信任。我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都不如消失来的一干二净和干脆利索。你说是不是,鬼灵精?”
郝景瞻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他们身侧,此时听到刘子进的话,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余贵又打了一个寒战,他觉得,这次的寒战不是因为这恐怖悬挂的石棺,而是眼前这一直以来称兄道弟的这几人。他们的脚下堆叠了太多白骨,心已经麻木不仁,而嗅不到血腥的气息。他也看不惯张山那个外人,但是同样被关起来的刘兴,他心中却开始隐隐为他担忧起来。
与此同时,在同一片蓝天下,苏湛望着远处压过来的云层,沉沉的看不到头。她在这大同城外的乞丐聚集地已经待了好几日了。说来也怪,这天下的乞丐,真好似有组织似的,这两个乞丐领着她来,居然也能很方便地找到当地的乞丐居住点,并能顺利留宿,像个巨大的遍布全国的群众组织。
苏湛正自嘲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刘文骑着那半死不活的小马进了门,飞身下了马,看起来这马就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了。苏湛爱怜地上去摸了摸马头,问刘文道:“怎么样?”
刘文点头道:“支锅石堡那边没什么动静。而你说的在栈道石棺那边,好像真和平时不太一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俯拾地芥
听了刘文的打探,苏湛似乎已有成竹在胸,点了点头,道:“张虎那厮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看来只有我们出马了!”
刘武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大哥,您别开玩笑了成么?白道那边,你是通缉犯,多少人等着抓捕你当官发财呢!**那边,如果真是按你所说,你摆了他们那么一道,那你也是列入他们的黑名单了!像您这样混到这地步的人,还真是少有……啧啧。现在当务之急,您先把您说的那残余的什么痕量解药给我,省得我一命呜呼了,找您都找不到地儿去!”
苏湛苦笑不得,其实她已经把所有解药都给刘武了,和他说还有痕量的解药没给他,不过是欺骗他好让他继续为自己做事的幌子。如今,她和刘文、刘武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说是朋友,倒也没那么亲近;说是敌人,倒还同甘共苦。告诉了他们自己上山下山的历程之后,还颇有些惺惺相惜。
“别贫了,看你这精神头就死不了,”苏湛无奈道,“让你抓的耗子抓了几只了?”
刘武道:“真是杀鸡焉用牛刀!我这样的去抓耗子,真是大材小用。”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个铁丝笼子,踢了一脚,里面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苏湛满意地看了一眼,对他们二人道:“提着笼子,随我来。”
刘文、刘武见苏湛的脸色凛然起来,知道苏湛又有了什么鬼主意,这时也不再嬉笑,跟着苏湛到了里面避人的一个角落。
苏湛发给刘文、刘武各一块破布,自己先拿了一块布蒙住了口鼻,然后闷声道:“蒙上,我说别动的时候别瞎动,要不然毒死不管。”
刘武知道苏湛毒药的厉害,当即把耗子笼放在一旁,三下五除二地蒙上了口鼻,像个乖宝宝似的在一旁等待苏湛的指示,刘文也慢悠悠地照做了,一双眼睛却死盯着苏湛的举动。
苏湛吸了一口气含在腹中,慢慢打开了墙角处一个黑色坛子,刘文、刘武凑过去一看,只觉得一阵阵恶臭袭来,胃中翻江倒海,只涌酸水。
那坛子中满是生水泡着的腐肉,看着就让人作呕。
苏湛小心用竹夹子夹住一块棉布,蘸取了许多坛子中的液体,示意刘武取出一只耗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团湿漉漉的棉布系在耗子尾部,又拿过旁边一个空笼子,把这只制作完成的生物特工给放了进去,然后才紧紧关上坛子,对刘文、刘武道:“依此做法,把这些耗子的尾巴上都系上蘸着毒水的布团,我们去污染粮食去。”
刘文道:“你这是什么毒药?臭气熏天的。”
苏湛微微一笑,肉毒杆菌是一种生长在缺氧环境下的细菌,在罐头食品及密封腌渍食物中具有极强的生存能力,是后世发现的毒性最强的毒素之一。该毒素曾作为生化武器,广泛用于第二次世界大战。
与典型的外毒素不同,肉毒毒素并非由生活的细菌释放,而是在细菌细胞内产生无毒的前体毒素,等待细菌死亡自溶后游离出来,经肠道中的胰蛋白酶或细菌产生的蛋白酶激活后方始具有毒性,且能抵抗胃酸和消化酶的破坏。肉毒毒素是一种神经毒素,能透过机体各部的粘膜。肉毒毒素由胃肠道吸收后,经淋巴和血行扩散,作用于颅脑神经核和外周神经肌肉接头以及植物神经末梢,阻碍乙-酰胆-碱释放,影响神经冲动的传递,导致肌肉的松弛性麻痹。
苏湛心中把这种毒素的危害盘算了一遍,但是又不能和他们讲这么多道理,只好道:“这是肉毒,你要小心了,这可无解药。”
刘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道:“没听说肉还有毒的,你真是浪费,我都好久没吃肉了。”
苏湛叹了口气,道:“我看这天色,大雪应该临近了,刘子进一伙定会在大雪之前动手,或许就这两晚了。我们把耗子放进粮仓,到时候他们会抢劫粮仓中的米,我们要确保他们带着有毒的粮食回去。”
刘文道:“我不干!看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心居然这么狠,山上的人是可恶,但是你这种草菅人命的态度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刘武在想着自己还要向苏湛讨最后的解药,此时没有做声。
苏湛道:“刘文大哥,你放心,这耗子携带的肉毒,沾染在米上,数量很少,并不会使他们死亡,顶多是上吐下泻罢了。”心中道,让他们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一击即溃才行。
刘文听了苏湛的话,又看了看一旁刘武扭曲的脸庞,只好点了点头,干起活来……
支锅石堡里,千户张虎这两天左眼皮总在跳,跳得自己心神不宁,大茂进门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人!大人!”大茂又叫了两声,“信!京城来的!”
张虎这才如大梦初醒,快步走过去拿过信来,撕开了展开通读了一遍,心稍稍安了些,笑道:“那个夏煜之前果真是锦衣卫的,不过,我这打听的消息回来了,说是他前些日子已经被罢官了。”
“啊?为何?”
张虎沉吟一会,道:“这么算来,他应该是来胡言乱语之前,就已经被罢了官。看来他的话,果然不足为信!”
大茂却狐疑道:“大人,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张虎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眼皮不跳了,兴高采烈起来,笑道:“莫怕,有我张虎在,出不了事。”
在他说“出不了事”这句话的几个时辰之后,余贵带着一行人马,趁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悄悄潜到了支锅石堡外围。
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几个放哨的士兵,到屯粮的粮仓,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这夜,异常的漆黑,天上乌云压顶,连一丝月光、星光也没有。
待那打着瞌睡的守卫惊醒,眼前已经站了众多凶神恶煞的匪徒,只在夜空里留了一声哀鸣,那守卫也落了个人头落地。
霎时间,堡内锣声大作,人声鼎沸,许多在梦中惊醒披衣出门的旗军,刚探了个头,就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啊!啊!啊!”
周遭的哀鸣声、战斗声淹没了张虎在角落里的震耳欲聋的叫骂,大茂在一旁哭着劝说赶紧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一片兵马嘶鸣中,张虎悄无声息地就不知了去向。
这次突袭很快开始,也很快结束。余贵觉得出乎意料地顺利,自己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劫了这么大一批官粮,他觉得自己也和大将军没什么区别了。
他立在马上,仰头猖狂大笑了许久,和兄弟们欢呼了好几次,才豪迈下令道:“把粮都装上车,回家!”
不远处的山坡上,伏着苏湛、刘文、刘武,此时,他们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支锅石堡内异乎寻常的灯火通明和黑烟漫天,刘武压低声音道:“想必他们得手了。”
刘文也道:“不知耗子们活干完了没有。”
苏湛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远远地,她眺望着那群看不分明的人影幢幢,她不知道,夏煜是否也在其中。她自己和夏煜,似乎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最后一次,在悬崖边的算计,不知能不能挽救自己,她似乎已经看到,崖底那无尽的深渊,正张着血盆大口,向她发出带着绝望气息的肆意叫嚣。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问罪之师
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流星。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从山-西大-同府以最快的速度,发到了南-京城君临天下的朱棣手中。
是时已是年关。
南京城里到处弥漫着过节的气息,街上的年货床逐渐多了起来,最多的是各式灯摊,有油纸糊的金鱼灯、蝈蝈灯、西瓜灯、白菜灯,还有羊灯、蒺藜灯、折叠灯、走马灯等。孙芷薇坐着轿子和丫鬟翠茹逛了一圈,也纳入囊中不少美味吃食和各色彩灯。
说笑着打道回府,就收到了皇宫里颁赐的特制的钟馗神像,那钟馗像以绢为材质,大约三尺高,用素木边框,装成小屏,上缀铜环,以便悬挂,很是精雅。
孙芷薇含笑看了又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吩咐翠茹道:“把上回王公公送来的那几张春联红纸取来,随我去见见长孙殿下。”
翠茹撇了撇嘴,道:“小姐去见殿下还需要什么由头,去便是。”
孙芷薇笑道:“就你嘴厉,快去取来。”
翠茹捂嘴笑了,一扭一扭地取来了那些红纸,和孙芷薇缓步到了东宫,却仍是没有见到朱瞻基。此时的朱瞻基,正在皇上朱棣的面前,面色肃然。
朱棣的身边还有内阁的几位大臣,杨士奇、胡广等人皆在其列,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也分列两旁,左右都督也在殿下。
朱棣朗声问左军都督府右都督薛禄道:“薛将军认为这剿匪之事,朕应该派何人前去?”
薛禄心中几度黯然,苏湛曾经是他的得意手下,如今却被扣上了叛乱的罪名,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抬头望了望立在朱棣身边一脸忠义的纪纲,暗自叹了口气,朗声回答朱棣道:“臣举荐金玉,江浦人。袭父官为羽林卫百户,调燕山护卫。从起兵有功,累迁河南都指挥使。永乐三年进都督佥事。八年充鹰扬将军从北征。神勇矫健,忠勇双全,可担此重任。”
朱棣点点头,沉思片刻,道:“好,那就授金玉为中军都督,命为总兵官,蔡福为副,往山-西-广-灵县征剿山寇刘子进等,正月辛酉出发。”
出了金銮殿的朱瞻基,与其父朱高炽立在太液池旁,满目冬日的萧瑟。朱高煦一行从一旁绕走,和他们也不愿多过言语。待到大臣们都纷纷散去,一个老太监给朱高炽的肥胖身躯又披了一件貂绒披风,退到了一旁。
朱高炽肥腻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轻声对朱瞻基道:“折子递得过多了。”
朱瞻基沉默无语,只是低首在旁侧。
朱高炽又道:“出兵了,你不要多事。”顿了顿,又道,“你究竟在怜惜何人?是那个叫苏湛的么?金忠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好好做你自己的事。”
说完,挥手唤来老太监,由他们搀扶着,蹒跚而去。
朱瞻基在寒风中微微仰头,这澄净得几乎透明的碧空,这一年心路历程无比艰难的年关,在远方的苏湛啊,我心,你可知?
广-灵-县的山头上,刘子进的兄弟们这些日子有些肠胃不适,纵使浑身无力,还是强打着精神按照往常的风俗,为过年做着打算。作为祭品的“枣山”早已备好。用柏叶、石炭拴到长竿上,矗立于屋上。供神的屋前用红纸条加十字于石炭上,两块石炭之间夹以百束香,点燃,俗称“嫩香”,表示敬迎一切吉神。
本来从支锅石堡一回来,就打算要斩了那个叫张山的小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待刘子进一行回到山头,却发现这张山和山上留守的兄弟们已经打成了一片。
冷面狼樊敏劝说了刘子进几次,一则因为众心不稳,二则大过年的不应杀生。刘子进终于暂时搁置了杀他的计划,延迟到年后再说。
而其实对夏煜而言,并无死里逃生之感,若是要走,他早就走了。只是他心中深知,现在,还不是时候。
早在刘子进一行还未从汾河畔回来的时候,苏湛就已经和刘文、刘武回到了广-灵-县,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并未曾停歇,到了广灵,刘文、刘武这样的壮小伙都吃不消了,更别说苏湛了。
但是苏湛咬着牙,用彻骨的冷水洗了把脸,连休息也未来得及,就摸着黑上了山。
绕过了个放哨的小兵,苏湛暗查了好几间屋子,才看到了一间空旷的屋子里,在烛光里独自静坐的夏煜。几日不见,他原本白皙冷峻的脸庞,显得更添了几分黑瘦。夏煜的屋外有个站岗的小子,但是苏湛的迷魂散,已经使得他此时昏昏睡去。
见到苏湛进了屋内,夏煜的眼眸抬起,微光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散了出来,不知为何,苏湛一时觉得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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