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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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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妍便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来,“是啊,我倒忘了,您的身份不同,便不在司衙,也是常事。”说罢挽起冯静宜手,作势细细打量,“好些天不见,倒显得丰腴了,看来还是穆王府的水土滋润些。”
一语未了,冯静宜脸上顿时飞上一抹红晕,将她心里的紧张不安冲淡不少。
而看到这样一副姐妹友爱的场面,赵安心里的戒备也微微放松,当下便笑道,“还好我并不曾薄待静宜,要不然,沈少夫人只怕第一个就会不依了。”
苏玉妍含笑看了赵安一眼,又打量了静宜一番,这才笑道,“穆王爷有情有义,又怎么会薄待静宜?别的尚可,唯今之计,便是赶紧娶了穆王妃进来,等穆王妃生下一男半女,咱们静宜也好为穆王您开枝散叶啊!”
赵安不禁哈哈大笑,“我也想早日娶得王妃进府,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知沈少夫人可曾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苏玉妍便也笑道,“穆王您可真会说笑……昌宁城中闺秀如云,当中不乏才貌双全的小姐,又怎么会没有与穆王爷相匹配的呢?您若真请我做红媒,我回头就列了昌宁名媛的单子来给您过目。”说着,笼在袖里的手指又不露声色地轻轻捏了一把冯静宜的手腕。
冯静宜便适时插进话来,“……是啊,妾身也盼着王爷早日迎娶王妃进门呢!”
赵安眸光微闪,旋即伸手搂过冯静宜的腰身,将她揽到胸前,笑道,“是么?真有了女主人,我可就要冷落你了!”
原本突然被赵安拉了过去,冯静宜心中紧张万分,但听他说出这样一句戏谑的话来,心里的紧张顿时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羞赧和浅浅的不安。这个时候,她不好再接话茬,只好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只要王爷高兴,便是冷落了妾身,也不打紧。”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情绪陡然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眼见赵安突然拉了冯静宜过去,苏玉妍也是眉心一跳,旋即听到赵安说出戏谑之语,便适时移过视线,佯作没有看见他们夫妻亲近的模样,心里却同时松了口气。
第一卷 276、涉险(下)
“沈少夫人难得来一趟,还是进屋说话吧!”赵安搂住冯静宜的腰身,作出相请的姿式。眼见苏玉妍与冯静宜两人都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他心中稍安,这才请客入内。
面对赵安的客气与尊重,苏玉妍也显得十分从容,当即让了让,含笑道,“穆王请。”虽然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在穆王府与赵安遇个正着,但即来之则安之,苏玉妍还是镇定自若,不久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更加浓重起来。
及至进了客房,宾主就坐,有仆妇端上热茶,苏玉妍才啜了一小口,便听赵安笑道,“沈少夫人今日是特为探望静宜而来么?”
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始试探了。苏玉妍心里微凛,当即合上茶盖,淡淡一笑,“上次静宜回定远侯府,说是前阵子总觉得身子乏力且还犯困,我姨母不放心,非让我请了许太夫人为静宜开了个方子,这不,许太夫人还未离去,姨母便逼着我过来送方子了。”穆王府若是派人监视了定远侯府,自然会得知许太夫人此刻就在定远侯府的事,这事既然瞒不过去,还不如趁机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就此带过,最好能将赵安的疑心消去,不致怀疑许太夫人突然拜访定远侯府的动机红颜蛊最新章节。
冯静宜听了这话,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苏玉妍机警。自己前阵子的确乏力犯困,这事赵安也知道,还请太医开了方子,自己也是可有可无地吃了两副药,却并不见效,没想到苏玉妍竟会在这上面作文章。为此次贸然登门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苏玉妍说罢,已缓缓从袖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来,当着赵安的面展开,递到冯静宜的手里。“妹妹且试着吃两剂试试……这许太夫人,年轻时就有妙手巾帼之称,比起太医院那些医正,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太夫人的名头,赵安自然也听说了。当然,他也知道太医院那些拿着皇俸的庸医里并没有几个真正的杏林高手,所以,他眸光在苏玉妍那张药方上飞快地扫过,便顺手将药方接在手里。又笼进袖里,这才笑道,“是啊。那些庸医们,拿着俸禄不办事,纯属应付差事,静宜那毛病,怕是不能指望他们了,沈少夫人送了许太夫人的药方来,还真是雪中送炭,回头我就让人照方抓药去。”
冯静宜尚未看清苏玉妍递过来的药方便突然被赵安抢了过去,心里又是一阵惶然,但见苏玉妍面带微笑。丝毫没有不安。这才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
赵安虽然不懂医理。但方才那一眼,也将纸条上几味药名看了个清清楚楚。情知这方子并不是假的。不过,即便药方是真的,他也还是决定继续试探,“……定远侯这几日告病在家,不知他老人家生了什么病?可请了太医问脉?”
苏玉妍便笑道,“祖父向来身体康健,并不曾生得什么大病,不过就是因为我们家珂大爷突然领了圣命去云疆,舍不得他突然离家才情郁结而致。前两日我说要请太医,他老人家牛脾气一上来,倒数落了我一通,正好今日许太夫人过来,我索性请她顺便也为祖父开了一剂方子,倒省了去太医院一趟。”
冯静宜坐在赵安身侧,听他如此仔细地探问苏玉妍,情知他生了疑心,便垂下眼睑,心里暗暗祈祷。
“天下父母心,哪有作长辈的在垂暮之年愿意看着身边的晚孙辈离家远走的?况且他去的地方还是云疆?”赵安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又将话题一转,“这些天朝中无事,我也向圣上告了假,准备会同几位挚友前往五台山会一会历年不见的恩师……这一去少则十日,多则半月,留静宜一个人在府里,我倒有些不放心……”略作沉吟,便向苏玉妍笑道,“我有个不请之情,想请沈少夫人明天午时送她母亲过府小住,以便能陪她说说话儿解解闷,不知沈少夫人意下如何?”
以冯静宜的身段,不过是赵安的一个贵妾,便是再得宠,也不能像正妻那样登堂入室,像现在这样得到赵安的重视已经算是僭越了一个做妾室的本分,倘若还把她母亲接入穆王府来相陪,那简直已经把她与正妻相提并论了。
这样的殊荣,早在冯静宜三日归宁时,就已经享受过一次。现在,赵安轻描淡写地说来,便是第二次了。
苏玉妍听到赵安说“明日午时”时,不禁心中突突直跳。看来冯静宜说得不错,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要不然,赵安也不会如此着急地出言试探。她心里越肯定,就越强按住那怦怦而跳的心脏,脸上也露出一抹略感意外的神情来,却并没有拒绝赵安的请求,“……穆王对静宜如此厚爱,我代姨母一家向穆王表示感谢了。明日午时,我便亲自送姨母前来。”
听到苏玉妍这个肯定的答复,赵安不禁唇角微翘,当即朗声说道,“如此甚好,明日午时,我便静候沈少夫人与冯夫人大驾了。”
苏玉妍莞尔一笑,“不敢劳穆王亲自相候。”
两人打着哑谜,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却让旁边几个知情人暗自心惊不已。
冯静宜自是知道两人话中所含的机锋,攥着帕子的左手不禁沁出一层细汗;而锦春与双珠几个,在听出赵安的试探之意后也不由得暗自惊心,生怕自家少夫人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让赵安瞧了出来重生超级帝国。
但两位当事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兀自含笑对话。
赵安虽不知道苏玉妍是否真的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发动兵变的事,但眼见她泰然自若,便明白若她已经知情,自是有备而来,当下也不敢大意,遂吩咐仆妇准备午饭,要留下苏玉妍吃饭。
苏玉妍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自然不会拒绝赵安的“好意”,当下便欣然答应留下来吃过饭再走。
冯静宜本想再单独跟苏玉妍说几句话,无奈赵安丝毫没有让两人独处的意思,她也怕赵安看出异样,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趁机跟苏玉妍问起了自己给宋德书梦姐儿她们做的衣裳可曾合身等等闲话。
苏玉妍一一含笑作答,末了才道,“我瞧着穆王身上这件袍裳作工精细,襟边与袖口的飞蟒栩栩如生,倒像是出自妹妹之手……妹妹这双巧手,当真是天下无双……回头得了空,也给我做件衣裳吧!”她见赵安目含柔情看着冯静宜,便有意加上后面一句,且看赵安如何作答。
众人便不由得朝赵安身上那件宝蓝色的袍裳看过去,见那上面用金线绣织的飞蟒果然活灵活现,便是锦绣阁的顶尖的绣娘,也未必能比得上她的技法,又见冯静宜含笑默认,不由得暗自赞同苏玉妍的话。
赵安抬眸看了一眼含羞而笑的冯静宜,心里不禁一软,也顺着苏玉妍的口气赞了一句,“静宜手法虽好,却不宜操劳过度,沈少夫人手头不是有名动天下的锦绣三坊么?那里头随便一个绣娘都可与静宜媲美……”话中竟有明显地维护冯静宜之意。
苏玉妍见状,便抿唇一笑,“这话原是姨母让我当着王爷的面说的……如今看来,姨母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赵安随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顺势挥手命人摆饭。
少时,仆妇丫头鱼贯而入,摆桌安箸,布置停当。
赵安坐了上席,又请苏玉妍坐了他左首的第一位,冯静宜不等他吩咐,自觉在他右侧下首坐了。
席间,三人吃得十分安静,除了偶尔说一句关于菜色的话,也没有提及其它。
一时饭毕,又小坐了一阵,苏玉妍看天色不早,便适时提出告辞。
赵安却笑道,“沈少夫人难得来一趟,便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迟。横竖两府离得不远。”
猜不透赵安挽留自己的真正意图,苏玉妍便笑道,“我倒是想在这里多清静一会儿,可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姐儿在等着呢……”
冯静宜正巴不得苏玉妍就此离去,当下便也就势笑道,“我原想留表嫂多坐一会儿,不过想到梦姐儿那执拗的性子,倒不敢多留了。”
赵安眼光微闪,心念急转间,也就顺水推舟,“既如此,那我也就不敢多留沈少夫人了……”
苏玉妍微微一笑,“来日方长,改天我带着梦姐儿过来,一定吃了晚饭再走。”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侍立在侧的穆王府的仆妇都忍不住掩袖而笑。
冯静宜便笑道,“你别再啰嗦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回头梦姐儿闹将起来,还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梦姐儿一直都挺乖的,不过因着她身体一向不太康健的原因,大家不免有些宠溺,那日赵安前去定远侯府提亲,也曾听仆妇说过梦姐儿弄得大家束手无策的事,所以并没有因此而疑心,只道冯静宜说的都是实情,又因没有弄清楚对方是否真的已经知情,也不便强行将她留在穆王而致打草惊蛇,于是,便索性大大方方地送苏玉妍到了二门处,看她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第一卷 277、惊变(上)
当马车缓缓驶出穆王府的大门,锦春不禁暗自拭去掌心的细汗。不管双珠秋蕙她们是否看出什么异样,作为跟随了沈珂近十年的贴身大丫头,她已经从表面平静的穆王府看出了蹊跷——表面看来,穆王府里仆从如云,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如果认真仔细地观察,还是能看出那些仆从无论男女,个个都是脚步沉稳,行止有度,且都身负武艺,与普通仆从截然不同。所以,锦春可以肯定地认为,这些仆从,只怕就是穆王安排在府里的军士,说不定,还是死士。
苏玉妍平静地看了锦春一眼,低声问道,“方才可曾瞧出什么异样?”
锦春便道,“依奴婢看来,无论是跟在穆王身边的仆从,还是表小姐身边跟随的那两个中年妈妈,都是身负武功的人,看他们目光沉静,只怕还不是普通的高手。”
听锦春这么一说,双珠与秋蕙、紫兰不由得一阵后怕——原来这穆王府,真的成了龙潭虎穴,后怕之后又是一阵庆幸——还好穆王按兵未动,否则她们便有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苏玉妍眸光一沉,“这么说来,只怕这穆王真的已经动了异心了。”
锦春与双珠几个面面相觑,不敢应声。如果锦春所料不差,那此事便已确定无疑了。
马车仍缓缓前行。
车里一片沉寂。
及至到了定远侯府门前,苏玉妍才低声说道,“穆王的事,万不可泄露出去,便是十公主赵容,也不能让她知晓天迹星痕全文阅读。”
众人面色一凝。齐齐点头称是。
马车进府,早有得了消息的仆妇候在甬道上,说是老侯爷请她们去怀远堂。
苏玉妍遂大步往怀远堂而去。
许太夫人还未离开,正与定远侯两人相对而坐,表情严肃,也不知在讨论什么。见了苏玉妍步履从容地进来,脸上都不由得露出微笑,“妍儿回来了?”许太夫人更是招手让苏玉妍在她身边坐下。
“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定远侯见了苏玉妍脸上那淡定的笑容,心里不禁一松,含笑问道。
苏玉妍便把方才的情形说了,“……据我揣测。只怕赵安对我已经起了疑心,言谈之间多有试探之意,好在静宜表现镇定,没有露出异常,我才能与之周旋……”遂又唤了锦春进来把她所见所想说了。
听说穆王府里高手如云。定远侯不由得眉峰一颦,“如此看来,咱们若是想在明日午时之前掳获赵安,只怕并不是件易事了。”
“倒也不是全无可能。”苏玉妍微微一笑,“方才临走时,赵安想要留我吃了晚饭再走,见我以梦姐儿为由婉拒了他,便又说明天要去五台上会他多年未见的恩师,并让我亲自送林姨母过去陪静宜……”略顿了顿,又道。“既然他还没有撕破脸,未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我们倒正好在此事上作作文章,若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一举擒获,我们便能将这场浩劫化解于无形。”
“妍儿所言甚是。”许太夫人面色沉凝,轻轻点头。“咱们若能兵不血刃将这场浩劫化解,也算是为咱们昌宁的老百姓积积阴德。”历代以来,没有哪一场浩劫能让老百姓躲过东奔西逃颠沛流离之苦,况且此次穆王若是起兵,自会不无例外的大动杀戮。死伤人数定然无以数计,附近的百姓又哪里能幸免于难?
定远侯也随声附和,“是啊,最好能做到兵不血刃,将杀戮减到最低,方不违我们本意。”
“时间不多,我们还得赶紧想出良策,以便取得制胜把握。”许太夫人微微颔首。
“嗯。”定远侯目露精光,“宁可备而不战,也不可战而不备。太夫人熟读兵法,不知有何高见?”
“老身是有个想法,却说不上是高见。”许太夫人面色端然,“只是,此事又得有劳玉妍涉险,万一有个闪失……”说到这里,便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太夫人有话尽管直说便是。”苏玉妍含笑说道,“从大了讲,是为了咱们大乐朝的兴衰和昌宁黎民百姓的安危,往小处说说,也是为了咱们定远侯府几十余口和反穆派各府几百口人的性命,便是我舍身取义,原也算不得什么……就算真有危险,我拼命逃出来便是,又何至于真的就丢了性命?”
先前让她孤身一人前往穆王府一探虚实,定远侯与许太夫人两个俱是提心吊胆,后来见她平安返来,这才把悬着心放回肚里,此时又听淡定自若地提及生死大事,俨然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汗颜,同时又为她的镇定从容而赞许不已。
其实,苏玉妍说出这番话时,也不过是一时热血澎湃所至——她好不容易才得了另一世的幸福,又怎么舍得就这样轻易舍去?只是,事已至此,她再无良策,又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选择自告奋勇地身先士卒,倘若幸运,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若是不幸因此而身死,也算是全了定远侯府的颜面,也许还能因此而名垂大乐青史。所以,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她作出这样的选择,也并不觉得后悔。
沉吟许久,定远侯才毅然下定决心,“既如此,就请太夫人说说自己的意见吧!”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苏玉妍的说法。
许太夫人面色更显肃然,当下便又继续说道,“既然赵安要玉妍亲自送林姨母过去,怕是已经对消息是否由冯氏泄露起了疑心重生之王牌黑客。所以,在此之际,我们更要谨慎行事,万不能出现一丝纰漏,以免打草惊蛇。”略顿了顿,又道,“唯今之计,是要先弄清赵安让玉妍送林姨母去穆王府的真正意图。”
“嗯。”定远侯点点头,“依我愚见,赵安让玉妍亲自送林姨母过去,只怕是想趁机劫持玉妍和林姨母为人质,以便更能肆无忌惮地行事。”
苏玉妍也是如此认为,当下便微微点头,“祖父之言有理。”
许太夫人微一沉吟,便道,“老身也作此想。不过,赵安阅历不多,又如此年轻,尚能在此非常时期保持这般的镇定自若,实不能小觑。所以,咱们一定要想出万全之策,以保玉妍明日亲身涉险之全。”
定远侯虎目朝苏玉妍一扫,面色更加沉凝起来,“太夫人所言甚是,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
……
整个下午,直到黄昏,怀远堂里都十分安静,就连赵容也十分配合抱着梦姐儿与许梓川玩耍,并没有前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及至日暮,许府的马车才从定远侯府缓缓驶出。
一位坐在街角的乞丐立即站起身来,丢下手中的破碗,飞快地向穆王府的方向而去。
整个夜晚,定远侯府十分安静,并没有因为即将迎来不可预知的明天而显出丝毫的异样。
在苏玉妍看来,这样的平静,正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
不过,即便知道明天就要面临不可预知的风暴,她还是一如往常地逗弄着梦姐儿,并没有露出丝毫怯色。
兰亭居里的四个大丫头,如今都知道了明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她们也都心知肚明——看起来平静如水的少夫人,其实是心事重重的,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次日一早,苏玉妍依惯例去思定堂给宋德书请安。才刚坐定,忽听外头仆妇面带小跑着进来说是三小姐和四少爷回来了。
宋德书意外之余,不免感到惊喜,忙命人赶紧请他们进来。
苏玉妍却不由得眼皮一跳。这个时候,他们姐弟俩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得了赵宥的旨意?
就在她心念百转之际,沈琳与沈顼两人已并肩走进屋来,皆是面带笑容,上前给宋德书请安。
宋德书忙伸手将沈琳揽进怀里,细细看了一番,觉得她好像比前段时间丰润了些,便满意地笑了,又侧过头打量了儿子几眼,也觉满意,这才向他们笑道,“……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沈琳与沈顼对视一眼,还是沈琳笑吟吟地开了口,“娘亲这么说,敢情是不想我们两个回来?”
宋德书不禁佯嗔道,“你倒还挑起我的语病来了?我这不是担心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么?要不然,怎么会事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就突然让你们回来?”
“娘亲过虑了,圣上病体已然康复,皇后娘娘的刀伤也差不多快要痊愈,皇太妃得了许太夫人的方子,近日里气色也好了很多……一切都是好好的,哪会出了什么事?”沈琳笑微微地说道,“对了,当真出了件事,我竟差点忘了。”
宋德书睨了女儿一眼,笑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别卖关子。”
“听说咱们的七公主赵宁,就快要出阁了。”沈琳笑道。
这事苏玉妍倒是头一次听说,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当下便向沈琳笑问,“……是么?说的是哪家的子弟?怎么连风影儿也不曾听过?”
第一卷 278、惊变(下)
穆王府寝宫。
冯静宜微垂着眼睑,与赵安相对而坐。赵安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顺着杯口慢慢腾起的氤氲水汽将他眼中冷峻的神色掩去不少,他唇角微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从他嘴里说来的话,却还是令冯静宜忍不住眼皮一跳,“听说你昨天下午去了一趟定远侯府?”
虽说询问的语气,却显得十分肯定,就仿佛已经确认冯静宜真的去了定远侯府了。
冯静宜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惶恐,低声说道,“妾身昨天确实曾经出去过一趟,且在汇珍楼买了一支凤钗……原本是想去一趟定远侯府瞧瞧母亲的,不过看着天色已晚,就没去成。”她原以为赵安放了苏玉妍一行人回去,是因为没有怀疑自己,现在看来,赵安到底还是起了疑心,所以,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敢流露出一丝不安。
赵安的眸光透过淡淡的热气盯着冯静宜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好半晌,才缓缓说道,“真的没去过?”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妾身跟定远侯府多多走动么?”冯静宜强笑道,有意将话题岔开。
赵安收回投在她脸上的眸光,沉声说道,“这倒不是。定远侯府也算是你的娘家,孤明天要去五台山,还特意请沈少夫人送你母亲过来陪你,又怎么会反对你跟他们来往呢?只不过,你要记住,你既然已经嫁入我穆王府,就生是我穆王府的人,死是我穆王府的鬼,万事还须以我穆王府为上,切记不能做出背叛我穆王府的事来。”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孤再问你一次,你昨天是不是在书房里看到了一张纸条?”
冯静宜心中突突而跳,佯作镇定地抬起眼睑,作出疑惑的神情来,“妾身昨天倒是去过书房一趟。只不过。并不曾见过什么纸条……这纸条上是不是失了?是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赵安眼神一凛,“你当真没有见过?”
“妾身不敢欺瞒王爷。”冯静宜定了定神,坚决地说道。
“那好吧!”赵安脸上遂露出浅浅的笑容来,“既然你没见过。那就算了。孤还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天色已晚,你就先歇息吧!不用等孤回来了……”说罢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冯静宜怔怔地望着赵安大步离去的背影,眼神陡地变得幽深复杂起来——如今看来,赵安起兵之事,竟是千真万确了!而且,他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现在,她该怎么办?!
……
苏玉妍在笑语殷殷的思定堂足足呆了近半个时辰后重生农女大翻身。沈琳才朝她使了个眼色。亲热地挽起她手臂,笑道,“大嫂,七公主赵宁托我带了体己话要跟你说呢!”
苏玉妍心里一动,便笑道。“那就去我那里坐坐吧!”
既然是赵宁托沈琳捎带的体己话,自然不是宋德书林姨母等人能听的,宋德书也就顺势笑道,“你们且去说体己话,我和你们姨母唠唠瞌……”
沈琳便拉着苏玉妍笑盈盈地出来,沈顼也趁机告辞跟了出来。
出得思定堂的院门,沈琳便止住脚步,脸色一凝,“大嫂,咱们去祖父那里说话吧!”
苏玉妍的眸光飞快地扫过沈琳突然变得肃然的脸色,点头道,“是不是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嗯。”沈琳端然说道,“咱们且去祖父那里细谈。”
沈顼一声不吭地跟在她们身后,这时忽然插言道,“圣上说了,他自有办法,不让咱们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沈琳也接着说道,“是啊,皇后娘娘也是这么说。”
“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万全之策?”苏玉妍低声问道。
“圣上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沈顼也小声说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怀远堂。
怀远堂里十分静谧,并无人声。
三人径直去了书房。
果然,定远侯又在书房里看书,只不过,他面色沉凝,手里的书卷也并没有打开,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看见他们三人鱼贯而入,不由得站起身来,“琳儿、顼儿,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通常他这两个孙子回来,定远侯府总会事先得到消息,今天突然不告而回,还是头一次。
“一切平安无事,还请祖父您老人家放心。”沈琳笑眯眯地说道,与沈顼两人上前向定远侯行了礼,又继续说道,“是圣上得了祖父的信,特意让我们给祖父带话回来。”
定远侯便笑道,“坐下说话吧!”
沈琳与沈顼便把赵宥的话转达了一遍,末了又道,“圣上再三嘱咐,让咱们静观其变,他已安排周全,只能起事者落网。”
定远侯朝苏玉妍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么说,明天午时,你就不用送林姨母去穆王府了?”
苏玉妍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既答应了赵安,若是食言,岂不是惹他起疑?”
沈琳沈顼虽是早知赵安意欲在三月初三午时三刻起兵叛乱,却是头一次听说苏玉妍准备在午时三刻送林姨母去穆王府,当下齐声说道,“不能去!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不是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么?”苏玉妍微微一笑,“虽然圣上说他有万全之策,但我若不是在午时送林姨母过去,岂不是说明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若是他临时改变主意……”
定远侯忽然插言打断她的话,“宥儿素来行事周全,他既然说了有万全之策,就定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决计不会出现纰漏……你还是不用以身涉险了。”
苏玉妍也就不再坚持,就微笑说道,“祖父不是说‘宁可备而不战,也不可战而不备’么?就算我明天不用亲自去穆王府涉险,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不是么?”
“玉妍此言有理丹崖仙途。”定远侯颔首拈须,“就算圣上那里已经做出周密安排,咱们也不能静观其变。”
沈琳与沈顼两人相视一眼,也点头道,“但凡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定远侯就呵呵笑道,“哪里就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你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就不必掺合其中了。你们且回思定堂看看,倘若你们父亲回来了,就叫他过来与我好生合计一番,记住,此事还要暂时瞒住你母亲,她身子弱,还是别让她着急的好。”
沈琳与沈顼欲待不从,却看见苏玉妍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这才欣然应道,“是,一切听从祖父安排便是。”
定远侯又道,“你们快去吧!就不用再过来了。”
沈琳便拉着苏玉妍的胳膊,意欲与她一同出去。
哪知定远侯又道,“……妍儿且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沈琳不满地看了定远侯府一眼,想要撒娇不依,待迎上他沉凝的面色,便再不敢反对,只得放开了苏玉妍的胳膊。
苏玉妍遂停下脚步,坐回榻上。
沈琳回头看了一眼,与沈顼两人怏怏而去。
定远侯待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了,这才徐徐说道,“你真打算在明日午时赴赵安之约?”
“我想过了,若是不去,只怕会令他起疑。”苏玉妍正色道,“所以,这一趟,是势在必行。”
定远侯眼光一沉,“此去可就是龙潭虎穴,你当真不怕?”
苏玉妍不由得笑道,“祖父不必担心,锦春会以身代我。”
定远侯这才想起锦春是精通易容之术的,且又武艺高强,若当真遇到危险,多半也能全身而退,又想起当年苏玉妍那临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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