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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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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要吓娘,娘就你一个儿子……”闻言,她当下一慌的打翻茶水。
  “我娘子呢?请带她来见我。”不见到她他誓不罢休。
  “娘子、娘子,难道娘不如一个买来的女人……”
  “娘,别再说她是买来的妻子,若非有无垢为追命调养身子,如今孩儿恐怕早魂归九泉,不能侍奉你左右。”他动之以情。
  “这……”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无垢是孩儿的贵人,也是皇甫家的福星,谁若说她是祸害便是有意谋害孩儿的命,其心可议。”
  他虽没点明何人所言,但所有人了悟的目光全看向犹无自觉的柳堤芳,包括皇甫老夫人,看得柳堤芳一头雾水。
  “我知道了,我马上叫人把她从柴房放出来。”
  儿子的一番话让她对侄女的爱护出现动摇,人都有私心,会偏向最亲近的人,儿子与侄女孰重孰轻,根本不需要比较。
  “柴房?”失声惊呼,皇甫追命愤而起身。
  “呃,这个……怕她趁机逃了……”一时在气头上,她也没多想地就叫丫头们把她关进去。
  “关了几天?”算算他醒来也三、四天,再加上昏睡一日,那么……
  “五天吧!你一厥我就慌了手脚,所以……啊!糟了。”老夫人的语气忽地变得很慌张,神色不定地避看儿子的眼神。
  “什么糟了?莫非娘还下了其他指示?”例如鞭罚或是……禁食?
  面色微白,皇甫追命紧张得起身想往门外冲。
  “呃,大少爷,少夫人不在柴房。”
  一道低如蚊呐的声音怯生生的响起,众人的视线看向秋菊。
  他急急追问:“少夫人在哪里?”
  “被二夫人带走了。”
  “什么,被二夫人带走了?!”
  惊天的一吼,以雷霆万均之势震得天地为之动摇,风雨变色。
  谁都知道老夫人和二夫人一直以来纷争不断,明着比容貌,比财气,比受宠程度,无所不比地想占上风,谁也不肯退让。
  私底下则互扯后腿,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让对方失权失势,好让自己年轻时所受的气得以纾发。
  行事怪异的二夫人一向不照别人安排走,常有不少令人一骇的惊人之举,她曾因为自己的猫遇到老夫人养的狗而夹着尾巴逃走,她一怒之下剃光猫毛,还把它四只脚的爪子给剪了,浑然忘却猫怕狗是天性,实在怪不得它。
  就连她亲生的儿子皇甫别离也觉得娘亲可怖至极,他待不住家中也是担心自个儿那张太神似父亲的脸会引起她的杀机,剥下他的脸皮做成人偶以兹纪念。
  因此众人一听见长孙无垢被云巧心带走,无不惊恐万分的尖叫,认为她绝对死定了,不可能生还,以二夫人的残忍手段,她大概宁愿自己死了干脆。
  所以当皇甫追命和皇甫老夫人急匆匆地来要人时,却同时让眼前的一幕凝住脚步,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并且深深困惑。
  “啧!一家烤肉万家香,大姐也嘴馋吧!坐下来和我们一起享用,我绝不会小气得像你不让我吃团圆饭一样的阻止你。”呵……人生得意需尽欢,她等了二十三年就为了这一刻。
  云巧心笑得特别得意,没个夫人该有的体统,裙摆拉至膝盖,露出水盈色亵裤,双腿互叠以蒲扇搧凉,十分惬意的咬下一口烤鱼。
  几人面前的矮桌上还散放着一些纸片,上头画着些诡异的图案,有红也有黑。
  “你……你们在干什么?”好香……呃,不对,是他们太放肆了,竟然在屋里生火。
  “大姐,你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出我们在做啥吧,虽然你都六十多岁了。”乖女儿,烤双鸡翅来吃吃。
  云巧心的媚眼一送,有些无力的长孙无垢在铁架上放上鸡翅,并趁人不注意时将烤好的鸡腿用油纸一包,往身后一掷,落入半人高的树丛。
  他们这年代的人哪知道什么叫烤肉,全是上官星儿出的馊主意,她一直在长孙无垢耳朵旁嚷着要吃要吃,拗不过她的长孙无垢只好照她的描述准备一大堆东西,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谁知刚烤好的阵阵香气引来二夫人屋里的人,他们也依样画葫芦地生了炭火,鸡腿肉片一摆就烤了,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星儿说了,这叫同乐会,她想想名字还取得真贴切,瞧瞧二夫人、皇甫别离、香怜妹妹、张管事和一干丫头都围着炭火烤香菇、玉米、鲜蛤,连鱼下巴也烤熟了,吃得不亦乐乎。
  有吃还不够,星儿还教她玩起西洋玩意,打起四人桥牌,频频说这是需要运用智力的牌戏,却老在她俩这方落下风时,跑去偷看别人的牌,害其他两家老是输得莫名其妙。
  “你才老糊涂,我连五十岁都不到,你应该找个大夫瞧瞧脑袋。皇甫老夫人吞了吞口水,看着一尾香鱼入了丫头的肚子。
  看起来很好吃……
  “咯咯……多谢大姐的关心,我刚收了个干女儿,有她在一旁提点着,我想学你一样忘东忘西也不可能。”唉!再来口凉茶就更好了。
  光泽的手心往上翻,茶水马上送至,易香怜的殷勤看得皇甫老夫人好不羡慕,她也想有这么个窝心的女儿呀!不过这疯婆娘说错了吧,易家小姑娘不是她的媳妇吗?
  云巧心得意的往旁一招手。“女儿呀,来问候大娘一声,别说我们不懂礼数。”好戏就要上场了,真期待她气歪的嘴脸。
  放下手中纸牌的长孙无垢无力一叹,“干娘……”怎么像个孩子似,连这种事也玩。
  令人意外的,福了福身的人儿竟是皇甫家少夫人长孙无垢。
  “她……她是你干女儿?!”神情一愕,内心大感冲击。
  她的媳妇儿居然成了死对头的女儿,这变化未免大得让人咬牙切齿。
  “无垢呀!我的宝贝女儿,来见见大少爷,听说他前些日子娶了亲,你不用跟他太热络,意思意思寒暄一下就好,免得有勾引人家丈夫之嫌。”
  哇!娘的心肠也太恶毒了!竟然玩到人家夫妻上头。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皇甫别离暗送怜悯,不忘暗藏几片肉给他笨得不会为自己留点粮的未婚妻。
  “干娘,你别玩了。”长孙无垢低笑的摇摇头,走向皇甫追命,“夫君,你身子好些了没?”
  “不碍事,好多了,你呢?没受苦吧!”瞧她一脸红润,双颊丰腴,他也就放心了。
  “干娘待我极好,把我当亲生女儿疼着,就是有时不太像个长辈。”她说得挺无奈,却也看得出她极为喜爱有着赤子天性的云巧心。
  “嗯哼!别有了夫婿就忘了娘,我哪里不像长辈了?”男人不可靠,要记得娘对你最好。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反倒是皇甫老夫人看着他们“一家”和乐的样子,不免有气的一讥——
  “你哪里像个长辈,坐没坐姿、站没站姿,烟视媚行、放浪形骸,见着了我还敢斜倚软榻,这样像话吗?”
  老爷,你真是识人不清,被女色所惑,挑了个不识大体的妾,你九泉之下能无悔意?
  “啧!大姐莫非是嫉妒我有儿有女,过阵子又有新媳妇孝顺,你吃味呀!”云巧心手上的蒲扇搧呀搧,好不快意。
  “谁嫉妒你有儿有女,我们命儿将来娶十个八个老婆,生一堆孙子旺家旺室。”气死你。
  “娘,别斗气了。”他没打算娶十个八个妻子,一个就已足够。
  皇甫追命含情脉脉地凝视多日未见的妻子,相思尽诉幽深双眸中。
  “谁斗气了,你没瞧见她嘴脸多丑陋,一副炫耀又嚣张的模样,好像多了个女儿是件多么不得了的事。”她也想要个贴心的女娃,所以她才对侄女疼爱有加。
  “娘——”斗了这些年了还斗不累吗?
  云巧心咯咯的笑着,摇着蒲扇一挥手,“去去去,你们小俩口到一旁谈情说爱去,这老妖婆就留给我应付。”
  “你说谁是老妖婆……”
  长孙无垢眼滴溜溜地转了转,“追命,等等,我这一局还没玩完呢!”
  “也对,乖女儿,那你就陪娘亲玩完这一局再走好了。一方块,儿子,趴不趴斯(Pass)啊?”她睨着皇甫别离,一脸的誓在必得,方才连输三局,她非扳回一城不可。
  干女儿真是有趣了,不但会弄好吃的鸡翅膀,还有新奇的游戏。
  “小叔、香怜,麻烦你们起来,这局换大娘和相公来试试。”
  两人倒很干脆的起身,一手烂牌,不玩也罢。
  长孙无垢将手中的牌递给婆婆,老夫人还想推拒,“这什么东西?我可不会。”
  “是呀是呀,女儿呀,你让这老妖婆当我对家,是想让找输死吗?”跟她同组,她该不会连一墩牌都吃不到吧?
  “咦,会让你输呀?!那我要玩。追命,坐下吧!”
  皇甫追命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不知道她想打什么生意,只好跟着娘亲仔细的听着妻子讲解四人桥牌的规则。
  原来这是要两人靠默契合作,打败对手的游戏啊!他尴尬的看看娘亲和姨娘,要这两人合作?!不可能的任务吧!
  “……五方块。”老夫人豪气万千的喊牌,意思是她们等一下要吃到十一墩牌。
  “你这疯女人,叫到五,怎么可能赢啊!”云巧心快昏倒了,枉费她拿到一手好牌。
  长孙无垢耸耸肩,“Pass。”
  “我也Pass。”娘她们叫到方块五,也许他们拿这种牌还可以赢喔。
  接下来陆陆续续出牌,老夫人和云巧心这组出奇的顺利,她们拿到的都是大牌,已吃下十一墩,皇甫追命夫妻俩连一墩都没有。两个女人交换一个眼神,意思是再一墩她们就能成为赢家。
  “方块七,王牌,娘、干娘,不好意思,这一墩我们吃了。”长孙无垢笑咪咪的说。
  哎呀,糟,刚刚不应该出方块六的。云巧心懊恼地想。
  “我是黑桃二,没戏唱了。”皇甫追命懒洋洋的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娘子,看你的喽,能不能赢就看你了。
  “梅花九。”不抱希望的云巧心丢下牌,叹了口气,可惜了她拿了六张方块王牌呀!
  “黑桃Ace。”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长孙无垢姿态优雅地放出王牌。
  皇甫追命见状忍不住欢呼起来,“娘子,你太厉害了,我们赢定了!”
  “那可不一定,儿子。”只见老夫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牌,是方块二!
  “我们、我们……赢了?!”
  “没错,老妖婆。”她可得意的咧,第一次打牌就有如此好手气,心情真是畅快呀!
  “啊!赢了、赢了!疯女人你真厉害!”云巧心高兴得忘了对家可是她恨了几十年的大仇人,冲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哈哈哈,干女儿,姜是老的辣,赢啦、赢啦!”
  略带尴尬的老夫人任她抱着,心底有一方坚硬的角落,悄悄地剥屑。
  “唉,手气真差。小叔,换你们吧,记得要替我跟你大哥报仇。”她对皇甫别离眨眨眼。
  意会过来的他微笑地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大哥,快带嫂子去旁边卿卿我我,这里……就交给我啦!”保证让两个娘玩得忘记国仇家恨。
  皇甫追命微笑地握起妻子的手,满意的回头看了眼热烈的牌桌。天,两个娘还互相击掌加油呢!这是他作梦都没想过的场景。
  而他聪慧的妻子为他办到了。
  带着她远离纷杂的人声,两人慢步缓行的走出屋内,踩着光影躲入余荫之下。
  天气是还有点炎热,但不致热出一身病,暖风微送,吹落梧桐树的叶片,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草上又滚飘了几寸,滚落泥里。
  滚滚红尘洗不净世间烦俗,浪花翻来又见白,几度夕阳斜照月,尽看落霞掩红妆。
  人生在世,岂能无烦忧。
  “娘子,是我的不是,没能顾及你的心情……”
  “夫君,是我的不是,不该对你说伤人的话……”
  两人同时开口,却也同时一愕的怔忡当场,为其相同思虑而窘色满面,尴然以对。
  半晌,两人又因为心有灵犀而莞尔一笑,芥蒂一除的了无尬色,手心交握地传递那股无声的温热,心儿也相连地结成同心。
  “无垢,我对你许下的诺言绝无动摇,今生今生我皇甫追命的妻只有一人,再无旁人。”她已占满他的心,挤不出空位容纳他人。
  “那么妾呢?”眉一挑,长孙无垢在他手心上画圈圈,妩媚靥笑。
  他苦笑的一啄她芳唇,“别拿针扎我了,一次就够我惊心,不许再吓我。”
  “我有吗?”她只是让他有所选择,不箝制他想飞的双翅。
  “那句‘相思与君绝'吓掉我十年寿命,瞧你怎么陪我。”他真慌了,手脚僵化成木石。
  “陪你一生一世如何?”来世会怎样她不得而知,那是星儿的事。
  皇甫追命故作考虑的颦起眉,“似乎有点吃亏,最少也得三生三世。”
  她一怔,眼神变得迷离,“夫君太贪心了。”
  “呵呵……这叫商人本色,利上加利才能家传万世。”他是贪呐!贪她恬静的笑容。
  “若真有来世,夫君可认得出我?”她问。
  皇甫追命笑了笑,挑起她的下颚。“我认你的眼,它里面有我。”
  翦翦水眸映出深情面容,她眼中看到的是他,而她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他们彼此都住在深爱之人的眼眸深处,无法抹去。
  “我在你眼里,你不能忘了我呵!”她怕记忆会淡去,不复相思。
  星儿那人太不可靠,只会贪玩,想要续今世情缘还是靠他比较令人安心。
  “忘了你等于忘了我自己,你是我心中的自己。”爱她如命。
  长孙无垢不安的说道:“如果我的性情变了呢?”
  “只要你眼里有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预定来生,她永远是她的妻。
  “那你要小心了,来世的我可是鬼灵精怪,爱玩又爱笑,活似缺人管教的野猴子,这样你也要?”她笑了,眼露同情。
  “这是一种考验吗?”他当是玩笑话,回以不羁的取笑。
  是考验,也是磨练,星儿绝对有把人搞疯的能耐,“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到了……”惊地,他的眼神转深,盯视她颈上那抹转为青紫的掐痕,“谁伤了你?”
  “冬月。”不必多问,长孙无垢立即明了他的意思。
  “那个奴才——”该死。
  “别恼了身子,干娘已代我给了她教训,日后不用担忧她再有伤人之举。”相信够她瞧了,不敢再有恶行。
  “怎么处置?”若有疏漏,他会亲自执行。
  “你认为以干娘的手段,她还能好到哪去。”不就杖击十下,皮开肉绽,洒以盐水又剃去一身毛发,送至庵堂茹素三年再说。
  “这倒是。”他怒气一缓,轻抚着紫晕伤处,甚是不舍。
  “对了,我绣了条汗巾让你拭汗,以弥补我的失言。”她收回与君绝的恶言,愿与他比翼双飞。
  “真的吗?我瞧瞧。”第一次收到她亲手绣出的巾帕,皇甫追命欣喜万分地想一睹为快。
  长孙无垢取出怀中的绣巾,正欲交给夫君,谁知突起一阵怪风,错手间忽地被吹走,似鸢鸟般飞高飞低,犹如羽衣轻落向荷池。
  它荡呀荡随风漂至池心,让人勾不着也捞不着,活似嘲笑两人情深意浓。
  “夫君,你等会儿,我去唤人拿根竹竿来捞。”说着,她便匆匆走去唤人,在花丛间拐个弯便不见人影。
  第十章
  “小心!”
  一阵清亮的女音忽地飘过耳际,犹如狂风席卷而过,扫得人双耳发疼。
  隐约见一道白影晃过眼前,若隐若现的面容神似他的妻子,但是不可能呀!娘子才刚走开一会儿,怎么淡化成白雾,行迹如疾风。
  噗通一声的落水声让他为之一惊,适才跑过的影子不就是往池塘而去,而妻子为他绣的汗巾正落于其中。
  思及此,再也无法多想的皇甫追命两脚一迈大步地跑起来,十分惊慌的住池边而去。
  当看到长孙无垢一身湿,不省人事的倒在石板上,他揪紧的心仿佛被人掐住似,气喘不过来地差点让黑雾攫去视线,坠入暗冷地界。
  蓦然,他想起妻子一句“没用的夫君”,顿生力道如打虎英雄,毫不费力的抱起轻如羽毛的盈纤娇躯,一边唤下人找大夫,一边抱着妻子往屋子里去,丝毫没注意池中伸出一只手大喊救命。
  “哎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夫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症状,真有那么严重吗?”
  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最着急的竟然是走来走去的皇甫老夫人。
  “你急什么,大夫才刚搭上脉还没细诊呢!你别喳喳呼呼的扰人,让大夫分心。”她这干娘都不急,恶婆婆有何好急。
  “人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手脚冰得如十月雪,我就不信你毫不忧心。”瞧这脸白得吓人,肯定吓飞了魂魄。
  “是你手太暖了,不是她的手脚冰冷,说,你偷吃了几只凤爪?”那可是她的最爱,别给吃光了。
  “我光明正大的吃何需偷吃。”笑话,那可是用皇甫家的银子买的,当然有她的一份。
  “啐!贼婆娘,那是我儿子媳妇孝敬我的,你也咽得下肚。”简直可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有渐渐解冻的迹象。
  皇甫老夫人和云巧心如同过住般吵得不可开交,可是没想到瞪着瞪着,两人莫名其妙的笑出声,好像突然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我媳妇比你媳妇手艺好,改明儿叫她做几道好菜孝敬我们这些老人家。”
  “咯……大姐,你想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才想说叫我干女儿绣些荷花包给我们配配衣服。”
  “唉,先别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无垢媳妇儿得没事呀。”
  “现在总算知道要疼媳妇了吧,大姐,不是我要说,那个柳家表小姐还真是心肠歹毒呀!你真要让那种女人进我们皇甫家门吗?”
  “我哪知打小看到长大的娃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堤芳这丫头这回可是让我彻底寒了心。”
  稍早的时候她和云巧心连赢皇甫别离和易香怜两个小辈几局,她一时畅意,偶然间看到侄女咬着帕子在旁生闷气,她有感而发的提了几句,要堤芳看开点,人生太执着的话反而会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姻缘的事天注定,既然命儿无意,她也就不要再强求。
  哪知此番劝慰的话一出,堤芳竟生闷气地走了开,没多久后就传来她落水的消息,好像还和无垢的昏迷有关系。
  “大姐,我知道你是疼小辈的人,不过我干女儿的冤气我可不能不吐,届时我教训一下表小姐,你可不要怪罪于我啊!”
  “你别做得太过火就好。”她会睁只眼闭只眼。
  转头一瞥见大夫正皱着眉头开药,皇甫老夫人连忙靠过去。“大夫,我媳妇没事吧?”
  吴大夫捻捻长须,不发一语。
  她可急了,“大夫,请你一定要想办法医治她,不管多少银两我们皇甫家都付得起,你用最好的药材去治都无妨。”只要人平安就好。
  “是呀是呀,我好不容易有个女儿疼,可不能有事呀。”云巧心也凑过来。
  “我会开几帖药,注意别再动了胎气,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无能为力,你不用心怎么……等等,你说胎气?”那不是说……媳妇有了身孕了?
  “少夫人受惊动了胎气,险些小产,往后得多加小心,我这安胎药一天三回按时煎服,可别疏忽了。”
  吴大夫一告辞,当人干娘和婆婆的两位长辈高兴得嘴都阖不拢,根本忘了什么嫌隙不嫌隙,欢天喜地的拜天又谢地,两颗脑袋相靠地到前厅去讨论孙儿经。
  孩子都还没出世,她们连名字都想好了,而且各取一男一女,一生下来就用得着,不用担心不适用。
  而初为人父的皇甫追命则眼泛泪光,他从来没想过能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一直以为自己过不了二十五岁这一关。
  满脸感动的握起妻子的手,坐在床边轻抚嫩滑面容,他满心喜悦感谢上苍的垂怜,赐他娇妻爱子,让他人生得以无憾。
  长孙无垢悠悠醒转,就见他颊上两行清泪,“夫君,你在哭什么?”男子竟也落泪,莫非发生不幸的事儿。
  轻轻将手往她小腹一搁,爱怜的摩挲,“我们有后了,娘子。”
  “有后……”她看向平坦的孕育地,一脸讶异。“你说我有了身孕?”
  “你当娘了,无垢,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一个冠上他姓氏的子嗣。
  长孙无垢满脸的难以置信,轻覆腹部,“我有了你的孩子……”
  她先是错愕,后而一怔,接着眼眶含泪一笑,握紧丈夫的手一同感受孩子在她体内成长,两双泪眼相对,满满的喜悦涨满胸口。
  简单的幸福就是一种快乐,不需要附加其他条件。
  孩子代表他们生命的延续,连结了两个人的心,也让这个家产生向心力,凝聚分散的力量,得以发光发亮,再创继起的新生命。
  真的,每个人都很高兴,包括即将离去的上官星儿,但她没有机会向她的前世道别。
  “对了,柳家表妹的情形怎么样?她还好吧!”害人者,终将自食恶果。
  一提起柳堤芳,皇甫追命脸色立即一沉。
  “她的状况比你好多了,只喝了几口池水和扭伤脚。”伤得实在太轻了,如果他事先知晓妻子有孕在身的话,定要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你和干娘没找她麻烦吗?”这两人都是很会记恨的人,尤其是夫君,只要与她性命攸关的事,他都会变得很不讲情面。
  “因为担心你,我还没出手,至于云姨娘……”顿了一下,他微露冷酷笑意。“你该去问她。”
  要她不动手可能很难,冬月的下场就是柳堤芳的借镜,相信不懂借取殷鉴的人会有教训,人若心存不良,天也罚她。
  “唉!干娘那性情肯定让人为难,而你,我不希望你心存恶念,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干娘就够她受了。
  他不要她,就是对柳堤芳最大的惩罚了。
  “她伤害你。”这点,他绝对不能饶恕。
  长孙无垢摇摇头地笑着抚抚他手背,要他宽心,“就算是替咱们孩子积阴德,何况她又没真伤了我。”
  她想起婆婆和干娘的恩怨,如果不是有一方愿意先放下,那么这段恶缘如何能了、能转?
  “但你倒地不起,又一身湿,我以为……我以为……”以为她遇害了。
  “大夫说了,是孩子的缘故才导致气血不顺,再加上突地受惊才昏了过去。”和她无关。
  “反正你动了胎气是事实,她差点害你小产让我失去你们母子,我若不为孩子和你出口气,枉为人夫。”皇甫追命用她说过的话回敬她。
  “你……”她失笑的笑他稚气,大男人也有孩子的一面,“有星儿保护我,她不会让我有事……”啊!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星儿?”
  思索了片刻,长孙无垢面带笑意的说道:“星儿是我的后世。”
  “后世?”什么意思。
  “你相信人会从很久很久的以后来到我们这里吗?”若星儿不在了,她一定会很想念她。
  眉头一拢,皇甫追命摸摸她的额头,“无垢,你没撞到头吧?”
  “上官星儿,她叫上官星儿,你要牢记这个名字,在几百年后,她会成为你的妻子,”星儿,我先帮你铺路了,你要好好珍惜你的情缘。
  我会的,前世,你要保重自己……上官星儿听见前世的呼唤,在心中回答。
  “娘子,你躺着不要动,我马上把大夫叫回来为你看诊。”她一定伤到什么地方才会语无伦次,说些奇怪的话。
  几百年后他都成一堆白骨了,魂魄早就不知飘往何处。
  “夫君。”她拉住他,轻摇着头,“我没疯,相信我,我的眼中只有你。”
  “我也一样。”他温柔的笑了,视线再度落在她尚未有明显变化的肚皮上。
  “我们三生三世都会在一起,你要找我喔!”她要做他三世的妻。
  “非你莫属。”他是属于她一人。
  长孙无垢还想说什么,蓦地瞥到刚进房里来、正转身关上门的皇甫别离——
  “二叔,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大嫂,你身子好点没?”刚刚还在花园里喝茶赏花呢,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阵风过,然后他就想上大哥这儿来转转。
  “转过身。”
  “嗄!”转……转过身?
  干么要他转身?不过他还是依言身一转,背向她。
  “拜拜,前世。”皇甫追命撕下他背上贴着的白纸,上面就写了这四个大字。
  拜拜前世?!
  那是指什么?
  “她走了。”因为她已经拥有爱怜她的夫君。
  “谁走了?”她怎么哭了?
  “星儿。”另一个她。
  又是她?!皇甫追命几乎要大叹出声,叫大夫来好好诊断她。
  “咦?上面画的那些奇怪的图样是什么,怪模怪样的。”有头大身体小,有没有嘴巴的……那是猫吧!
  长孙无垢接过道别信,看清上面滑稽的图画,笑着解皇甫别离的疑惑。
  “这只叫哆啦A梦,这个是凯蒂猫,还有会闪电的皮卡丘……啊!这只是米老鼠……”
  米老鼠?!
  老鼠吃米他们是知晓,但米做的老鼠,好吃吗?
  越听越糊涂的兄弟俩同时扶着头,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涌了上来,他的妻子(嫂子)肯定伤了脑袋,才会胡言乱语的说些没人听懂的话。
  大夫呢?快来帮她瞧瞧,用最好的医术跟最好的药,花再多的银子也在所不惜,反正皇甫家钱最多,什么都能买。
  包括妻子。
  “死老头,你催什么催,不能让我多留一天,好好的跟前世说句再见吗?”几个月都留了,不差这一天。
  “不敬。”小孩子要懂得尊敬老人家。
  “噢呜!你……你又用拐杖头敲我脑袋,要是把我敲笨了怎么办?”天呀!疼死了。
  上官星儿抱着头住地上一蹲,眼神恨恨的瞪着白发白胡子,一身古装的老头……呃,老人家。
  对月下老人要尊敬点,不然会没有姻缘。
  “你本来就不聪明,我多敲几下也许你会变灵光。”他做势又要住下敲。
  “别别别……你想谋杀纯洁又善良的霹雳美少女呀!拐杖又重又沉会把人打死的。”她还是很怕死的超龄美少女。
  “你不是人,打不死。”白胡子老爷爷好笑的捻一捻胡子,仙风道骨地呵呵一笑。
  什么嘛!不是人也会痛好不好,这么欺负人。
  想她为了救前世也摔出一身伤耶!本来她还满悠哉的跷着二郎腿,躺在大树上啃鸡腿,怎知被鸡骨头梗住喉咙,她突然感应到前世有危险。
  想想被骨头梗住有多痛苦,她还要用飞的冲去抢救前世,免得前世有个万一,她多辛苦呀!
  结果冲过头,自己也跟着掉进池里,害她一身湿地踩着坏人的头往上爬,像只狗似的十分惊险。
  原本她是想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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