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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五年太久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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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个许誓爱她的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她的心理负担与压力,漠视她的心理健康,让她把自己逼疯。
他怎么能不痛恨自己?怎么能……
蓝文皓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毛巾系在叶芝宁的脖子上,再拿起汤匙跟保温壶,“小芝,嘴巴张开,吃点粥,等一下要吃药。”
叶芝宁还是一动也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蓝文皓舀了一口,轻轻吹凉,“啊——”将汤匙放在叶芝宁微张的嘴边,汤匙向内倾倒,匙内的粥进去了一半,另一半则洒在刚刚系上的干净毛巾上。
“乖!”蓝文皓拿起毛巾,擦干她嘴角的余渍。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刚开始的时候,所有送到她嘴边的食物几乎没有一点进入口中。
就这样,蓝文皓一口一口的喂,一下一下的擦,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才把一盅的粥统统喂完。
“很好喔!今天都吃完了……”看看窗外,“今天天气很好,等一下带你出去透透气!”
接下来,蓝文皓把一旁的药包拿出来,拆开纸袋,所有的药丸都已经换成了粉末。
以现在叶芝宁的状况,吞药丸恐怕会噎住。
轻轻抬起她的头,将药粉倒入口中,再轻轻喂她喝水,让药粉溶化。
叶芝宁很乖,一点也没有反抗,可是蓝文皓看到这个画面,更是心酸。
药苦,可是她一点眉头也没有皱,对于外在的一切,毫无感应。想必,现在就算是他对她,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十分钟后,蓝文皓为叶芝宁加了件衣服,推了台轮椅,将她带到医院中庭。
中庭里绿草如茵,相当安静,微风轻轻吹着,因为有太阳照拂,显得不会太冷。
这不是小祁去世的那家医院,或许是因为怕触景伤情,他们换了一家医院。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小祁的事永远都是最难磨灭的伤痛。
叶芝宁坐在轮椅上,眼神依旧呆滞;一旁的蓝文皓蹲下身,帮她拉高膝盖上的毛毯。
“拉高一点,不要着凉了……”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蓝文皓看着前面跑过的两个小男孩,开心玩耍着,他眼里一片蒙雾,摇摇头,不再多想。
“小芝,我已经让恩斯去报仇了……抱歉,我能为孩子做的不多……”轻轻握住她的手,按摩她的手臂肌肉,“警方说,小祁会摔下来,不是丽娜直接造成的,我们无法要求她负责……但是,我还是采取了一些行动。”
他向纽约商会施加压力,要求撤换丽娜父亲的主席职务,然后再大举收购她父亲公司的股份,步步进逼,到最后,那老头亲自带着丽娜来向他道歉。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因为他的小芝变成如此憔悴的模样,这一生,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她再叫他的名字一次。
“小芝,我好想你……”低下头,将额头靠在她的手背上,咬牙不哭出声,不让自己崩溃,他不能崩溃,他必须撑住,撑住……这样他才能照顾小芝。
可是,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小芝,你为什么不醒过来?为什么要自己承受这种痛苦?我宁可你醒过来,像那天一样骂我,指责我,我不要你这样……”
还是一无动静,可是注意看,却可以看见她眼里的波动。
“小祁的死,是我的错;没有发现你自卑,也是我的错……你醒过来,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
“小祁的死,我愿意以死谢罪,小芝,我愿意!”蓝文皓从一旁的水果袋子里,拿出一把水果刀。
“这把刀,只要往这里切下去,切断动脉……”蓝文皓发疯似的将刀子放在手腕上,“小芝,我切下去了……”
“老大!你在做什么?”刚到的恩斯看到这个画面,吓了一大跳,赶紧拨走蓝文皓手上约刀。
可是蓝文皓没空理他,因为他惊喜不已的发现到叶芝宁的眼角竟然流下泪水,一滴、两滴,落在蓝文皓的手上。
“小芝,你哭了?”
“你哭了?你是有感觉的,我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蓝文皓攫住叶芝宁的双肩不停摇晃,痛苦大喊。
她哭了?那代表她舍不得他死,是不是?
既然这样,她应该醒过来告诉他,亲口告诉他……
恩斯难过的抓住蓝文皓,制止他的疯狂举动,“老大,你会伤到大嫂的,快住手啊!”
蓝文皓浑身一僵,立即松了手,身子往后一拉,叶芝宁靠回轮椅上,整个人不自觉的在发抖。
挥开恩斯,扑上前去抱住叶芝宁,“小芝,别怕,对不起,不要怕……”
痛苦绝望的含着泪水,蓝文皓亲吻着叶芝宁的脸颊,“我不逼你了……如果你觉得那里比较安全,你就待在那里……不管如何,我会永远陪你。”
折断他的羽翼吧!
他宁可永远不再飞,也要留在这里。
他是风筝,但他愿意放弃飞的权利,因为他的风筝线,已经断裂。因为他想飞而不停拉扯,就此断裂。
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让他停在这里,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
又过了一个月,春天已经来临,大地恢复生机,只有叶芝宁例外,她的脸上仍旧罩着冷漠与呆滞的霜雪,冬风吹不化,春阳照更凝。
蓝文皓已经放弃了公司的一切,他将全部事务都交给恩斯管理,并且正式向他提出要将总裁的职务交给他的决定,搞得现在连恩斯也整天哀声叹气。
这一天,他在医院里碰到吴嫂,不禁大吐苦水。
吴嫂凝视着病房,这一对孩子……不行!这样不行!
相信如果老爷与小祁在天上有知,绝对不乐于见到他们这样,她必须想想办法!
吴嫂深吸一口气,朝向叶芝宁的专属病房定去;恩斯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跟上。
“吴嫂,你要做什么?”
“把小姐打醒!”
一惊,“你不是认真的吧?”这样老大会气疯的。
“医生不是说,小姐并没有发疯,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在逃避而已。只要给她一点刺激,她会清醒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来不来?”没等到回答,吴嫂继续向前走。
恩斯无奈,只得跟上。
吴嫂势如破竹的闯进病房,正巧看见蓝文皓坐在病床旁跟叶芝宁说话,蓝文皓看见吴嫂撞门进来,也觉得奇怪,站起身才想问发生什么事,吴嫂就立刻走上前来,狠狠的甩了叶芝宁一巴掌。
“啪”的声响回荡在病房内,力道之重,让叶芝宁的头甩到一边去,嘴角还流出血。
“吴嫂!”蓝文皓挡在叶芝宁前面,怒声狂吼,样子几乎要把眼前的人给吞了。
谁知吴嫂一点也不怕的把蓝文皓推开,劈头又甩了叶芝宁一巴掌。
蓝文皓愤怒到了极点,正想动手把吴嫂推开,这时恩斯赶紧将人给拉住,生怕蓝文皓会对好心的吴嫂动粗。
“恩斯!放开我!”
“老大,冷静一点!”
吴嫂眼眶里含着泪,大声一吼,“你装疯卖傻够了没?”
叶芝宁嘴角流着鲜血,眼神中却有着两个月来首次出现的注意力,她微张着嘴,微微仰头看着吴嫂,眼眶涌上一阵一阵雾气。
“还没醒吗?”接连又是两个巴掌。
蓝文皓哽咽大喊,“吴嫂,不要再打了!”
这时的吴嫂已经泪流满面,“怎么样?醒了没?醒了没——”
叶芝宁的嘴愈张愈大,眼泪已经流出,鼻下濡湿,双唇不停颤抖。
“怎么样?我打了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怎么样?还不醒吗?”吴嫂不停哭着,要出手打这个与她情同母女的孩子,她比谁都心痛。
可是她一定要叶芝宁醒过来。
现实世界再残忍,至少还有许多疼爱、关心她的人,更何况如果她继续疯下去,连文皓少爷都会赔下去的。
叶芝宁张着嘴,眼泪不停掉落,喉里隐隐传出声音。
“老大,大嫂好像要说话!”恩斯惊喜大喊。
蓝文皓摆脱恩斯,冲上前去抱住叶芝宁,心疼不已的抹去她的眼泪与嘴角的血,“小芝……小芝……”
“啊……”
吴嫂大喊,“你要说什么?说出来!”
“啊……”
“大声一点!”
终于,就像是冲破了迷障一样,从叶芝宁喉咙里传出的粗嗄嗓音,好似野兽的哀鸣,令人闻之鼻酸。
“啊——”所有的声音,统统化在痛苦的哭泣声中。
吴嫂走上前去,从蓝文皓手中接过不停嚎啕痛哭的叶芝宁,紧紧的抱住她,“孩子,哭吧!哭完……就没事了……”连吴嫂自己都无法自我抑制,不停的流泪。
“小祁……小祁……”叶芝宁哭喊着这个名字,不能自己的哀号。
“小祁已经死了……”
“是我害死他的……”
“不是!是他跟你的缘分尽了……”
“为什么……都没有人要我了……”
吴嫂轻轻推开她,“看看一直在你身旁的人是谁?”
蓝文皓抱住她,收紧双臂,“小芝……”
吴嫂退了一步,凝视着她,“芝宁,如果你真的心有愧疚,更应该要好好的活着。”
“我……”
吴嫂嘴角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祁生前不是说,他最喜欢看妈妈笑吗?他也希望妈妈可以快快乐乐的活着,这是小祁的愿望,你难道不应该努力帮他实现吗?”
“……”
“小祁是这么好的孩子,他把你的快乐与幸福当成他最大的希望,就算再痛苦,你难道不应该努力去达成他的希望吗?”
“小祁……呜呜……”
“坚强起来吧!没有什么难关与障碍是无法突破的。”
吴嫂转过身,走出门口,恩斯跟在后头,将门关上。闭门前,还可以看见蓝文皓紧紧将叶芝宁抱住,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
恩斯的眼眶里含着泪水,嘴里却说着笑,“这样子,我应该可以不用接任总裁了吧!”
看向走廊远方,春天的阳光透窗照入,温暖了四周,气氛莫名庄严,让人不禁肃然。
看向病房,原来……
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却能在痛苦中体验人类最坚强的力量,努力摆脱困境,摆脱不堪的过去,重新站起来,迈向新的人生。
叶芝宁终于苏醒了,虽然仍不多话,但至少她不再呆滞。
医生重新为她进行一次心理状态鉴定,证实她已经恢复正常了。吴嫂这一番激将法,真的发挥了作用。
对蓝文皓而言,或许他很心疼,心疼叶芝宁是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被拖出那虚幻的安全世界,重回这个残酷人生,但是他真的很感激吴嫂。
叶芝宁的内心或许还有伤痛,但接下来他会负起责任为她疗伤,这段痛苦的过去,让他们一起鼓起勇气来面对。
那一天,叶芝宁恢复意识后的第二天,蓝文皓接获一封信,一封足足晚了五年的信。
蓝文皓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恩斯带着一名七旬老翁走向他,老翁手上拿着一封文件。
“老大,这位老先生到公司来说要见你,好像有急事,所以我就直接带他来医院了。”
蓝文皓抬起头,看向来人,这老人有点眼熟,“您是……赵律师?怎么会是您?”
老人轻轻点个头,脸上带着笑容,“文皓少爷,多年不见了。”
“是啊!好多年不见了……”内心一阵感叹。
赵律师是芝宁父亲叶进雄的律师,两位老人家是多年至交,当年专门负责叶氏企业的法律事务。
赵律师常常到叶家作客,对这对小儿女都很熟悉。“文皓少爷赴美发展,相当有成就,相信进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趟律师面露长者的和蔼笑容,“毕竟少爷是进雄最疼爱的儿子与女婿。”
蓝文皓苦涩的一笑,“我对不起爸。”
赵律师摇头,“相信我,进雄并不怪你……”从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蓝文皓。
“这是?”
“这是进雄去世前,托我一定要交付给你的一封信。早几个月前就听闻你已经回来台湾了,只是因为我年纪大,身体不好,一直到现在才把信给你送来,真的很抱歉。”
蓝文皓感激不已,拚命摇头,“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叶进雄去世前已经破产,根本不可能有钱支付律师费,这名长者秉持老友遗言托付,就算自己年纪再大,身体再差,都要将信亲自送达,不负所托,这份恩隋,他没齿难忘。
“我信送到了,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将来见到进雄,也不会愧对他了。”赵律师笑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蓝文皓眼眶含泪,向赵律师深深一鞠躬,“谢谢您,赵叔!”
“我走了,代我向芝宁小姐问声好。”
蓝文皓点点头,“恩斯,帮我将赵叔安全送回去。”
“没问题!”
目送两人离去后,蓝文皓坐回椅子上,手里拿着信,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让他心里闪过一阵颤抖。
“爸爸……”
拆开信,拿出有点泛黄的信纸,信内的字迹笔锋依旧苍劲,但尾力略显颤抖,足见写信当时,叶进雄已是风中残烛。
看到信,蓝文皓眼眶又湿了。
吾儿、贤婿文皓:
写这封信时,你已离开三个月有余,芝宁也已怀胎三个多月,而我,就有如风中之烛,何时会灭,只是时间问题。
芝宁,是我这一生最亏欠的人。她年幼丧母,而我又忙于事业,无暇照顾教育她,让她在孤独中长大,连带养成她自卑的习性,她无法信任自己,更害怕自己会拖累别人。
后来,我在孤儿院领养了你,本想让你与芝宁作伴,改变芝宁的个性。没想到你们这对小儿女竟凑在一起,让我好走高兴。而芝宁在你的陪伴下,确实也摆脱那种自卑的心态,脸上出现了笑容。
天皓,我虽是你的养父,但事实上真正应该感激的是我。你让我的女儿走出阴暗的角落,重拾孩提的笑颜,该感激的是我。当我知道你们打算结婚时,我更是欣慰,以为芝宁找到了这一生可以仰赖的幸福。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芝宁能跟着你,是她的福气。
我很自私,我一度希望你能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要飞,只要陪着我的女儿,我愿意把整个叶氏企业都交给你,只求你留下来。甚至,我也知道公司内对你的流言蜚语,我只是希望你忍耐,发挥自己的实力,为未来接掌公司厚植实力。
所以,当我知道你要离开公司,与芝宁离婚时,我甚至想去求你,求你不要走。你走了,芝宁怎么辨?可是没想到,芝宁告诉我,是她提的离婚。
后来芝宁发现自己怀孕,公司也破产,我们叶家真的走投无路了。我要芝宁去找你,她断然拒绝,哭喊着你已经不要她了。但直到当时,我才慢慢体会出她的想法。
你是个人才,应该展翅高飞,在宽广的世界里飞翔,不应受限在此。芝宁知道自己跟不上你、追不上你、配不上你,下意识里的自卑感发作,她不敢留你,拚命说服自己你们已经离婚,绝对不能再去找你,拖累你。
我很愧疚,相较于芝宁的忍痛割舍,我太自私了。但是,我只是一个自私的父亲,我只想要留下你,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叶氏企业问题重重,只要你再待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凭你的力量,一定可以大行改革。在这里,选是可以有你发挥的余地。
对于你,我必须说一声抱歉。是我困住了你,不是芝宁。
现在,你已经离开了,而这封信,我也不知道赵律师能不能送到你手土,如果还有这个缘分,当你读到这封信时,请你原谅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这个父亲,太想让他的女儿获得聿福了。
但,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未来,如果你有机会读到这封信时,请你找到芝宁,帮我照顾她。也许届时,你已经有你自己的家庭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以哥哥的身分照顾芝宁,帮助芝宁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虽然,我一直希望,芝宁的幸福会是你给的。
不管如何,我都谢谢你!
父
进维笔
捧着信,蓝文皓将脸埋进手掌里,泪水又再度滑落。
原来,这就是芝宁的真正想法,她提离婚,是不想拦住他;发现自己怀孕了,却不来找他,是因为自卑,不想拖累他。
他真是该死,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些,从来都不知道这些。这么多年来,芝宁都沉浸在这样的心境里,到底有多苦?
蓝文皓,原来骄傲的是你,自大的是你,自卑的也是你,可悲可笑的,都是你。
为了追寻你那空泛的目标与理想,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与尊严,舍弃了这么多可贵的幸福,失去了这么多真切的情感,成功,竟然要以这么多的代价来换,到头来,却显得空洞而凄凉。
抬起头,看着信,把信折好收进信封中。
爸!我发誓,芝宁的幸福,由我来给。
您,安息吧!
第十章
“……风筝一定会想尽办法跟风筝线在一起……”
“为什么呢?”
“因为……”
轻轻推开病房,叶芝宁听见声音,直接往门口望去,看见了他,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蓝文皓直接走向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紧紧包覆住她,让她感受他的温暖。“觉得怎么样了?”
叶芝宁轻轻点点头,眼眶浮上一层水雾。
“怎么又哭了?”
“没事……”
这一段时间以来,因为顾及她的身体状况与精神状态,不敢对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现在蓝文皓真的快忍不住了。
他直接坐上病床,伸手将叶芝宁揽进怀里,这个大大的拥抱充满着童年两人帼亲相爱的记忆,让叶芝宁脸一红。
蓝文皓亲昵的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出院了……有没有想去哪里?我们去散散心……”
“可是你的工作……”
“丢给恩斯就行了!”蓝文皓笑着,有点大言下断。
可是,叶芝宁却忧心的凝视着他,“恩斯说,你不要公司了,要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
“我是有此打算,所以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这个穷光蛋!”蓝文皓笑说
事实上,就算不当总裁,凭借着这些年的积蓄,再加上投资的回收,也够他们过优渥的生活了。
金钱、成就、财富与地位,他绝对不再让这些东西成为他与芝宁的阻碍。
“可是……”叶芝宁的眼里又浮起一层雾气。
蓝文皓低下头,也顺便抬起她的头,两人凝视对望,他深深看进了她的眼中,心疼她眼里泛起的泪光,心疼她的自责,更心疼她无谓的自卑。
“小芝,为什么要哭?”唇办几乎贴近她的,气息互相传递,“是因为……你怕拖累我吗?”
不敢再回避,叶芝宁轻轻点了点头。
“傻瓜!你……真是傻瓜!”蓝文皓嘴角笑着,可是眼底也湿了,“记得吗?我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文宁……”
“文是我,宁是你……”挺直身躯,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窝,“如果我有任何一点成功,都是因为你……”
“才不是……”
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别跟我争了。你以为为什么我要拚死在短时问内成功?因为我想赶快……赶快跟你团圆。为什么我不签离婚协议书?因为我的妻子只有你,我也只要你……”
靠在他的肩头,叶芝宁再度失声哭泣。
“你是我成功的动力,所以,是你让我成功的。”
“……”只有哭声回应,双手紧紧圈抱住他。
“我承认,一开始我离开,是因为我自己可笑的自尊。但是跟你分开以后,我愈来愈想你……如果我知道你会遭遇这些事情,我绝对不会离开。芝宁,对不起……”
“文皓……”
“你愿意原谅我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怪你……”
“可是,你却一直在怪自己。”
“我很怕……”叶芝宁垂着泪水,尽量逼自己看清楚他,他眼底的温柔与爱意,她完全不想错过,“我很怕自己拖累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上你,我很怕……你会跟五年前一样,后悔认识我……”
心一痛,蓝文皓的双眼也流出泪水,“对不起,那是我乱说话……”
凝视着窗外,“小芝,还记得以前我们放风筝时,有一次,风筝线断了,风筝飞走了,我把风筝找回来……”
“你说是风筝自己回来的!”叶芝宁说着,嘴角似乎在微笑。
一笑,那段记忆跳回两人的脑袋中,“哦!对不起,是风筝自己回来的……”
说到这里,两人含泪相视而笑。
“后来,我把风筝再度绑上线,放上天空,结果风筝又飞走了,你一直哭,我告诉你,风筝一定会再回来,你还记得为什么吗?”
叶芝宁摇头,当年,他好像说过这段话,可是她一直记不得,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回答她的。
“因为,失去风筝线,风筝虽然可以飞得很高,可是失去牵引的风笔,没多久就会坠落,然后因为失去了风筝线,他再也飞不起来……
“小芝,风筝曾经飞得很高,可是却发现自己很孤独,甚至很无助……没有风筝线拉着它,它只能随风飘动,甚至可能随时得面临坠落的命运……”
蓝文皓一脸惆怅,那段飞出去的日子,他不能说全错,但是飞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想念,才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她,才知道心中的爱,深到无法衡量,也无法稍加隐藏克制。
“文皓……”静静的听着他说,叶芝宁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一段心路历程,当然也就更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这么重要。
“小芝,不要怀疑自己,对我而言,是你给我力量的……你觉得自己无法陪我飞,但是事实上,是你让我飞的,懂吗?”
叶芝宁破涕为笑,“奇怪,我怎么从来没这样想过?”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拖住他,是自己拉住他,就有如风筝线拉住风筝一样,看那风筝飘浮在空中,起起伏伏,好似渴望着宽广的天空。
她承受不起他回眸的哀怨,承受不起他语气中的渴望,宁可主动放手让他飞。
原来,退缩的是风笋线。
事实上,她多想跟他一起飞,却自怨自艾,自卑的瞧不起自己。
殊不知,在他往天际翱翔时,她也连带凌空;他带她飞翔,她则拉住了他,他们是一对,牵绊中互相扶持,飞越中互相拉拔。
她好像……好像真的懂了。
“小芝,原谅我曾经年少气盛,不知好歹……放手了以后才知道有人拉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真的吗?”刚消退的泪意又再度浮现。
“当然,天可怜我,我何其幸运,能有你这个甜蜜的负担。”
我的风筝线,绑住了我,但也给了我回头的机会,让我有休息的地方。这辈子,能到达这样的高度,真的已经够了。对于小芝,我的感恩与爱意,这辈子都难以说尽。
蓝文皓低下头,轻轻抬起叶芝宁的螓首,“小芝,我爱你……”随即覆上一吻。
叶芝宁的心,热了,他的一番话让她孕育出新的心情。
喘吁吁的靠在他胸前,脸颊艳红,感动与甜蜜滋味盈满胸怀。
她好傻,自怨自艾这么久,都是自己的自卑在作祟,她的愚蠢伤害了好多人……包括小祁……
“文皓……小祁他现在……在哪里?”
抬起她的头,“你愿意谈了吗?”
叶芝宁点点头。
“我把小祁葬在爸爸坟墓附近,他们祖孙生前没有机会见面,也许他们会成为感情很好的祖孙。”
“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小祁是我们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我也很难过,但是让我们一起走出来,好不好?”
“好……”
看向窗外,是个好天气,一个适合放风筝的天气……
好奇怪,喜悦与哀伤,悲喜交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天气还是一样的好。乌云已散,仿佛不曾出现过。
“文皓,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
“医生说可以。你想出院了吗?”
叶芝宁点点头。蓝文皓看看手表,“快中午了,我看现在办出院吧!刚好赶回家吃午钣!”
“文皓!”叶芝宁拉住他,“我想去……看看小祁……”
凝视着她,知道她虽然强忍着悲伤,但他下会阻止她,他要她走出来。“好!”
下午两点,蓝文皓开车载着叶芝宁来到墓园,除了他们夫妻俩,没有别人陪着。
叶进雄的墓整修得相当漂亮,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束,显见有人用心的在照顾。
而叶芝宁知道,这不是别人,就是蓝文皓。
叶芝宁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连身洋装,大病一场后的她显得有些瘦弱,微风轻拂,扬起她的裙襬,吹动她的发丝。
蓝文皓担心她受凉生病,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叶芝宁抓紧外套,轻轻跪在地上,看着照片里的父亲,眼眶里浮现泪水。好多事好想跟爸爸说,可是却又千头万绪,不知如何说出口。
“爸,您一定见到小祁了吧?”泪水滑落,“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好喜欢他,爸,您要帮我好好好照顾他喔!”
蓝文皓也跪在她身旁,将她揽进怀里。
“爸,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照顾好小祁,让他发生这种事,他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爸,对不起……
“过去的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坚强的站起来,一路走下去,我很有自信我会做到的,文皓……会陪我……”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懂得或许太晚,但是她至少懂了。
蓝文皓许誓,向叶进雄,向她,更向自己,“我会陪你……”
“爸,您安息吧!”叶芝宁轻轻朝地上磕了一个头,努力的站起身。
蓝文皓带着叶芝宁,来到叶进雄墓后十公尺处另一座小坟墓,她走近坟墓,一看见墓碑上的样子,有点讶异。“这是什么啊?”
“嗯……就恩斯说,小祁很喜欢米老鼠这些卡通人物,所以他请人在上面画了一些可爱的卡通图案……”
叶芝宁含着泪水,轻轻的微笑,拉着蓝文皓,坐在小祁墓前的台阶上。“恩斯真有心……”
“我看他根本就是在乱搞!”
轻轻抚摸碑上的图案,看着照片中小祁可爱的笑容,叶芝宁眼眶一湿,内心最大的痛楚,再度席卷而来。
“小芝,如果你觉得现在还无法克服,我们改天再来……”他伯她会再度缩回壳子里。
“不要。小祁是我的儿子,我必须来面对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内心的痛苦与哀伤,然而一开口,却传出破碎沙哑的嗓音,泄漏了那极大的悲痛。
“小祁,妈妈来看你了……”吸了吸鼻子,却无法遏制鼻中的酸涩,“妈妈来晚了,对不起……”
她的小祁……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从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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