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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匠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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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能说什么?

这少年也真够鬼机灵的!

难道没有看见那头的汪老太爷已经要昏倒在地了么?

何府尹心中对于齐玥是充满了赞叹与好奇、以及感谢,本来总是呼呼咋咋地说话的他。这时也一改本性地温声对堂下汪家人说道,

“方才那话是陈家人所请的鉴定师所下的判定,要是尔等有所不服,也可以让李先生出来辩解几句。要是合理。且两方证词可信度相当,本堂会再请四海堂的郑三爷过来一解。”

这还有什么好解的?汪老太爷气得肝胆巨疼,胥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地,恶狠狠地瞪着齐玥单薄的背影、恨不得能剜出一个洞来!

他当初也是因缘际会,才知晓这冻石玉的罕见与难得。偏偏陈大一伙人的定价高。他眼看没人识货,自己只好先肉疼地几了六百两银子出来先买下来……可回头想想,这冻石玉自己是要留作传家宝的,六百两银子一泼出去哪里还收得回来?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自忖着陈大一帮人根本不知道那玉樽的价值和真伪。就随便唬弄了李生堂的东家,怕被抓包、也就只敢让他瞄了两眼、碰也碰不得地就收了回来,扯着人一状告到府衙,想着一本万利──有了府尹的判决,日后陈家人就算真的找到高人来分解,也实在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翻案了!

但似乎天理昭昭,汪老太爷这番算盘拨得叮当响,却还是让林陈氏以泼皮耍赖的方式硬拉来了齐玥。人家过硬的眼力摆在那儿,一下子就看穿了他老人家的用心,也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因为汪老太爷最后供认不讳,而陈大因为自己是发死财,一下子闹出这么多事、自己心里也毛毛的──何府尹瞧着两家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就雷声大、雨点小地跑了流程左右一问,书记把那证词给记下,双方画押,便把这事给了结了。

汪家不但损失了六百两,还得把玉樽还给陈家,着实吃亏不小。

汪老太太看着钱打水飘、一点都不剩,气得当场抄了拐杖、追着汪老太爷就要打──几个晚辈拦不得,还是何府尹最后派了四个衙役,一路把他们一家人给送回去,免得人在堂下出了事,他还得负责!

林陈氏过了这一次,对于齐玥是深信不疑。拉着胞兄,不停地给齐玥道谢。那六百两他们家最终分得两百两:一百两终于可以让林陈氏垫上中药行的那比药钱,剩下的、也足够陈大重头操。持起一份正经的生意了!

“这玉樽,您、您收着吧!”陈大看着齐玥精致的眉眼,洁净无暇的脸庞、以及华贵的衣裳,整个人都紧张地说不了话了。好不容易在林陈氏的推桑下,这才结结巴巴地说了,“我、我当初也不知道它的价值……还、还刨了人的墓、墓……有人说,宝、宝什么、什么英雄的……”

赵昊在一旁好心地翘着二郎腿,给陈大补充了,

“宝剑赠英雄──!”

“对对!”陈大‘憨直’地摸了摸头,“英雄!”竖着大拇指,对齐玥笑着,“咱钱也拿了,当初的墓整个毁掉了、东西也放不回去……您能分辨它、又救了咱们,一定是有缘分的!咱们也没有钱可以当您的讼费,就拿这玉樽抵上吧!”

您这是会算数还是不会啊?齐玥无力抚额,实在不能理解陈大的逻辑。

“妳就收着吧!”何府尹站在旁边听了全本,这会儿干脆走到齐玥的另一侧,笑着说道,“照理来说,妳出面帮了他们大忙,本来就该付妳讼费的。不过付法可以由双方讲定,价值什么的只要两方都同意、以物替金银的方式也不是没有。这玉樽市价多少我们都不清楚,但东西还是要放到合适的人手上,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陈大既然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方式,妳大可以收了,本官给你护航!”

“还有我在这儿可以作证呢!”赵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陈大看着两位大人都同意了这个方法,再加上陈家经过这一事,是真的怕坏了这个玉樽,总觉得是古墓的主人阴魂不散地要作怪,自然是乐得就此把东西交出去。

齐玥是真喜欢这玉樽,又看的没人有异议,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对陈大长揖,眉目弯弯、笑容灿烂。

她哪里知道难得出门晒个太阳也能撞上这等好事?就算这玉樽值钱,换个方向想,刚刚那林陈氏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脏。话’,这玉樽就权当作是自己的精神赔偿好了!

自娱娱人了好半天,齐玥这才发现整个大厅已经走得一人不剩,只有身边的赵昊还坐在那里,翘着脚、一面吃着冰糖葫芦一面看着自己,似是在看什么好戏……

“见过大人!”齐玥默默地压抑着唇边的笑容,一面乖乖地行礼道。

“今天做的不错,不愧是季珏教出来的得意徒弟!”赵昊点点头,站起了身,走向那抱着箱子、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说道,“本尉今天约了人,对方最近恰好相当需要妳这方面的人材……”

看着齐玥因为惊讶而有些瞠大的凤眼,赵昊心情大好地拍着她的间,咧嘴一笑、小巧的虎牙顿时变成了大虎牙,

“有没有兴趣跟本尉走一趟啊?”

因为那笑容太过温暖亲切,让齐玥一阵晃神、最终竟是真的稀哩胡涂地跟着赵昊走了‘一趟’。直到站在了茶楼下,这才猛地一回神,转头对上赵昊笑吟吟的脸,

“大人端的是好心计!”

成。熟。男人的笑容真的杀伤力太大了──!

“赵大人?”蓦地,周廉彻醇哑的嗓音,自两人背后窜出。

齐玥浑身一阵,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身子,看向此时又出落得更加俊朗,身姿挺拔的人……有点想逃。

此时的周廉彻已经年过十七,再有两年、也是说亲的时候了。出府独立多年,手下的幕僚在他的经营下,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兄长、甚至是叔叔;也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在五年后,将为了那个位置,作出无数令人恶梦连连的举措!

蠢了两辈子,齐玥可不想连第三辈子也跟着赔进去。

当即是一个躬身,捱着一抹不浓不淡的笑容,对着两个也些摸不着头绪的男人笑道,

“草民的铺子里还有些帐要对给客人,还请赵大人及雍王见谅,择日若有机会,再好好与赵大人举杯畅饮一番!”

066。 运筹(二更)

对于齐玥当场开溜,赵昊本身是既讶异又不解:能得他引荐给周廉彻,这才是来钱快又稳的方法不是吗?

即便她。老子齐涵璋正在为周仲宁做事,皇帝一派一向最忌官官相护,齐玥再优秀、再怎么女扮男装,齐涵璋也绝对不可能有机会,替自己的女儿找到这么样的一份差事来做。

玥阳楼眼下是有名了,但离赚钱恐怕还有一段距离,光那些只花不赚的亲戚:打不得、骂不得、又动不得……赵昊总觉得,在这么个只赚不赔的前提要件下,齐玥怎么会想要拒绝自己呢?!

“赵大人,方才那位是……?”周廉彻脸上温和的表情依旧,心里却有些不悦地翻涌了起来。

一方面事竟然有人不乐意结识自己,一方面却是对匆匆离去的齐玥疑惑上了。他的记忆力一向不差,而方才那个少年的背影、他总觉得……颇肖齐玥的背影!或许回头该让人查查这人,说不准应与齐九娘有千丝万缕的干系……

“是玥阳楼的东家!”赵昊见现在还是外头,人来人往,就怕隔臂有耳、把两人的话给说出去,也不好一下子讲太多。

周廉彻见他沉默,当即会意,遂也不再多问。

在小二的引路下,两人缓步上了二楼的雅室,又等到茶点均送上后,赵昊左右看看,让人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后,才正式地打开了话匣子,

“那位可不单单是玥阳楼的东家,就下官所知,本尊您应该也是识得的!”

“本尊?”周廉彻好奇了,身体微微前倾,‘哦’了一声,“本王一年到头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虽觉得那少年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该是谁才好……”

而本来放在腿上的手,此刻也移到桌面上、像是感兴趣般地轮敲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以前您见的。不是这付少年郎的模样,所以才一时未曾想起……”赵昊微微一笑。关子没卖多久,便是爽快地给了答案,“那少年、也就是玥阳楼年轻的楼主──正是齐家齐九娘!”

看着周廉彻丕变的脸色,赵昊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您也是知道齐家的状况的──季珏人就是高风亮节,始终舍不得对亲人下刀、只能自己带着女儿撑起家计。下官见她如此辛苦,方才又在府衙亲眼见识了一回。见人本身既是真有才华又有能耐,悉闻殿下求才若渴。。。。。。便是打算斗胆引荐她给您考虑考虑!”

如果换成是一般人,周廉彻或许连想都不想地就会拒绝。

但他知道,齐家善于鉴宝是同行第一。但赝造、也绝对能排上世家里第二的位置。现在‘父皇’已经有健康不稳的情况,即便身侧还有淮亲王等人扶持,但精力必然不比从前!

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五叔、蠢。蠢。欲。动地想坐上那个位置,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朝廷里大多数的人,还多是向着拥有正统继承权的皇上。和诸位皇子,不见得会听从恭亲王的号令──

此刻,正是时候收拢起朝中各方游散势力的好机会!

时人爱古玩,但僧多粥少,可不是人人有钱也都能收藏得到。周廉彻上头不包含夭折的、还有五个哥哥。大伙儿不同个娘,口袋自然也有深有浅,随着源源不绝地送出去的真金白银,贿。赂已经把这些官员的胃口给养大了,唯有古玩这一途、还始终有机会能打动这些各个心比天大的官员们!

“但本王瞅着方才齐九娘的模样,可不像是悦意呢!”看着赵昊的表情,周廉彻心下顿时有了答案。不过面上不显,只等着赵昊揭晓答案。

“齐家此刻并不像铁桶般固若金汤。”赵昊微微一笑,眼神狡黠,“那些亲戚当年敢当众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儿,只怕到现在依然贼心不死、记不起任何的教训!而季珏就是愚孝,什么事都向着他爹……咱们且须想个办法,让齐九娘和季珏不得不找人帮忙,最后再威逼利诱,让他们死心塌地往咱们这里倒,可就完美至极了!“

周廉彻闻言,敲着桌面的手指、顿时停了。

赵昊这话虽然有点不地到,却未尝不是一个最有效率的办法。

虽然赵昊投诚自己还不到一年,周廉彻身边的几个幕僚、都齐齐反对让赵昊太过接近雍王府的核心;但赵昊做事勤快,反应灵敏,看在周廉彻眼里,也晓得大多是因为始终没有机会得已建树,这会儿才会急着想做点事、立上个功劳……也实是人之常情。

“依赵大人之见,本王该如何是好?”好半晌,周廉彻亲自替赵昊续了杯茶,言词恳恳地说道。

赵昊一哂、知道对方多少还在怀疑,收起了笑容、也不点破,沉着声,娓娓道来,

“要让齐氏父女能死心塌地地帮忙,首先是要离。间他们几房之间,陷入彻底的对立──毕竟咱们需要的不是齐家的其他几房,他们掺入、只是会扯咱们的后腿而已。至于给与齐氏父女倒。戈的关键因素,还是在自己人有没有‘迫切’的需求上头。”

“离。间这事,就算赵大人不说,本王肯定也会做。”周廉彻冷冷地一笑,“他们这群蠹虫,已经让本王对于齐家父女的状况痛心已久,一但能将人收编旗下,自然是不可能再给他们有好日子可过!”紧接着,他话风一转,继续问道,“依赵大人之意,何又谓‘迫切需求’?”

“威。逼。利。诱,自古以来都是拉。拢或让人不得不的方法之宗。”赵昊自信地说道,“先挑选他们父子三人身边最重要的手下一人,先让他犯了个‘够严重’的错事,再行威。胁;一但知道自己无法解决,接着就逼他向主子们求救;而咱们只需要稍稍帮忙推一把,就算知道是得倒。戈,他们也不得不从……但是到这个地步时,人虽然归顺了,但心恐怕还在别处没有到位──咱们这个时候,只需要再给与重利诱惑,何需害怕人不携家带眷地上勾呢?”

067。 帷幄(一更)

这阵子玥阳楼连接了几笔大单子、又有周仲宁让办事情,齐玥顶着男装的模样、在外头带着魏琛接连忙了好几天,整个人连轴转地忙得脚不沾地,刚回到府里就想倒床就睡,却被找上门的二夫人给堵了个正着──拗不过这位温婉的二伯母,她只能在素心的帮忙下迅速换了女装,顶着深深的眼圈,坐到了花厅的椅上。

说来也巧,目前除了有机会亲眼碰见‘任钥’的齐槿,一个屋檐下的其他齐家人,因为院门开口刻意设计得与玥阳楼大门对开,再加上两方服侍的下人们有意引导──竟是没半个人有查觉到齐玥与任钥之间的关连。

就是齐玥每次出门办事都拿任家人或是文郡王妃说话,也没有半个人怀疑过。

就好像是眼前的二夫人,整天待在家里,脸色竟然比自己这个累死累活的人还差,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嘴唇咬的死紧,在齐玥已经自己干了半壶武夷岐岩时,她才期期艾艾地开了,

“玥姐儿……二伯母知道妳这刚从西北回来、身体正累着……但,实在是因为找不着人帮忙了……这才想麻烦妳帮个忙……”

齐玥对自己这个二伯母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齐涵墨并不是个好男人,但二夫人操持一大家子、连陪嫁都要倒贴光了,才好不容易在娘家哥哥的帮助下、经营起一间不大不小的绣庄──

但二夫人的哥哥在看着绣庄能自行营运后,就淡淡地跟二夫人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人便叹着气离去,代表着娘家与二夫人断了往来。

齐玥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齐家抄家时,二夫人的娘家人是有来过、想做主让二夫人和离,回娘做回姑奶奶的。只是二夫人舍不得两个女儿。两方人拉锯了小半个月,直到二夫人随着大家来投靠齐涵璋一家后,二夫人的哥哥嫂嫂才又气又愤地离去。

齐家其他人知道不知道。齐玥并不晓得;可二夫人都做到了这份上,也不见齐涵墨有任何表示。依然是没心没肺地荒唐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二伯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齐玥真诚地说道,“只要是玥姐儿能想办法的、或是爹爹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说吧!”

二夫人看着齐玥那虽疲惫尤不能掩见长的美艳脸孔,心里暗道有机会遇上齐涵璋时、定要让他多爪几个人护着齐玥……

面上是涌现了困窘与疲累不堪的神情,低声说道,

“妳手上……有、有没有个五百两银子……能匀出来借伯母使?”

齐玥听着。脑子登时‘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疾声问道,

“是绣庄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妳、妳怎么知道绣庄的事的──?”二夫人有些惊讶地头看着齐玥。“这件事情只有五老太爷知晓而已……妳……”

齐玥冷笑,只有五老太爷知晓?

这个老不死的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先是放任自己哥哥和侄儿鬼迷心窍地坐了一箩筐的坏事,紧接着就被送进了牢里:一个被流放三千里、半路还被人活活千刀万剐而死,一个回来了、疯疯癫癫胡乱生事。最终被关了起来,再不能出来行事──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好心地要帮‘侄儿媳妇’做主?

可别忘了,五老太爷的独子、当年可就是被齐涵墨那早死的爹给下手阴了的!

“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说不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齐玥淡淡地说道。眼神却是有些锐利,“您这事儿与绣庄无关?那有先问过了五老太爷的意见了么?怎么就立刻找了侄女‘帮忙’了呢?”

话锋锐利,那一席充满怀疑的说法,搭配上阳亮度上的一层金光,让齐玥的眉目都显得神圣而不可犯──

甚至让二夫人觉得,眼前的少女已经洞悉了他们那房的破事了!那件事她连五老太爷也不敢说,就怕一说、惯于已族规天天挥着拐杖教训人的老人,会真的把他们一家给赶出院子、再也不让回了!

“不──!”二夫人急急忙忙地否认着,双眼瞠得大大的、配上有些抖着的肩膀,颇有些不胜气力地说道,“这事儿犯了老太爷的忌讳,妳二伯母可没敢跟他老人家开口……”

齐玥听着,顿时心下惊疑。

五老太爷会忌讳的也就那几件事情,看来二夫人这事情很严重啊……

但是二夫人接下来只是含含混混地带了两句敷衍过去,任凭齐玥再怎么、也不肯松口。最后人是被问急了,连忙是站起了身,口不择言、慌慌张张地说道,

“要、要是玥姐儿麻烦……我、我还是去问嫂嫂借吧!……打、打扰了!”

说罢,也不管齐玥的反应,二夫人提着裙角、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与来时一样,悄声无息地离开了。

“啧──!”齐玥揉着眉头,疲惫地自言自语着,“这都是什么事啊……”但事情既然找上门了,她也不是会逃避的人。转头吩咐送完二夫人后便进来的素娟,低声说道,“妳找几个可靠一点的人,去查查二伯母……不、去查查二伯父这两天是不是常常出去?或是有没有回来。”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再查查他们一家子最近都跟谁接触了!”

素娟仔仔细细地听着,心中忽然想起一事,连忙是趁着齐玥褪了外衣要回床上躺着小憩时,追着说道,

“娘子,奴婢前两天在院子里时,有听到婆子们说……说二夫人前头也有去找五夫人借钱、却被拒绝了;回头问了三夫人,但因为五少爷正说着亲事、手里可以舍的钱少,只匀出了五时两银子给二夫人……”

齐玥听了,干脆也不躺了。倚在床头,闭目思索着。

以一个小绣庄的规模,一个月含月钱跟成本,五十两银是绝对够了──但二夫人刚刚一开口,就是跟她借上五百两……只怕实际需要的数目,会远比这个大得多!

二夫人已经与娘家人断绝关系了,那边有麻烦、以古人的大多数‘端正’的态度,是不可能回头找她帮忙的。几个姨娘都是买进来的歌。伎,几年下来人老珠黄,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唯一有可能出问题、又逼得二夫人不得不弯下腰四处借钱的,恐怕还是只有齐涵墨一个人了!

“直接把力气都放在二伯父身上吧!”齐玥揉了揉额角,最终拍板说道,“看看他最近都去了哪里、有没有夜不归宿、花钱的流向、还有身边小厮的动静。”作为一个每天玩。鸟。赏花、吃着公中的男人,贴身小厮是绝对需要倚仗的得力手下。

齐玥忽然觉得很心累。但更多的,是不解。

她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也无法体会二夫人为了两个女儿、硬是拒绝了娘家的帮忙,也要留下来忍受既无法依靠、还整天扯人后腿的丈夫……

二房的事,反正他们人手单薄、想拦也拦不住齐玥有心想查。

不过两天,整件事情便水落石出了。齐玥手里拿着厚厚一踏纸,一目十行地看过,只觉得自己这个二伯父有。色。心、没。色。胆,平日荒唐事干多了,惹出这么一大个烂摊子还真的半点事都靠不住!

熹院里,二夫人气得泪盈满眶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丈夫,身后是担心得慌了手脚的丫环妈妈,几个孩子和姨娘乱作一团地抱在侧厅,听着正房里两夫妻的话,都有些懵了。

“齐涵墨──!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二夫人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想纳妾,我何时说过不让了?六哥儿和七哥儿怎么来的,难道我会像个毒。妇,把你的孩子给闹没了么?”看着齐涵墨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酸地难以自己,“搞了半天的,你糊里胡涂地签了手印、却连人家要你干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事要气死我吗──!”

齐涵墨并不像几个兄弟,虽然五官也是颇为英挺、但架不住他眉目之间的一点猥。琐、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头发不知怎地有些油腻、眼神慌乱地转着,长期因为酒。色。掏空的身子看起来比二夫人还孱弱,但再怎么形销骨立、男人的架子还是比女人大,随着脸上条条的瘀痕狰狞,此刻竟颇有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怖。

听着妻子的指控,齐涵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时那个窈。娘娇娇弱弱的,身姿袅。娜、眼神妩。媚,在几个兄弟起。哄之下,他酒。气一个冲上头,搂着人摸了几条巷子,找了她指的房子,黑灯瞎火地也就办了,哪里知道半夜醒来头晕脑胀,还被一个自称是那女人的丈夫,伴着窈。娘嘤嘤地委屈控诉声中,给压着暴打了一顿!

随后,当他满脸鼻血地跪在地上时,男人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张纸,只说是让他交上一千两银子的‘遮。口。费’,就愿意这件事情揭过不提……

说到底,就是过了这么多天,齐涵墨仍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就惹上了这事了!

068。 猫腻(二更)

“那位窈。娘姓洪,原是舞乐坊的舞伶……本来也是前途光明,但偏偏她与乐坊的一个吹笛的乐师好上了,断了自己可以被人赎的机会。”张陆聪坐在齐玥书房的一张椅子上,认真地说着,“去年也不知道那乐师从哪里赚了一大笔钱,就把他自己和洪窈。娘给赎了出来。邻居说,那乐师天天早出晚归,不大和人打招呼、也不知都去了哪里……

张先生陆聪说着,一面看着眼前的‘少年’对着玥阳楼的账册、还时不时地对自己的报告应上两句,脸上不显、心下却是啧啧称奇。

倒不是说这种能一心两用的才能有多稀奇,而是任钥才多大的年纪?看上去还不满十五,竟然就已经开始一力承担如此多的责任了。张陆聪不免想到自己的儿子,十五岁了、确实是很认真地每天上学院读书,但这份灵动和聪慧,却已经输人太多了。

“……而洪窈。娘虽然与邻居为善,却都不怎么聊自己的私事。据一位比较爱说人长短的大娘说法,说洪窈。娘虽然已经离开了那等地方,但本性难移──不去老东家的地儿,却改去沉香楼,背着自己的夫婿、依然四处胡闹得狠。”

“怎么个胡闹法?”齐玥挑眉,抬头看向满脸尴尬的张陆聪,笑着说道,“张先生,您是魏大哥特地介绍过来的,有些话、咱们这里但说无妨,不用特意拘束!”

她找人是来帮忙做事,又不是来做布景的。如果大伙儿在不言语攻击的状态下直抒胸臆,她倒是相当欢迎接受各方的思路──毕竟这样激荡出的构想,肯定会比一个人坐在桌前、绞尽脑汁地想还要更好。

再说、魏琛难得会想要介绍人给自己,但一旦介绍了、就肯定是能大用的人!

齐玥知道这位外表爽朗、实际上却颇为细心的汉子,背后看似是淮亲王一派的势力、实际上是另有东家;不过总归是对自己好的人,对于这种时不时的好意。齐玥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地笑着收下的。

不过也不晓得魏琛都跟这位张陆聪说了什么,齐玥好笑地看着那一脸白净、实际上已经年过四十的幕僚,总觉得这位还是把自己当着小姑娘般地捧着。共事几天下来、仍然找不到和自己沟通的感觉。

“就、就是……”张陆聪看着齐玥一脸‘单纯’的模样,按耐了半天。见对方是真的没有打算让他跳过的意思,这才痛定思痛地默念了两句佛,撞着胆子说道,“那位大娘说,这洪窈。娘,虽然不再沉香楼捱牌、却常常做‘野客’,带着不同男人回家……”

齐玥撑着下颔。闻言不禁眉头一皱。

张陆聪看着她的模样,心下登时一沉。

“你说,这洪窈。娘,赎身离去后。不好好过上她的小。日。子,却重。操旧业……不、是变本加厉地做起野客的生意?”齐玥放下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但要做野客,没有半夜开业、是不可能的吧?那那位大娘是怎么知道的?又洪窈。娘的乐师丈夫晓不晓得这件事呢?”

张陆聪有点惊讶于齐玥的淡定坦然。不过这些问题都还在他预先调查的范围之内,稍微调整过那微妙的情绪后,就继续说道,

“洪窈。娘胃口很大,虽然不知道乐师到底都去哪里工作、咱们和他们的邻居也都没能打听到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乐师不在的时间,洪窈。娘都会去沉香楼拉。生意。”

“在下当初带着人去查问时,这位大娘表情又惧又怕的,一开始推说不知道、却在咱们要走的时候,才神色匆匆地把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咱们让人偷偷去附近几家都潜着听了几晚的墙角,这才确定那大娘的话是真的。”

齐玥点点头,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有劳张先生继续说。”

“至于那位乐师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依在下的推断……纵然不知道实际的状况,但肯定也是晓得的。”张陆聪说道,“据齐二夫人转述的内容,在下可以推估,那位洪窈。娘平日就是没做生意,也是天天布置着家里,长久下来、各种生意时会用到的‘东西’,乐师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那么意思是说,二伯父当天出事,只怕不是意外……”齐玥表情冷了下来,“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但是那天一起出去的几个人,都是齐二老爷平日就聚在一起的朋友。”张陆聪不大支持地说道,“要是有人刻意诱。导齐二老爷与洪窈。娘撞上,其他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着伊人跟着齐二老爷就这么走了?”

齐涵墨的外貌委实不是那种浸。淫。在风。月之地女子会一眼看上的,要不是有相熟的人鼓吹,又或是齐涵墨那天出手特别阔绰,以洪窈。娘的眼力,恐怕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也说不准是洪窈娘应承了谁,没人鼓吹,自己就找上门了!”齐玥淡淡地说道,“以我二伯父的个性,有佳人不要钱地送上来,再加上酒气上头、光影迷离、朋友鼓吹,恐怕不用人催,他自己就会乐颠颠地上勾了!”说着,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回踱步,“依我所见,这位乐师恐怕也很有猫腻。再去查查这个乐师,我猜现在的这位已经换了人、不再是当初那个同洪窈。娘出走的人了!”

“何以见得?”张陆聪毕竟是走惯了读书人的路子,虽然脑袋比同行‘灵光’些,但有的时候反应还是稍欠的。

一般专长是乐器的人,身体再好、也很少善长体。力。活。

尤其是古代,若原先是专属于乐坊的乐师,那根本是打小供。养出来的‘财产’,能跑能跳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够狠狠地揍趴一个人?

“以二伯母的说法,二伯父是被人拉下床狠狠揍一顿的。”齐玥解释道,“二伯父即便这两年掏空了身子,也不可能对于一个‘乐师’毫无还手之力。”但是齐涵墨那天却是真的被人给揍趴,这就有点不寻常,“如果不是预谋,那以一般的情况下,扭打绝对不成问题,可是那天不但真的揍得一面倒、还能立刻拿出‘文书’要二伯父签字画押──除了一开始就是充分准备,我想不出有任何的巧合性!”

可转念一想,以齐涵墨的身分,又有谁会对他有兴趣?

家里的事早就归二夫人管,就是那个绣庄也算是私产,齐涵墨完全没有指手画脚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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