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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运情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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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正准备要走。”她强忍着心痛迅速的说道,然后朝他们点个头之后就低着头走进电梯里。
盛佐驭看着电梯门阖上,心里充满了不安。他好像看见她哭了。
她哭了吗?
“好了,电灯泡走了。”彭琦真呢喃的说,遂转身圈住他的脖子,又再一次的将唇贴向他。
“我们先进屋里。”盛佐驭不着痕迹的避开她。
彭琦真轻愣了一下,随即挑唇露出暧昧混合着挑逗的微笑。
“好,我们先进屋。”进屋后他们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欢爱。
捡起地上的钥匙带着她进入屋里,盛佐驭本想向她展示屋里价值不菲的一切,却被放在玄关上的背包给弄乱了心神。
那是韦缇的背包,她怎么会忘了将它带走呢?
少了背包,她身上还有钱吗?
刚刚他开车回来时,天空已飘起了毛毛细雨,她会不会等雨停了再走,或者是向大楼警卫借把伞再走呢?
“驭,你家好漂亮喔!天啊,那是水晶灯吗?这是琉璃工房的作品吗?哇,这该不会是真的骨董花瓶吧?”
惊呼了半天,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是在唱独脚戏,彭琦真往回走向大门,这才找到盛佐驭。
“驭,你在发什么呆,为什么还不脱鞋子进来?”她走到他身边,圈住他的手娇声问道。
盛佐驭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将她的手推开。
“她的背包忘了带走,我拿下去给她。”他说着迅速抓起韦缇遗忘的背包,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彭琦真一把拉住。
“你干么这么辛苦,她待会儿发现了自己会上来拿。”她说,然后不理他的反应,伸手一抽,将他手中的那只背包丢往一旁,转瞬间又吻上他。
在看过他所住的地方,再加上她从别处探听来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如何她都当定盛太太了!
然而,盛佐驭却倏然用力的一把将她推开。
“驭?”
彭琦真惊愕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突然把她推开了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家既漂亮又豪华?”他看着她,突如其来的问道。
不知道他怎会突然这么问她,不过她还是老实的点头回答,“对。而且整理得又干净又温馨,就像我们过去梦想中的家一样。”她的声音温柔。
“我们过去梦想中的家一样?”他重复她的话,然后冷然嘲讽的嗤笑一声。“我怎么不记得我曾经梦想过这样的家?”
“驭,你怎么了?”听出他说话的语气跟之前完全不同,彭琦真怀疑又不解的盯着他。
盛佐驭缓缓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才盯着她开口,“看到眼前这一切,有没有让你觉得当初实在不应该甩了我才对?”
“驭?”
“你大概作梦都没想到,当初被你嫌穷、嫌没用的男人,有一天也能够飞黄腾达的拥有眼前的这一切吧?”他叼着烟,冷笑的说。
“驭,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那一切。”彭琦真不禁有些慌了。
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对她不是还有兴趣、余情未了吗?为什么突然之间整个人都变了?
“我只是怕你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而已。”他抽着烟说。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但过去是我不懂事又太单纯,才会在人家的欺骗和怂恿之下,傻愣愣的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其实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当中,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事实上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你……”
“你的谎话说完没?”盛佐驭打断她的话,将抽剩四分之一的香烟捻熄,又点上另一根。
“驭,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说谎。”彭琦真震惊的看了他半晌,突然落下了泪。
“哼!”他冷笑一声,“有没有说谎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记得自己过去做过什么事就够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可怜兮兮的擦着泪,摇头道。
“你以为我让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他抽着烟,从吐出的烟雾中嘲弄的盯着她。
“我以为你爱我,就像我还爱着你一样。”
“哈哈!”盛佐驭嘲讽的大笑两声,“你真当我是个白痴吗?对于你这种嫌贫爱富、残忍又无情无义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还会有所留恋?”
“驭——”
“不准你再这样叫我,你不配!”他倏然喝道,然后抽了口烟之后再度开口,“我之所以让你踏进我家,就是要让你看清楚你错过了什么,让你后悔莫及,一辈子都懊恼。现在,你可以滚了!”他毫不留情的说。
“驭……”彭琦真本还想说些什么挽回他,怎知她才一开口,一记阴戾冷峻的目光立刻朝她疾射而来,让她在一瞬间僵直,然后不寒而栗的抖了起来。
“滚。”
只是轻轻的一句,她立刻惊惧的穿上鞋子、捡起皮包,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
他好可怕呀,她过去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这一面?
她太低估他了。
韦缇缓缓地走出电梯,缓缓地走进毛毛细雨的夜里,缓缓地走到公车站牌,却在公车到站上了车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背包没带到,于是只好又走下车。
她站在公车站牌下发呆,脑袋不由自主的空转着,感觉要想的事很多,却什么也无法思考。
她的背包没带到,然后呢?
她没有钱可以坐公车,然后呢?
她没有雨伞,但雨却愈下愈大,然后呢?
她脑子一片混乱,什么办法也想下出来。
脚踏在地上,却有种漂浮在空中的感觉。
雨淋在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湿冷。
她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从梦幻里回到现实中而已,她有必要这么失魂落魄的吗?
韦缇扯唇自嘲的一笑,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热流缓缓地滑过她脸颊,她茫然伸出手抹去,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脑子慢慢恢复了作用,韦缇抬起头来看着愈下愈大的雨,再转头看向她之前的来时路。
她该往回走去拿回自己的背包,或者向大厦的警卫借支雨伞用吗?
他拥吻着别人的画面蓦然侵入她脑海中,她用力的摇头想甩开它,却只甩落一地泪水。
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她不想恨他,因为这些日子来他真的对她很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心,都碎了……
木然的转身,韦缇沿着公车行走的路线缓缓地往前走。
彭琦真一离开,盛佐驭立刻抄起车钥匙和韦缇的背包赶往公车站牌,发现她已不在那之后,便一路驱车狂飙到她家楼下等她。
他要将他与彭琦真之间的恩怨情仇全部都告诉她,只是他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到她的人。
他愈等愈心慌、愈等愈害怕,开始胡思乱想的想着倘若她想不开而做出傻事的话,那他该怎么办?
背脊因恐惧而发凉,盛佐驭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因为韦缇还有韦玄要照顾。
然而既然他这么确定,为什么他夹着烟的手会抖个不停?
他瞪着自己不断发抖的右手半晌,气得蓦然将手上的烟用力的捻熄在烟灰缸里。
可恶,他该死的为什么一定要报复彭琦真?报复她之后,他真的就觉得快乐、满足了吗?
不,他现在除了害怕、恐惧和后悔莫及之外,一点快乐、满足的感觉都没有。
他好后悔。
他应该在看到韦缇出现在家门的时候,就向她说明一切,并且请她原谅他愚蠢的复仇计划。
他应该在彭琦真开口问他她是谁的时候,大声的回答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爱的人,他即将要迎娶进门的女人。
他应该在她开口向他们说道歉的时候,抢先向她道歉,然后在她走进电梯前将她留住,紧紧的拥抱入怀中。
他更应该在发现她忘了将背包带走的时候,立刻转身去将她追回来。
他曾经有过许多机会可以改变现在的一切,但他却白白的将它浪费掉、错失掉,他真的是很该死。
盛佐驭用力的挝打方向盘,恨自己,但却仍无法改变眼前这令他恐惧与无助的一切。
她在哪里?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又是否平安?
时间过了多久?
从他到这里之后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早应该到家了,不是吗?
盛佐驭瞪着仪表板上的电子时钟,它每过一分钟,他的心就跟着沉了一寸、冷了一分。
她会不会真的想不开做了傻事?
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恐惧像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转头看向被他放在一旁她的背包,他突然想到,她会不会因为身上没钱的关系,就这样傻愣愣的一路从天母走下山?
这么想着,他心中涌起更多的心疼,自责与懊悔,他真的是很该死!
不再担搁,盛佐驭迅速的将车子转向,再度开往天母回家的方向,一路寻找她单薄的身影。
“回家之后记得要立刻洗个热水澡,然后喝点热开水知道吗?”老板娘交代道。
“嗯。”韦缇轻应一声。
“还会冷吗?”老板娘将手放到冷气口上,试了一下车子吹出来的暖气够不够暖。
韦缇对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怜悯她,竟然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遇见之前工作的菜市场老板娘开车经过,便催促她上车,然后送她回家。
“谢谢你,老板娘。”她轻声道。
老板娘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也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淋雨是会感冒的?虽然冬天已经过了,但是夏天还没有来。即使夏天来了,你这样半夜淋着雨,也是会生病的,更别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腰上有多危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忍不住的碎念道。
“对不起。”韦缇低下头道歉,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你……”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总之回家之后记得要赶快洗澡知道吗?你家是哪一问?”
“路底有红色铁门那一栋。”她抬起头看了前方一眼。
老板娘稍微踩点油门,车子加速地朝她家楼下前进,然后停下。
“记得一回去就先洗澡,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知道吗?”她忍不住再一次的交代。
韦缇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然后转身对她挥了挥手。
“谢谢你送我回来,老板娘。”
更何况,她只不过是替他打扫家里的钟点女佣而已。
韦缇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电话旁接起电话。
“喂?我是韦缇。”
“韦小姐,我这里是圣心疗养院,你弟弟自杀了,你……”
一瞬间,韦缇如遭电击。
血色迅速的从她脸上褪去,手上的话筒也在瞬间滑落到地板上,发出“叩”的一声。
她心慌意乱的就要往门外冲去,却突然想起她的背包而停了下来。
天啊!她的背包遗忘在盛佐驭家里没带回来,而她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
她怔愣的呆立在原地,紊乱无助的泪水瞬间湿了她整张脸。
第九章
盛佐驭开着车子,来来回回的在他家与韦缇家之间不停的寻找着她的身影,却始终一无所获,他担心害怕得都快要发疯了。
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他找不到她呢?
当他第N次来到她家楼下,面对那扇斑驳的红色铁门,而四周却仍见不到她的身影时,他突然想到他一直没有打电话到她家里确认,也许她早在他来回寻找她的时候回到家了也说不一定。
他立刻捻熄手上没断过的香烟,拿出手机拨了她家里的电话号码。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显示占线中的嘟嘟声,他放松了紧绷了一整晚的肩膀,疲惫的靠向椅背。
原来她已经平安回到家了,真的是太好了。
盛佐驭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头看向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背包。
他伸手将她的背包拿到腿上,只犹豫了一下,便将它打开来翻看。
里头果然有串钥匙。
不过也因此让他更加怀疑,没有钥匙的她如何进得了家门?
所以,他之前一直没想过要打她家里的电话确认。
他将车子停好,拿起那串钥匙和她的背包下车,然后打开那扇斑驳的红色铁门,缓缓地朝六楼走了上去。
来到六楼,盛佐驭站在她家门前连续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拿起钥匙开门。
他之所以不用敲门的方式请韦缇来替他开门,是因为他怀疑在她知道门外站的人是他之后,还会开门让他进去吗?
为了节省麻烦,他决定直接开门进去。
钥匙穿进锁孔中才一旋转,盛佐驭立刻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门竟然没锁?!
他惊疑下定的立刻将门推开,屋内整齐若平时的景象顿时让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以为她家遭了小偷哩!不过她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吧?
盛佐驭眉头紧蹙的转身去关门,但身形却突然顿住,回过头来看向室内电话放置的地方,大声的诅咒出声——
“该死的!”
刚刚让他松了一口气,以为她已经回到家的“占线中”话筒,正歪歪斜斜的躺在地板上。
难道她还没回到家吗?
盛佐驭立刻往屋里头的房间冲去,一问一问的找,就是找不到他想见的那个单薄身影。
她真的还没回到家吗?
湿淋淋的浴室和堆放在洗衣篮里的湿衣服告诉了他答案。
她回来过了,只是现在人呢?
盛佐驭怀疑的走回客厅,弯腰拾起坠落在地上的话筒放回话机上,一脸若有所思的忖度着。
她会到哪里去呢?
“铃铃——”
才挂上的电话蓦然响了起来,让他心惊了一下。
盛佐驭牵怒的瞪它一眼之后,才伸手接起电话。
“谢天谢地,终于又让我打通了。”
还来不及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紧张而且如释重负的语气,让盛佐驭原就皱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哪位?”他出声问道。
“请问这里是韦缇小姐的家吗?”似乎没料到会听见男人的声音,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这才怀疑的出声询问。
“韦缇她现在不在家,你哪里找?”盛佐驭问。
“我这里是圣心疗养院。”对方说,“十五分钟之前我有打过电话给韦小姐,但是才说了两句,电话就没有声音了,后来我再打都是电话中,直到现在……”
“韦玄出了什么事吗?”盛佐驭打断对方冗长的陈述,直接问道。
“他自杀了,虽然已经紧急送到圣心医院,但是刚刚医生已经宣告不治。”
盛佐驭倏然呆住,他作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青天霹雳的答案。
韦玄那纤细俊俏的模样倏然浮现在他脑海中,他长得斯文漂亮,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好看,据韦缇所说,他在生病之前甚至还是建中的风云人物,既聪明又受欢迎。
他……自杀死了?
才陪韦缇去看过韦玄几次的他,在听到这样的消息都被震得难以置信、难过不已,那么韦缇呢?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韦缇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盛佐驭浑身一僵,转头看了看仍敞开的大门,以及他仍握在手上的话筒,再度脱口诅咒出声——
“该死的!”
他将话筒一丢,抄起车钥匙,疾如星火的往大门外冲去。
她知道了!
其实韦缇只知道韦玄又闹自杀,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从疗养院赶到医院,看到的竟是被一条白布覆盖住,一具逐渐失温的躯体……
那是韦玄吗?
不,不可能是的。
韦缇不相信,也不肯上前去确认。
从踏进病房看见那被白布覆盖的病床之后,她就停在原地发呆,拒绝相信这件事。
电话中,他们只告诉她韦玄自杀,并没有说他死了呀,韦玄不可能这样就死了,他以前也自杀过好几次,每次不都化险为夷没事吗?这回怎么可能会死?
不,不可能的,她不相信被那床白布覆盖的人是韦玄。
韦缇转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疗养院院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十指不自觉的掐进他手臂里。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院长。我弟弟呢?你们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韦玄呢?你们不是要带我去看他吗?他在哪里?”她扯唇问道。
“对不起。”院长哑声的向她道歉。
“我只是在问你我弟弟韦玄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她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目光却显得没有焦距。
“我觉得很抱歉,你将人交给了我们,我们却没有将他照顾好,对不起。”院长以哽咽的声音再次向她道歉。
韦缇用力的摇头。
“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好不好?”她细声求道,“我只是想看看我弟弟,求求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好吗?我很担心他的伤势。”
“对不起,对不起。”院长低着头,哽咽的连声道歉。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三个字!”韦缇倏然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吼,“我只是想看看我弟弟,为什么你不让我见他,为什么?”
“韦小姐,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很抱歉,令弟他因为划断了动脉,血流过多,所以伤重不治。”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沉稳的开口。
韦缇慢慢地转头看向这名陌生人。
他是谁?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警察也不像医生,更不像疗养院里的人。
“你好,敝姓陈,是你叔叔韦委员的专属律师。”男人主动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
听见你叔叔三个字,韦缇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青紫。
“委员相当的关心你们姐弟俩,若不是他今天意外在疗养院中见到令弟,他根本就不知道令弟生病的事情,而我之所以会在下班之后还特地造访院方,就是来替委员传达他的关心,他希望能够尽叔叔的职责,好好的照顾他大哥留下来的一对子女,也就是你和令弟韦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委员在电话中听到这件事,当场就哭了。”男人说。
是这样吗?韦玄。
这就是你突然自杀的原因,因为那只禽兽又出现在你面前,你因为受不了丑陋记忆的折磨,所以才会选择自杀,是吗?
可是除了那段不堪的记忆之外,你还有其他的记忆呀,关于爸妈的,关于我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忍心丢下姐姐一个人,你怎么可以?
盛佐驭不要姐姐没关系,因为姐姐还有你,在这世界上只要有韦玄在,姐姐就永远不会是孤单一个人。
可是现在呢?难道说连你都要弃姐姐而去了吗?
下午姐姐离开疗养院的时候,你明明还好好的,还跟姐姐说再见不是吗?
你绝对不可能会弃姐姐而去的,对不对?
韦玄,你不会不要姐姐的,对不对?
茫然的转头看向那被白布覆盖住的病床,韦缇举步维艰的一步步走向前。她要证实韦玄绝对不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
她伸出颤抖的手在白布上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将它掀了开来。
一看到那张熟悉却毫无血色的脸,韦缇就崩溃了。
泪水迅速攻占她的双眼,她用力的摀住嘴巴,但仍压制不住痛心疾首的哭声从她指问的缝隙中逸出。
“呜呜……”她哀恸欲绝的哭泣,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的跟着红了眼眶。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上天如此惩罚她?爸妈过世,韦玄遭禽兽不如的亲叔叔性侵,精神异常,甚至于自杀身亡。
为什么她最爱的人都遭受不幸?为什么她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对待她爱的人?
是她的错吗?是因为她,所以她最爱的人才会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没错,是她。
当年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说她可以照顾弟弟,拚命的怂恿爸妈去N度蜜月,他们也不会在游玩途中发生车祸意外,双双身亡。
当年如果她够细心,早点发觉韦柏那只禽兽的真面目,韦玄也不会遭遇那一切,最后甚至走上自杀这一条路。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没有她的话,说不一定爸妈还幸福的活在这个世上,说不一定韦玄就不必遭遇那丑陋的一切,也不会死。
是她,全部都是她害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韦缇。”随后赶来的盛佐驭缓缓地走上前,轻声的朝她唤道。
韦缇哀恸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他心痛得不能自己,他伸手温柔地将她整个人,连同她的泪、她的痛一起拥进怀里。
“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他红着眼眶,哑然的对她低语。
韦缇没有任何反应,她失魂落魄、双眼空洞茫然的模样,像是她的心也跟着韦玄一起死了。
“不要这样。”他哑然求道,害怕的又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会飞走一样。
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她仍然一动也不动的彷佛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韦缇,别这样,说句话,叫我的名字。”他焦虑不安的要求着,但她始终毫无反应。
盛佐驭束手无策的将目光投向病床上已无生息的韦玄,在心里向他祈求着:韦玄,帮帮你姐姐,帮帮盛哥,别让你姐因为你的死而被击倒,拜托你。
此时两名院方人员走到韦玄的病床边,伸手将被掀开的白布重新盖上,然后动手推动病床。
“你们想干什么?”原本一动也不动的韦缇蓦然挣脱盛佐驭的怀抱,激动异常的拖住韦玄的病床狂吼。
“尸体必须送到太平间。”对方面无表情的说。天气太热,若不赶快处理,尸体会发臭的。
“他是我弟弟,我不准你们动他,走开!走开!”她粗暴的将他们推开,一边怒吼。
“小姐,这是我们的工作。”院方人员仍不为所动的坚持,大概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已麻木不仁,遂又再继续伸手去推病床。
“走开!我叫你们走开听到没有?”韦缇泪流满面,歇斯底里的对他们大吼大叫着,拚命的阻止他们。
可是对方有两个人,她根本阻止不了,而院长也拉住她——
“韦小姐,逝者已矣,你要节哀顺变。”
无计可施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韦玄被他们带走。
“不要!你们要做什么?韦玄——韦玄——”她用力的挣扎,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但是韦玄却离她愈来愈远,终至不见。
韦缇伤心欲绝、气极攻心,一瞬间便昏厥过去……
自从韦玄死后,韦缇就大病一场,好像要将这三年为了照顾弟弟而强忍不能生的病一次发完似的。
盛佐驭毫不犹豫的一肩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以及处理韦玄的身后事宜。
不知不觉间,韦玄已过世一个月,而这段期间,韦缇始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一天下午,郝连和到盛佐驭家探视韦缇,她正好在睡觉,盛佐驭便在客厅泡茶给他喝。
由于韦缇生场大病,这一个月来他和郝连和的关系已提升到亦父亦友的关系,郝连和只要有空就会来探视韦缇。事实上,他根本已经将韦缇当成自己的女儿在关心了。
“韦缇的感冒好点没?”
“已经好很多了。”盛佐驭点头回答,同时将倒好茶的茶杯端给他。“喝茶。”
“她还是不肯开口说话?”郝连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问道。
盛佐驭端茶杯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将茶杯就口。
“嗯。”他放下杯子轻声应道。
“也难怪了,毕竟她弟弟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郝连和忍不住叹息。
“事实上她还有一个叔叔,韦柏。”盛佐驭缓缓地说。
“韦柏?那个立法委员?”郝连和有些讶异。
“好像是。”
“好像是?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确定的样子。”
“过去韦缇从没跟我提起她叔叔的事,我也是在韦玄出事那天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叔叔。”盛佐驭苦笑的说,眼神略微沉了沉。
“怎么一回事?”郝连和问,发觉他的眼神变了。
盛佐驭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有件事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确定,等我确定了之后,我再跟您说。”
郝连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想强迫他说。这一个月来,也够他辛苦了。
“你家里有没有汽车买卖的契约单?”他突然询问道。
盛佐驭抬眼看向他,一时之间有点不能适应他改变话题的速度。
“有。郝老问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他下解的问。
“给我几张,顺便帮我圈一圈需要填写资料的部份,以及需要准备哪些证件,也一并再告诉我。”
“郝老?”盛佐驭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过去这一个月来你都在照顾韦缇,完全没有理会工作对不对?”郝连和盯着他说。
“她对我来说比工作重要一百倍。”盛佐驭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也不能完全不理工作不是吗?没了工作,你以后要如何让韦缇过好日子?”
“这只是暂时性的,我相信韦缇她一定能够战胜伤心,勇敢的站起来。”
“我也相信。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能把工作完全的置之不理,所以,我帮你接了几张订单。”郝连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郝老,你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做。”盛佐驭怔愕的说,他真的不知道,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郝连和喝了口茶。“况且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因为这些订单的车子加起来也只有十辆而已,跟你这个Supersales平日的销售业绩比起来,实在是逊色太多了。”
盛佐驭摇着头,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郝老。”他感激的说。
“谢什么,我都说了这是举手之劳而已。”郝连和挥了挥手道,“再帮我倒杯茶吧,你这茶还真好喝。”
“如果你喜欢的话,改天我送你几包。”盛佐驭立刻接口。
“好,就这么说定了。”郝连和心喜的点点头。
“郝老,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看了他一会儿,盛佐驭低下头提起烧开的热水回冲茶叶。
“喔?”郝连和有些好奇是什么事。
“在你的生日宴会上,我带着韦缇出席,说她是我女朋友,其实那是骗你的,那时候我们俩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盛佐驭抬起头来,决定对他完全坦诚。
“为什么你要骗我这种事?”郝连和没有生气,只是好奇的看着他问。
“我不知道。”盛佐驭摇头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在他的预言梦里,韦缇就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出席那场宴会的,所以他便毫不犹豫的照着梦里做。
现在他愈来愈相信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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