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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灵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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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原来你的名字叫小红啊!”秦小石拍拍怀中的狮子犬。
  小红朝她汪汪叫了两声,不怕生地舔舔她的脸。
  她痒得咯咯直笑,再拍拍它的头,制止它撒娇的举动。“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喔,我才会疼你。”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她和任何动物都能相处得很融洽,动物听得懂她所说的话,而她也明白它们给她的反应代表是什么意思。
  “小石头,别玩了,这下凤临城是不能再待了,我们得赶快离开。”阿猴有点担心地催促着她。
  抬起头来,她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带着这只狗这般招摇,要是人家追来了怎么办?”朱群绝不会让他的稀世珍珠就这样被人抢走的。
  “对喔,我都没想到耶!阿猴,你真聪明!”她笑嘻嘻地说。
  她还笑得出来!唉。摇了摇头,他无言以对地只好说:“咱们快赶路吧!”
  就这样,这两人一猴一狗,走了一天的路。这日傍晚时,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他们却来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乡僻壤,虽有二十两在身也无用,今晚还是没床睡。
  正想找个地方野宿,趁着还有些日光去抓些猎物来裹腹,不意,他们发现前头不远处有间茅庐。
  “咦,有房子耶!”秦小石喊道。太好了,去跟这户人家借宿一宿,她不想再餐风宿露了,不是她吃不了苦,而是……而是……
  哎呀,都要怪阿猴啦,她不想像昨夜一样被他搂一整晚,她的心会一直卜通乱跳,感觉……怪怪的,不像正常的自己。
  “咱们去跟他们求宿一晚,今天晚上就用不着在外吹寒风了。”阿猴内心倒有些失望,他很想像昨晚一样,搂着她,汲取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走近,敲了敲木门。没多久,门扉开启,探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苦脸,一脸哀愁。
  “谁啊?”田保看着阿猴他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位大叔,我们赶路经过这,眼见天色已晚,想请问大叔家里方便吗?可否让我们借宿一晚?”阿猴客气地询问着。
  他回头看了看屋内,头转过来时叹了一口气。“唉,以前是方便,不过现在……”
  “大叔,怎么了?”秦小石好奇地问,也跟着探头探脑的,这个大叔在看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田保想到自己病入膏肓的老娘,忍不住悲从中来。“家里有病人,我是怕给两位沾惹晦气呀!”说完,眼底已泪光盈盈。
  “如果大叔不介意的话,我们只是想借个角落窝窝就好,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秦小石这时也想到了姥姥,几个月没见到她了,不知她好不好?饭吃不吃得下?越想,心里越难过,眼眶也湿了。
  田保见到她的异状,这小姑娘怎么要哭了?“别哭、别哭,若你们无所谓的话,我这破茅屋倒还有空床。”
  她抹抹掉下来的泪。“大叔,我不是因为不能住才哭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起了我姥姥。”
  “你姥姥怎么了?”
  “大夫说她得了痨病,怕是难好了。”
  阿猴无言地手伸过去握住她的。
  她感受到他从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心上一热,更想哭了。
  田保侧过身,“进来吧,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也无所谓忌讳了。”他打量着他们,视线瞥过他们相握的手,“这对小夫妻,你们是打哪来的?要上哪去?”
  秦小石闻言脸一红,慌忙要解释,“呃,我们不是……”
  “我们从凤临城来,要上汴梁。”阿猴截住她的话,笑盈盈地回答。
  小夫妻哪……听起来挺不错的称谓……
  秦小石要出发去昆仑山前,听说明王从边疆回来后并没回到他的属地,反而逗留在京城,夜夜歌舞升平,流连烟花之地。他们反正回程顺路,想先到京城探探情况。
  “阿猴……”她瞪他一眼,他怎么没否认,这样她岂不被他占了便宜。
  他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拉着她就进屋里去。
  田保忙着张罗些吃食,粗茶淡饭,来客不讲究也就将就些了。
  他看他们衣衫虽有些褴褛破旧,但男的白净脸上剑眉如墨、利眸如星,气宇非凡的神采不容小觑,恐怕是一时困于浅滩的海中蛟龙;女的清丽脱俗,一双眸子水灵灵的惹人怜爱,脸上常绽笑意,一看便知是面美心也善的好姑娘。
  “大叔,恕我冒昧一问,令堂是患了何病?”填饱肚子后,阿猴打量着这茅屋内家徒四壁,怕是又一个无钱请大夫的人家。
  这问题一丢出,田保眼眶又红了。
  “眸,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小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真是人家哪脚痛偏往那脚踩。“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说……唉,大夫说我娘生的这怪病,要治不难,药方简单,但就是……唉!”
  “就是什么?”这大叔老是叹气,唉来唉去唉个没完。
  “就是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那么难找?”阿猴开口问。
  “唉,你们看我住的房子也知道,我只是个穷樵夫,平时砍些柴、猎些活物到不远的小镇卖卖,日子能过得温饱也就不错了,偏偏我娘得这病,说要五钱的珍珠粉当药引,我长这么大连一滴点的珍珠末都没瞧过,哪有多余的钱财去买那贵煞人的东西呢?唉!”
  “珍珠?我有!”秦小石一听完,直觉地喊。
  “小石头!”阿猴来不及制止她,她不是说那颗珍珠要拿去救她的天尧哥吗?珍珠要给了人家当药引,她怎么卖钱?
  “你有?”田保闻言露出个大喜过望的笑容,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听到阿猴唤她,她才猛然惊觉自已好像太冲动了,那颗珍珠可不是几两的事,阿猴说的,少说也有几百两,再凑个几百两就可凑到救天尧哥他们的钱了,她实在不该这么随便就给人……可是,人命关天呀,见死不救又不是她小石头的风格……
  她的犹豫全表现在脸上,田保虽有些失望,但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苦涩地笑了笑,“没关系,生死有命,我早看开了。”是他做儿子的没本事,要怪就怪老天爷怎么净欺穷人。
  阿猴像是了解她挣扎地说:“给大叔的娘治病吧!钱,再赚就有了。”
  这两句听似云淡风轻的话,却震得秦小石心底一动,他……怎么跟自己想的一样?而他知不知道,当她听到他这么说时,顿时内心如有颗大石卸下,像是有人分去她的重担,支持她所作的每一个决定。
  轻轻勾勒一个笑,她从怀里掏出那颗珍珠来,递给田保,“大叔,这给你。”
  田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珍珠,好大一颗呢,在油灯映照下散发着黄亮光芒,他揉揉眼,没看错,面前真有颗珍珠,能救他娘的珍珠……
  但他怎么能收呢?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而已,他怎可承受人家这分大恩,他要怎么还呀!
  秦小石握住田保呆愣住的手腕,摊开他的手掌,将珍珠放进他掌心。“大叔,如果我姥姥的病也能用珍珠粉治,那我这颗珍珠是决计不会给你的,不过我姥姥用不着这颗珍珠,所以今天就让给你吧!”
  田保的眼眶红了,感激的泪水流了满脸。“我……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谢你……我向你磕头……”说着,他膝一屈,就要跪下。
  “唉,别!大叔你这样不是要折煞我吗……阿猴,你别坐那笑,帮我来劝劝大叔呀!”
  阿猴帮忙扶着田保。“是啊,大叔,你行这大礼叫我娘子怎承受得起呀!还是赶快把珍珠磨了,救人要紧。”
  秦小石瞪了他一眼,他在胡说什么!这笔账先记着,待会有空再跟他算。“是啊,大叔,先去救你娘吧!”
  “谢谢、谢谢你们!”
  太好了,他娘有救了。这对小夫妻的恩情,他是没齿难忘。
  夜深了,秦小石和阿猴和衣躺在草床上,两个人四个眼睛都直睁睁的,屏息听着身边那人的动静,压根睡不着。
  小猴子和小红相偎睡在床脚下,它们现在已经变成好朋友了。
  “喂,你睡了吗?”大叔误会他们是夫妻,理所当然安排他们同睡一张床,让她想拒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
  是吗?可是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好低沉,有些沙哑……
  “怎么了?”她唤了他却又没说什么,他忍不住出声问她。
  “嗄?什么?”她在想什么呀,他的声音再怎么好听也不关她的事呀!“喔,我是想说,你今天说钱再赚就有,我想问你是要怎么个赚法?”
  其实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大叔说他们是夫妻时,他为什么不否认?可她不好意思问。她的耳根像要烧起来般发着热,暗自庆幸有漆黑夜色帮忙遮掩她绯红的双颊。
  他耸耸肩,“天知道!”
  她一听猛然以肘撑起身子看向他,尽管眼前乌漆抹黑的,什么也见不着。“那你话还说得那么满,现在没了珍珠,我要怎么救人?”
  “你敢说,你当时心里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吗?”很奇怪的,和她相处虽然才两天,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已认识她一辈子,了解她至深至深。
  他明白,即使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把那颗珍珠给大叔他娘治病的。
  “呃,也……也是啦,可是这么一来,天尧哥他们要怎么办嘛!”她烦恼地说,唉,事情又好像回到起点,忙和了半天,到手的钱财还是拱手让人。
  虽然助人为乐,可是那谁来帮帮她呀!
  阿猴脸色一沉,刚涌上心的那股酸涩令他难受得紧。“小石头,你真的喜欢那个叫天尧的家伙吗?为什么喜欢他?”
  “哎唷,你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我可是个姑娘家耶!”她头躺回枕头上,就要佯睡。“我想睡了……”
  “回答我。”他的语气里有坚持。昨晚在溪边,他还没听到真正的答案就被小红的出现给扰乱了。
  她不语,脑子里转着他丢出来的问题,沉默了好半晌后,突然开口,“小时候我在林子里迷路,是天尧哥救了我。我爹说,知恩图报,我心底一直很感激天尧哥,可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有天,我在城里听说书先生说,无以为报就只有以身相许,于是我想要不然我就嫁他好了,为他洗衣烧饭……”
  “可那不是爱。”他蓦地打断她的话道。
  “爱?”秦小石听到这个字眼有些迷惘、有些尴尬,“呃,阿猴,我想睡了……”
  “我爱你,小石头。”
  “嗄?”她一愣,他、他……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对她说这个……
  “睡觉吧!”
  天,他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叫她怎么睡得着?
  而心底,那一点甜甜的、舒服的、快乐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章
  白花花的日光从木窗照射进来,有些刺眼。这一觉睡得真舒坦哪!秦小石眨眨眼,满足的嘤咛了声,手一举想伸个懒腰,不意,手肘竟撞着了东西。
  “吓!什么……”定睛一看,她吓一跳地连忙捂住嘴,刚刚她打到阿猴的脸了。还好这一击力气不大,阿猴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来。
  呼,好险,要把他吵醒了,她铁定尴尬死,她还没忘他昨天晚上跟她说过的话……哎唷,怎么又想起了,都是那臭阿猴,说那什么鬼话,害她一个晚上心都卜通乱跳,脑子里乱纷纷的,翻来覆去的压根睡不着。
  好不容易才小眯了一下,进入甜美的梦乡,梦中她好像睡在一团软硬适中的云中,又舒适又温暖,远方还有仙人在打鼓,咚咚咚地一下接着一下,令她觉得好安心。就这样睡着睡着直到太阳出来了,她才……
  等等,他的脸怎么看起来这么大?
  秦小石眼珠子往周遭一瞟——妈呀,她怎么枕在他的臂膀上?他的胸膛近在咫尺,衣襟上有圈水渍,她凑近,发现水渍的位置正好在她的唇畔,这该不会是……
  不会吧?难道她梦里那团舒适的白云,是他的……
  轻轻挪动了下身躯,她想退出他的怀抱。可才一动,阿猴的手立即将她圈得更紧。她这才意识到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两人暧昧的抱姿令她一张俏脸顿时烧得绯红。
  她不敢乱动,怕惊醒了他,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听见他发出浓浊的咕哝声,似要转醒。
  一惊,深吸一口气,她连忙闭上眼假睡,一双秀眉不自觉地蹙得老紧,眼皮颤呀颤地显露出她的紧张。
  阿猴其实早就醒了,不过犹恋恋不舍怀里的暖玉温香,想再多贪恋她甜美的气息一会,才故意装睡。只是察觉到怀中人儿肢体越来越僵硬,又没了动静,他才好奇地睁开了双眼。
  失笑地看着眼前一张红脸,他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真希望每天早晨,都能如此拥着佳人迎接新的一天。
  瞧瞧她涨得粉红的小脸,如扇羽睫好似停留在花蕊上的粉蝶,叫人忍不住想去捕捉她的美好……控制不了心中满涨而起的渴望,他头一低,吻上她的眼。
  “啊——”阿猴在干什么?“你、你……”
  “早。”他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早……”呃,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吻我,还抱着我一起睡?秦小石很想大声的质问他,顺便再骂他几声不要脸的登徒子,可是他的脸实在凑太近了,近得让她脑子又开始像昨晚一样,轰轰轰地乱成一片。
  “可以什么?”他挑起一道眉问,“是不是这样?”说着,他又吻了她一下,这次唇落下的位置是她的唇。
  轰……她怎么觉得从她的唇传来一阵甜甜的、麻麻的,还有一种想要更多的感觉,脑子里像有几百匹马在跑,乱糟糟的让她无法思考,也无法抗拒。
  “我是真的喜欢你,小石头。”他望着她,深情款款地吐出这句话。
  这是他第二次亲她了,第一次她可以当作是意外,可这次……阿猴说喜欢她,可是,她心中已经有人了啊!
  “可是、可是那个天尧哥……”她困扰地不知该怎样说。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阿猴,甚至在他对她做出如此逾矩的事时,她也只觉得惶惶然,其中还带有一丝丝甜蜜的感觉,还希望、希望……
  哎唷,她可是个姑娘家耶,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居然希望阿猴的吻,能持续到、永远永远……
  “不要提到他。”他脸色一沉,不悦地喊出。“你的天尧哥有像我这样吻过你、抱过你吗?”
  秦小石羞极地反驳,“当然没有,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这么不知羞耻吗?我、我还是清白的姑娘家,你这样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阿猴突然笑了。“我就知道没有,你从今以后可以把那个人忘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幸好没有,要不然他一定吃醋吃到死。
  她闻言,眉头皱得老紧,“阿猴,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霸道。”
  “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叫霸道,是一个男人理所当然拥有的权利。再说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他又啄了她的唇一下。刚刚他吻她的时候,她可是一脸沉迷。
  她心里开始觉得矛盾了,想说些什么反驳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确喜欢阿猴吻她的感觉,但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天尧哥的,惨了,她会不会是变成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看到她困惑地发着愣,阿猴笑了笑放开她起身。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他相信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很少不得手的。
  包括女人。
  “时候不早了,肚子饿吗?”
  经他一提醒,她才发觉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叫了,瞪了他一眼,她撇下内心的挣扎道:“我、我才不喜欢,你以后少来招惹我就对了,我心里只有天尧哥一人。对,只有他一人……”她像要说服自己似的,不断地重复最后一句。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来不及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无言地啃着馒头,秦小石一脸气闷地瞪着阿猴。
  他这人很奇怪耶,就跟他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不懂死心两个字怎么写吗?不懂的话她可以找人教教他,她决定了,她才不要当淫娃荡妇,三心两意的见异思迁,俗语说烈女不事二夫,她小石头也不会一次爱两个。
  他只是她的金主而已,是帮助她赚取到救天尧哥他们的财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阿猴发现她死命的盯着自己瞧,他看了看手上的馒头,以为她没吃饱。“还饿吗!喏,这给你。”秦小石昧着良心转过头去,“我才不要。”
  “真不吃?要是肚子饿了我可不管你唷!”
  “呵呵,你们这对小夫妻感情真好。”田姥姥从内室走出,笑盈盈地道。
  昨晚,秦小石将珍珠交给田保后,他马上用石臼将其搞碎,掺入药方里让田姥姥服下,果然药到病除,昨夜以前还是病奄奄躺在床上,几乎回天乏术的老人,今早已能下床走动。
  秦小石连忙起身,跑过去搀扶她。“田姥姥,你怎么起来了呢?身子觉得怎么样?”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姥姥一样,她发自内心地关怀这个老人。
  几个月不在家,不知道姥姥的病有没有好一点,饭有没有吃,唉,想起来就让人担心。
  “好多了、好多了,多亏了你那颗珍珠,才救了我一命,不过依姥姥说,你这丫头也就傻,一颗珍珠多值钱呀,用得着浪费在我这一身病骨上吗?”
  “不浪费、一点都不浪费。”秦小石扶着她来到椅子上坐下。“一条人命可是一百颗珍珠都换不来的,田姥姥,你能健健康康的最重要。”
  “呵呵,你真是个好孩子呢!”她像想到什么,才坐没多久又要起身,“对了,丫头,你吃饱了没?姥姥再给你煮些吃食来。”
  怎好给久病初愈的老人家添麻烦,秦小石连忙一把抢过阿猴手上的馒头,两三口塞入嘴中,含糊不清地喊,“不麻烦了,我饱了、饱了!”
  阿猴为她倒杯水凑到她嘴边,“吃慢点,别噎着了。”
  田姥姥瞅着他们直笑,“瞧你们小两口这股子恩爱劲,有小娃娃了吗?”
  “噗!”臭阿猴的乌鸦嘴,这下她真的呛到了啦!“咳咳!鬼才……咳……跟他有……咳……小娃娃……”
  阿猴见她咳得厉害,担心地为她拍抚着背,“呛着了还说话!”
  田姥姥打量着他们两人,男的俊女的消,虽然这位叫阿猴的公子衣裳破烂了些,但看他眉宇间气势不凡,应该并非池中物,她不免好奇地多问了两句,“对了,我听我儿子说,你们从凤临城来,打算上京城呀?”
  “是啊,不快走要是被那个朱大人的人追上来,我们就死定了……”秦小石咳势稍歇,听见田姥姥的问话,嘴快地回道。
  “朱大人?死定了?”
  “小石头!”阿猴瞪她一眼,连忙朝田姥姥露出个笑想说些什么好搪塞过去,“没什么,姥姥你别听她乱说……”是避免为自己、也是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他们还是别说太多的好。
  田姥姥咧嘴一笑,“在城里惹了麻烦是吧?放心,你们救了老身一命,我不会恩将仇报的。本想留你们多住两天,但是看样子你们大概也无心久留啦。”
  “田姥姥,你老人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办,所以……”阿猴委婉地向老人家解释着。
  “我了解,不过无论如何,你们也得吃了午饭再走,今儿个一大早,我儿子就上山里去猎山鸡,不是姥姥夸口,我们这座山里的野味可是一绝。”
  “山鸡?”一听有得吃,秦小石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啊,鲜嫩多汁又有弹性的山鸡肉,再加上老身我这祖传秘方一炒,啧,包准你们永生难忘。”“我要吃、我要吃!”才吃了两颗馒头,她现在只觉七分饱而已。
  “小石头!”阿猴无奈地看着她,不趁着现在天色早多赶一些路,晚了他怕山路难走。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歇一会,我去烧水准备等会杀山鸡……奇怪,阿保怎么还没回来……”田姥姥边说边往灶房走去。
  秦小石跳下椅子,“姥姥,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坐着就好。”说这话的是刚进门的田保,他满脸笑地手提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山鸡是设陷阱活抓的,此时一颗五彩鲜艳的鸡头还不住地晃着。
  “田大叔,你抓这山鸡好漂亮唷!”秦小石长那么大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羽毛,有黑有白有蓝有红有金,好奇伸手一摸,感觉到指间好像沾染上粉末般,一瞧,原来是由翅上掉下的。“这是什么?亮亮的好好看。”
  田保呵呵笑地回道!“这是我们这座山的特产,漂亮吧!待会你吃了它的肉,那滋味包准你永生难忘。”
  “田大叔,你和田姥姥怎么都说一样的话,害人家好想吃喔!”她肚子突地响起咕噜声,让她不好意思极了。
  田保打从心底喜欢这个真性情的姑娘,他笑脸满盈地转向田姥姥,“娘,你身子好多了吧?”见她点点头,他才又继续道:“那这些山鸡就麻烦你了,露一手好招待咱们两位贵客吧!”
  “你们坐一会,好吃的马上就上桌了。”田姥姥说着,拎着山鸡野兔,就要往灶房走去。
  “慢着!”阿猴突然发声,深思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田大叔,你们一向都把这山鸡宰来吃吗?”“是啊,这鸡我小时后还没见过呢,二十年前突然飞来筑巢,现在满山遍野都是,不抓来吃能干吗?又挺笨的,随便张网都抓得到。”田保理所当然地回这。
  阿猴摇摇头,嘴边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小石头,如果我没猜错,你救人有望了。”
  靠那几只山鸡想救人?!秦小石虽嗤之以鼻地满心不以为然,但仍是压不下满心好奇地跟着阿猴以及田保来猎山鸡。
  阿猴说,这种山鸡在这座山头或许随处可见,可出了这座山,要到别处找这种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的构想是,若是将这山鸡带到大城里卖,肯定能得个好价。
  怎么可能嘛!她左看又看,也不觉得这山鸡特别到哪去,是啦,它的羽毛颜色是多些、头顶上那一根根的羽冠也挺好看的,可那又怎样?还不是像鸡,能多卖几个钱?正常一只鸡市集上几百文钱就可买到,若想靠它们筹到那笔救命钱,他们岂不要抓上千上万只?阿猴真是疯了。
  “嘘!你在叨念什么?”阿猴回过身来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前方树丛里有群山鸡,动作可得小心点,别惊动了它们。
  田保对他比了个手势,要他们待在那儿别动。这附近地势诡谲险峻,往往前方看似一片茂密树林,其实底下可能是峭壁深渊,一个不留神脚下一踩空,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接着他放轻脚步绕过树丛,手上拿着张大网,看准机会就往前丢去,打算叫一群珍禽是有翅也难飞。
  阿猴停住不动,屏气凝神看着田保的行动,可跟在后头的秦小石压根没留意,一头撞上他的背,小巧秀气的鼻头遭此撞击,忍不住痛呼出声。
  “哎唷!”她的鼻子啦,阿猴干吗停下来?他的背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那么硬?
  “哗——”一时间树丛沙沙作响,随即五色羽翅及枯枝落叶扬起,这群山鸡听见人声,急忙拍翅振飞而起,往四方逃窜。
  田保见状连忙将手上的网往前一撒,这山鸡果然如他所言,笨得可以,几乎全给网住了,但还是有几只落网之鸟,咯咯怪叫着逃命去,且不偏不倚地往秦小石他们这边而来。
  本来这几只笨鸟也算是自寻死路,哪儿不好逃偏往他们这儿撞来,阿猴身手矫健,几招擒拿手即可将它们全手到擒来,可谁知道秦小石一颗小脑袋会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她见有东西迎面朝自己飞来,直觉地往旁躲了几步,才一点距离而已,没想到脚下就踩不到实地了——
  “小石头!”阿猴心一窒,随手抛出抓着的几只山鸡,飞身一扑,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
  秦小石不意往下一瞟,差点没吓破她的小胆,怎么、怎么才越过个低矮树丛而已,下面就没路啦?!一片峭壁光溜溜地寸草不发,摔下去铁定死翘翘。
  田保焦急地赶过来。“哎呀,这里什么时候削了这么大块缺口呀?八成是上回下大雨害的……”“别急,我这就拉你上来……”阿猴出声安抚,可话才说着,他竟觉得身下隐隐晃动,似乎有往下坠之势。他一惊,回头朝田保喊,“田大叔,别过来——”
  手上使着巧劲,将秦小石往上一拉一抛,将她甩往身后安全之地,可自己却已来不及退开,一阵轰然巨响,他头下脚上地随着大堆土石往下掉去,他一翻身,想踩着颗滚落的大石,借力使力地回到崖上,可落石着实又多又大,他躲得了一颗,却避不了下一颗石击,昏眩过去,身子如一片落叶,直直坠下……
  “不!阿猴!”管不了身子落地时碰撞造成的痛楚,秦小石挣扎着爬起想去看阿猴怎么了,他掉下去了吗?天,他不会有事吧?他不能有事啊!
  她想动,然而身子却怎么样也前进不了。
  是田保拉住她直往后退,前面滚石落下的声音不断传来,这里实非久留之地。
  “阿猴……你不能死,你要好好的、好好的,你不能骗我,你要帮我赚钱的……阿猴……”
  她哭着,泪流了满脸,此刻的她已分不清是身体上的痛多些,还是心里的。
  阿猴没事……如果他额头上那怵目惊心的伤口不论的话,他的确仍好好的呼吸着。
  三天前的那场混乱后,田保先将秦小石背回小屋,再回崩塌的地方寻阿猴的身影。找到他时,他半埋在大小乱石中,身上又是灰土又是血,而头上的伤口不断流出红色温热的血,永无止境似的。
  他血流多久,秦小石的眼泪也就流多久。
  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照顾发着高烧的他,不觉累也不觉肚饿,一心一意只想他快点醒过来、好起来。
  田保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开了药方,为他裹了伤口,说他没事,伤势并不重,可真要没事,他为什么还一直睡,为什么额头还是那么烫?秦小石一下子骂大夫是蹩脚郎中,一下子又怨阿猴忒般没用,但最责怪的还是自己,要不是为了救她,他就不会受这个伤了……
  这天傍晚,他的烧终于好不容易地退了,她在松了口气之余,高兴地又乱哭了一阵,而也着实是累了,靠着床边打起盹来。
  单魅焱眨眨酸涩的眼,他的头好痛、嘴好干,他依稀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伏在玄骥背上,被黑峰三煞那三个小人追杀着,然后……
  然后醒来时,一只小猴儿在自己身边……然后,他遇到了个缠着他、而他发现自己也爱上她的姑娘……
  原本像陷入五里迷雾的记忆,现在有如解开结的绳般不再纠结错乱,一样一样清楚地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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