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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相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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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认真的。
  电话拒接、不肯见她……所有与她相关的,全断得干干净净。
  几次站在他家楼下,看着他和另一名女子同进同出、呵护备至。
  他不肯让她介入的私人领域,却愿让另一个女人涉足——一个无须设防、可以安然交托真心的女人。
  这样,她还能再说什么?
  看清他是铁了心要与她了断,她如果够识相,就不该再缠惹不清,徒增困扰……反正、反正一直以来,她带给他的也只是屈辱,他又何必为她承受那么多不会平的漫笃与罪咎……
  算了,算了……
  她闭上眼,将脸埋在圈起的臂弯里,一遍遍催眠自己。
  “盈袖,锅子里纯了人参鸡,记得去舀来吃。”冯母由厨房探出头,喊了她一声。
  “喔。”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强打起精神往厨房里去。
  冯母看在眼里,暗叹不语。
  瞧她意兴阑珊,明明没有胃口,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心意还要勉强自己硬吞下腹,实在让人好心疼。
  这副模样的盈袖,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样的折腾,她还禁得住几次?再来一回,怕是连命都没了……
  她不是傻瓜,盈袖有心隐瞒,她难道没有眼睛,不会看吗?半夜偷偷摸摸打电话的举动、还有房子里处处都是男人驻留的痕迹,盥洗用具、衣物、刮胡水……她又藏得了多少?不说破,不代表一无所知。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淡不掉吗?眼看她爱一个男人爱得如此惨烈,旁人还能说什么?照这情形看来,补得再多都没有用……
  “杨教授,有客外找。”上课上到一半被打断,他交代学生自习,步下讲台,迎向教室外头等候的妇人。
  “你是杨季楚?”
  “我是。您哪位?”他搜索记忆库一追,确定没有这笔记录。妇人态度很冷淡,说话音调几乎不带任何情绪。“我话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上课。”
  “没关系,您请说。”尽管对方态度不佳,他还是维持了对长者应有的礼数。
  “我是冯思尧的母亲。”他神色僵了僵。现在知道,对方的不友善来自何处了。
  “你不乐意见到我,我同样也不想看见你,如果不是为了盈袖,我根本不想来。”
  杨季楚深呼吸,试图维持最温和无波的神色。“冯太太,我和盈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不用担心。”
  “是吗?你断得了?”
  “我可以。事实上,我预备要结婚了。”祭出左手银戒,以同样的说辞自我防卫,不仅仅是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是吗……”难怪!难怪盈袖会是这副模样。
  “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情分,不想她死的话,别对她太狠。”
  “您言重了。”
  “我不是在成胁你,五年前,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杨季楚心一跳。“什么?”
  就知道盈袖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个傻孩子,什么苦都自己吞,不懂得耍心机,拿这些成为对方心上的负担,藉此予取予求。
  “她刚到义大利的第一年,完成人生第一场会演,结束之后,整整大病了一场,思尧陪在她身边,日夜看顾也没有用,只好把我接去,看看熟悉的人能不能稍稍抚慰她思乡的郁结心绪。但是没有用,她不是思乡,她想的是人。”
  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瞄了眼他紧绷的神色。
  那段时间,她哭着醒来,又哭着睡去,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强迫自己吞下去也尽数吐了出来,必须住院靠点滴维持生命。
  有一回,她在病房外,听见小俩口的争执。
  思尧气愤又无助地指责她——
  “只是一道相似的背影,你就忍不住了,那我这么多年的守护又算什么!”
  她哭着说:“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那道惊鸿一瞥的神似背影,勾起太多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每当想起,就藉由密集的培训课程让自己累得无法多想,一年下来,一再、一再地压抑,所有的相思情潮,全在那一瞬间,一股脑儿全爆发开来,汹涌灭顶。
  她已经很努力了,想将食物塞进肚子里,拚命地吃,又拚命地吐。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厌食是心理因素,早该认清除了杨季楚,她根本没有其他可能,但是思尧那孩子也是傻,执着劲不输盈袖,硬是在医院替她套上了戒指,空有躯壳,只剩一口气了也要她嫁。
  盈袖心里有愧,她哭,他也哭,谁也不好过,所以无言地任由他去,在医院吊着点滴,签下那纸婚书。
  杨季楚怎么也没想到,那段婚姻是这样定下来的。在他埋怨她背叛他们的感情、毁去所有相爱痕迹时,她是在医院里,流着泪想念他……
  被扼住的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曾说过,行销骨立,皆因相思磨人……这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
  “为什么……”他声音微哑。“要对我说这个?”
  “因芳盈袖只要你,我没有狠到能看着她磨尽生命而无动于衷。”当不成媳妇,总还是女儿,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想连最后的女儿和依靠都失去。
  怨恨不是没有,她也曾想不开过,但是日子久了,总会过去,她不想要像她的傻儿子,执着到最后,换来两手空。
  “那……冯思尧呢?”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盈袖没告诉你吗?他死了,在那场病之后。”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努力以行动来弥补他六年的等待岁月,不为自己找任何脱罪的籍口。
  他忽然有些懂了,懂她面对冯思尧母亲的愧,懂她为何无法挽着他的手站在这个妇人面前……要换作是他,也难心安理得。
  “我以为……您应该很恨我。”
  “是不喜欢。”如果不是这个人,儿子和盈袖或许没有爱情,但也必能安然共度今生,或许这么说牵强了些,但儿子这一生的悲剧,他得负间接责任。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由衷接纳他和盈袖在一起,那只是拿盈袖的生命为代价,不得不为之的妥协。
  “那……我恐怕得抱歉了。”
  她将会不喜欢到地老天荒。听他这么一说,对方似是不爽、又似是有些心安地冷瞟他一眼,转身走人。
  他轻吁了口气,掏出手机,按下几个键——“喂?小靓,在忙吗?有事找你谈谈,两个小时以后去你那里……”
  挂了电话,他转身回教室接续未完的课程,步伐不自觉轻快了些,久违的笑意重新挂回嘴角。
  第11章(2)
  午后,母亲在房里小睡,电锅正炖着鱼汤,她趴卧在窗台,懒懒地什么都不想做。
  如果,这时候能和季楚牵着手,逛逛商圈该有多好……就算什么都没买,走得脚好酸,也是一种幸福。
  电锅里的食物,每天都不一样,母亲很费心想帮她补得圆润健康,她实在没那么好的胃口,母亲还是笑笑地说:“没关系,总会有想吃的时候。”
  不愿拂逆母亲的好意,她便什么也不再说了,煮了,她就吃,入口食物的味道,尝不尝得出来其实已经不重要。
  门口对讲机忽然响起,怕惊醒午憩的母亲,她快步上前接听。
  是大楼管理室打上来的,通知她有人寄放了物品在那里,要她下来领取。
  会是谁?她回台湾时日不长,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她心房一跳,明知那样的机率微乎其微,还是慌乱地狂奔下楼,几度险些被自己凌乱的步伐绊倒。
  管理员交给她的,是一只紧掩的纸盒,约一张A4纸大小,附上一封信笺,打开来,只有简短几行字。用我一个秘密,换你一分心事,这交易划不划算?若是成交,就出来吧。小心慢慢走,不用急,我会等你。真的是季楚!她认得他的字迹。
  怀抱纸盒,她快步冲出管理室,但太过心急,下阶梯时又险些摔跤。
  “不是要你慢慢走吗?”伸来的臂膀及时扶住她肩磅,稳住倾跌的身形。
  她仰头,怔然瞧他,发不出声音。
  “来——”待她站稳,他松开手,往下握住泛凉的纤指,带着她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内,隐私空间好方便与她长谈。
  冉盈袖一脸迷惑。
  他不是——决绝得想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可眼前的他,眉目温和,浅笑依旧,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这两天,想了一些事情,突然觉得,我们似乎不曾敞开心胸好好谈过,所以花了点时间,整理出几样比较具有代表意义的物品,想不想看?”
  她催眠似地被他浅浅的温存笑意牵着走,什么也不能想,顺势点头。
  “来。”取过她怀中紧抱着的纸盒,打开,取出第一样。
  一张陈旧的入场券票根。
  “那是我初恋情人的人生第一场舞台,我排开所有的事情,专程飞去,见证属于她的掌声与喝采,只可惜那时不能亲口对她说——盈袖,我以你为傲。”
  泪雾漫上眼眶,她翻过背面,看见淡淡的铅笔字痕,标记五年前的日期与场次,还有他想对她说的那句话。
  “想赖皮吗?我都说完了,你要拿什么跟我换?”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索取回报。
  “我人生中的每一场演出,十三号的座位永远是空出来的,西方国家迷信地猜测,是因为不吉利,其实,不是的,因为我答应过初恋情人,会永远为他留一个位子,等待他的到来……不多不少,是他名字的笔画数。”
  楚……
  他一直不曾出现,于是,那位子就一直空着,不曾有谁取代过。
  他似乎对这样的交换颇满意,又取出一本厚厚的剪贴本。
  “他不曾忘记你,分开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你的每一场演出、每一个报导,他都留心关切。”
  那不是嘴上说说,泛黄陈旧的报导,不是一朝一夕能剪辑得来。
  本子的首页,同样有他随笔刻划的心情纪录——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短短几行字,直接杀掉她以往翻尽诗词,写下的诸多热烈情诗,也成功引出她悬在眼眶的泪水,一颗颗收不住地滴落,晕开字痕。
  “你不在的那些年,我是用这样的心情,不预设任何立场地等待。你还爱不爱我、等不等得到你,都已经不是最重要,就只是等而已,等待你的归来,或者,等待情淡。”
  他的情,不若她那般澎湃激荡,宛似一江古井水,深沉而温润。
  于是,她忍不住也告诉他——
  “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那句行销骨立、相思磨人,不是在开玩笑。原本我不打算说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再回头来抱怨离开你我吃了多少苦,未免太卑都,你并不欠我什么……”
  他不作任何评论,只是静静地听。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思尧怪我,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他做尽了一切,为什么我还是记着远隔在千山万水之外的人,看不见守在身边的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个时候病得迷迷物栩,其实已经有一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心态,所以他帮我套上戒指时,我没有拒绝,我不是存心要背叛我们的感情……”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连呼吸都觉得好沉重……昏昏沉沉中,听见他哭着说:『你现在是拿命在威胁我吗?好,我认输了行不行?我去找他,你给我好好的,等着他来』……可是他没有回来,在去机场的途中,发生暴动,他被意外波及,死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执着害死了他?我没有办法在一条人命消逝后,还能于心无愧地回去找你……”她抚着指间的银戒。
  这里牢牢圈锁住的,不是婚姻的承诺,是愧悔、是一条人命的罪罚,将自己放逐在异乡,时时提醒自己,不可以忘记他……既然这是他生前唯一的坚持,那么她至少能为他做到,永远不取下它。
  “我倒不这么认为。困住一个女人的肉体,只是求之而不可得的消极杭争,如果可以,谁都希望牢牢占据女人的心灵,否则从以前到现在,我为什么会那么被冯思尧怨恨又羡慕?”他执起她的手,不理会她轻微的抗拒,硬是取下她指间的戒指,以银链串起,挂回她颈问,平贴心口。
  “这里,是属于爱情的承诺,如果明明没有那样的心意,却硬要占据它,对往生者又何尝不是一种欺骗与侮辱?我相信他会情愿你将他记在心里,也不要名不副实的假象,那是他生前一直无法办到的。”
  “你——”她疑惑地仰眸。他不介意吗?怎能说得如此平心静气?
  杨季楚轻笑。“你尽管想他,我不介意。”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爱情。
  人都不在了,再斤斤计较,未免有失厚道。
  “既然你都诚意十足了,那我也来回报你一个戒指的秘密。”取出盒内的第三样物品,她眸光黯了黯,偏开头不去看那与他指间相映成对的银戒。
  “我唬你的,这不是婚戒,是定情戒。”将他的第三个秘密,套进那空下来的右手无名指。“六年前就买了,那个没心肝的初恋情人一再逃避,送不出手,只好退而求其次,拿来气气她。”
  “你——没有要结婚?”
  “原本有,不过谈清楚了,幸好还没告知双方家长,若是我们能求个圆满的结果,她也会替我开心……看什么?我都诚实招认完,又轮到你了。”
  她垂眸,抚着指间的银戒。没有太花哨的点缀装饰,淡淡的雕缕刻痕,素净而清雅。“我、我不确定……”
  真的可以吗?她总是在伤害他,她对自己没把握。
  “思尧刚死的那一年,妈妈很不谅解我……”她挨过巴掌,受过诅咒谩骂,连他都被拖下水怨恨。在妈妈眼里,是他们一同害死了冯思尧,她真的不敢想像,她若和他一同出现,会是什么样的混乱场面。
  这些年,好不容易妈妈的情绪平复了许多,能够好好地跟她说说话,让她代替思尧孝顺、陪伴她,她不想再挑起过往伤痛,也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那种相互怨恨的折磨,他那么骄傲的人,也不该陪她承担那样的难堪折辱。
  “我不是不想坦然牵着你的手,让全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是她……我真的很怕……”
  “你想太多了。天底下,会有什么过不去的怨恨?时间久了,伤痕总会淡去,何况是自己的女儿。你以为我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别忘了,不只冯思尧是儿子,她好歹也是被看着、养着长大的女儿,没了儿子,会更加珍惜唯一仅有的。
  “你是说——”可能吗?是她想得太悲观了,妈妈其实——有谅解的可能?
  他笑了笑。“你别真呆得跑去问她。”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说破就没意思了,那面皮薄的老太太恐怕也会抵死不认。
  毕竞那是丧子之痛,要一笑泯恩仇,正面承认他们也真是强人所难了。
  他懂,也能谅解,严格来说,他终究脱不了责任。
  反正他是有心理准备了,老太太这辈子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那么上有政策,他们只能下找对策。
  “大不了就是当一辈子奸夫,三天两头衣衫不整被你赶出门而已,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才不会!”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瞥她。“最好你不会。”
  “……”为什么原本气得要死的事,现在看他说来反而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真的没关系吗?”她以为,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决计受不了的。
  “记得帮我保密就好。”那么糗的事,传出去怎么做人?他探掌怜惜地抚了抚苍白面容。
  “你啊,有没有乖乖吃饭,好好睡觉?”都已经够瘦了,脸色还那么差。
  这一提,她还当真努力思考上一餐是什么时候。
  “啊,对了,电锅有鱼汤,我们上去喝——”
  她拉了他就要下车,他大笑,拉回她抱了满怀。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老太太还在扎管驻守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是存心找死吗?“去我那里吧!”
  “那……我去把那锅汤偷渡出来?”
  “我的女人记得也顺便偷渡出来。”他附在她耳畔,温声低喃。“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吃不下、睡不好。”
  “嗯。”她动容,将脸埋进他怀中,攀上肩颈的掌心,感觉到喉间轻微的震动,却听不清楚发音。
  “你说什么?”仰首,想辨读唇形。
  “没。”张臂,密密收拢娇躯。
  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的盈袖……
  番外之一(不是偷情)
  明月如画,清风徐徐,一室旖旎,正是适合成就美事。
  房内一双人儿浓情缱绻,情火正炽。
  禁欲了近两个礼拜,他有些急切、失了自制地索求,正蓄势待发之际——
  铃——
  电话铃声,声声催人,他硬生生打住,有些悲情地看着身下人儿由迷蒙情潮中载浮载沉,挣扎着清醒,探手接起床头的分机。
  “喂?妈——”
  他就知道!
  他几乎是泄气地瘫软在亲密爱人胸前呻吟。
  “我妈——要过来。”讲完电话,冉盈袖好抱歉地开口。
  “她不是才刚走……”杨季楚无尽悲债地吼了出来。老是在重要关头喊停,再这样下去,他早晚得性功能障碍。
  老太婆摆明了存心整他,以往她来时,还能诱拐盈袖到他那儿去,同样耳鬓厮磨、恩爱无限,最近这几回,老太婆不知存心整人还是怎地,有意无意地对她说:“女孩子家要矜持些,就算有对象也不能夜不归管,会被人看轻。”
  这是哪个年代的八股思想?明末清初吗?
  她的教侮,盈袖不敢不听,好好一个成年女子居然有了门禁,每天乖乖准十点回家晚点名,夜里怀中少了软玉温香,这些日子还真有些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佛爷,正待与女友亲亲热热,一诉离情,老人家又一记回马枪,杀得他措手不及。
  好,他承认了,姜真的是老的辣。
  没时间抱怨了,他认命地跳下床,完全训练有素地快速着衣,准备离去。
  “季楚。”她拉住他,满脸愧疚地低道:“对不起。”
  “别说傻话。”他低头,匆匆啄了下柔唇。“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络。”
  离开女友住处,开车回家的半路上,电话就来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女友住家的电话。
  “喂,盈袖吗?”
  “季楚……”另一头支支吾吾,喊了出声,就没下文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话筒被接走,另一端换成了冷冷的命令。
  “你给我过来,现在。”杨季楚摸不着头绪,方向盘一转,听命绕回原路折返。
  再度踏进女友住处,面对一室的沉凝气氛,他询问的目光望向女友,渴望给点提示,那厢,却低垂着头完全不敢抬起,而老佛爷脸色沉得很难看。
  “盈袖?”应该是挨骂了,瞧她低头手足无措的模样,他看了不舍,上前挺身护卫。“任何事情跟我谈,别为难盈袖。”
  “当然要跟你谈。”冯家老佛爷指了指桌上的物品。“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饶是再博学多闻,接触这玩意儿还是头一遭,他怔征然盯视桌面物品半晌,才反应过来、
  两条线……就是怀孕的意思吗?怀、怀孕……
  他瞪大眼低头望去。“盈袖?!”她怀孕了……
  难怪她要慌,这比被捉奸在床还严重,他们完全无法预期老太太的反应。
  “你想不负责任?”前几日待在这里,观察她一些细微的异样,回去愈想愈不对劲,急急忙忙又赶了过来印证猜测,果然如她所料。
  要是她没及早察觉,她是打算怎么办?好好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就被弄大了肚子,能看吗?
  “我可以负责吗?”不让人负责的,一直都不是他吧?
  “孩子难道不是你的?”
  “当然是!”这一点,无庸置疑。
  “那你还问我!”她再气、再不爽,盈袖终究是离不开他。
  这孩子也傻,顾虑到他的心情,千依百顺,宁可没名没分跟他耗,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她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挺着肚子被人议论吗?
  急转直下的情势发展,教小俩口愕然相视了好半晌。
  所以是——不用再当奸夫了?
  杨季楚终究是杨季楚,错愕只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弯下身半蹲跪在她面前,尊重地询问她的意见。“盈袖,你想嫁给我吗?”
  “想……”一直都想。那是她求之而不可得的事啊……
  “那找个时间,我带你回去见见家人,这阵子我被逼问到都不敢回家了。”
  自从吴院长家的喜筵曝了光,就有不少风声传回家里去,毕竟在场有太多同窗旧识,与父亲相熟的也不少,这阵子老被暗示有了对象就快快带回家来走走,别心性不定,净顾着自身迫遥快活,委屈人家女孩子妾身不明。
  哪是?他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妾身不明的是他吧?
  总算,盼久了也终有让他含冤昭雪的一天。
  他探手悄悄移向她,无声地五指交握,凝视指间相映的情人对戒,心中暗暗忖度,是该找个时间带她去挑对婚戒了,他可没那么寒酸,一只小小的定情戒就想打发人家!
  番外之二(不是作业)
  一切其实都是意外——
  某天,冉盈袖在他住处留宿,不经意瞧见最初重逢时,在他课堂上顺手写了交上去的那首诗。
  那时季楚还恼她,对她爱理不理的,因此她也是有点半故意、半调戏地写下让他们都印象深刻的那首宋词。
  没想到,他竟也端出为人师表的架子,一本正经地给予评示。
  她一时好玩,顺手提笔再回应。
  这一来一往,也不知怎地就夹在成堆的学生报告中,阴错阳差流了出去。
  再于是,那一期的中文系刊中,便多了这么一篇有趣的原稿内容。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师评:没创意,零分!目无尊长,零分!调戏意图分明,零分!这位同学,你、当、定、了!
  嗯。
  阅者无不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这么找死的学生,不当掉还真是师道无存。
  然而,那厢也有下情抗辩——我有话要说!
  因为它曾经害我被男朋友骂白目,至今记忆犹新啊。
  教授您不是说要写出让自己印象最深刻的诗词,这还不够印象深刻?
  于是,下方再添一笔回复——曾经?这位仁兄一语中的,阁下至今也没长进多少。
  意思就是——依然白目得很。
  会吗?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会认为我很真性情。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瞎很多年了,你还真把情人枕边的世纪谎言当真?
  所以,我觉得他是普天之下无与伦比的绝世美男子,除了他,别的男人看都看不见,应该也瞎很久了?
  ……冉老师是需要我替您举荐国内知名眼科医师吗?
  不用了,我愿意为他瞎一辈子,不必帮我重见光明。
  看到这里,读者恍然大悟。
  原来女主角是学校新聘请的舞蹈系讲师冉盈袖啊!据说知性清雅、气质耐人寻味,不少人抢着要替她作媒,询问度颇高呢,没想到早已名花有主。
  这岂不可惜了?不少人作媒作到中文系来,冉老师身价不凡啊。
  杨教授,您润笔是蘸墨还是错蘸了醋,味道呛了些呢。
  别忘了胎教,惊吓到我,届时生出处处忤逆的孽子,您可别埋怨。
  ……恶妻孽子,无法可治。
  行笔至此,再迟钝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这哪是什么学生作业,分明就是情侣闺房之中打情骂俏的情书一封啊!
  冉盈袖和万年金榜黄金单身汉杨教授……这真是本校的年度大八卦,震惊翻了一堆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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