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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德与行之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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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尔夫… …。假如您不是亚辛家族的人…。您会不会…。爱上我,同我结婚…?”
双眸睁大,喏尔夫没想到芙奈会如此发问,没有答案的他陷入了沉默。
见对方沉默不语,芙奈克制住颤抖再次问到:“请您不要逃避自己的心,告诉我答案好么?”
喏尔夫思考后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想象过自己不是亚辛家的人。”
“当。”“当。”“当。”……古老的大钟敲响了十下。钟声在整个客厅中回响着。
喏尔夫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帽子,面向芙奈说到:
“感谢您的招待,我必须回学院了,否则查夜时,与我同住的室友会受到连累。祝您幸福。”一鞠躬后,喏尔夫戴上帽子向敞开的大门走去。
“喏尔夫!” 芙奈纤细的身影,悲痛不舍地追随着那个身影,来到了大门口。扶着大门,她细嫩的手颤抖地异常的利害。
两人的身影就这样再次来到了庭院之中,耀眼的月光飘洒在两人的身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喏尔夫!我不想失去您!” 芙奈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身体痛苦地说道:“这比让我死去还要难过!”
喏尔夫一震,随后转过身来,语气平和,双眸中不含任何热情:“请遵守您的诺言。不要毁坏我对您的尊重和信任。”
“若不是亚辛族人,您一定是喜欢我的对么?” 芙奈泪痕斑斑地问道。
喏尔夫凝视着月光下对方含泪的双眸,半晌,他用修长有力的双手扶住对方的双肩,声音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也许会吧。”
说罢,松开对方,他转身迈步离开。
然而,就在几秒钟后,喏尔夫听到了来自身后的一声尖叫:“啊!!”
“!!”喏尔夫惊愕地回身望去:
只见,月光下芙奈·亚辛已经吓得动弹不得,浑身明显地颤抖着,眼泪还挂在她的脸上。而她的面前一米处,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晃动。
喏尔夫赶紧折回,借助月光和客厅内的光,他清楚地看清了那个东西:
一条一米多长、体背有着红黑色匀称花斑的蛇。
它在芙奈的长裙下摩挲着,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阴森透明的光芒,似乎要攀上对方的身体却又未曾行动,而对方已经惊吓地说不出话。
“不要动!”喏尔夫对芙奈轻声而焦急地说道。
见对方颤抖无助地点点头,喏尔夫环顾四周,随后从地上挑了一根顶端成小型Y状的树枝,捡了起来。
凝视着时而口吐黑信的蛇,他用尽可能低的语调对芙奈说道:“待会,我来引开它的注意力,你要尽量缓慢地退回到屋中去。好么,芙奈?”
芙奈泪眼婆娑地用眼神表示同意,一动也不敢动。
“好的,不要怕,芙奈。你是最勇敢的女子。”缓缓说罢,喏尔夫慢慢脱掉帽子,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这个尾部细小,头部微微扁宽而同样在注视着他的家伙。
喏尔夫慢慢向蛇走去,而体呈黑红斑的蛇也如所料一般,身形蜿蜒着离开了芙奈的脚边向新的挑战者爬来,渐渐地像是忘记了它身后的女士。
手持树枝的喏尔夫开始了同蛇的对峙。而芙奈借此机会,缓缓后退。
就在芙奈的身体离屋内的灯光越来越近、眼看快要成功时,她被身后的石阶绊倒了,发出了清澈的响声。
“兹。兹。兹”受到惊吓的蛇,瞬间转回它的头,接着狂乱地向芙奈快速袭去。
喏尔夫见状一惊,他快步上前想用树枝插住蛇的身体,但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喏尔夫只能扑上前去。身手矫捷的他徒手抓住了蛇的细长尾部,同蛇缠斗起来。
“啊!!!” 芙奈发出了异常惊耸的叫声!
原来,这条体外两侧有着散状黑纹的蛇,变得异常的狂躁,狠狠咬住了喏尔夫的右手腕,而它的头下方,却被喏尔夫的左手同时紧紧地掐住。
就这样,蛇与人继续缠斗着。
渐渐地,月光下那条红黑斑相间的蛇的圆亮黑瞳仍在闪烁,但蛇身却失去了力气。它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慢慢掰开尖利的蛇牙,将它的死体扔到一旁,喏尔夫的脸颊一侧淌下了汗珠,血液则顺着他的右臂缓缓流下。他感到一阵头晕。
“喏尔夫!” 芙奈快步上前,扶住了坐在地上身体有些倾斜的对方。
“对不起,喏尔夫!都是我的愚蠢,才会让你受伤。” 流泪的芙奈痛苦地说道。
喏尔夫感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头晕晕沉沉的,他轻松地一笑后说到:“没事。我刚才看了,那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蛇,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请你,千万,别告诉祖母。”
说罢,喏尔夫左手扶地,打算起身离开:“我必须回去了。今晚的事,请你一定保密。”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就感到眼皮同身体都异常的沉重。
“喏尔夫!喏尔夫!”在表姐芙奈的呼唤声中,喏尔夫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的喏尔夫,跌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梦中景物时而死气沉沉充满血腥或是满目的断垣废墟,时而是美妙的耳语、小巧的夜莺或是五彩的外衣。
梦中的喏尔夫见到了他的双亲:母亲朦胧美丽的身形,诉说着温婉的话语安抚着自己,而父亲高大的身影,透着宽厚仁慈的模糊微笑在后面望着他们。
就在喏尔夫感到十分幸福,想要彻底放松融入他们的时候,那两人的身体却渐渐消失了,他们的笑语声也融化在了充满迷雾的空气中。
喏尔夫心中不舍,四处寻找他们、哀求他们出来。可是毫无结果,慢慢地疲倦的喏尔夫脚步一歪,跌落入云海之中。
喏尔夫缓缓睁开了双眼。
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房间内远处深蓝色的墙壁上,挂放的数位亚辛家族先辈们生前的画像。
这些精湛的油画依次排开、个个栩栩如生,而画中的每位主角全都表情威严、目光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凝视着喏尔夫一般。令观者不禁一阵自危。
躺在一个长沙发上的商喏尔夫脊背一阵发凉:
自己怎么会回到了家中存放族谱和古籍的藏书室?
此时,记起了一切的喏尔夫,低头发现自己的衬衫有些凌乱的敞开着,而伤口已被包扎好了。
就在他打算下地时,稳坐在他身后的监护人,外祖母菲索·亚辛开口对她身边的一个老男仆说道:
“去,菲利普,把北墙上的鞭子取来。我要惩罚这个不孝子!”
“!!”喏尔夫猛地回头,发现外祖母就坐在他身后的长凳上。而菲利普则是一脸难色。
第五章
‘看样子,外祖母已经知道了一切!?’
“祖母!我… …” 看到外祖母威严的面孔,喏尔夫瞬间欲言又止,他垂着头、手扶伤口走到外祖母的面前,缓缓开口说到:
“请处罚我吧,但是请您不要因此动气伤身。”
老仆菲利普在外祖母菲索·亚辛的凌厉目光下,只得取来鞭子。
手持长柄鞭的菲索·亚辛对喏尔夫说到:“转过身去。”
喏尔夫缓缓转过身,目光向下,准备受罚。
外祖母抬起鞭子,接着便用力地抽下。
“啪!!”一声辛辣又沉重的响声,在喏尔夫的耳边泛起。
鞭子打在了他身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接着,他听到了持鞭人呆滞地扔下鞭子,坐回椅子上啜泣着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喏尔夫…我不希望你经历我以前的悔恨…我已经派人给伯爵送信了,我希望三天后,你的表姐就能够正式走进伯爵府的大门。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喏尔夫,还好你伤的并不深。”
“祖母!”喏尔夫不禁跪在了外祖母的膝下,双手抱住对方的膝头忏悔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菲利普收好鞭子,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外祖母菲索·亚辛一直留意着喏尔夫的举动,当喏尔夫在学院熄灯时还没回去后,负责监管学生宿舍的克靳老师就派人深夜给 菲索·亚辛稍信,通知她此事。
于是,一番寻觅后,外祖母终于来到了那所旧宅。
当他们找到喏尔夫时,芙奈·亚辛正在照料受伤的他。
怒斥了芙奈·亚辛后,外祖母带着昏迷的喏尔夫回到了家中。
此事过后,喏尔夫发誓不再见芙奈·亚辛,而对方也于三天后出嫁了。
一晃,一年半过去了。
喏尔夫的焦虑,随着外祖母每况愈下的身体开始不断增加。
终究,坚毅过人的外祖母菲索·亚辛未能抵抗住病魔之手,病逝于人间。
喏尔夫感到悲痛万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性格变得异常冷漠和沉默、并陷入了自我禁闭中,因为,他是外祖母一手抚养成人的,而外祖母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样的事实令年轻的他深感沉痛。
然而,从某种歪曲的意义上讲,作为直系亚辛族人,外祖母菲索·亚辛算是以一种光荣的途径完成了生命的历程—那就是…病逝,而不是因为其他缘由结束生命。
只是,她的死也并不平静,在仙逝前的几秒,她激动地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扩散的瞳孔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好似看见了什么人。而代表那个名字的人,不是她的丈夫、女儿或是喏尔夫,而是她心中深爱的人—她的哥哥。
由于外祖母的去世,亚辛家族失去了合法的嫡系继承人,因此,亚辛家族所有的房产都将被帝国皇室收回。
而作为家中唯一男性子嗣的喏尔夫,每年只能从宫廷获得一笔数目很少的津贴。亚辛家族族长的爵位也从伯爵,降为了爵士。
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外祖母在逝世后,给喏尔夫留下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财产,而喏尔夫却把这笔款项捐给了孤儿院和教堂。
喏尔夫遣走了所有的仆人,就连世代为亚辛家工作的菲利普一家也不例外。当他给了菲利普叔叔和婶婶一笔异常丰厚的酬金养老后,这对老仆人不禁热泪盈眶,可他们知道自己无力说服喏尔夫少爷重铸家族的辉煌。
他们只是希望,能够经常看看年轻的喏尔夫少爷,使他不会太过孤单寂寞。而喏尔夫也保证如果再次雇用仆人时,一定会让他们重新到自己身边来。
就这样,刚刚从帝国学院毕业的喏尔夫,将家中所有东西统统变卖,只留下家族世代祖先的画像及族谱,而他则打算到帝国北部的一个小乡村作一名终生不婚的神父,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最后一天。
亚辛家族府宅的大厅中。
独自站在空无一物的大厅中,喏尔夫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的一位位亚辛先辈族人,他们或者微笑、或者肃穆地望着他,他们或她们伫立在那里,个个才华横溢、灵俊非凡。
喏尔夫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凝视着那修长的十指,随后,沧桑地笑了一下:
今天,通过自己的这双手,这个家族就要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逝了。
从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留有一丝有关亚辛家族的罪恶痕迹。
而自己所站的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将会重新生根落叶。他们不会再留下染血的丑恶罪印迹了。
喏尔夫不禁扪心自问。
这不是自己自懂事之日起,就梦寐以求的夙愿么,这不是自己对父母、对外祖母的承诺么,不是自己严虑言行后的硕果么。
可是。
为什么,他竟会感到如此这样难以平静的难过呢。
甚至比外祖母去世时,还令他痛心难忍。
想到此,已经九年没有落过泪的喏尔夫·亚辛,湛蓝的双眸中竟然热泪滚滚,随后,抑制不住的热泪纷纷滚落下两颊,双手竟然也在微微颤抖。
就在他的思绪回巢,打算擦擦眼泪的时候。
一个极有力度、似乎又充满一丝戏虐的男声在他远处的左侧响起,那个声音异常的宏亮,引得整个大厅中嗡嗡直响:
“传说中的亚辛家的人,果然不凡。而新任的亚辛族长,帝国学院的高材生,更是名不虚传。怎么,
要不要我替您拭去脸上的泪痕?我保证我是十分真诚的。拭去您晶莹的泪珠后,我也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如何?”
喏尔夫听后一惊,快速将身转向越走越近的来者。
一个身高超过九尺的魁梧男子,慢慢走近他的视线。
第六章
来者跨着异于常人的宽广步伐,走路时异常有力、充满了活力与自信,而当他那棱角分明的宽阔额头和深邃眼窝下深蓝色的眼眸,以及那隐含在华丽的黑色组合套装下的强壮身体完整地出现在喏尔夫的眼中时,喏尔夫不禁联想到了希腊神话中那个勇斗巨狮、杀死九头蛇、征服了亚马逊人,最终摘得金苹果的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
望着这位比自己高出一头勇猛英俊的来者,喏尔夫的眉头不禁一阵跳动,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如果面前的人发起怒来,肯定会使得周围的事物跟着一起毁灭。当他还在猜测对方的身份时,对方已经摘下了头上的高筒礼帽,脱下了鹿皮手套连同黑色手杖一起交由左手。
看见对方帽檐下的姓名缩写以及头衔,喏尔夫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来者是谁,现在他只是想知道对方为何会光临此地。
这名看似二十八、九岁的高大男子,有力又毫不失礼节地向喏尔夫伸出自己的右手,开口说到:“下午好,喏尔夫·亚辛爵士。我是贺·拉恩·亚蒙达,您表姐的丈夫。”
喏尔夫同样伸出手,眼眸中闪烁着冷淡的友好:“下午好。亚蒙达伯爵。十分荣幸。”
不料,当两只手握在一起时,喏尔夫对对方的右手所展现出来的劲道感到一丝惊讶,随后,他看见对方的蓝黑色双眸跳动着奇特的火焰,毫不掩盖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要进入到自己的骨髓中,吸允那些人类的精华一般。
未曾松开对方的手,亚蒙达伯爵用繁忙的左手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块绣满了深红色玫瑰的手帕,同时递到喏尔夫的面前说到:“请用它擦擦您眼中的泪痕吧,否则,我不打算松开您的手。”
对于这位伯爵的言语和行动,喏尔夫心中感到一阵诧异,望着对方的怪异花哨的男性手帕,他想起了表姐称这位伯爵为花花公子,想到此,喏尔夫突然感到自己被握住的右手十分不自然,他只好接过对方“善意”的手帕,随便地擦了擦已经消失的眼泪说道:“谢谢。”
“我真是十分荣幸,能够见到外人可能永远也不会见到的美景。您刚才流泪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刚刚落地的娇嫩男婴,惹人怜爱、垂惜。然而一转眼,您却又变成了一个坚毅而温婉的青年;令人不禁赞叹、爱惜,也许…我不应该打扰您。”收回手帕,亚蒙达伯爵握着喏尔夫右手的力道放松了一些,然而,他却将对方的手背朝上提起,作势要吻去。
喏尔夫被对方的这个举动震惊了,他没想到伯爵竟然有这种嗜好。
然而,伯爵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吻到喏尔夫的手背,便将它缓缓放下了。
喏尔夫收回自己惊诧的目光,开口说到:
“不知您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此时,亚蒙达伯爵已经转身,缓步在大厅中,打量着这所空旷的豪宅:
“听说您今天就要搬走了,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顺便…。想要请您从今天起就到我的陋宅安身。这是您表姐芙奈,也是我本人的愿望。”说罢,亚蒙达伯爵已经完成了他的“检阅”回到了喏尔夫的面前,此时,他的目光真诚而执著。
听到表姐的名字,喏尔夫的表情没有热情或欣喜,他尽量客气地回复了对方的善意邀请或者是收留:
“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已经寻觅好了安身之处,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去的话,恐怕就要失信于人了。”
亚蒙达伯爵一笑说到:“如果您指的是帝国北部泥布勒村的那所小教堂的话,我想您已经不用担心会失信于人,因为,我已经派人给那位年老可敬的撒特神父送信,说您已经被留在了帝国学院中任教。此外,我还给可敬老神父的教堂捐赠了一笔酬金。”
“您……?”喏尔夫感到十分不解,但随后,他便想到,这大概都是自己的表姐强烈要求的结果。
正在这时,亚辛家的老仆菲利浦焦急地推开客厅的大门走进屋,不顾喏尔夫旁边的高大男子,对喏尔夫说道:“少爷,您预备运往泥布勒村的那些家族画像都被您的姐夫亚蒙达伯爵扣下了,并且运往了他的伯爵庄园。”
亚蒙达伯爵听后微微一笑,凝视着这位焦急而忠实的老仆人。
而喏尔夫则上前一步,平静地对菲利浦说到:“没关系的,菲利浦叔叔。我想,亚蒙达伯爵没有恶意。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看了一眼少爷身后的男人,菲利浦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答道:“好的,少爷。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事,请您叫我。我就在花园里。”
喏尔夫点点头,目送菲利浦离开了大厅。
不知何时,亚蒙达伯爵已经站在了喏尔夫身后非常近的地方,低下头在对方的耳边缓缓说道:“看样子,把您交给我,他十分不放心呢。”
喏尔夫眉间一动,心中诧异,这位伯爵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
喏尔夫转过身来站在合理的位置上说道:“您的精明令我佩服。但是,您未必能够完全查明我的去向。事实上,除了那座小教堂,我还在另一个村子,找到了一份乡村教师的工作。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归还我的那些画像,并把它们送往诺斯克雷镇上的小学。”
这次轮到亚蒙达伯爵感到惊讶了,但他随即无可奈何地耸耸了肩膀说到:“那真是太遗憾了。”
说罢,亚蒙达伯爵从怀中,拿出一份系着红绸子的文件,打开后对喏尔夫说到:“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代替了您的外祖母,成为了您的合法监护人。这是授权文件。”
喏尔夫湛蓝色的双眸不禁微微睁大,他接过这份文件仔细查阅后,唇边缓缓现出微笑说道:
“您的言语正如您的行动力一样有力。没错,依照帝国的法律,您现在却实已经成为了我的合法监护人,并且,有权约束我履行您的要求。但那只是在被监护者未满十八岁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喏尔夫取出自己的怀表察看时间:上午11:30,收好怀表,他抬起头对亚蒙达伯爵露出了难得一见大方的释怀笑容,令对方的双眸不禁迷失在了这绝美诱人的浅笑中。
喏尔夫缓缓开口:“我已经十八岁零半个小时了,伯爵,因此,我有权决定,是否继续接受您的监护。”
此时,亚蒙达伯爵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惊讶,他的蓝黑色双眸凝视着喏尔夫不时地闪烁出炙热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似乎包含着恋人般的留恋与不舍,瞬间,亚蒙达伯爵的目光从喏尔夫年轻俊美的身上离开,他抬起头来豪放地大笑起来,洪钟般的笑声使得整个大厅隆隆直响不时地传出回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喏尔夫,感到一阵不解,他只能就这样望着对方。
亚蒙达伯爵停止了大笑,但他的嘴边还挂着笑意说到:
“没想到,已经从政十年的我,在这方面还不如您这位十八岁的青年。亚辛家族的人果然不凡,不但头脑精明,相貌更是诱人的出色。”说罢,他灼热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喏尔夫。
喏尔夫被对方的这种目光一望,不禁浑身有些发僵。
可随后,他便自我嘲讽地微笑着说道:“您过谦了。不过,您若是女性的话,我一定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您已经爱上我了。”
“不是女性的话,就不能对您表达倾慕么?”亚蒙达伯爵对喏尔夫深深鞠了一躬,动作异常地温婉有礼。可随后,他便趁其不备将对方修长单薄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惊人。
刹那间,喏尔夫对对方的钳制式拥抱感到浑身僵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呼吸。
“您…。。!”就在喏尔夫感到自己的愤怒,就要失去牵引时。
亚蒙达伯爵松开了他,温和地笑着说道:
“我本来是想听听您惊恐和愤怒的叫声呢。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的沉着。请您原谅我过分热情的拥抱。”
喘息着的喏尔夫惊讶地瞪大了双眸,身体退后了两步说道:“您经常这么突然拥抱别人么。”
亚蒙达伯爵带着歉意地笑容说到:“不常是,但有时候是的。其实我没有丝毫恶意,熟识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半晌后,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亚蒙达伯爵俊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愁。
他凝重地缓和了一下表情,对喏尔夫一本正经地郑重说道:
“贺·拉恩·亚蒙达,正式地请求您入住到寒舍,因为,您的表姐芙奈·亚辛患上了严重的肺病,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她希望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够获得亲人的陪伴。”
喏尔夫心中猛地一震,随即陷入沉默。
‘连她也要…离开这个…世间了么…’
愣愣地僵直站在原地,喏尔夫的心神不定,烦恼、忧愁和悲怆一波波汹涌地灌入心中。他抬起冰冷的视线,发现伯爵正在用发自内心的中肯而诚挚的目光,期待着他的答复。
喏尔夫缓缓闭上双目,瞬间又睁开那蓝的如此纯净的眼眸,语气凝重缓和地说道:
“我愿意与您一同前往。
不过,请您善待我的那些家族画像。”
第七章
沉默是做人的装饰,
寡言给人带来安宁。
而你却用咿咿不清的甜蜜咒语,
戳穿了这对高尚兄弟的空虚机体。
你像精灵一般在晶球间飞舞,
我则静静地为你的声音和光彩所折服,
仿佛看到了希翼的光晕。
爱情的玫瑰长着密密的刺,
当我意识到时,灵魂已被它刺的满目疮痍。
不论如何将狂恋的花瓣揉碎,
我早已沦为奴隶被困在它滴血的神龛中。
帝国东郊。芬克庄园。
初春的空气还有一丝寒冷,但这丝冰凉却阻止不了庄园显示它的美景,庄园三面由浓密的树林所包围,一条蜿蜒宽阔的河流贯穿其中,一直延伸到庄园外。此河,水流潺潺、四季不断,河面宁静,除几片淡黄色的树叶漂流其上外,水面几乎一尘不染,清澈的似乎能看到鲤鱼在水底游动。而故意伸展的河沿岸上,建造着几座别致的小木屋,供人们驻足、休息或小住。河中央又有几座木桥,人们利用它们往来与穿梭。
河岸一侧是一片辽阔的牧场,四周围有褐色的木桩和栅栏。当春天主宰这片草原时,人们总能看到园内的牧羊人,挥动着短柄鞭驱赶牲畜群,当成群的牛羊从起伏的绿草上奔走时,令人甚感心旷神怡、不禁想要放声歌唱。
河流的另一侧是一片片相连的耕地,这片黑色的土壤中,孕育着粮食、蔬菜、水果、燃料作物和一些纤维植物等。而庄园外围的树林中,每逢春夏便会开满石南花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庄园的中央便是人们的居住区,一座座别墅由花园连接,栋栋相连。
马车从庄园的正门进入,十几分钟便来到了亚蒙达伯爵及夫人所住的别墅前。
喏尔夫从伯爵那里获知,伯爵一家平时都是住在帝都市区的府邸中,只有在夏日避暑时,他们才会住在庄园里。而当芙奈表姐开始生病后,为了让她静心调养,伯爵才决定一家在庄园中多停留一些日子。
当喏尔夫·亚辛跟随贺·拉恩·亚蒙达伯爵步入一个别具匠心又宁静怡人的花园时,一个憔悴的白色身影进入喏尔夫的眼帘,随后,只见亚蒙达伯爵走上前,责备起那个身影周围的女仆们:
“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带夫人出来么。今天的温度如此低还有冷风。”
“请不要怪她们,伯爵。是我坚持要求她们的。”说罢,白衣女子一手扶住亚蒙达伯爵的强壮手臂从一把藤椅上站起来后,另一只无名指带有绿宝石的手优雅而无力地向站在花园正中的人伸去说到:
“下午好,我的表弟,喏尔夫·亚辛爵士。真是,好久不见了。”
喏尔夫脱帽上前,抬起对方纤细而冰冷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下午好,亚蒙达伯爵夫人。好久不见了。”随后,湛蓝深邃的双眸,沉默地望着面前这个和以前不大相同的芙奈表姐:
是的,如今的芙奈·亚蒙达衣着华丽,发式已由少女改为了贵妇式,以往的金色卷发却已经变得稀疏、干枯。她的面容苍白而憔悴,眼神略显呆滞,态度也变得更像一位贵妇了。
面露微喜的芙奈·亚蒙达收回手后,转身对伯爵和喏尔夫说道:“我们进屋再聊吧。”
话语刚毕,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强烈咳嗽起来,脸则越来越红,最终,浑身颤抖的她,脚下一软,昏倒在了伯爵的怀中。
这使得所有人一阵焦急,不过大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女仆们手脚麻利地脱掉女主人的靴子、微微解开她的领口后,亚蒙达伯爵抱起芙奈·亚蒙达略带歉意地对喏尔夫说到:“很抱歉,请您随我到室内来。仆人们正在安排您的行李。”
目睹了一切的喏尔夫,面容十分平静,心中却感到异常的悲凉。
芙奈·亚蒙达的卧室。
服过药后渐渐苏醒的芙奈·亚蒙达虚弱地握着喏尔夫·亚辛的左手,病容中带着一丝娇羞和满足。而喏尔夫·亚辛就坐在病榻左面的一把皮椅上,面向床尾和卧室的门。伯爵已经离开了卧室,去安排亚辛家族的那些画像。
没有任何拒绝与不满,喏尔夫心中明白,面对唯一所剩的亚辛族人,自己无法在这个时刻给与任何冷酷的拒绝。
望着表姐憔悴的面容,喏尔夫仿佛又看到了外祖母卧床不起时的情景,但是,想起了外祖母那临行前的异常呐喊,那个男人的名字至今仍然深深印在喏尔夫的脑海中。这使得喏尔夫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无名而又十分可怕的信仰流失的恐惧感,这令他年轻单薄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
“喏尔夫?”感受到喏尔夫刚才的颤抖,芙奈·亚蒙达不解地问道。
回过神来,望着芙奈那双淡蓝色无神的眼眸,喏尔夫缓缓说道:“看到伯爵待您如此细致体贴,我感到高兴,我想泉下的祖母也会满意的。”
芙奈·亚蒙达平淡地答道:“我应该感谢上帝了,在我生病的这段日子,他稍稍收敛了那些多情的习性。”
听完这番话,喏尔夫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亚蒙达伯爵的那块绣满暗红色红玫瑰的怪异手帕。
这时,一个女佣敲了敲门,在门外请示:“夫人,奶妈已经给彬索少爷喂完奶了,可是少爷还是一直在哭,不肯睡觉。”
松开喏尔夫的手,芙奈·亚蒙达说到:“将少爷抱到这里来吧,把他的睡床一起推来。”
“是。”女仆下去了。
喏尔夫禁不住一脸惊讶地问道:“我不知道您同伯爵已经有了一位公子?”
芙奈·亚蒙达则是虚弱地一笑:“祖母怎么可能让您了解到这些呢,喏尔夫。”
这时,伴随着一种像小动物一般的嘤嘤啜泣声,卧室的门被敲响了,随后,一个女仆怀抱着一个头戴小帽正在啼哭的婴儿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另一个女仆推着一辆挂满各种玩具、装饰柔软豪华的婴儿车紧随其后。
渐渐地,婴儿的泣声离屋内的人们越来越近,而屋内人们的视线则完全被这个小东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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