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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倾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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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着马在城中溜达了很久,不得要领,只得往卫玠府上去。长公主那时虽然不许他再到卫府,也没当真管束,只是他自己去的少了。

卫玠见了宇文长风,笑道:“老弟多日不来了,今日怎么有雅兴?”“我烦着呢。”宇文长风烦恼的说。卫玠笑道:“年纪轻轻有什么可烦。听说你不日就要和郗太傅的女儿订亲,这正是一门好亲事。我还没恭喜你呢。”“怎么你们说话都是一个调调?门当户对就是好亲事?”宇文长风撇了撇嘴。

“不然你想怎么着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卫玠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我……我也不知道。”宇文长风两眼望天,叹着气。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若不是知道你的性格,只怕早已和你绝交。”卫玠的语气渐渐严肃。宇文长风听他说的郑重,不禁看着他。

卫玠道:“南阳太守石俊被调任幽州刺史,你不知道吧?云飞扬被遣出琅琊郡,没有旨意不得回乡,你不知道吧?”“怎么会这样?”宇文长风惊愕不已的问。卫玠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看上了溪月小姐,提亲不成,怀恨在心。”

宇文长风听了这话,有点窘,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怀恨在心了。卫兄,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真的,我刚收到云飞扬的信。”卫玠凝望着他的眼睛。

“我真不知道这些。”宇文长风懊恼不已的说。卫玠道:“我猜你也不知道,都是令堂和令姐做的好事。不过,你喜欢溪月小姐,这事我总没说错吧。”宇文长风一阵难堪,脸也有些发烧,道:“我真不知道家母和家姐会这么做。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这些朋友。”

卫玠见他脸色发青,知道他心中愤恨,宽慰了一句:“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他们要受点苦罢了。令堂和令姐位高权重,难免为你着急。”“卫兄这么说,当真叫我无地自容。”宇文长风握着拳,心中郁闷不已。

“只可怜那溪月小姐,只怕云家人再也不会接纳她。就算云飞扬想娶她,也未必有那个胆量。令姐一道旨意,是可以人头落地的。”卫玠不无叹息的说了一句。

见宇文长风看了他一眼,卫玠又道:“我不是故意要危言耸听,是就事论事。令堂和令姐的行事作风,你比我更清楚。石云两家如今胆战心惊,哪里还敢办婚事。”

“依卫兄之见,我该怎么办?”宇文长风心里有点乱糟糟,叹息着问了一句。卫玠想了想,道:“只有两条路了,其一你赶快娶郗家小姐,令堂和令姐见你的婚事已定,就不会再迁怒石云两家;其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向宇文长风笑了笑。

宇文长风苦笑一声,道:“你让我娶溪月?我家人把她害得这样惨,她肯嫁给我吗?”“她不嫁给你,又不能嫁给云飞扬,难道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况且,你和云飞扬,我看都不错。”卫玠笑了一笑。

卫玠说的两条,宇文长风觉得哪一条都做不到。让他娶芷烟,他一百个不情愿,甚至都想到了逃婚;娶溪月,是人家不愿意,他总不能把刀架在溪月脖子上逼她嫁给他。何况,他和云飞扬相识一场,朋友相称,如三弟宇文逸风所说,横刀夺爱的事一旦作出来,必会遭千夫所指。

回府遇到宇文逸风,宇文长风不无烦恼的问他:“三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宇文逸风见他没精打采,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只得道:“我也没辙。要不然,你装病好了。”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宇文长风却觉得可以试试。“好办法。”宇文长风笑道。

“嘿,你当真了啊?”宇文逸风不信的问。“我这是病急乱投医啊,没办法,只能装病了。”宇文长风笑着往自己的住处走。“哥,你要是病了,我就给你送吃的。”宇文逸风大笑道。宇文长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向他挥了挥手。

按着宇文长风的交代,宇文逸风从朋友那里找来一包五石散。“哥,你可得想清楚,这东西吃多了会要命的。”宇文逸风不无担心的说。

宇文长风接过那包五石散,打开后闻了闻,道:“我听说服用这五石散之后,全身先是发热,之后变冷,症状颇像疟疾。只要骗得过母亲的眼睛,躲得过订亲,冒险就冒险好了。”

宇文逸风见他心意已决,叮嘱道:“你服用之后,不要静卧,要多走动,也不可穿厚衣服,要多喝热酒,用凉水沐浴。”“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要是因此死了,也算是彻底解脱。”宇文长风打趣道。

当天下午,宇文长风服用了些许五石散之后,果然出现了发热发冷的症状。他穿着单衣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看到婢女瑞雪端着水盆从后院出来,走上前接过水盆把水浇在自己身上。

婢女瑞雪吓了一跳,颤声道:“公子,你这是……这么冷的天……”“去去,别管我。”宇文长风继续在院子里溜达,冻得直打喷嚏。

瑞雪走到一旁,向另一婢女小蝶道:“公子这是怎么了,看着怪吓人的。”小蝶道:“已经折腾一下午了。十一月里穿着单衣不说,还往身上浇了好几盆凉水,不知道想干什么,这样下去,非生病不可。”

“小蝶,咱们是不是该回报给长公主,万一公子真病了,也得赶快给他请大夫。”瑞雪看着宇文长风的反常举动,非常担心。小蝶点点头,“我这就去禀报给长公主。”

“不许去,你俩谁都不许去告诉母亲。不然我把你们都送去当烧火丫头。”宇文长风听到小蝶说要去回报给长公主,忙吓唬了她们一句。小蝶和瑞雪果然不敢再多言。

宇文长风笑道:“等我真病了,你们再去和母亲说,不过不许告诉她我是怎么病的。”小蝶和瑞雪这才明白他要装病,猜到他多半是为了逃婚,不禁相视一笑。

当天晚上,宇文长风喝了一壶热酒,不一会儿就感到身体不适。第二天一早,他刚想起床,感觉一阵头昏眼花,嗓子里干涩发痒,他咳嗽了两声,才发现嗓子也哑了。这病装得有些过头,他浑身发冷,昏沉沉的睡着,渐渐有些失去了意识。

长公主听了婢女的回报,听说儿子病了,心里着急,忙赶去看他。长公主到时,宇文长风正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长公主试探他额头,额头发烫,再看他脸色,脸颊微红,很显然是发烧了。

“找了大夫没有?”长公主回头问小蝶。小蝶不敢答话。“公子病了,怎么不去找大夫?傻站着干什么?”长公主看到两个婢女呆呆的站立一旁,怒从心中起。

大夫来后,细细查看了宇文长风的病情,向长公主道:“贵公子这是得了寒热症,肺热虚寒,若不好好调理,一旦转成伤寒,治起来就费事了。”他开了方子交给婢女,吩咐婢女按着方子煎药。

“用两副药,等公子发了汗之后,寒症即可除。这两日饮食要清淡。”大夫又嘱咐了一句。长公主点了点头,命婢女带大夫出去领赏。

回过头来,看着儿子沉睡的面容,鼻息沉重、嘴唇干裂、病势沉沉,长公主一阵心疼,心想这孩子怎么忽然就病了,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看着叫人揪心。她轻抚着儿子的脸,心里暗自叹息。

宇文长风此时恍恍惚惚的睡着,梦里依稀看到溪月的身影。溪月皱着眉,表情十分幽怨。她仿佛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际,无论宇文长风怎么想靠近,她总是远远的站着,周围像笼罩了一层轻雾,若隐若现。他向她伸出手去,却够不着她。

“溪月……溪月……”他叫她的名字,她却好像没听见;他往前一点,她就退后一点,最终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公主看到儿子嘴唇动了一下,以为他醒了,忙道:“风儿——”半天没见他睁开眼睛,才知道他不过是发烧说胡话。长公主侧过脸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却只听到他迷迷糊糊的叫“溪月”。

“这傻孩子,竟是得了相思病了。”长公主惊叹之余,不免有些心疼。没想到儿子对石家那姑娘如此痴情,想她都想出病来了。

“也罢,你既不愿娶郗家的小姐,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并非那么铁石心肠,你心心念念的惦记石家那姑娘,母亲就想办法帮你把她娶回来。”长公主毕竟爱子心切,看到儿子病的昏昏沉沉,比刀子剜她的心还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叫歪打正着啊?

这便是!

装病(下)

宇文长风醒了以后,喝下药又继续睡着,等到烧退了身上才稍微感觉舒服了一点。宇文逸风来看他,见他一脸病容憔悴,叹道:“你说是装病,怎么装着装着真病了?”宇文长风咳嗽了一声,觉得喉咙痛的不得了,只得缓缓道:“我哪知道。也许是那五石散吃多了。”

“没准你是因祸得福,我娘听父王说,要推了郗家的婚事。”宇文逸风笑道。“真的?”宇文长风哑着嗓子问。“假的,我骗你!”宇文逸风故意惹他着急。宇文长风知道他是说笑,擂了他一拳。“快告诉我,父王什么时候说的这话?”“就是今天午后。”宇文逸风没有再卖关子。

“总算没白受罪。今天早上我浑身难受的起不来床,这会儿才好些。”宇文长风想到可以退了郗家的婚事,心中爽利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得了相思病。”说不了两句,宇文逸风又开始打趣。“你这促狭鬼,尽是说这些没意思的话。”宇文长风笑道。

宇文逸风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忽然好起来,忍不住一笑:“芷烟小姐要是知道你宁愿装病也不愿跟她订亲,估计得伤心死。”宇文长风道:“有什么好伤心,她可以嫁给别人。”

宇文逸风拍着大腿笑道:“难怪女人们都说,世间的男人最是无情。芷烟小姐为了你愁肠百结你不当回事,为了那位石小姐你却失魂落魄。真真是出好戏。”“瞎说!谁失魂落魄了?”宇文长风推了宇文逸风一下,逸风没留神,向后一仰,跌倒在地。

宇文逸风坐在地上笑道:“你还没说你失魂落魄,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我就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样迷恋。”“小孩子,你懂什么?”宇文长风看着弟弟坐在地上的样子,笑道。

“我都十七了,我怎么不懂。不过我看女人也就是那么回事,不值得男人这样迷她们,一个个蠢兮兮的。”宇文逸风忽然想起郗家的二小姐凤藻,感叹了一句。

“你不能找个不蠢的呀。”宇文长风哈哈一笑。“我看没有不蠢的。”宇文逸风撇着嘴道。宇文长风正要说话,见婢女小蝶端着热粥进屋来,忙招手道:“快端过来,我正好有点饿。”

“公子,大夫说您这两天只能吃些清淡的,这是长公主吩咐奴婢给您熬的白果山药粥,您慢点儿喝。”小蝶见宇文长风精神好了许多,心里也宽慰,笑嘻嘻的说。

“就说你的这个丫头,就有点蠢不拉叽。我都坐了这么久,也有些饿了,你就不会给我也盛一碗呀。”宇文逸风侧脸向小蝶道。宇文长风听了这话,扑哧笑出声,差点要呛到。

小蝶见状,刚要上前替他捶背,他却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小蝶会意,不一会儿端了一碗粥来给宇文逸风。宇文逸风也不客气,端过去就吃起来。

“公子——公子——长公主来了——”婢女瑞雪从外面跑进来,宇文长风听了这话忙放下粥碗,命小蝶将粥碗拿出去,自己则躺回床上去。宇文逸风也飞快的喝完粥,把碗交给小蝶。小蝶手忙脚乱的收拾了碗勺退下去。

长公主这时已经进了厢房外间,小蝶从内室出来和她走了对面,忙躬身下拜。幸好长公主急着看儿子,小蝶又将碗勺藏于身后,长公主并没有留意到她手里的物件。瑞雪悄悄指了指内室,小蝶点点头。

见长公主来探病,宇文长风又装出一副病容。“母亲,您来了?”他装作要起身相迎却体力不支。长公主见状忙道:“不必多礼了,躺着吧。”

宇文逸风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向长公主拜了一拜:“母亲。”长公主向他点点头,温和道:“坐吧。”见她坐在床边,宇文逸风站立一旁,没有坐。

“风儿,喝过药感觉怎么样?”长公主见儿子形容萎顿,脸色却潮红,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担忧的问了一句。她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刚喝了一碗热粥。“托母亲的福,儿子好多了。”为了更加煞有介事,宇文长风故意咳嗽了两声。宇文逸风看得直想笑,却不得不极力忍住。

“母亲知道,你不愿娶那郗家小姐,这事儿就先搁着吧。”长公主看着儿子的眼睛,想看看他的反应,见他眼中果然立刻闪出一丝神采,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谢母亲体谅。”宇文长风欣喜道。“你好好养病,本宫明日要去幽州,等本宫从幽州回来,再来看你。”

长公主本来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亲自去石家提亲,见宇文长风只听说推了郗家的亲事就这么高兴,要是把溪月娶回来,没准他能兴奋的窜到房顶上去,便下了决心要亲自去幽州一趟。

“您去幽州干什么?您不要再为难她了。”宇文长风紧张的看着母亲冷傲的脸。长公主凝视着他的眼睛,道:“看来你是知道了?”宇文长风只得点点头。

长公主叹了口气,看着儿子有些憔悴的脸,动容道:“你对那女孩子一片痴心,本宫只好亲自走一遭。这次求亲若再不成,你也别怪母亲没有给你尽力,是你和她无缘。”“您别去了。我不想娶她。”宇文长风不愿溪月因为他再受到伤害,违心的说了一句。

“你不是不想娶她,是怕她不肯痛痛快快的嫁给你。你放心,本宫自有分寸,她愿意就愿意,不愿就不愿,本宫又不会绑架了她。”长公主说完这话就往外走。宇文长风刚想说什么,嗓子里却痒痒,急促的一阵咳嗽。宇文逸风忙道:“我去替你说。”宇文长风这才点点头。

花园里,宇文逸风追上长公主,道:“母亲——”长公主回过头来,看着他道:“逸风,你有什么话说?”宇文逸风斟酌片刻,才道:“二哥看中的那位小姐,她的未婚夫是二哥的朋友,所以二哥不愿做有违道义的事,怕将来没脸见朋友。”长公主听了这话,不禁点点头。

见长公主有些动容,宇文逸风适时的将话锋一转:“可是母亲也看见了,二哥的确是非常心仪那位小姐。他从来没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娶不到她,没准真能终生不娶。”

这一点也正是长公主最担心的地方,听逸风这么一说,更加担忧,不由得叹息一声,道:“你去劝劝他,别钻牛角尖了。娶妻虽是大事,但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前程。”宇文逸风点了点头。长公主这才温和一笑,“去吧!”

宇文长风躺在床上,看到宇文逸风回来,忙问:“怎么样了?母亲打消了念头没有?”“你这话问的奇怪,母亲怎么会轻易打消念头。她说要去幽州,就必然会去。我不过是替你说了几句话。”宇文逸风笑道。“你说什么了?你可别给我添乱。”宇文长风急切的看着弟弟,生怕他又调皮,和自己唱反调。

宇文逸风嘿嘿一笑,狡黠道:“我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告诉母亲,你爱那位小姐爱的要命,整天想着她才会想出这么一场病来。”宇文长风听他这么一说,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鼻子道:“你小子存心气我是不是!哪天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哥,你又何必否认,你明明就是爱她,而且根本放不下。”宇文逸风收敛笑容,面容澄定的说。宇文长风闻言一愣,叹息着躺了下去。

逼婚

长公主到了幽州后,很快去了石俊府上。石俊听说长公主驾临,亲自到府门外迎接。长公主开门见山的和他说明来意,石俊惊的一头冷汗。

“小女蒲柳之质,哪里配得上贵公子。”石俊战战兢兢的说。长公主扫视一眼,见屋内并没有别人在,道:“本宫既然亲自登门来提亲,就没有存着看低你家的意思,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石俊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她威严的脸上也有一丝无奈之色,猜到她大概也是逼不得已才前来,心中忐忑不安。

“不是下官不识抬举,实在是没有办法,小女与云家公子已有婚约,一女怎能二嫁?”石俊仍是咬定这一点。长公主料到他会这么说,冷笑道:“这很容易,那云飞扬已经被遣出琅琊郡,你只消一纸退婚文书,这桩婚事便可以作罢。他家又不会去报官,你怕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石俊为了女儿的婚事早已心力交瘁,此时更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长公主见他半晌不答话,以为他在思索,故意道:“石刺史,如果你还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幽州,就考虑一下本宫的提议。不然,不仅是你们石家,就是那云家,也不会有太平日子。”

石俊听她这话语带威胁,心中虽不忿,却又无可奈何。长公主地位尊贵,不是他这样的碌碌小官可以得罪得起,假如自己不答应婚事,石云两家都要遭殃不说,他们会怎么处置溪月还很难说。

云家不敢得罪皇亲,将溪月从琅琊郡送到幽州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云家是不会再接纳这个媳妇的。而云家如果不娶,溪月想嫁人怕是没有指望了,谁敢冒着得罪皇后和长公主的风险来求亲呢?石俊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是怕伤了女儿的心,始终不愿点破,由着她每天痴痴的等待云飞扬来看望她。

长公主见他一脸颓丧,知道威胁的差不多,换了一种语气道:“本宫的儿子人品如何,你也不是没有见过,难道他配不上你的女儿?”“不敢不敢。宇文公子的才德品貌皆是百里挑一,是小女配不上公子。”石俊低着头道。

长公主见他语气有些动摇,松了一口气道:“也别再说配得上配不上的话了,本宫和你都是当父母的人,一切为了儿女。所以也请你体谅本宫的苦心,要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本宫会千里迢迢跑这一趟。好了,快让你女儿出来给本宫瞧瞧。本宫总不能不见了未来儿媳妇就走。”石俊无奈,只得走到屋外吩咐人去找溪月来。

石府后厢,婢女妩儿匆匆跑进溪月的闺房,气喘吁吁道:“小姐——小姐,老爷请你去堂屋见客。”溪月疑惑的侧目看着她,问道:“谁来了?”妩儿忙道:“兰陵长公主。”

又是她!溪月心里一惊,心神有点乱,手按着琴弦发愣。妩儿走上前,问:“要不,奴婢去跟老爷说,就说小姐你身体不适。”溪月摇摇头,“没用的,见不到我,长公主不会走。”她轻轻叹了口气,妩儿忙伺候她更衣。

长公主见到溪月披散着长发走出来,心想她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出来见客连头发也不挽成髻。溪月走到她身边盈盈一拜。石俊看到女儿,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长公主倨傲的凝视着溪月,溪月缓缓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她。长公主见她目如寒星、秀眉入鬓、肤若冰雪,不禁随口赞了一句:“是有几分姿色。”溪月见她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心里不悦,也不理会她的话。

“想必溪月小姐也明白本宫的来意,本宫就长风这一个儿子,他看上了你,非你不娶,本宫爱子心切,只好拉下脸来替他求亲。”长公主冷冷的扫了溪月一眼。溪月强忍心中不平,尽量心平气和道:“公主明鉴,小女已与琅琊云家的公子有了婚约,承蒙宇文公子错爱,小女无福消受。”

“有了婚约?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置于何地?”长公主不屑道。溪月心中一痛,道:“小女和云公子两情相悦,两家的父母也早就认可了这门亲事。”

“两情相悦,还真说得出口,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好了,本宫不跟你说这些。你父亲已经答应,退了云家的亲事。”长公主原本有点不耐烦,看到溪月伤心的样子,倒有些幸灾乐祸之感。

溪月惊愕的回头看了石俊一眼,满眼的委屈。石俊微微侧过脸,似乎不忍看女儿哀绝的眼神。溪月见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妥协,不禁泪盈于睫。“父亲!”

石俊忍住伤心,向溪月道:“长公主亲自登门求婚,为父岂有不允之礼。再说那云家公子放浪不羁、四处漂泊,把你嫁给他,为父着实不放心。”

“不,这不是您的真心话。您明明知道,女儿心中只有云公子一人。您那时还说,得此佳婿,人生余愿足矣。”溪月泪如雨下。石俊有苦难言,偷觑着长公主肃杀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女儿。

“够了,难道我们宇文家配不上你!”长公主提高声音,想以此震慑溪月。溪月回过头,愤恨的看着她,哭喊道:“你们仗势欺人!先是将我父亲外放到幽州来,又将云公子逐出琅琊郡,现在又登门逼婚。”长公主闻言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恨的看了石俊一眼:“石刺史!”

石俊忙挥手示意两名婢女上前将溪月带下去,溪月挣扎着要和长公主评理,胳膊却被婢女们拉住。“快点下去!”石俊不得不板起面孔训斥女儿,溪月只得未委屈的含着泪退了出去。

溪月走后,长公主才道:“石刺史,从今日起,你和本宫便是亲家。我们齐王府很快会来下聘过文定,本宫希望你好好管教令千金,不要让她再这样无礼。”石俊只得点头称是。“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本宫能办到的,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长公主脸色稍和,换了语气。

石俊思忖片刻,道:“下官年纪老迈,早有辞官之念,等小女与宇文公子的婚事玉成之后,下官想告老还乡。”长公主想了想,嗯了一声。

金陵齐王府,长公主自幽州返回金陵当天,便命人把宇文长风找去。

“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宇文长风走进长公主的卧房,见她正对镜梳妆,不禁有些忐忑。虽说他知道长公主要和他说的事必然和石家有关,心中却仍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长公主也不回头,对着铜镜继续梳头,冷冷道:“石家已经答应了婚事。”宇文长风听到这话不禁心中大喜,颤声道:“您说的可是真的?”长公主见他一副狂喜之色,心里直叹气,但也不忍心打击他,只得道:“当然是真的。”

宇文长风抑制住激动,对着长公主深深的作了一个揖。长公主忍不住道:“本宫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好,毫无大家闺秀的礼数。论美貌,不及郗家小姐;论性情更是差远了。”宇文长风也不和母亲争辩,只是道:“她非寻常女子可比,我就是喜欢她,觉得她美。”

长公主听到这话,无奈的叹息。她何尝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儿子已然认定溪月,怎么想怎么看都觉得她妙不可言。

房间里光线不明,落日的余晖将长公主华贵的身影蒙上了一层暗金色。她侧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宇文长风偷觑了母亲一眼,叫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继续道:“婚期还没定,等咱们府里下过聘之后,再派金管家去幽州和石俊商议。最早也得等到明年开春,不然办起来太仓促了。”

算一算,也就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便可以和溪月朝夕相对,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宇文长风忽然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宇文逸风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放不下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要经历种种艰辛,他也心甘情愿。

有时候他自己想想也会觉得奇怪,溪月就像是一道魔咒,放不下忘不了看不开。明知相思苦,无奈苦相思。情不知因何而起,竟至一往情深。

惜别

一连两天,溪月不肯进食,急坏了石俊夫妇。他们知道退婚的事对溪月打击很大,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只怕两家人还要遭殃。石俊心疼女儿,让老伴去劝劝溪月,不要再固执了。

石夫人瞅着丈夫,没好气道:“你自己又不去?”石俊双眉一拧,为难道:“溪月心里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夫人看着丈夫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怪你,总爱把女儿带到人前显摆,这回好了吧,显摆出麻烦来。”

石俊被刺痛心事,讷讷道:“如今你还说这个干什么。快劝劝女儿去,齐王府明日就要来下聘礼交换庚帖,事情已然如此,让她想开了吧。”石夫人叹息一声,只得依言而去。

溪月的闺房里,婢女妩儿正在苦劝溪月。“小姐,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好歹吃一点东西。”溪月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眼神呆滞,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和心事。自从长公主来逼婚之后,她吃不下睡不着,无心梳妆,整个人混混沌沌。

石夫人进屋后,吩咐妩儿退下去,她母女俩要好好谈谈。溪月仿佛没看到母亲进来,仍闷声不响。石夫人走上前去,看到女儿憔悴的神色,心里凄楚不已,可是又不能不劝。“女儿啊,听母亲的话,不要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了。你这样不吃不喝,我和你父亲看着心里难受。”她伤心地以袖拭泪。

溪月抬头看着母亲,红着眼睛道:“母亲……”“母亲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喜欢那云家公子,可偏偏皇后的弟弟又看上了你,咱们若是不依他,他家必定不会放过咱们。皇亲国戚咱得罪不起啊,你父亲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石夫人轻抚着女儿如云的秀发,既慈爱又心疼。

“女儿明白,女儿只是怨恨命运不公,偏偏遇到那样仗势欺人的人家。”溪月颓然的垂着头。石夫人道:“齐王府明日就要来下聘了,过了明天你就是人家的人。”溪月看着母亲,见她一脸隐忍,心中也伤痛,眼泪又滑落,“我不想嫁……”

“傻孩子,你总要嫁人的。咱们女人从一出生就受制于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哪里有自己做主的时候。母亲只盼你嫁过去之后,你丈夫和公婆能善待你,这样我和你父亲才能心安。”石夫人想到女儿即将出嫁,心中一阵愁苦。

溪月愣了一会儿神,才缓缓向石夫人道:“母亲,求您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我想再见他一面,您让父亲写信找他来。”溪月此时已止住抽泣,目光定定的平视着前方。

“你现在还见他干什么,万一给你夫家的人知道……”石夫人当然明白溪月想见的是谁,话说了一半,看到女儿哀绝的眼神,心中不忍,硬是把话咽了回去。“好,我去和你父亲说。不过母亲要提醒你,你可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不然将来会遭殃。”

石夫人和石俊说了溪月的要求后,石俊左右为难,怕溪月和云飞扬私下见面的事会让齐王府的人知晓。不找他来,又怕女儿会做傻事,思前想后,只得决定再冒一次险。

云飞扬已经收到家信,知道石家退婚的消息,心情正郁郁。接到石俊的信后,他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动身去幽州看溪月。毕竟这段感情需要一个了结,不然对两人都是一道沉重的心锁。

溪月听说云飞扬到石府来,忙跑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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