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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倾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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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片刻无言,溪月取出丝帕轻轻在他下巴上擦拭着墨迹。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这一日,午膳的时候,长公主命人替溪月和青鸾加了碗筷,向众人道:“青鸾和溪月嫁到我们家已经有些日子,从今日起,不必再侍席,可与大家一同用膳。”

听了长公主这话,宇文啸风夫妇高兴的对视了一眼。宇文长风也看着溪月,抿嘴一笑。溪月心里更是一阵轻松,终于不用再饿着肚子侍席了。

青鸾无意中看到溪月的神情,心中忽然不满。她嫁过来半年多,才好不容易不用侍席,溪月嫁过来才不到两个月,居然也不用再侍席了,可见长公主还是偏心自己儿媳妇。

想到这里,青鸾微微皱了眉,瞥了丈夫一眼,却见他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呵欠,心中一阵气恼,推了他一下。宇文啸风不解的看着妻子,见她蹙眉不乐,猜到她心中所想,劝解道:“吃饭吧,别胡思乱想了。”青鸾这才作罢。

这顿午饭,是溪月嫁到齐王府后,吃的最痛快的一次。一抬眼,看到宇文逸风似笑非笑的神情,溪月耸了耸鼻子,替丈夫宇文长风夹了一块鹅脯。宇文长风则替溪月夹了一块香菇,向她淡淡一笑。

璎璎瞧见这情形,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宇文逸风,示意他去看。这会儿,宇文逸风却好似没看见,只顾低头吃饭。

午膳后,宇文长风告诉溪月,他要去卫玠府。溪月刚要独自回竹雨斋,璎璎走过去追上她,笑道:“你上回说的布料,这会儿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好啊。”溪月挽着她的手,带她去往竹雨斋。

“竹雨斋……你们这匾额真气派,是长风的字吧?”走到院门口,璎璎抬头看到悬挂着的匾额,赞叹了一句。溪月点点头。“你夫君的书法在金陵城中是很有名的。”璎璎笑着看了溪月一眼,溪月微笑不语,心中却有些得意。

掀开水晶帘,两人进了卧室。溪月命妩儿找出自己陪嫁带来的那匹衣料,妩儿依言而去。不一会儿,妩儿捧着一批布料和一个描金漆匣子从另一室过来,向溪月道:“小姐,布料找到了。还找到了你之前总说到的那个木匣,一直找不到,原来放在箱子底层。”

溪月接过布料,展开给璎璎看。“还够做一件深衣。”璎璎嗯了一声,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下回我看到好布料,也给你带一块来做衣裳。”溪月笑了一笑,对她落落大方的态度很是赞赏。

璎璎走后,溪月才打开妩儿找出来的那只木匣,里面多是些她出嫁前用惯的珠宝首饰。皇后所赠的两支金步摇也在,明晃晃葳蕤生光,华丽精致。她随手插了一支在发间,对着铜镜照了照,金步摇颤颤巍巍,甚是俏皮。

抽出木匣的夹层,一个绣的辉煌灿烂的锦绣荷包出现在她眼前。溪月脸色一变,这是她出嫁前在幽州绣的,荷包里放着云飞扬的那缕头发。

从幽州到金陵这一路山水迢迢,她一直将荷包戴在身上。直到出嫁前一天才取下来放到这木匣的夹层中。到齐王府后,陪嫁的器物都摆乱了,她找了好久,一直也没找到这木匣,没想到这时竟然找了出来。

溪月凝望着手里的锦绣荷包,心中伤感。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幽州一别后,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如今不要说是见面,只怕听到他的消息都不容易。

宇文长风掀开水晶帘,看到溪月正跪坐在妆台前沉思,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进屋来,轻轻向她走过去。溪月听到动静,慌忙要把荷包藏起来,却怎么也打不开妆台的抽屉。见宇文长风已经到了面前,她情急之下只好把荷包紧紧的攥在手里藏到身后。

宇文长风看到她的举动,有些疑惑,笑问:“藏了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溪月心里一阵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没什么。你不是去了卫公子府上,怎么这么早回来?”“他府上有客,我就没有多待。”宇文长风解下佩剑放到墙上。

溪月松了一口气,想将手里的荷包放到妆台的抽屉里。宇文长风回过头来,向她道:“卫兄的夫人从洛阳来到金陵,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去他们府上赏花。”溪月乍见他回头,心里一慌,荷包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落在衣裙边。她刚要去捡,宇文长风却已经俯身捡起了那个荷包。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打开荷包,看到里面有一缕头发,脸色忽然变了。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这是谁的头发。

溪月见他用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懑神情看着自己,有些心虚,扑过去要把荷包抢回来。他手一抬,她够不到他的手。“还给我!”溪月咬着嘴唇道。

“你还在想他?溪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宇文长风恼恨的盯着溪月的眼睛,却见她只看着那个荷包,心中惊痛不已。“还给我!”溪月抓着他的胳膊,想从他手里抢过荷包。他却故意举的更高,让她够不到。

“我叫你还给我!”溪月加重语气,声音里却带了一丝恳求色彩。宇文长风阴沉着脸,仍不理会。“你太过分了!我对你的好,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他压抑着情绪,咬着牙说了一句。

“还给我……”溪月终于哭了出来,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宇文长风缓缓的放下手,目光中的怒火被一丝丝忧伤取代。他呆呆的看着溪月接过那荷包,看着她泣不成声的跪坐在妆台旁。最终,他拂袖而去。

此后一连几天,溪月无论做什么,都是默默的;宇文长风则始终冷着脸。小蝶、瑞雪和妩儿见他俩几天不说话,心中纳闷,却又不敢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迟早得来这么一回。

冷战

这一天,宇文长风又是一早就出门去,中午也没有回府。午膳的时候,长公主告诉众人,过两日便是齐王宇文松的五十寿辰,到时候王府里要替宇文松办寿宴,让各房各自先回去准备。溪月心里一惊,宇文长风并没有告诉她齐王寿辰的事,一时间让她上哪儿去准备寿礼呢。想和他商量,他又不知去了哪里。

下午的时候,天色变暗,不久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溪月在竹雨斋中看雨势渐紧,满腹心事。她知道这几日他一直生她的气,不愿看见她、不想和她说话,才外出不归。可是他今天出门没有带伞,这时候雨这么大,会不会被雨淋了?她思前想后、坐立不安,索性撑着伞出去等他回来。

竹雨斋外大片的竹林里,雨声沙沙,一条小径布满青苔,又湿又滑,空气冷而新鲜。初夏时节的冷风冷雨,让溪月一阵战栗。她打着伞,沿着曲径在宇文长风回竹雨斋的必经之路上缓缓走着。然而,她在雨中伫立良久,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妩儿打着伞出来找溪月,却见她落寞的站在竹林尽头,像是在等待什么。妩儿走上前,道:“小姐,快回竹雨斋去吧,这里冷。”她知道溪月在等宇文长风回来,但见她冻的直哆嗦,心疼不已。溪月打了一个喷嚏,勉强笑道:“不用担心我,你先回去准备晚饭,我再等一会儿。”

妩儿见她冻的嘴唇发白,幽幽道:“你和姑爷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你们好几天不说话。”溪月没有言语,眼神中却有了难过的神色。妩儿不忍见她伤心,忙劝道:“夫妻俩哪有隔夜仇,等姑爷气消了,他还会待你和之前一样好。”溪月嘴角一撇,心中有一丝愧意。

直到天黑,宇文长风也没有回府来,溪月只得独自回了竹雨斋。小蝶见她直打喷嚏,忙去煮了一锅姜汤给她喝。溪月喝了姜汤,向小蝶道:“等公子回来,也给他盛一碗。”小蝶点头道:“是,奴婢已经备好了。少夫人,你早点休息吧,奴婢瞧你脸色很差,怕是在那冷风里站得久了。”

夜里,溪月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睡不着,宇文长风进屋来的脚步更是让她心里一惊。他轻轻的躺到她身边,盖好被子,仍是背对着她。溪月心里一痛,成亲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冷落过她。而她,早已习惯了被他的呵护和嘘寒问暖包围。原来,被一个人冷落的滋味是这么难受。

孤独无依的感觉再次涌上她的心头,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沁出,她不敢哭出声,不愿被他听到。喉咙里一阵发痒,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一咳不打紧,竟像是止不住,接连咳嗽了半天,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似的肿痛难受。

他像是睡着了,始终没有转过身来问候一句。溪月又伤心又委屈,身上越来越冷,渐渐也睡得迷迷糊糊。

第二天一早,溪月醒来后,觉得一阵头昏眼花,喉咙痛的不得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病了。然而,给公公准备寿礼的事又不能耽搁。送什么是好呢,这府里什么都不缺,金玉之物都显得俗了。想了半天,溪月才记起那时听菊夫人说过,城西有一家绣坊,绣功非常了得,金陵的不少豪门大户都是绣坊的常客。

打听了绣坊的下落之后,溪月带着妩儿出府去。两人挑选了一幅精致的苏绣屏风,溪月有些支持不住,头重脚轻似要跌倒。妩儿忙扶了她,命家人将屏风放到马车上。

妩儿看着溪月苍白的脸色,担心道:“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这么苍白?”溪月忍着头痛,勉强道:“我只是有点头昏,没关系,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妩儿道:“恐怕是昨天着了凉,等会儿回府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溪月点点头。

溪月和妩儿刚回到竹雨斋,瑞雪就迎上来道:“少夫人,长公主刚才差人来找您过去,奴婢告诉她们您出府去了,长公主说,让您一回来就到她房里去。”溪月嗯了一声,命妩儿把屏风收好,独自往长公主所居的院落走去。

长公主和颖夫人正在庭院里品茶,溪月走过去向她俩施礼问安。长公主打量了她一眼,道:“坐吧。”溪月顺从的坐到她俩下首,婢女走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长公主道:“皇后差人送了雨前龙井茶来,听说你喜欢品茶,特意叫你过来尝尝这茶怎么样。”溪月端起瓷杯品了一口,嘴里苦涩无味,丝毫没品出茶的清香,只得道:“好茶,清香浓郁。”

“给你父王准备的寿礼都准备妥当了没有?”长公主慢悠悠的问了一句。“备好了。”溪月恭谨道。长公主点点头。颖夫人在一旁笑道:“溪月这么贤惠,一定会将大小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公主,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长公主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道:“都还是孩子。”

看溪月有点神思不属,长公主问了一句:“这两天老不见长风的人影,他忙些什么?”“我不知道呀。”溪月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如实道。“你这孩子,连你夫君的行踪都不知道?”长公主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颖夫人怕长公主责怪溪月,忙打圆场道:“这些孩子都喜欢神神秘秘的,逸风也是,整天出府去溜达。我上回问他出府去干什么,他说,说了你也不知道。呵呵,我以后也就不再问了。”

溪月听颖夫人替自己打圆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颖夫人微有笑意的看着她。“母亲,没有别的事,我想先回去打点一下明天的寿礼。”溪月昏昏沉沉的说。“去吧!”长公主见她脸色发白,以为天热她有点不舒服,点了点头。

溪月走后,长公主才向颖夫人道:“这些孩子,连跟咱们多坐一会儿说说话都不肯。”颖夫人笑道:“可不是,说不了几句他们就不耐烦。我看溪月脸色不大好,估计是不舒服。”长公主叹息道:“她身子娇弱着呢,弱不禁风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颖夫人抿嘴又是一笑。两人渐渐谈起了齐王寿辰的事。

溪月在王府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被太阳晒的头昏,视线也开始模糊。宇文逸风和她走了对面,见她气色不好,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溪月淡淡一笑,道:“我没事。”“没事怎么走路直打晃?是不是病了?要是病了赶快请大夫来瞧瞧。”宇文逸风瞧着她脸色不对,关切的问了一句。

“说了我没事了,多谢小叔关心。”溪月走不了两步,有点踉跄。宇文逸风忙上前扶她,道:“我送你回去吧,看你这样子,万一不小心跌到湖里去,这会儿可没人捞你。”“不用了!”溪月推开他的手,怕给别人看到。宇文逸风审视的看着她,笑道:“你怕给我二哥看见啊,看见就看见,我才不怕。”说着,他扶着溪月往竹雨斋走。

他俩走在花园里,青鸾和菊夫人正坐在凉亭里乘凉。看到这一幕,青鸾不禁有些诧异。随即,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菊夫人悠悠的摇着团扇,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在意。

晚上,宇文长风回府后,妩儿告诉他,溪月已经备好了给齐王的寿礼。“姑爷,您要不要查验一下寿礼?”妩儿道。宇文长风思忖道:“不用了,明天拿过去就行。”他向水晶帘后看了一眼,见溪月正靠在竹塌上睡着,心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呢。

这些天来,他不跟她说话,她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这女人,固执起来真是让人没辙。宇文长风叹息着走到溪月身侧,见她像是睡着了,身上什么都没盖,不禁摇了摇头。他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人必先自虐而后虐人。

知识分子都喜欢玩冷暴力,我等识字分子,一言不合拳打脚踢比较爽。

寿宴

第二天是齐王寿宴的正日子,齐王府贺客盈门。齐王宇文松笑呵呵的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等着儿女们上前拜寿。众人都拜过之后,独独不见溪月。宇文长风有些着急,差婢女去叫溪月,却始终不见她来。

“少夫人呢?她怎么不来?”宇文长风问婢女。婢女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道:“二少夫人睡着了,奴婢不敢惊动她。”宇文长风心中一阵恼怒,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睡。难怪那时候母亲要不高兴,说她整天睡到日上三竿,自己一直不忍心管她,她倒越发过分起来。

“长风,溪月怎么还不来?”璎璎见溪月没来,无意中问了一句。宇文长风沉着声道:“我这就去把她带来。”宇文逸风见他气呼呼往竹雨斋去,像是要兴师问罪,冷冷道:“她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人了呢。”宇文长风听了他这话,回过头愤恨的指了他一下,却没有说话。宇文逸风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璎璎见兄弟俩似要起争执,忙把宇文逸风拉走。“三风啊,陪我看看姐夫的寿礼去。”宇文逸风瞟了宇文长风一眼,就跟着璎璎走了。青鸾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他们三人,脸上又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璎璎和宇文逸风往后堂去。璎璎问宇文逸风:“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气长风?你们俩兄弟越来越怪。”宇文逸风冷哼一声,道:“谁叫他欺负溪月?”“他什么时候欺负溪月了?再说,他欺负溪月关你什么事,那是他媳妇儿。你管得着吗?”璎璎瞥了他一眼。宇文逸风被她的话噎住了,一时语塞。

璎璎见到他无语的神情,才笑道:“你别怪我说话直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想去。溪月是长风的妻子,他们好不好,都不是咱们能指手画脚的。”宇文逸风知道她说的很对,可是心里总有些怅然。璎璎年纪虽不大,却于人情世故上非常通达,她是在点醒自己,不要越陷越深。

“奇怪了,你这话的意思,竟好像是说我对她有什么想法似的。”宇文逸风眉头一皱,非常直接的点出来。璎璎咬着嘴唇一笑,道:“我没这么说,你别乱想。我知道,你和长风从小是好兄弟,他喜欢的人,你自然也喜欢。这几乎成习惯了,是不是?”“唉,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宇文逸风无奈的耸耸肩。

他们走了一会儿,看到郗子祈和凤藻兄妹俩从正堂拜了寿出来,忙迎上去。郗子祈道:“今日是令尊的寿辰,我和舍妹过来拜寿,一直没见你,还以为你不在府里。”宇文逸风笑道:“是你没看到我吧,我一直在府里晃悠。”

郗子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悄悄向宇文逸风道:“听说令嫂是有名的美人,怎么不见她?是哪一位?”他捅了捅宇文逸风的胳膊,向他眨眼睛。宇文逸风知道他说的是溪月,故意向着青鸾看了一眼,努努嘴道:“那不是,站在廊下的就是我大嫂。”

郗子祈瞧了一眼,笑道:“王青鸾谁不认识,我那时常去王家找她的几个兄弟一同出游。你就别跟我装傻啦,你知道我说的是你二哥的夫人,把我大妹比下去的那位。”“哦,你说的是她呀,她病了,没来。”宇文逸风假装恍然大悟,眉眼间却有些笑意。郗子祈惋惜的叹了一声。

凤藻站在一旁,见二哥和宇文逸风说笑,百无聊赖之下,看了璎璎一眼。究竟这小姑娘是什么人,连着两回看到她和宇文逸风在一处,两人的神情也颇为亲密。凤藻知道,齐王只有两个女儿,一位当了皇后,一位嫁给了长沙王,这小姑娘显然不是齐王的女儿,她会是谁?

璎璎见凤藻看着自己,也看着她,认出她就是那时在凤凰台被宇文逸风撞了一下,骂他没长眼睛那位蛮横的千金小姐。凤藻见璎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忙移了视线。璎璎莞尔一笑,仍是打量着她,见她不时羞怯的看宇文逸风一眼,心中忽然有些笑意。

“三风,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璎璎向宇文逸风喊了一声,宇文逸风笑着向她挥挥手。璎璎这才转身而去。凤藻又看了宇文逸风一眼,却见宇文逸风和郗子祈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璎璎的背影,心里一沉。

她敲了敲脑袋,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很讨厌那家伙,却总是想见他。见不到他,也常常会想起他。见了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会和他斗嘴,反而想和他说点别的。看到他和别的姑娘在一处,竟会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难道,她是在吃醋?

宇文逸风此时想的却是,一会儿等客人都散了,找璎璎和他一同去探望溪月。不知道溪月的病怎么样了,昨天看她的脸色很不好,这会儿必定已经病得起不来床。

看到凤藻敲着脑袋,宇文逸风打趣道:“你脑袋疼啊,脑袋疼去看大夫嘛。又不是木鱼,敲两下就会好。”若是在之前,凤藻听了这话必定火冒三丈,此时却仿佛听见了最俏皮的话,只抿嘴笑了一笑。宇文逸风对她的态度倒有些纳闷,以为她必会反驳一番,没想到她只是笑笑,倒有些无趣。

齐王府的家人来找宇文逸风和郗家兄妹去花厅用膳,说是寿宴已经摆好。宇文逸风要等璎璎,便请郗子祈和凤藻先去。凤藻跟在哥哥身后,心里不是滋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宇文逸风一眼。

宇文逸风本没有在意,忽见她垂首而去,似是非常惆怅,心念一闪,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聪明如他,如何不知这少女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

竹雨斋内,妩儿正坐在厢房的廊下绣花,见宇文长风进来,忙站起身跟着他进了内室。“你先出去,没我的吩咐,别叫人进来。”宇文长风见溪月纹丝不动的歪在床上,心里怒火更甚。

妩儿见他脸色不善,怕他和溪月又起争执,忙道:“姑爷,小姐身体不适……”“行了,你下去吧!”宇文长风向她挥挥手。妩儿不敢违命,望了溪月一眼,无可奈何的拨开水晶帘退了出去。

宇文长风走到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向溪月道:“你总是这样,心里不痛快便不理人。跟我过不去也就算了,今天是父王的寿辰,你这当儿媳的不去拜寿怎么着也说不过去。若是平时,你不爱理那些俗礼我也依你,可今天你不该如此。”

他见溪月对自己这番责备的话无动于衷,忍着气推了她一下。而溪月此时早已昏昏沉沉的失去知觉,动也不动。宇文长风有些奇怪,扳过她身子来看。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依稀可见泪珠闪烁,脸颊潮红,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忙把她抱了起来。

“溪月……溪月……”他抱着她柔弱的身体轻声呼唤她。然而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腾出一只手试探她前额的温度,才发现她前额烫的吓人,难怪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宇文长风顿时心疼起来,轻抚着溪月的脸道:“溪月……醒醒啊……不要吓我……来人!快来人!”他放下她,到门口喊人进来。小蝶和妩儿、瑞雪一起围了过来,宇文长风道:“快去请大夫,少夫人病了。还有,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我不过去了。”小蝶和瑞雪依言而去。

吩咐过后,他回到内室,拉过锦被盖在溪月身上。“她病了,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也不请大夫?”宇文长风皱着眉嗔了一句。妩儿撅着嘴道:“是小姐自己不让请大夫,说她躺一会儿就好。”宇文长风知道溪月固执,却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身子过不去。

妩儿见他看着溪月,脸色阴晴不定,大着胆子道:“您整天不在家,奴婢就是想告诉您,也找不到您。小姐都病了两天,您也没发觉。”说完,她哼了一声就走了。宇文长风听出她话里的责怪之意,苦涩难言。

不一会儿,长公主和菊夫人带着璎璎一同来到竹雨斋。颖夫人和青鸾则留在前堂照应府中来客。菊夫人试了试溪月的额头,惊道:“我的天,溪月的头好烫。怎么会病成这样,请大夫了吗?”她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却回避了她的目光,轻声道:“去请了,大夫还没来。”

长公主看着溪月憔悴的脸,皱着眉道:“怪不得昨天见她有些不对劲,原来是病了。”菊夫人道:“金陵的天气说变就变,她是外乡人一时适应不了也是有的。估计是前两日下雨着凉了。”璎璎走到床边,也摸了摸溪月的额头,学着大人的语气道:“长风,你也太粗心了。”

菊夫人拍了下她脑袋。璎璎没好气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溪月肯定不是今天才病的,他到现在才知道,不是粗心是什么。”宇文长风没有理会她们的对话,只是心疼的看着溪月。

众人正着急的时候,瑞雪带着大夫从外面进来。大夫替溪月诊了脉,看了她气色,沉思半晌,才道:“少夫人是外感风寒、内滞气淤,吃两副药便可退烧。”瑞雪带大夫到一边开了方子,大夫又道:“照此方抓药,两副药下去,少夫人的寒热自会退去,只是府上要着人好生看护,否则风寒转为肺病可就不好了。”菊夫人忙命人拿着方子去抓药。

长公主和菊夫人又待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大碍,向宇文长风道:“你好好照看她。本宫和菊夫人还要去前堂招呼来客,有什么事随时向本宫禀报。”长公主先出门去,菊夫人又向璎璎嘱咐了几句,摇摇头看了溪月和宇文长风一眼,才转身而去。璎璎目送着她们离开,却没有和她们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在饿滴小说里,女追男相当难。大胆的MM们加油!

牵挂

药煎好之后,妩儿端上来。宇文长风接过去:“我来!”他把溪月扶起来,把药喂进她口中,谁知药没进口就全流了出来。

璎璎忙接过碗去,道:“她病得昏昏沉沉,已经喝不下去。你扶着她,把她的嘴扳开,咱们灌也要灌下去。”宇文长风没办法,只好抱起溪月,让她倚在自己身上,轻轻扳开溪月的下颌,璎璎把药一勺一勺的喂进溪月口中。

忽然,溪月呛了一口,表情更加痛苦。璎璎忙取出帕子擦了擦溢出来的药汁。宇文长风道:“待会儿再叫她喝药吧。今天府里事多,你去帮着照应照应。溪月有我一个人照顾就够了。”

璎璎撅了下嘴:“前堂有公主和颖夫人、我姐姐、青鸾在那里照应着,我去也帮不上忙。你这里就你一个人,我还不放心呢,你要是会照顾人,怎么会让我侄儿媳妇病成这样?”宇文长风苦涩的一笑。“是是,我粗心。”

“三风说溪月昨天就病了,可是你到今天才知道,你真够可以的。看你平时挺疼她,怎么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了。”璎璎仍是责备的语气。而宇文长风听她提到宇文逸风,抬头看了她一眼。

璎璎聪明伶俐,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笑道:“他虽是你媳妇儿,但也是我们家的人,难道我和三风不能关心她?长风,你不许小心眼儿。”宇文长风见璎璎秀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戳了她脑袋一下,“小丫头!”

喝了药之后,溪月面上的潮红渐渐褪去,脸色越来越苍白,辗转反侧,额头似有汗珠渗出来。宇文长风拿绞湿的帕子替她擦拭着,见她痛苦的样子,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他把湿帕子放在她额头上,轻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希望她能睁开眼来。璎璎瞧了宇文长风一眼,见他出神的看着溪月,嘴角有一丝笑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齐王府的花厅里,宾客齐聚一堂,早已落座。璎璎走进花厅,找寻了一番,才看到宇文逸风和郗子祈坐在一处。

#奇#她走到宇文逸风身边坐下,很快有婢女过来替她摆了碗筷。凤藻原本坐在自己哥哥身侧,侧目听他和宇文逸风说笑,此时看到璎璎落座,心中怅然,嘴角一抿。

#书#宇文逸风知道璎璎和长公主、菊夫人一同去看望溪月,看着璎璎坐下,忙问:“她怎么样?”璎璎悄悄道:“发烧了,大夫说是感染风寒,只要用心调治,并无大碍。有长风照顾她,不必担心。”宇文逸风这才放下心来。

#网#璎璎无意中看到凤藻敌意的看着自己,有些纳闷,联想起刚才在院子里那一幕,心中恍然。她本是俏皮的性子,觉得这事非常有趣,悄悄向宇文逸风道:“郗家那位小姐看上你了。”宇文逸风正在喝酒,听了这话差点要喷出来。

璎璎见状,哈哈一笑,在宇文逸风耳边道:“你小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哈哈。”宇文逸风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嗔道:“什么你小子,小丫头。”颖夫人看见儿子没大没小的拍璎璎的头,暗中看了长公主一眼,却见她并未在意,心中舒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宇文逸风不以为意,向自己母亲眨眨眼。“你不要胡说八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宇文逸风装作喝酒,向璎璎低语。璎璎边吃菜边压低声音道:“明摆着的事,你装什么蒜呀。难怪那天她在凤凰台故意要找你的茬,原来是对你有意思。”

宇文逸风习惯性的嘴角一挑,道:“你也看到了,她有多刁蛮。这样的女人,我可不喜欢。”“我又没说你喜欢她,我说的是她喜欢你。要不要我帮你一下啊?”璎璎笑意十足的看了凤藻一眼,却见她低头吃饭,神情中有一丝落寞。

“算了算了,你少给我添乱就行。”宇文逸风没好气的说。璎璎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这位小姐厉害的很。我看你啊,迟早得乖乖的娶她。”

璎璎和宇文逸风交头接耳、低声私语的情形全被凤藻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失落。她逼着自己不去看他们,心想: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故意在我面前和别人那般亲密,就是要气我。她暗怪自己不争气,竟真的被他气到。

“妹妹,你怎么只吃饭不吃菜。”郗子祈看凤藻举止怪异,只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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