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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贵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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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嬛一听这话,真是恨不得为林王妃鼓掌,听听这话说的,这世上真真是再也寻不到如此贤良的妇人了,不仅不嫉不妒不说,连对先王妃的娘家的事都上心不已,也怪不得这些年把锦瑞王迷的晕头转向。

“哪里能操什么心,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罢了。”萧嬛薄唇浅弯,挑着秀长的眉笑道,她且不管来人打的是不是楚熠主意,既然寻了这么一个借口进京,她少不得要帮上一二,不是想在京里寻一个可靠稳妥的良人嘛!等采选一过,她就让姐姐给她寻一个锦绣良缘。

林王妃原是存了拿此事扎萧嬛心的念头,却不想,萧嬛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把顾氏一族放在眼中,眼下居然还顺水推舟想要接手此事,一时气的心口闷疼,手不由得紧紧攥着红木宽椅的扶手,由着那扶手上的木雕花纹深深印入手掌心上,半响,才缓了一口气,满声细语的道:“你这孩子,这种事情哪里好托了贵妃娘娘来办,知道的是你存了好心,想为顾家表妹寻一个前程,不知道的,指不定要如何的想呢!再者,眼下你最要紧的是好生的将养身子,给王府早日诞下嫡孙才是,这些个琐碎之事,你还是勿要操心的好。”林王妃最后一番话,说的针扎心口般的疼痛,话音刚落,她便站起了身子,嘱咐了萧嬛几句,便带着随身的丫鬟婆子匆匆离去。

☆、第 86 章

林王妃一行人刚刚离去,萧嬛后脚就摔了手边的茶杯,清艳的秀眉紧蹙着,如同笼罩着薄薄的淡墨轻烟,紧咬着一口瓷白的小银牙,冷声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真打量我是个好性的了,就这般欺上了门来。”

“夫人息怒,与她们一般见识作甚,那林王妃不过是想借着没边没影的事来给您添堵,您若是真生了恼,岂不是中了她的计。”白嬷嬷轻声说道,眼底亦是一片阴鸷。

“没边没影?人都要送到京里来了,还谈什么没边没影,我倒是要瞧瞧顾氏一族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好好的一个主子不做,偏生要来王府遭人作践?还是打量着我有一日没了,她能做个填房,想的倒是美事,就是真有那么一日,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对着我的牌位执妾礼。”萧嬛显然是气急了,那双明媚生情的凤眸透着冷森森的锋锐戾气。

白嬷嬷连连呸了几声,说道:“夫人可莫要再说气话了,您的福气可是在后面的,那顾家小姐便是真的进京,想必也不会自甘下贱到做五爷的妾侍,许是真的冲着今上去的。”

萧嬛冷笑一声,摇着头道:“但凡不是个傻的,谁又会真奔着今上去,如今宫里是个什么光景任谁也不清楚,顾氏一族又怎么可能把嫡女送进宫去,更何况……”那顾家小姐在前世却是与楚熠有过一段风流传闻。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得了这个顾不上那个,让人把前门守紧了,任谁来探头探脑的,甭管是哪个院子的,谁的颜面也用不着瞧,只管给我捉住赏了板子卖出府去,我倒是要瞧瞧,这只要银子不要命的人究竟有几何。”萧嬛微声一叹,语气却是道不尽的凉意,说罢便就着流苏的手起身进了内室,她如今身子是越发的受不得累,便是坐上这么一时半刻的亦是生受不得。

萧嬛自有了身子便整日嗜睡,今儿又生了恼,免不得精神不济,自回了内室小歇就一觉睡了天色暗淡下来,直到晚膳时被白嬷嬷叫醒,这才倚在床头侧,不甚有胃口的吃了一小块如意卷,又少食了几口酸味的菜肴,最后在白嬷嬷的哄劝下喝了小半碗的甜汤,之后让丫鬟打下幔帐,阖了眼继续好眠。

因钟灵阁传了一些鬼祟之语,白嬷嬷又信了些许,在萧嬛歇下后,让丫鬟铺了软褥在塌下,与漓纺和七弦带着露语、露袭一同守夜,白嬷嬷上了年纪,在下半夜的时候少不得打了个盹儿,七弦见状,从抱厦取来一床软被盖在了白嬷嬷的身上,之后把声音压的极低,与漓纺道:“你听没听见什么响动?”七弦一双眼睛闪烁着惊疑之色。

漓纺一愣,摇了摇头道:“你别吓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

七弦皱了皱眉头,想着许是自己也被传言吓到了,这才自己吓唬上了自己,即是这边想着,七弦却是下意识的朝着窗口瞧了一眼,这一瞧,险些把她的魂吓飞,不由用手紧紧的捂着嘴,另一只手捅着一边的漓纺。

漓纺先是不解,一抬头瞧见七弦一脸的惊恐之色,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瞧去,顿时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口中同时惊呼出声来。

漓纺这一叫,把打着盹儿的白嬷嬷与睡梦中的萧嬛同时惊醒,白嬷嬷第一反应便是压低声音呵斥漓纺,话刚出口,就见四个丫鬟皆是一脸的惊恐之色,忙抬眼瞧着,却见窗户上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这时也顾不得床榻上的萧嬛,直接出声喝道:“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的。”

萧嬛同时挑开幔帐下了榻,裹着轻软的被褥,挑着一双水雾漫绕的眸子轻声道:“怎么回事?”

“窗户外面有人。”白嬷嬷轻声说道,又嘱咐着漓纺和七弦守着萧嬛,自己则是走到窗户旁边,壮起了胆子一把推开了窗户,却见外面漆黑一片,漫天的黑幕中一轮明月高挂着,柔和的月色笼罩着大地,哪里又有什么人影。

“嬛姐儿?”白嬷嬷把窗户掩好,一回头却是惊了一跳,只见萧嬛披着广袖外衫,赤着一双嫩白如玉的小脚下了地,忙上了前,一边斥责着丫鬟,一边冲萧嬛道:“小祖宗,你可紧着身子一些。”说着,白嬷嬷探下了身子,把软鞋拎了起来,又示意着丫鬟赶紧搀扶着萧嬛,又把软鞋给她穿上。

萧嬛一张如初春露著般娇嫩明媚的俏脸布满了寒色,一双眼睛泛着实实在在的残酷森冷,娇嫩柔媚的声音更是透着冷彻心肺的寒意:“发生了什么事?”萧嬛知晓漓纺与七弦的性子,决计不是经不住的事人,能让她们同时露出这种惊惧的目光,必然是被什么事情惊吓住了。

漓纺与七弦哪里敢把她们所见说与萧嬛听,只摇了摇头,由七弦开口道:“夫人,没事,不过是被外面的人影下了一跳罢了,想是哪个丫鬟起夜经过了院子。”

萧嬛冷笑一声,什么丫鬟起夜能经过她的院子,刚要开口说话,又听见外面响起一道惊叫,之后院子便乱了起来。

萧嬛一把甩开扶着自己的漓纺与七弦,大步走向外面,见守在室外的丫鬟一脸迷茫,不由蹙起了秀长的柳眉,问道:“你们刚刚可瞧见什么人?”

四个丫鬟同时摇了摇头,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夫人,奴婢等一直守在这里,并未瞧见了什么人。”

“把灯提着,与我出去瞧瞧。”萧嬛头也不回的说道。

漓纺与七弦忙跟了出去,白嬷嬷让露语与露袭提了灯跟在一旁,打着亮,自己则是快步追了上前,护在了萧嬛的身侧。

那厢周妈妈与徐妈妈快步自外而来,步伐匆匆,打迎面一瞧紧披着一件广袖宽衫的萧嬛,先是一愣,忙上前请了安,之后开口道:“夫人怎么这个时辰醒了。”

萧嬛冷笑连连:“这阵仗一日大过一日的,我还能睡个安稳觉不成,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哪窜出什么阿猫阿狗的吧!”

徐妈妈苦笑一声,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只能照实言道:“外院的丫鬟说是瞧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好,好,感情我这钟灵阁内专门生出魑魅魍魉,我倒是要瞧瞧,又是哪个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人呢!给我押进来。”萧嬛恼极,她碍着怀了身子不愿意生事,这群人就打量着自己好性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倒是不把她这个钟灵阁闹鬼一事给做实了就不善罢甘休。

徐妈妈为难的看着萧嬛,见她一脸怒容,只小心翼翼的回道:“那丫鬟现在被扶了回去,夫人若是要把人叫来问话,老奴这就去传。”

“传什么传,那丫鬟是犯了疯癫,哪里能近夫人的身。”宫嬷嬷不知何时提着一盏明灯而来,身后跟着流苏与静蘅二人,第一句便是呵斥徐妈妈,之后冲萧嬛一见礼,却是对白嬷嬷道:“老姐姐赶紧扶着夫人回房,这大晚上的寒湿气重,别让夫人着了凉。”宫嬷嬷一边说着,一手稳稳的扶住了萧嬛,对着白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扶着萧嬛回了内室。

一进内室,宫嬷嬷便问明了七弦事情的始末,之后来到七弦说看见人影的窗户旁,让流苏提着明灯打了亮,细细的检查起来,双眉紧紧的皱着,看了许久后,让丫鬟来拿一个镊子,小心的沿着门窗边沿雕花处的一角挑起一小段线头,而后冷冷一笑,与萧嬛道:“夫人,咱们倒是小瞧了那些人,这般下作的手段也亏得王府内宅使得出来。”

萧嬛自是不相信什么鬼魅之说,她心里明镜儿的明白这事必然是人为,听宫嬷嬷如此一说,萧嬛亦是冷笑:“嬷嬷可是发现了什么?”

宫嬷嬷把那一小段线头递到萧嬛的眼前,沉声道:“夫人瞧瞧这是什么。”

萧嬛冷眼掠过宫嬷嬷手上捏着的微不可见的线头,蹙眉道:“不过是料子的线头罢了,嬷嬷何意?”

宫嬷嬷笑了笑,气定神闲的让丫鬟奉了一盏茶递到萧嬛的手中,温声道:“夫人可信鬼魅之说?”

“自是不信,不过是小人作祟罢了。”萧嬛艳红的嘴角一勾,嗤声冷笑。

宫嬷嬷点着头:“不错,夫人可还记得幼时您最喜欢瞧灯影戏?由人在白色幕布后操纵用兽皮或者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明灯一晃,那剪影可不就跟着活了似的在布板上动了起来,您幼时第一次见的时候,还直呼有趣。”

萧嬛愣了一下,瞳眸微眯,神色渐渐的由震怒转缓,轻舒一口气道:“我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一层,嬷嬷是如何断定的?”

宫嬷嬷微微一笑,略显得有几分刻板的脸上却是泛着寒光:“夫人没有想到实属正常,灯影戏本就是民间的小玩意,夫人哪里会让它入了您的眼,老奴记得当年还是二少爷在外面瞧了觉得有趣,特意把艺人叫进府里来哄您高兴的,您那时年纪,如何还能记得住,再者,这种把戏若不是老奴曾见识过,怕也要给蒙了去。”

“嬷嬷是怎么肯定有人以灯影戏作祟?”七弦亲眼见识到了那鬼魅影像,心里已是信了七分,又听宫嬷嬷这般说,倒是将信将疑起来。

“就凭这丝光线。”宫嬷嬷捻着手里的线头,与萧嬛解释道:“因老奴早年曾见识过这种手段,所以才有此怀疑,没成想又寻到这丝光线,夫人怕是不知这丝光线是专门用来联缀剪影的,王府必然不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萧嬛听宫嬷嬷这般解释,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不由点了点头,娇嫩的面容一沉,幽深的凤目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声音亦是冷冽无比:“不成想我钟灵阁内也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查,钟灵阁内院的丫鬟今儿没有当值都有哪些人。”

“夫人,这面是不是大了些?”周妈妈身为内院的管事嬷嬷,这事自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可内院的丫鬟、婆子就不知几许,这么个查法,怕也是难了。

萧嬛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挑着一双眸子,冷声道:“大了些?”话音轻落,萧嬛狭长妩媚的眸子猛然一眯,手里的茶盏一撂,先是轻笑一声,尾音却是转冷:“从这段时间跟安月接触过的内院伺候的丫鬟查起吧!我倒是今儿才算是看透,这根本就是一套连环计,亏得我还自诩是个聪明人,笑起旁人愚笨来。”萧嬛到现在才算看清,那安月根本就是一颗弃子,即便自己当日没有杖毙于她,她必然也不会留下性命,为的就是要闹出钟灵阁的鬼魅之说,以此来惑乱人心,好让有的人可以有机可乘,趁乱谋害了自己。

☆、第 87 章

萧嬛因被下半夜的事儿闹的半宿未眠,直到天色渐亮,困意袭来,这才打起了盹儿,一觉睡到了巳时末。

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让流苏使人传唤周妈妈来,周妈妈来时,萧嬛正用小汤匙舀着描着青花瓷盅里的汤水,纤若无骨的手指白嫩的似要与瓷盅融为一体,瞧得周妈妈不禁一怔。

“可查出了什么?”萧嬛喝了一口清亮的甜汤,顿觉得沁入心脾,心情一时颇好,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周妈妈忙敛了敛心神,神态恭敬的回道:“这段日子跟安月接触的以安字头的丫鬟为多,她们往日一处当差,这倒也是正常,只是……”周妈妈神色为难的抬头瞧了一眼萧嬛,颇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只是什么?”萧嬛头也不抬的问道,声音娇嫩清脆一如往昔。

“露菱与露依这二个丫鬟近来与安月走的也是颇近,在安月未出事之前曾有人见到露菱与露依经常去安月的屋子做活计。”周妈妈轻声回道,眉头紧锁,这露菱与露依是从萧府带进王府的二等丫鬟,也是萧府的家生子,在周妈妈看来,除非这二个丫头真的得了失心疯,若不然怎敢做出背主的事情来。

“露菱、露依?”萧嬛一挑春柳般长眉:“昨个没当值的是这几个丫鬟中的哪几人?”

周妈妈把名字一一说与了萧嬛听,其中却是没有露菱、露依二人。

“夫人,露菱、露依是家生子,尤其是露菱,早先就在您院子里伺候着了,依着老奴看,作祟的理应还是府里的人。”周妈妈轻声说道,眉宇间因岁月留下的痕迹泛着尖锐的戾气。

萧嬛素白的手轻叩着黄花梨石心画桌上,发出极有节奏的声音,语气微带着阴冷:“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使一人露网,既使出了这般算计,必然会留下证据,就从她俩的屋子查起,免得让人说我厚此薄彼,我就不信把屋子翻一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来,我倒是要好生瞧瞧,是哪个人敢做出背主的事来。”

“夫人,只怕那人不会留下把柄,那种东西若是烧了毁了亦是极容易的。”周妈妈微蹙着眉宇道:“不若悄悄的查起,免得打草了惊蛇才好。”

萧嬛冷笑一声:“烧了?毁了?便是烧了总是有灰烬在的,毁了,也得有埋东西的地方,昨个闹腾了大半宿,她怎么敢妄动,这东西必然还在她的手里。”萧嬛对于她眼中的所谓‘蝼蚁’并不愿意费任何的心思,在她看来,对待那些人,强硬的手段比费劲心思来的有用许多,处于她这个位置上对待那些人,煞费苦心且不是可笑。

周妈妈不敢驳了萧嬛的意,虽是心里不甚赞同萧嬛的意思,到底还是尊了令,行了一礼后出了院子执行命令。

流苏立在萧嬛身侧,张了张口,嘴边的话却是咽了回去,只是眼底泛着惊疑之色,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边的静蘅,眸底若有所思。(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怎么?有话想说?”萧嬛锐利的目光对上眼带异色的流苏。

流苏咬了咬下唇,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轻摇着头道:“夫人,没有,奴婢只想着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流苏这般一说,萧嬛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毕竟刚刚也不过是喝了几口甜汤,哪里能填饱肚子,不由一笑:“你若不说我还没有察觉饿了呢!让人去告知小厨房一声,今儿就不必弄那些麻烦的样式了,就烙些薄饼配着酥皮酱肉便是了,在弄一碗稀珍黑米膳粥。”

“那奴婢在让小厨房烧一道奶白枣宝和明珠豆腐,在配上二碟子的长春卷、荷花佛手酥,另外把前几日三夫人使人送来的酱菜拼上一盘子给您开开胃,夫人瞧着可好?”流苏麻利儿的说道,也知晓自从夫人有了身子,口味变化甚大。

“就按你说的弄吧!”萧嬛微点着头,懒懒的靠着椅背,半阖着明亮的水眸,脸上微带着倦色。

流苏遵了令,转身出去安排午膳,七弦却是一打帘子跟着走了出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追了上去,与流苏并排走在一处,刚一出月亮门,一把就拉住流苏,眉头紧紧蹙着,低声道:“你今儿怎么总瞧着静蘅?”

慌张之色在流苏眼底一闪而过,脸上却瞬间勾起一份牵强的笑意,说道:“你看错了吧!我哪有总瞧着静蘅来着。”

七弦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瞧着流苏道:“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咱们之间可还有什么需掖着藏着的,眼下这个时候你可莫要犯了糊涂才好。”说完,七弦便转了身要回内院伺候。

流苏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七弦,脸上神色颇有些古怪,目光中更是流露着异样的苦恼之意,半响后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我与你说你可莫要与旁人说起。”

“你莫不是想说静蘅与露菱、露依之间的事情吧!”七弦低声说道,毫不意外的瞧见了流苏惊讶的神色。

“你……你怎么知道的?”流苏不可谓不惊讶。

七弦却是淡声回道:“我之前瞧见过几回静蘅不当值的时候去过露菱的屋子。”

“我……我昨个半夜听见响动起身,静蘅却是没有在屋里,等我起身后才见静蘅才从外面回来,说是听见了响动出去瞧瞧,我原也没有多心,只是……只是,只是今日听周妈妈说起了露菱与露依,我才想起了这些日子静蘅与她俩走的极近,而且……而且……”

流苏话未说完,七弦已是接了口:“而且院子生事的时候都不是静蘅当值对吧!”说完这话,七弦神色一凛,立时转了身,唬的流苏赶紧拉扯住她,惊声道:“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跟夫人去说,这事瞒着谁也不能瞒着夫人。”七弦理所当然的说道,不是她不顾念着姐们之情,只是她们身为奴婢,心里第一个想着的自然是主子,更何况在这府里夫人最信任的除了白嬷嬷外便是她们几个了,她们又怎能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你疯了不成,你若是与夫人说的话静蘅该如何自处。”流苏紧蹙着眉头,低声喝道。

七弦面容一沉,声音亦是一冷:“你想着静蘅该如何自处,难不成忘记了夫人可是怀着小主子不成?若是这其中压根就没有静蘅的事情夫人自然是不会冤枉了她,若是有,你可又能安心的让她留在夫人的身边伺候?”

“静蘅不会作出背主的事情来。”流苏摇着头道。

七弦却是一笑,有些轻蔑:“这话连你自己都不能信吧!若是你深信静蘅的话,今儿又怎么会总是瞧向她?”七弦冷声说着,又见流苏面上带有几分迟疑之色,不由放软了语气:“这事是瞒不住的,夫人信任咱们,在查这几日当值情况的时候没有往咱们身上想,难不成咱们就能辜负夫人的信任不成?”七弦说着,瞧向流苏有些茫然的眸子,微微一叹:“这事咱们悄悄的跟夫人提便是了,你不说,我不说,想来夫人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提及,若是没有此事,也还了静蘅一个清白,若是真有,也总要弄清楚她为何作出此事来不是嘛!”

流苏虽是性子泼辣,在处事上却没有七弦来的有主见,左思右想一番,本是紧紧抓着七弦衣摆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算是默认了七弦的话。

七弦松了一口气,让流苏先去小厨房安排膳食,自己则是转身回了内室,想着寻一个恰当的时间把这事儿说与萧嬛听。

周妈妈奉命搜屋,阵仗弄的不可谓不大,被搜了屋子的丫鬟心里亦是满腹的委屈,可瞧着周妈妈那一张刻板的脸,任谁也不敢说三道四,至多在心里叨念几句。

周妈妈搜到露菱与露依的屋子时,二人正巧当值,屋内并无一人,周妈妈带着二个婆子推门进了屋,翻弄了一阵后便要带着人去下一个房间,却不想被一旁的李婆子唤住,只见李婆子弯腰在榻角处好一阵摸索,又叫身旁的王婆子来帮忙,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榻搬起了一角,周妈妈快步走到榻角处,弯腰把手伸了进去,竟从底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油质包,打开一瞧,不是那灯影戏的剪影又是何物。

萧嬛瞧着周妈妈呈上来的物件,随手翻了二下,冷笑连连:“瞧瞧,我倒是养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来,感情我这个做主子的是亏待了她们,才让一个个的作出了背主的事情来。”说完,萧嬛就命人把露菱与露依看管起来,又使人去卫所把几日未曾着家的楚熠请回王府。

“夫人,是不是派人去审审?”周妈妈轻声问道,虽是在二人屋子里收到的,可也保不准是哪个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嬛冷哼一声,厉声道:“有什么可审的,二人同住一屋,难不成谁还能瞒过谁去,等五爷回去让他派人去审,他有的是法子让她们说实话。”说着,萧嬛挥了挥手,示意周妈妈下去。

七弦立在萧嬛身侧,心里一阵惊慌,没成想真的会在露菱与露依的屋里收到证据,又想到静蘅的事情,一时倒真的拿不准主意该不该把静蘅的事情说来,犹豫了半响,七弦到底对萧嬛的主仆之情占据了上风,把静蘅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嬛听了七弦的话神色极是凝重,她打从心里从未怀疑过身边这四个大丫鬟,且不提她们是她从萧府带进王府的心腹,便是多年的情分也让她不会对她们出生疑心,她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沉吟了片刻后,便让七弦去唤静蘅进来。

静蘅进来时,手里正端着一碗温热的鲜笋汤,笑语盈盈的说道:“夫人眼下没睡正好,在饮上一碗鲜笋汤消消食,刚刚那酥皮肉做的虽是香脆嫩滑,可免不了肚子里油腻,晚上该没有多少胃口了。”

萧嬛静静的看着静蘅,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关心之色,眼底含着温厚的笑意,任她如何想,也无法把此事联系到她的身上。

“先放着吧!”萧嬛淡淡的开了口,随着有了身子,人到底也是稳重了不少,便是嗓音中亦是少了几分跳脱的味道。

静蘅把瓷盅放在了案几上,又说道:“昨个折腾了半宿,便是您补了一觉,想也是睡的不安稳,夫人可要把安神香点上?”静蘅一边询问着,一边走向了装着香料的雕花白玉匣子。

萧嬛修长的眉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声音亦是一沉:“不必了,早先不是吩咐过我这屋子不必熏香嘛!怎么今儿就忘记了?”

静蘅放在玉匣子上的手一顿,回头笑道:“瞧奴婢这记性,许是昨个被惊到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你一向都是个持重的,今儿就怎么犯了糊涂。”萧嬛弯了弯嘴角,淡淡的笑了起来,眼底却带了冷意。

静蘅一怔,忙回道:“许是这几日被惊吓到了,晚上总是睡的不安生。”

“所以才总是起夜?”萧嬛挑起了长眉,目光中带着审视之意。

静蘅嘴唇微张,一时竟不知萧嬛此话为何意,口中却是回道:“是经常起夜来着,近来浅眠。”

“所以昨个半夜听见了响动就出去了?”萧嬛半阖着美眸,纤长的食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腕间油脂光泽的玉镯子。

静蘅又一怔,抿了抿嘴角,未待回话,萧嬛又淡淡的开了口:“刚刚周妈妈从露菱与露依的房间收出了证据,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静蘅脸上的笑意一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沉默了许久后双膝猛的跪倒在地,久久不发一语。

萧嬛见静蘅这副作态还有何可问,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眸子,半响没有言语,在次启唇时,红润的唇间发出的语音却是带着浓浓的失望与不可置信。

“我这个做主子的可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萧嬛不问可是有人许了静蘅什么好处,在她心中,始终不能相信是财务使得静蘅背叛了自己。

“夫人不曾有任何对不住奴婢的地方,都是奴婢被猪油膏子蒙了心,才会做下错事。”静蘅头扣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布满了泪水,她在做出此事时便知晓有这么一天,而这几日她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你究竟为何……”萧嬛声音微顿,睁开了双眸。

静蘅咬着下唇,泣声道:“之前王妈妈托人传来了信,奴婢老子娘职夜时喝了酒,连哥哥也被牵连,一起被撵到了庄子上……”

“静蘅,莫不是因此怀恨在心吧?你老子娘是个什么样的你应该一清二楚,便是被撵了出去也怪不到夫人的头上。”七弦憋不住话,恨恨的瞧着静蘅,眼底却蕴着哀色。

静蘅摇着头道:“奴婢不敢生出怨恨之心,奴婢本就晓得她是个什么样的,这些年若不是夫人拂照,她早就被撵出了府,哪里还能在院子里伺候,奴婢原想着等过了这阵子,跟夫人求求情,给她一个体面,让她好生的过完下半辈子就是了。”

“既如此,你为何要作出这样的事来?”七弦厉声问道,话语中却是带着泣声。

静蘅嘴角淡淡的勾了勾,看向了七弦:“原在府里的时候夫人倚重的便是你与流苏,后来了王府更是如此,自打夫人有了身孕,不说你与流苏,便是漓纺亦是极受重用,夫人喜欢谁,信任谁,做奴婢的本就无权质疑,怪也只能怪奴婢自己愚笨,不讨夫人的欢心,后来夫人又看重了露荷,奴婢心里清楚夫人培养露荷的用意,只是……后来听漓纺说夫人有意把奴婢配人,奴婢……不愿……”

“你不愿意嫁人?”萧嬛听着静蘅话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你糊涂,咱们做奴婢的能有那么一日,都是主子的恩典,哪里由得你愿意不愿意,难不成就因为这么点事你就生出了这种心思来?你可真真对得起夫人。”七弦哪里想到静蘅会有这样的想法。

静蘅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一字一句问向七弦:“如今咱们在王府里是什么样的光景?配人?又能配的是哪个?我不求荣华富贵,求的只是一份安稳,不想被当成棋子,难不成这样的心思也错了?”

“你可笑,莫说夫人不会把你当作棋子,便是真当了,也是咱们做奴婢的命,况且……况且,你可知夫人想要把你配给的是何人?”漓纺不可置信的看着静蘅,总算是回了神,又见萧嬛静默不语的倚在软椅中,不由愤愤而道:“夫人为你寻的可是爷身边的长随,莫说你求的安稳日子,便是日后的好日子亦是在后边等着你,枉费夫人为了费了心思,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下场,你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静蘅听了此话,嘴边的冷笑煞时凝住,抬头怔怔的看着萧嬛,心中再也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悔意,她本以为她成了一颗弃子,这才在她人许了她脱籍的引诱下生出了背主的心思来,哪里想到,一切原本都是她想错了,原来夫人并不曾把她当成弃子,且还为她盘算了好的前程。

“夫人……”静蘅跪着爬到萧嬛的面前,泣不成声,满眼的悔恨之色。

萧嬛到底是被伤了心,此时不愿再看向静蘅一眼,只沉声一叹,在吐了一口长气后,淡漠的开了口:“罢了,多年的主仆之情竟让你对我生了疑心,你若是不愿意嫁人,但凡与我开了口我又岂会为难了你,原是想着你年龄大了,该有个好归宿,把你许给五爷身边的长随亦是想把你留在府里,日后做个管事妈妈,也算是全了你伺候我多年的情意,竟不想,你是个心思重的。”

“夫人……”静蘅怔怔的看着萧嬛,除了一声‘夫人’外在无脸说出任何的话来。

萧嬛又是一声沉叹,眼睛微酸,不由阖上了眼,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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