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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046红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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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同时,一件外套披上了我的肩头,带着某人的体温。
紧紧的咬牙,此地的主人直视着依旧在塔外没有进来的长发丽人——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也能够感觉到来者身上的强大力量和怒意……
「公爵?你们……」狄瑞惊讶地看着我面前的男人:「我不知道你们……」
公爵只是一径微笑:「不管我们是否要来,你都会来的,对吗?」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公爵!你——」几乎一样的句子,不过亚斯莱王的语调和我的傀儡差了很多。
公爵平伸一只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霍林·亚斯莱陛下,我、包括东国的所有贵族都承认你的确是新的王者。只不过……我们希望你能够英名而明智——和前任的先王一样明智。」
不用他举例明说「明智」的具体事件,相信这位王者也能听懂吧?
霍林紧紧抿着唇,没有吐出一个字。
公爵叹了口气,继续开口:「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必定会发生的——」
「毕竟,楼兰的心情很少会像今天这样不悦。」
风在瞬间变大,扬起那个曾是龙王的傀儡的一头长发。
***
「我想那个消息应该快要传遍暗界了吧?」
能够坐在自己的庭院里喝茶对我来说实在是很怀念的事情,端着茶杯,我笑着看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他依旧沉默不语,只是身上伤口绷带造成的特殊装饰实在是和这个场景显得不怎么搭调。
「东国的王城东侧一夜之间神秘消失……这个新闻应该够耸动吧?呵呵……」手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液体漾出漂亮的纹路:「楼兰的动作还真是干净,你说呢,纳贝蓝?」
两个月没见的小傀儡似乎比前阵子瘦了不少,难道公爵府都没有什么东西好吃吗?
「做出这种事情来,楼兰真应该让那座讨厌的城永远消失才对!」忿忿不平地放下手中的托盘,纳贝蓝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好了……」我微笑着伸出抚弄他的头发。昨晚见到我的时候还扑到我怀里哭了好久的,要是再弄哭他,我可是会心疼的。「其实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嘛!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漂亮的唇线紧紧地抿着,我知道他还是不能释怀。不急,离开那里的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安抚我的小傀儡。
面前的男人一直不语,但我能感觉到他视线直直地盯着我。
他在看什么呢?两个月前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
「我们的狄瑞先生好像有什么疑问?」心情很好,我放下茶杯看向他。
「那个男人是冰晶之岛的龙王?」
「曾经是。」我强调那两个字,他对于楼兰表现出的兴趣的确让我有些意外:「怎么?」
「你也许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声调低得简直像是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听到了男人的话:「连冰晶之岛的龙王都可以为你而愤怒……」
「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和他一起住在公爵府而已。」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只是耸肩。「你既然相信魔族之间的爱情,那么所谓的友情应该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吧?」
奇怪的,男人沉默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我的预测,只是紧紧抿着唇。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他就显得太过古怪。
迟疑了几秒,他最后还是张开了口:「那个伤痕是怎么来的。」
「伤痕?」我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动作很硬地点头:「我昨晚看到的,你胸口心脏部位的那个伤痕——」
我感觉自己的动作僵住了,手指微微地感到一丝麻。东国,能够看到我身体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会询问我那个伤痕的来由,因为他们全都知道。所以当狄瑞突然问起的时候,那种冲击比我想像中更大。
一直注视着我,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出我的动摇——我讨厌被别人看出来的动摇。
他还在继续说着:「你的体质不是有任何伤痕马上就愈合的吗?为什么胸口舒服这么明显的伤痕?而且从那伤痕的形状看起来……应该是致命伤——」
「狄瑞!」大声喝止的人当然是纳贝蓝,他的眉宇间尽是责怪。
我笑得有点干涩:「没事的,纳贝蓝……」我把手肘支在桌面上,看着对面那双凝视我的眸子:「你说呢?狄瑞……你觉得我这个伤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早该想到他会这么问,昨晚的我被他看到了身体的全部,他当然不会忽略我胸口如此明显的伤痕!
我的傀儡居然不介意我将问题丢还给他,迳自说着他自己的推测:「你和公爵的关系很密切,而我前些时候留在公爵府的时候,还听说你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还有那仿佛致命的伤口……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很荒谬的结论……」
他沉吟了很久才继续说下去,只有一个短语:「你是傀儡?」
傀儡?我?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的确很荒谬。
我想大笑,泛到嘴边却是满满的苦涩。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是那样平静,平静地对他吐出我的问题——「如果我是傀儡呢?我亲爱的傀儡……如果我是傀儡,你会怎么做?」
如何选择措词是我的权利,而如何回应就是他的自由了。
秋日的阳光下,我两个月没见的傀儡沉默着,久久的……
第六章
傀儡所受的伤理当回复得很慢,但是公爵府送来的药物和偶尔的治疗,使得我的大个子傀儡还是以不错的速度恢复了原本的健康状态。
府邸的生活平静得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当纳贝蓝说出那个名词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冬之门?」纳贝蓝的话让我从书本中抬起头来。
他点头:「是的,元素使已经把祭典的日子定下来了,明天开始就是冬之门的祭曲。」
「这样……」合起书,我向后靠去,这么说的话,的确已经是十二月了……
窗外庭院的大部分树叶已经掉完,连那些四季常青的乔木都换上了深厚的色泽。平静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么?
再往后,就是需要点燃壁炉的季节了。
「如果这样的话……纳贝蓝,你必须从今晚就准备起来哦。」我笑看着他睁大了眼睛:「不然就赶不及明天一早的开市了吧?」
「我们要去参加冬之门祭典吗?」音调上扬,我当然听得出他的激动和高兴。
有点坏心眼的,我单手托着自己的下颚:「怎么?我的纳贝蓝不喜欢祭典?也对,今年的秋获祭、甚至夏日节我们都没有去……」
「怎么会不喜欢!」急忙大声申辩,我脸上调侃的笑容瞬间让我的小傀儡明白了过来:「卡克伊少爷,你又戏弄我!」
「呵呵……」宠溺地拍拍他的头:「好了,去准备吧?我明早想吃纳贝蓝特制的点心哦!」
「嗯!」踩着快活的步子跑出门去,我深刻感到我的小傀儡已经很久没那么高兴了。
偶尔去参加一下祭典也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
秋末的寒风在山谷间游荡、盘旋,慢慢变得冰冷。皮肤感觉得到一种冰冷的触感由上而下,似乎是乘着冬风而下的凰元素在逐渐降低大地残留的温度。
不远处的广场飘来悠扬的笛音,伴随清脆的铃响。异国风格的乐曲顺着街道蔓延,流淌——是异乡来的乐者吧?
祭典的重头戏一向从第一天的下午开始,所以上午的阳光下并没有多少的行人。经过修茸的街道两边只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在张罗他们的小摊和货物。
漫步在阳光中,我有点好笑地看着纳贝蓝激动的神情,还有大个子傀儡的若有所思。
「怎么?你们南国没有祭典吗?」斜瞄他,我勾起唇角。即使有,没有冬天的南国也不会存在冬之门这样的节日吧?
他缓缓地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种乐曲……」他也听得出异国的感觉?
「想不到我的护卫还有不少音乐细胞。」公众场合,我当然不适合把傀儡二字挂在嘴上。他惊讶的眼光看向我,我忽略,轻笑:「如果可能,你应该期待来年春天的春露祀。那时候暗界各地的咏者和乐师都会前来。那才叫音乐的盛会。」
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怀念感,我不由得想到自己上一次参加春露祀的年份,已经……记不清了呢。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爷……少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正前方是纳贝蓝拧起的眉头。
「怎么了?」我不解他的表情——他不是去寻找饮料的么?
那对紫色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凝视了我很久,最后发出像是泄气一般的叹息:「算了……给您。」伸手递给我他所找到的水果饮料。
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我笑着弄乱他的短发。思绪中依稀能够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好了,既然来到这里,总要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吧?」
「住下?」因为我的话而回神,高大的傀儡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只是淡淡勾起唇角,略微比了比周围忙碌的商人们:「难道你以为……这种阵势只是为了一天的祭典而已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要找旅店?」视线直接瞟向街边的那一排建筑物。
摇头,我知道他没有看见:「不,我们有更好的地方可以住。」我对他微笑,相信让他不明所以。
***
从坡地可以俯瞰下方山谷中的灯火,相比之下,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算得上黑暗了吧?
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百般无聊让我看着下方的街道被渐渐的装点起来。夜幕缓缓降下,无数金属支架被架起,抛开光水晶的惯例而用了燃烧的火盆,给初冬的夜晚增添几丝温暖。
虽然只是第一天的晚上,街上已经满是行人。喧闹、叫卖以及异国风的音乐交响,随着上升气流来到我们所处的山腰,在火堆周围盘旋。
身后是硬底靴子踩踏碎石的声响,让我知道那个人走到了我的背后。
「整理好了?」不用回头,我淡淡的询问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整理营地,支架帐蓬的男人——不可否认,他对这个很在行。
回头的瞬间,上升气流弄乱我的头发。拨开发丝,我看着他似乎有点惊讶的眼睛,站了起来:「那你休息一下吧,纳贝蓝下山去弄吃的,应该要过一会才会回来。」
「你去哪里?」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男人的手快一步拉住我的手腕。
毕竟曾经是武人,他的反应的确很快。
挑眉,我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在这里等着就好,对于这里的路,我更熟。」
「这是命令吗?」
「不……」他的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可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去街上找乐子。」
他又失神了——而在这空隙,我轻巧地从山石上跃下,循着月光下几不可见的小路,靠着自己的记忆走去……
兽足踏出的小径几乎完全被半人高的草丛所吞没,稍微移动,就有小动物仓惶逃走的声响——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个地方。
趴在池边的大石上,我很满意周围的静寂,蒸腾的水气一直从微烫的水面飘散出来,周围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细小颗粒。
位置在山谷东南的一处悬崖,若非偶尔发现了那条被植物吞没的小路,相信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居然存在着一处不小凹糟。
小片的树林,坚固的岩盘,还有温泉——很多年以后的再次享受,感觉的确很特殊。
对自己心底的怀念嗤笑,我的视线越过面前突出的岩石,投向不远的黑暗。学院的一座高塔就静静耸立在黑暗之中,时值祭典的五天,想必学院中没几个人在吧?高塔沉默在那里,只有一两扇窗还透露出灯光来。
是努力用功的学生么?还是……亮着灯跑出去的夜游者?
记得,我们以前常常做这种事情吧?就连非假期的日子也常常三人一起这么做,乘着巨大的飞行兽去最近的城镇通宵玩闹。
和巴尔卡司,以及霍林……
——够了!心底有一个声音大声提醒,我猛然在水中翻身,水在我的周围不断搅动。身下的石头太滑,让我整个人都浸入水里。
微烫,却能让人清醒。
不应该回想的,就全部忘记吧……如今会来这个地方的人也只有我自己不是吗?
出于对新鲜空气的需要,我重新探出水面,仰躺在倾斜的池沿。热水一波波扫至我锁骨的感觉很好。抬起头能看到上方岩盘上纵横交错的树根,即使在这种地方,生命依然坚强的存在着。莹绿色的月亮化为钩,挂在高空。
视线被涌动的湿气所覆盖,静寂很容易让人沉入自己的思维当中——连我也不例外。
纵然几十年过去,空中的那轮月也是不变的吧?远方的天空,还有近处不动的岩盘……一直在改变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舒展开身体的关节,我在滑腻的岩石上移动自己的位置,让自己沉入泉水之中。屏息,能够感觉到水流带动我的发丝轻抚自己的皮肤,水流的声音在搅动、环绕着我。
声音太响,回荡在耳中的时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在水声之外,还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冬之门的时候要回家?为什么?』熟悉的置疑……是谁?啊……是学院时代熟悉的男中音。
而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虚幻而遥远:『父亲派人送来了书信,说是希望我回去一起庆祝冬之门。』
期待和喜悦……那时候的声音里面原来有着这样的因素?现在遍寻不着的感觉,还是为了他吧……
「……」
我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些许小小的气泡从我口中逸出,掠过脸部的皮肤在水中上升——放松身体的感觉真的很好,背部离开了岩石表面,微微悬浮在水中。
「通——」
巨大的物体入水声音?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道就猛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拽出水面去!
只是一瞬间的慌张已经足以给全身都在水里的我造成麻烦……慌忙睁开眼睛的结果是感到一种由泉水带来的刺痛,闭眼的瞬间气息混乱了,带着古怪味道的泉水顿时涌入口鼻、呛进气管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挣扎着从水里探出头,我抓紧那个始作俑者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身形。猛烈的咳嗽,只想把那些带着讨厌味道的水从身体里驱赶出去。
「喂,你没事吧?」
很响的声音,但是熟悉。男人一只手用强大的力道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在我背后拍着,好像是要帮我驱逐呼吸道里的液体,但是……
「咳……你再拍下去……咳咳……骨头都要被你打散了。」总算能够发出声音,我实在受不了这个不知道节制力道的家伙。
拍击停下了,极有存在感的大手依旧接触着我背后的皮肤,慢慢轻抚,像是在帮我顺气,待到喉咙里的味道和液体感觉稍微淡去了一些,我终于能够基本恢复平常的语调。
抬起头,我看着那张绷紧的男性面孔:「说吧……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么激动,狄瑞?」虽然很惊讶他会这样出现在这个隐秘的地方,但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如此举动的理由。
我背后的那只手停住了,男人的瞳孔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俯视着我:「我以为你……该死的——」话没有说完,却带着语焉不详的词语。
但是,我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太过荒谬,让我实在压抑不了大笑的冲动,温泉的水也跟着我的动作波动:「你、你难道以为我……哈哈哈……以为我溺水了?」联系自己刚才的动作,其实这个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很久没这么大笑了,我不觉笑到无力。双手自然而然地隔着衣服环住了身前的男人,我笔直地看进那双墨蓝的眸子。距离很近,近到我可以在那双眸子里看到自己依稀的倒影——带着一死邪气的笑容。
「我第一次发现……我的傀儡还有逗笑的天赋。」
声音并不响,却足够让我们彼此偶听见。周围恢复了原有的安宁,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我们彼此的呼吸。夜风很冷,让露出水面的皮肤迅速降低了温度。可是那双手在批皮肤上传达的温度却几乎和身下的泉水不相上下。还有拂过我皮肤表面的呼吸……
「狄瑞,你是不是变了呢?」
去掉了语气里的调侃,我却没有想到对身边的男人造成这样大的影响——碰触我的双手瞬间像是被烫伤一样的缩了回去,他在水中倒退一步,用一种又像震惊又像愤怒的神情看着我。半晌,他微微低下头去,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纳贝蓝回来了,所以我循着你的气息找到这里……」
水再度发出了响声,上半身露出水面的皮肤全部被夜风弄凉。我笔直地看着离我一公尺多远的男人——他显然衣服都没脱就跳进水里,这阵子略微长长的头发全都湿透了,贴在他的后颈滴水,比刚来时候长了不少的前发挡掉他脸上的表情。
也许……我也变了吧?
这个认识人我猛然打了一个寒战,仿佛身下的泉水不再温热。在池边的石块上借力,我离开温泉走向一边的矮树丛拿取布巾和我的衣服。
「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别让我的纳贝蓝等急了。狄瑞,你也该弄干你自己才是。」头也不回的把所有话都说完,我径自走向山崖边的小路:「出来的时候别忘记把光水晶带回来,明白吗?」
身后,是泉水被搅动的声音……
***
冬风被身后的墙角挡住,我弯着腰翻看手上的书本。祭典的第三天正是冬之门的高潮,风渐渐变得更大,天气也更冷,弄不好都有下雪的可能。
我合上手中《异石选》的手抄本:「请问,还有其他类似的书吗?」
摊主带着遗憾的表情摇头。
「谢谢。」把书装进他递来的纸袋,我放下一叠铜币。
直起腰,我看向身后的二人。
纳贝蓝还好,另一个则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觉得很无聊?」
不觉失笑。也对,书市这种地方对于这个武人来说是的确无聊了些吧?
「还好。」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拉长了视线看着眼前几乎挤满了道路两边的摊贩和店铺。
「说起来,这条街道也只有祭典的时候才会这么热闹呢。」把装着书的纸袋交给伸出手的纳贝蓝,我在街上缓慢的踱步。遗迹山谷平时根本可以说是杳无人烟,只有在祭典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聚集在这里。
毕竟是东国四个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吧。
走在离我略后方的男子发出困惑的声音:「你们的祭典都是这么……嗯……」狄瑞的话说到一半,像是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我略侧过头微笑:「这么什么?荒凉?冷清?」说真的,这两个词语都不是那么的贴切,不过这种学术气氛过浓的地方的确不像别国传统意义上的祭典那么欢乐。
「冬之门是庆祝冬天来临的祭典,而冬元素的象征就是知识的精灵。她以法师的形象出现,骑着龙、拿着卷轴。估计是因为以前人们觉得寒冷的冬天不适合外出,最好在家里看书和研究知识吧?」我笑了笑。
「狄瑞,你们南国应该没有这种祭典吧?」我倒不是说南国都是不会研究知识的笨蛋,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热带国家没有所谓的冬天而已。
「的确是没有。」
「当然,除了各国的书商和法师,还是有其他商人来的。」我的视线扫过街角一家挂了许多琉璃饰品的店铺,几个一脸惊喜的女孩子挤在狭窄的门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边上的一张地毯上面则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面前一排瓶子里面都是各式香料和干燥的花束和药草。
我想起了什么:「纳贝蓝,你不是说需要补充一些用来做点心的药草?」
停下脚步,我回头看他。
「哦,对啊……少爷请稍等一下吧。」被我提醒,少年迅速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身边之人的手中,跑向路边的摊贩。
我注意到另一个家伙的神情——他拿着被塞过来的纸袋,像是有点莫明。
我注意到他刚才遥望的方向:「狄瑞?」那个街边的小巷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啊……」
因为我的声音而抬眼看我,我的傀儡似乎是头一次显得如此恍惚?
「不,没什么。」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视线却又不自觉的瞟向那个方向。
不擅长的掩饰的男人。我不觉失笑,随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一家带有浓厚南国风情的店铺?
思乡?傀儡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少爷,我都采办好了。」思考的当头,纳贝蓝已然回到身侧:「接下来去哪里?」
「我们去前面塔楼广场上休息一下吧,那里应该有不少食物的摊位才对。狄瑞……狄瑞?」我的声音总算把他的注意力再次唤回:「离晚餐还有一点时间,我和纳贝蓝先去广场上,你可以借这段时间自己四处看看。」
「我?」他一脸非常惊讶的表情。
「是啊。」他的表情让我觉得有点好笑,自己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我把一个小小的袋子丢入他手中。
手中的重量改变叫他挑起眉:「这是……」
「零用钱,呵呵呵~~」几乎是带着调侃,我笑着转身,把我的傀儡一个人留在人潮之中。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看起来充满怪诞的感觉,菱形的广场上人并不是很多,这种时候大家都应该聚集在街道的那头,等待着祭典的夜宴吧?
空气冷得像是要冻结,即使隔着棉料的长衣,我也能感觉到身下青石长椅传达来的寒意。
「卡克伊少爷。」没有人在周围,使得纳贝蓝犹豫着叫出我的名字:「我总觉得……你有点改变了。」
侧过头,看到的是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我没有诧异,而是伸手抹去他唇角沾上的茶色酱汁:「沾到了哦!」取笑他小孩子一样的举止。
「少爷!」这次带着埋怨,像是不爽我的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好了。」用干净的手揉乱他的头发,我笑着安抚他:「我没有什么改变吧?」
「可是……你对他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
偏过头,我沉吟:「你是说我从来都没有给你零用钱么?」我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那会让我感到惊心。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手上的袋子被放在椅子上,他突然倾身向前抱住了我:「卡克伊少爷不会不要纳贝蓝的,对不对?」
惊异的瞬间之后,我笑了。伸手回抱他,我轻抚他的背脊:「当然不会,纳贝蓝是我可爱的傀儡啊!」
「可是……」他撑起手臂,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凝视着我。紫色的瞳孔中有我所不解的神色。
他察觉了什么吗?用一种我所没有的……傀儡的敏锐——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我所忽略的东西?
眼角扫过广场的一边,两个看起来像是错过了夜宴的少女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们这边。
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我可爱的纳贝蓝去找些吃的东西吧?我们准备一下,等狄瑞回来以后我带你去塔楼上面哦!可以看到冬之门的高潮。」
凝视了我半晌,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嗯!」站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衣角,他跑向广场边上的小吃摊位。
寒冷的空气中只剩下我自己。后方不远处正在搭建的临时高台上传来敲打声,极不真实的感觉。阳光更黯淡了,长椅边上的路灯开始放射出光芒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我的影子在地上化成好多个。
微微闭起眼睛,我能感觉到冬风拂动我头发的温柔触感。冬之门的祭典中,当自己独自在人群,似乎连我都变成了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存在。可以融入人群、融入静寂、融入冬日的风中……
但是,胸前衣襟内那比冬风更冷的存在却提醒着我,是的,它还存在。即使不用看见,我的皮肤也能感觉到它所昭示的一切。
闭起的眼前勾勒出那镶嵌在金属钥匙上闪光的红色石头,像是嘲笑我这些微的奢望。
没办法忽视它呢!更何况日子也快到了。冬风冻结大地后,那第一个月圆,我接受钥匙的日子,也是我——
「死去」的日子……
「当心!」
突如其来的大叫及时将我从思绪中拉出,却来不及让我了解事态的发展。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站在竹梯上,一脸惊惶的男人,以及……几乎是以极慢速度向我边上倒下来的临时高台!
速度慢得诡异,让我怔怔地站在当场,看着那一段显然会砸到我头上的木片和金属慢慢落下。
身后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那是谁的声音?一个名字……熟悉的音色让我瞬间无法想起他的名字。随后,让我移动了身体的却是另一个声音的主人。
焦躁中没有生硬,我的名字被那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叫出,让我回过了头去——
我感觉到的是固化的风,我看到的是迅速接近的身躯。我承受的是某人用力的紧抱,身体的冲击,我听到的是……我的名字。
「卡克伊!」
在那个叫声之后,充斥我耳中的是巨大的倒塌声、物体落地声,木片破碎,金属扭曲,刺耳的声响中还有别人的尖叫和警告,一切声音都在我的耳边萦绕着。
但是,身体能感觉到的是背后路面的坚硬和冰冷,与我上方壮硕躯体传达来的温度形成了强烈反差。那双手臂紧紧的抱紧我,让我除了被压在地上的束缚感外没有其他不适。
「卡克伊少爷!」
惊慌失措的叫声,是纳贝蓝。我被压在男人的胸口,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事物。只有他激烈的心跳。
「要命,你们都让开啊!一群蠢蛋!」
然后是重量稍微减轻的感觉,仿佛上方什么东西被移走物体被丢弃的声音,然后我上方的人稍稍放松我,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外界的光芒又回到我的视界中,当他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我的脸上。
黄昏的光照下,我可以看到从他额头滑下,显得触目惊心的血痕!
「卡克伊?」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二度叫出了我的名字,只是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掌碰触我的脸颊:「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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