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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昧(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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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你要笑!我之所以如此想,是有缘由的!”对著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幸臣,和同样略显茫然的炎!当然最主要是那个轻笑抱著自己心爱之人的宇文龙,“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做想,是因为我发现黑影手上有伤!而所伤之处与幸臣所言之杀手,极为相似!”今早若不是巧合至极,他竟因想事而险些落入水塘之中!也不会发现黑影竟然伤了手肘,而伤处……
“唉?!真的吗?!那个杀手……有这麽高哦!爬起来一定很舒服!像爬真的树一样!”他满脑子只觉得人家是不是能让他爬著顺手!比划著对方的高度,“对了!他手上的伤应该没有伤痕才对,不过碰不得!嘻嘻!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这可是他的杰作,要是好的太快,就失去打伤人的本意了!
“你注气入经了!”这是一种无比恶毒的功夫,他们一门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将气注入经脉之中,若是注到要穴,即可杀人於无形之间!不过,对方既然是想要取炎儿性命之人,就是当场要了那人的狗命,也不严重!撇开一脸得意的幸臣,转头望向炎儿,“炎儿你认为呢?”炎儿即识得黑影,也见过那个杀手……是黑影吗?而他此刻最关心的并非此事,知晓黑影受伤,那麽就是说……
黑影?!他是有些印象!可……像吗?其实,当日他除了恐慌和阿籽死时那触目惊心的一刻,他实在无法记得太多!如此不堪回首之记忆,对他而言就算回想亦是痛苦之事!抬头对上三双期待的眼睛,闭眼回想……一幕幕恐怖的景象,罔若近在眼前重演一般,身子不禁开始剧烈颤抖……
“炎儿!炎儿?!”是他的疏忽,怎麽会想让炎儿回想那样的往事!一把将颤抖的人儿收入怀中,紧搂著,低声呼唤著炎儿的名字!此刻他恼的不是那个杀手,而是他自己!“没事了!不要想了!乖!”直至听见炎儿微弱的回应,他才停止呼唤名字,改为温柔的安慰。
“龙……”虽然害怕,可他依然努力的回想著前晚之事!想著怕著,直到感觉到身子被温柔坚强的双臂包围,似坚固的堡垒,保护著那晚脆弱且惊恐的他。突然,只觉得两道身影意外的糅合……“龙!”蓦然抬头,对上龙写满担忧的凤眸,还以坚定的一笑,“很像!身影很像,可那个杀手带有似铁面一般的东西!”
“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轻轻的在炎儿额心印上一吻,转而与柳昊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柳昊轻轻的摇头,他了然一笑,此刻的他知道的远超越柳昊所想!若有所思的安慰著炎儿,可此时景漾宫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三十一章
“太後驾到!”
大门外太监略显刻意的响亮通传声,自是招的太後不满轻皱起娥眉,却意外的并未予以责罚。仅是厉色斜瞥了门口的小太监一眼,便浩浩荡荡的往内殿而去。
立以靠近门口的小季子,猛一听太後竟然来了!亦是惊讶外加此刻如此情形,吓的他一身冷汗!而可当他瞧见太後身边的凌公主之时,他是前一身未干,即刻又出了一身冷汗!
想起那天殿下对凌公主,那种丝毫不怜香惜玉之举动……想必今天是来者不善!恐惧外加不知所措的回头看殿下,这不看倒还好,一看他身上的冷汗,彻底结冰了!……记不得,有多久未见到殿下如此冷捩之神色了!
乍闻,“太後驾到!”之通传声,屋内所有之人,自然其中亦包括宇文龙,众人皆心中一惊!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太後此举,定是来者不善,各怀心事面对著门堂等候来人。
而宇文炎更是顿时吓的惨白了小脸,身子亦随之恐惧微微颤抖起来。如此颤抖旁人兴许未知,而搂著他的宇文龙自是能感觉的到!而他已然无法抑制身体本能的微颤,想到太後之前对於龙的要求……
他只觉的心中百感,但若莫因为如此而影响到龙争夺太子之位,那才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他不愿成为龙之负累,但若要他离开龙,恐怕他亦也是无法做到!究竟该何去何从?他只得茫然一片,除了恐惧……根本无法思考。
皇奶奶的突然到访,不用猜亦是知晓所谓何来!虽之前多次回避,只因不知如何面对!然此刻他已然成竹在胸,只待恰当之未到时机跟大家言明!但当他感觉到炎儿越渐明显的颤抖,心疼及愤怒险些让他失去自制,心疼於炎儿的屡受惊吓……
愤怒这此刻他只得碍於情势……竟不能予以安慰!深情的注视著炎儿,凤眸中闪跃著炙烈的真情!而在转为轻视於门堂之时,顿时染以黯沈且冰冷阴郁之眼神。不著痕迹的松开了搂於炎儿腰间之手,换以捏紧握拳,却无法自制的隐隐颤抖著。
“太後万福!”
意不在此自是藐视一些,仿佛压根没听见那一声声的请安,单只以愤恨疾厉这眼神瞪著她此刻欲除之而後快之人身上!唯怨眼神不能达她所愿……
“这景漾宫到也热闹!哀家兴许真的是老了,不似你们这些年轻人那麽朝气了!一大早的都聚集在这儿!”半响的沈寂之後,说这前不打尖後不著店的话,一直怒视著处於宇文龙身边之人,亦迟迟未踏入门堂之内。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蓦然踏前一步,以身形挡下太後灼厉之伤人眼神,顺势假意予以给眼前的老太後问安!自然亦是未曾忽略太後身边,那一直贪婪注视著他之人……只觉未息之怒气更胜!“不知是何等要事,竟让皇奶奶您亲自前来!找人知会龙儿一声,自当前去给皇奶奶请安!”
“哼!”冷哼一声,从未曾对於宇文龙行以疾言厉色,然此刻亦是同样恼怒。“去给哀家请安!龙儿,你还记得有哀家这个皇奶奶吗?抑或是你已然做了决定,舍谁取谁心中已然有了分晓?”当日她放龙儿一马,是为想不可逼之太急,防事极必反!而她万万使料未及,事情会有如此发展之一天!
看来对於此事,太後亦达极限了!未及进门便已然不耐而至此,若莫做一了断,恐亦不会就此作罢。“龙儿以为皇奶奶自是已然知晓,对我而言,此刻决无其他比炎儿更重要!”既然大家都是明眼之人,自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然而他有如此魄力说,自是心中有所把握!却吓坏里一旁的宇文炎、柳昊及吃完了喝茶,连茶带唾沫喷了一地的东方幸臣。
……他应当没有听错吧?!龙说,他较之太子之位更为重要?!若是并非他听错,那麽就是龙说错了?!傻傻的望著幸臣之不雅举动,转而见以柳昊惊讶的张大嘴之模样……胸口剧烈的起伏著,他只觉得此刻,胸口处火热的似即将融化一般。下意识的伸手捂著胸口,抬起竟已然模糊的眼眸,他知道他的心在颤抖!──激动的颤抖!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回头与炎儿对视,伸手掠去那碍眼的水珠,抱以坦然一笑。……可,想必太後亦不会如此简单放过他,就算过了今日亦过不了他朝!思及此,宇文龙骤然转身,半眯起狭长的凤瞳,瞧著面若猪肝的太後!绝非他宇文龙不孝!而是自古,忠孝情谊亦是两难全之!
“你们……你们好恶心!你们都是男子,亦是兄弟!宇文炎,你竟然勾引龙哥哥!他是你哥哥呀!你变态的!”她怎麽能接受自己心爱之人被一个男子抢去?!且如此天地不容,他们是兄弟呀!
“住口!你再多说一句,本王就杀了你!”没有人可以如此侮辱炎儿!别说她单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就算是太後,他亦然不会放过!
“皇奶奶想必自也心中有数!若莫宇文龙,其他的皇子若是登基,您还可保今时今日之权势吗?”怒视前者,亦轻搂过略显恍惚的炎儿,“不准你胡思乱想!”霸气十足的安慰!
然宇文龙前之异常淡漠的口吻,竟给人以强势而定之感,恣意淡雅之一笑,似一切尽在其掌握之态。“其余皇子谁人不是高堂在上,又有谁不是痴心妄想著若您今日一般!两宫争位,恍若近在眼前,而今日之太後,还有当年之勇吗?”
眼前之人邪妄且轻狂,唇边那一抹儒雅之浅笑,让人不寒而立!如此之宇文龙,她甚是陌生,亦从不曾想在她不知之时,自己乖巧的孙儿已然长大,更甚者超乎。然她这几十年宫廷生活亦非白活,伸手拦下身边耐不住仍欲开口之人。稍做沈淀心神,迈以稳健的步子,直至上座而坐,这才再次抬眼视以眼前之人。
“呵呵!看来……哀家是真的老了!亦老眼昏花,老耳失聪了!”龙儿所言字字犀利,所史料末及却也实则她心中之忧。她可妥协亦可让步,但她唯有一点决不让步。“哀家可以不管你们之事,但龙儿必须要纳凌儿为正妃!这是哀家唯一的要求,亦不算过分吧!成为储君就有传宗接代的义务,想必……炎儿亦不会反对吧!”
太後之言,所谓言之凿凿,他比谁都清楚,那些都是事实?可虽如此,他仍从不曾想,因单只是如此想像,他已然觉得心如针扎火烙一般,奇痛难忍。若以後……他真的不敢想!感受著自手上传来那种他所依恋的温度!
当下用力挣开握著他的手,擒著泪,躲开那再次伸向他的温柔大手。他知晓……如此的安排已是太後的最大让步了!回眸怯怯的望了眼太後,却恰巧与太後身边那双充满鄙视厌恶的美目对上,不由被其中强烈之憎恨,逼退数步!
他亦明了太後所言之其中深意,但此刻他更懊恼的是炎儿一再躲避的举动。厌倦了继续你逃我追的模式,愤然向前一把擒住脆弱的人儿,感受著那极度恐慌所致的强烈颤抖。虽心中警示自己,切不可因小而失大,他所做之一切皆是为了他们可在一起。
皇位、权利他早已为炎儿抛之脑後!他唯一不允许的,便是炎儿的躲避!强搂著如此怯懦的炎儿,失去理性的他转而面对太後,“我不会……”突如其来之手,捂住了他的嘴,挡下了他未宣泄完之愤怒。
“太後,不知可否容柳昊一言!”他及时挡下龙之未尽之言,想也知道那必定不会是好言好语。然而此刻他们万不可与太後动怒,毕竟对方是太後,不可力敌,那麽只能……
轻扫了一脸难耐怒火的宇文龙,她亦猜想到此刻必定有人会说话的!“单说无妨!”而此之说话之人必定是站在她之立场,帮宇文龙为实,哼!而不论是谁,所说为何,最後的胜者皆为她!
“谢太後!”努力的用眼神安抚龙即将爆发之怒火,且不管他究竟在恼怒些什麽!兴许与此刻只得茫然落泪的炎有关,但……“想来太後今日前来,必也是好意!但婚姻大事,也不必急於一时才对!凌公主如此娇媚人儿,哪怕龙不动心呢?”
见龙一经安慰炎之神色,他也安心不少,想必此刻龙已然冷静下来了。见太後与凌公主之神色,要瞒太後定不容易,“太後,如今眼看著春狩将近,一切亦也要等春狩完结!不妨多待时日,龙也可做好准备,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著柳昊所言,亦也无非是拖延战术,如此就与他先前所想算是不谋而合了。径自搂著仍然不知为何不住颤抖的炎儿,“炎儿!”轻声唤著,一定要坚强!待他完成一切,他们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眼前之情景,虽说对她有利,却实则不应在此时与之翻脸!想来她也要回去好好盘算,此刻的一切,已然是计划之外的景象了!“也罢!那麽你们就好好想想,哀家也累了!”看了眼不远处之宇文龙,“龙儿,想来聪明如你,必定能够分清事情轻重缓急才是!”
“龙哥哥……”她一直想开口,却一直被皇奶奶拦著,见到她心爱之人竟一直搂著一个男人!她只想拉开他们,“龙哥哥,你是我的!你这个变态,别想缠著龙哥哥!”
“凌儿,住口!你再多说一句,哀家就撤回放才之言!”拦在龙儿之前丢下警告,即而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搀扶,便没有再瞧谁一眼,迈著傲慢且坚定步伐往外而行。
第三十二章
自那日太后一行致景漾宫一番哗议后,众人之祥和气氛蓦然骤变,整座宫殿似乎沉浸于愁云惨雾之中毫无和乐之容。一连几日下来,他几乎皆忙于拦截那自那日起便一直刻意躲避他的炎儿。
今日亦是如此!诺大个庭院,急步至此略显苍莽的环顾四周,依然未见那道他心牵之人影。虽可理解炎儿之任性,可这春狩一关,眼看着即将到来,他们若再无法好好沟通……只怕到时,即莫他宇文龙张有三头六臂,亦英雄无用武之地!
“扑通!”随手捻来小石子掷于人工湖中,依然是无力挣扎直接坠于湖塘之中,自遇水一刻起……一直、一直、直至湖底。默默的望着,原来此宫闱之中的石子亦如人一般,无力、无奈、只能随波。
他已然躲了龙整整两天了,并非他以此做由逼龙做决定。而是,他亦知晓他们此刻之立场,兴许就如同落水石子一般……单以手撑着岸边景石,缓缓的站起依然有些僵硬的身子。心中明了如何才是真知,而他实也无法做最后之决定……
抬起茫然无神之眼眸,回以对湖面深灼注视,若是真能如娘亲当年所言不动真情,那该多好!随后即自嘲的浅笑,他总是如此,也许就是如此之软弱才将他逼至今日之地步。无精打采的漠然转身,却意外装上了一道人墙,随之仓皇的倒退数步。
幸而得那人伸手牵扶,若不然此刻的他想必定是变成落汤鸡了。抬头勉强扬起浅笑,正想对自己之恩人言谢,却……“三、三皇、兄…”只以为已然忘却之恐怖且深刻之记忆,立刻回闪于脑中。颤抖着用力甩开搀扶着自己的手,仓皇的往着旁边退开一段距离。
“哼!”炎那一连串的举动,他看的真切,从不知原来自己对于炎来讲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怕。“本王只是正巧路过。”回宫途中远远行过,却没料想看见了他梦魂萦绕之人。下意识行至其身边,可看来对方甚是不想见到他……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如此刻意闪躲有些过分,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自眼前之人眸中看见受伤之神色。即刻用千万种理由打消自己心软之念头,却又想起幼时屡次遭人欺辱,此三皇兄亦多次挺身相助……
用力的甩头,甩去那些此时不该有之妇人之仁,“三皇兄若是无他事,炎儿告退!”此刻除了龙之外,其余皆是‘敌人’。
“炎……九皇弟、且慢!”恐怕此刻他若称呼眼前人为炎,炎便不会留步了。见炎似乎经过极剧烈之思想斗争方才转身而视,耳中听着那客套的‘皇兄有何贵干?’
不由的嘲笑起自己的失败,兴许王位之争他尚有一争之余地,而……“皇弟可否认得此玉佩?”轻轻掏出怀中如视珍宝一般之物,小心递于对方眼前。
这……这是他的随身玉佩!惊讶的让他忘记前之恐惧,急步上前拿过玉佩仔细的认。确实是他的,当日被胡总管拿去……恐惧的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之神色,难道当日抓他之人──是宇文治?!
可……不是‘娘娘’吗?且胡总管之惨死!莫不得……惊诧之情溢于言表,只得微微张合小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果然,一切皆如他所猜想一般,此玉乃炎之所有物。“此物是于胡劭清之尸首旁所拾!”当他猜测至母妃掳了炎,便想到此玉佩所属谁人,可有一个疑问一直盘踞他之心头。
“当日,你被绑之时,有奇怪之人来看过你吗?”虽说母妃已然承认,却无法解释胡劭清之死,而杀死胡劭清之人……也绝非一般人。
意外的,他相信宇文治所说之言!可……奇怪之人?!“当日不曾有何人来看过我!”除了……‘娘娘’!
刻意隐瞒实则是因为此人无法尽信,倘若此玉佩真如他所言,只是拾得之物,那便更无意与次多言。扬起带以疑惑猜忌之眼眸欲细细打量,却无意视得不远处一道冰冷焰蓝之眼神!“──龙!”
乍闻炎失口轻唤之名讳,蓦然转身,便对上一双跳跃于冰蓝色怒焰之狭长凤眸。他亦是粗心,竟丝毫未觉仅只步之遥处立着此之一个危险人物。虽毫不畏惧迎上对方几近燎原之眼眸,而心中亦暗暗思量。子夜此刻不在身边,而他之旧伤未复原……
宇文龙此刻只知晓自己只怕要被这铺天盖地之怒气夺去心神了。他真的很愤怒,若无头苍蝇一般,心急如焚的他!几乎找遍了整个皇宫,他所思所想皆是唯恐炎儿再次出事!
而那个让他饱尝担忧、恐慌至极之人,却在此与别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极力压制自己浩澜之怒火,隐隐握紧双拳任指甲深嵌掌心。
三人皆沉默无语,如此一种几近窒息的气氛,宇文炎只觉得该说些什么,却无法找到打开缺口之言词。怯懦的抬起闪动之眼眸,却不知为何映入龙之身影那一刻,便无法截止心酸之泪水涌出。
颤抖的轻轻开合双唇,却无法从中吐出只字词组。“龙……”他只能说此一字,此牵动心弦之一字──而已!
刺眼之璀璨泪水,映照于当空红日之下,竟如此夺目泫然。欲伸手摸去,却发现自己竟无法伸出倔强的双臂。
‘炎儿,你为何哭泣?’他想问,却无法开口,他知道自己在吃醋!可他不该生气?不该吃醋吗?抑或他们‘以为’互相了解,而实则……
此时亦非与宇文龙一决高下之好时机,而显然亦也无他可插足之余地。他们二人……眼中已然不曾有他人存在!
呵呵!一股难言之落寞化作心中积聚之愤恨,隐下眼中集聚愤然之神色,“此地显然已无本王何事,本王尚有他事待办,先行一步!”
“慢着!”无处而去之怒气,必然要找一处宣泄。言出之即,单以反手制住宇文治之肩头,使以劲力后一拉。趁其重心不稳之时精准的以五指扣喉,眯起血红之凤眸,将之拉于眼前对视。
宇文龙之举动他虽意外却已然有些防备,却仍无法挣脱!是他重伤未愈,抑或宇文龙当日实则并未使出全力?双手反扣其掐喉之手指,却丝毫未见成效,越来越沉重之脑袋,眼前之人……几乎疯狂之神色!他的意识渐渐……
而此刻之宇文龙惘若嗜血猛兽一般,“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再靠近炎儿!宇、文、治……看来你很不受教啊!”几近咬牙切齿而出之话语,仰头而视,如俯视一只蚂蚁一般,望着宇文治越渐赤红之面色……
“龙……你放手!快放手啊!”一连串突如其来之举动,令他无法思考,却未料仅片刻之呆愣……!“龙,我求求你!放手啊!”此刻若是大庭广众之下噬兄,那么一切皆完了!用力扳着龙紧扣宇文治颈之手指,却丝毫未松之迹象。大声呼唤皆无用,情急之下,扬起右掌闭起眼眸……
“──啪!”怯怯的睁开泪湿的双眼,对上龙错愕的凤眸,“……不要!不、不……”擒着泪水不住的摇头,望及龙脸上那微微犯红之掌印,心疼的伸出颤抖之手却……未及又缩了回来!“我……对、对不起!对不起……”不停的道歉,可他万不想见到龙因一时失手而……
那一声火辣辣的击掌,有些无法置信炎儿竟然为了他手中这个曾经羞辱过他的男人……打他?!然,当他转头……心中一股莫名之酸痛侵蚀着他可怜的理智,茫然僵硬的松开犯白的手。丝毫未理会骤然堕地拼命呼吸之人,双眼仅落于那一滴又一滴夺眶的晶莹泪珠之上。
“炎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慌慌张张、跌跌撞撞飞奔而至之人打断!来人更是一张胜过炎儿之满面泪涕,几近夸张之神色!眼前此番突然景象,竟错愕的使之一时无法转格单只立于原地而视。
“殿、殿……殿下!”眼看即要来到三人跟前他又因为慌张而跌倒,亦无暇管此刻三人之异状,结结巴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殿下……不好了!皇、皇上他……”说到此他竟泣不成声,久久无法继续言语。
来人是太监总管洛公公,含糊其词之话首先呵斥之人便是一肚子怒气之宇文龙!“父皇怎么了?你给本王说清楚,不然……本王立刻杀了你!”
一手拉过欲前去搀扶宇文治的炎儿,他可以前事不记,但决不允许炎儿和宇文治有任何瓜葛。想起之前宇文治他碰了炎儿……他把所有怒气通通宣泄在此刻眼前之人身上。
他亦无暇恐惧于四皇子之无名怒火,此刻、此刻他只记得……
“皇、皇上驾崩了!”
此之四字,犹如青天霹雳一般,轰的在场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而最先回神之宇文龙,心中除却痛失至亲之哀伤,亦明了……
一切已非争夺太子之位如此简单!此刻是真正的夺江山!而储君之位直至先皇驾崩依然悬空,代表着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幕……
然而才缓过气息的宇文治,没想到此刻竟然传来如此骇人之消息,那么他原本准备之一切,岂非枉然?!难道说……是那个人?惊讶之余亦深刻领略此刻严峻之处境,将来仕途如何,此刻之他一片茫然!
清楚的感觉到自龙握着他的手传来明显的震颤,他分不清是兴奋而至,抑或是恐惧!兴许此刻他的头脑才最为清醒,而可笑之清醒只因他从未思及江山皇位罢了!
默默注视着龙依然挺拔之背影……龙!接下来你又会如何做呢?
没有了父皇之蔽护……
第三十三章
“……皇上啊……你就这麽走了……臣妾该怎麽办呀……”
耳边源源不断的哀号啼哭之声,满室的掩面而泣之人,却讽刺的无半点真正痛失至亲时哀伤之气氛。个个皆自以为不著痕迹的,瞧著安乐平躺於龙榻上的先皇,心中各自盘算。
然而,众多各怀鬼胎的皇子之中,亦也是有人真心为已逝之先皇伤心哀漠的。自小入宫,其并未得先皇丝毫关爱的宇文炎。傻傻的望著已然驾崩之父皇……
他不是不懂,皇室之中的亲情为何会如此冷淡,却依稀记得,还在民间之时,那亲人之间真切的情感。此刻,过世之人是他的父皇,若是──父亲!是否截然不同了呢!
兴许民间皇子与自小便深知宫闱黑暗之宇文龙的差别就在於此时。宇文龙并非心中不难过,深得父皇恩宠的他,自是比其他皇子对於父亲的感情更为深刻。然此刻,情势不容他伤心难过!隐忍下一切原本人必然感性之一切情绪,冷静思量打考之。
眼前这突如其来之一切,太快,亦疑点甚多!父皇虽身体欠佳,却不至突然暴毙。而……遗容亦也显得太过安祥!稍抬起难掩哀伤之狭长凤眸,扫视此刻在场之所有人。自方才他们尾随几近崩溃之洛公公到此时,柳妃之举动他已感颇为怪异。
愣愣的盯著自己犹似玉葱一般之十指,直至此刻依然如是。而……丞相柳冢文,竟先於他们到此,岂非有些来的太巧,也来的太早!但柳妃之举动,若置疑他二人合谋似乎也太过漏洞百出!仅此几点便妄称其二人有疑,似乎也稍显莽撞,可……究竟那里不对?
“先皇……可有遗诏,抑或遗旨!”仿佛一惜之间苍老了十几余年一般,沙哑无力之嗓音,问著先皇临终之时唯一在场之二人。一切皆未及安排部署,她已然感受到自己失势之预兆。气虚悬箬之即,尽管心中亦是颇感疑惑,却已然无力顾及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鹄望而欲知究竟是何人在先皇临终之即随侍一旁,勿须明言,也可知此刻那人方才是掌控全局之人。宇文龙亦是如此,转头探望之时,却让超使他意料之外,丞相柳冢文竟上前一步回太後之问。
“回禀太後,先皇并未留有任何遗诏,亦未及留有遗旨便……!”语词之前,透著浓厚的哀伤之情,话闭亦是淡摸清泪以示伤心。若莫柳妃在其言语之时,不经意若流露之惊诧神情,丞相方才一番动情举止可谓是无懈可击!
惊闻,先皇未及下旨,然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刻之如此凌乱局面,谁人都想一登九五,傲视天下。想必,真的要天下大乱以至国破……思及此老太後心中惊恐莫道!一位老人,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略显仓皇无措的望著眼前这位虽久居相位,实则不及四十的丞相大人。
收到太後之目光,还以略带为难之神色,又似苦思而想,“老臣微建请太後定夺,新君之事就依照当日先皇之意,由春狩之胜者担任!”众人皆颇感意外,如此提议不就又回归起点,各人所部署安排岂非又如鱼得水一般合用。
兴许是眼见事情如自己所期待一般发展,也可能是了然一切,一抹不易见之浅笑闪过丞相英伟男子气之脸庞,“然试题皆乃先皇所出,直至当日本相才会宣布!太後,你看如何?”诚恳严肃之态度,充满一朝大臣之威仪。
多年来,丞相除去正当朝务,其余皆自称身体欠佳。丝毫未有野心及异心,今日之提议亦属合情合理。“哀家累了!……就依丞相之言办吧!”转而面对身边之一干人等言及,“丞相,哀家知晓你亦身体欠佳,却先皇……”说到自己英年早逝之爱儿,顿时老泪夺眶而泣不成声,久久无法言语。
“微臣知晓,定当尽力操办先皇大殓!太後您亦保重凤体为佳!微臣的身体,不及国家先皇重要!”上前伸手搀扶老态龙锺之太後,轻声致以安慰,若凭借演技,此一丞相大人真可谓是炉火纯青。
然一旁之宇文龙将一切尽收眼底,直至众人哭丧著脸纷纷散去!执著炎儿略显冰凉之手隐於假山之後,方才转头凝视那带著明显泪痕之苍白面容。伸过另一只手,却意外无法截止的颤抖著,抚上炎儿柔嫩的脸庞,“炎儿……”两个同样受伤之人,要如何相互抚慰?
截至方才所有一切,宇文龙简单便可猜想到,“他们”并未放弃春狩之计划。但此刻若是如此做,目的只有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明了一切的他,此刻该如何?带著自己心爱之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过逍遥生活?抑或是为保江山社稷,竭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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