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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041我要金龟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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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最遥远的一种相距中
明明留恋然而让辗转的挂念扑空
回忆心里越载越重
却不珍惜这一次重逢
我的思想像完全失控
如共你从没开始不会有终结
谁人在意情在我心的深处不可以停止
音像里正在播放这首粤语歌,舞池中只有三两个客人在随着音乐缓缓摇摆,我站在舞厅昏黑的角落里,入神地听着。
逃避你却又期待我可跟你做情人——这句歌词让我感触良多,多日以来的苦恼跟疑虑仿佛都被这句话释放了。
我想起了泰戈尔被续写的一首诗,意境跟这个很相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是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没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对你爱的人,挖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
李唯,我没有离开你,但我们彼此的距离却已如此遥远。心灵无法交集的痛苦,你大概不会懂吧?
李唯,我没必要逃避你,如果逃避你会让我更加想念你的话,我宁愿在热情消却之前一直待在你身旁——尽管那会让我的心被刺出千百个窟窿。
我不仅对自己苦笑,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情春秋的?
在我发呆的当口,一名男子正向我迎面走来。
“晚上好。”他向我展现温暖的笑容。
“高先生,晚上好。”我很快回神,报以微笑,“今晚也是过来谈生意吗?”
“不……过来玩玩而已……”高士源似乎有点拘谨地笑着,他困惑地环视四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一直都在VIP包厢那边工作吗?”
“我最近的工作老是失误,经理把我调到这边来了。”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告知。
“呃……”我的态度跟话语显然让他措手不及,他尴尬了半天,挤不出一句回应。
“我觉得无所谓啊。”我以打趣的口吻化解,开玩笑地说:“这边的工作量少,我还可以乘机偷懒呢。”
“这样啊……”他淡淡一笑。
“高先生找到位子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我尽职地问,把话题绕到他身上。
“还没呢。”
“哦,那请跟我来。”我把他带到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上,他点了饮品,安静地坐下了。
我退回角落里,继续发呆。
无风无浪地过了大半晚,我回过神来看高士源,发现他竟是一直独自坐着的。
他该不会是没有约任何人就自个儿跑来呆坐的吧?我狐疑,心想他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也不至于如此孤单吧。但那也跟我无关,我继续“站岗”。
高士源居然还真的坐到我下班的时刻,我进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他刚好站在大堂里。
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等我——但我还没有自恋到这程度。我跟他说了声再见,准备离开,他又把我喊住了。
“你要回去了吗?”他问。
“嗯。”我心里不仅猜测着他的用意。
“那……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
他要送我?我惊讶地看着他。如果我是美貌的妙龄女郎的话,那他的意图就易懂得多了——不就是泡马子嘛。但我是堂堂七尺男儿,因此这个解释说不通。不管怎样,我无意接受一个连朋友都说不上的男子的殷勤。
“不用客气了,我平常都是一个人回去的。”我婉拒。
“你要搭车回去……?”
“不,骑自行车。”
“哦……”
“谢谢您的好意,我先走了。”我礼貌地向他微一鞠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是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让我无法忽视。
如果说第一天我还会怀疑的话,那么当这情况连续五天都出现的时候,我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他该不会真的要追求我吧……
我站在距离高士源十米外的柱子旁,拧眉苦思。
我才刚换上工作服出来就看到他坐在老位置上,加上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这几天,他总是准时出现,点上一小杯马丁尼,一直坐到我下班,然后用打探的眼神看我,仿佛在问:今天可以让我送你回去吗?
当我微笑着跟他道别的时候,他总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但又很快振作起来,目送着我离开。
如果我的推测都是事实,那还真要佩服他一下。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如果说遇到李唯是命运的愚弄,那么遇到高士源则是上天的安排。
这两者有区别吗?我嘲笑着自己的想法。
然而,不管高士源在打什么主意,碰上一个李唯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今晚是我一个月一次的早班,我只要工作到七点就可以走了。
当我走出大堂的时候,高士源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等候着我。
“高先生,再见。”我一如平常地跟他道别,装作不懂他的心思。他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
“那个……外面正在下雨呢。”
“咦?”我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果真看见淅沥沥的雨点拍打着玻璃窗。
“还是让我送你吧……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可以吃了饭再回去……”这么大胆的邀请一定让他很难为情吧?说完以上这段话之后,他的俊脸也涨红了。
难得人家这么热心,而且他的恒心也很让我感动,再说现在下这么大的雨,硬要冒雨回去确实不智。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终于爽快了一回,一口答应:
“那就麻烦你了。”
“你答应跟我去了?”他喜出望外。
“嗯,谢谢你哦。”
“不,不客气。”他兴奋不已,领着我走向停车场。
我看到他的银灰色保时捷,不仅由心感叹——原来车子的颜色真的可以体现主人的性情,像李唯就偏爱霸气的黑色奔驰跟嚣张的鲜红法拉利,沉稳的高士源则钟情于和谐的灰色。
正想着,我在倒后镜里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车影,那车子一闪而过,我也没太多注意。
“你想去那里吃饭?”身旁的高士源体贴地问我。
“哪里都可以吗?”我怀念着自己好久不曾吃的廉价食物,就怕身娇肉贵的他不适应。
“都可以啊。”
听到他这么回答我就放心了。
“我想吃牛肉串,还有过桥米线,啊,还有烧饼!”我嘴馋地说着。
“好啊,我们去美食城。”他纵容地笑道。
美食城的消费水平属于中低档,那里有几十家小食铺位,集中了南北风味的特色食品,是消费力不高的学生跟民工的好去处,其缺陷就是人流太多环境吵杂,因此富家人都看不上。
可高士源却毫不避忌地把我带来这里,实在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在场里绕了一圈,手里捧满了战利品——反正这里的食物便宜,我也不用替他省了。我们在一张塑料小桌子旁坐下,边吃边漫无边际地聊起来。
“你家住得远吗?”高士源问。
“还好,就在海湾别墅区那边……”我咬着香辣的烤牛肉串回答。
“你住海湾别墅?”他吃惊地倒抽气。
“也不是,我住别人家……”我说了一半才惊觉自己曝露得太多了,我慌张地停下口,小心翼翼地看他。我的心虚只会让他起疑,他愣了一下,同样小心地问:
“你跟你女朋友一起住?”
“不是女朋友……”我苦笑道,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看不起我——同性恋这点应该不会,但我跟李唯的关系确实见不得光。
“那是……”他似乎很想弄明白。
面对他,我忽然有一股想释放自己的冲动,我以平静的语气道:
“我跟我工作的俱乐部老板一起住,我被他‘包’了。”
他哑然地看着我,我等着他露出鄙夷的表情。
但,他没有。他只是黯然地垂下头去,那样子与其说是对我失望还不如说是他替自己惋惜。
气氛有点僵硬,我们各自吃着自己的食物。
过了良久,他冒出一句问话:
“你是真心跟他在一起的吗?”
我失神地盯着碗里的汤料,无意识地说:
“一开始,我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但是我却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爱上了他……直到他指着我耻笑我的感情,我才忽然清醒过来……”
他又静了片刻,苦涩地问:
“那你现在……是为了什么而跟他在一起?”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呆滞了很久。在他以为自己等不到我的答复的时候,说出答案:
“为了让自己不再爱他……”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再交谈。
说出自己的心事之后,我的心情很平复。倒是高士源被我弄糊涂了,我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但他还是礼貌地忍住了。
食物很好吃,高士源也很温柔。总的来说,这一晚我过得很愉快。
离开美食城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高士源把我送回李唯家——那豪华的海湾别墅区。
“停在这里就行了。”我指着小区的大闸。
下了车,我一再跟他道谢,兼道别。
“很感谢你,再见。”
“再见。”他依依不舍地跟我挥手。
我看着他调转车头,驶离了,我才放心地转身走向铁闸。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灯柱后方走出来,现身在昏黄的街灯下,我对上他阴沉的灰眸,胸口顿时麻痹。
第七章
痴心地爱着一个你认为不值得爱的人,而又无法摆脱出来,是最容易把人毁掉的。
——毛姆(英国)
我不想把自己毁掉,所以我必须摆脱这段不值得的痴迷。
街灯下,我与他无言对望。滴答,滴答,滴答——残留在屋檐上、枝叶上的雨滴,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配乐。
李唯扯动嘴角,眼底尽是冰冷的笑意。
“我知道你今晚下早班,而且天气不好,所以特意跑去俱乐部接你,想跟你一起到外面吃饭。但是俱乐部的人告诉我,你跟着一个男人走了。”他不温不火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心里动摇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以同样平淡的声调回答:
“没错,我跟高先生到美食城吃饭了。”
“高先生?”他玩味着这个称呼,“听起来挺生疏的。”
我不喜欢他这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好像我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我不悦地回击:
“我们是很生疏,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话。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也管不着。”我无意跟他再次纠缠下去,于是绕过他走进门内。
我丝毫没发现这样的答复只会使他更加恼怒,他气势汹汹地跟着我进门,两人赌气似的越走越快,直奔回公寓大楼里。
我进了屋里,换了鞋子就往卧室走去,他却揪住我的手臂,强迫我转身面对他。
“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他的眼睛锁定我,咬牙切齿地说:“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作乱!你最好给我规矩一点!”
我不忿地甩开他。我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什么叫规矩一点?凭什么要我遵守你定的规矩?”我凌厉地反问。
“凭你是我的人!”他侮辱性地戳着我的胸口。
“笑话!”我挑衅地大笑,“难不成我给你签卖身契了?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你……”他气得失去平日的冷静,上好的口才也无从发挥。
我乘胜追击,使出生平最讥讽的语调道:
“Thomas先生,我们之间不存在契约,我没有为你守身的义务。就像你可以随随便便跟一个日用品公司员工上床一样,我也可以按照我的意愿跟任何我喜欢的人上床……”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掐住肩膀,疼痛让我痛吟出来。
“你跟那姓高的上床了?”他以极度恐怖的眼神盯着我。
尽管我跟高士源之间清清白白,但我就是不想顺他的心,我鲁莽地激怒他:
“上了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他眼里喷出怒火,猛地把我推开,我琅跄地跌坐在沙发上。
这家伙欺人太甚!我气愤地跳起来,很快又被他压了回去。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使劲捏着我的下颚,“这场游戏是由我来做主的!没有人可以在我之前宣布结束!从来只有我甩别人,没有别人甩我的份儿!”
他争的不就是这口气吗?我嘲讽地笑了,这男人说到底也只是一副自大的孩子气!
“那么,Thomas先生,这次就当作是我给你上了宝贵的一课好了,让你初偿被甩的滋味。”我恶毒地回答。
“不要得意得太早。”他威胁地说:“要弄死你就像掐扁一只蚂蚁一样……你以为我是你惹得起的人吗?”
他的威胁只会让我更加觉得他的可悲,我不以为忤地说:
“你就弄死我好了,但这也改变不了你被我甩掉的事实……”
啪!——火辣的一巴掌把我剩下的话打住了,我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
嘴上说不过人就动手了?!
我摸上灼热疼痛的脸颊,不可置信地转头。他仿佛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但当我愤恨地瞪着他时,他又恢复了往常的不可一世。
“Thomas先生,你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制服我了?”我故意冷笑起来,嘴角扯动脸上火烧似的的掌印。
他没有吭声,只有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看得出他胸口的怒气正在堆积。可我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虽然我的口气是这么地冰冷,但我的怒火也是越烧越旺。
长期以来积累的火焰终于失控地爆发了!
凭什么我要被他看不起?我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凭什么我明明没有错却要挨巴掌?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掌握我生杀大权的帝王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要继续看他脸色做人吗?
笑话!
我站起来,与他对峙。
“Thomas先生,请让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把他喷火的眼眸当一回事,一字一句道:“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就算对象是你也一样!”
他震惊地看着我,哑口无言。我潇洒地转身走回卧室里,拖出自己的背囊。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他!我不要再犹豫了!我拼命将衣服装进去。
他忽然冲过来,抢去我的背囊,一手丢向门外,衣服撒了一地。下一刻,我被他强力推倒在床上。
“你还想怎样?!”我挣脱他,他又把我摁下去。
要跟我干架是不是?!怕你不成!
我愤恨地往他脸上挥去一拳,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毫不怜惜地往后一扭——
“啊!”我疼的泌出泪水,只觉关节几乎移位。
“你别想一走了之!”他对我吼,“我不准你走!听到没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你走的!”
我只当这是他激动时的口不择言,我腾出另一只手,擂向他的肚子。他一阵眼花,抱着肚子跪下去,我立即跳下床去。想不到他竟然卑鄙地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扯回去——
好痛!头皮都快掉了!
我也不跟他客气了!屈起手肘就向他撞过去,他没有对我拳脚相向,却不断扭着我的手腕,一副要让我脱臼的样子。
我们在床上激烈打斗,被子枕头都被拨到地上。
李唯脸上跟肚子上都挨了我几拳,他失去耐性,不再对我客气,迎面又扇了我一记耳光。这巴掌比刚才那下有力多了,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他撕掉被他扔在床边的衬衫,把我的双手捆绑起来——
他要干什么!我心里闪过惊恐的凉意。我的惶恐还没结束,他又把我的双腿绑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终于忍不住呐喊出声,身子像砧板上的鲤鱼一样颠动起来。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手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我正想大喊,他扑过来咬住我的唇。
“呜——!呃——!呃——!”我的下唇被他咬出血来,这种暴力的亲吻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他根本就是要咬死我!
双手双脚都失去自由,我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加上呼吸困难,我体内的力气几乎全部流失。
见我没有能力挣扎了,他满意地离开我的唇。激动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他俯下头来啃咬我的脖子跟乳头。
我在急促喘息,我的思维一片混乱。
当他那张可憎的俊脸再度靠近我时,我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猛然挺起身子来,用额头撞向他的下巴。
咯——一声巨响。
他被我撞得往后倒下,我的额骨也几乎碎裂。
当李唯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他眼里原本残余的一丝理智已经消失了。将有什么可怕的事降临,我没有时间想像。
他暴戾地抓住我的双肩,猛力推开,我撞到床头的板子,眼前昏黑一片——
爱情的王国不需要刀枪来统治。
——英国谚语
同样,爱情的王国也不需要拳脚来统治。
我的意识忽明忽暗,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下体燃起火烧般的疼痛,我的身子在颠抖,李唯正埋在我两腿间,强力地贯穿着我。
这情景实在诡异透了,我的双手双脚已经重获自由,但我的大脑被身体的高温烧得失去思考能力,连带影响手脚的运动。李唯粗喘着,动得更快,我只感到体内的一股热流从我的小腹一路蹿下去,抵达欲望的根源。
全身一阵痉挛之后,我的神智又飘离了。
第二次,是一阵阵电话铃声把我唤醒的。我半眯着眼,眼前的景象糊成一团,全身乏力,只有听觉还保留功能。
朦胧之间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横越过我面前,接起了电话。
“喂?……哦,是你……快说,是什么事?……出问题了?不是说下个月就可以完工吗?……通知香港的承办商了吗?……啧!你们自己搞定,我现在抽不开身来……谁说的?我让特助过去处理……搞什么?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惹我……”
后面的活我听不到,因为我再度沉睡了下去。
第三次醒来,已经是满室的明亮。我茫然地转过头,枕头另一边空荡荡,屋子里也静悄悄地。我又躺了很久,破碎的记忆在脑海里胡乱飞舞。
我的身子动了一下,确定自己的四肢还健全,同时我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睡衣。我费劲地将自己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手腕上包裹着的白色绷带分外碍眼。
我的手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头脑空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红肿依旧消除,脸颊上只残留着被掌刮的一丝痛楚,昨天的记忆仿佛变得不够真实。
我忍着一身的酸痛,下了床,走出卧室。
餐桌上搁着一份用保险膜仔细包裹的简单早餐,我没有去看那碟煎得有点焦黑的荷包蛋,而是抓起碟子下面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文彬,我要到香港处理一件工程,一个星期后回来。昨天的事我会跟你解释的,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暂时不要去上班了,我让庸人过来照顾你,抵步之后我会打电话回来……
我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直接跳到署名那里去,上面写着九点三十分。我嚯地抬头看向壁钟,现在差不多十一点了。
我扔下纸条,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房间里。
李唯似乎作出了很多补偿,可我心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情——要走的决心还是那么坚决,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了,我不想再受伤害了,身心都一样!
我才不管工作怎样,我才不管他打电话回来,我才不管那什么庸人来照顾我!我走回卧室里,拿起自己的手机,从一件夹克里拿出一张精致的名片,无意识地对应着上面拨打了一串号码。
“喂?”电话那端的人接听了。
“高先生……是我……”喉咙的干涩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
“文彬?是你?你怎么了?”他大为紧张。
“很对不起……能请你现在过来接我吗……?”
“可以,你在家吗?我马上过来。”他连我的目的也不问,一口答应了。
“我在昨天下车的地方等你……”
“好,我看看……我十五分钟之后到。”
“麻烦你了……”
“不会,我现在就来。”
挂断之后,我看了看手上的新型诺基亚手机,毫不犹豫地把里面唯一属于我的电话卡拔掉,手机随手丢在床上。
睡衣是李唯的,脱掉。
绷带是李唯的,除掉。
屋里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留地带走。
十五分钟之后,我在别墅区的大闸前面,乘上了高士源的银色保时捷。他看了看我憔悴的脸色,欲言又止。
“你方便带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有气无力地说,他点点头,启动车子。
我心里没有目的地,没有时间概念。我好累……什么都不去想了……
车子停在某个住宅小区前。
“我带你回来我家,请你别介意……”高士源局促地说。
其实我并没有吃惊,或许从我打电话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他会带我回家了。我真是个恶劣的人……我厌恶地想着。
“文彬……?”见我久不回应,他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谢谢你。”我扯出笑容。
“那你……”
“我当然不会介意。”
我跟着他回到他的家,把行礼放好之后,我走进了他家的浴室。
蓬头的热水沿着我的头顶宛然流下,我手上跟脚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我已经麻木了。我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缩着,让热水跟蒸汽包围我的全身。
那天起,我在高士源家住下了。
高士源一直没有问我事情的缘由,他大概在等待着我主动开口。我卑鄙地利用了他的君子心,既然他不问,我也不想提。
他见我只字不提,料想也是一些难堪的事,于是更加不勉强我了,甚至在生活上对我百般呵护。然而,他的态度让我越发自我厌恶。
我在利用他……我对不起他,我根本配不上他。
我每天待在高士源家里,足不出户,我全心全意地给他打理家居,给他做饭,就是不去想李唯的事。
住进他家的第四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李唯的消息,正确来说,我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李唯的报纸消息。
那是一个八卦的娱乐节目的读报栏目,李唯上了某娱乐报的头版——跟一名香港的女明星一起。
狗仔队拍到他们在餐厅用餐的照片,称他们正在热恋。下面的小道消息接踵而来,什么有人看到他们去李唯旗下的酒店开房,什么两人早在几年前就一见如故。
那一晚,我的胸口堆起了火焰。
沐浴过后,我闯进高士源的房间,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被我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起来。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想发泄满腔的苦涩怨气。我用力抱住他的腰身,埋在他胸前。
“文彬……”高士源不知所措地任我抱着,他的手在我头发上按了一下,又胆怯地缩回去。
一句连我自己也意外的话从我嘴里冒出来:
“抱我……”
我感觉到他全身一僵。
话已出口,我也不后悔了。我抬起头,主动送上自己的唇,他震撼地被我吻住。
我想他抱我,我不在乎任何人。
我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含着他的唇又吮又咬。他僵硬的身子开始升温,我狡猾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顺势把他压下……
真正的爱情不是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盲目的利己的情欲就可以建立的,它必须建立在互相了解、友谊和温存的基础上。
——拉福雷特(西班牙)
我想对于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来说,也是如此。
或许,正是因为了解跟友谊,高士源把我推开了。
我愕然地坐在床上,望着他潮红的嘴唇、溢满情欲的双眼。他明明被我挑起了欲望,却还要克制住。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
“你会后悔的。”他坚定地摇头。
“我不会。”不管将来会怎样,至少我现在绝对不会后悔。
“你真的喜欢我?”他不确定地问。
“我喜欢。”可能我对高士源还不到痴迷的程度,但我对他“喜欢”的感情是无容置疑的。
他半信半疑地审视着我,谨慎地说道:
“文彬,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赌气而已。”
我语塞,他叹着气,半带埋怨地说: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笨,但是……你只是一时之气而已,我不希望我们的首次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那样的话,我跟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
我心里酸酸地,又带着一丝甜蜜。说到底,真正的卑鄙小人是我!我确实不该用他来做代替品,对他太不公平了……我又猛然扑到他怀里。
“文彬你……”
“对不起……”我在他胸前闷闷地说。
他舒了一口气,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就像一个小孩在向父母撒娇似的,窝在他肩膀上。
靠在他身上,没有原始的欲望与悸动,只有无尽的舒心与安宁。
“能告诉我……你的烦恼吗?”他那令人放松的温柔嗓音飘进我的耳际。
我终于有了坦白的机会,我肆无忌惮地向他吐苦水,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曝露出来:
“他明明不爱我,却还要绑着我,不让我走……我受够这种双重标准的人了……凭什么他可以出去鬼混,我就要为他三贞九烈地守身?我又不是欠了他的……有钱就了不起吗?我一点也不稀罕他的钱……”
“失去你是他的损失。”高士源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总有一天,他会受到教训的。”
“为什么我要爱上他……被他看笑话了……”我忍不住眼里一阵发热,我好想哭……怎么办……那样太丢人了……但我真的好像哭……
“没有,你没有被看笑话,你的感情是真挚的,一点都不可笑。”
“他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供他消遣的玩具……”
“你当然不是。”
“我何苦要犯贱……既然不爱我,那我消失好了……反正他不在乎……”
“他会后悔的,他会受报应的。”高士源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话,但我听着就是觉得很舒畅。
我在他怀里抱怨着哭诉着,直到倦意把我带进黑甜的梦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在高士源的手臂上,被他小心呵护着。
我心里盈满感动,懂事以来,从来没有一个早上像今天这样。我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舍不得离开。
上天,我宁愿用高昂的激情去换取这平淡的幸福。我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细水流长。
我不再为李唯的事烦心,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从今开始,我会忘了她,重新出发——至少在那几天内,我是这么想的。
这一天,高士源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晚,我做好的一桌子饭菜都凉了。
“今天怎么有点晚?”我漫不经心地问。
“没……公司里有点事。”他一语带过,我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与烦恼。但我没再问下去,径自拿菜进去加热了。
我们边看着新闻边吃晚饭,这时,电话响了。高士源的眼里闪过惊慌,他看了我一眼,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他喂了一声,接着陷入沉默。
接下来,他的行为叫我无法不起疑,他竟然拿着无线话筒,鬼鬼祟祟地跑到露台上去讲了。
看来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不过我尊重他的选择,既然他不想对我坦白,我也不会过问。
我安静地坐着,继续吃饭。
一开始他刻意压低音量,但越讲到后面越激动,就连无心的我也听到了他的话——
“你还讲不讲道理?!该说的我白天时都说了!……我说了我没有强迫他!……不!他不会见你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们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又静了下来,我抬头,见他正满脸难色地向我走来。
高士源把电话给我,心有不甘且满怀不安的说:
“是李唯打来的……他要跟你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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