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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明月照千山) by流水无情(流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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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色艺双绝呀。” 

  独角戏正唱在兴头上,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澹台仪隆脸色一变,怒道:“你说什么?” 

  易无痕除去笑脸,正色道:“王爷,当年的事到底真相如何,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此作态,不怕辱没了身份?” 

  澹台仪隆心里本来有鬼,被他一说,暗忖:难道他都知道了?那这苦情计便行不通了。不过,幸好我还有招杀手锏。 

  他是说翻脸就翻脸,喝道:“周景轩!” 

  易无痕双眉一轩:“王爷。” 

  澹台仪隆冷笑道:“你肯承认就好,你本是朝廷命官,伪造死讯也就罢了,居然还改名换姓,作到将军之职。这,可是欺君之罪!” 

  原来哄骗不成又改做了威吓,难怪他有恃无恐,易无痕走出两步,在回廊的护栏上一坐,悠然道:“听王爷的口气是准备要参我一本了?” 

  澹台仪隆倒负双手,嘿嘿冷笑。 

  易无痕掸掸衣上的细褶,又道:“那么……王爷的奏本是准备递给谁呢?皇上?以王爷目空一切的脾气,却如此执著于我一个小小的武将,不惜陪酒聊天,甚至牺牲色相,请容微臣大胆猜测,王爷只怕已经见不到皇上了吧?那这本子又该递给谁呢?”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来,一双仿佛能洞悉世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澹台仪隆。 

  澹台仪隆忽然觉得害怕起来,那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而自己似乎就是它要寻找的猎物,它正在敏锐而毫不容情的捕捉猎物崩溃时的表情! 

  背脊上冒出一阵冷汗,澹台仪隆发现他翻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过度低估了他的对手!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七年前一骗就成的傻小子,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 

  见澹台仪隆不说话,易无痕悠悠然接了下去:“对了,现在是太子监国,王爷那一本看来是要投到太子那里去了,太子会有什么反应呢?” 

  如此用人之际,太子当然不会治易无痕的罪,他只会以此作为条件要挟,然后太子的阵营中又多了一员大将。这一点,澹台仪隆清楚,易无痕也很清楚,所以他在看澹台仪隆,眼中满是嘲弄。 

  无计可施,澹台仪隆突然跳起脚来:“你到底要怎样?怎样才肯为我所用?” 

  “我不想怎样,也不想为你所用。除非……” 

  澹台仪隆眼睛一亮:“除非什么?” 

  “除非……”易无痕站起身,来到澹台仪隆跟前。 

  过进的距离和两人身高的反差让澹台仪隆感到莫名的压迫,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易无痕见状一笑,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脸孔贴脸孔,在他耳边低声道:“除非……你也被我压一次。” 

  “你说什么?”澹台仪隆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是王爷,尊贵的王爷,怎能如此受人屈辱?他周景轩是个什么东西! 

  绝美的面容乍青又白,反手一掌狠狠地掴上对方的脸,怒道:“你休想!”怒气冲冲的转身,拔腿就走。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无赖!死也不要! 

  斜倚在栏杆上,望着那怒气冲天的背影渐行渐远,易无痕轻轻抚摸自己微痛的脸颊,笑了。 

  受了这样的侮辱,傲慢如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那就好,终于可以清静几天。 

  一阵风吹来,穿过园中的树丛,那树叶便不停的作响,沙沙沙,沙沙沙,真是……吵死了。 

 

 

  二十七 

 

  “王爷,王爷!不好了!娴妃娘娘归天了!” 

  “什么!”从好眠中被叫起,正准备发脾气的澹台仪隆被这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吓得睡意全消,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母妃早间还好好的!” 

  “小的、小的没胡说,娘娘得的是暴病,半夜里就没了气儿……” 

  娴妃的尸体就停在她的寝宫里,衣束整整齐齐的,容色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澹台仪隆大叫:“你们胡说,我母妃明明还活着,还活着。” 

  人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低下头,娴妃的脸忽然变得漆黑如墨,血水顺着她的七窍流了出来。 

  有人拉开澹台仪隆,娴妃的尸体被迅速装入棺材,抬出去下葬。 

  澹台仪隆急了,拦在棺材前面:“不能下葬,不能下葬!你们看不出么?我母妃是中了毒,她是被人毒死的!” 

  “隆儿,不要闹了,早些让你母妃入土为安吧。” 

  父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已然苍老的脸上只有悲伤。他想申辩,可一转身,棺材就被抬远了,然后父皇也跟着去了。 

  他想去追,可两只脚如同被铁钉钉在地上,半分动弹不得,只能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人影拼命大叫:“不要走,回来!我母妃是被害死的,要查出凶手为她报仇!” 

  “既然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就容不得你了。” 

  不知何时,皇后和太子出现在他跟前,两人的脸都是阴恻恻的,带着残忍的冷笑。太子的手上拿着一根绳子,一套就套上了他的脖子:“你就跟你娘一起去吧!” 

  绳套蓦的收紧,澹台仪隆呼吸一阵困难,他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 

 

  “王爷,醒醒,醒醒啊!” 

  手被人紧紧地握住,澹台仪隆睁开眼,就看到王妃王氏那担心的脸。 

  “我又做恶梦了?” 

  王妃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澹台仪隆翻身坐起:“现在是什么时候?” 

  “约摸四更天了。” 

  才说完,遥遥听见外面梆子打了四下。 

  澹台仪隆叹了口气:“还早呢。” 

  “是呀,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王爷这些天都没能好眠。”王妃在一旁劝道。 

  澹台仪隆不答,忽道:“你听,什么声音?”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王妃也觉得奇怪:“这夜深人静的,闹腾什么?” 

  澹台仪隆扬声叫道:“外面是谁当夜?” 

  有个小太监赶忙跑了进来。“王爷。” 

  “怎么这么吵?” 

  “回王爷,不是咱们院里吵,是外头正在捉谋反的逆贼呢。” 

  澹台仪隆皱起眉头:“哪儿来的逆贼?” 

  “回王爷,是寿禧王。据说他‘结党谋逆,意图犯上’,已经被太子下令连夜抓拿了,现在正在大街小巷的搜他的余党。还问咱们府里的人见没见着可疑人物呢。” 

  澹台仪隆身子一晃,险些向后仰倒,王妃连忙将他扶住,担心的叫道:“王爷?” 

  澹台仪隆两眼发直,喃喃地道:“太子终于忍不住下手了,这回是五哥,下回……是谁呢?” 

 

  再次站在平南将军府前,澹台仪隆自己都想不到。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再踏上这个门,可是寿禧王的死状不停的在脑海中徘徊,让他颤栗不已。 

  几乎没有正式的审讯,寿禧王,他的五哥,就被太子以“非常时期应用非常手段”为由,判了个“斩立决”。不是毒酒,也不是白绫,是砍头。像普通的臣子百姓一样,被剥光了上衣,锁进囚车里在街上游行,最后被押到闹市中央。监斩官一声令下,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外面围观的人山人海,没有人对这个落难的王爷表示同情、尊重,人人都象在看热闹似的在那里嘻嘻笑笑,指指点点。 

  什么皇家的风范,什么王爷的尊严,全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屈辱! 

  就连刑台上洒下的鲜血,也被几盆清水泼下去,冲刷得干干净净,和泥土混在一起,没有分别。来日市集,千人踩过,万人践踏。 

  这样卑微的死法让他呕吐。他不怕死,可是他绝不能让自己如此没有尊严的死去! 

  所以,他来了。 

  被带到大厅的时候,里面只有易无痕一个人。带路的仆人躬身想要退出去,澹台仪隆加了一句:“把门带上。” 

  那仆人不敢自行答应,回头请示自己的主人。易无痕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门慢慢的关上了,隔绝了阳光,也隔绝了喧嚣,只剩两个人的厅里空气更加凝结。 

  澹台仪隆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而易无痕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来意,也没有说话。 

  许久,终于找到自己声音的澹台仪隆抖声道:“你那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易无痕剑眉一挑:“什么?” 

  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澹台仪隆脸色惨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就肯帮我?” 

  易无痕眸光一闪,疑惑地道:“你肯?” 

  “我不是来了么?我只问你,你的话算不算数?” 

  易无痕想了想,点点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好吧,先脱衣服。” 

  “什么?”澹台仪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你先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易无痕冷冷的抱起双臂,淡淡地道,“在做之前,总得先验验货吧?” 

  'caihua/qiu' 

 

 

  二十八 

  “周景轩,你不要欺人太甚!”澹台仪隆终于忍不住嘶吼出来。混帐东西,把他当成什么了,青楼的妓女么? 

  “我欺人太甚?做交易本就是你情我愿,我没有硬逼王爷到这里来。王爷如果不喜欢的话……”易无痕身手指了指大门,“门没有锁,王爷尽可离去,绝不会有人阻拦。” 

  如果可以,澹台仪隆真想夺门而出,可这样一来,先前的鼓起的勇气便再也找不回来了。也罢,早知来此必受侮辱,多一些少一些有什么区别? 

  罢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抖抖索索的双手摸向衣带,微微一顿,随即用力一扯,一件件衣衫便脱落下来,被狠狠甩在地上。他的动作很快,因为只要有一点迟疑,下面的动作恐怕就进行不下去了。 

  直到只剩下一条亵裤,这手再也下不去,抬起头来看易无痕;后者神情淡漠,一言不发。 

  澹台仪隆一咬牙,将亵裤一并除下。心里则在暗暗发誓,他日我若大权在握,必杀此贼! 

  毫无疑问,有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孔,身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同他的相貌一样,澹台仪隆的肌肤也完全承自母亲,纹理细腻,雪玉晶莹。他的骨骼匀称,四肢修长,尽管他已经成年,体格上却仍然有着少年人的纤细和青涩,这可能是先天不足所至,却只让人觉得可爱可怜。连那体毛也是淡淡,稀疏的掩映其间,增添了几分撩人的风情(我吐~~这居然是我写的),让人很难把眼光移开。 

  易无痕也仿佛被牢牢地吸引住,移不开了。可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脸色依然平静,那变幻莫测的眼睛里闪过种种情绪,却唯独没有欲望。 

  他的注视,更像一个严苛的画师,冷静地盯着他作画的对象,把对方的好处和不足一一记录在心。 

  “够了吧!”澹台仪隆低着头,双手握紧了再松开,松开之后握得更紧,终于耐不住这样审视的目光,哑着声音问道。 

  “嗯。” 

  “那……” 

  “你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 

  什么?澹台仪隆又呆住了,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先抓过一件衣服掩住身体,将信将疑地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穿上衣服走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叫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易无痕上下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看你的身体,我才突然发现,不管多美,男人总是男人,身体上永远都不如女人来的吸引人。天下间美女多如繁星,我何苦执著于一个男人……于是我又发现,这个买卖不划算。所以我改变主意,交易取消,你可以走了。” 

  “你在戏弄我么?”澹台仪隆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跳上去当面就是一拳。 

  真要打起来,他又如何是易无痕的对手?轻轻一握,那手便被架在空中。“王爷,不是你每一次想打都能打中的。” 

  易无痕的目光中充满了戏谑和怜悯,看着这样的目光,澹台仪隆终于明白,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自己!他只是要看自己如丧家之犬般的四处求告,丑态百出的样子!他,他是来报仇的! 

  可恨,可恨! 

  “我跟你拼了!”尚能动弹的那只胳膊横扫过去,脚也在同时踢出,攻向易无痕的下盘。 

  易无痕向后一闪,左手一带,将澹台仪隆引向一边,右手在他背后顺势一推。“去吧。” 

  澹台仪隆向前冲出几步,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护体的衣裳早就在扭打之时掉了,他全身赤裸的伏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宛如一条白蛇。 

  “王爷,还要打么?我是无所谓,只是打斗声太响的话,只怕外面的家丁会冲进来,到时候王爷就春光外泄了。”别有意旨的在对方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臀线上逡巡一圈。 

  澹台仪隆脸色惨白,紧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他心里很清楚,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出丑更多。 

  易无痕笑了笑:“王爷还是别忙着瞪我,把衣裳穿上是正经。天气转凉了,王爷应该小心身体才是,万一受了风,微臣可是心中有愧。”戏谑声中,迈步转入内堂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澹台仪隆才颤巍巍地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好,起身离开将军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有个下人追了出来:“王爷,将军让小人送把伞给王爷,叮嘱王爷一定要小心身体,不然他心中不安。” 

  他会不安,真可笑,这不是他想见到的么? 

  澹台仪隆怔怔的盯着那把油伞,慢慢伸手接过,忽然之间,他把伞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地踩、踏、跺、翻碾……仿佛要把易无痕带给他的一切屈辱,都发泄在这把伞上。 

  那下人不知他发什么疯,也不敢劝,只是叹了口气,回到府中,关上了大门。 

 

  二十九 

  一早起来,冯时彦就有些心神不定。没见到澹台仪隆,据贴身小厮说他很早就出去了,那小厮还很纳闷的说王爷居然没告诉冯侍卫。当然,冯时彦自己更纳闷了,向来是由他保护澹台仪隆的安全,无论到哪儿,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坐等了一上午,直到外面电闪雷鸣,王府的人终于坐不住了:王爷不会是被大雨阻路,回不来了吧?于是,几路人马出动,寻找独自在外的王爷。 

  自然,冯时彦也在其中,他是忧心最重的一个,以现在的局面,澹台仪隆的举动实在不明智,说不定就会从哪里冒出一群蒙面杀手来。娴妃已经身故,这小主人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事,否则让他怎么去向九泉之下的娴妃交待? 

  这种时候,王爷连个招呼也不打,会去哪里呢?在雨中毫无头绪地找了一阵,冯时彦忽然想到了平南将军府,一路向这边寻来。 

  远远的,他看见雨中有个人影,被雨水冲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似乎没有打伞,就在雨里慢慢地走。他心里一愣,这人不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躲躲,来日一准儿生场大病。 

  忽然,那人脚下一软,跌倒在雨中,半天没有爬起来。 

  冯时彦心中微觉不忍,走过去将那人扶起:“你没事吧?” 

  那人抬起头来,一双木然无神的眼睛看向冯时彦,这一刻,冯时彦终于惊呼出声:“王爷!”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几乎被他认为是疯子的人,居然就是他家那高高在上的王爷。更想不到,向来注重仪表、一尘不染的澹台仪隆居然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不知他在雨里呆了多久,全身都被淋透,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不停的打颤。由于卧倒在泥里,本来的一身白衣沾上了污泥,被雨水一阵冲刷,剩下条条黄印…… 

  眼睛眨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认出冯时彦:“时彦……” 

  雨点还在不停的往下砸,冯时彦来不及问清来龙去脉,只道:“王爷,这里雨大,咱们先找个避雨的地方。”搀扶着澹台仪隆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才走了几步,澹台仪隆忽然大叫一声:“放开我!”拼命的甩开冯时彦的手,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却跌跌撞撞的向雨幕深处行去。 

  冯时彦自然不会放任他去,跟在后面:“王爷!” 

  “不要管我!”澹台仪隆回过头来大吼。“我什么都不想听,谁也不想见!”一低眼看见了冯时彦腰间的长剑,抢上一步想把剑拔出来,被冯时彦及时按住。“我跟你说,我受够了,再也不想活了!你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用力去拔那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把剑给我,把剑给我呀!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你们都来欺负我是不是!” 

  他激动地大叫,最后索性坐到了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双手乱拍,渐起层层水花。 

  “我知道,你们都看我不行了,失势了,所以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哄我说帮我,结果把我耍得团团转,羞辱我,骗我……当初我怎么戏弄他的,他就加倍的找回来!可是,我是王爷呀!他算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时彦,我恨呢!我恨我自己怎么就看不清楚这个人,还傻子似的送上门去给他羞辱,让人看够了笑话!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说着,又一骨碌爬起来去抢宝剑。 

  冯时彦听他说话,多半是在易无痕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那高傲的个性承受不住,便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心里暗暗一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年澹台仪隆和周景轩之间的一段纠葛,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要怨也只能怨这位目空一切的王爷自作自受。可是看到澹台仪隆这般凄凄惨惨的模样,心里终究不忍,柔声道:“王爷不要丧气,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总会有办法的。现在雨正大着,咱们还是先回去。王爷金玉之躯,万一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澹台仪隆收了眼泪,怔怔的看着他:“时彦,你会不会离我而去?那天我叫你走,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怕你就听话的走了,再也不管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冯时彦叹了口气:“不会,我会一直守在王爷身边,咱们走吧。” 

  澹台仪隆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安静下来,乖乖的点头。冯时彦捡起落在地上的伞给他撑着,搀扶着他慢慢地向王府方向走去。 

 

  三十 

  娇生惯养的身子,怎禁得起风吹雨淋?澹台仪隆感染了风寒,回去便卧床不起。 

  在他病著的这几天,除了平日的几个心腹大臣,竟无人前来探望。其实这难怪,这危急当口,谁愿意给自己招惹是非呢? 

  王妃很是愤愤不平:“皇上身子硬朗的时候,有多少人争著巴结咱们,抢著上这个门槛。如今太子还没即位,他们就不认人了,当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倒是澹台仪隆叹了口气:“算了,你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还计较什麽?病了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这世上哪有人生来就合该高高在上,合该受万人追捧?大家其实都是一样,只不过被‘权势’二字迷花了眼。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今日肯来,是人情;不来,不道理,反正我也不成望他们什麽。” 

  心态如此平和,倒不象是澹台仪隆说出的话了,王妃担忧的看向冯时彦,後者低声道:“王爷能想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连受到这麽多挫折,这骄傲的青年也该成熟些了吧?至少,他已经开始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重新作一次定位,的确是好现象。 

  第三天上,太子到府。虽然澹台仪隆反复推托病重,但太子执意要见,对於这个集大权於一身的人,也不好拒绝。 

  “一早就听说八弟你病了,为兄心里著实挂念,只是这几日忙於朝政,实在无暇前来探望。” 

  澹台仪隆淡淡的道:“太子贵人事忙,这是兄弟们都知道的,只要派人来问一声即可,何必亲自过府呢?”以往从不见太子对他的病表示出如此关心,澹台仪隆心里明白,太子探病是假,探虚实是真。 

  太子笑道:“谁叫咱们兄弟一场,手足连心。说起来,这朝务繁忙琐碎,为兄当真有些应付不来,这不,北方边境又来了消息,鬼方国政局不稳,只怕要生事。我正想著,等八弟你病好了,就请你出任漠北王,以策万全。事关社稷安危,只有自家兄弟亲自上阵,为兄才能心安呢。” 

  出任漠北王,就是常驻大漠,澹太仪隆脸色一白:“那也要父皇答应才行。” 

  “是是是,那咱们就祈求父皇龙体安康,千秋万岁!”大笑声中,太子扬长而去。 

  澹台仪隆惨白著一张脸,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 

 

  修养了几天,澹台仪隆的病非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大夫说是气血攻心所致,王府众人虽然知道缘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天晚上,澹台仪隆正昏昏沈沈的睡著,林子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耳边道:“王爷,好消息,平南将军答应帮咱们了,有些事情需要跟王爷面谈,快起来吧。” 

  澹台仪隆只道是做梦:“子翰,别哄我了,那个人才不会如此好心。” 

  林子翰见他不理,索性将他架起来 ,快手快脚地给他套上衣服,扶到外间。澹台仪隆虽然想反抗,奈何病体虚弱,只能任由他胡乱摆弄。 

  “子翰,你到底想做什麽……啊,什麽人?” 

  外间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纸,依稀可见其中布置,澹台仪隆正在责难林子翰,猛然一抬头,见靠窗边立著一道人影, 不由吃了一惊。 

  那人正在负手看向窗外,闻声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脸被月光一映,有一种冷峻如刀锋的肃杀之美。他,正是平南将军易无痕! 〖Cissy〗 

  “你怎麽会在这里?”澹台仪隆吃了一惊,向後急退两步,险些撞在林子翰身上。 

  林子翰连忙将他扶住,低声道:“王爷,我不是说了,易将军要跟您面谈。” 

  易无痕玩味地看著澹台仪隆:“听说王爷病了,现在看来,病的还不轻。” 

  不知为什麽,面对这个人,澹台仪隆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怯意,戒备地道:“你有什麽企图?” 

  就算林子翰反复解释,他还是不信易无痕会出手相助,何况看这人的神情,显然是来幸灾乐祸的。 

  “王爷,你好象很紧张,放轻松!来,咱们坐下说话。”易无痕自己先拉了椅子坐下,随即又指挥澹台仪隆和林子翰入座,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俨然便是这里的主人。然而眉宇间的威仪,却又不容人拒绝。 

  “我这次来,是跟王爷谈合作的。” 

  “我不信!” 

  澹台仪隆激动了叫了起来,一旁林子翰连忙低声劝道:“王爷,小心惊动旁人,走漏了消息。易将军的确有意帮咱们,之前的坚拒,不过是障眼法。” 

  “什麽意思?” 

  易无痕冷笑道:“王爷屡次造访寒舍,难道真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嘿嘿,那麽王爷就太低估东宫密探的本事了。不夸张地说,从第一次登门起,王爷等人的一举一动,早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林子翰接口道:“所以易将军只好假作拒绝,断了太子疑心,让太子相信他确实是置身事外。昨天太子来探病,想是确定王爷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明显放松了戒备,易将军这才找到我,陈明苦衷,然後连夜来找王爷密谈。” 

  他将易无痕跟他的说词又转述一遍,虽然也觉得这位将军的转变太过突然,但易无痕说的合情合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只好选择相信。 

  难道他所作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澹台仪隆将信将疑的看向易无痕,後者对他抱以一笑。那笑容仿佛盛夏山中的寒潭,春波荡漾中透著难掩的冷意,深不见底。澹台仪隆心中蓦的一寒,想起那日将军府中的种种情形和自己所受的屈辱,那也是做戏麽? 

  不,不是,那分明就是报复!他恨自己,千真万确!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说吧,你又想出了什麽作弄我的新花招?” 

  易无痕淡淡的道:“王爷如果不信微臣,那也没有办法。”他神秘的笑了笑,接著道:“王爷如果一心要做什麽漠北王,身为臣下,自然也不好阻止。” 

  连这事他也知道了?这人耳目当真灵通。澹台仪隆向他怒目而视。 

  林子翰偷偷在一旁拽自家主子的衣角,以耳语规劝:“王爷,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除此之外,咱们真的是无路可走呀。” 

  情知林子翰说的是事实,澹台仪隆默然不语。事情清楚的摆在眼前,不信易无痕,必然是死,可信了他……这人真的能信麽?几次交锋,这人的深沈冷静让人心悸,他的眼神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难以揣测,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暗含深意…… 

  很怕!平生阅人不少,澹台仪隆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打从骨子冒出来的恐惧。相比与毫不掩饰的狰狞面目,这如暗夜森林一般的深沈更让人害怕,因为你永远也猜不透他想要什麽,就像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漆黑之中埋伏著什麽陷阱! 

  澹台仪隆已经越来越不能把眼前这人跟以前那个单纯直爽的周景轩联系在一起,他是易无痕,全新的另一个人! 

  就在澹台仪隆心里还犹疑不定的时候,那厢林子翰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易无痕筹划起来──反正根据他对自家王爷的了解,犹豫就代表答应了一半。两人从当前朝中的势力分布以及太子所占的优势开始,到如何运兵进城,以哪个城门作为突破口,怎麽里应外合攻进皇宫,都一一作了详细的部署。 

  澹台仪隆一面潜心倾听两人的谈话,不时偷眼打量易无痕。他忽然很好奇,为什麽一个人能在七年之间改变这麽多?那张专注思索的侧脸有著岩石一般的轮廓,沈积著世事沧桑,昭示著坚毅隐忍,偶然眸光一闪,锋利、霸气脱鞘而出,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纵使最桀骜难驯的男儿,也要折服於他的风采气魄之前。 

  只是偷偷看一眼,不知为何竟看入了神,目光不自觉的跟随著他的一言一笑,甚至於眉间的一点微细的颤动。忽然想起,这个出类拔萃的男子,曾经被自己压在身下,婉转承欢,脸竟不自觉的红了。 

 

 

  三十二 

  “王爷,看够了么?” 

  微热的气息从耳边低低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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