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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岁月之间谍列传 作者:吹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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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跟我们联手如何?当然,我希望你不要装作不感兴趣,这一点你总可以答应吧?」
「嗯。」直人点点头。
老实说,他的好奇心确实有一点被激发了。
「老实说呢,我和陈嘉琪打了个赌。」方晓瑾的视线依次扫过陈嘉琪和柳直人,开始了自己的叙述:「你可能不记得了,陈嘉琪的表姐家是经营「桑荷」大卖场连锁的,你曾经盗取过这个公司的机密资讯,这件事对桑荷的打击非常大,全公司为了能把你揪出来治罪花费了不少精力,但最后发现你的手法实在太过巧妙,他们找不到证据,只好作罢。陈嘉琪知道这件事后,就对他表姐拍了胸脯,说一定把你找出来狠狠整一番。我当时因为闷得慌,于是决定和他赌一赌谁能先查出你的底细,但光是这样似乎还是太没趣,所以我们把赌局的内容设定成了可以先让你成为自己情人的人得胜。」
「赌注呢?」直人的反应平静得让陈嘉琪略有些吃惊。
「太平洋上有座无名小岛,我们都看上那块地了,所以赌注就是那里的所有权。」方晓瑾解释道。
直人点了点头。有钱人的游戏,无聊却能打发时间,他勉强表示理解。当然,用他的感情来做赌注这笔帐,他早晚会和这两个人清算的。
「你们俩把实情告诉我后,根本分不出胜负了吧?」
陈嘉琪听直人一说,一张脸顿时垮下来:「我在查到你是男人时就绝望了,不管怎么样为了个赌局去搞男人,我实在是出不了手。就是不知道莫尔的情况是如何……」
「莫尔?」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直人警觉地眯起了眼睛。
方晓瑾出声继续解释道:「其实,参与这个赌局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我和嘉琪,另一个是莫尔,我们的法国朋友。」
「你们想要我帮忙的事,跟这个人有关吧?」
「完全正确。」方晓瑾拍手道:「莫尔这个人非常地强硬霸道,他想得手的东西,会用相当极端的手段去掠夺。据我所知,他至今也还未接触过你吧?」
想了想,直人坦白地摇摇头。
「现在看来,我和嘉琪两个人恐怕都没有胜算了,不过嘛,我确实挺喜欢你的,我的小情人,所以也不希望你被莫尔调教得破破烂烂。」
「呵呵。」直人不以为意地应付了两声,「那么,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呢?」
「总之呢,就像陈嘉琪说的那样,这场赌局确实有很多不妥之处,我们也不打算乖乖等莫尔胜出。你可以把你的专业手腕借给我们一次吗?事成之后,我们一定让莫尔将赌约一笔勾销。」方晓瑾正色道。
「你们希望我去盗取那个莫尔家的资料吗?」直人一挑眉道:「你们真的是朋友?」
方晓瑾笑了起来:「你不是商场中人,不懂得个中利害。我们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俗话说兵不厌诈,这一点,大家早就心知肚明。」
语毕看一眼陈嘉琪,后者也是点了点头。
柳直人耸了耸肩,「当然我是无所谓,先说说那个莫尔家的资料吧。」
「杜波瓦这个服装品牌你应该听说过吧?」方晓瑾虽然用了疑问句,眼神却相当肯定,不待直人回答又迳自说道:「当然不只服装领域,杜波瓦集团还涉及了酒店经营、地产、能源供应等多个领域,是全法顶尖的家族企业。莫尔,他的全名叫做莫尔·杜波瓦,是杜波瓦现任当家的独子。」
很有挑战性的目标,这样子相当有趣,不是吗?
「我接了。」直人简单明了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之后的时间,直人和方晓瑾以及陈嘉琪二人确认了委托的各个细节,并且做了相当程度的调查,翌日,他这段虎头蛇尾的绑架生涯正式告终。
回到自己睽违多日的家中,对于在出电梯时无法遏制地看了一眼隔壁栋住户的自己,直人只觉得非常无奈。
那一整天,隔壁都没有任何动静,带着微微的困惑,直人上了床。第二天他醒得很早,睁着眼在床上磨蹭到下午,家门和窗户还是没一点声响,就在直人快要放弃时,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很大的嘈杂声。
打开房门后落入直人跟帘的,是一群搬家工人在抬家具的景象,一对年轻的夫妇看见直人,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你好,我们是新搬来这里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直人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话的了,他的大脑因为消息的冲击性而产生了几秒钟的混乱,之后他只记得自己转身跑下了楼,直奔警卫室去打听前邻居的去向。
「三楼B的外国人?哦,他三天前搬走了。」警卫室的大叔很努力地回忆着,「走得很急呢,也没留下任何之后的联系方式。怎么,你有东西要交给他吗?」
「不,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直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对于雷伊每次、每次任性的举动,只觉得恨得牙痒痒,而这样在意他的举动的自己,更是让直人恨到了胸口发疼。
柳直人把前往法国的日程稍微提前了几天,当然,在思考回路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坚决否认自己的行动和那个叫雷伊·莱格利斯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的时候,直人不期然地想起莱格利斯集团的总部也是在巴黎。
这么大的城市,应该不会碰上吧?何况,也不知道雷伊究竟是不是回国了。
对于又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的自己,直人只能烦躁地捶了一下头。
在预定的酒店check in后,先倒时差睡了个痛快,接着在餐厅大块朵颐一顿,思付着没什么前戏要做了,直人这才正式开始了工作。
这一次,要光明正大地玩。
杜波瓦总部的一个中层主管职位因为方晓瑾和陈嘉琪的帮忙「正巧」悬空,直人用伪造的种种证明顺利获取了这个职位,踏上了那幢八十层高楼的第五十九层。
二十一层之上,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朝九晚五的工作对于直人来说,是件非常陌生的事,好在法国企业内部气氛本来就比较松散自由,即使如杜波瓦这样的大集团也不例外。
在私人办公室里一本正经地坐好,绕过公司防火墙和种种监视措施,直人继续挖掘着有利于自己完成委托的内幕。
正式出手的日子,直人选在了进公司的第二个周五。
这一天算是freeday,下午的离职时间稍微提前些也被允许,更是绝少有人加班,而又因为不是休假日,使得公司的保全系统无法做到「连一只苍蝇也不放入」的滴水不漏。
下午五点三十分,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三十分钟,直人确认过本部门员工已全部离开后,便迅速在会议室内换好了便服,开始避开保洁人员自紧急楼梯向上方楼层而去。
七十八是公司高层使用的会议楼层,直人在那里出了安全门。小心翼翼地避开监视器进入一间确定今天无人使用的大型会议室。比起狭小的空间,这里似乎更适合藏匿。
等待时间的流逝是一件极其摧残人心的事情,好在直人在这方面早有防备,从长裤右侧的大口袋中摸出掌机来,他不客气地打起了游戏。
一款角色扮演游戏的三个结局分别通关,顺便对游戏bug和设定按自己的喜好做了修改,再看手表,已是深夜零时二十分。
开工。
隔着磨砂玻璃看走廊,已是一片漆黑,巡逻的保安只在十二点经过这里,之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两小时内应该不会再出现。
戴上感应红外线的眼镜,直人谨慎地推开了房门。
在这样的时间,使用电梯无疑是不可能的,而公司每层的安全门在确认无人后就会上锁。好在直人早已取得了全部钥匙的备份,轻易地经由楼梯来到了八十层。
方晓瑾曾把这栋大厦的顶楼设计图纸给了柳直人,对于有利于完成委托的资讯,他一律来者不拒。当然,事后自己寻找情报检验其真实性的步骤是不可少的,对于方晓瑾,他可没有多余的信任给予。
凭着脑中记忆的画面,柳直人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外。
方晓瑾和陈嘉琪委托的机密档听说被收在这间办公室的保险柜内,虽说直人觉得现在还将机要对象做如此容易成为攻击目标的处理的人并不多,但在暂时没有其它线索的情况下,他仍是要来试一试。
拿出掌机接上电子门锁的线路,直人的手指飞快地敲击起了狭长的键盘。
编码完成,等待选择密码组合。
自五位起,至二十四位,包括数位、英文字母(区分大小写)、空格和特殊符号。
开始测试密码。
荧幕内侧是机器的数位游戏,八分钟后,电子锁伴随着轻微的「嘀」声打开了。
不需要检验指纹或声纹,坦白说,算是很松懈的保全系统。
推开雕花的房门时,直人有两秒钟的犹豫。
巨大的落地窗前坐着一个男人的景象,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下。
呵,怎么可能每次都失手。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直人加大了手上动作的力道。
房间里果然是没有人。
保险柜的位置,没有任何新意地藏在墙上的暗格内。
移开墙面上挂着用作掩饰的画轴时,直人几乎忍不住想要暗斥这些不好好提高保安措施的人了。
重要的东西就该细心收藏,这样千篇一律地锁一锁,也不能怪他和风清扬频频得手了。
摘下红外线眼镜,轻声推开墙上的薄板,保险箱果然就在其中。
柳直人从另一个裤袋中摸出一把酷似开瓶器的工具来,扣在了保险籍的锁上。
「试试我的独门利器。」
工作着的直人,偶尔也会童心大起地这样自言自语。
打开「开瓶器」顶端的开关,它开始快速地旋转起来,不断地对着码,片刻之后停下,锁开了。
几个牛皮纸袋被整齐地放在保险箱内,直人一起拿了出来,打开微型手电筒,就着微弱的蓝光逐一察看。
牛皮纸袋封得非常好,甚至还用了上火漆加盖印章这样的手段,直人倒没有犹豫,细心地拆开了封套。
第一个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一迭用希腊文书写的资料,直人完全无法辨识其含义,于是放在一边。
第二个纸袋拆开后,其中文档的数量与第一个差不多,只不过文字换成了俄语,直人一样无从解读。
第三个牛皮纸袋里写的是阿拉伯语,第四个看起来居然像梵文。
「怎么回事?」
直人低喃出声,脑内的神经隐隐觉得不妙。
抽出第五个牛皮纸袋中的资料时,未看内容先舒了一口气出来——
好歹是中文。
只不过,当直人细看这中文所记述的内容时,脸色忍不住越来越难看。
第一张纸画满了复杂的线条和图形,细想来,居然是一个矩阵方程的解题过程。
第二张纸更玄,满页的「大能」与「奇迹」,翻过一张后,竟然在文字末尾标着「录自《圣经·新约》」。
直人开始加快了查看文字的速度。
歌词、寓言、世界名著中摘抄的片段,这一迭纸张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垃圾资讯,在倒数第三张纸上,用细小的楷体写着这样一行字:「间谍先生吗?恭喜你上当了。其它的牛皮纸袋中有着相同内容的其它语种翻译版,欢迎比较阅读。」
直人笑了。并不是觉得这个玩笑有多有趣,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门把的转动声。
居然有人会在这样的深夜悄无声息地欺近这里,莫非是同行?
故事峰回路转,前路吉凶未卜,作为这个当仁不让的主角,自己除了笑,还能怎么样呢?
来不及把文件塞回保险箱,直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画轴复原,抱着一沓牛皮纸袋躲到了高大的办公桌后。
门非常轻柔地被推开了,直人刚想确认心中的猜测,来人却伸手打开了灯。
「间谍先生,玩得愉快吗?」带着微妙卷舌音的腔调,听起来非常沉稳的语气,伴随着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一同响起。
输了。怎么会……自从撞见雷伊·莱格利斯以后,真的没有赢过大阵仗呢,切。
咬着牙,直人从办公桌后站直身体走了出来。
「很有趣啊,你们的文件。」
把牛皮纸袋扔在地上,直人一摊手道。
「当然了。」
门口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一身深蓝色西装,相当精干的样子,「为了对付你,少主可是连夜制作出这些东西替换了保险箱里原来的资料。」
莫尔·杜波瓦吗?
真想会会究竟是何许人也。
心里想着此仇一定要报,直人不忘捕捉男人口中流露出的小小破绽:「听你的意思,你家少主早就知道我要来?」
「号称亚洲一流的商业间谍,说的不是阁下您吗?」男人对待潜入者的态度,几乎可说是彬彬有礼,「多谢阁下的行事预告,不过以阁下的身手来看,似乎并不适合恃才而骄。」
行事预告?
方晓瑾……这个女人,又挖了一个陷阱给自己跳?
或者说,他们的赌局根本还在继续,那素未谋面的莫尔、方晓瑾和陈嘉琪,他们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计画好的?
直人的指甲因为握拳太过用力而几乎嵌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绝不想用任何借口来粉饰和遮掩这次的失败,相反,这笔帐他一定会来本带利地讨回来。
「你需要坐一下吗,间谍先生?你的脸色很难看。」
男子用平和的语气对直人说道:「请你稍等五分钟,少主很快就到了,他会亲自裁定给你的惩罚。」
对于这个用枪指着自己却又礼貌得过分的男子,直人略微扯了扯嘴角,仍
然笔直地站着。
如男子所言,杜波尔家的下任当家很快就到了。
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后,男子留在走廊上的两然属下似乎赶去了报告了情况,直人隐约听见「我知道了」之类的冷漠的回复,接着,手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自已管中所有血液逆流的怒吼。
用枪指着自己的男子退立一旁,低头喊了一句少主。
而点头示意的那个人,却是雷伊·莱格利斯!
第七章
雷伊在看到直人的刹那,产生了一望即知的动摇,然而之后他就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你叫什么名字?」
装作不认识?
直人不屑地偏过头,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间谍先生,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我觉得还是如实回答少主的问题比较好。」雷伊身后的男子用一贯的礼貌口吻说道:「我们查出你的身份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直人看一眼男子,再看向雷伊,随口说道:「王自强。」
「什么?」雷伊不解地皱了皱眉。
「我说我叫王自强。」直人一摊手道。
「你不是……」雷伊欲言又止地看着直人,一脸的问号。
莫非他真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柳直人?果然是个白痴。直人气极反笑。
「少主。」身后的男子低声出言提醒:「该怎么处置他,请示下。」
「先带回去。」雷伊顿了顿,这才回道。
私刑?
也好。
直人实在不怎么想和外国员警打交道。
雷伊所谓「带回去」的地方,指的是他一人独居的别墅,礼貌的男子命令手下将直人的双手反绑起来,与雷伊分乘两部车离去。
到别墅后,直人被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身,这才被带到一间宽阔的客厅,雷伊摒退了属下,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你不姓柳吗?」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直人怒气稍平,挑眉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姓柳?」
「没事,只是我有个姓柳的朋友……跟你长得很像……」
「哦。」
「听说世界上会有四个人长得很像,原来是真的。」雷伊惊叹着道。
原来自己只是跟柳直人长得「很像,」,他简直要怀疑雷伊是否有重度近视加散光了。
正暗自好笑着,手上突然一松,是雷伊解开了绑着他的皮带。
「你走吧。我这栋房子没有其它人住,守卫也较松,我告诉你路线,等会趁我引开那群人的时候,你从后门出去吧。」
「为什么?」直人脱口而出道。
雷伊笑了笑:「老实说,跟你长得很像的那个人……我很喜欢他,所以也不想为难你。」
不能发愣!不能发愣!听完雷伊的话就开始有神游倾向的思绪,直人靠掐紧自己的左腕才给拉了回来。
「你记住了,从这扇窗户出去后,朝右一直走,经过……」
活络了一下重获自由的双手,直人迳自走到椅子上坐下道:「我并没打算走啦。
雷伊有些许吃惊地看了直入一眼,「你留在这里很危险,到杜波瓦总部窃取机密的事迟早会被我父亲得知,到时你洗脱自己不成,可就不是训几句话可以了的。」
「人赃俱获,我也没什么可抵赖的。」
「我听说从前抓获的间谍被处理的手法及其残忍……有些人最后哭着要求被送去警局藉由司法力量来受处罚。」雷伊略微加快了语速,急切地劝服着直人。
这个人真的和方晓瑾合伙欺骗了自己吗?
或者说,现在的行为也是计算之一?
直人看着雷伊,脑中快速地处理着现有资讯。
「别耍脾气了,你还是赶快走吧!」见直人不答,雷伊甚至走上前来一把抓起他的手。
这么急吼吼地要帮助敌人逃跑的人,直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恨好像是不太恨得起来,叹了口气,直人单刀直入地问道。
雷伊似乎是为面前青年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而有些光火:「我想让你快点逃走!」
「你是假傻还是真傻?」直人继续话中有话地问道。
「就算我是真傻吧,对着你这张脸我实在没法不帮忙,有话将来再说,算我拜托你现在赶紧走,王自强!」
这个男人若不是真傻,那么就是演技好得可以去好莱坞了。
挣脱雷伊握着自己的手,直人淡淡地说道:「我叫柳直人。」
「什么?」雷伊吃惊得退开一步,难以控制分贝地大喊一声,「你是柳直人?」
直人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非常生气才对。
自己有哪点不像英俊潇洒聪明优秀的柳直人了?
「你真的、真的、真的是直人?」惊讶过后,雷伊狂喜地跑到直人面前,弯下腰看他,「你到法国来找我的?」
搞不清楚状况的到底是谁?
「我是来盗取你家公司的机密资料的,莫尔·杜波瓦。」直人冷笑了一声道。
「咦,我不是莫尔啊。」雷伊一偏头,像是无法理解般看着直人道:「你真的是直人吗?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雷伊啦。」
「你不是莫尔·杜波瓦?」直人反问他。
雷伊点了点头,狐疑地看着直人。
两人四目相觑,都觉得这场闹剧太过诡异。
「不论如何,我们先离开这里。」沉默对视半晌,还是雷伊先开了口:「保罗已经去联络我父亲了,给他逮到就不妙了。」
「我们?」直人指指雷伊。
「你人都在法国了,我怎么可能不和你一起走?」雷伊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一把拉住直人的手,将他推到窗边,「我从正门引开别人后出去,你走我告诉你的路线。出门向左转过两条大街有家不起眼的咖啡馆叫「Heaven」,我们就在那里会合吧。」
「嗯。」直人依言点头,现在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离开了。
雷伊离开房间后,不知用了什么借口召集了所有属下,直人轻松地避开众人离开了雷伊的别墅,之后徒步来到Heaven。
叫了一杯咖啡在可以看清门口来人的角落坐下,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雷伊才姗姗来迟。
直人起身买单,和雷伊一起离开了Heaven。
车子在巴黎的街道上飞快地行驶着,沿途人烟渐渐稀少,最后终于停在一处杳无人迹的废弃厂房边。
熄了火,雷伊转过头看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地直人:「喏,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直人点头。确实需要好好谈谈。
「我先说吧,我不是莫尔·杜波瓦,他是我哥哥。」雷伊看着直人的双眼道。
「但我听说他是杜波瓦现任当家的独子。」
「确实……算是吧。」雷伊斟酌着辞汇道:「老实说,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这件事的。」
「麻烦解释得明白一点。」
雷伊深吸了一口气,照直人所说开始解释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莫尔·杜波瓦是杜波瓦现任当家的独子,也是下任当家的不二人员,这件事在法国商界几乎无人不知,不过,他在上个月猝死了。」
「猝死?」
「嗯,莫尔风流成性的名声一直在外,听父亲说他这次是在和一个好莱坞二流女星上床的时候突然死的。」
「啧。」直人冷笑一声,对于花花公子来说,还真是死得其所。
「于是,两周前他们就把我急召回来。」
直人了然地点头,算起来,应该就是自己被方晓瑾和陈嘉琪绑架的那几天。
「然后我才知道,杜波瓦集团的总裁贝纳德·杜波瓦原来是我的亲生父亲。」
「哦?」
「我一直认作亲生母亲的人,居然是我的阿姨,而我真正的母亲,则是一直住在疗养院、被我叫做「姨妈」的人,挺讽刺的吧?」雷伊自嘲道:「莱格利斯家和杜波瓦家世代交恶,听说父母是去意大利旅游时偶遇的,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头天晚上喝醉酒后就……第二天两人分手后再没有联系,老实说,就是年轻时的冲动,结果等母亲发现怀了我而让私家侦探去查父亲的身份时,才发现对方是杜波瓦家族的人,而且早已结婚生子了。」
这故事岂止是老套,根本就熟悉得让人无语。直人想起风清扬的身世,轻叹了一口气。
「当时母亲不知是怎么想的,跟家里只说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坚持把我生了下来。两周前父亲找到我时才告诉我,母亲生下我后曾瞒着家人偷偷对父亲说明过情况,但因为当时杜波瓦家族已有了继承人,而两家交恶的情况相当严重,所以杜波瓦前任当家极力反对曝光这起外遇和承认私生子,母亲也没有坚持。因为我阿姨当时已经结婚,莱格利斯家决把孩子给阿姨抚养以保全母亲的名声,母亲则很快因为身体状况的问题而住进了疗养院。」
「这么说,杜波瓦家这次找你回来,只是因为唯一的继承人莫尔·杜波瓦死了咯?」直人用不怎么愉悦地口气问道。
「嗯。他的死因如果公诸大众则会有损于杜波瓦家的声誉,因此父亲希望能找机会把我作为新继承人介绍给传媒,而将莫尔的事不露痕迹地抹消掉。」
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竟像对待物品一样,有利用价值时才拿出来使用。直人不屑地冷笑一声道:「那你呢?你是因为杜波瓦家的权势,才这样急着回来认祖归宗?「
「怎么可能。」听出直人话中嘲讽的成分,雷伊有些受伤地喊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势利小人?」
变态、无赖、白痴倒是无庸置疑,势力与否却还没有前例可证。直人于是问道:「如果不是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父亲去疗养院和我母亲谈过了,她希望我回来。」雷伊老实回答道。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直人不得不承认:「令堂的行事作风实在很扑朔迷离。」
「母亲自我懂事起就一直坐在疗养院的病床上,其实我不太喜欢她,几乎没有主动去看过她,交谈次数也少得可怜。这次阿姨对我说明身世后,直到验过DNA我才相信,之后我去看了一次母亲,还是没能像对阿姨那样亲热起来。我问过她爱不爱我父亲,她摇了摇头,我又问她是不是想报复杜波瓦家族,她还是摇了摇头。她看来并不打算对我说明什么,但既然她明确表示希望我听父亲的话进入杜波瓦家,作为亲生母亲的第一个希望,我姑且听一下倒也无妨。」
「你……不恨你父母吗?」犹豫了一下,直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清扬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说是恨之入骨的。
「恨?为什么?」雷伊有些诧异地反问道。
「为什么……他没有为自己的冲动好好负责,生下你后就离开了你和你的母亲,令你自小无法在双亲身边长大,事到如今还因为另一个儿子死了才来和你相认……」直人一边想着清扬家的情况,一边对雷伊说道。
雷伊笑了起来:「有什么关系?阿姨和姨父对我很好,莱格利斯家业虽不如杜波瓦家,但我从小也是衣食无忧。而且,我非常感谢父母年轻时冲动了一回,否则世界上怎么有我呢?」
「你……」对于雷伊的乐观,直人倒有些佩服了。
看着直人越来越柔和的脸色,雷伊忍不住得意起来:「被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我才有喜怒哀乐可以经历,吃过美食无数,看过美景无数,把过美人无数……」
「把过美人无数哦……」直人若有所思地重复道,顺便瞪了雷伊一眼,直瞪得他心里发毛,连忙改口。
「把过美人无数,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心里就只有直人你一个了。」
「你倒不嫌酸?」直人冷笑着道。
「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昵?」雷伊凑近直人道:「我听说你们国家很浪漫,所以应该很习惯一见钟情了吧?」
「法国人才浪漫。」
「……别管哪国人浪漫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直人换了个坐姿道:「该问你能怎样证明自己吧?」
雷伊闻言怔了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般对直人一笑,然后一头就压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让开……唔……」
背靠上车门,直人被堵得无路可退,雷伊的左手用力固定住直人的身体,顺便压下他想要抽手到身后去开门的动作,双唇则是准确无误地吻上了直人。
直人的身体霎时僵硬了,双眼大睁地瞪着雷伊。
「别这样瞪我呀,我马上就给你看证明。」雷伊轻声说着,用右手扳住直人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热情的、浓重的,法式长吻。
直人察觉到接吻时睁着眼视野简直糟糕透顶,于是只能无计可施地闭上,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一样柔软的东西分了开来。
舌头!这个男人居然立刻就来舌吻!
中国有句古话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以舌还舌。
直人也伸出舌头去抵御外敌的入侵,结果听见雷伊轻笑一声,两条舌头立刻缠绕在一起,雷伊势如破竹般攻破了直人的齿关,细细地舔上了他的上颚。
「唔……」直人听见自己的喉咙中流泻出难耐的呻吟,身子绷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雷伊毫无预兆地结束了这个吻。
「现在让我来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吧,」雷伊拿起直人的手,让它隔着西装裤的拉链覆盖在自己身体某个滚烫而又坚硬的部位上,「你看,只凭和你的一个吻,我就勃起了。」
「这只能证明你是个下半身反应迅速的禽兽吧!」直人抽回自己的手,满头黑线地骂道。
之后的时间里,直人坚决要求打开车门到车外谈,雷伊拗不过他,黯然同意。
直人想要完整地叙述一下关于方晓瑾和陈嘉琪的事,但雷伊却指着自己的身体、苦着一张脸问该怎么解决,边说边像忠犬般充满期待的看着直人。
「自行解决。」直人被盯得背脊发凉,退开三米才道。
「你要我当着爱人的面自行解决?」雷伊夸张得喊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这种事我可没脸做。」
「原来你还有不敢做的事。」直人笑他。
「是个男人哪可能在美食当前还画饼充饥!」雷伊作声泪俱下状控诉。
直人拍了拍手,打岔道:「不错,成语用得不错啊。」
眼见和奸不成,雷伊改走诱奸策略。
「我说直人啊,你在被我这样高超的技巧吻过以后,就没有半点感觉?」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禽兽?」直人白他一眼。
不留痕迹地踏前一步,雷伊说道:「可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那是在对美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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