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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令之夙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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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累了,马颠得厉害,腰都要直不起来啦!」连声抱怨着,荣矜揉着酸痛的腰岌岌可危的扑跌下马,虽然嘴角疼得直抽动,眼眸在望向戍启时依旧含着爽朗的笑意。眼见他钉在客栈的门前不打算再走,戍启冷冷地顿住步伐,握着拳头转过身来,眯起隐隐透着金红华彩的眸子:「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二百里算得了什么?况且你还骑了马代步,我都没有喊累,你又怎么可能累得走不动?」 



「……可我现在是人了啊,师父。」并不因为对方那毫不体贴的口吻而悲哀,荣矜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回以对方一记讨好的暖笑:「人类是很脆弱的嘛,师父~~~~」 



「……」平静地深吸了一口气,戍启当然记得对方是为了谁才会被贬为凡人的。虽然这份人情并非自己想欠的,但既然欠都欠了,该还的自然要还。沉默了片刻,主动走进客栈里,戍启没有兴趣回头,也没有兴趣确认荣矜此刻是不是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他正在深深地怀疑,也许玉帝对自己的惩罚并非那记天雷,而是这个替自己挨完天雷后缠了自己十年多的麻烦才对! 



不是不知道戍启的脸色比平时又冷了三分百分之百是因为不满自己,但荣矜奉行着肚子饿了就要立刻吃饭,身子累了就要尽快休息的原则,进了客栈二话没说地占了临窗的一张方桌,唤来被同伴的气势吓傻了的店小二,轻快地点了几道寻常的菜式。 



谨记着「自作孽,不容推卸」的道理,戍启纵使再不情愿还是坐到了荣矜的上首。只是静坐在原处看到菜过三味后,缓缓眯起眸子,他再懒得发脾气也忍不住窝出火来了!指着桌上剩了大半的菜肴,戍启冷硬的口气就像要把整个客栈冻结成冰一般:「根本没吃进去多少,这证明你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疲饿!为何骗我?」 



「冤枉啊,师父!人饿久了累坏了的时候,本来就胃口不佳嘛,吃不下也不能怪我呀!」叫屈地扬眉,荣矜不管是抱怨还是反驳,面对戍启时,总是含笑的。也正因为这熟悉的笑容,让戍启莫名其妙的无心再继续追究下去,闹到最后也只得闷不吭声地拧开头去懒得看他。 



见状,荣矜放下筷子,将不容易腐化的剩菜打进了行囊里后,趋前托起戍启的臂肘,微笑着向掌柜要了间上房,在对方说出什么吃饱后继续赶路的吩咐之前,拉着不情愿的他上了二楼:「总之,我是真的累惨了啦,师父!为了益川的那件差事,您已经拉着徒儿没日没夜地赶了七天路啦!反正水妖也离不开池塘,您这么急也没用。」 



「……」目光微凛,皱紧眉头,一想到京城里那个少年老成的主子,戍启就觉得背上的包袱变成了双数。原本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就是不愿意欠人情份的,然而为了眼前这个不请自来替自己挨劈的家伙,他就已经欠下了两份重如泰山的人情。一份是欠对方的,另一份是为了对方欠别人的……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星夜腾云飞过去了,哪会拖到现在。」为了报恩,他已经很久没有重温作龙的悠闲日子了,本想等结束了此番差事,忙里偷闲地找个深潭畅快淋漓的泡它个十天半个月,谁知临出门被这个家伙逮着了非跟不可,害得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再这么拖延下去,不耽误使命就不错了,哪里有闲工夫让他去泡潭? 



「不好意思,可是师父你上次瞒着我偷偷去执行任务,结果被山妖伤了元气。所以,这一回徒儿是非跟着您去不成了!否则您再一个大意,又伤神耗元的,万一出了意外,您叫徒儿下半辈子指望谁养活去?」理直气壮的反咬道,荣矜知道对方讨厌卧睡,一边勤快地收拾出给戍启打坐的位置,一边无比幽怨地指责他上个月让自己险些吓破了胆的行径。 



要知道当时他之所以可以保持着笑容接过毕大人抬回来的戍启,完全是因为要迎接对方回家的微笑在看到对方受伤颇重的瞬间僵硬在脸上的缘故。人类的身体很没用的,那一次胸膛里的心脏骤然一紧,他还以为自己要就此窒息而亡呢! 



不是他胆小,而是人类的躯体太经不起吓。因此为了多活几年,他这回毅然决然地跟着戍启出了门!而不知是不是小时候托付不掉荣矜的阴影一直盘桓在戍启脑海深处的关系,戍启好像认定了对方出了门后没有自己一定活不了多久似的,即便俊颜上寒霜堆得再满,赶走荣矜的话也只字未提!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戍启已经学会认了。 



只是戍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对方一路跟自己去除水妖,在添乱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凡夫俗子了,不再拥有神将之力,你和我一起又能帮上什么忙?」至少目前为止,这家伙除了替他们的敌人争取对付他们的时间外,毫无建树! 



「师父,别皱眉头嘛!徒儿虽然没有法力,但至少可以在师父您再次『大意』的时候出言提醒一句,省得您一个不察,又被些下九流的精怪伤了真身。」含沙射影的抱怨道,对于上次戍启受伤的理由,他可是咬牙切齿了很久。 



「……我那次分神只不过是因为好像看到了什么很熟悉的东西。」漠然地解释道,在戍启看来,自己受伤是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和别人多说什么。奈何荣矜不温不火却三不五时提到一句的逼供方式太过磨人,讨厌多话更讨厌纠缠的戍启不得不为了耳根清静全盘托出:「那时候突然有种厌恶的预感,所以才没注意到山妖的咒术。」 



「会是天庭的追兵吗?」闻言,荣矜也收敛起了微笑。他当过天将,自然明白玉帝绝不会放过和他作对的人。纵使人间已近百年,在天上却连一年亦未到。 



「不知道,我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东西了。不过好像有些红色的残影一闪而过……」仔细回忆了片刻,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好好记周围的事情,戍启不以为然的冷冷结束了话题,上前在荣矜为自己铺好的位子上盘坐下,静心吐纳起来。当年自天而坠的伤只好了七八成,虽然对方乃一般水妖不在话下,但现在多了一个累赘,他还是尽可能的多恢复一些是好。 



「红色的吗……」没有打搅戍启的修炼,荣矜蹑手蹑脚地爬进床里躺好,闭上眼,脑中就浮现起一抹熟悉的颜色。这世上的红色与天上的红色同样多不胜数,然而能让目中无人且健忘的金龙记在心中的红色却不过一二。 



所以那抹红……会是靖修吗?如果是这位老朋友的话,那他此番又是敌是友呢? 



「……」心里乱糟糟的,失去了身为天将的力量,面对未知的敌人,荣矜难得生出了不安的感觉。只是这全部的动摇在看到眼前闭目凝神的冷俊男子时,便坚定了。温柔的目光深邃却易懂,凝望着盘踞在自己心上的这个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只要确定自己费尽心机要守护的是不变的,就一定能以不变应万变的。 



轻柔无声的默念着那个听到后就再没有忘却过的名字,荣矜浅浅的笑了笑,似乎只要念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暖得开了花,总是忍不住要笑一笑的。 



「戍启……」虽然是自己选择的,但说实在的,喜欢你……还真的是有够麻烦啊,呵呵…… 



第三章 



戍启是龙,龙向来都是种任性而别扭的生物,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 



半夜里莫名其妙地被荣矜吵起来,理由居然只是星空挺美。当即抓狂的戍启隔日不管对方再怎么低声下气软磨硬泡,寒着整张脸,没得商量的夜以继日,硬是把剩下的七天路程缩到了三天,拖着半死不活的荣矜及时赶到了益川府。 



提着「徒弟」大步迈进临水的客栈,戍启嫌弃地将四肢发软、赶路赶到脱力的荣矜丢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转头瞪向不敢近前的店小二,冷淡的吩咐:「给他食物。」 



「客、客官……您想要点些什、什么?」闻言,不需要学会看人脸色,光靠本能也知道该害怕的店小二,仗着两张桌子的距离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询问道:「我们店、店里的三丝鲈鱼、九香茄丁都是招牌菜……」 



「不用了。」不等奄奄一息的荣矜挣扎着接口,戍启便断然的摆手挥退了小二:「他现在又饿又累,人在又饿又累的时候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给他两个馒头就行,省得糟蹋。」 



「这、这样啊……」浪费了一张桌子只做成一文钱的生意,掌柜的和店小二都面有难色,只可惜怎么看这个紫衣的俊哥儿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对象。喃喃地答应着,看也不看桌上某人哀怨的眼神,小二快速的端出两颗尚温的馒头后,便躲去招呼离他们最远的客人了。 



见状,戍启也不生气,反倒是略带兴味的坐正腰背,神采奕奕地观赏着面前的某人敢怒不敢言闷声啃馒头的窘状。而被自己暗恋的人看得连胃都开始泛苦水的荣矜则把仅剩的精力都放在叹气上了,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炽热暧昧的眸子,从他们落座后就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身边的人……直到坐在对面的戍启莫名其妙地蹙眉改变了话题——「……好香。」淡淡地说道,戍启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开始巡视四周。 



「啥?」不可思议地嗅了嗅自己手中索然无味的白面馒头,荣矜只能认为前者在评价邻桌的菜色。然而一些青菜豆腐的家常便饭,应该是不会让向来挑剔又是纯粹食肉的同伴侧目的啊?更何况……任凭他再怎么用力吸气,也没有闻到一丝特别的可以称之为香的气息。 



「戍启……你多久没有进食过了……」皱紧双眉,荣矜开始有些担心对方饿出幻觉来了。毕竟从他们出发以来,戍启都没有找到过觅食的机会。 



「我一个半月前吃得很饱,三个月内不会需要食物的。」就事论事地反驳道,虽然话是对着荣矜回答的,但显然戍启分神在其他地方。 



「……」笑容有点僵硬,习惯了被鄙视却很少被忽视的荣矜不满地捏了捏馒头,探身顺着戍启锁定的目光望过去,正对上一双春波荡漾的媚眼。怎么搞的?外表英俊的同伴会被女子大胆示好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向来对女人男人的暗示无动于衷的戍启,怎么居然会格外的青睐乡下地方只多几分姿色的村姑呢!? 



「……你干什么?」不悦地收回视线,戍启眯眼瞪着闪身挡在自己眼前的障碍物。 



「不要看了,又没什么好看的。」和他们在天庭看到腻的仙子仙姑们根本没得比。 



没有反驳荣矜泛着暗酸的说辞,虽然对方好看的笑容不见了,口气也令人听得不爽,可对于自己无法判断正确与否的事情,戍启是没兴趣反驳的。只不过:「我没有仔细看过仙子的脸,人脸的美丑对身为龙的我也没有意义。但是她很香,我能闻到。」顿了顿,他直率的补充了一句让荣矜笑逐颜开的评价:「很香的味道,但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要看了啦师父~~直勾勾地看女人是会被人当成登徒子的!」心里突生的剌被爽快的拔掉,荣矜如释重负的舒展开眉,笑容格外灿烂,看得戍启微微一呆。 



「……是她先看我的。」 



「话不是这么说啦,师父。」头痛地扯了扯嘴角,正当荣矜想要就势再给对方重上一次有关凡界礼仪伦常的课时,一声妩媚的搭讪蛊惑地飘了过来:「这位公子,奴家与您一见如故,定是三生有缘,愿意以身相许,长侍左右,还望公子不弃。」 



「……开什么玩笑?」瞪大眼睛,连吃醋都忘了,荣矜只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当初他偷溜下凡那阵,凡间女子见了他的俊美连魂都酥了,但就算之后回家憔悴相思郁郁而终,也不敢当着男子的面表露心迹。可如今…… 



「姑娘,你这也太——」 



「这里不是地方,晚上你到我房中来寻我便是了。」 



「戍——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想替戍启拒绝美人恩,就听身后有人已做出了决定,荣矜倒抽了一口气,险些忘了自己恪守的辈分!从爱上男身的金龙那一刻开始,他已随时准备好当对方名正言顺的喜欢上般配的女子时该怎么应对了。然而事发突然,对方又是怎么看怎么不入眼的乡野村妇,一时间打击过大,荣矜竟然万念俱灰的摇晃了一下身形,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戍启冷冷托住了…… 



「我今晚住天字号上房,你去睡隔壁。」面无表情的目送着频传秋波的女子离开,戍启半是扶持半是拖拉的扯起荣矜,还顺手捡起对方啃一半掉在桌上的馒头:「晚上你留在自己房中不要出门,我不希望被打搅。如果没吃饱,把馒头带到房里吧。」 



「不、用、了。」皮笑肉不笑的挂在戍启胳膊上,荣矜牙齿磨得喀喀作响,但人还是深深地看了不为所动的对方一眼,甩步走向了派给自己的隔壁房间:「多谢师父关心,徒儿已经吃得很撑了!」可恶,论才论貌他也不该就输给这么个村妇吧……难道就因为那女人很香,所以戍启就动心了?不可能啊……他明明也说讨厌那味道的啊。 



啊啊啊~~可恶,他想尽办法回到他身边,又从小到大忍了那么久,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喜欢的人原封不动的送给别人吗? 



做神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做了人……他荣矜这辈子就还没那么伟大—— 



「……至少我要亲自确认师父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快乐!」不容商量的硬挤进戍启的房间,荣矜找了个连自己都觉得伟大的理由,不论戍启用冷眼还是冰面孔威胁他出去,他都一概视若无睹。 



「出去。」若有所思地瞪着赖在自己床上的不速之客,戍启的瞳仁漾过金红色的异彩。 



「不!」用力地摇头,荣矜不甘示弱地回瞪对方。要知道,他在自己屋里已经烦恼得够久了,现在他只要确定戍启真的喜欢那个村妇,就足以说服自己认命了。毕竟,他是爱这条龙的,因为太爱了,所以只要这条龙快乐就好了…… 



「你留在这里很碍事。」白了眼誓死不从的来者一眼,戍启厌倦地叹了口气。 



「……」会坏了你的春宵好事吧?酸溜溜地咬了咬牙,荣矜握紧拳头,抑制住涌上心头的名为私欲的猛兽,反复强调自己真的只要确定戍启是幸福的就好!但是确认了之后呢?他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对方吗?他真的能离得开对方吗? 



「喂,干嘛不回答?」不太习惯自己是话多的那方,戍启闭了嘴,四周的气氛一阵低靡。默立了片刻,见荣矜低头不语,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凑上前去,探身揪起了霸占自己床铺的荣矜:「对了,还有……你从进客栈开始为什么都不笑了?」 



「……笑不出来。」先是饿得半死却只有馒头啃,紧接着暗恋的对象又看上了别人……就算他荣矜的气度再大,恐怕也扯不出半个好看的笑容了。 



「……我不喜欢。」 



「啥?」呆了呆,正在和自己内心的自私挣扎的荣矜迷惘地抬头,正对上戍启一本正经的双眼。 



「你不笑的时候很难看,我不喜欢。」斩钉截铁地说道,戍启一手揪着荣矜的领口,另一只手欺上去,自顾自地推拉着他的唇角,想要找回自己记忆中温暖的弧度。 



「哇!停、停手啊!师父——嘴会被你扯破的——哇啊啊~~」狼狈不堪地推开撕扯自己嘴巴的罪魁祸首,荣矜心有余悸地缩了缩,手脚并用的倒爬到床铺的更内侧:「师父啊,拜托你也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是凡人,不高兴的时候自然笑不出……」当然,神不高兴的时候应该也笑得不怎么能看就是了。 



「你为什么不高兴?」闻言,戍启皱起俊美笔挺的双眉思索,眼中的金红色华光更盛。他已经如约找到了这家伙的转世了不是吗?自从他找到之后,十年来这家伙不是一直都整天乐呵呵地围着自己绕东绕西的吗?已经高兴了十年的人,为什么说不高兴就变脸了呢?他想不透……龙不善于思考。 



「还不是因为你要娶师娘的缘故。」幽怨地抱怨道,荣矜有点不敢直视对方异彩流光的锐利眸子。戍启的眼睛太澄澈,因为没有多余的杂念,因为他的纯粹而霸道的清澈。而此时此刻,那清澈得过头的眸中现在正倒映着自己,离得太近,只倒映着自己—— 



这种认知让他心神经不住一阵荡漾…… 



「师娘是谁?我为什么要娶她?」 



「咦咦?你不是喜欢上今天下午的那个村姑了吗?就是你说很香的那个。」 



「我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啊?你不是说她很香的吗?还约她今晚来幽会……」 



「她确实很香。至于我今晚约她的缘故嘛……喂,你就是因为她而不爽的吗?」 



「不要岔开话题啦,师父!」有气无力的扯开戍启掐着自己下巴的手,荣矜刚准备追根究底地问下去,猛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停在房门外。不等那娇美的唤门声响起,戍启就目光一凛,出手迅速地拉过棉被,将不知所措的荣矜用棉被遮掩住推到了床的里侧,自己则端坐在床边,掩去他的身影。 



「师……」 



「想活命就别出声,我已经不想再分心了。」 



「……」很少被戍启用严厉的口吻命令,荣矜不假思索的闭嘴,乖乖屏住呼吸蜷缩在床内,只留一双晶亮的漆黑眸子,透过被缝密切的关注着屋中的动向。反正戍启的行为再怪异,也总不会是留自己在这里亲眼目睹风月场的吧? 



「公子~~奴家依约而来了,嘻嘻……」 



一声柔媚入骨的巧笑打断了荣矜的胡思乱想,不知何时下午的那个姑娘已经推门而入,浓妆艳抹的正站在坐得笔直的戍启面前,摆着自以为诱惑的姿势:「嘻嘻,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能见到公子这样的骄物,奴家的心一直怦怦地跳个不休呢,公子要不要摸摸看?」挑逗地耸起薄衫下的玉峰,女子扭着柳腰正要投怀送抱的扑入戍启怀里,却见寒光划破如水的月色,猝然间看不清出手,回过神时戍启的利剑已经直刺入女子凑近的胸膛,无情地狠狠穿透了女子的身躯—— 



「呀啊啊啊啊!」一把掀开棉被,事态瞬息万变,震惊中荣矜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因为也想要我才约我……」不敢置信地低头望着胸口穿刺而过的剑刀,女子扭曲的面目开始改变,娇美的声音被欲望与绝望撕得沙哑:「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吗?」 



「……就因为发情期到了便冒充水神索要精壮男子为祭品,吸精取气罪不可赦,所以死吧。」冷冷宣布着开始现出原形的女子的罪状,戍启面无表情的抽出佩剑,将沾了污血的剑凑到鼻下嗅了嗅,漠然的蹙眉:「原来如此,我想明白了。母兽发情时自然会产生吸引的香气,只不过……」反手一剑彻底戳碎了奄奄一息的水兽的内胆,戍启腾身玉立而起,略带嘲讽地俯视着盘踞于地,死不瞑目的纠物:「你不过是条妖纠怪罢了,居然痴心妄想诱惑真龙交配……实在是……不自量力。哼。」 



「师、师父……」门窗紧闭,屋里充斥着血腥的臭气,想到眼前惨死的纠怪本为求欢而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荣矜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对一个按捺不住寂寞的妖怪而言,龙身的戍启犹如一场奢侈的美梦;而对于一心奢望得到这条不羁傲慢的孽龙的自己,下场又会是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杀她不可……」她只是找到了想爱的存在啊。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我们此行要来除掉的水纠。」 



「即便如此……师父为什么非要把她引到房中再除掉呢?」 



「废话,下午客栈那么多人,杀了她就会现出原形的。」要是让一堆人看到水怪的真身,回去之后肯定又会被那个皇帝啰嗦的!眯起眼眸,不知道荣矜在愤怒什么,戍启用法力收拾了叫妖的遗骸后,倒是有点感触的喃喃自语起来:「说到底……纠亦是龙的分支。看她如此饥渴难耐,估计我的交配期也应该快到了。真是麻烦,离了天界后母龙很不好找的……」 



「……你在说什么啊!师父……」阴着一张脸,心绪还没有平静就又被对方狠狠地搅乱掉,荣矜深吸一口气昂起头,目光复杂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戍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的水妖不是纠而是龙的话你就会另眼相看了吗?」怎么搞的,难道最后他没被对方的真爱击溃,反而输在什么该死的发情期上吗?他不甘心啊! 



「如果是龙的话,也许吧。」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荣矜提出的状况,戍启没有发现某人咬牙切齿的凶残表情:「毕竟,身为雄龙,就算我道行匪浅也不一定抵抗得了雌兽的香气诱惑。只不过几百年来我都没有过想找母龙交配的念头,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够了!不要再提什么交配不交配的了——」那会提醒他自己喜欢上的并非同类,只是一个幻化成人形的孽障而已,低吼了一声,满屋夹杂着欲望与绝望的浓重血腥味令荣矜的头脑热得有些发昏了,意识到继续守候下去他只能等到这头不开窍的龙跑去找什么母龙发情交配……他就再也不想勉强自己等下去了! 



就算下场是与这条母纠殊途同归也好,至少也该让对方知道,他为他挨雷劈落人间的理由了!一不做二不休,荣矜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道,趁戍启不备,翻身将坐回床畔的戍启推倒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做什么?」迷惑不解地皱眉,戍启目光平静无波的瞪着上方出奇坚持的同伴,发现「女人」死后对方食言了……他还是没有笑给自己看。 



「做……做刚刚那个家伙想要对你做的事情。」面红耳赤的酝酿了一口气,荣矜豁出去地扑咬上戍启的嘴唇,绵长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袭击的人心神荡漾迷醉了眼,被袭击者却莫名其妙的一眨不眨望着近在咫尺的对方。等到荣矜气喘吁吁的拉着银丝分开彼此的唇时,戍启漠然置之的疑问犹如一盆冰冷的油,浇在了荣矜激动的火焰上:「……喂,什么意思?你作为人的发情期也到了吗,荣矜?」 



「……」无言以对的凝滞了动作,大口吸了好几次气才平息下就势掐死对方的冲动,荣矜古怪的笑了笑,狡猾地含上戍启耳后的突起。他记得戍启就把龙角藏在人身的此处,那是戍启非常敏感脆弱的地方…… 



「怪怪的……」然而,荣矜卖力的爱吮只换来戍启皱眉的一声冷评:「荣矜,我不是很懂人的事情,不过你若要发情也应该寻个人类的女子吧?」拿他凑合不就能行了? 



「我不想要女子。」为自己选人的眼光哀叹了一声,荣矜倍感无力的趴在戍启身上闷闷的抱怨道,暖暖的鼻息随着每一个字眼钻进对方的耳中,痒痒的:「在天庭时我就跟你说过的吧,不论是女人、女魔还是女仙……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男人、男魔或男仙了?」到了人间之后,戍启根据身边其他御史外加皇帝的状况推测出男的喜欢男的也并非不可以的结论。 



「不……」我喜欢的是条公龙。嗫嚅着实在说不出心中的答案来,荣矜焦躁地桎梏住戍启打算推开自己的双臂,缓缓趋近身子:「我喜欢的……是一个又任性又别扭又高傲又不解风情的下体贴的笨家伙……」 



「那么多毛病的家伙你也喜欢?你有病啊?」冷冷的反问道,不知为什么,听到对方有喜欢的人并且还那么的差劲,戍启有点替他不值得。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又被喊了那么多声师父,这点同情他还是给得起的。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上了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荣矜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怕死的顺着心中眷恋的曲线爱怜的抚摸:「我能怎么办啊,戍启,我就是喜欢上了啊!」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压着我充数。」纵使是龙也懂欲望,但是龙与人不同,龙和天下万兽一样都只是为了交配而发情,但人好像不是这样的。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况,情欲发而得不到舒解都是一件光用想也知道的很郁闷的事情。戍启甚至开始怜悯在自己身上压抑不住颤抖的荣矜了:「算了,他在哪里?我用飞的去替你找他来,很快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放弃般地长叹一声,荣矜把脑袋埋在身下人的颈窝旁,慷慨就义的吐出答案,生怕再听到他说出什么叫自己感激也不是怨恨也不是的提议来:「你还不明白吗?戍启,我……喜欢的是你。」也罢,做都要做了,还怕说吗? 



「我?」 



「对。」 



「为什么?我记得我们是敌人吧。」 



「已经不是了,别忘了现在我管你叫师父!」 



「可是人类不是管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叫乱伦什么的吗?」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喜欢你,戍启!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 



「喜欢?为什么?我是龙,你是人,你对我发情不就成了杂交了吗?」 



「……」仰天哀号了一声,再也争辩不下去的荣矜索性低头衔住了戍启喋喋不休的嘴唇。因为知道对方一个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推到远处,所以死命的抱紧,用尽全力的啃吻,只要多一刻,只要再多一刻也是甜美的! 



然而,戍启从头到尾都睁大眼睛望着身上人的乌亮发旋,摊平的四肢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倒是眸子已转成金红之色,许久,好奇的歪了歪头,对准荣矜的耳朵认真的询问:「荣矜……你压住我不放是想要和我交配对吧?」 



「……对,也不对。」深怕下一刻就被踢下床去,荣矜焦急的手指迅速探进戍启的亵衣内,本着必死的觉悟,肆无忌惮的抚摸着,撩拨着情欲。天可怜见,戍启变成人时敏感的部位和人类相差无几,否则对着一条有自己百倍大的金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身体渐渐热起来,清楚的体会到单薄的人身比皮糙肉厚的龙身要敏感无数倍,戍启越来越焦躁,本能地屈起双膝迎合那让身心酥软的爱抚。他喜欢荣矜摸他的方式,而龙对自己的身体一向很诚实,所以他不打算推开上面的家伙,但同样也不想模棱两可的被上掉:「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手指都塞进自己的入口了还说不是想交配?人类还真是虚伪啊…… 



「唉……」无语问苍天的苦笑了一声,荣矜温柔的探索着身下人的密穴,轻轻地挤压进第二根手指,在戍启露出痛苦的表情前体贴的套弄起对方的根部,搅起一浪浪忘乎所以的快感,模糊了异物入侵的违和感觉:「戍启啊!我是想和你做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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