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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事 by:微笑的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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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 苏昭说:“文素整理的。”
王镇越一拍大腿说:“看过就行,就那么回事。”
苏昭微微一笑,笑完了说:“镇越,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不是老头平姐来么?”
王镇越眼神一闪,猛然坐直。
苏昭说:“因为他们中了鬼子的埋伏了。”
王镇越僵了半晌,咬牙切齿。
沈文素忙说:“还好还好,你别听他的,别担心。”
王镇越懊悔道“我就晓得有这天。当初就不该把老头扯进来,这下好,全家子都扯进来了。”
“是啊,都拴在你裤腰上了,” 苏昭说:“快说实话。”
“我讲的是实话啊,” 王镇越说:“我王镇越三十岁了从来就没正经过,难得正经一回就成了阶级敌人,被光荣地人民民主专政了。”
苏昭叹口气问:“你举报的是金德房产的董事长?”
“对,” 王镇越说:“还有被他用金钱攻克的某些个官员。”
“谁?”
“规划局局长呗,你不是知道?”
“不是他,” 苏昭摇头:“他还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再后面我其实也不清楚。” 王镇越说。
“你别隐瞒,” 苏昭说:“往下我总是要翻出来的,老头子都这样了你还不体谅。”
“正因为老头子这样了我才不想说。还是文素乖巧,苏大少真讨厌。” 王镇越笑笑:“我已经想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对于老头子和平姐,我非常抱歉。一年就一年吧……”
“但是一年过后,” 王镇越低头看手指,一瞬间仍如从前般尖锐和咄咄逼人:“我还是要告他。”
“不说就算了,” 苏昭站起来:“镇越,东西难吃也要多吃点,往后天气凉了要注意保暖,还有……心态上,要放开一点。”
“晓得,自己人的监狱最难坐。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奇耻大辱。” 王镇越嘿嘿一笑:“放心,我会调整。”
“这就要走?”沈文素急忙对王镇越嘱咐:“生活用品,换洗衣物和被褥我都带来了,记得向他们要。”
王镇越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我的待遇已经够好了,一个人住商务单间,享受专人监护。哦,对了!”
沈文素问:“什么?”
“据可靠人士透露,外面盛传本人身陷囹圄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 王镇越正色道:“这都是别有用心的人为瓦解我方阵营而散布的谣言,纯属虚构,文素你千万不要相信。只有长成苏昭那样的才可能有生活作风问题,我这种长相的,一般比较纯洁。”
“王老,这是你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皇粮,要珍惜啊。” 苏昭刚要示意狱警会见结束,沈文素突然说:“你把衣服捞上去,我看看。”
王镇越愣了愣,骂:“你这小流氓!”
苏昭镜片一闪。
王镇越立刻回答:“没有,没挨揍。牢友们对我的情况还比较同情。”
沈文素暗松一口气,王镇越又得意洋洋表功说:“另外我归案后交待得可快了,公安干警们直夸我觉悟高,态度好,学历不是白高的啊。”
“走吧。” 苏昭收拾纸笔说。
“苏昭,”王镇越站起来,喊住他:“哥们,谢谢。”
苏昭抬头,瞥了一眼门外狱警,发现正在望别处,便凑近了一字一顿低声说:“王镇越,兄弟我生来不信三点:一不信真有人能只手遮天;二不信天下有白坐的黑牢;三不信真有覆盆之冤,不见天日。你等着。”
王镇越低头沉默,突然说:“我不确定,但你去查查4M一号,不要冒进,点到为止。”
苏昭一愣,拉上沈文素便出了门。
路上沈文素问他:“幕后是谁?王镇越很不方便说的样子。”
苏昭说:“麻烦人物呗。”
“谁?”
“4M,Manager、Mather、Maid 、Moder,一个人要像管理者、母亲、侍女,形象举止良好,这个人就是秘书。4M一号的意思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苏昭扶着额头皱眉说:“我还真没想到他身上去,这个人目前炙手可热,权势熏天,比他的领导还要难对付。”
他加大油门:“王镇越以前老是大放厥词地谈保护举报人制度的,现在他身体力行了。”
苏昭回来后,在老爷子的病房呆了很久。
程老太太前脚出门,老爷子后脚问:“带烟了没有?”
苏昭奸笑,掏出一包,老爷子接过迅速藏在枕头下:“我的天,这老太婆!可把我憋死了。”
苏昭说:“您少抽点,师母每次都搜身,我走私不容易。”
老爷子说:“我断的是腿,跟烟有什么关系?”
他老律师有钱,住的是单人病房。苏昭关好门,打开窗,帮老爷子点上烟,两个人也不开灯,就在暮色中默默对坐。
老爷子说:“我见到镇越那个样子,是真伤心。”
苏昭低头:“被人整得不轻。”
“他说什么了没?”老爷子问。
“老师,”苏昭弹掉烟灰:“我们这次趟的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深。”
老爷子指指断腿说:“我比你更有感受……卷进里面的是谁?”
“第一秘。” 苏昭说。
“啧,竟然是他。” 老爷子皱眉道:“这个人的问题其实不小,你还记得我有个老同学在纪委吧?他曾经提到过,在他们手上光举报信就有两大麻袋,奇怪的是这个人金枪不倒。”
“灵异现象。”苏昭说。
老爷子哈哈笑,然后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其实啊,车祸以后我对力平很愧疚,我老头子死了也就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也没个照顾,我却把她给连累了,想想真不应该。所以你和文素完全可以退出,我也不打算再让你们冒险。”
苏昭微微一笑:“您知道他们第一审给王镇越指定的是什么律师么?”
老爷子说:“一个实习律师,不管是从制度还是经验上,都不具备出庭的资格,说话磕磕绊绊,比文素都不如。”
“二审再输王镇越就坐定牢了。” 苏昭说:“坐牢对于一个律师来意味着什么,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终结。”
老爷子叹气,不说话。
苏昭突然说:“王镇越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结太欠揍了!”
“就是!”老爷子继续批判:“凡事都喜欢冲在前头,考试也是,打群架也是!”
“这回你和平姐的医药费得他出!”
“还有误工费!”
“精神损失!”苏昭走到窗口,抽了几口烟恼火回头说:“算了,算了,现在总不能让王镇越再一个人做英雄了,我舍命陪君子。”
老爷子愣了半天,终于说:“哎呀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资流氓,真是、真是……看不出啊。”
苏昭翻个白眼:“您老说的是什么话。”
“我是说我很骄傲,真的,” 老爷子笑了:“原来我的学生具备了社会所需要的理性、良知和责任感,我的学生是真正有勇气的行者而非言者,所以我很骄傲。”
“不过,”苏昭说:“万一我也进去了,记得帮我照顾好文素。”
“这还用你说,”老头说:“我英国还有个老二呢。”
苏昭面无表情:“您要是说真的那我就不干了。”
“玩笑,玩笑……”
“那么,”苏昭替老头掖好被子,对他笑:“两麻袋的举报信是吧,老师,我们就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怎样?”
老爷子还没回答苏昭就猛然跳起来,夺过他手上的烟扔出窗外。
沈文素进门,开灯,把饭菜弄好说:“其实我的鼻子很敏锐的。”
苏昭凑到老爷子耳边说:“这家伙要叛变。”
沈文素严厉教育老头:“您自己的身体也注意点!都是为您好!”
老家伙咳嗽、哼哼、盖被子、装傻。
苏昭一边偷笑一边往外走。沈文素问他:“去哪儿呀?”
苏昭说:“吃饭。”
沈文素说:“我这不是带来了吗?”
“因为我在外面有好吃的。” 苏昭对着门玻璃整整领带,昂首阔步出门。
第四章
沈文素脑中硬盘咔咔作响:妈呀,有奸情的干活!
他把汤勺往老头碗里一扔,哧溜窜出去:时代不同了,妇女翻身了;党政所需,妇联所能,这位哥哥,我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拉你一把,免得你重蹈王镇越覆辙啊(都说了人家不是因为这个)。
苏昭疾走说:“你跟着我干嘛?”
沈文素说:“啊?什么?”
苏昭快步迈下台阶:“回去看着老头。”
沈文素说:“尹维马上到,他说不受导师伟大精神光芒照耀就完全不能学习。”
苏昭小跑着奔向停车场,刚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上锁沈文素眼疾手快一屁股落在副驾驶座上。
苏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猛然一扑就捏沈文素的脸,沈文素躺在下面哎哟哎哟直叫唤:“残忍!太残忍了!”
苏昭黑着脸说:“下去。”
沈文素喃喃道:“下去就下去呗”
他下去两秒钟又上来了,苏昭几乎被他气乐了。
“苏大少,” 沈文素直视他的双眼说:“这案子是我们俩一块接的,我虽然没出庭资格,但做一件事就要承担一份责任。我也不知道你和老师今天讨论什么了,但你单枪匹马冲在前头时,也想想你说过的话,去菜市口,也沈文素有的份。”
苏昭低头,最后笑了笑,发动车辆,五分钟后停在一家麦当劳门口。
沈文素惊诧道:“你还真是来吃饭的?!”
“废话。”他熄了火,突然指着车窗外说:“沈文素!快看!”
“哎?” 沈文素一扭头,那人迅速拔了钥匙跳下车然后把沈文素反锁在里面。
什、什、什么!!? 沈文素砰一声贴上车窗,眼睛瞪得溜圆。
苏昭叉着腰挑眉毛,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往店里走,然后还故意找了个靠窗座位,翘着二郎腿一边慢条斯理吃东西一边对着沈文素坏笑。
沈文素粘着玻璃张大了嘴,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也没吃饭……”他摸摸脸,又摸摸肚子,说:“我炖了一下午的绿笋老鸭汤……一口也没吃到……”
一只小汉堡,那人吃了十五分钟;平时发牢骚说“酸度略逊于陈醋”的咖啡,现在却啜一口,笑一笑,笑一笑,啜一口,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沈文素扭转视线向车顶:“眼不见为净。”
说不见他吧,他自己倒凑上来了,扔了只纸袋在沈文素怀里,打开一看,全是垃圾食品。
沈文素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介绍:“这才是正确的吃法。”
苏昭本想斜眼以藐视,却突然说:“张嘴。”
“唔?” 沈文素满腮帮子鼓鼓囊囊。
“东西吞下去,”苏昭托着他的下巴,皱着眉头逼近:“张嘴。”
沈文素拼命咀嚼,“咕咚”咽下,然后紧紧捂着下半脸缩到门边。
苏昭打开车顶灯,冲上来掰他的牙。
沈文素怒吼:“干什么?!买骡子呐?!”
“沈——文素!”苏昭与他拼蛮力:“你平时牙痛不痛?最里面有个烂牙让我看看!”
沈文素奋力抵抗。一辆警用摩托缓缓经过,猛然急刹,交警跳下车黑着脸敲玻璃。
苏昭立刻从沈文素身上爬起来,开门笑得像桃花似的:“误会啊误会。”
警察叔叔问:“驾照呢?”
苏昭双手捧上。
警察叔叔眯眼看驾照,又上下打量苏昭,苏昭一推眼镜,开始伪装,沉稳优雅,笑容谦和;他绕过苏昭凝视沈文素,沈文素也伪装,和蔼可亲,三代良民。
警察叔叔冷冷咳两声,扭头就走。苏昭沈文素微笑着挥手送别,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沈文素依然捂着脸,嗡声问:“去哪儿呀?”
“王镇越家。” 苏昭把车开上高架:“幸好他在平姐那儿扔了把钥匙。”
王镇越近几年也奔了小康,胜利进驻高级小区。
苏昭在保安室登记时,随手写“6幢”,小保安一惊,压低了声音问:“来找王老师的?”
苏昭想那种人怎么就成了“王老师”了,问保安:“怎么了?”
小保安说:“哎哟,不知道来了多少批了!特别是那些穿制服的,一个个气势汹汹,我们拦都不敢拦。”
苏昭问:“法院的吧?”
“我们不好说,反正都有。”保安说:“王老师也有好几个月没看见了呢。”
苏昭笑笑,进了王家才说:“去捡点残羹冷炙吧,家都抄几回了。”他锁门拉窗帘,又探出去看了看:“上次我来,在小区门口碰见了些可疑人物,只好回头。今天运气比较好,沈文素,干活。”
沈文素问:“找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是王镇越写过字留过记号的就拿来我看,”苏昭蹲在堆积如山的报纸资料前扒拉:“有句话说,‘我认为这件事和案件没关系,而对方律师却认为有牵连,结果对方赢了’,就是这个道理。”
“况且,”他指指书柜:“文素你从那边找起……况且王镇越被刑拘后,他所递交的举报材料都被扣压。目前是在公检法手里,还是在被举报者手里,或者还是干脆被销毁了,不得而知。总之到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一丝有利证据,而对方却必定毁证、造假早已完成。”
“路漫漫啊,”苏昭脱掉外套,松了领带,卷起衬衣袖口,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坐下:“蛛丝马迹,不可放过。”
他这个人,生了一张漂亮脸蛋,又常常言语轻佻,看起来十分不可靠,其实却勤勉而敬业,训练有素是老爷子的功劳,但技能熟练却不得不归结于个人努力。
人人都想当大律师,但大律师往往从每周工作七、八十个小时起步;所以好律师一般不小资,没时间小资。谁真动不动跑到咖啡馆看过往人群萧萧落叶感怀一下午,那他要么不是律师,要么在自毁前程。
所以沈文素助理,蚂蚁一般工作吧。11B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沈文素从书柜的最上层翻起,一点一点往下挪,两个人心存侥幸整整找了一个小时,毫无收获。
想想也正常,电脑已经被没收,抽屉被撬开,资料全有动过的痕迹,而王镇越是个把事务所当家,家当旅馆的工作狂,虽然也有满嘴里跑火车的恶习,但心思缜密,绝对不会糊涂到把敏感事件四处记录。
苏昭一边烦躁地抽烟,一边劝自己:“耐心,耐心。” 沈文素却蹶着屁股趴在地板上东敲西敲。
苏昭问他:“做什么?”
沈文素说:“我看看有没有活动的暗格。”
苏昭坏笑:“快找,说不定有藏起来的存折和美金。到时候把王镇越做了,我七你三。”
“我四你六怎么样?” 沈文素艰难地在书柜底下摸索,抽出一叠乱七八糟东西,突然“唔”一声:“这是什么?照片?”
苏昭接过来掸掉灰,噗哧一笑,搂着沈文素的脖子说:“正好介绍你认识。”
“左边这位猥琐男性就是王镇越王老师,和他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就是金德房产的董事长。”
沈文素凑上前细看。
这是一张聚会照片,挤挤挨挨全是人,以王镇越与董事长最为突出。董事长人到中年,其貌不扬,脸红得像番茄,领带系在脑门上,一看就是喝高了在胡闹。
“别小看这大叔,”苏昭说:“兼具了野心、实力与低调,相当难对付。”
“这是谁?” 沈文素指着角落里一个小人问:“眼熟。”
苏昭表扬:“记性不错,这人你见过,就是和王镇越一起给金德当法律顾问的邱桐。”
“哎?”
苏昭皱眉:“所以这个案子麻烦,对手本身的强大不说,还有极难对付的专业人士。”
邱桐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辩才卓越;用另四个字加以理解便是咄咄逼人。苏昭宁愿有十个王镇越在他耳边聒噪也不能有一个邱桐:“一天到晚像跟针似的。”
苏昭说:“去年和他交过一次手,这人不好好办案,专门琢磨灰色技巧,阴招不断。幸好我为人磊落、信念坚定、恪守道德,依靠着热血、辛劳、汗水与眼泪完美地将他斩于马下……”
沈文素呵呵笑,撇开头一滴冷汗,确信除了结果,真实情况应该恰恰相反。
沈文素指着照片还想问,袋中的手机却嘟嘟直响,那边一说话,沈文素大惊:“啊?真的?!”
苏昭问:“什么真的?”
沈文素拉起他就跑:“快!快回去!后院失火!”
两人急急忙忙往律所赶,到门口发现站着一人,头顶野战盔,面戴夜视镜,手持打鸟枪,腰挂伞兵刀,脚蹬高帮靴,雄赳赳气昂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沉声道:“报告连长,让他们给跑了!”
尹维,监控设备爱好者,军品收藏者,野战狂热者,“像男人一般战斗”的鼓吹者。
沈文素冲过去摸他:“你没事吧?”
小尹同志充满霸气地说:“没事!”
沈文素问:“你刚刚说什么闯进来了?小偷?”
“连长!你听我说!” 尹维激动了,指着门上一小装置说:“我改造的智能联网防盗报警器真是非同凡响啊!不但能达到三十二防区,还能准确警情定位,电话布控,无声电讯号报警……”
苏昭说:“你说重点。”
“是,苏老,” 尹维说:“总之如果有人撬窗或门进了咱们所,我身上的信号接收器就会震动。”
沈文素掏兜说:“我也有一个,尹维的最新研究成果。”
苏昭问:“那你的怎么没动静?”
“因为电波好像有接收范围,我不太懂,对吧尹维?”
“没错!” 尹维很得意:“方圆一百二十米!足够从所里走到楼下便利店。”
“那么,尹维,” 苏昭有些无力:“你当时在哪里呢?”
“厕所啊!” 小尹同志说:“我没开灯冥想呢。正当我渐入佳境,突然!警报就来了。我一开始还当是文素,后来一听,动静不对,就立刻冲出去了。幸好我把……”
他转一圈拎了根小棍出来:“幸好我把美国海军陆战队专用杀破狼110加强型甩棍藏在了厕所里,于是我牺牲小我,与歹徒英勇搏斗,最终将其击伤并制服,可惜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让他钻空逃走。”
“了不起,” 苏昭鼓掌:“荣立三等功,授予战斗英雄称号。然后,”他走进洗手间稀里哗啦翻一阵扔出只防毒面具来:“把你的东西都收到阁楼上去,别惹平姐回来抽你。还有……”
苏昭挑起一边眉毛:“以后别在马桶上睡觉。”
沈文素补充:“小心着凉。”
尹维说:“我没睡着!”
“小尹同志,” 苏昭问:“你今天学习了没有?”
“学习了。” 尹维说。
“考试有信心吗?”
“有。”
“那么1995年修宪有哪些内容?”
“呃~~~~” 尹维望着沈文素,沈文素抬头望天。
“呃~~~~” 尹维眼神闪烁:“国营改成国有?允许私营经济存在?呃~~~不对,依法治国,建设法治国家吧?”
“尹维,” 沈文素一脸惋惜:“95年没有修宪。”
苏昭抬抬下巴:“看书去。”
尹维灰溜溜爬阁楼。
苏昭在后面特别起劲:“加油啊!背负着司法部诅咒的孤独少年!”
第五章
沈文素跑了一天真累了,往沙发上一躺便起不来,舒服地叹口气问:“哪儿来的小偷啊?”
苏昭把他搬起来扔进旁边的单人沙发,换自己躺下:“是不是小偷还有待证明。”
沈文素卷土重来被苏昭一脚踹开,再重来被苏昭抓住压在屁股底下,略微挣扎了两下认命:“不是小偷是谁?”
“一般称之为不明人士或者涉黑团伙,是滥用公权力者,强取豪夺私产者以及侵犯公民权利者的代言人。” 苏昭闭目养神:“就像一出戏,能看见的演员在台前,看不见的导演在幕后。”
“你挪开点,太重了,”沈文素艰难地掏出相片端详:“导演噢……董事长大叔挺厉害。”
“他顶多算副导演,管管群众演员的那种,” 苏昭干脆平铺到他身上,沈文素听到自己的脊椎正发出悲鸣。
苏昭倒挺舒服,双手交握胸前继续说:“我也遇到过几回,最厉害时天天出门得戴墨镜,贴着墙根走路,怕被败诉的认出来。以后再也不接标的那么大的案子了,折寿。”
沈文素说:“啊,就是那个3000万的?你和平姐一起去的?平姐还老疑心有人在她车底下装炸弹呢。”
苏昭嘿嘿笑起来:“不是没可能啊……行了,别说话,让我躺会儿,从昨天起我就没合过眼。”
“从我身上下去躺行不行?” 沈文素喘气问:“不睡觉干嘛?”
“思考,思考,不停思考,” 苏昭喃喃:“想写份漂亮点儿的辩词,结果在电脑前坐了整晚上,无从下手。”
“时间不多了……”他摘下眼镜按压太阳穴,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尹维从楼上下来喝水,触目看见他俩,大喊:“娘啊!三级片啊!”
苏昭眼皮都不抬说:“你滚不滚?”
尹维抱上水壶回答:“马上滚。”
沈文素奋力蠕动,终于摆脱肉垫命运,狼狈地边整理衬衣边说:“我也上楼。”
“哎?” 尹维问:“你不回学校啦?”
“嗯,请了半个月病假,胃出血……啊!!!”沈文素猛然被抱枕砸倒。
苏昭高举一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竟然和我用一样的理由……真是太侮辱智慧了。”
“噫~~~~~~文素!你醒醒!啊!翻白眼了!” 尹维架上沈文素逃得屁滚尿流:“救命啊!!!”
“嗤,” 苏昭再次躺下:“一点烦恼都没有的小子。”
灯没有关,有微微的凉风吹进窗子,可以听到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苏昭用手臂挡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跳来跳去的身影,一会儿是王镇越,胡子拉渣消瘦憔悴;一会儿是老爷子,吊着腿不能翻身又害怕长褥疮;是平姐,每说一个字都痛极却不肯停口,非要告知案情;是邱桐,败诉时又急又恨的眼神;是去年威胁自己说要杀了全家的小流氓,是金德外表憨厚实则精明的董事长,是电视上作报告呼风唤雨的高官,是……“沈文素。”
“哎?还没睡着?” 沈文素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吓了一跳。
“干嘛?” 苏昭眯着眼睛,表情很不善。
“送给你。” 沈文素把手里的毯子扔给他,又飞快地跑上楼。就听到尹维的声音:“呀呀,你还真敢!苏老今天像只老虎似的!”
沈文素说:“嘘,我睡了,你看完书睡地铺,别老跟我挤床。”
“……笨蛋。” 苏昭摇摇头,恶声恶气;扯了毯子蒙上头,过会儿却禁不住勾起了嘴角:“笨蛋……”
他又突然弹起来:“尹维!”
楼上尹维“啪”一声立正,直挺挺喊:“到!”
苏昭说:“下回再遇见这种情况不许逞强,报警!”
“哎?”
苏昭一蒙头又不理人了。
尹维问:“苏老是不是太怀疑我的作战能力了?”
沈文素回一句“看你的书”,便带上眼罩耳塞倒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一看太阳就知道睡过头了,沈文素边刷牙边懊恼。尹维去了医院,苏昭早已不在。沙发上毛毯被揉成一团,沈文素整理时,发现茶几上压着张纸条,没有抬头,没有署名,正中间两个大字:“外出”。
沈文素苦笑说:“可真够干脆的。”
他拎上包,准备也去医院呆会儿,却发现苏昭办公桌上资料成山,摇摇欲坠。跑过去收拾才察觉,呀,这个人肯定半夜又爬起来想东西了,满纸鬼画符。沈文素努力辨认无果,唯看出“金德公司”这几个字反复出现,又圈又点。
“要不……” 沈文素歪着脑袋说:“我也去看看?”
“金德”这个名字,很能体现其创始人朴素而美好的愿望:银子我要,面子我也要。公司位置远离市区,沈文素从医院出来后,拿着张宣传单按图索骥,等找着已经是下午了。这公司仿佛就在脸上写着“老子资产数、百、亿”,难怪位置这么偏僻,因为只有这么偏僻的地方,才有这么大块地皮供它造这么铺张的大楼。
沈文素想起在律所都进写字楼的今天,自家长江所还扎根沿街居民房,坚持螺蛳壳里做道场,不禁拭去一滴辛酸泪,燃起腾腾嫉妒火。
沈文素站在马路对面观望了一会儿,鼓足勇气正要上前,却看到尹维骑着他的小轻骑从巷子里蹿出来。
“啊?” 尹维比他还吃惊:“连长怎么在这里?!”
“要问你,” 沈文素说:“到哪儿鬼混都有你。”
“冤枉!” 尹维说:“我可是平姐准了假的!这附近有个CS野战训练营,我上回来时骑了小鸟,结果它坏了,只好请野战营的机械师修,今天修好了所以我才来拿。”
沈文素捏捏车把说:“这小鸟早该报废了。”
“胡说!我妈和我加起来才骑了八年呢!我……”
“别说话。” 沈文素突然捂着他的嘴,紧紧盯着一个刚刚走出金德公司大门口的人。
那人中等身材,年纪不大,打开车门时略微迟疑,坐进车里一动不动。
“啊,是他。” 尹维拉下沈文素的手。
“你认识?”
“不能说认识,也不知道名字。” 尹维皱着眉头努力回忆说:“哎,你还记得苏老读大学时,据说班上出帅哥,惹得底下好几届的姑娘们都借他们班毕业照去彩印,然后把苏老放大了,挂宿舍里天天上香磕头啊?”
“听说过,怎么了?”
“我大三时在咱们所实习,有几个姐姐还捏着那张毕业照找上门来瞻仰苏老的真容。那人在照片上就排在苏老后面,当时我还想呢,苏老那副德性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阴阳怪气的。”
“名字我倒知道,” 沈文素看着那车说:“叫邱桐。”
“啊?他就是邱桐?!” 尹维更吃惊了:“苏老早上出门时说下午四点要去见一个姓邱的,现在正四点,他怎么在这儿啊?”
沈文素喃喃:“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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