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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花容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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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不由往后缩了缩。
  “什么……什么意思?”
  我小声问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撞上了门板,发出“哐”的一声。
  韩淡衣却又朝前走了一步,离我更近了些。
  看见他渐渐靠过来的脸孔,我一时心乱如麻,抓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第十三章 京师

  翌日,我们几人搭乘了十二王爷的马车,朝京师行去。
  临走前,那小郡主还一直黏着韩淡衣不放,哭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还叫韩淡衣在京师等她。
  于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路。
  时间长了,潇璎珞的事渐渐被忘记。
  几个月后。
  疏林薄雾中,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枯藤老树,垂柳扁舟。
  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市走去。
  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
  将至京师,连续赶路也累了,见马车外风景如画,心情不禁大好,几人提议在附近休憩片刻。
  我跳下车,甩甩手,扭扭腰,伸展了身子,一蹦一跳地朝麦田旁走去。
  尉迟星弦也随着我走过来。
  经过几个月不见天日的折磨,黑不溜秋的脸看去也白些了。
  我和他并肩走了一截路。
  沉默许久,他忽然问道:“去京师以后你想去何处一玩?”
  我说:“你呢?”
  此话刚出,我和他竟异口同声道:“青楼!”
  两人都呆了片刻,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周遭一片绿油油麦田,处处散发着新芽的清香。
  闭上眼,深深呼吸。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黑脸被一只蓝蝴蝶取代了。
  我倒抽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大哥,你别吓我好不好。”
  花遗剑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看了看已经被扯得老远的尉迟星弦,把我拉得远了些。
  我皱眉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花遗剑转过身去看向一个地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人是韩淡衣。
  韩淡衣正蹲在一缕清澈的小溪旁,双手捧了水,靠在嘴旁,浅浅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水拍打到脸上,用袖子蹭了蹭,轻轻笑了一下。
  若不是花遗剑说话,我估计自己又得走神了。
  “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发现他可能来头不小。”他警惕地又看了韩淡衣一眼,转过头对我小声说道。
  我说:“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用。”
  花遗剑道:“一个人有没有武功,光感觉他的气息是不够的。”
  我说:“淡……韩公子他没有一丝内力。”
  花遗剑道:“倘若他的武功高你太多,你是决计感觉不出他会武功的。”
  我说:“那你感觉得到么。”
  花遗剑道:“感觉不到。”
  我说:“花大哥,你又和我开玩笑。你的武功天下无双,估计全武林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你了。你都感觉不到,那他的武功不是和重莲有得一拼了?”
  花遗剑的脸色徒然一黯,过了许久才说:“你为何会提到这个名字。”
  我说:“呃,重莲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么。”
  花遗剑道:“现在江湖上已经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说:“没有他的消息,可人们还是说他‘武霸天下’。”
  花遗剑的眼神慢慢露出了一丝阴寒的光芒:“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他。”
  我惊道:“你要杀他?为什么?”
  花遗剑看了看腰间剑柄上的玉蝶坠子,沉声道:“你不要管。也不可以告诉别人。还有……要小心韩淡衣,他不简单。”
  我说:“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花遗剑道:“你记得潇璎珞的死么。他若真的只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看到那样死相的人是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
  离开红缎园时,我们曾去看过潇璎珞最后一眼。
  韩淡衣看到潇璎珞的时候,没有一点表情。
  花遗剑道:“倘或他不会武功而见过市面大还好说,我就怕他是武功高到我都感觉不出他会武功了。”
  我又看了看坐在溪水边朝我招手的韩淡衣,道:“不关我的事。”
  花遗剑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他这句话没有恶意。
  可我当时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没有,没有!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花遗剑不再多加解释,转身离开了。
  我立刻跑到韩淡衣身边。
  他轻轻拉住我的手,拽我坐在他的身边。
  远处一顶大花轿。
  轿顶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后跟随着骑马的、挑担的,从京郊踏青扫墓归来。
  草坪有些冰凉,我不悄悄叹了一口气。
  韩淡衣见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铺在草坪上,拍了两下。
  我指了指那里:“坐那里?”
  他点头。
  我摆摆手道:“不要,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快穿着吧。”
  韩淡衣也没勉强我,只笑着把衣服又披了上去,然后把压在外套下的长发拨了出来。
  长长的头发柔顺滑落,散发出黑亮黑亮的光。
  颈间的莲瓣嫣红如火,衬得他光滑的肌肤更加白皙。
  就在这时,有一双手靠在了我的腋下,将我提了起来。
  我被吓得惊呼一声,却发现自己立刻坐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双柔媚的桃花眼。
  林轩凤竟将我抱在了他的腿上。
  我惨叫道:“大哥,你做什么,当我娘儿们啊,给我弹开!”
  林轩凤道:“你不是冷么,这就不冷了。”
  我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他痛得捂住了自己的头。
  “你竟打我,我……你怎么这样对我,凰弟……”
  凰弟,凰弟。又是凰弟!
  我怒道:“你有病么,什么都忘了?不是说不这么叫了吗……”
  刚说到这,看了韩淡衣一眼,说不下去了。
  只奋力站起来,顺便踩了林轩凤一脚。
  韩淡衣没有说话,只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将衣服理好,走回了轿子。
  半日后,我们抵达了京师城内。
  京师城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
  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天色已晚,城内灯火辉煌,林轩凤说带我们去住他的朋友家。
  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大宅子门口。
  我看着一直没有一点动静的韩淡衣,道:“你……要走了么?”
  韩淡衣在我手上写道:会来看你。
  我立刻笑了出来:“好!你一定要来,不要耍赖。”
  刚说完,我的脸就变得滚烫。
  他柔笑着点头。
  然后拿了自己的小包裹,朝我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他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颀长背影,发现自己的心是越跳越快,到最后都不得不用手去按住胸口。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何,喜欢上了?”
  说是冰冷,不如说是挑衅。
  我似乎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立刻反驳道:“不是,你想多了。”
  林轩凤道:“不喜欢,脸会红成这样?”
  我正准备再回他几句,却突然听到身后穿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知公子用膳没有……哎,别只顾着吃!我在和你说话呢。”
  “他是大少爷,不会憋这么久的,放心。”
  转过头去,只见一高一矮的男女走了过来。
  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手中正拿着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饼子,大口大口地啃着吃。
  天太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那种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嗓音让人印象深刻。
  抬起头看了看宅院的牌匾。
  上面赫然三个大字:碧华宅。
  装修雅致,竹秀花香,却不失富贵之气。
  林轩凤道:“碧华宅,‘酒惠圣人’桓雅文的住宅。以前桓雅文的爹,也就是六王爷曾住在这里。”
  我说:“那现在他去哪里了?”
  林轩凤道:“死了。据说是被他儿子亲手杀害的。”
  我疑惑道:“他杀了自己的亲爹,人家竟还说他是圣人?”
  林轩凤道:“他有两个儿子。另一个,就是梅影教主弄玉。”
  我说:“冥神教的教主?他为何要杀掉自己亲爹?”
  林轩凤道:“据说是为了夺取《芙蓉心经》。”
  我“哦”了一声,不再讲话。
  慢着,《芙蓉心经》。
  那不是与《莲神九式》齐名的秘籍么。
  又是梅,又是宝贝。
  “那《芙蓉心经》现在还在他手上吗?”
  林轩凤道:“好像是。我估计他已经练了这门武功,否则冥神教的实力不会一下变得那么强大。传说得到《莲翼》其一,可雄据天下,若二者兼得,无所不能。”
  花容天下。
  脑中迅速浮现出这四个字。
  我说:“弄玉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么?”
  林轩凤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时,走在身后的花遗剑道:“你已经看到了。”
  我迷惑地看着他。
  花遗剑指了指碧华宅:“就是方才进去的那个吃饼的人。”
  一下脑子转不过来了,就这么呆呆看着花遗剑。
  花遗剑解释道:“他是梅影教主的情人,不知为何离开了教主。桓公子在武当山上当着众人不给掌门人须眉道长面子,硬是把他带了回来。然后他就住在了这里。”
  尉迟星弦靠过来天真地问道:“咦?那个吃饼的是女子?我以为是个男的。”
  花遗剑道:“他是男人。”
  一直不爱说话的尉迟月琴也忍不住说道:“原来是男宠。”
  口气听去不屑之极。
  我也不知自己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怎么的,竟替他俩说起话了:“同性恋有什么错了,同性恋也是爱的一种!”
  鸦雀无声。
  下意识地看了看林轩凤。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清亮,盛了水似的盈盈动人。
  “宇凰……”
  林轩凤这人什么都还行,就是太容易被感动。
  尉迟星弦道:“是啊,男子喜欢男子没错,只要相爱就好。”
  难得臭小子冒出一句人话。
  片刻沉默过后,林轩凤继续带我们往他朋友家走去。
  穿过繁华街巷,人烟渐渐稀少。
  很快就又走到了一座宅院门口。
  大院后方是一片翠绿山林。
  紫棠山庄。
  同样是有钱人居住的宅院,紫棠山庄却与碧华宅典雅的感觉不同,即便是靠在山林处,这里都显得奢华且富贵。
  靛青色的房檐砖瓦,楠木门。
  门口挂着一串小小的赤色灯笼。
  红纸黑字,用草书写了两个大字:司徒。
  很多人说不喜欢这种地方。
  说有金钱的铜臭味。
  可我喜欢。
  越有钱我越喜欢,嘿嘿。
  想来这里就是长安首府司徒世寻的府第。
  我用手肘撞了撞林轩凤的手:“小子,你都怎么闯的江湖啊,教我两招。这么有钱的人都给你巴结上了。”
  林轩凤似乎还在生气,只淡然说道:“我只是认识司徒雪天。”
  花遗剑道:“司徒雪天?他竟是司徒世寻的儿子?”
  林轩凤点点头,却未说话。
  我说:“司徒雪天,那是个什么人?”
  花遗剑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百晓生。只要是江湖上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作画诗文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据说他还精通音律,会不下七种乐器。”
  我说:“这么神奇的人?那武功一定高深莫测了。”
  花遗剑道:“他不会武功。”
  叹息。人无完人。
  花遗剑道:“林公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林轩凤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聊得来,就认识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向前去扣门环。
  花遗剑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我小声说:“宇凰,我觉得这样查下去也没有头绪。”
  我说:“什么意思?”
  花遗剑道:“我想我该走了。”
  他握紧手中的剑,剑柄上的碧色玉蝶轻轻摇晃,在灯笼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一丝冰凉幽寂的光。
  站在紫棠山庄门口的林轩凤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有些懊恼地看着花遗剑。
  “花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花遗剑露出了十分难得的笑容:“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我有些着急了:“你要就这么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花遗剑莫名地看着我。
  “你武功那么高,人又那么帅,替我们挡风遮雨,我们都过习惯了,要走,起码也要先让我们适应适应吧?”
  编了半天才想出一个适当的理由。
  时间长了,总会觉得难以割舍。
  “你太小觑你轩凤哥了,他武功高得很。”
  花遗剑的手指关节已经变得苍白无色。
  晚风如水,轻轻擦过他领口处的火红绒毛,流散开一道道细细的波纹。
  他举起手中的剑,合了掌心:“就此告辞。”
  转身走去。
  “花大哥——”
  我和林轩凤一起喊道。
  我咬了咬嘴唇,对林轩凤道:“我去叫他,你等等。”
  可我才知道武功不高实在不方便。
  我一直追着他跑,可他看去走得不快,实际就像快马疾驰。
  追了好远的路,实在跟不上,在后面大叫一声:“花大哥,等等!”
  花遗剑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
  我飞速跑到他身边,喘着粗气道:“哈……哈……你的轻功实在是太彪悍了,我追得腿都酸掉了……”
  花遗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杏子眼尾的蝴蝶霎时像失了生命一般,失去了光泽。
  我开门见山道:“为什么突然想走了?”
  还是没有说话。
  握住手中的绀阿剑,剑鞘漆黑如夜。
  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剑身,最后停留在了那两个玉蝶坠子上。
  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眼中渐渐有了若隐若现的水光。
  他紧闭上双眼,声音有些发抖地念着:
  “连理木生连理枝,枝上花开断情丝。鸳鸯偶归鸳鸯梦,梦中赤人把觞奉。玉蝶梅凋鹣鲽飞,飞雁落泪双凫悲。别鹤孤鸾长相思,思鸟岂能斩情痴?”
  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他的手反复摩挲着那晶莹冰凉的玉坠。
  他费力地念着最后几个字:“花遗剑于五堂庙……致亡妻玉蝶。”
  我大概明白些什么了。
  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花大哥原来已经成亲,大嫂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花遗剑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练武,为的就是替她报仇。”
  我忽然想起他说的话,试探道:“花大哥说的人,莫不成是……重莲?”
  绀阿出鞘,剑光凄寒。
  他将绀阿狠狠插入石子路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重莲害死了玉蝶,也将过去的花遗剑杀死了。我若不报仇,此生妄为人!”
  我说:“你寻找《莲翼》,难道就是因为想报仇?”
  他沉重地点头。
  “可你为何要离开?有我们帮助不好么。虽然我们力量不及你,可有总比没有好啊。”
  花遗剑的脸上露出了愤然的神色。
  “宇凰,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要坚定我自己的意志,我要杀重莲,我要替玉蝶报仇,因为我爱着她,你懂么,你懂不懂?!”
  越说声音越大,到后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却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该活在光明中,我杀了太多的人。对玉蝶的感情是支撑我这么多年活下来的理由……我别无选择。”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的语调又变得平静了。
  仍然没懂他的意思。
  一阵风卷过,翻起了他束起的长发。
  发丝飞舞,遮住了他清俊却略带沧桑的面容。
  “我不可以爱上别人,你懂不懂……”
  声音哽咽。
  言未尽,人已消失在黑夜的雾气中。
  ***
  

  第十四章 玉香楼

  最让人郁闷的是,我回去时竟然迷路了。
  问了好久的路,才找到了紫棠山庄的所在。
  只有林轩凤一个人坐在山庄门口,头微微垂着,随意在发尾系了一个小结的长发几乎碰到地上,似已十分疲倦。
  我走到他身边,有些丧气地喊道:“轩凤哥,我没能把他叫回来,对不起。”
  林轩凤抬头看着我,眼神忧郁又带着些迷茫。
  我最怕见到他这样。
  “我……会再去找他。”除了这个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站起身,朝我走得近了些。
  我简直是傻冒,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退了又觉得不妥,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下更不妥,距离好像近了些……近到几乎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你在搞什么。”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吞了口唾液,小声道:“那个……你最近变得好凶……”
  好像更年期。
  他明显皱了一下眉,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你想多了,我没有。”
  我挑挑眉。
  装。有什么好装的。
  更年期就直说。
  我笑道:“既然是我想多了那就没问题。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甩甩手,往前走。
  腰间被人用力一抱,我踉跄跌了两步,摔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头深深埋入我的肩窝,大力吸气。
  片刻呆楞。
  嚎叫一声:“大哥,你又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凰弟!”
  他却没一点反应。
  心都提起来了。
  看来……看来他是……定期犯病。
  “宇凰,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对不对?”
  因为嘴巴被捂住,这一句话说得格外模糊,可是我依然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喂,喂,喂,打住,你头又昏了。”
  林轩凤放开我,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对不起,我的确又昏了。”想了想,又道:“韩淡衣给我感觉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你别太相信他了。”
  他竟说了和花遗剑一样的话。
  我没什么江湖经验,听他们的话应该没错。
  只是……每次一见到韩淡衣头就有些晕,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我点点头,随他一起进入了紫棠山庄。
  进了紫棠山庄,深深感慨,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凤楼龙阙倚清光。
  满庭院都种满了名贵花草,层楼叠榭,转相连注,山池玩好,穷尽雕丽。
  许多家丁拎着纸花灯笼在大院内游行,亭台错落,荧荧火光,映照得房屋光华四射,赤红如霞。
  我们进去的时候司徒老爷已经睡觉了,他的儿子似乎也不在。
  尉迟姐弟已经回到京城的家中去了,把家里的地址留了下来叫我们去作客。
  就这么迷糊地住了下来。
  翌日清晨找林轩凤要了银子,约了尉迟星弦出去玩。
  寄生虫的生活也挺幸福的。
  长安街道,人烟稠密,粮船云集。
  人们有在茶馆休息的,有在看相算命的,有在饭铺进餐的。
  一条大运河横跨城内,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横跨河坝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
  宛如飞虹,故名飞虹桥。
  这里是名闻遐迩的飞虹桥码头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绕过飞虹桥,有一栋颜色鲜丽的楼宇。
  玉香楼。
  看着那招揽客人的女子,尉迟星弦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一直被姐姐束缚着,都没有机会去见见那些美人的姿色,真可惜。”
  我阴笑一下:“这不就有机会了?走,咱们进去大饱眼福!”
  两人击掌一下,掂着手中的银子,买了两把折扇,朝玉香楼走去。
  刚走进玉香楼,便有一个标准的老鸨——也就是符合我想像的老鸨走了过来。
  “哟,两位公子哥,想要叫什么姑娘啊。”
  听听,这口气才是正宗老鸨。
  “我们可是从外地来的,据说京师美貌女子数不胜数,妈妈桑你要不能弄点像样的来,我们哥俩可不乐意了。”
  我撑开折扇,轻轻摇了几下。
  看着尉迟星弦惊愕的模样,我就知道自己装纨绔子弟得有多像了。
  老鸨道:“哎呀呀,这位公子,妈妈我最喜欢你这样俊俏的小伙子了,你们肯定听过长安第一名妓宣琬儿的名字吧?当年妈妈我还在当姑娘的时候可见过般思思,她和我们琬儿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宣琬儿我有听过。
  林轩凤说过,他是中原武林三大美女之一。
  脑中浮现了海棠绝世无双的容颜。
  宣琬儿一定不会差。
  只是……般思思是谁?
  我疑虑地看了看尉迟星弦。
  他连忙拿折扇挡了我们的脸,小声在我耳边说道:“般思思和上官雅玉两人的容貌是这十年来被歌颂得最多的。般思思原来也是长安一个青楼的名妓,卖艺不卖身,第一次被人赎身后又回来了,第二次卖出去又嫁了人,结果还是死了。”
  我点点头:“哦,红颜薄命。”
  转而对老鸨道:“那宣琬儿真有这么美?不大相信。既然她漂亮,为何没有般思思出名。”
  老鸨道:“嘿,公子,那般思思会这么出名,是因为她嫁了一次又一次,江湖上谁不知道啊,她第一次被人抛弃了不说,第二次好不容易找到个真爱她的人,她却跑去勾搭重火境的宫主,结果人家宫主把她玩了就抛弃了,她又找到英雄大会上去说了一堆讨人怜悯的话,可莲宫主一点反应也无。琬儿可是冰清玉洁的宝贝人儿,自然没她的臭名传得远了。”
  我本来摇着扇子的手霎时停住了。
  “什么,你说她勾引谁?”
  老鸨捂嘴谄笑道:“重莲啊,冠世美人呢。公子可别告诉妈妈我你没听过。”
  ***
  我点点头,又点点头,再点点头。
  尉迟星弦小声道:“宇凰,你在做什么,快说话。”
  “啊,那个,既然妈妈你这么说,就把宣琬儿带来给我们看看吧。”
  老鸨笑得十分殷勤:“琬儿现在有客人了。”
  我说:“我们就是想看看,又不叫她伺候了。”
  老鸨道:“可是……”
  “看不到来这里有什么意思,我们走。”
  拉了尉迟星弦,转身就走。
  果然砍价最好的方法就是走人。
  身后的老鸨连忙叫道:“哎哎,公子别走。只要您付得起银子,就让你们见。但是琬儿现在伺候的人可是有钱人……”
  不知道林轩凤那几个银子够不够的。
  拿出几个银光闪闪的元宝,在她面前晃了晃。
  老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抓过银子,俨然道:“琬儿就在撷香院。公子请随我来。”
  我把扇子举起,对着尉迟星弦贼笑了一下。
  两人跟着老鸨进去了。
  撷香院。
  院如其名,四方飘香。
  吹过院内的风,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甜甜的橘黄色的风。
  沿着这条道愈往前面走,花香就会愈浓烈,幽渺如歌。
  还没走到里面,就已听到了女子们嬉笑的声音。
  那笑声好象花蕾开放时那样,动人清脆,娱心悦耳。
  近了,却见里面丝绸翻飞,花瓣乱舞,一个个衣着华丽鲜亮的女子正在群中四处奔跑,像是在跳舞,又有些杂乱无章。
  仔细观察了片刻,才发现她们是在玩捉迷藏。
  老鸨正待讲话,却被我拦住了。
  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
  没有一丝作态,童心大起,这样的女子是最美的。
  果然上天是偏心女儿的,各个生得玲珑剔透,娇柔若水。
  裙扇招香,歌桡唤玉。
  歌舞留春春似海,美人颜色正如花。
  心情大好,没注意她们说话。
  不过多时,美人们纷纷退向了一旁。
  我往前走了一步,左顾右盼,不知她们玩的什么名堂。
  一个穿着富贵锦缎衣裳的年轻公子忽然从院内的银杏树后走了出来。
  那公子个子似乎比我矮些,眼睛上蒙了一条黑色布带。
  头上系了紫金发髻,余留长发且及胸膛,略有些棕色,却十分柔顺明亮。
  只见他脸颊极小,面色如玉,唇色微淡,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正摸瞎四处搜寻着那些四处流散的女子。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笑意越来越明显。
  直走到我面前,他忽然停住了脚。
  “飞絮?湖烟?烛画?还是……双燕?”
  猜测过后,一把抓住我的手。
  “‘玉手佳人,笑把琵琶理。’给少爷这么一摸,就知道这柔嫩又瘦削的手一定是我的宝贝琬儿,呵呵呵呵……”
  他笑的声音变态极了。
  让我想起了《无极》里的谢无欢。
  竟说老子的手像女人!
  我倒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
  他的手就一直这么摸来摸去,一直摸到了我的腰际。
  “哦?绒布缎子,那还不是琬儿。是韶华吧?”
  他十分不确定地勾了勾我的腰。
  “腰身倒像是瑞雪。”
  我简直要被他逼疯了。
  正待破口大骂,却听他泄气似的说:“你不忙讲话。让少爷我最后猜一次。无论你怎么乔装别人,只要让少爷亲那么一下,保准你原形毕露……嘿嘿……”
  那个“嘿嘿”还没嘿完。
  他收紧了放在我腰间的力道,将我往前一拉——
  ……
  ……
  软软的,软软的……
  吻……吻了……
  不仅仅是我,周围的女子们,包括尉迟星弦……都呆了。
  他放开我,皱眉想了想,道:“怎么我感觉不出来?”
  说完,又过来亲了一下。
  连亲了好几下。
  直到我惨叫出声以后,他才猛地扯下了蒙住眼睛的布条。
  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
  一双如溪水般缱绻的大眼睛。
  就这么,傻傻地,看着我。
  两个人不知傻掉了多久。
  一起狂呕出声。
  他一边拿袖子蹭嘴巴,我一边呸呸吐唾沫。
  时乖运蹇,绝对是时乖运蹇。
  他蹭了半天,连嘴巴都蹭红了:“你这不知好歹的杀才,没见司徒少爷我在这里玩得开心,竟变态到这种程度!”
  我欲哭无泪。
  哭丧着脸,叹息道:“在下今天是为一睹名妓宣琬儿的绝世容貌而来,哪知遇到个龙阳子弟。”
  那公子愤然作色道:“阁下若无断袖之癖,会傻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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