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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夜总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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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的烧焦味在空地上漫延着。
「哼; 你说说看; 是不是觉得很冤啊? 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打了一身;
你看多可怜啊。」他的手向我的脸来; 得到的自然是极不情愿的闪躲。
「妈的; 我你也敢躲?」换来又一个巴掌;
我的脸腥痛着; 可还是清醒得很。
然后他又用温柔的声音道:「唉呀; 你看多可怜; 好好的一张脸肿成这个样子;
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的。。。 那你。。。要不。。要说。。说看。。?」我不知生了什么气力;
竟然能勉强抬起头来跟他们说话。
不出所料的又一个巴掌煽过来; 我连着椅子被打在地上。
这时手上的束缚已经松了; 他们似乎亦无意再为我系上; 看来是看出我再也无力爬出他们的视界之外。
「唉啊;
又肿了一些了。」他嘴里是怜惜的话; 一只皮鞋却毫不留情的印在我肩上。「你听话一点不就没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 所以只好默默的听着他发号师令。
「说说看;
你是不是『东方』的霜秋?」他问。
日光影在他的身上; 为他的身影围上一环佛光; 我看着好笑;
可再也无力笑出声来。
「既然。。。知。。。道了你还。。。。」我的话没法说完;
肩膀上的力度就叫我不能自已的痛。 我抖震着回头看他; 果然看到了一微笑。
「是不是?」他厉声的追问着。
我也不想老在同一个问题内打转; 最后被人打死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于是我说:「是的。。。」
他露出嘲笑的神情:「你看; 早些乖乖认了不就好了吗?」
当然我可不是这样认为。
然后他又问:「你住在哪里?」
我并不以为能把我绑来的人会对此一无所知;
亦不觉得他们找我来单单是为了问这种无聊问题。 可我也无力猜测; 只好应着:「赤柱。」
「哪头?」他把玩着打火机; 啲; 清脆的一声; 看来他又点了一根烟。
「圣士提反湾。。。附近。。。」
「很好; 很好。」我感到他满意得快要鼓掌。「真听话。
你干的很好。」
他的语气好像在赞赏一只狗一样。 接着他才问了重心:「你是不是和别人住在一起? 嗯?」
果然。 我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想不到他们真的是为此来找我麻烦。
「对不对;
和一个男人一起住对吧? 嗯?」 他看我没有反应; 又补充说着。
我像尸体一样看着他; 还是没有说任何的话;
连眉毛也没有皱一皱。
他似乎不太满意我的表现; 又粗暴的抽着我的头髪; 凑近了我的脸道:「要不要我提醒你;
那个男人是袁君佐?」
我这时才笑着回他:「我不认识。。。这个人; 也。。。没有和别。。。人住在一起。。。」
「哦; 你不认识吗?」他奸笑着; 回身就向手下示意不知拿了个什么过来。
然后他持地抬高我的手; 教我看得清清楚楚; 接着又在我眼前扬了一扬个玻璃制的汽水瓶;
用略带威胁的道:「真的不认识袁君佐?」
「我知道他。」我说;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稍为和缓后我又道:「我在报上看过他; 可是他不认识我。」
「妈的;
给你软的你偏要吃硬。」他又吐了句粗话; 一把我的手抓过来; 硬把我的小指塞进瓶内; 我有点望的看着他的举动;可也没有挣扎。
工夫都准备好了他又向着我笑:「其实一切都是很简单的事; 只要你乖乖的答应拍段片子说袁君佐是个同性恋的;
我就放了你。 好不好? 这样我们大家都好办事。」
然后呢? 任由他受人指责;
继而失去他现在在袁家争到的地位吗? 我傻笑着; 就凭我一句话; 能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也太少看他了。
他看着我眼中的波动; 以为我是动心了; 又说:「嗯; 答应不?」
我软软的一笑:「不。」
啪的一声; 我感到骨头都清脆地碎开了。 挣扎着抬眼看看; 只见那节小指经已不正常的扭曲着。 我不觉得痛;
脑子只知道想着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应该在往东京的航班上。 我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平安的。
那人看着我没有预想的尖叫和哀号; 有点不甘地又把我的手指再塞进去; 啪; 干脆得像易碎的饼干捧。
我这样的看着自己的手; 感觉不到有什么部份是属于我的; 有什么重的东西无力的滑下; 我定睛一看;
原来是我的戒子。
「头儿; 看来他还是不肯招的; 要怎么办?」他的手下看到我不正常的反应;
心下也着急了;忍不着这么催问着。
他抬起我的下巴; 冷冷的扫过一下:「你就是这么嘴硬吗?
还是说你习惯了要在男人身下才能开口啊?」
这时他的手下团团的围着我; 一个个不安好心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 他得逞的微笑着。 我又看一看天空; 日照熏人的热。 然后我盈盈一笑道:「这是吃饭的家伙;
请大家爱惜着用。」
耳边传来那人疯了似的叫嚣: 给我上; 我就不信上了他还能这样摆架子!
接着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拉我的衣服; 团团的黑影遮挡着阳光; 没有人会来救我; 我想要挣扎开压着我的身子; 又咬上几双摸上的手。
口中一片咸腥; 我头昏脑胀; 似乎正有人正在用摄影机拍我; 但实在再也没有气力去躲。
一双变了二对;
三只变了六手; 越来越多的力量使我不能挣脱; 我只能无力的躺着任人鱼肉。 看着天色的青白; 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我的心思不在这儿; 却慢慢自动回带到过往; 在那许多许多; 很久很久以前的岁月中飞驰。。。。。。
18
二十三年前我大约一岁; 被一块蓝底白花的布包裹着;
躺在一个半月形的藤篮里面; 那时在我身旁的; 是妮妮。 那时的风大概很冷; 后来有人告诉我; 当时我俩拚命的挤在一块;
到孤儿院的人出来看到时; 只觉得我们两个像苹果的果心挤在一起; 两个篮子都空了大半。
我的身上有一张出世纸;
只余下我的名字没有糊成一片; 所以全院里几乎只有我没有参与大伴的改名字活动。 妮妮她抽到200; 结果她叫作容儿。
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懂; 到底她是姓容名儿; 还是名字就是容儿呢? 可对一个孩子来说; 也没有必要去知道。
她叫我秋; 这是那时她唯一说得清楚的一个字。 我和她特别的亲密; 被别的孩子欺负; 她负责尖叫叫来大人;
我负责在这以前多捧他们几下; 午餐里的甜点; 我会剩下给她── 那时开始我就不太喜欢吃甜的── 她也很乐意消化掉。
小时候的妮妮胖胖的; 两像苹果般可爱; 可是我却不太记得自己的样子。
夏天是我们的生日; 我颇喜欢的;
走在海水上用冲来的浪洗脚; 妮妮和我在海边跑着; 愉快得快要飞上天去。 那时的妮妮很美; 比现在还要来得动人。
几只黏糊糊的手向我摸过来; 那上面大概都是我的血; 我露齿笑着; 马上脸又被打得歪到一旁。
我的童年过得还算愉快; 不过很快我们就面临着人生的第一个危机 ── 我们快十二岁了;
但想要收养我们的人还没有出现。 事实上孤儿院的小孩就像宠物店的动物一样; 越大越有卖不出去的危机;
比较好的是我们不会被人道毁灭; 但是一开始我们的人生就遭受到否定。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要收养我们的;
那是一个女人; 可是因为没有正当的职业; 而被孤儿院的人拒诸门外。 后来我听说; 那个女人姓萧。
我也有想过到底那是不是萧妈呢? 可是被萧妈嘿一声的嘲笑过来; 她说: 傻孩子; 现在你们不都是我的契仔契女了吗?
结果又没有什么分别; 你在意些什么? 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 那时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虽然被标着没有要的标签; 而且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从身旁离去是不太好受。 可是慢慢地我竟然有些满足;
大家都走了; 我竟变成院内年纪最大资最老的大哥; 显然一个孩子王立在地上; 真是好不威风。
那时是个孩子所以很容易就满足于此; 那个时候也可以说得上是幸褔; 当然那是相对现在而言。
那时是个孩子所以有梦想。 我想长大后当个什么事不做也不会饿死的人; 而妮妮则想当个公主。
我不知我们算不算有实现梦想; 不过孩子的梦总是短暂的。 很快我们就忘了梦; 而在现实之中醒了过来。
几个男人骑上我的腰; 那重重的压力迫得我的内脏怪不舒服的。 但当然没有人会顾及我的感受;
贪婪的眼睛四处搜掠着; 在我身上盖上一层覆着一层的油腻。
十三岁我在孤儿院的帮助下进入了一间著名的公立中学; 虽说是公立; 但那些同学的外表都很风光;
我比他们强一点的只有头脑。 我并不愿意贫穷; 也许你可以说我的性格就是贪慕虚荣; 十六岁我开始在晚上到酒吧当工读生;
名义上我是个见习的酒保; 但实际上我也卖春。 出乎意料地我有点受欢迎; 我惊讶地发现完来很多人有此需要; 特别是男人。
但我个人而言还是比较喜欢女客; 她们都会像疼孩子般疼我; 偶然也会给我买点小东西讨好我。 她们只会说我好香;
好可爱; 不像那些男人一样要把我弄得半死不活的。 但是我没有后悔; 那是代价; 想要活得更好的代价。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免费的东西; 你也可以说我大可不必如此。 可我不愿意以长时间的忍耐换取垂手可得的东西; 万般不情愿;
所以我宁可有代价。
原因可以有很多; 结果就只有一个; 我开始了我半娼的生活; 而且感觉良好。
我足以独自活着; 而不需要别人的羽翼庇荫。 大约就在这时我和妮妮失去联落; 她逃跑了; 和一个小伙子私奔。
我和她的命运冥冥中连在一起; 成为所谓的命运共同体; 到后来和她在『东方』以同样的身份相遇自是后话;
但终归我和她总是有丁点的不同。 我比她多念了两年书; 而且自以为可以超脱于命运; 可我没有。 有时我想;
和妮妮过着一样的人生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可我到底不是她; 也永远无法变成妮妮。
感觉到一个个男人在我的身体进进出出; 没所谓; 不过等于是一夜内接了二十个客吧。
但是我的身体似乎不如脑海般冷静; 手脚不由自主的痉挛着; 液体不停的从我身上流开。
别人在自习室拚命地用功时; 我在酒吧后搬着木箱; 别人在上补习班的时候;
我努力让自己不在课堂上睡着; 因为这是我唯一学习的机会。 几乎一有空我就会温习、做作业、复习、 做过去的试题。
休息不存在于我的世界; 时间被工作、课业和性占据。 我不懂那时为什么要活得这样拚命。 也许我以为我会变成什么不同的东西;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
这样活过会考的日子; 我顺利地在中六中占了一个席位; 大家依旧埋头准备着高考;
而我还是没有一个朋友; 同时我亦不需要任何一个。 既然没有一个朋友能肯定我活着的方式; 所以我还是决定不需要任何一个。
世界非常的公平。
尤其在它能占到便宜的时候。
然后我十八岁了;
彻底的脱离任何人象征式的保护。 我活着; 考了进大学; 有一笔足够的钱供我升读下去。 一切似乎很顺利;
但这最终亦只是一个妄想症病人的幻觉。 世界固然七彩缤纷; 但那又是一个买不起水彩的人所能够负担的?
在大学里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是我的学系最顶头的教授; 同时亦是我的恩客之一。 到了今天我仍清楚记得他的疯狂;
想必那时他对我亦是印象深刻。
我向他笑着; 嘲讽着他于阳光下的退缩; 亦笑着自己的傻劲。
我明知道自己是超脱不了的; 对于之前我曾有过的所有幻想; 都在这一刻澈底被迫粉碎。
一切根本没有分别;
不过是时间; 时点; 场所的不同。 我仍旧是个娼妓; 他还是个嫖客; 我来来往往的绕了一圈;
不过是一时间被愚蠢所支配的天真作怪弄出来的闹剧。
当一个人永远没法跳出他应有的角色的时候; 他应该放弃。
大约念了一年多; 我再也无法在一群天真单纯又可笑的人中间再待下去; 我交上了退学的申请表;
离开所有一般人生的光明面; 走入我喜欢的黑暗中; 完全被遮蔽着; 非常的安心写意。
痛;
一系列麻痹的痛从下身传来。 血液沾满了躯体; 照射下来的光线令我陷入恐慌之中; 在纠缠的躯体间我使劲的跑向阴暗的地方;
这明显引来广大的不满; 肢体间的冲激越发粗暴; 我的腿被拉得更开; 超过一个的冲击冲着我而来。 可我还是依旧的爬着;
肢体的感觉不再; 我甚至无法肯定我是否真确的在活动着。 尽管如此; 我还是在努力爬向黑暗。
那暗中的一光吸引着我的目光; 血滴得如雨下一般使我无法完全睁开双眼; 只是看见了那闪闪亮亮的光;
我终于爬了过去; 把那光盖在手掌之下; 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本来我想紧握着它; 可指头再也无法服从指令;
只能软软的摊放在其上。
但光还是成功地被隔开了。
我精神也为之一松。
我知道; 那是我的戒指。
19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待到他厌恶为止; 没想到在那以前; 我却率先坏掉了; 而且破烂得粉碎。
第一次醒来我躺在急症室的床上; 身边只有医生; 护士; 和一堆等待录取口供的警察。
我迷糊地挥挥手不想再理他们; 却被自身的体重所制; 动弹不得。 有许多的人翻过我的身体; 纱布和浓厚的药味层层的向我盖过来;
血液流开去; 结成啡啡紫紫的结成一团。
我的眼皮被人强翻开来; 一点白光照向瞳仁; 刺眼得教人讨厌。
蓝衣的人问我觉得感觉如何; 我干裂的嘴却像黏起了的一样; 只能在未稳固的裂缝中吐出一个字:「痛。」
这时我隔壁好像也躺了个重症病人; 他在那边猛呼着痛。 我听着他的话; 似乎就可教心思远离自身一点;
于是我听着。 他说: 我的腿好像有几千条虫从里面嚼食开来; 一只只爬到身上咬啊咬啊咬啊。。。
敬佩于他惊人的想象力; 却不知痛极之时; 根本不会有这种闲心去想; 就一味只会感到痛; 痛; 痛。
那个人听了我的话; 马上又替我扎了一针; 这时我的手脚却痉挛起来; 使得又有十多只手抓着我按下。 不料我的反抗却越发激烈;
一把就将附近的东西纷纷扫落; 甚至把遮隔用布幕也扯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却越想就越没法控制身体的动作; 像一只灯蛾在火中挣扎着。 这时身边站着的几个孔武有力的警察也前来帮忙;
几乎要每二个人按着一只手才能把我制着。 啡啡黄黄的液体溅出针筒; 我又昏睡过去了。
然后我在一间独立的病房中醒了过来; 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 我无意识地按了电铃; 来的人一脸坦然的看我;
问问我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就走掉了。 我知道自己和刚才待的地方全然不同; 有人帮我转院了吧? 可脑子糊成了一片;
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然后我醒着又昏过去; 昏过去又醒着; 花香满了一室; 我知道有人来过; 可也没有气力去管。
印象中有警察来过; 问我要不要提出起诉; 我摇摇头; 他们却马上说不用这么快回答; 想清楚一些也不迟。 我再摇着头;
摇得自己都觉得脑瓜要掉下来了。 我哪有那个资格? 再者把事情公开了; 对他也没有好处。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都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 受不了他们可怜着我的眼神压迫; 走了也是好的。
但我还是用呆滞的眼神看着那扇门; 彷佛下一瞬间就有什么玄幻神奇的东西从中飞跃出来。 我看着门;
有如一生就为它打开的片刻存在般看着。
门的确是打开了; 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轻轻的唤着:「妮妮?」
那当然不会是他; 他最少要在日本待上一个多月。 我和他非亲非故; 又怎会有人去告知他我的事呢? 哈;
我又暗地里嘲笑了自己一下。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想也未必会来。
「是我。」她柔声的道。
一进来又把手上抱满的无忘我和满天星随意阁在小几上; 那白啊紫啊牢牢的吸着我的视线; 以致我没有看清妮妮进来时的表情。
「你有什么需要的; 秋?」妮妮坐到一角的椅子上; 样子不甚分明。
「太亮了。」我无力的示意着。 妮妮一听就急急的立了起来; 连忙的把窗帘拉上。
她背着我一边忙着一边道: 「现在这样可好? 感觉好了一些了吗?」
我看着好笑;
又缓缓的伸出手招了招; 可是因为那夹板太重; 手只能离开了身体一寸左右; 而且很快被迫垂下来了。 我说:「成了; 妮妮;
你离我近一点。」
柔软又饱含暖香的身子凑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 只觉妮妮果然完全不同了。
那种气质恰似清莲半开; 夜露照人; 那里还是那个于欢场招摇的妮妮? 她默默的看我; 忍不着用手轻轻抚上我脸上的纱布。
傻瓜妮妮; 你又何必来看我呢?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来看我的。
「秋;
你觉得这里怎样?」她问。
「还能怎样; 不就是一间医院而已?」我答。
「这里不同;
这儿是林家开的; 秋; 你不用担心; 放心住着养好伤才走。」说到那个伤字她的眼神变得有点黯然;
为了不让我察觉她又转身抓了个苹果; 坐在一旁慢慢削着。
削到一半; 那苹果皮断开了。 她俯身去拾;
在床下传来她不经意的声音:「秋; 你可要见他吗?」
「哦? 他要来吗?」 我在床上平淡的问着;
只是身子陷得更深。
「他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秋。」她的手按在我床沿; 好看的指甲。「你想要见他我就叫他来;
马上叫他来。」
「那就不用了; 反正来了也不能做什么。」我笑着看妮妮; 她却眼睛红红的看我。
我看看自己; 也不是那么惨嘛。 不过断了两节指骨; 脸上受了点伤; 腹腔发炎; 和断了几根骨头而已。
还好吧; 还好吧? 妮妮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我又不是要死了。
头在疼着; 我不舒服地皱起眉。
妮妮上前来抚我; 感觉上竟好了大半。 她说:「你真的不要见他?」
「不用了。」我说。
接着她又坐下来削那个苹果; 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碟子上。 她喂着我吃; 我们间良久没说话;
只是专心致志的吃那个苹果。
在暗暗的房间中我嚼着苹果; 吃好了又有一块送上来。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问妮妮:「为什么像我们这种人; 好像都非要遇到这种事不可呢?」
妮妮呆了呆; 然后她放下手上的刀;
平静的靠在椅背上答我:「你有没有听过公共厕所?」
我说:「有。」
「那你觉得那里怎样?」她说。
「又脏又臭。」我笑着。
她的睫毛抬起;
好看的上扬着。「公共厕所会变成这样; 并不是因为它是一个厕所; 而是人们先入为主不去爱惜用它才会这样。 秋。。。」
她呼唤着我; 我的脸迎了上去被她的手包着。「你变成这样不是你不好; 是他们以为自己有权令你变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 秋; 不是你的错。」
那一天她一再的向我重新; 好像哄小孩子的话。 我疲惫的躺着看她;
精神竟游走了大半。 她想要握着我的手; 但又怕我疼; 放是只是轻轻盖在上面暖我。
最后她说:「秋;
你真的不要见他?」
「不要。」
她看答得颇决的; 就没有再问。 只是靠在门上看看我;
才又转身离去。
妮妮一走了我又再睡着; 而且睡得颇沉的。 半夜里我因着疼痛转醒过来; 汗湿了一衣。
可我在意的并不再这; 我把手缓慢的拖到唇上; 轻按着要溢出的话语。
可终归我无法再制住自己的行动。
无人的房间内一个声音在回着。
「Miles。。。」
在那一刻我竟喊了他的名字。
20
四周的空气传来一阵腥臭; 我猛然醒了过来; 只觉全身骨折掉一般的痛。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 手心湿开了一遍。
这时我漠然地看着地上的闪烁; 原来刚才猛烈的动作扯得盐水瓶都摔了下来跌个粉碎。 我掩着脸坐着;大汗淋漓;
直到探视情况的人来了才止住了抖震。
我睡的不好; 经常莫名的惊醒。 可连梦中遇见了什么;
甚至到底有没有作梦; 我也全然想不起来。
咪咪来过看我; 妮妮的花还是会送来; 我每天都醒着;
可人人都以为我已经死掉。
其实我没有; 只是坐着就使不起劲动而已。
伤好的很慢;
往往没有结成疤; 就化成一堆堆黄水溢出; 掉过后又是血; 看着就觉得我这个人单单是用血就可造成的。 医生来了都皱着眉;
然后又塞了一堆针药给我。
只是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如愿的好过来。
但是这件事其实也不太值得我们在意。
白天我待在房间里; 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有些时候照顾我的护士会把电视打开过来给我看; 但我从来不会要求。 只要能静静的待在这里我就会感到很满足;
也没有什么可感到无聊的。
我有一个粉红色的小球; 是隔壁的妹妹看到木乃伊怪人后吓得忘了拿走的。
我常常把它握在手里又滚出去; 那球滚动着; 走得远远的; 到壁后又滚回来我手上。 我把球握在手里; 感到一种至上的满足。
大约把球滚动过二千三百多次过后; 我出院了。
身子才刚能以自己的力量下床; 我就决定走了。
顾不得医生阻挠的目光; 一把跳上早就召来的的士上直奔回家。 本来妮妮想驾车送我的; 可在我的坚持之下; 也只好此是作罢。
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 风刮过来引起呼呼的痛。 我吃力的保持着坐姿;
半靠在车窗上喘着。可我只想马上的回去; 马上。
车停在家门前; 我用了半饷才勉强动了半边身子。
好不容易才站在地上; 早已又汗湿了一衣。 还好现在还是盛暑的天气; 这样子走在街才也不会过于显眼。
我顺着坡道走着; 嗅着海洋的咸味目送过身旁留人的风。 突然我转过身去; 看着身后的柏油路发呆; 车的掠过;
树叶掉在地上一团团的滚动; 我这样的看着; 一会儿又继续走我的路。
整整一个多月没有回来; 我吸了一口气;
才能半推半靠的把门开了。 几乎是同时我的身子掉入屋内; 澎一声就被身后的门禁锢在其中。 我松了口气;
放下手杖就在玄关坐了下来脱鞋。
鞋绳缠着我的手指甩不开来; 奋力的一; 只是把手指甩得发疼。 我的脚好痛;
手好痛; 头好痛。 烦恼地看着不中用的手手脚脚;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穿没鞋带的鞋子回来。
又弄了好久;
我的手才按上墙上的灯制; 闪烁着的明亮传来; 我却更快的走入漆黑之中。 手指还没上客厅的壁;
一个声音却先于光传了过来:「霜秋; 你到了哪里去?」
我浑身一震; 手脚有点无力的支撑着身体的重。
他回来了; 坐在那个黑暗的客厅中; 修长的手脚交迭着; 他坐在那儿; 他回来了。
我瞪大眼看他;
彷佛有什么新奇的事物由他身上散发开来。
突然我发现他在等我。
他在等我。
战栗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只懂得睁着眼睛看他; 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的仔细看他。
他也在看我; 在无光的室内他的脸容不太分明; 只是偶然闪烁着黑亮的光提示着他的存在。 他在看我;
我是知道的; 那种充满抑压的沉痛目光。
然后他又开口了:「霜秋; 你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空气中掠过灼热的因子; 愤怒的声音低沉得不像是他。 我把身体的重量都支在手杖上; 两只手抓着杖泛起失血的白。
我呆着没说话; 只是用眼睛细细看他。
你要我怎么说? 嚎啕大哭奔向你大叫着我被人强暴了?
还是伏在你怀内啜泣得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对不起我都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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