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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贵族 by:少智慧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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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可以留下,象我一样做大汗的臣子?”木华黎试着建议,他从头到尾明了他们的困扰,不忍心看铁木真患得患失。“不,我愧对姐姐。发生过的事情是掩盖不住的,如果留下,姐姐迟早会看穿。”额亦都咬着嘴唇。
“不谈这个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先放着,先顾能做的,而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铁木真拿得起,放得下,转眼间就放下这个问题,“谁要刺杀我?”“大汗既然这么问,可见心中已有答案。”“是义父王罕大汗?”额亦都颔首,“可是为什么?我自问一向忠心勤谨,并且在和义父冲突的时候自动退让。这些年义父年老疲倦,我比义父的亲生儿子还要能干得多,为什么义父还要杀我?”“即使是亲父子,为权力反目成仇也是平常事。历史上这种例子太多了。何况大汗不过是王罕的义子。大汗心里虽然渴望占有权力,取王罕而代之,可是一向在王罕的阴影下,所以希望用平和的手段实现对不对?现在突然发现立时要和他分道扬镳,札木合自然早已表态站在王罕一边。大汗四邻不靠,周围尽是敌人,不免寂寞心惊。大汗一向依附王罕,这次被迫完全独立,不免一时信心难立,我猜得可对?”铁木真不语,脸色铁青,似乎天气寒冷一样打了个冷战。木华黎觉得惊奇,平常只见到大汗指挥若定,却原来也有害怕迟疑的时候。可是心下隐隐担忧:大汗的心思,额亦都了如指掌,那么按照族中老人的说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额亦都会有危险吗?
“你既然知道一定有对策,如何应对?”铁木真的表情象套了一个灰壳子,瞬间已将心事隐藏起来。“大汗可想清楚了?这条路只要走上就不能回头。”铁木真点了点头,“大汗英明。让他们刺杀成功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要看大汗的决心了。和王罕大汗重归于好,休养生息、徐图后举是下策。回去尽起精兵来攻是中策。”“上策呢?”铁木真急切的问。额亦都却出乎意料地迟疑:“……趁王罕认为大汗已死而不备,乘机反过来刺杀王罕。只要王罕一死,手下群龙无首,不攻自乱。实际上王罕这次刺杀大汗,也是同样的打算。只要布置得当,宣称王罕找札木合议事,可以连札木合一起消灭。其他部落弱小,不足为虑。统一蒙古,一举成功,这是上策。”
“可是,刺杀王罕?我们势单力孤,怎么可能做到?”木华黎惊奇。“额亦都必然有办法,不然不会如此说。”铁木真笑笑。“大汗猜到了?那就只有一条,请大汗一定小心……我去安排替身。”额亦都径自出帐而去。铁木真的脸色瞬间一沉,随即又笑了。他的手下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只有额亦都独往独来,天马行空。奇怪的木华黎看他并不生气,反而似乎欣赏额亦都。
“想不到额亦都还是蛮关心大汗的嘛。”木华黎忍不住多口。“他哪里是关心我?”铁木真还在笑,可是木华黎觉得大汗皮笑肉不笑,看着只觉得心里发毛。“他不是请大汗一定小心?”“就象你说的,我们在义父的地盘上,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成功。”“什么办法?”“预先知道义父的行动路线和计划,然后一击成功。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得到消息。”“讷木仑?那额亦都是让大汗小心保护讷木仑?”木华黎一下明白了额亦都刚才为什么迟疑,也明白为什么大汗听完立时脸色铁青了。糟糕,现在自己是不是也知道太多了。木华立心知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越说也危险,急忙转换话题,“大汗……还叫王罕大汗义父吗?”“我叫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其实从前义父待我很好,我的大妃薄儿帖当年被篾儿乞惕人抢去,多亏义父帮忙……”铁木真陷入回忆中。木华黎跟随铁木真日久,知道大汗在下最后的决心。王罕帮铁木真夺回妻子,铁木真从来不提。现在突然回忆完王罕的好处,可见大汗已经下决心永久封存这段记忆。可是这件事涉及大汗的隐私,更加听了脑袋不稳。木华黎心里叫苦不迭,怎么也想不到一句话引出了更大的麻烦。木华黎只好不开口,越想越心惊,越想冷汗出得越多,气氛一时沉默。
幸好此时额亦都进帐来打破僵局,他抬头一笑:“开始了,大汗请看。”外面跟着走进一个人来,木华黎大惊,张口就喊:“大汗!”再回头看看大汗,铁木真也是满脸惊奇之色。进来的似乎是另一个铁木真,还是铁木真的孪生兄弟。木华黎仔细打量,从眼中神色还是分得出来,不过要象他那样跟随大汗已久的人才能看出细微差别。想不到竟然象到这种地步,额亦都易容手段如此了得,简直让见到的人目瞪口呆。
“连木华黎都骗过了,可见第一道难关已过。尼拉贡,我们成功了。”额亦都看着他们的表情拍手大笑,笑容说不出的天真,连木华黎都看得心里一动。铁木真不语,他的感觉最奇妙,他看着穿了自己服装的尼拉贡,好像看着自己的鬼魂,恍如隔世。
“大汗如果想去看好戏,我可以把你变成尼拉贡。”额亦都此时象个孩子一样嬉笑着。铁木真心里忽然一震,心中快美无比。他渴望留住这一刻,让额亦都永远欢笑似此时。可是只有小孩子才能笑得这样无拘无束,额亦都长期寄人篱下,养成性格沉稳甚至远超过成年人,这样的时刻一定很少。自己呢?人长大了,烦恼自然多起来,童年的玩伴、童年的欢笑逐渐远去。他想留住额亦都,是因为想留住他的美丽、他的才华,还是他留恋他青春无限的活力,留恋自己最想要的快乐呢?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尼拉贡坐在席上饮酒,竭力克制自己不揉鼻子。他一紧张就会揉鼻子,一揉鼻子就要打喷嚏。可是额亦都已经严重警告过他不可如此,因为面具制作匆忙,可能会因为这个拆穿身份。此时大汗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揉鼻子,否则……
《黄金贵族》上部《雁鸣音》(十一)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可是更让尼拉贡紧张的事情马上就来。王罕大汗哈哈大笑:“讷木仑,去给我最喜欢的义儿铁木真孩儿敬一杯酒。”“义父,还是不要了。”札木合急忙劝阻,这样行事,不是往铁木真伤口上撒盐吗?“那有什么?铁木真是我孩儿嘛。四天前你刚来的时候她不是也给你敬过酒?不能厚此薄彼。讷木仑,还不快去!”一个苗条的身形从王罕身后闪了出来,讷木仑薄纱遮面,轻声答应,取过酒壶斟了一碗酒,双手捧起,向扮成铁木真的尼拉贡走来。尼拉贡马上伸手去揉鼻子。
“怎么了?铁木真孩儿,我该感谢你呢。我很喜欢讷木伦,这么些年了,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只有跟讷木仑在一起的日子我才觉得快活,所以这一杯你一定得喝!”王罕在笑。木华黎却看到额亦都和铁木真都在轻轻发抖。额亦都紧咬着下唇,铁木真则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本来他对王罕仍有一线父子之情,可是王罕平日自恃以前帮过铁木真,一向盛气凌人,此时不知自己举止孟浪,逼铁木真下了最后的决心。
尼拉贡也在抖,他害怕被讷木仑近距离看穿。可是讷木仑并不抬头,眼睛看着地面躬身一礼,深深低下头去,双手高举酒碗敬了上来,露出颈后肤光胜雪。尼拉贡匆忙放下揉鼻子的手去接酒碗,可是手止不住发抖把酒撒了出来,匆忙一饮而尽,放下酒碗,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众人都知道讷木仑的来历,还以为铁木真气得厉害以至不愿说话。札木合马上乱以他语,招呼歌舞表演上来。一队美丽的女奴踏着鼓声节拍而出,一色身披薄纱,风姿绰约,若隐若现。美女如云,薄如蝉翼,各部族首领都看惯美女,此时纷纷评头品足,一时莺歌燕舞,冲淡了刚才的压抑气氛。
讷木仑起身离席,铁木真此时突然举步追踪而去。席上声音嘈杂,无人注意一个护卫急步而出。木华黎终是放心不下,悄悄跟随在后。
可是外面帐篷一个连着一个,慢了一步已经失去讷木仑的踪迹。铁木真四下了望,到处看起来都差不多,无处寻找。愣了一会儿转身回来,却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前面衣影飘飘,讷木仑一个人背帐而立,正在出神。
此处是个帐篷转角,僻静无人,铁木真快步追上拦住讷木仑。木华黎急忙停步避免距离太近,同时警惕打量四下是否有人接近。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让开,不然我要喊了。”讷木仑低声说,她自幼美貌,有人追踪已经司空见惯,此时宅心仁善不希望给这个小护卫惹麻烦。“我是铁木真汗的护卫,奉命给讷木仑姑娘看一样她最想要的东西。”铁木真微笑。“嗯,你来代铁木真汗送礼物?什么东西是我最想要的?大汗明明知道,可是……你回去吧,我什么也不要。我不需要贵重而冷冰冰的珠宝,我要的不是礼物……”铁木真不说话,一下掀开了面具,讷木仑啊的一声惊呼,身子一软,铁木真踏前一步伸臂顺势揽入怀中。
两个人轻声细语,声音极低,低到木华黎再也听不清一个字。木华黎偶然抬头,发现额亦都竟然坐在对面帐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夜凉如水,夜风拂起衣带飞扬,如同飘浮在上的一个精灵。木华黎急忙以手掩口免得惊呼出声。
片刻后两人分开,铁木真回大帐,木华黎紧随。半路回头,额亦都仍在原处,而铁木真蒙然不觉。
帐篷内的宴席正欢,铁木真看着尼拉贡酒到碗干,忽起怪异感觉。仿佛自己已死,而灵魂仍留在此处窥视。尼拉贡穿着自己的服装也一样看着威风凛凛。铁木真忽然极度害怕,他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是一场噩梦的梦魇,而自己永远不会醒来。
铁木真一时出神,忽然间周围静了下来,原来义父王罕站了起来,举手示意。“我的亲生孩儿远不及两个义儿能干。我老了,以后部落里的事情还要这两个义儿多多照顾才是。”王罕看着尼拉贡,“尤其难得的是,铁木真孩儿的四个儿子也都是好样的。”铁木真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话题已经转到各部落继承人上面。
“铁木真孩儿,你这次带了两个大儿子同来是不是?叫出来给各位大汗介绍一下!”王罕笑眯眯地。尼拉贡一时呆了,他在王罕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站起,此时不知该如何答话。王罕大笑:“铁木真孩儿越发沉稳了,连话也少说。如果不是今天吃得不少,我还当你对义父的厨子不满呢。”尼拉贡伸手去揉鼻子,木华黎机警,马上大声派人去找大王子术赤和二王子察合台。等二人入账行礼,王罕迎上前来。尼拉贡却突然软倒,七窍流血,瞬间气绝身亡。
变起突然,众人全都惊得泥塑木雕一样。术赤和察合台回过神来放声大哭声嘶力竭。木华黎此时,想开口解释劝两位王子节哀,身边有人拉他一下,及时制止他说话。木华黎回头,额亦都不知何时回来,出现在他身边。
“难道酒中有毒?”铁木真看护卫仆人一窝蜂忙乱成一团,就是上前也帮不上忙看不到什么,索性退到额亦都身边。“不错。我们一直小心防范,可是下毒的手法着实巧妙,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都被骗过了。”额亦都握紧了拳头。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铁木真大汗的寝帐。
葬礼要第二天才举行。出了这样的意外,来吊谒的客人络绎不绝,直到深夜才渐渐散去。只剩下自己部落的人时,合撒儿等人也哭乏了,兀自不舍离去。大王子术赤命旁人下去,不要来打搅。木华黎看铁木真和额亦都不动,他也不动。
“叫你们退下,木华黎,还有你们,两个小护卫,为什么不退?”察合台红着眼睛大声说。“因为这是我的帐篷,当然不退。”铁木真揭开面具,众人吃惊得目瞪口呆。合撒儿看看大哥,又回头看看灵床上的尼拉贡,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
“父汗,你是不放心离开,回来守护我们吗?”术赤眼中含泪。“你个傻小子,以为我是还魂吗?死得不是我,是护卫尼拉贡。”铁木真伸手揭开尼拉贡的面具,众人此时方才恍然。“那我不是白哭了?”
术赤狠狠瞪了额亦都一眼,心知必是他使的手段。“不,也不白哭。护卫尼拉贡忠心护主,回去之后厚葬,他的家人由我们负责赡养。”铁木真一句话就把儿子们的怨言吓得再不敢出口。
“额亦都,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毒是怎么下的?所有给尼拉贡吃的饮食都是检查过的,并没有毒。而且事后连器具又重新查过,也还是没有。难道是散在空中?”木华黎不明白,铁木真也回头看额亦都。“不会,如果散在空中太难控制,很难针对一个人。我们还是没有检查过所有的饮食,毒是下在酒里……”额亦都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是讷木仑姐姐送过来的那碗酒。”
“你说什么?讷木仑?”铁木真不能相信,可是事实如此,只有讷木仑送过来的酒没有检查,“讷木仑想杀我?不可能,怎么会?不,她一定是被逼的……”“姐姐其实并不知情,否则以姐姐心地善良,一定会露出破绽。”额亦都摇头,“请大汗仔细回想一下,她敬酒的时候,是谁递给她酒壶?”“是札木合。可是是义父提议敬酒。”铁木真此时已能明白,王罕义父下决心要杀自己,又怕引起纷争,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王罕知道由讷木仑敬酒,自己一定不疑有它,而札木合一定已经参与其中,尼拉贡无意中作了自己的替死鬼。如果没有额亦都事先安排,这个计划一定成功,一劳永逸替王罕和札木合除去肘腋之患。
“大汗也不用太伤心。”额亦都轻声说,“两位王子今天哭这一场是好事儿,悲痛出自真心一定可以骗过王罕。大汗已经知道了王罕明天的行程,乘他们不备,明天正好动手。时候无多,现在就该准备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得到消息?”“我知道大汗单独见过讷木仑姐姐。”“咦?当时只有木华黎在场,没看到你呀?我多年沙场,周围有别人可瞒不过我。”铁木真怀疑地打量额亦都,木华黎肚里说额亦都当时在帐顶,“你比巫师阔阔出还厉害,他要做法半天还不一定猜得对呢。”铁木真大惑不解,额亦都笑笑不语,木华黎知道原因可是不敢多说。
“好,终于要打王罕这个老小子了。”合撒儿大喜,“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可等到这一天了!”“不过王罕手下可有得是精兵。”察合台迟疑。“不怕,我们明天齐心协力,成败在此一举。”术赤雀跃。“不,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铁木真哈哈大笑。
《黄金贵族》上部《雁鸣音》(十三)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此时木华黎注意到额亦都的马神骏非凡,将军都爱好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咦,大汗,这不是你的马吗?你的马是千里良驹,大汗最宠四王子拖雷,可是连拖雷开口大汗也不肯给呀。”额亦都轻轻啊了一声,转过头专心看山下大战。铁木真干咳了一声:“这个……这个,额亦都假扮护卫去传命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我把最快的马换给他好让他及时逃离。”
木华黎点头领悟,可是心里也不敢问大汗是否以后还换回来,而且大汗表面上说得光明正大,额亦都为什么颈后却透出红晕?虽然疑问重重,可是也不敢再问。刚才因为爱马问话才会脱口而出,回过神儿来却越想越怕,大汗明显是不想引人注意,自己却当着众人提起岂不是得罪大汗。
木华黎回头瞧瞧,果然合撒儿,术赤和察合台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合撒儿低声嘀咕:“神气什么?不过是个被收养的野种,低微下贱的小兔崽子。”
幸好此时战场形势变化,札木合似乎占了上风,铁木真专心观战没有听到。可是只一会儿,王罕的部队顶住了冲锋,双方又僵持起来。
战场上厮杀声震天。铁木真突然问:“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啊?最快今天晚上。”木华黎猛然醒悟,急忙答应。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部族大会
黄昏时胜负已分,札木合终于战胜了,手下兵马踏着遍地的尸体进退冲杀,王罕的兵马人数虽多却溃不成军,四下奔逃,大势已去。
旗号转动,王罕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退走。札木合正在高兴,战场西北面烟尘滚滚,战马马蹄声惊雷动地,一支大军宛如平地冒出,冲杀进来,正是铁木真的军队。
札木合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铁木真的人马却是生力军,如虎如羊群耀武扬威。札木合的兵一触即溃,尤其是看着领头的竟然是已经死去的铁木真,更加没命价逃跑。
这一战铁木真死而复生,带领天兵天将打灭了蒙古最强的两个部落:王罕和札木合。从此铁木真天神在世的神话在草原上到处流传,不战而胜。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王罕大汗的寝帐
王罕疾步奔入帐中颓然坐下,正在编织地毯的讷木仑愕然抬头。身后紧随的部将开口劝说:“大汗快走吧,我们愿意保着您另找美丽的牧场。再迟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走。”王罕摇头,“我是蒙古人,就算我能成功的逃出蒙古又能怎样。我想做全蒙古的大汗,因为我的实力最强大,最有资格。可惜我还是比不上铁木真,他竟然诈死瞒过了我们。当初不是没想过失败的后果,我赢得起,也输得起。可是我的女人,传令下去,所有的妃子自杀,不肯自杀的就替我杀掉她们。绝不能把她们留给铁木真。”“好。”部将退出。
王罕仔细地看着讷木仑。讷木仑凄然一笑,抽出床头的宝刀。雪亮的寒光一闪,讷木仑手中的刀还没有落下,王罕突然拔刀挡住,两刀用力都猛,激起火花。
“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不是说你的女人不能受辱吗?”“我那是针对别人。可是你不同,你是我最心爱的人。”王罕笑,“所以,你不能先死。你要和我一起死。”
“我爱你,讷木仑。”王罕抱住讷木仑,“你也爱我的是不是?告诉我你爱我,我从来没有亲口听你说过这句话。”“大汗又何必非要听?”“不,我想听。我就要死了,告诉我你爱我。”“大汗爱我,可是,我并不爱大汗。”讷木仑看着王罕,脸上目无表情。
“终于说了实话。我以前每次问你你都避而不答。”王罕苦笑。“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礼物。谁力气大谁就可以抢走。你能希望一件礼物会说爱你吗?”
“我现在问你,作为一个人你会不会爱我?”“我只爱过一个人。在我心中,只有他才是大汗。”“他是铁木真是不是?别忘了你是谁送给我的,就是铁木真。还有之前呢,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亲还不是把你作为礼物送给了铁木真?”“我自幼仰慕铁木真是个英雄。当时父亲虽说是不得已,可是我是自愿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铁木真为什么会把你献给我?他那么喜欢你,在他所有的后妃中你最得宠,我看得出来。可是他为什么会把你献给我?”王罕困兽一样在帐中走来走去,突然停下脚步,张大嘴盯着讷木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不是真的。”“……是真的。”“为什么,我那么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你,生怕不能得到你的欢心。”“……我利用大汗的信任。铁木真汗利用了我。”
王罕一跤跌坐在地上。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王罕大汗的寝帐。
铁木真带着木华黎和合撒儿冲进帐来,王罕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下刀,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伤害你。”铁木真大声喊,毕竟王罕是他的义父,多年父子总有一份情份在,何况讷木仑就在旁边。
“铁木真孩儿,告诉我你是怎么骗过我的?当时我可是千真万确地看见你死了。告诉我,不然我永远不能安心。”王罕说。“好,你已经一败涂地,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是额亦都帮我易容扮成一个护卫,然后让一个护卫扮成了我。”铁木真说出来的时候,木华黎募然紧张起来。木华黎不知道什么让他紧张,但是恍惚知道和讷木仑有关,因为不论是大汗还是王罕,眼光都落在讷木仑身上。
“额亦都?他是讷木仑的弟弟不是?”王罕看着讷木仑笑,笑意中寒气森森,“讷木仑,你们姐弟俩一样出色,你这个好弟弟可帮了铁木真的大忙了。我要走了,我会在地下等着你们来的。”王罕说完哈哈大笑,笑声突然中断。王罕横刀用力抹了脖子,回刀时用力极猛,接着讷木仑大叫一声,王罕的刀插在讷木仑的胸口上。
当王罕挥刀自尽的时候,铁木真并没有出手阻挡。等到发觉王罕的刀指向讷木仑的时候已经晚了,救之不及。
王罕倒下,颈中献血喷射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人冲进帐来。“讷木仑姐姐……”进来的额亦都看见歪倒在一边的讷木仑不禁大惊,急忙抢上抱起放在膝上。额亦都伸手想拔刀,咬了咬牙又缩回了手,现在拔刀讷木仑会死得更快。可是眼看讷木仑伤势太重,众人都默不作声。
“讷木仑姐姐,是我害了你。我明知道王罕可能怀疑还求你探听消息。”额亦都眼中泪水浮现。“不,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论怎样要活下去……答应我……”额亦都用力点头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我就要死了,好弟弟,你……”
“讷木仑姐姐,不,你会活下去的。大汉说过会重新收你入宫,他会疼爱你,你们会一起生很多漂亮宝宝。他带你坐在马上一起出游,你们会快乐地生活一辈子。你会好起来的。”额亦都强装话音如常却转过头不敢正视讷木仑的眼睛。
不远处旁观的木华黎也转过了头,他知道额亦都自控能力很强,坚强的人一般都不希望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眼看转眼间姐弟俩就要面临生离死别,而眼睁睁地看着额亦都故作镇定安慰讷木仑,心中着实不忍。虽然这样的场面战场上看得多了,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是想不到额亦都眼中透出的伤痛同样传入他的心中,飞鱼入水一般溅起胸中波浪涟漪。
似乎越有活力的东西越是脆弱,比如铁器和生命之间的关系。讷木仑胸口的短刀有磁力一样吸走消蚀掉她的精力,静寂中似乎能听到生命一点一滴流逝的声音,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白皙的手无力垂下。木华黎想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额亦都,额亦都却微微侧身避过,随即将讷木仑抱起,径直向帐外走去。木华黎想拦,可是额亦都眼中火光迸发凌厉逼人,视如不见一样直奔他走来。他正不知如何是好,身旁有人用力拉了他一下,不禁身不由主往旁一退,额亦都已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出帐而去。
木华黎回头,发现是大汗铁木真,不禁大惊:“大汗,为什么不拦住他,额亦都现在这样会出事儿的。”“他们姐弟情深,现在他一定希望一个人待着。你放心,他还年轻,时间会慢慢治疗一切伤口。”铁木真沉着地说。
本贴由少智慧子于2003年5月02日21:05:39在〖墨音阁〗发表。
《黄金贵族》上部《雁鸣音》(十四)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王罕大汗的寝帐
看木华黎依然紧张,铁木真嘴角边微带笑意,“我不会让他真的消失,现在察合台跟着他,当然是远远的跟着。他没有马,大草原上视野开阔追踪容易,跑不了的。你说得不错,这样的人才的确不能错过,所以我一定要留下他。现在讷木仑既然去世,传说他又跟义父不和,那么危机中说服他留下应该正是时候。木华黎,等一会儿你吃过饭看情况劝一下他。”木华黎啊了一声,想不到铁木真此时竟然是这种心思,虽然心惊可是不敢反驳,只好答应一声躬身退下。
公元1206年,哈刺和林,讷木仑的墓地。
安葬了讷木仑之后,额亦都竟然直到天黑还不吃不喝,只是盘膝坐在安葬讷木仑的土山前合十祈祷。木华黎得到禀报后大惊,他毕竟担心额亦都伤心太过,何况还有铁木真汗要他劝说额亦都的命令,于是来探望额亦都。
“我害死了姐姐,是我想出的计策。姐姐如果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让我病死,自生自灭。可她救了我,她一向善良……”额亦都回过头来看木华黎,黑亮的眼睛清澈如水,木华黎心神激荡,从来没见过第二个人有这样清澈的眼光,“木华黎,我知道你的来意。”“呃,你知道?”木华黎松了一口气,本来他还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既然额亦都知道那就太好了。“你来劝说我留在大汗身边?”额亦都的眼睛望着远方。“是呀。”“这是大汗的命令?”“不错。”木华黎心说你猜谜的本领倒好,一猜就中。“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会答应留下吗?”木华黎心说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答应,我就可以回去向大汗复命了。只不过讷木仑既然去世,以大汗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额亦都。
额亦都凝视木华黎不语,木华黎胸中热血沸腾,一句话从讷木仑重伤之时就憋在胸口,此时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额亦都,你走吧,我放你走。不要答应大汗,那样你会是第二个讷木仑。”
“不,我答应。”额亦都微笑着。“真的?”木华黎膝盖发软,想不到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竟然这样容易就完成了,太容易了容易到让他以为在做梦,可是心口痛如刀绞证明不可能是做梦。“真的。”额亦都仍然在笑,可是眼中似有星光闪动,“你放我走会连累你。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妻儿老小。我答应留下,但是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木华黎心说大汗这么在乎你,什么条件都不成问题,可是为什么额亦都真的答应留下自己会觉得心酸?“请大汗出来我当面跟他讲。木华黎,我不希望你传话,那样你会难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木华黎一惊,为什么额亦都总能猜中他的心思?难道他真的是巫师,懂传说中的读心术?
“大汗不在这里,你告诉我好了,我替你转告。”木华黎不想顺着额亦都的话题往下说。“哈哈,谁说我不在?”铁木真汗竟然从土山背后转了出来,惊得木华黎目瞪口呆,额亦都却不为所动仿佛早就知道,“额亦都,你答应留下我很高兴。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如果大汗食言呢?”“那我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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