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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重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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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炉里忽然噼啪一声响,爆出几朵火花。室内忽明忽暗。
  在这样一室温暖美好。眼前是美人玉体横陈,黑发如瀑布一般流泻在枕上。五官精致,棱角如刀刻而出,指下肌肤滑润如水又柔软如棉。是的,无一不美好。
  不禁着迷的俯下身去,以脸颊摩挲着那人前胸、颈项。
  〃。。。。。。就象养猫一样,它不高兴便不理你,而人不就是喜欢被这么虐待着么。〃
  不知是不是刚浸入冷水中,唇下玉体也冷的象玉石一样。
  红忆沉寂了会儿,任他作祟。终冷声轻笑几声,翻身将人压到身下,声音冷锐而凌厉地说到:〃司空,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想和白眉谷那些人抗衡,你这样还远远不够。〃
  近在咫尺的碧蓝色眼眸里的迷乱忽然便逐渐沾染了惊慌,司空薰盲目地挥了挥手,够到红忆的身体便勾住了不撒手。〃忆,你还是不想留下来是不是?忆,真的和那时候不一样,现在的司空府不需要你用假死来逃离了。只不过戴大人的意思不可逆,可这次结束了。。。。。。〃
  很识相里住了嘴,自己都觉得没有丝毫说服力的言语,就这么被勒在喉里。
  只因那人冰冷而嘲讽的神色。
  其实谁都明白的。戴大人的意思不可逆,也许不假。却也有人不能学那个戴大人一般,舍弃了从小一起学艺成长的人们。
  红忆却缓缓微笑了起来,温暖而无奈。〃所以啊。。。。。。就象我那时候说的,你,绝对是不可理喻。〃
  手卷绕着一缕淡金色的发丝把玩着,漫不经心地絮叨着往事:〃那时候明明看着很柔弱的人,后来消息传到我耳边说你把整个上一辈司空族人全清了,我还压根就不信。。。。。。〃
  那时候。一瞬间让人觉得漫长而遥远的回忆。
  烛火还在风的推动下摇摆着身体。长夜将近,不就是黎明将来?
  红忆曾在晚间握着那如初阳一样的发丝,无数次期盼,这白天是不是别来的才好。
  可惜自然伟大的神明听不到这渺小蜉蝣的祷告。
  旭日东升,远处喊杀声渐强。司空薰一骨碌爬起身,整装完备。发生了什么事,两人都一清二楚。而司空薰作为主人,也定是不能不出面。
  红忆懒洋洋地单手支颐,侧躺在床,邪笑。〃我居然还能让你留下力气去主持场面,失败透顶。〃
  金发佳人不知怎地,却不敢回头再多看一眼。在晨光中静立半晌,背影萧索。〃忆。。。。。。我下次再回来,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是吗?〃
  红忆挑眉,拿话消遣他。〃司空,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有老天知道。〃
  司空薰再没说话,大步流星冲出房门。在身后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红忆恍惚一瞬。只觉得那背影似乎有融化在了金色光芒之中再凝聚不成形态一般。也不会再回来了。
  仅仅就那么一瞬。
  然后懒懒地爬起身,洗簌穿衣,拖泥带水好不容易整完了。
  一回身,惊见男子在门口,临水而立,白衣飘飘。
  再扭头,更惊地见自己的外衣不知被谁铺到了软榻上。自己的乖徒儿正睡得香甜。
  〃师兄。。。。。。您真是神出鬼没无所不在。这要放晚上,我准被你吓出病来。〃拍拍胸脯压压惊,红忆叹道,〃。。。。。。怎么不进来?〃
  皇遗月转过身,不语,微微蹙眉。
  红忆也了解他,恍然大悟。开窗透气,自己还拿了个大蒲扇帮着扇风,好大一翻忙碌,一室暧昧这才散去。
  。。。。。。自己不待在外面吹冷风,却把自己儿子塞了进来,人也太奇怪了。
  恭迎师兄大驾。
  皇遗月劈头盖脸就甩出一句话:〃我不和你多说,来找你,你应当明白是怎么回事。〃
  红忆暗暗不爽。只觉这师兄说话一次比一比不客气。却也不敢回一句〃我就不知道你能怎么着〃,只有乖乖点头。〃师兄,我早觉得,戴九阙把‘心'看得那么严,即便抢出来也没时间转移。你莫不是一开始就留了后路?〃
  皇遗月看他一眼,走到沐清流身边坐下。目光暗沉幽深,一分柔软九分冷硬决绝。〃‘心'不过是灵力凝结的产物,若是找同样东西来替代,同效。〃
  一甩手,袖中飞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
  红忆自然认得。术法界曾有种邪术,从他人身上摄取灵力为己用,其中便有一个步骤是将灵力转移到这种石头上凝聚。
  苦笑道:〃若师父还在,看见这逆天行为不得掐死我们。〃
  〃然后。。。。。。师兄,你想找什么替代?〃
  〃是我。。。。。。对吗?〃
  不能不说,心里是早预备好有这天。谁都没对〃心〃这东西抱多大希望,自然他和皇遗月都各自下了功夫来研究。而他和皇遗月比较,自然是牺牲个闲人比较好。
  将石头捏在手上。。。。。。立即感觉不对。
  红忆脸色一黑,黑过之后又瞬息万变。语含威胁地道:〃皇遗月你居然。。。。。。你这人居然拔了自己全身灵力。〃
  难怪,自他刚才进屋就觉得哪里古怪。原来是,感觉不到属于师兄那〃气息〃了,所以才被站在楼前的他吓了一跳。
  恶狠狠地瞪着一派悠然的白衣男子。后者一脸让他更加愤怒的漠然冷静。〃全白眉谷都指望你能一剑咔嚓了戴九阙那厮来出气呢。〃
  皇遗月不以为然。〃废话勿再多言。〃
  红忆叹气。酸楚又压过了气恼。
  九年前,自家师兄救了自己乖徒弟,元气大损,的确是如何都胜不过的。
  自己纠结于那点烦心事,白衣男子却已起身。再注意,人已走出屋外。淡淡道:〃我去见戴九歌。你为他施术,待他睡醒了让他自己过来找我,他知道怎么过来。〃
  红忆一掌拍碎了门板,怒不可遏。〃外面打成一片了,你还让他乱跑?〃
  死死瞪住的人突然含义不明地冷笑,不置可否,甩袖而去。
  红忆怔愣片刻,突然脱了力般地倚上墙壁。忽觉茫然若失。
  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和自己呆的最久,了解那孩子却不如师兄多了。真的是这样。
  缓过神,却也忍不住嘲笑自己那冷漠师兄哈,你端张冷脸给谁看?既然那么狠心要让儿子参与怎么连把人叫醒都舍不得?偏偏做一副应该让孩子独立的好家长模样。
  可逮着机会,背着人又把人里外耻笑个够。才收收心着手正事。
  皇遗月做事自然细心,没忘了留下神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头一次仔细端详。
  床上的徒儿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昨天晚上不知道干什么了。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每次这样一看着他,总会觉得,比起那可恨的、微不足道的司空薰,生命里更重要的东西还多得多。
  静谧中,身后有脚步声。
  红忆明知来者只算敌而非友,却头也不回,径自忙着。手下利落地将神像拆装拼凑,将那黑色石块塞进其胸口。仔细端详一下那神乎其神的圣物,眉头却越拧越紧。。。。。。怎么,还是不够?
  那个人似是停在了门口,竟也不打搅。气氛维持着诡秘的寂静。
  红忆忙过一段时间,才闲闲地招呼道:〃你这主人站门口多不好,进来坐坐,薰。〃
  司空薰一脚踏进门槛,维持着将进未进的姿势就这么僵持在门口,湖水一般温柔缱绻的美眸无一丝明澈,惟怔忡失神。
  红忆微不可闻地叹息,鬼使神差地解释:〃你要我两不相帮,我一时心软应了,可是。。。。。。〃总之还是栽在了自家师门上了。所谓爱这个东西。。。。。。又到底有多重要呢?
  漫无边际地走神,身体却象自己有了意识般地缓缓运起全身力量传入手捧着的神像中,如同在一个深渊中坠落,竟渐渐有了失重的眩晕。耳中轰鸣连绵不断,不知多久,才听到有人担忧地轻唤:〃忆?〃
  愣了愣,回过神却先低头查看。
  石制的湿婆周身泛着淡淡的光泽,随着光芒越明显,一缕红线竟从沐清流眉心探出,隔空探到神像,血脉般地于它身上游走。
  蛊除。
  大师兄自负聪慧过人,却一定不曾想过,他亲手设下的,以〃心〃为饵的骗局,却可以有另一种结局。他以为以要救清流必须的〃心〃为要挟,所有的人都会跟着他的步骤走吗?
  。。。。。。只要有人付出,有人舍得。只要有人肯舍弃巨大的灵力去支撑神像的运作,有心无心又何妨?蛊是一样可以除的。
  只不过。二师兄自负修为之高绝世难寻,竟也不曾想过。受过内伤的他,一身修为,也竟然不足够那饕餮般的神像所用。
  又一阵眩晕。红忆咬牙忍过去,身子硬是连晃都没晃一下。
  竟然连他都有透支的感觉,仿佛再多一弹指,连生命都会连着灵力被吸收了去。
  〃。。。。。。薰?〃
  〃怎么?〃
  〃薰。。。。。。我知道,他是月师兄的儿子,想必戴九阙让你一定要抓住他。但是。。。。。。〃红忆揉了揉额,淡淡说到:〃你让他走吧,所有的,由我替他承担便是。你所伤他,必先杀我。〃
  司空薰暗自皱眉,控制不住口气而不客气地质问:〃就算是弟子,你管得未免太宽?〃
  却见,一袭红衣的美人转头微笑,随着动作而从肩上滑下的长发晕开月光般的光影,反而朦胧了惊世的美貌与骄傲。
  〃他从小就被我师兄丢给我,长大后却又被师兄拐跑了,这让我觉得。。。。。。其实我才是他爹。〃
  ◇ ◇ ◇ ◇ ◇
  枕头上有熟悉的味道,一时回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或者什么人,但确乎是存在过。下意识叫到:〃师父?〃
  听到自己的声音,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时候在红忆的棺材里闻到过相同的味道。
  那时候相识久了才发现,他睡在棺材中倒不是真象皇遗月编造的〃缅怀不堪回首的过去〃。只不过。。。。。。扶柳城的冬天实在太冷太冷太冷。。。。。。等他自己躺在冰凉的石床上,意识到这一点,不禁立刻加入死人军团。
  他家师父,开个棺材店不说也总摆着棺材脸,顾客寥寥,两人的生活可谓〃只出不进〃。幸而有司空薰那种傻子自以为隐秘地〃暗自〃指使过许多家仆帮衬,弄得似乎司空家日日死人一样。
  红忆经常一脸不豫地把那些人赶出去。
  明明固执地、怀恋地不肯离开扶柳城,却不肯再承司空薰的情的红忆。不喜欢钻牛角尖,也不优柔寡断,却因为一些陈年旧事不肯再入司空府的红忆。
  师父。。。。。。
  其实多少能猜到,被自己一纸信笺骗来就不走了的他,多少是受了某人的令留在这里接应的吧。
  眼前没有那红色身影。也没有本来应该在的、此刻却令人恨得牙痒的白色身影。
  。。。。。。又被人涮了。却不怎么意外。要皇遗月真心同意放他去以身犯险,那简直是难如登天,以至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本来他应该帮忙分担的事物,搞不好已经被那人一臂全揽。
  沐清流满心郁瘁地走出昨夜刚光顾过的水榭。一池碧波,安静地自泛涟漪。柳叶飘扬于风,飞鸟扶摇入天。甚至院落里也没有一个人。来时昏昏沉沉中隐约听到的金铁交鸣声也悄然无踪。
  看这状况,多半是重影楼与青城搞定了司空府,不然决计不会放任他在这里睡得死去活来。
  望来处,重重深院,不知何方。兜兜转转,却总在原地。从某人口中得出的描述不清不楚,存心是让人找不到。
  正有些茫然失措,却发现面前墙头上蹲着个黑衣人。
  沐清流眯起眼睛看清楚来人,总算有种遇到了神仙的感动。仰头望着那青年,问:〃你看到过我师父吗?〃并不很奇怪这人为什么在这里,以前毕竟也经常在奇奇怪怪的场合碰见他。
  青年手托腮,望天作回忆状。〃不担心,好象是跟司空一起跑了。〃
  一起跑了。。。。。。沐清流为那言辞全身无力,心里仍旧隐现驱散不开的忧虑。师父,和在自己心目中负心薄幸、禽兽不如、始乱终弃的司空薰。
  只是,比起红忆,这边显然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
  〃你这衣服莫不是追杀我和父亲那次穿的?〃
  天空轻轻一笑:〃统一服装,有什么办法。说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乱晃?〃
  沐清流被说得一阵尴尬,犹豫是否要更丢脸地请他带个路。
  天空的笑不免带上些促狭,手撑身体从蹲着的墙头跃下,拍了拍衣上尘土,整个人从从容容,仿佛看不到眼前人隐隐的焦急般若无其事。待沐清流几乎决定豁出颜面,才慢吞吞而高深莫测地道:〃找不到正殿?〃
  〃正殿是司空府最高的建筑,只要是府内无处不可见其形。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吗?〃
  沐清流心里一瞬空落,静静地望着天空。
  〃婆罗门教的机关大抵相同。。。。。。你还记得青城吗?〃
  〃所以。。。。。。我觉得你去了也没什么办法。〃
  青城。那个在顷刻塌陷的繁华商城,龟裂塌陷的地表,支离破碎的地下宫殿。只要回想起就不禁为那天倾西北的灾难而战栗。
  那样。。。。。。毁灭性的。。。。。。
  用了片刻终于想明白了,那几句话表达的原来是那样的意思。那样的场景。
  第一反应却不是恐慌,而是一丝难以言明的薄怒。
  会令宫殿毁灭的机关。。。。。。早知道皇遗月让他开启的那个机关多半不是好东西,然而父亲他是不是真的想过,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所在的地方夷为平地而他的人却不知所踪,那会是什么感觉。
  然而然怒火虽熊熊燃烧,却熄灭的很快,沮丧感漫卷而上。
  天空抱臂,玩味地道:〃突然又不生气了?恩。。。。。。走,我还是带你过去看看?〃
  沐清流不声不响默默跟上。半晌,闷闷地说:〃我父亲他说过会没事,我也想相信他。〃声音低沉幽婉,宛如自言自语。
  〃然后?〃
  〃。。。。。。但是他经常骗我,所以会相信他的话不过是我自己傻。〃
  青年不置可否,揉了揉身边人的发心,拳作安慰。〃很早就觉得你还挺善于自揽过错的。〃
  沐清流横他一眼,随后专注于转角后,一摊碎石乱瓦。他们在废墟中穿行,可是昔日不知多么雄伟壮观的建筑却再分辨不出原形。若说寻人,更不见蛛丝马迹。
  〃看吧,我都说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旁边的人只顾死死地盯着眼前而不看脚下,天空一边分心照顾着他一边说到,〃司空府内通向别处的暗道错综复杂,你也别太看重这里。〃
  沐清流心道:若不是想着还有这一着,我现在早不找铲子开始挖人了。
  〃来找你之前,我也曾放蛇蛊下去寻找。〃
  见沐清流竖起耳朵的警觉模样,天空无声微笑,却颇为不怀好意的绝口不谈此事。〃清流以后改做我家儿子吧,然后我就告诉你,如何?〃
  沐清流脸上习惯性带着的温柔差点被撕出几条裂痕。
  青年满意而收手。拎起似乎正考虑不顾形象挥拳而出的某人,飞出司空府外。
  司空府深宅大院,虽位于扶柳城繁华之地,其内发生的一场血战竟然全然未影响到市井民生只道有人围府,而不知其中。
  天空随意找了一家酒楼,从二楼直接跳进去,狠狠赚了把风光。一坛酒几碟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惬意的享受,被强拉进来的沐清流只半身倾伏于桌上,热切而渴望地注视着他。
  〃清流,其实以楼主现在的状态根本赢不过全盛时期的戴九阙。〃天空把玩酒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远眺清冷寂静的司空府邸,阳光猛烈,人不由微眯双眼。
  沐清流静静听着。不急着担忧,也不急着反驳。
  天空悠悠一笑,道:〃但是我找到了戴九阙的尸体,并发现几只圣虫。正如武人以内力感知对手,修术者以灵知感知同样修术的人。我猜。。。。。。莫非楼主以自己修为救你,所以废掉全身灵力?〃虽是一个问句,青年却问得气定神闲,九分笃定只有一分猜测。
  沐清流本来就有火气,一听〃救你〃〃废掉灵力〃,双眼里瞬间升起两簇火苗。假笑连连,道:〃天空有话不妨直说。〃
  青年却不再言语,不为自己的问题做任何解释。只凝神看着窗下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一群黑衣人,那群人莫不一脸尊敬而虔诚望着他的方向。
  天空笑道:〃戴九阙走了倒把这群人丢给我了。。。。。。清流,此一分别不知再见何日。只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不必担心。〃你所担心的必不会是现实。
  ◇ ◇ ◇ ◇ ◇
  沐清流学着天空的模样望着窗外人来人往,也同样被阳光刺得睁不开双眼,突然发现这样的动作却使人脑中越来越空荡。同样的,烦恼也烟消云散。
  天空说:戴九阙实在太依仗咒术,却看不起武术之流。而楼主那时就如普通人一般,让他不能用灵力感知。若是在即将塌陷的黑暗楼房中,又有几只移动速度目不能见的圣虫为扰,使他放松警惕,确实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能杀得死戴九阙的。
  沐清流其实对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敏感,仔细思考后才反应过来各中原理。
  天空叹道:你知道戴九阙会没有警觉的唯一理由是什么吗?那时候楼主定是让自己受了致命重伤。
  天空连忙安慰道:依我对白眉谷武功的看法,他既然受了伤,这时候一定赶紧在司空府四通八达的地底密道里找一条比较隐秘的用来沉睡修养,好早日恢复体力。
  天空无奈道:你不要这个样子。。。。。。楼主一定是伤势耽误不得才没有立刻回来。
  天空束手无策,不负责任道:你现在等着就是了,看他恢复能力如何吧,等一两个月也很正常,一年两年了还不回来再殉情也不迟。
  沐清流一把抓起茶盅丢过去,天空借着躲避的动作飘出窗外,在阳光中笑容灿烂。急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精准地抛到沐清流怀中。
  沐清流打开来看了看。司空府据点密道机关图。
  总是微笑着的白衣青年特有的、带着愉悦的声音远远传来:等不及要殉情也是可以的。
  于是蓝如漆携着澜音走上酒家二楼时,只看到有人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里举着一叠盘子杯子拼命向外面连续扔砸。
  蓝如漆惊喜道:〃一日不见小清流开朗不少。。。。。。不过,这外面可全是人呐。〃
  沐清流这才中或悲或怒的心情中恢复过来,才知形象大失。有人噔噔跑上楼梯,作虎啸:〃那个小兔崽子往爷爷头上扔咸菜!〃
  蓝如漆正打算帮自家师侄调停,却迷惑地见二人二根手指指着自己。
  有人如有血海深愁地瞪着他。
  他家澜音冷美人道:〃就是他。〃
  他家小师侄戳戳他的脑袋,温柔浅笑,道:〃我哥哥这里不好使,你别和他计较。〃
  在美人效应下,那人乖乖离去。毕竟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和个傻子较劲不是。
  蓝如漆既没有攘外也没来得及安内就被沐清流拖到桌边,然后话题就扯到二师兄身上,于是只有认真听完。赞叹那个婆罗门教天空的分析力,感叹二师兄的胆大妄为。
  〃然后,你其实好象不太担心?〃
  沐清流摇摇头,表情释然。戏道:〃我爹在我心中一向是无所不能的。〃
  即便他这次真的有所不能,也不是又不能再见到了。正如天空不着痕迹安慰的,如果不是天空所推测的那样,黄泉九幽,也总能找得到。
  纵然在天空最开始陈诉的时候心里痛了一下,现在却终于想明白。
  蓝如漆赞同地点头。〃对,你别看师兄平时多狂妄的样子,其实做事还是很计划周密万无一失的。然后?现在你打不打算去各个密道里找找。。。。。。恩。。。。。。一百多条?!〃
  沐清流继续摇头。〃我等着他吧。〃
  并没有完全的释然。
  找?只有一个字,却叫他想都不能多想。譬如,找不到?譬如,找到最不想找到的。原来他恐惧如此。
  不敢寻找,只因真的没有那个胆量,所以哪怕就一直这么等下去也无所谓。哪怕最后的结果是自欺欺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关系的不同,关心则乱,蓝如漆和澜音便没有这么忧虑。若说这两人不在乎皇遗月却是不可能。唯一的原因只在于。。。。。。对于沐清流来说,他只是他喜爱并希望能够保护着的人而已,他不强,更不无所不能。
  蓝如漆最开始还耐着性子陪沐清流在扶柳城三四天,越到后来几天却越坐立不安蠢蠢欲动,最后终于摊牌:小清流,我们都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和澜音四处找找看?小清流你可别跟着来,带你四处乱跑我会被两个师兄杀的。
  于是蓝如漆拉着澜音在沐清流的微笑和澜音的白眼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沐清流一想,左右司空府现在空着没人,他花银子住客栈还不如借宝地一用。最终一人一包袱搬进了偌大的、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司空府,享受了一回贵族待遇。
  每日的阳光依旧静好,街道上来往行人依旧川流不息。寂静,而喧嚣。沐清流每日浇花拔草,生活平和安定,早已不知世事。或者不如说逼着自己变得麻木不堪。
  其间婆罗门教轰轰烈烈地来了一堆人,大张旗鼓地铲扒敲挖最后把某座塌了的建筑彻底夷为平地。说是要找前婆罗门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使戴九阙的遗体。
  沐清流在一旁监督工作比婆罗门教来的管事还热心,从早到晚,风雨不误。若有人询问起,总一脸凄哀沉痛地回答:师伯他虽然。。。。。。但是小时侯他还是对我极好的,我总得见他最后一面。
  肝肠寸断,字字泣血。真情演出,再加上稍嫌年少稚嫩的脸蛋,莫不让人深信不疑他所说的话,引得旁人唏嘘不已。
  天知道哪里来的小时候。
  真正的理由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倒真去看了一眼。脖子上切断动脉的伤口短小而整齐,不会浪费杀手任何一丝气力的手法。果然是那人风格。
  废墟里再也没有挖出过别的什么。沐清流宽心,继续种他的花草。
  不知不觉中,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然而,他觉得,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一丝希望。。。。。。也许皇遗月回来了,他已经疯了。
  在暮色四合中,他合上司空府的大门。没有传书告知蓝如漆,也没有打算过问天空,打算靠师父和父亲言语不经意提及的信息自己去寻找神秘无比的白眉谷。
  他有预感,在那里一定可以见到师父。而师父红忆总有办法用一两句话就让他的情绪完全平稳下来。
  又是一个月后,他侥幸从围绕白眉谷而设的各种机关阵法幻术符咒中活着逃出来。
  双脚踏进的小小谷地绿草如茵花朵如云,谷地中央的碧水湖中居然还建了一座楼阁,楼与水中的倒影相连在一起,一时不辨真幻。果然如红忆无数次带着怀念讲述起的,宛如仙境。
  金发蓝眸的美人伫立在湖边,转头看见他走来,淡淡一笑。
  在与司空薰寥寥几次见面中,记忆中这个人只有在面对师父的时候才会微笑。其他时候反而是有些酷似皇遗月的孤傲清冷。
  沐清流的心沉了下去,神色凝重地问到:〃师父呢?他出事了对不对?〃
  自打进入白眉谷地界时就感觉不对。据说湖中水镜可以倒映出闯谷之人的情况,若师父在谷中,见他闯谷怎会不出来接应?
  除非师父其实并不在谷中。
  可是却在这里看见了司空薰,怎教人不担忧红忆何在。
  司空薰沉吟片刻,忽然走过来拉起沐清流飞身从湖面上掠去,跳进湖中楼阁。〃他。。。。。。那天以后,一直是那个样子。。。。。。〃
  两人从楼中阶梯旋入下层,下层楼房建在水中,水在墙外流动,发出浑厚而低沉的声音。温度竟也越来越低,连墙壁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花。
  沐清流身体不复当初,只靠司空薰不断地给他输送真气才不至冷得昏厥过去。
  最下面是一片冰层,沐清流在那底下见到了他的师父红忆。红衣翩然,眉目如画,唇边一抹笑容动人心魄的美好。
  〃。。。。。。师父?〃沐清流有那么片刻失语,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司空薰。
  后者不置一词,低头凝视的目光却那样温柔。
  手指触下是冰冷彻骨的感觉,挨得久了,指尖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冰下三指之隔是朝思慕想的人,却永远有那三指的距离。
  〃是你。。。。。。?〃沐清流犹豫。眼前的人已经是如此神色,仿佛再容不得别人多一句指责。
  于是他选择聪明地等待。良久,金发美人抬头。沐清流终于发现,原来他那微笑,眼底的神色,已经是接近于死一般的寂静。
  〃那日他维护你,非要与我一战,我。。。。。。那时真的很伤心。〃
  〃我的武功一向比他不如,所以,他说那话不啻于要置我于死地。我也自然是用了全力。但。。。。。。〃
  〃他不知为了什么,灵力已剩下不到一层,我、我。。。。。。〃
  沐清流一时不知是什么心情。
  醒来时摔在他身边的那尊神像。天空口述中那耗尽全身灵力来支持神像运作的方法。。。。。。
  沐清流不算迟钝,明白红忆不会无缘无故失去灵力,显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
  师父,定是师父。。。。。。师父竟然。。。。。。
  到底是自己连累了那么多人。
  司空薰半俯在冰面上。那姿态如今在沐清流看来,是令他内疚不已的脆弱。
  〃。。。。。。我及时带他回白眉谷,用尽灵药保住他的生命。可是。。。。。。他必须在冰下等着身体完全康复。。。。。。〃
  喃喃自语。听者沐清流,说者却最伤神。
  沐清流仔细看了看冰下的红忆,末了,无能为力地叹息。〃不行的,蓝师叔在也不行的。。。。。。这样子没有二十年以上,师父大概不会。。。。。。〃这样的伤势,慢说二十年,不然真的醒不过来。
  忽闻轻笑。
  那个委顿在地仿佛抽尽一身气力的人轻笑。〃二十年。。。。。。三十年,反正不过是等,只可惜到时候我容颜不在,不知他会不会嫌弃。〃
  沐清流叹:〃真豁达。〃始乱终弃负心薄幸。。。。。。而且喜欢咬着回头草不放的司空薰。不知道这最后一点算是优点还是缺点。
  他终于不舍再打破司空薰此刻的宁静平和。
  要出谷的时候,司空薰一直送他到外面。〃我知道你父亲的事。。。。。。忆要是知道你在这个时候还能想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声音温柔如同绕匝一周而又远远而去的微风。
  沐清流负罪感更强,顿时自责不已。他来,却不过是想于师父这里寻找一些安慰,原本真的不是出于担忧。即使那日师父和司空薰双栓不见,也总以为,师父那么强。。。。。。他会没事的吧。。。。。。说起来,其实蓝师叔他们对于父亲,大概和他此时的心态出于一致。
  相信他会没事的人,却出了事。。。。。。
  〃。。。。。。以后要和你父亲一起回来。他以前经常说的,那时候对他最好的师兄就是你父亲。你和他一道来看他,他在冰下也一定会有所感应的。〃
  〃恩。。。。。。希望你父亲不要怪我把忆害成这样,好歹,好歹我也算你师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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