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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上帝的报告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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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次我打死也不相信乡下人说的话,什么很快就到了!”
  万里无云的六月底某个礼拜天。
  我在森林里的小路上一面努力地向前走,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叫。
  我叫天堂誉,十六岁的高一学生。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配上只有四十八公斤的纤瘦身体。因为不满意从小就一直被大家认为像女孩子一样可爱,我对自己的长相也不太喜欢。因为这张脸,我总是遇上一些讨厌的事。至于好事,则一次也没发生过。
  遭奇怪的同性恋大叔搭讪;在同学间也因为长得像女生常被当成笑柄。在年长的姐姐们之中虽然还算受欢迎,但无奈被戏耍的成分总是居多。
  所以呢,男人被说成像女孩子一样可爱、漂亮,可一点也不是件好事——这是我所持的论调。
  但因为一般人都习惯由外表来判断人,所以我的遭遇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为了这种原因,我才会落到必须到这种乡下地方来的下场……
  “不管怎样,累死我了!”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要由东京坐新干线转支线三个半小时之后,在靠近轻井泽,信州的一个小车站下车,再坐上一个小时左右的公车——总而言之——是个非常乡下的地方。
  在凉爽微风吹过的森林中,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如果是来这里度假的,那感觉不知有多棒啊!我心里想着。
  话虽如此,我可不是来这里郊游,而是转学到这边的学校来。
  一边走,我一边为自己所犯的错懊恼着。
  说起来,这个错就是我把妈妈给我的字条忘在家里了。
  妈妈说,到了距离最近的车站后,打那张字条上的电话,学校方面就会有人来接。现在没了字条,就别妄想有人来接啦!
  在车站发现字条忘了带时,我虽然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妈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电话一直没人接,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自己想办法到学校去。查了车站的行车路线图后,虽然幸运的找到一班好像可以到学校附近的公车,可是公车司机却说那是非假日路线,在目的地之前就把我赶下车了。
  没办法啦!反正我很闲,而且就算提前下车也不过两三站的距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点也不在意,所以就在公车站牌附近的香烟摊问路。
  “请问……圣弥迦勒学院在这附近吗?”
  在香烟摊前面,看起来很闲的老婆婆反问我:你要用走的过去吗?
  “嗯,用走的就可以到了吧?”
  听了我的话,老婆婆说:那你还是走近路过去吧!就这样,我现在所走的正是她告诉我的近路。
  “顺着路直直走下去,出了森林很快就到了。”
  确实,照着老婆婆说的方向走,眼前是有一座森林,森林里也有一条泥土小路。
  只不过,这个森林我再怎么走,眼前还是无尽的森林。
  “为什么说很快就到的地方,我走了快一个小时还到不了!”
  在这个谁也听不见我的鬼地方,无论我怎么大吼大叫,也只是更觉空虚而已。
  “那个老婆婆看起来就像狸一样,会不会就是狸变的?”
  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就乖乖待在车站里混时间,然后打电话给老妈就好了。
  在车站附近,我的行动电话还收得到讯号。
  没错!我是把东京用的行动电话带来了。
  没想到,下了公车,走一阵子之后,行动电话就完全收不到讯号了。
  如果在电话簿查一下学校的电话,打电话过去说我已经到附近,请他们过来接,应该也是可以的。但这时候才想到的主意,根本无济于事。
  当然,这样的森林里是不会有什么公共电话的,要想回到刚才的香烟摊又心有不甘。
  总而言之,我带来的行动电话,现在只是单纯的金属垃圾而已,就这么回事。
  算了!换个角度想想,就算现在的电话公司竞争再激烈,大概也不会为了这种山里面唯一的一所学校,而特地来这里设置基地台吧?
  我如此这般的对自己说明着。同时叹了一口气望向森林的另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
  由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哒哒声,那声音怎么听都像马蹄声。
  我真的累成这个样子了吗?
  刚开始以为只是幻听,想不到声音渐渐接近了。
  回头看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我不禁屏住气息。
  哇——真的是马耶!
  当然,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真正的马。有的只是时代剧里看过的将军策马狂奔的英姿,另外顶多就是偶尔看到的赛马转播。
  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亲眼看到了活生生的马。
  “真的?”
  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马快速的靠近。
  震慑于马快速奔跑的魄力,我不禁离开小径,避到树丛中。
  可是,等一下!这里应该只有学校而已,这么说来,骑马的人不管怎样一定是学校的人才对。
  一想到这个,我便毫不迟疑地奔出路面。我是属于念头一动、身体马上会采取行动的那种人,因此完全没考虑到马儿奔跑的速度。
  跳出的瞬间,我就像跑到大马路中间,被车阵困住而动弹不得的猫咪一样,呆呆的站着。
  不好!会被踢!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马背上的人大声叫道:
  “趴下!”
  听到有人叫我趴下,我赶忙抱着头蹲了下去。
  只见马的前蹄在我眼前轻巧的扬起,然后漂亮的由我头上飞跃过去,紧急地飞身落地。啊……没事了!
  就这样,惊吓过度的我瘫软在地上。马一时止不住奔跑之势,又向前小跑了一段后,掉转头慢慢地向我靠了过来。
  惊魂甫定的我,仔细看着马,说真的,这马真漂亮。接近漆黑的焦茶色毛皮闪闪发亮,长长的鬃毛梳理得整整齐齐。这是不是就是赛马用的英国种马?
  我一边看着马发呆,一边出神地想着。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冷冷的声音由马背上传来。
  “想自我了断,请你到别的地方去死,别找我麻烦!”
  确实,我突然冲出路面的作法,真的很像自杀者的行为,但他这种态度仍然让我不禁火大起来。
  “那你呢,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让马跑得这么快!”
  我一面说着,一面抬起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家伙。一看,我不禁呆住了。
  咕噜!一时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大得惊人。
  大概是男的吧?
  他的头发长到我在判定他的性别时,不由得要加上‘大概’两个字。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染过的栗色长发,飘呀飘的几乎有到腰的长度。
  但是,不管头发怎样,颜色怎样,真正让我呆住的是他惊人的美貌。
  我已经忘了自己被吼的事,完全被他的长相迷住了。
  我一直都认为,对男性而言没什么漂不漂亮的。但面对他,我真的只能想到漂亮这个形容词而已。
  虽然漂亮,但他不是那种看起来软弱纤细、像女孩子一样的类型。最近,东京也出现很多长得还不错的长发男性。
  我管那些家伙叫‘叮当人’,打从心里觉得讨厌。
  那些人虽然故作妖娇,却让人觉得十分粗野。只是现在我面前这个人,和东京那些勉强可以看、身上挂满叮叮当当东西的家伙,好像是属于不同次元的人类。
  五官虽然非常精致,但怎么说呢?或许受到所处环境的气氛影响,让人觉得他的美貌超越了男女之别,甚至有一种他会呼吸活动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超现实感。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和头发颜色一样的浅色瞳孔,清澈到令人感觉可怕的地步,简直就像玻璃弹珠一样。
  然后,让那张超现实感的脸更加超现实的,是他的装扮。
  穿着深绿色的骑马服,黑色的马靴、戴白手套的手上拿着马鞭。挺着背脊骑在马上,不管怎样,看起来就很有气质的样子。那双因美貌而显得冷酷的眼睛,高高在上地直视着趴伏在地上的我。
  他是外国人吗?
  因为头发颜色和轮廓长相和日本人不太一样,让我不由得这么想。
  但他的日语说得可真好。
  “你。。。是谁?”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直直看着我。
  “你问我是谁?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叫什么名字?”
  “天堂誉。你又是谁呀?”
  我回问了他,他却没有回答。
  可是,马代替了马背上的人对我有反应了。
  马儿一面噗噗地由鼻子喷着气,一面用它长长的脸在我脸上磨蹭。
  “哇!”
  我吓得跳起来,吃吃的轻笑声由马背向我头上落下。
  “有时间笑还不快把马拉住!”
  对我的抗议,他轻轻说了声抱歉,之后他轻拍马儿的头,然后愉快地说:
  “好了、好了,克丽奥巴拉,那个人不是喲!”
  看来克丽奥巴拉是马的名字。
  高人一等的马才配得上高人一等的名字——我虽然心中暗自感动着,但他后来说的‘那个人不是’的话,真的让我一头雾水。
  而且,说完话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专心到简直就像在观察什么动植物一样。
  受不了他那种让我觉得呼吸困难的强烈视线,我把脸转开,再度问他:
  “那个……你到底是谁呀?”
  他的回答依旧还是让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是一种令人在听话的瞬间会觉得背脊发凉的冷漠语气。
  我以为听错了,猛地抬起头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呢?
  “为……为什么?你以为我高兴到这儿来吗?”
  正努力大声辩驳的我,耳中突然传来马的嘶鸣。嗯?我楞了一下。从先前克丽奥巴拉跑过来的方向,又出现了一匹……一匹马。
  天哪!居然不止一匹?
  正张望着,马已经跑近了,这回是一匹白马。
  “史应,你和谁说话呀?”
  那个骑白马接近的人,声音传了过来。
  “你的朋友吗?“
  我抱着姑且试试的心情问问看,果然,马背上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和臣,交给你了!”
  不是对我,而是对着白马的方向叫了一声后,这家伙就潇洒地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哼!真差劲——
  说有多过分就多过分的态度,令人打从心底不愉快,我用力的瞪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时,骑着白马的人向我说话了。
  “喂!你就是转学生?”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森林中回响着。
  “啊?是的!”
  “嗯……我好像听院长提起过。难道你要这样走到学校去?没有人去接你吗?”
  这次来的人看起来很亲切。我心里一面想着,一面回答:是啊!并且抬头向他说明没人来接我的原因。
  可是这么一来,我又呆住了。
  和之前那个家伙完全不同,眼前这个人不但是黑发、黑眼珠,而且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态度。然而,如果要说他普通他还真不普通。
  ‘艳光照人’所形容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我心里这么想着。
  没错!这是只有在电视、舞台和电影上才看得到的长相吧!
  漆黑的头发和先前那个人一样,长及腰际。全部拢在背后扎成一束,看起来非常适合他。他不耐烦地随手将垂落在额前的长发梳拢上去的样子,帅得就算叫他担任宝冢剧场的男主角也绝不失色。但是,宝冢的男演员清一色都是女扮男装,才有可能那么俊秀。但是眼前这个人是十足的男人,而且现在也不是在舞台上。
  同时他骑的是……白马。
  在感到困惑的我面前,他平易温和的笑着对我说话。人长得美,一笑起来就有一种吸引力。在这种奇妙的吸引力牵引之下,我也冲着他露出愉快的笑容。
  “的确,穿过跑马的路径会比迂回绕过森林快,但还是很远吧?这样吧,我送你到正门去好了。”
  听到跑马的路径,我不禁傻了。
  原来如此,所以马在这里狂奔一点也不奇怪。而且,由他的话听起来,这条路好像真的比较近。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跑马的路径呢?我有一种搭不上的感觉。
  “不要紧,亚历山大不会把你摔下来的。”
  这匹马叫亚历山大?我想起先前那匹叫克丽奥巴拉,两匹马的名字都很不得了。
  他可能误以为想这些事想呆了的我是害怕,于是唰地跳下马来,就像王子对待公主一样,向我优雅的伸出戴着白色皮手套的手。
  “来吧,请!”
  看情况似乎也容不得我拒绝,而且,他一定很乐意护送我。
  既然如此,我也满怀感激地接受他的好意。
  “好……好高!”
  坐上了马背,向下一看,我吓得叫了起来。
  “抓稳了!”
  他跨坐在我身后,两腿向马腹一夹,马便向前跑了起来。
  “哇!会摇!”
  看到我吓得高声大叫,他高兴地笑出了声音。
  马行进时的摇动和削过脸颊的风让人确实体会到速度感。我赶紧闭上双眼,死命的抓住马鞍。
  一会儿,马突然停了下来,真的只是一瞬而已。
  “好了!到了!”
  此时,令人惊讶的是,映入我的眼中的是雄伟耸立的大门,我不禁目瞪口呆。
  “这里,真的是学校?”
  我透过细细的铁栏杆向里面窥视。放眼所及只见层层密密的林木,而林木的空隙之间,隐约可见大型的洋房。
  这里与其说是学校,倒比较在电影中看到的外国贵族的行馆。
  而且,我的旁边又正好有一个骑白马的王子。
  “请下马吧!”
  轻松灵敏地跳下马背的王子,正以优雅的姿态向我伸出手。
  拉着对方的手一踏到地上,我便感到大腿和臀部传来一阵疼痛酸麻。
  以前从未想过原来骑马这么辛苦,只觉得跨坐在马背上既优雅又有气质。
  我不禁有些后悔骑这一趟马。我偷偷瞄了几眼白马骑士,只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之前的那家伙还骑着马从我头上飞过去。或许这些人,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心里多多少少对他们燃起了一点敬意。
  先别说这些。
  用力吞了一口口水,为了慎重起见,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挂在校门旁、大理石石柱上的青铜牌子。
  “圣弥迦勒学院。”
  看来果然没错的样子。
  以十分有趣的眼光看着反复确定青铜门牌上的字的我,白马王子以熟练的手法打开大门,对着我说:
  “欢迎来到圣弥迦勒学院。我是学生总监,三年级的二宫和臣。”
  和我事先猜想的一样,他果然是学生。
  “学生总监是……?”
  对我的疑问,他笑着回答说:
  “如果在普通学校,就差不多是学生会长之类的职务。”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就了解了。此刻我更觉得,这学校果然和普通的学校不太一样。
  “先前你遇到的,是二年级的世良史应。他是二年级的监督生长,也就是学年代表的意思。”
  “那种态度恶劣又没礼貌的家伙是学年代表?”
  我忍不住说了出来。二宫学长用手指抵住额头,呼地叹了口气说:
  “你说得没错!今天我和他一起骑马出游也是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算了,他的态度确实不太好。对于他的无礼,我代替他向你道歉。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好吗?”
  看到对方刻意摆低姿态,那样恭谨小心地向我道歉,我也会不好意思呀!我只好干脆地回答好吧,并点点头。
  “来,我们走吧!”
  白马王子向我招手。
  映入眼帘的是像贵族行馆或枫丹白露宫一样华丽的洋房。
  我似乎可以听见自己体内传出,由出生至今支撑着我的常识正喀啦喀啦碎裂的声音。我迈开步伐向学校内走去。
  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想一转身打道回府,但我也有一堆不得已的苦衷。
  “……因此,圣弥迦勒学院的第一代院长就集合了良家子弟,以教授外国语文和外国的学科知识为目的,建立了这所学院。”
  坐在软得让人不很愉快的椅子上,我听着院长向我讲解无聊的校史以及相关事项,心里想着怎么不赶快结束。
  “本学院秉持自治、独立、慈爱的教学方针,虽然教学系统和日本其他学校略微不同,但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适应。”
  院长用的教学系统这个词,听起来感觉像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异世界一样。不管怎样,现在在我眼前,这个讲话语音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操的还是相当正确日语的,可是道道地地的外国人。
  圣弥迦勒学院院长,同时也是理事长,名字是巴斯卡。肯特。
  银色的头发、蓝灰的眼睛,来日本已经有三十五年了,所以日文非常流利。而且,虽说已经有点年纪了,但看来就像电影明星一样,是个稳重英俊的法兰西大叔。
  把我带到理事长室的二宫学长,说他要把马带回马厩,将我送到了理事长室所在的建筑物前,说了声待会儿见,便带着似乎别有意味的笑容离开了。然后,被单独留下的我,就如此这般的一个人听着院长训话。
  总之,院长的话不外是,这栋建筑物本来是他曾祖父位于轻井泽的别墅,是明治时代的建筑,好像大有来头。
  所以呢,由私塾转变成学校,要盖新校舍的时候,就把这间建筑物当成学校的象征,在原来所在的地方就地拆除,然后在正门处重逢。
  总之,大概就是纪念馆之类的意思。
  所以,教室和宿舍还在别的地方。顺便一提,这学校就像大使馆的租界地一样,甚至连教堂都有。
  由学校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总共不过五百多人这一点看来,这学校的校园还真的有点大得过头了。
  我看着巴斯卡院长深刻的轮廓,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英语很差,在浅草的时候又常常被奇怪的外国人纠缠,因而对外国人非常反感。常常想着,如果不是特别必要,我一辈子不出国也没关系。
  我以为只要一辈子像这样乖乖地待在国内,就不会和外国人扯上关系,却没想到竟会落到要转学来这种学校的地步,人生果然充满着变数。
  新学期才开始没多久,我却要离开我最喜欢的东京,转学到这种深山野岭的学校来,其实也真有哭笑不得的理由。
  我在东京出生、东京长大,是个道道地地的浅草人。喜欢的食物是炸虾面和串烤糯米丸子。换句话说,也就是江户人之类的。
  父亲是代代相传的和果子店的长男,在浅草开的和果子老店叫大黑堂。母亲和父亲是在大学认识相恋结婚的。母亲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个性虽然活泼,但仍算是稳重大方的人。
  然后,两个人爱的结晶就是我。
  虽然我小时候身体十分虚弱,好几次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但到底因为体形小,脸蛋秀气,活像个女孩似的,所以常常被欺负。只要一被同伴嘲笑,我往往当下就和人扭打成一团,所以常常哭着回家。
  因为打架经常是靠经验和气势来取胜,而我不管被打成什么样子,除非对方认输,否则决不退让。加上我非常讨厌欺负弱小的人,又好打不平。
  因为这些原因,我成了看外表绝对无法想象的打架高手。连父亲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你的炸弹引信似乎比别人短得多。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这个人呀,虽然人家向我挑衅我绝对奉陪,但却从不主动找别人麻烦的。
  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
  我考上的高中,其实只是个中间程度的学校,也就是说其中有些头脑还不错的,也有些人不怎么样的,当然,其中更有一些差劲的笨蛋。我就是被那些苯蛋缠上了,火大了,才不小心弄伤了其中一个家伙。
  如果要追究是谁先出手的话,其实,把我叫出去的是那些苯蛋。只是被我打了一拳的那个家伙运气不太好,由楼梯上滚了下去,还摔断了三根肋骨,才会变得那么严重。
  当然,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顶多处分我闭门思过几天就解决了。不巧我打伤的家伙,他老子是家长会会长。他利用职权对学校监督不周大发脾气,事情因此闹大了。对匆忙间被学校劝说自动退学,而无处可去的我,适时伸出援手的,就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位巴斯卡院长。
  说起来,外公和院长算是旧识,加上母亲在大学念的又是法文系,还曾到院长的老家住过,彼此之间算很亲近的了。
  母亲结婚之后,院长似乎成了母亲日常琐事商谈的对象,彼此经常以书信联络。所以,听母亲在极其困扰的情况下问院长:我儿子该怎么办的时候,院长就建议她把我转到这里来。
  最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错并不在我,一旦转学就好像表示我认输了,因此坚决反对。无奈母亲一直哭着求我,弄得我无法抵抗。
  就算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把我害到这个地步的家伙,心中就有一把无名火。但木已成舟,我也拿他们没辄。
  想到那些事情我不自觉就变得闷闷的。院长用他那像青色玻璃珠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不好!他发现了我根本没听他说话吗?
  “天堂同学。”
  为了掩饰因为强忍哈欠而变得泪光盈盈的双眼,我用力睁大眼睛,很有精神的回答:
  “啊,有!”
  “我的谈话时间好像拖得太长了。长途旅行下来你一定很累。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作为圣弥迦勒学院的一份子,要好好用功哦!”
  带着亲切沉温的微笑,院长对我说着,轻轻敲响放在桌上的银色小钟。
  不一会儿,院长室的门叩叩的响起,随着院长一声请进,一个人进来了。
  “请问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介于金色、橘色之间,瞳孔碧绿的外国人。
  大概有三十岁。
  怎么全是外国人,我心里嘀咕着,一面仔细看着来人,他也正看着我,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
  “你就是天堂誉同学吗?”
  院长的日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但这个人的日语更是好得连发音都找不出毛病。如果和他讲电话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是外国人。
  “是!”
  “我已经听院长说过了。欢迎你来到圣弥迦勒学院。我是你们班的导师昌山Allen。在这里教的是英文。”
  我露出不解的表情,院长于是对我解释,他的双亲虽然是加拿大人,但三岁的时候随母亲和日本人再婚。之后,小学、中学、高中,以至于大学,读的都是日本的学校。
  啊——所以才会有昌山的姓,而且日语又说得这么棒。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好高大呀……
  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吧?
  我不禁张开嘴呆呆的看着,而他则一点一点慢慢地走近我。
  浓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
  看来不强壮,但这个人还是很英俊的。虽然很英俊,但还是……很、很可怕!发现他靠了上来,我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倏地接近惊吓的我,Allen老师啪的把长长的两只手臂张开,一下子把我抱得紧紧的。
  哇哇——住手呀——!我、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拥抱了。
  在浅草遇到的那些纠缠我的外国人,每次被他们抱住,我都要很努力才忍住推开他们的冲动。
  无视与我已经快要窒息,手脚啪哒啪哒挣扎的狼狈样,院长和班导老外两人组自顾自的说着话。
  “那么,Allen老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就请您放心。”
  好不容易,我终于能从Allen老师欢迎的拥抱中解脱出来,呼地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来的蛮力嘛!
  “来吧!让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
  随着一声请跟我来,我战战兢兢地跟在Allen老师的后面出了院长室。
  走在鸦雀无声的洋房当中,我又观察了一下屋子内的装置摆设。
  仔细一看,才发现还真是了不起的房子呢!
  这个学校里面难不成都是像这样的房子吗?
  宽大的房间,挑高的天花板,楼梯的两边都有扶手。房子的正中央气派的放置着雕刻之类的美术品。所有的东西,不论是柔软的地毯也好,摆设的花瓶也好,所有的用品和家具,每一件看起来都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样子。
  我的眼睛看着四周的东西咕噜咕噜转,头脑不禁有些茫茫然起来。Allen老师此时向我解说着。
  “原本这栋房子,是院长的曾祖父在明治时代,在轻井泽所建的别墅。在那个时候,他们常会找一些外国朋友来这里开舞会什么的,所以装潢得非常华丽。现在这栋被当成学校精神象征的房子叫做本馆,是学校里面最古老的建筑物。对了!学生会每年都会在这里办舞会,每一次都很盛大,所以很好玩喔!”
  说很好玩,可是再怎么样也都只有男生吧?虽然很想说句抱怨的话,但我还是忍住了。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么,院长住在这里吗?”
  对我的疑问,Allen老师摇了摇头。
  “院长的家在学校旁边。”
  “那这里的其他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楼的游戏室和图书室,只要是这里的学生都可以自由出入。”
  “我知道图书室,可是游戏室是什么?”
  “也可以说是娱乐室。里面有西洋棋、射飞镖和撞球之类的游戏器材。”
  嘿!原来如此。
  “但是二楼呢?”
  “二楼是学生自治会办公室,学生总监室也在那里。学生总监和监督生会在那里集合开会。”
  也就是和一般学校里面的学生会室一样,我在心里照我的自己的意思作了注解。
  之后一个小时左右。
  在广大的校园当中,Allen老师殷勤地为我介绍。
  教室和宿舍都是红砖造的房子,猛的一瞧,怎么也不会认为是学校的建筑物。
  而且又全散置在森林中,东一栋西一栋的。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几乎完全没有见到学生的影子。就算是礼拜天,再怎么说也会有社团活动吗?在普通学校里所谓的运动性社团,应该在操场上练习才对的。
  想着想着,我才突然发现,不对,这学校大是大,但是没有看到运动场。
  “没有运动性社团吗?”
  我的问题让Allen老师一下子笑了起来。有啊!他说。
  “马术、十字弓、滑雪、快艇及西洋剑都很热门。”
  咦?这么说,没有柔道社、足球社、棒球社和篮球社罗?
  不会这样子吧?我忍不住发问。真的没有耶,Allen老师轻松地点头回答着。
  而且,马术、西洋剑、十字弓还有滑雪、快艇,不管哪一项都是我之前学校所没有的社团。
  依照Allen老师的说法,这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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