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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蓝色美少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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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菱恩蓦然转过身,用力去推那扇门,“我要出去走走。”原本她打算逃跑,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他,可是现在他竟然表现得那样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任何勇气似的。这样一来,她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了,有股说不出的酸楚滋味在胸中荡漾。
骆澄空连忙捡起衬衫穿上,先前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不用了!”她又快又急地吼道,大力地摔上门跑出去。
“该死!”骆澄空低咒一声,手忙脚乱地扣上扣子,一边推开门追了出去。
他看见苏菱恩在田埂间发足飞奔,立刻朝着她的方向叫道:“喂,你不要跑!”
她听见了,连忙加了把劲儿,跑得更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直觉地想逃开这令人难堪的局面!
“苏菱恩!”骆澄空追在她身后大叫,“你给我站住!”
“你不要追我啊!”她边跑边回头喊。
就这样,他们在清晨的田野间开始了你追我逃的游戏。跑过几条田埂,跑过一座小山包……当苏菱恩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站稳脚步,四处张望:周围都是山野和矮树,连一栋房子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我这到底是在哪儿啊……”她自言自语着,有些害怕了。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骆澄空气急败坏的叫喊,越来越近:“喂,你到底要跑到哪里去啊?”
苏菱恩回过头,见他追了上来,满头大汗地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气质问:“干吗追出来?”
骆澄空也是气喘吁吁。他双手撑着膝盖,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答道:“我……我怕你在山谷里跌死了,笨蛋。”
“神经病!”她突然朝他大吼,他脸上担忧的神情,令她的情绪完全失控,“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昨天晚上跟我发生那种关系,今天却又像没事儿人一样,还叫我‘老姐’!骆澄空,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发生了这种事,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在乎吗?完全无所谓吗?!”她一股脑儿地把心中郁结统统吼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争气的眼泪涌出眼眶,随即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滚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值得哭的事情太多了,男友背着她追求别的女人,她又阴差阳错地和小她七岁的少年发生了一夜情。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彻底被颠覆,她做了过去二十八年间都不曾做过的荒唐事……然而,这其中最令她感到不忿的,是骆澄空的淡漠反应!
她好生气,这家伙只有21岁,就可以因为同情而和她上床了吗?当他温柔地抱着她、吻着她、说她漂亮的时候,难道心中就没有一点爱意?
苏菱恩蓦然捂住嘴巴,被脑中闪过的念头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希望骆澄空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碰她的吗?别笑死人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都嫌弃她的相貌和身材,从来没把她当过女人看,每天“老姐、老姐”地叫个不停,他怎么会喜欢她?!
她到底在瞎想个什么劲啊!
“啊——”她蓦然抱住头,压抑地叫起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骆澄空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侧头看她,“你还好吗?”他眼中充满了关切之色,这令苏菱恩更郁闷。
“说吧,说实话。”她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昨天晚上,究竟为什么?”她不信他是真的喝醉了。
骆澄空紧紧抿住唇,不答,神情——突然变得仓皇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回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吧?”苏菱恩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继续道:“骆澄空,你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情之前要先想一想后果啊。明明就不喜欢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抱我?”
“关于这一点,你好像没有资格说别人。”骆澄空冷冷地插嘴。
听他这么说,苏菱恩一愣,然后自嘲地抿起嘴唇:“你说得对,我自己也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冲动家伙呢,的确没资格说别人。昨天晚上……简直像一场梦似的。”说着她闭起眼,眼前闪过昨夜他拥抱她时温柔的双手。她脸色有些泛红,“虽然醒了之后非常后悔,但还是……谢谢你给了我一夜的安慰。”
骆澄空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她,拳头默默握紧,压在身侧。
只听她又说:“既然只是一场梦而已,我们——都把它忘了吧,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刻意用力地说着这句话,仿佛想借此说服自己。
但心里——真的就此安然无恙了吗?
她不知道。
苏菱恩说完了,山野间一片沉默。风一阵又一阵地吹着,有些冷。
骆澄空没有接话。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泥土和草叶,不时用脚踢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菱恩叹了口气,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也是,像他这么年轻的家伙,哪里懂得她心里此刻的波折呢?
他们俩就这样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久到苏菱恩几乎认定骆澄空是不打算说话的了。于是她率先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渍,说:“我们走吧,得找路回家。”
“我喜欢你。”
——依旧坐在地上的美少年突然毫无预兆地说出这句话。
苏菱恩呆住了。
第6章(1)
“你说什么?!”
苏菱恩猛然回身,向骆澄空逼近两步。突然间脚下踩着了一块滑溜溜的泥巴,她身子前倾,挥舞着双手尖叫:“啊——”然后“咚”的一声,整个人以熊抱的姿势摔进骆澄空怀里。
“好痛!”两人同时痛呼出声。骆澄空身子向后仰,背部硌着了坚硬的石块儿;而苏菱恩的状况则更惨,她下巴着地、磕疼了嘴唇不说,还一脚陷入泥里,扭到了脚踝。
然而,她顾不得疼痛,立刻撑起身子,瞪住被她压在身下的骆澄空:“你、你刚才说什么?!”喜欢她?!天,这一定不是真的!
骆澄空被她压得很疼,直抽气,当下气得什么也不顾了,冲着苏菱恩的鼻子爆喊:“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啊,笨蛋!”
苏菱恩再度愣住。这回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真的说了喜欢她!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骆澄空啊!成天叫她“老姐”、取笑她的身材、和她抢夺水床的坏小孩骆澄空啊!他会喜欢她?!
“这不可能……”苏菱恩飞快地摇头,口里喃喃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不可能……”她震惊得失去正常的语言功能了。
骆澄空一把推开苏菱恩压住他的身体,狼狈地坐起身来,没好气地瞪向她,“难道你以为我想吗?”
是呵,她以为他很愿意爱上她吗?这么笨的老姐,傻乎乎又冒冒失失,人也长得不算漂亮,他到底作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喜欢上这样的家伙啊?
难道仅是因为他们住在一起?
难道只是因为她煮的番茄鸡蛋面很好吃?
难道是因为她在他心境最脆弱的时候,非但没安慰他,反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或者是因为她三更半夜来敲他的房门,在他耳边拉拉杂杂了一大堆废话吵得他不能睡?又或者是因为她失恋后流着眼泪发酒疯的恐怖样子,莫名其妙触动他的心弦?
骆澄空坐在脏兮兮的泥地上,双手蓦然捧住头,掩住懊丧的神情。事实是,他太害怕承认自己喜欢她了,太害怕了。
苏菱恩对他丝毫没有男女之情吧?她只把他当作幼稚的小弟弟来看待吧?在发生了亲密关系后的第二天一早,她迫不及待地想落跑,当她惊慌失措地对他喊出“真的很对不起”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她伤了。
所以,他没办法告诉她,因为爱她,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抱她。因为喜欢她,所以不在乎被她当成一夜纵情的对象。这种卑微而细致的心情,这个傻子一样的老姐怎么会懂呢?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苏菱恩。”委顿于地的苍白美少年静静开口,“我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感情会这样发展。你对我来说,一开始只是个莫名其妙强行跑来住霸王屋的讨厌老姐而已。”
苏菱恩张了张嘴,然后忍下插话的冲动。算了,这个时候,就不和他争辩霸王屋的事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感觉变了。”他抹了把脸,神情困惑,“虽然你一直那么傻不吧唧的,从来没聪明过,但是……也不是没有可爱的地方。比方说,你很好骗,很容易相信人。”
苏菱恩用手抓住自己的衣领,想起入住的第一天晚上,他用那件变态T恤捉弄她的事。
“而且,你很爱多管闲事呢。虽然自己的状况都一团糟了,但还是很起劲地要插手别人家的事。”说到这里,他故作嫌恶地皱皱眉,眼底却不自觉泛上柔情。
“还有,你这家伙很喜欢口是心非。总是宣称自己是没有脾气的老姐,但事实上,你比谁都凶悍,而且超级记仇。”他想了想,这样补充。
“就是因为和你住在一起,所以脾气才会越变越差的。”苏菱恩终于忍不住插嘴,“而且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都不能叫做优点吧?”什么啊,说她好骗、爱多管闲事、口是心非!如果她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要喜欢她?
“哦,好象确实都不是什么优点呢。”骆澄空想了想,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道:“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非常喜欢。”
苏菱恩哑口无言。她凝视着骆澄空好看的侧脸。微风吹起他深褐色的头发,像烟雾一样在他眼角的位置晕开。这苍白瘦削的少年,第一次以这么认真的神情语气和她说话。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小鬼而已;然而这一刻,她却突然为他的告白而感到害怕了,因为她看得出,这一次骆澄空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故意要耍着她玩,他是真的喜欢了她!
她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的眼睛里读到过那种认真,即使是当年的薛凯文也不曾有过。
是因为面前说爱她的人儿太过年轻,所以才令她觉得他眼睛里的真诚特别动人吗?
心脏漏跳一拍,苏菱恩手足无措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她嗫嚅着说。
“嗯。”骆澄空转头看她,眼神脆弱,“我也没想到我会。”在察觉了自己的感情以后,他和她一样惊讶。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讷讷地问。
“苏菱恩,你喜欢我吗?”他神态严肃地反问。
苏菱恩咬住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喜欢他吗?如果喜欢的话,此刻她不会心乱如麻,害怕羞窘得只想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如果不喜欢他,她昨晚为什么又会情不自禁投入他的怀抱,那感觉契合得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拥抱在一起?
“我……”她只说出一个字。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呢?怎样去界定?
她的心迷惘了。以前,她非常确定自己是喜欢薛凯文的。可是喜欢了七年,一朝割爱,还不是断得干干净净?现在,她已经不敢说自己懂得爱情了啊,更遑论去求证自己对这少年的感情。
见她沉默不答,骆澄空浅浅地笑了,“所以咯——”他耸了下肩头,“我们不怎么办,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不会喜欢他的,他早知道这一点。也因此,此刻胸口泛起的微微疼痛,根本就不出乎意料。
然后,他提议:“我们走吧,找路回‘奇迹园’。”说着站起身来。
苏菱恩和他一同起身;下一秒钟,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大叫:“哎呀!”然后齐齐蹲下身子。
骆澄空揉着抽痛的背部;苏菱恩则抱着自己扭到的脚狂跳。
这情景实在太过荒谬。两人自管自地哀号了一会儿,突然停下动作,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的背受伤了。”他向她报告。
“彼此彼此,我的脚扭到了。”她遗憾地摊摊手。
“还有——”他环顾四周,“我们有可能迷路了。”
“真糟糕的一天,不是吗?”她笑着摇摇头,心里虽然还因方才的表白而感到尴尬,但望着他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自然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对骆澄空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可是至少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讨厌面前的这个少年——永远不会。
“我扶你吧。”她向骆澄空伸出一只手,他握住了,无奈轻笑,“真是助人为乐的老姐啊,我扶你还差不多。”
就这样,他们手牵着手,彼此搀扶着缓缓走下山坡,投入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对骆澄空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次失败的表白。可是此时,当他搀扶着苏菱恩、侧头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路的样子,他心中恍然惊觉,他更喜欢她了。
在经过了大半天的深思熟虑之后,当天晚上苏菱恩做出了一个极其郑重的决定——她要搬出“奇迹园”。
她把来时的行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重新塞回自己的两个大皮箱里,然后拖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她心中忐忑地想着——要不要上楼去和骆澄空道个别呢?
不去,似乎于理不合——毕竟他们做了这些天的室友,而且她也有些舍不得他。可是若真的去了,她又怕自己没有勇气把那些道别的话说出口。
毕竟楼上的这个少年,曾陪她经历这许多的快乐伤悲。而他们也曾经那样贴近,那样热切地肌肤相亲过……有些事情发生了,便再也抹不去、忘不掉,他们俩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复室友之间的单纯。
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想逃开吧?他们喝醉了、接吻了、在一起了,然后他表白说喜欢她,她却无法给予相同的回应——这样的状况太糟糕,除了逃跑,她别无选择。
苏菱恩正站在原地伤脑筋,骆澄空恰好穿着拖鞋下楼来了。看见她和她脚边的两个皮箱,他的脸色立刻微变,“你这是干什么?”
苏菱恩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向他解释:“我……打算离开这里。你知道的,这栋别墅是薛凯文的房产,而我既然已经和他分手,当然就不应该再住在这里了。”
骆澄空愣了半晌,然后伸手抓抓凌乱的褐发,点了下头,“哦,理解。”他心中一阵失落,蓦然发现自己与苏菱恩之间竟是那样薄弱,仅仅是靠着一个沈沁柔和一个薛凯文而已。如今,一个中间环节断开了,便再也续接不起来了。
在心底的最深处,他不想她走。他喜欢她,所以没办法以平静的面目看着她离开。可是他又有什么权力来留住她呢?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奇迹园的一个暂住房客而已。
骆澄空僵立在半截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正如他的心,仓皇地悬在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中间,左右为难。
第6章(2)
“那么……就先说再见咯。”见他久久不说话,苏菱恩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踢了踢脚边的皮箱,“介不介意帮我把行李拎出去?”
“现在就要走吗?这么晚了,附近不会有车的。”骆澄空期期艾艾地说着。
“总会有办法的吧?”她耸耸肩,苦笑。骆澄空眼中的落寞令她有点心疼,可是,她必须坚持自己的决定。如果留下,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我打算往9号公路的方向走,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辆可以载我进城。”她解释道。
“这样太冒险了吧?”骆澄空皱起眉,“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什么美女,不会有坏人想要欺负我的。”苏菱恩自嘲地笑道,再度指了指脚边行李,“帮个忙吧?”
见她这么说,骆澄空抿住薄唇,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弯下身去,替她提起那两个硕大的皮箱。起身的时候,背上受伤的肌肉一阵疼痛,他咬了咬牙,忍住了,没让难受的表情显现在脸上。
苏菱恩既然铁了心要走,他自然是无话可说。不想再住前男友的房子或许是原因之一;可是骆澄空心里很明白,她是因为无法面对他才会决定离开的。他今天早晨在那个山头上所说的那些话,果然还是给她造成了困扰。
他喜欢她,而她不喜欢他,无法回应相同份额的感情,为了避免两人同住一屋檐下的尴尬,她只好选择退避三舍——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会想不透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去点破而已。
骆澄空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声,就这样吧,她要走,就让她走。他有什么能耐,可以改变她的决定呢?出借一个怀抱,陪她度过最伤心的一夜,已是他所有的贡献了。他……是没有办法在她心里占有更多的位置的——他清楚知道这一点。
于是他像一个最仗义的室友那样,帮着她把所有行李搬出了“奇迹园”的大门。站在门口,他问她:“需要送你到9号公路上去吗?”
“不用了。”苏菱恩摇摇头,表现得非常客气,“太晚了,风大。你穿得这么少,先进去吧。”她看了一眼他身上薄薄的浅蓝色衬衫。
然而骆澄空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如果等了一夜都没有车子来载你怎么办?”他傻乎乎地问着,只想给自己一个理由继续陪她站在这里。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举动很卑微,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她。
她回去以后,会不会就此与他断了联络?他连她的地址和手机号码都没有,该怎么找她?他们以后一定不会再见面了吧?
“不会的。会有车来的。”苏菱恩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侧着脸,故意不去看他。在离别的时刻,她想把感情抽离——不管心中有什么样的感情,统统抽离。
“如果偏偏就是没有呢?”骆澄空固执地追问,“如果你在公路上站了一整夜也没有呢?”
“别再做这种孩子气的假设了。”苏菱恩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真的得走了,再见,骆澄空。”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消灭心中升起的小小眷恋,她俯下身,伸手去拉皮箱的手柄。
突然斜里伸出一只脚来,一下子踹倒了她身前的皮箱。
“不要走啊,笨蛋。”骆澄空僵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轻声说。
苏菱恩仰起头,一愣,“你干什么?”竟然发起少爷脾气,踢倒她的皮箱?她皱了皱眉,又伸手去扶那个倒地的皮箱,这时听到他突然激动起来的喊声——
“都说了叫你不要走啊!”
苏菱恩的动作僵住了,不是因为骆澄空的怒吼,而是因为有一滴滚烫的液体突然滴到她的手背上,一下子灼烫了她的所有知觉。
她惊讶极了,缓缓抬起头来,发现骆澄空依然倔强地梗着脖颈站在那里,眼睛并未看向她,淡粉色的双唇紧抿着,苍白的脸颊上挂下一道泪痕。
他……哭了?苏菱恩抚了抚自己湿润的手背,心口突然袭上尖锐的疼痛。
“老姐……太过分了啊。”他眨眨眼,又一滴眼泪掉下来,晶莹如玻璃珠一般,滑过白玉似的面颊。“今天早上你问我,把你当成什么,其实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吧?!苏菱恩,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苏菱恩微微张嘴:“我……”她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我,我没有办法,也不强求。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难道我是这间别墅里的一个摆设吗?只是寂寞的时候拿来抱抱,后悔了又马上一手抛开——难道我是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玩偶吗?”
“骆澄空……”苏菱恩伸出一只手,想去碰触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可是她的手停在半空,顿了几顿,终于是收了回去。
“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喜欢你而已。仅仅是因为这样,你就要远远地躲开我吗?我又不是病毒,奇怪了……”他说到这里,突然哑了嗓子,低沉地、自嘲地笑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种呢,竟然会在你面前哭了。做男人懦弱成这样,一定会被女人看不起吧?可是谁知道下一秒钟,我会不会卑微地跪在地上求你不要走呢?我也……我当然也很想像你对待薛凯文那样,很冷静地看着你走,很潇洒地先说再见。可是,我做不到。”他用手掩住脸,憎恨自己的软弱,“我……就是这么没用的男人,因为喜欢你、所以连什么自尊都不要了的像傻瓜一样的男人。”
苏菱恩用手捂住胸口,低低喘息着。在那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她活到28岁,第一次有男生为她流泪。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被别人仰视地爱着的,而且还是被这样一个相貌优秀到无可挑剔的美少年爱着。此刻心头涌起的强烈感动,是因为受宠若惊吗?
骆澄空啊骆澄空……他的感情那么浓烈而纯真,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事到如今,她还能心无芥蒂地离开吗?
“我……真的非常抱歉。”苏菱恩一咬牙,躬下身子,伸手拎起倒在脚边的皮箱,大步跨出门槛。
即使可以心无芥蒂,她也必须离开!压下心中如海浪般翻腾的千万种情绪,苏菱恩疾步走出了“奇迹园”,踏上那条来时曾踩过的田埂。她走得又快又急,仿佛身后有人在追赶似的,高跟鞋好几次陷入泥地,扭到的脚踝疼痛不已,但她不管这些,她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若现在不走,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走了;她只知道此刻若是一回头,她会立刻撒手把那两个皮箱扔到田里,然后飞奔回“奇迹园”,一头扎进那少年孱弱却温暖的怀抱。
骆澄空的眼泪,怎么不叫她心疼呢?骆澄空的告白,怎能不令她感动呢?可是这个小了她足足七岁的骆澄空,永远不会是她的爱人,所以她只要有一丝理智尚存,就不可以对他卸下心防!
她……是绝对不可以爱上他的,不可以。
带着这样的信念,苏菱恩头也不回地走了。
骆澄空缓缓抬起头,表情茫然地注视着苏菱恩逐渐走远的方向。他没有想到,即使他这样卑微地开口求她,她还是走了。
也许,不爱的那个人,心房……注定比较坚硬吧?即使分别,也不会痛苦;即使拥抱过,也不会留下回忆;即使今后不再见面,也……无所谓。
骆澄空缓缓地在奇迹园的门廊上坐了下来。天色黑蒙蒙的,苏菱恩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他眯起眼,任冷风吹起他的长发。发丝缭乱,擦过他的眼角,他的眼泪渐渐干了。他表情很平静,好似没有哭过,没有软弱过。
蓝色衣角在风中飘动,年轻的心,在今夜被爱情伤了一角,浅浅疼痛着,从此不再完好。
第7章(1)
固执要搬出“奇迹园”的后果是,苏菱恩度过了生命中最惨烈的一晚。
那夜,她像逃命似的跑出“奇迹园”的大门,用受伤的脚在狭窄的田埂里踩了半天,在黑夜中迷路数次,一番波折之后,好歹找到了9号公路。之后,她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拦下一部开往市区的长途客运车。在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乘客们的眼光盯视下,紧紧抱着行李坐在最后一排。当晚,之所以没有人上来骚扰她,是因为她受不了强烈的汽油味而呕吐了一整夜,车内酸腐的味道连流氓闻了都想跑。
回到市区的小公寓后,苏菱恩休息了好几天,多数时间蒙在棉被里沉睡。半梦半醒的时候,脑海中会依稀闪过某人的影子,俊逸脸庞,苍白皮肤,修长手指,瘦削身形。那人是薛凯文抑或是骆澄空?她不明了。醒来以后,她告诉自己,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再见薛凯文一面。
在确定自己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之后,一个星期后的某天,苏菱恩终于回到“日月星”上班。
早上九点,打卡时间。苏菱恩身穿得体的小套装步入“日月星”的大门。一只脚刚刚踏上门槛,立刻就有人叫起来:“菱恩姐!菱恩姐回来了!”
然后,身旁呼啦啦冒出一堆人,像洪水似的将她团团围住。
“菱恩姐,我好想你哦!你去休假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人家也好想休假噢!”好久未见,前台小姐李理英的声音更嗲了。
“菱恩姐菱恩姐,小王那里积了好多张账单,什么打印机保养费啦,物业管理费啦……你不在,我们有钱都不知道上哪儿去缴哎!”司机阿衡看见苏菱恩,仿佛看见救命稻草。
“菱恩啊,去哪里休假啦?有个经理男朋友就是好啊,想休假就休假。看看你,晒得这么黑,一定是去海边了吧?”朱姐扭着肥硕的腰肢凑过来,一脸的艳羡加刺探。
苏菱恩摸摸自己的脸庞,整天待在别墅里,怎么可能会晒黑?这群同事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而以前,她竟也傻得什么话都附和。明知道他们在瞎扯乱盖,但为了同事间的气氛融洽,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牺牲自身利益,一心只为了凯文的公司好。
往后,她再不会那么做了。她今天来,就是要把一切事情和薛凯文说个清清楚楚。
苏菱恩深吸一口气,问着离她最近的李理英:“薛经理在办公室里吗?”
李理英浓妆艳抹的脸上顿显一丝难色,“在是在啦,可是……”
“可是什么?”苏菱恩皱起眉。
“可是他有交代我,整个上午谁都不准去打扰他呐……”李理英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菱恩的眉头越锁越紧,严肃地眼光望向那扇华丽的雕花木门,“他又在搞什么?”
“没搞什么啦!”司机阿衡突然跳到她面前,高大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什么、什么都没搞!”
苏菱恩这下更是疑窦丛生,她伸手一把推开阿衡,大步朝着薛凯文的办公室走去。一群同事在她身后齐声抽气,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就要被撞破。
难道说一大早的,薛凯文就和沈沁柔关在里面私谈?苏菱恩这样想着,不免有些生气,伸手一推门——
她顿时愣住了。
整间经理办公室黑漆漆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将窗外的日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薛凯文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心型蜡烛。烛光摇曳,薛凯文站在一片橘红色光晕后面,西装革履,手捧一大束红玫瑰,正微笑地看着她。
他开口了,声音如水般柔情:“菱恩,我知道错了。我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晴天霹雳!这比看见沈沁柔更让她惊讶,苏菱恩的下巴掉了下来。
她连忙转身去看门外——果然看到一群同事扒在门边,争相探头探脑。只见他们个个表情暧昧加期盼,李理英更是夸张地双眼含泪。
“菱恩姐,你就原谅薛经理吧。你看看他,多有诚意,多浪漫啊!”李理英双手交叉摁住胸口,好像心脏承受不了眼前的浪漫景象,就要蹦出胸口。
“菱恩姐,经理他既然已经认错了,你也别太强硬啦!”阿衡也起哄。
“是啊,年轻人偶尔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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