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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冷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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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坚持不说,死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叹了口气,靳偌文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外,忽然又带着一线希望的转头。“如果是二少来问你的话,你会愿意——”
“再见!”门不留情的关上。
靳偌文瞪着门好一阵子,奇怪这些人难道都不晓得,好奇心这种东西憋在心头很难过吗?
叹了口气,他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就算失业,但是这个世界依然会继续运转!
杨意苓放慢自己的脚步,转进通往自己小套房的巷道。
房东将原本用来做办公大楼的楼层打通,百坪左右的空间重新装潢,隔成六到十坪大小不一的十五间套房出租。
这里的管理还算不错,出入份子也很单纯,以大台北地区来说,租金也合理,有投币式洗衣机和烘衣机,除了不能开伙之外,这里对她这么一个单身女子来说,算是上上之选。
从妈妈过世之后,日子过得是有点辛苦,但还算平静,毕竟她和妹妹都很有骨气的自食其力过生活。
低下头,她翻找着皮包里头的磁卡,要将门给打开。
她不懂,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因为遇到一个人就改变呢?
想起李惟尧,又忍不住大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得要为昨天下错单而付出代价,虽然很清楚今天失业一事并不能全然怪到他的头上,但是似乎只要遇到他,原本就称不上好运的人生,就更不会有好事发生了。
才拿出磁卡,皮包里的手机便响起,她懒懒的拿起来,萤幕上显示着一组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意苓吗?”
这个声音有点陌生,但又带了一丝熟悉,她极力思索着,“你是……”
“我是叔叔!”
杨意苓一愣。八百年不联络的人,干么突然打电话给她这个穷亲戚讨债吗虽然叔叔曾经表明替她爸爸还的那些债务和医疗费都不会跟她们要,不过口说无凭,若他现在开口要钱,她也不能说什么。
“叔叔。”不太情愿的唤了声,“有事吗?”
“你在家吗?”
“嗯。”
“那太好了!”杨仁忠兴匆匆的说,“我正好在你家附近,快下来!我们去吃个饭!”
这么久没有联络,叔叔怎么会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但是电话彼端的声音又确实是自己叔叔的没错。
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更毒一点的可以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偏偏今天又失业了,挂上电话之后,杨意苓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如果叔叔真是来讨债的,她得把自己卖了才有可能还吧!
不过,她在心里泼了自己一桶冷水,先决条件是要先找到人买才可以……
她无精打采的离开电梯,走出大楼。
没过多久,一辆备有司机的豪华轿车停了下来,就算满心不愿,她还是上了车。
东西很美味,要不是因为叔叔脸上始终挂着太过和蔼可亲的笑容,杨意苓肯定自己会吃得更愉快一点。
这几年来,这个可以说是世上最亲的亲人对她们两姐妹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冒出来,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吃饱了吗?”杨仁忠柔声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微微一笑,她点了点头,“叔叔,你请我吃这顿饭,是有事要跟我说吧?”
“你真是聪明!”杨仁忠哈哈一笑,“其实,我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商量杨意苓对这两个字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随即又看开的等候下文。反正今天她已经够不顺了,也不差再多一件。
人家不也说上帝关一扇门,就会开另一扇窗,失去灯光,还可以拥有满天的星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她的坦然,突然被入口处的高大身影给吓住。
一看到那男人,她的目光立刻跟着他转,压根没有留意叔叔此刻对她说些什么。
不会这么巧吧杨意苓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惟尧。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他为何总像个背后灵似的一直出现在她四周,而且根据之前碰面的几次经验,遇到他之后,接下来等着她的绝对不会有好事。
几乎在同时,李惟尧也注意到她,并对她微点了下头。
她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不是天,不是王,只是一个男人……如此而已!刻意忽略心脏的狂跳速度,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且不受影响。
“意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啊”她一脸茫然,“什么?不好意思,叔叔,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杨仁忠皱眉瞄了她一眼。
杨意苓立刻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没有看着李惟尧,但是她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在侍者的安排下,坐到叔叔的斜后方,背对着她,她能清楚看见他宽厚的背,这么靠近,使她头皮都发麻了。
“最近,我们董事长的女儿竟然不顾反对要嫁给一个穷小子!”杨仁忠叨念着。
“喔。”她已经听刘惠兰说过这件事,只是不解叔叔为何跟她提这个,毕竟这件事跟她无关。
杨仁忠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杨意苓的眼睛一转,相当不以为然,但是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来。
“其实像他们这种大企业家,要的都是政策联姻,谁能给好处就跟谁在一起,更何况现在就有一个结婚对象,只要大小姐点头跟他结婚,对公司绝对有正面的帮助,但是大小姐不肯,就连和对方见个面都抵死不从。”
“然后呢?”说了这么长一串,在她这个外人听来,其实是一大堆废话。
“因为大小姐不肯,所以我们董事长找我帮忙,”杨仁忠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自然就想到了你。”
“我”她一脸错愕,“为什么扯上我?”
“你跟我们大小姐年纪相当,又是我的侄女,所以由你代替大小姐去跟对方见面是最好不过的。”
“叔叔,”她露出古怪的神情,“你现在的意思,是要我去跟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相亲吗?”
“什么莫名其妙!”杨仁忠斥道,“对方是靳扬董事长的侄子,听说还在伦敦金属交易中心里做经理人,外型条件相当不错,生活有品味、有格调,跟着他,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别把我当白痴。”杨意苓忍不住拉下脸。
“你这是什么态度?”杨仁忠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回嘴。
“本来就是。”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她压根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白吃的午餐。
“若对方的条件真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叫伶爱去嫁给他?”
杨伶爱是杨仁忠的掌上明珠,现在还在美国读大学。
杨仁忠一时语结,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似乎是被踩到痛脚。
“被我说中了吧!”她的嘴一撇,“你应该还有一些事没老实告诉我吧”
他沉默。
“不用告诉我原因。”杨意苓也不以为意,“反正我对那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你不老实说也无所谓,而且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的私心而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叔叔,今天若你找我就是要问我是否愿意代替常小姐去相亲的话,我的答案是——不!”
“不要拒绝得那么快。”杨仁忠一脸不快,“对方的条件真的不错!”
“我不想再跟你谈论这个话题。”她冷淡的拿起皮包,“你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走了,我有点累。”
他有些恼怒的低吼,“你竟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也不想想你有今天是谁给你的!”
她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大剌剌的说出这样的话,这几年来他对她们姐妹不闻不问,她们有今天全都是靠自己一点一滴辛辛苦苦拚来的。
“我知道叔叔很照顾我们。”她强迫自己开口客套,“也一直很感谢你对我们的用心。”
这样的场面话,说得她自己都反胃想吐。
“只是——”她继续说,“你要我跟一个陌生人见面,甚至去嫁给他,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对方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我还是那句话,”杨意苓想也不想的反驳,“如果真那么好,你就叫伶爱回台湾嫁人,我不好意思抢。”
“你——”这丫头打小就伶牙俐齿,令人气得牙痒痒的,本以为经过这几年在外头孤苦无依的日子之后,多少会收敛一下脾气,没想到反而更变本加厉,他不由得脸色一沉,“总之,要嫁不嫁,等你见过靳扬财管董事长的侄子之后再决定!”
她这辈子作梦都想不到自己有可能跟这个高高在上的企业家族扯上关系,但就算是他们再有钱,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她的婚姻不是买卖。
“我不见!”她倔强的说。
杨仁忠铁青了脸,“你不见可以,叫京绮回台湾!”
听到妹妹被提起,她再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喂!你这个老番颠,”她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脑筋最好不要打到京绮身上,我们姐妹俩不受你摆布!”
看到她的态度,杨仁忠也不客气了,“如果不想受摆布的话,就乖乖还钱来!”
“钱”听到这个,她的气焰立刻消了一半,改变成狐疑。“什么钱?”
“你忘了吗?”他得意扬扬的说,“你们那个不成材的爸爸死了之后,你们母女三个无依无靠,最后还是靠我出钱替你妈妈在高雄买了个公寓,最后你们也靠着卖公寓的钱搬到台北来,还让京绮有钱可以到日本念书,难道你忘了吗?”
现在,杨意苓真想拿把刀划开他的身体,看他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
“那是爷爷的钱!”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死去的祖父在生前几乎把毕生的积蓄都给了她们母女。
“你爷爷?”杨仁忠的嘴一撇,“就凭他一个老农夫,耕了一辈子的田,你以为他能有多少钱?”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人,强迫自己压下怒气,“为什么非要我去?凡事总有原因,不是吗?”
“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丫头,”似乎看出她的软化,他赞了她一句,“我是高嘉的副理,最近我们对你服务的证券行有兴趣,但是另外一个对手,也就是靳扬,兴趣也很高。原本,我们的董事长是打算要大小姐跟靳扬董事长的侄子见个面,看可不可能看对眼,亲上加亲之后,让靳扬退出这场竞争,高嘉顺利拿到经营权,
但是偏偏大小姐死也不愿意。
“所以我们董事长找我帮忙,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你,只要事情能成,你可以当个少奶奶,我也可以升总经理,两全其美。”
少奶奶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实说吧!”杨意苓淡淡的开口,“如果可以帮你升官,对方条件又那么优秀,为什么伶爱不愿意?”
这么好康的事,她印象中那个爱名也爱利的杨伶爱可不会白白放弃。
沉默了一会儿,杨仁忠最后不太情愿的说:“伶爱是回了台湾,但是她一听到对方离过婚,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台湾每三对夫妻就有一对夫妻离婚,所以离婚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受西方教育的杨伶爱更不可能会在乎才对。
“只是这样吗?”她专注的看着他。
杨仁忠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终于老实交代,“对方离婚的理由是家暴,而且还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听到家暴两个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原来是个会打老婆的人难怪这事会落到我的头上。”果然是别人的儿子死不完,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人,就推她出去送死。
可他依然坚持这是好事一桩,“李家家大业大,又跟靳家是姻亲,他们可以接受你成为他们家的媳妇也是你上辈子烧好香!”
“最好是如此!”她一脸不屑,“一个会打女人的男人,你竟然会要我跟这种人在一起”
“如果不同意,立刻就把钱还来!”他直接拿出一本本票,“不多不少——四百万。还记得这个吧?”
看来他还真是有备而来,杨意苓很清楚那本本票是当年他替爷爷出钱替她们付清高雄公寓尾款时两姐妹签下的。
怪只能怪那时的她们都太天真,真的相信他说的,就算签了也不会要她们还钱,都是骗人的!
“我没钱。”
卖了房子之后,绝大部份的钱都给了京绮到日本去读书,日本的高物价,就算是京绮已经很省吃俭用,还是所剩无几。
“没钱?”杨仁忠冷笑了一下。“好,那我给你第三条路走,我干儿子一直很喜欢你,你就嫁给他抵债吧。”
什么要她嫁给那个整天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阿肥?她才不要,那个死胖子当初偶然在叔叔公司看到她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她大半年她都没答应当他女朋友了,怎么可能嫁他当老婆。
“本来我也是不赞成他娶你这种对他未来没帮助的女人,不过现在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不肯帮叔叔我一个小忙,那我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实情是他干儿子的外在条件实在太差,他父母实在不想走上只能娶外籍新娘一路,门当户对的千金女人家看不上,只好将就家世清白的小麻雀了。
“你……”杨意苓气到快说不出话来,三条路没一条她走得下去。
她没注意到,有个男人的身影微微震动了下。
听起来,她叔叔似乎要强迫她嫁给别人?这让李惟尧内心涌起一股不快,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正越来越浓烈呢,她怎么可以变成别人的?
优雅的进食着,他已有了一个主意。
杨意苓深吸口气,缓下心情冷静的争取道:“你给我们一点时间——”
“你都不顾我的死活,”杨仁忠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我为什么要给你时间?”
难不成这一辈子,她们姐妹就活该被颐指气使吗?她苦涩的闭了闭眼。
他一副给了天大恩惠似的,“若聪明一点的话,把自己嫁掉,离婚的时候你还可以捞点好处。”
真想撕烂他的嘴!她瞪着他看。还没结婚,就要她先去想离婚,这算哪门子的烂亲戚!
这时她听到椅子推开的声音,分心的瞄了一眼。
就见李惟尧已经用完简单的餐点,起身准备离去。
她觉得屈辱的咬着下唇。这样的距离,她并不确定他是否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私心的希望不要,这样的难堪,她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给我一点时间。”
“不行!”
“叔叔,请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目光如炬,有着放手一搏的气势,“你该知道狗急跳墙,被逼急了,最后我可能会选择撕破脸,跟你走法院,大不了被关吧,谁在乎!”
杨仁忠听了有些意外。“……你总不可能让我无止境的等下去吧?”沉默了会,他稍稍软化强硬的态度。
“一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杨意苓突然站起身,“给我一天的时间,如果无法还你钱,我就听你的安排去相亲!”嫁给阿肥那条路她怎样都不可能接受的。
虽然她的答案并不令他满意,但她毕竟让步了。杨仁忠这才不太情愿的将本票收起来。
“如果你真的听我安排,”他一副施舍的模样,“这些钱你就不用还了。”
她真的觉得受够了!
“不好意思!叔叔,我自己回去了!再见!”
没有等对方有任何的反应,她拿起外套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还钱给叔叔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总可以想办法,虽然觉得荒谬,她还是得要试上一试。
第四章
外头的气温很低,杨意苓冲出餐厅,气喘吁吁地站在人行道上,呼出的气息都化成一道白色烟雾,她的目光急切的梭巡着。
接着,她沮丧的一抹额头,没有熟悉的高大身影。垂下目光,她叹了口气,感到一股无力的失望袭来。
“找人吗?”
这个声音!她猛然抬起头,就看到李惟尧酷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
“你知道——”她立刻冲到他的面前停住,“你欠我一瓶香水!”
他不以为然的对她一挑眉。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听到她的话,尽管他自认并没有欠她任何东西,所以也没有理由要帮她的忙,可长手仍是自动一伸,把她拉着走。
杨意苓的心一突,有些踉跄的跟着他。与他这么靠近,她明显感觉他身上所散发的体热,在这个冬夜里,这样的温暖份外令人感到心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很冷,”他淡淡的说,“我没兴趣冒着冷风站在大街上跟你讲话。”
“可是——”
他拿出遥控器,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一气呵成的动作令她有点傻眼。
他的样子好像常常把人当行李似的塞进车子里一样,她愣愣的看着他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我们要去哪里?”
“要去哪里,在上了我的车之后,已经轮不到你选择了!”
他的话差点没让她呛到,早知道他很自大,却没料到他可以不可一世到目中无人的地步。
“喂!”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李惟尧不以为然的一挑眉。
看到他的表情,杨意苓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有些别扭的改口。“李……李先生,我知道——”
“叫我惟尧吧。”
她顿了一下,碍于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于是顺了他的意思,“惟尧,我知道你跟靳家少爷的关系很好。”
他瞄了她一眼,平静的神情不显思绪,“如何知道?”
“靳家的少爷亲自去机场接你,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会不好!”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有可能不懂。
他的嘴角微扬,“还不错,你没我想像中的笨。”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一开始不是太好。”这么说似乎太保守了一点……管他的!她的眉头一皱,继续说:“但是……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说说看。”他懒懒的回应。
“替我去骗他们。”
“骗他们?!”将车子驶进饭店停车场,他分心的问:“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用懂。”她小手一挥,“反正你就去跟他们说,就说我是个……很神经质的女人!”
他先下车,还算有绅士风度的替她拉开车门。
她站定在他身旁,一脸祈求的抬头看他。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是个很神经质的女人!”拉着她,两人一同往电梯的方向走,“所以我根本不用去说。”
“你!”她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好好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不禁有些沮丧,“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我叔叔跟我的对话?”
他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认为有必要说破。“不关我的事,我有必要听吗?”
“当然没有。”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总之,我叔叔要我去嫁给靳扬董事长的侄子,但是我不要!”
只要是对方主动拒绝她,那叔叔就没话说了吧!若叔叔要她改为嫁给那个死胖子,到时再来想别的办法……
用磁卡刷开房门,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推一下,让她进入。
站在客厅中央,杨意苓有些愣住了。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坪,生活起居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比她的套房还要来得舒适多了。
视线接着落到里头的大床,也才让她意会到,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单独跟一个男人处在一个私密空间,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李惟尧一眼。
“坐下吧。”他不甚热络的将手指向沙发,声调偏冷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对你没兴趣,所以不会对你怎么样。”
听到这话,真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生气,她有些不悦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吗?”
她摇头。
他注意到了,却迳自倒了杯红酒塞到她手里。
“喝点酒,你会觉得温暖一点。”在她发难前,他率先开口。
拿过另一个瓶子,他自己也倒了杯,一口饮尽,动作之间满是阳刚的魅力。
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杨意苓拿起酒杯就要学他,可他立刻伸手制止。
“我才正在说服自己对你改观,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没大脑。”
“什么意思?”她不服气的瞪他。
“我喝的是水,”他晃了晃空的杯子,“你喝的是酒,干嘛一口喝光?”
她狐疑的看着他,眼中立即浮现戒备。“你自己喝水,却给我喝酒?!你想干嘛?”
他深不可测的睨了她一眼,“我已经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喝水是因为我从不喝酒。”
她有些惊讶,她所认识的人里头很少有不喝酒的,尤其是男人……
“为什么?”她问。
“不为什么。”他又倒了杯水折回来坐到她对面。
这算是个好答案吗?“难道你不用应酬吗?”
“应酬未必一定要喝酒。”李惟尧酷酷的回答,将话题转开。“你话还没说完,你说要嫁给靳扬董事长的侄子,是吗?”
“喔!”一提到自己的问题,她的眼底一黯,搔了搔头。“简单一句话,就是我不想嫁进李家。”
“这是个好机会。”他看着她,纯粹就事论事的分析下多了些隐藏极好的试探。“李家财力惊人,嫁进去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但肯定不会有坏处。”
“拜托!婚姻关系不是用好处坏处来衡量的。”她瞄了他一眼,“就算要嫁人,至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他对她挑了挑眉。原本,他没兴趣相亲,更甚至再婚,但因为对象是她——他抚着自己的下巴,奇怪自己居然期待了起来。
“你还没见过人,怎么知道会不喜欢?”
“我不可能会喜欢。”她的语气肯定。
他的脸色因为她的拒绝而一沉,自己却没发现。“你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传闻吗?”
她惊讶的抬头看他,“这么说来,你也认识他吗?”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那真是太好了!”她激动的坐到他的身旁,整个人紧贴着他,“我叔叔说那个人有暴力倾向,之前有段婚姻失败的纪录,听说离婚的主因是他殴打太太,而且还差点把人给打死了。但是我不想嫁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李惟尧一脸怀疑。
“对啊!”她肯定的点头,“那个人我没见过,所以对于他过去做过什么事,我是打一个很大的问号,毕竟凡事眼见为凭,而我不认识当事人,更没听当事人说过,所以干嘛浪费时间跟着别人人云亦云,讲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听到她的话,他的嘴角微扬。这些年来,听了太多的是非,他从不解释,信他的人就信,信不过的他也不在乎。
这世上有太多轻信传闻的人,哪怕是那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听到了一些风声便跟着质疑你这个人,无知而且无聊。
他还以为像杨意苓这样的女人会很容易相信表象,但今天她的一席话,倒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对她的好感大大增加。
“既然如此,为什么连面都不想见呢?”他更好奇了。
“那还不简单吗?”她对天一翻白眼,“你没有梦吗?”
听到她的问题,他无动于衷的掏了掏耳朵,“什么?”
“梦想或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喝了口红酒。在今天以前,她实在不敢想像自己可以如此平心静气的跟他坐在一起,谈论自己的内心。
“我比较有兴趣听你的梦。”这一生,他让积极的态度左右自己的行为与人生,梦想对他来说不切实际,他只知道不顾一切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伦敦的金属交易中心里,虽然受到的国际注目远不及华尔街股市,但是金钱交易到哪里都一样,都需配合时事与独到的眼光,稍一差池,就万劫不复,谁也没空去想虚幻的东西。
“我会在亲人的祝福之下穿着白纱,端庄的走进教堂,”她的嘴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然后在圣坛前,跟所爱的人信守婚姻,一起许下一生相守,不离不弃的承诺,他会牵起我的手,替我戴上钻戒,闪烁深情的目光看着我,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美又多么浪漫啊!”
李惟尧有些错愕的看着她。这么愚蠢的画面竟然是她的梦想?!看她一脸陶醉,他终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没作过这样的梦吗?”她瞪他,他的笑声代表对她梦想的侮辱。
“这不是梦,这是幻想!”他摇了摇头,“你竟然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而放弃嫁入豪门的机会?!”
“早知道跟你这种人讲不通!”她忍不住咕哝,喝了一口酒,但是入口的微酸立刻使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她有些痛苦的吞下酒,他忍不住嘴角微扬。
“可是你会买那瓶香水,”她认真的盯着他,“不就代表着你也渴望幸福吗?”
渴望幸福跟那瓶香水也扯得上关系?!
“只要拥有那瓶香水,就可以拥有幸福的味道。”她将商品的广告词一字不漏的念出来。
他只差没有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这是商人的推销手法,只有蠢女人才会信!”
她不服气的回嘴,“如果你不信,为什么要跟我抢?”
“那是买来送人的。”
她的心跳随着他的话声漏了两拍,“送人?!送谁?”
“有必要告诉你吗?”
“……没有。”
一瞬间,胸口好像被人重击了一下,难受得令她有些喘不过气。这实在没有道理,他就算有喜欢的对象也不关她的事才对……
“总之,请你帮帮忙。”她有些迟疑,“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跟你开口,毕竟跟靳家能扯上关系的人,我只认识你。”
“我会转达你的意思。”他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更加肯定原先打好的主意。
她让他很想先抢先赢的占为己有,虽然他也还不是很确知这股情绪所为为何。
她的眸光立刻迸出光亮。
“但是对方是否能接受,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怎么会不接受?”她兴匆匆的说,“我没身份没地位,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若是他以为娶我就是娶了个金矿,那他最好早点梦醒,别被我叔叔他们骗了!”
“你是不是金矿,端看用什么角度看。”
他的话实在有点艰深,透露的意思好像是她也可以很特别似的,看着他一双黑眸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她的心头再度小鹿乱撞。
李惟尧霍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虽然嘲笑她不切实际的梦想,然而她身上却有着他要,却早已失去的天真浪漫。
杨意苓没有料到他会握住她的手,更没料到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由他做来却带着无比奇异的感受。
抬起头,才惊觉两人之间靠得好近。
碰他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紧握了下手中的酒杯,她的脸像着迷似的贴近他,最后,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唇。
等她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时,立时倒抽了一口气,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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