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王的婢女-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花好好轻轻地说道,回望了一眼岳家的高脚楼。
“孩子们都睡了?”
“睡得可沉了……三年前,若不是方元,弟弟妹妹们恐怕真被人牙子给卖了,咱们姐弟四人哪还有相见的一天?唉!他虽然抓了他们,却反而是将他们救出苦海。”
当年,知道方元抓了人,她的夫婿和海主子便赶忙前去营救,不料中间却产生了差池误会。
待花好好后来见到弟妹,仔细问过后,方知道他们被人牙子折磨虐待,而方元仅是限制他们活动,引海主子前去,却未曾伤害他们;连弟妹身上的伤,还是方元吩咐人医治的。
没有方元,弟妹可能生死未卜,加上要不是因为她的弟妹,他也不会败在海王子手上,沦落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获自由之身……
“别内疚了,好好,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了。”阿尘说道。
“可是,好好还是亏欠了他。”
是呀!太复杂了,阿尘也不知该怎么打开这个结。
不只是花好好常帮她缝补衣物,当年方元的下属、如今已归附龙家之人,也常暗中助她照顾方元。每夜回到塾里,各色刚收成的新鲜瓜果食蔬堆满橱柜,隔天早晨,她只要煮熟调味便成。
她可以感觉到他们心念故主,对他的恩德未有一日忘怀。
方元虽冷酷无情,但跟随他的人,其实全都是走投无路之人。
大明海禁甚严,生活在海滨之民却无法营生,投身为寇多么不得已,手段虽然残忍,但大环境如此,只好官逼民反。试问,有谁愿意过那样见着今天、想不到明天的日子?
又试问,谁人有这样的慈悲,宁让世人唾骂,忍辱负重地引领无人愿意伸出援手的众人向前走?
阿尘虽没念什么书,但道理倒明白,方元和龙海儿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是方元生不逢时,投生在代代忠义之家,却又遇上大明宫廷内争。
若说花好好亏欠,其实她欠他更多,她身上流着的血……
“菩萨可得保佑方公子能早日看开,海主子是个好主子,不会为难他的,那么大家都好过。”花好好合手向天祈道。
闻言,阿尘溢出叹息,在月夜中,显得多么无奈又无解。
她应该要劝他投降,可方元有他的风骨,加上他恨龙海儿入心,只怕他真的得在井牢里了结一生岁月。
那样一个将才,可惜被埋没了,更可惜的是,他终究未能忘记仇恨。
方元从不快乐,而阿尘则心疼他的不快乐。
“如果能这样,也真是解开我心中烦恼。”阿尘也默祷道。
时间慢慢流动着,夜色渐渐深了,井牢里除了流水外,安静无声,偶有灯花爆了几爆,便回归宁静。
方元用完膳后,端着烛台步出小屋,月未正中,天顶灰黑中透蓝,没有风的夜晚,他如鱼纵身,利落跃入水潭中。
泷港虽然温暖,但水潭位在洞穴深处,湖水终年严寒。
方元不停往深处游去,直到寒钢拉住他的四肢,他才游出水面,一整晚就这么不停地来回游着。
强壮的手臂、修长的双腿在冰水中划动着,无声的世界里,他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但心中有个挥不去的人影,那无法冷却的悸动,反而更加热切。
直到月已正中天,方元才停止近乎自虐的举动离水,将落在岸边的麻绳拿起,系住湿漉漉的乌丝。
放眼望去,井牢四面都是岩石,寸草不生,除了水潭便是小屋,还有一小片土地,什么都没有。
多少爱与恨,多少愁与乐,都付渡津前,一杯茶,一滴眼泪,一泊水无痕。
方元闭上眼,阿尘曾唱过的一首曲子又浮出脑海。
他不言不语,过了会儿,心有所感地一动,便借着烛光在沙地上以指运劲写字。
指若笔锋有强有弱,能起能收,过不了多久,便是数句。停下笔后,他怔怔地痴了。
“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方元脱口吟道。
若爱恨情仇能付水东流,也不会有这么多故事了。走向黄泉之日,在渡津前喝孟婆汤之时,他不知能不能看破这一切俗世情缘。
将相到头来也只剩枯骨,忘了这一切风雨飘摇的日子,只要不忘阿尘就好。就算是无间地府,他亦能含笑前往,此生不再有憾。
他伸手抚去地面诗词,改写了首李白的“忆秦娥”,当作明天给阿尘的教材后,便吹灭了烛火回房。
却是一夜不能成眠。
翌日,阿尘照惯例清晨便醒,简单梳洗后便站在厨房烹煮,一身素雅的蓝衣,被橘红色的火光照耀得有些艳丽。
长长的头发如常挽着个髻,插着一支玉钗,随着她摇晃起舞着,荡漾着万种风情。
香气四散的厨房明亮,但阿尘身后的门外还是一片黑。
黑幕里,不期然飘来一抹红光,那红衣人步轻声悄,见阿尘没有发觉,便倚在门旁看着她忙乱。
许久,正当阿尘放下木盒、合上竹蓝时,余光瞥见那霸气十足却调笑盯着她的人儿。
红衣人赤裸足踝,长发散在秋天晨风中,盈盈笑着。
“怎么,他要降不降?都三年有余了。”龙海儿笑着问道。
阿尘也不回答,看龙海儿存心不良的表情,皱着眉往柴房走去。
“阿尘,回答呀!”龙海儿见阿尘不理她,便又笑着再问了一次。
没有摆脱龙海儿,阿尘抱了捆柴又回到厨房,添足了数量后,才回过身来直视龙海儿。
她的视线里没有畏惧,只是纯粹的认真。
“海儿,方公子心高气傲,不可能降服于你的。”阿尘无畏地说道。
龙海儿狂笑了声,也不顾会否惊到人,看着阿尘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更是笑得开怀。
“这就是我为何请你去说服他了!为何不告诉他你是谁?若他知道,马上会跪在你的莲鞋之前。”龙海儿词轻语浅地说。
只见阿尘为难地摇了一下头。“我不想他那样……他适合高高在上,我只想侍奉他。”
“阿尘,别怪我多舌,你可还记得,你身上流着什么血、你是何人的女儿?。你是……”
“海儿,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不管你怎么想,你继承了龙族的司狱一职,让他受降是你的职责,更何况我将他的下属全带回泷港,就是等他有一天会点头。你要以大局为重,这么不上不下是虚耗人力精神,让他更加痛苦而已。”
龙海儿的话切合情理,让阿尘无法反驳。看她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龙海儿走到她身边,收起主子的笑脸,拉着她的手坐下。
她晚阿尘三个月出生,她们打小一起吃、一起睡,关系又非比寻常,她当然知道阿尘从未如此烦恼。
唉!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掉入情网,为情所囿,再也无法自拔。
“尘姐姐,你可是喜欢他?”虽然明知答案,龙海儿还是问道。
阿尘浑身一震,惊愕得不能自已,但龙海儿说出的话,彷佛撩开感情的最后一层遮纱。
怎么,那不是对主子的情绪吗?她喜欢方元吗?
看阿尘不能自已的吃惊模样,龙海儿虽喜自个儿有一双慧眼,但现在却不是自得意满的时候。
她眼光遥了窗外一眼,长叹了一声。“看来你不只是喜欢,而是爱上他了。”
又是喜欢、又是爱,字字掷地有声,让阿尘心悸。不成的!她不能喜欢他,更别说爱上他,那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能喜欢他的,他也不可能回应这样的我……我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守着他……”
没让阿尘说完,龙海儿冷笑了一声。阿尘实在太善良、太天真了!
“那你能守护着方元,即便他抱着另一个姑娘吗?”龙海儿问道。
“另一个姑娘?”
“对,另一个能为他所爱、被他珍之惜之的姑娘!尘姐姐,快点告诉他你是谁,要他降,然后你就抽身退场吧!”
“抽身?”
“对,别对他动感情,要不然到头来,哭泣的会是你。”
阿尘望着龙海儿的眼睛,彷佛又回到她们及笄那年春分。她们都清楚自个儿背负了什么,龙海儿是龙族未来的女王,而不能离开泷港的她,承袭了母职,成为龙族的司狱。
当她跪在龙族宗祠前时,她便接下这个赏善罚恶,得要公私分明的工作。
于公,她不该再悬宕下去;于私,却是难分难舍。
她要面对的都是她不能选择的事情,未来尚未拍版,过去却已定案不可能改变,她得面对一切。
“海儿,我问你一件事。”阿尘问道。
看阿尘突地冷静下来,龙海儿有些心惊。她见过好几次这个表情,果决地摒除一切退路,即将要勇往直前的表情。
也是从女孩成为女人的表情。
“愿闻其详。”龙海儿正色说道。
阿尘朝龙海儿绽放一个绝色笑靥。“若是灵魂已经陷落,抽了个空壳走又有什么用呢?”她认清事实般地说道。
“你……”
阿尘神色哀愁,抬手制止龙海儿再劝下去。“唉!我只求能待在他的身边长长久久,这么小的心愿,连苍天也不愿成全吗?”
“不是苍天愿不愿,而是方元愿不愿,关键在于他。”
“海儿,咱们一起长大,你是懂我的,我从未怨过我是谁,但我现在只叹我身不由己……”
“阿尘,你可是抱定主意了?”
“不算是,而是抱着最后会失去他的打算……”阿尘低声说道。
她话一说完,便偎进龙海儿怀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龙海儿没有安慰阿尘,只是拍着她的背。还没开始,就要结束,阿尘的命打从一出生便充满种种的无可奈何……
想起方元还在井牢里等她,阿尘用袖子拭去泪水,急急坐了起来,看着龙海儿心疼的表情,她胸腔里满是感动,柔柔一笑,梨花带雨,让人无比怜爱。
“海儿,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无法插手,而若方元最后真跪在我脚前,也只能说是我的命,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阿尘艰难地说。
最后而且最小的一个心愿,是身为龙家少主的龙海儿能为她做到的。
果不期然,龙海儿眸光一凛,拿出当家主子的气魄。“阿尘,我从未拒绝过你。”
阿尘一听,含笑双膝点地,龙海儿也不去扶,只是正襟危坐,要听她接下来的请求。
阿尘的执念,龙海儿决心要为她完成,就算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要为她做到。
只因阿尘的命已经太苦,她不想让她连希望都失去。
“再给我几天,我想再服侍他一阵子。”阿尘轻轻说道。
第四章
因为沉重的意志和信念,让阿尘原本轻巧的步伐也跟着缓慢,再加上今早和龙海儿的一席谈话,待她到井牢时早已过了正午。
鸟不语、花不香的世界来临得如此容易,不过是因内心有了失去他的可能。
她感觉身子近在咫尺,心却像在天涯两方,遥遥对望无法相守,永远不可能走到最后。
一想到这里,阿尘便无法进入井牢。
三年是个不长又不短的时间,超过一千个日子,当初好像收集宝物一般,暗地里开心地计算着,将度过的每一天珍藏在回忆深处。
当她还记得方元的一举一动,莫可奈何的命运却要将之分离。老天到底和她开了什么玩笑?为什么她笑不出来?
不知道曾经从哪里听过,后悔是还能选择的人才有资格出现的情绪,阿尘绝不后悔遇上方元,也不后悔爱上他。因为那是无法选择,也根本无法抗拒的事情。
已经知道结局的戏码,她应该如何扮演好她的角色?她并不知道,也无从学习。
阿尘打开竹篮,捻出一对事物,仔细一瞧,那是两枚棋子,一将一相。原本满心欢喜地想央方元教她下棋,现在反成讽刺。
明明伸手就能碰触,为何如此遥不可及?为了守护而存在的人们,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情?
太多的疑问在心里翻涌没有答案,如浊流一样的情感淹没了她,她以为自己会倒下,却没想到一切没有改变。
就算她消失在世界上,太阳依旧会升起,世事流转仍旧如常,她心中的感情在天地之间渺小而又微不足道,但压在她心中却沉甸甸的。
阿尘迟疑了好一阵子,直到一阵和煦山风吹过,她才回过神来,拉下第一道牵制方元的机关。
拉下第二道机关时,突地,一个黑色的毛茸茸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对圆滚滚、晶亮亮的大眼睛像在对她笑,而那毛茸茸的利爪因为还在成长,显得毫无伤害能力,整个身体好似布绒缝成的球,最特别的是牠的胸口有一团白毛——
阿尘赫然发现那是一只小黑熊!
泷港之中杀伤力最强的,便是力大无穷的黑熊,阿尘急忙向后退,屏住气息不敢活动。
真正可怕的不是无害的小黑熊,而是母熊,因为小熊在这里,母熊必然也在附近,看到她这个可能危害到心肝宝贝的人类,若是凶性大发……
正当阿尘这么想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一阵熊吼,她以最小的幅度慢慢转头,看到一只状似疯狂的大熊,正举起前足、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阿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改变主意往另一侧退去,却发现有个温暖的感觉直冲她脚边,她低头一看,那只小黑熊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反常地蹭着她的左脚,而母熊便发了疯地向她冲过来!
阿尘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快步向后,脚下蓦然一阵踩空,摔进井牢之中,垂直向下落下!
看惯的景色快速和她错身而过,阿尘惊恐地转头一望,好似看见方元吃惊的面容,接下来便掉入水中。
从高空快速落下撞击水面的痛楚,在阿尘的四肢百骸蔓延,冰冷的潭水将她包围,刺骨的寒意让她失去力气,被大量的水充满口鼻,愈是慌张,就吸入更多的水。
更糟糕的是,好似有股暗流卷住了她的脚,将她不停往下拉,不过眨眼之间,她眼前便一片黑暗,又冷又痛、无法呼吸,让她的生命力渐渐流失。
被湖水席卷,挣扎无用,痛苦不堪的阿尘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右手却朝向湖面使力伸出去……
意识渐渐地混乱模糊,阿尘想要呼喊求救,却喊不出声。
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上天能够成全她,让她再次抚摸到方元的面容!
太短了,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天人永隔,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吧……
冰冷的湖水之中,阿尘止不住的身势不停地往下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色的影子如流星一般快速地穿破水面,神乎其技地捞住阿尘的纤腰,紧紧缠绕两圈之后,以更快的速度将她拉出水面。
黑色的寒钢锁炼像有生命的蛇一般,将阿尘拉进方元的怀里。
甫一离开水面,阿尘便拚命地咳了起来,紧紧抓着方元的身体不放,而他也紧紧地抱着她。
也许刚才在水底的挣扎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昏昏沉沉的阿尘闭上眼,靠在方元身上休息。
男人的气息多么温暖,熟悉的气味充塞在鼻腔,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好累好累,终于能够喘一口气……
不同于阿尘逃出生天、偎着心爱男人的安心,方元着急地摇晃着她。
“阿尘,你醒一醒!”方元拚命呼唤着。
他正在担心她在路上不知为了什么而耽误,早已过了平常该出现的时间,却还没有过来。正在心烦意乱,身上的铁链不期然被拉紧,方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阿尘的惊呼。
接下来,是他连回想都害怕的事情,小女人快速地从天而降,掉入深不可测的湖潭中。
方元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等到再度恢复理智,已听到右手寒钢锁链断裂、岩壁石破天惊之声。
阿尘身历险境,令他无法思考,看着她落水之处,以抽鞭之法将锁炼往水底打去,将心上人儿从黑白无常的手中拉回。
失去她的感觉好可怕,方元直到此刻还是冷汗直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的一切,他便无法保持冷静。
听闻着男人的叫唤,阿尘也突然意会到,不停地颤抖不是因为自己觉得寒冷,而是因为他也在发抖,她的心为了他的在乎而软化了。
“方公子,阿尘很好……请您不要担心了……”阿尘虚弱地说。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不放心的阿尘睁开眼睛,便看见方元那又惊又喜、又惧又怕、百感交集的脸庞。
虽然只有右手能活动,但是方元仍紧拥着阿尘,生怕自己稍一疏忽,她便会真的像画上的天女,穿上羽衣飘然远去,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阿尘,我不让你离开我。”方元低声说道。
方元决定忠于自己,经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他确知自己不能承受失去阿尘的刻骨铭心之恸。
闻言,阿尘不自觉地微笑。他总是霸道却又迷人,他不该以为她能够离开他的,只要她还活着,她便是他的人。
对等的爱情并不存在,但她心甘情愿事方元为天,只要他不离不弃,以他为尊又何妨呢?
“方公子,阿尘不会离开您,也请您不要抛弃阿尘,好吗?”阿尘娇软地呢喃着,说完,便将扣在掌心的两枚棋子摊开,一将一相。
方元一瞧,忍不住笑了。温柔的阿尘、忠心的阿尘,他无法将她视为一个下人,她在他的心中,比七大洋的海水加起来还要重、比恒河之沙还要多。
他不仅想要把阿尘据为己有,还想将她放在手心里呵护,让她再度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种深切热烈的情爱,不是用责任来限制彼此的关系,而是打从心里想守护对方,盼能一起走过江湖路,携手看遍晨昏景色。
要活一起活,要老一起老,直到生命的尾声,还是无法将目光从彼此的身上移开,生死同在。
“小傻瓜!阿尘,你真是傻,即使没有这些名义,我还是不会离弃你,咱们一定会长相左右的。”方元承诺地说道。
他真的不会离开她吗?就算是黄粱一梦,就让她醉生梦死吧!情难尽、情难止啊……
“公子,我是您的阿尘,请您千万不要忘记。”
方元还来不及回话,阿尘便抛下手中的棋子,依偎在方元的怀中,幸福而又甜美地微笑。
“阿尘,今生今世,我们一直在一起。”将阿尘抱得更紧些,方元忍不住说道。
路迢迢千里远,经历了二十多载的生命,看过多少的悲欢离合,没想到和他相守之人,居然会在泷港邂逅。
“不知今生今世是多久?”
不知道何时开始的情感,就不会知道何时能够结束,无法结局的情,用一生来当作期限是最妥当的。
“小傻瓜,别去想那是多久,因为不会有结束的一天,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你别哭啊!身上很疼吗?何处受了伤给我看看……”
“阿尘一点都不疼,只是太高兴了。”
阿尘在心中祝祷,这美梦能持续到永远,天长地久永无止尽。
因为她对方元的爱亦是如此。
美好的时光总是悄然而逝,沉浸在幸福的梦幻中许久,休息足够的阿尘才发现方元的手腕上,因为用力过猛造成一圈伤痕。
那血淋淋的伤口让阿尘十分心疼,想要到小木屋里寻找疗伤止痛的药材,可是方元直嚷着不痛,打死不肯放手。
那显而易见的占有欲、毫不隐藏的浓烈情感,令阿尘在着急之中,有点甜滋滋的。
寒钢坚固异常,当初打造这牢的乃是稀世奇匠,若不是真心的,绝不可能拉断它和崖壁的结合之处,由此可见方元待她如何。
“方公子,还疼不疼呢?好对不住,阿尘居然让公子受伤了。”阿尘歉然地说。
方元豁达一笑。“别说区区一点小伤,用一只手去换你也值得。”
明知是充满爱意的一段话,但一想到方元会再次受伤,阿尘不禁浑身恶寒,忙用手指按住男人的嘴唇。
“不要这么说,老天有耳,让祂应验了你的话就不好了。”阿尘腼腆地说道。
眸光流转,方元傲气十足的面容依旧,可却有了一些难明的情绪。聪慧如阿尘,知道他有话要问,便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方元才问道:“你的手是什么原因残了?”
阿尘无所谓地娇甜一笑。“当年我娘抱着出生刚周岁的我逃亡,在路上为了救我爹,不慎将我摔落在地上,虽然性命无虞,但是后来发了一场高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当然找不到大夫医治,之后左手便再也不会动了。”
当年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很像在听他人的故事,若不是她和故事中的婴孩一样左手残缺,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曾经参与如此曲折离奇的大事,甚至是十六年前故事中的主角。
方公子,请原谅阿尘有所隐瞒,待时机成熟,她会将一切全盘托出,就再让她作一阵子美梦吧!阿尘低下头,在心中暗暗说道。
不知道阿尘心中所想,方元倒是叹了一声。“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有知觉吗?”
阿尘笑着摇摇头。“打我有记忆开始,左手便没有知觉,倒也习惯了,若它有一天突然能动,搞不好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呢!”
看着阿尘乐天知命的模样,方元也跟着坦率接受,不过突然一个念头跳入他的脑海——这事情不见得回天乏术。
“三年前,龙海儿上长白山寻着无情医怪霜晓天,我听说这个人医术通神,只要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都能够力挽狂澜,他人现在不是正在泷港吗?”
“霜公子前年去了应天府,还未回来,更何况,我爹娘并不希望我医治好左手,他们常说平凡便是最大的幸福。”
阿尘虽然不能够理解,但是她相信她的爹娘绝对是为了她好,直到她和方元相遇,她才能够体会爹娘的动机。
方元闻言忍不住皱眉,天底下有哪一个爹娘会希望女儿抱着残缺过日子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
“我以为你爹娘早已双亡,所以才会屈身在泷港。”
听见方元开始追问,阿尘下意识想要回避。“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让阿尘去拿些药酒,先帮公子推拿可好?”
就算不转过头,眼角的余光还是会瞄到环抱在肩膀上的右手,她无法对那伤口视而不见,他不担心,可她偏偏就是在意。
知她不愿提起往事,方元不再追根究柢,不过却没有大方放她离开。
“一点小伤不碍事,就这样陪着我。”他大剌剌地说道。
知道男人口中的“这样”便是任由他抱着,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阿尘这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顿时飞红敷面、艳若桃花。
举动本身并不惊世骇俗,可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前,她却有种小女儿的心态,无法泰然自若。
又轻又薄的衣裳早就干了,而男人的体温隔着布料,更加轻易地传送过来,让阿尘忍不住难为情起来,有些意乱情迷。
“先擦些药……”
“不用。”
温香暖玉在抱,什么疼痛都丢到爪哇国,只要知道她的心意,天大的伤也好似不药而愈。
看着长长的寒钢铁链落在黄土地上,方元不禁再抱紧阿尘一些,想要感觉她还好好地活着,能够呼吸,心脏有力地跳动,她如兰的香气因为发髻散开,而飘散在空中。
匀称香馥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只要稍一移动,便好像在蹭着他一样,把某种雄性的欲念都勾动了。
她好柔、好软,也好香……
蓦地,方元将阿尘轻轻推开,黝黑刚毅的大脸撇到一边,正好让小女人看见,他脸色未变,但是未晒到阳光的耳根子后方却红透了。
方元心中暗叫该死,没有想到沉睡的欲望会在此时醒过来。
说也自然,男人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三年未近女色,又是拥着心爱的人,怎能不教他心猿意马?
只是身不由己,又不愿让阿尘感觉被轻薄,于是只好咬牙忍耐。
身在热情开放的泷港,阿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小脸更加涨红,不由得快快转身,逃进小木屋里。
这可苦了在屋外的方元,既不能动,也不能想,唯有不停地深呼吸,让欲望自然消退。
一个时辰之后,阿尘直挺挺地坐在方元屋里,一双眼睛不敢乱动,虽然知道不会和他四目相对,可还是羞怯难当。
简单的小木屋家徒四壁,一张桌、两张椅,还有屋角的一张床铺,已经是所有家当,
可是一被赋予“方元使用过”的意义之后,在单纯的阿尘眼里,便有了不同的意义,让她只能够按着腿上的药箱,连动都不敢动。
异于外表的静如止水,阿尘此刻心中乃是滔天巨浪,波涛汹涌地拍击着她虚弱的心脏。
只要她心念一动,适才方元紊乱的呼吸、炽热的体温和若有似无的触碰,便会造成她的五官百觉全部失灵。特别是耳畔乱烘烘的,让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但即使是被如此强大的不安和混乱弄得心神不宁,她还是觉得幸福,货真价实被回应的淡淡的幸福。
好不容易又想起方元还是受伤的状态,阿尘只好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将那些绮丽的幻想推出脑外,努力地想要更镇定一点。
阿尘慢慢地推开门,低着头向方元走去,感觉到他无所不在的目光,还是有些忍耐不住,但她克服了心中的妖魔鬼怪,顺利来到他的身边。
虽然,阿尘迟迟无法将头抬起来,但她听到方元欲盖弥彰的咳嗽声,和刻意平淡的音线。
“把头抬起来。”方元淡淡地说。
阿尘有些为难地把头抬了起来,却让两个人立刻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很难说不在乎就真的能够不在乎,于是阿尘又慌忙把头低了下去,原本手脚就已经不利落,此刻更是笨手笨脚、愈忙愈乱。
不单是阿尘被影响,方元更是苦不堪言,烦躁疼痛一同在身子的两个地方作乱,他不是柳下惠,却得要委屈当一回柳下惠。
虽然七手八脚难免忙中有错,艰苦奋斗之后,阿尘终究还是帮方元包扎完毕,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不完全的黑暗有一股魔力,几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知道对方的存在,让阿尘轻松许多地长吁了口气。
“方公子,阿尘帮您包扎好了,今晚别碰到水,害它不会收口。”阿尘仔细叮咛。
“阿尘,谢谢你。”方元低沉的声音划破了月夜。
“方公子,这是阿尘份内的事,您不用向阿尘道谢。”
“阿尘,我希望你再帮我一个忙。”
“公子但说无妨,不需要这么客气。”
“那也请阿尘不要待我这么客气,叫我方元就好,别再叫我公子了,那种叫法好生疏。”
完整的情意藏身在不完整的话语里,阿尘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心里小鹿乱撞。可是,方元还身兼她的师长身分,加上她从未想过那么亲昵的呼唤,着实很难出口。
“方公子……”
“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