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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欢-长生传(虐心+经典+让人郁闷的结局~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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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军丧失斗志,从而被我军迅速击溃。在全面占领南越后,我们就可以利用我们在暗中扶植的阮东谨登基为王做为傀儡,在最短的时间稳定当地民心……”
八年夏四月丙辰,帝遣大军入海南征。
五月甲辰,以归德大将军李信为怀化大将军,城阳县侯,驻浙、福二州,除节,总督军事……
六月甲子,李信、霍凡、张大福留像凌烟阁;讨倭将士死王事者,皆入英烈碑。癸丑,北海遣使来聘。
――《天朝史。高宗本纪》
附注:
张大福,天朝大将,虬髯黑面,威猛无比。东征平倭时,杀敌无数,令倭人闻之丧胆。
霍凡对倭人一贯主张“绝其根本,使其不殖”,是个坚定的种族灭绝论者。东征伐倭时,其军队所过之处,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的倭人。
而作为整支征倭大军统帅的李信,更是被倭人恐惧的称为“血将军”。
光明十七年,皇帝下诏:但凡属国之王继位,必须亲赴天朝请大皇帝允许。
光明十八年,倭王恒诚卒,倭国王子裕慈继承王位,赴天朝请上国皇帝恩准。裕慈在长安参拜凌烟阁时,见张大福的石像而大惊失色,火速下跪,虔诚拜之。继而见到霍凡石像时,魂不守舍、胆战心惊。及至见到李信石像时,竟因畏惧太深不敢上前,只在十米外隆重跪拜。
至此,张大福、霍凡、李信名动天下。
58
八年,十月,归德将军杨万山破吕宋,拨马尼拉港,擒西夷葡国总督吉达及其大臣,境内尽降。
九年,三月,王师势如破竹,入巴达维亚,据爪哇,逐西夷荷国总督多瑞拉及属臣下,当地土著尽臣服。
……
十年春,鞑鞑结罗萨入寇,帝命出师御之。
――《天朝史。高宗本纪》
光明十年 一月
春华轩
当顾长生终于处理完桌上的卷宗后,目光一转,他的注意力随即放在了几案角落里那几份已经被他压了三个月之久的奏折上,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天朝近十年来对外战争的连续胜利,以及在胜利后随之而来的巨大利益,使得战争在朝野掀起了热烈的浪潮。而军中将领更是狂热。这几份奏折正是军中将领们所上,有要求即刻攻打南越的;有要求马上出兵灭亡印河的;有提出征伐罗萨,更建议在打败罗萨后组织大军远征欧罗巴;更有大胆者提出以天朝为核心,北至木斯科灭亡罗萨、西至德里踏平印河,横扫欧亚大陆,令天朝的龙旗插到每一个太阳所及的角落……
盯着桌上的奏折,顾长生的嘴唇越抿越紧,突然,他猛地直起身,急步在殿中来回走动着。
看着这样的顾长生,一直随侍在旁的孙鹏心里极为难受,因为他知道顾长生已经为这几份奏折寝食不安了很多天,眼见他又在为此伤神,孙鹏不由低着嗓子劝道,“爷,不管那几份折子上写得是什么,如果您想不到解决的法子,不如就放一放,先不要管它好了。”
顾长生停下脚步,叹息着,“孙叔,没有办法啊。这几份折子不处理好,我华夏甚至会有灭国之祸啊!”
“那您不如休息一下再接着想。您这样,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更何况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顾长生疲惫的一笑,“趁现在还有些精力,能做的都得早些打算了才对。”
听着顾长生的笑声中隐透悲凉,孙鹏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顾长生又负手踱起来,一踱,不经意的踱到殿外来。殿外,梨花开得正盛。
为防剌客,禁宫之中本不许种植树木。但顾长生住进来后,却不顾众人劝阻反对,在日常处理政务的春华轩外种下了梨树。
轻风徐来,梨花纷落如雨。顾长生看得痴了,一时之间忘了所思所虑,眼中只有梨花的千般风情万种艳。
看看时间,孙鹏传来了内监,将准备好的药给顾长生送了过来,“爷,您该喝药了。”
顾长生接过药碗,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这些年里,他喝过的药比以往任何时间加起来都多,尽管他极为讨厌服药,却也不敢不服,因为他的命全靠这些药保着。虽然他也知道,就算喝了这些药也并不能给他的生命多大保障,他仍然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死去;但如果不服药,他剩下的日子就会有如风中残烛。他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在了不该死的时候,所以极力的吊着这条命,想在有限的日子里把自己该做的统统做好。
真的,现在的他还不能死。年少时的任情纵性早就已经随风而逝,做为天朝的最高统治者之一,肩头的重任让他无法再像过去一样轻言生死,他的理性早就已经压倒了感性。为了对万民负责、对江山社稷以及整个华夏未来走向负责,他不得不拥有痛苦的冷静,再也无法象以往一样任情纵性。
看着梨花梨树,莫名其妙的,他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前,高欢曾经对他说过话:
“人生在世,不能只为自己而活。除出情爱,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你不能只沉溺于情天恨海中不得自拔——你,也该为天下做点事了。”
是啊,该为天下做点事了。如今他身处高位,手握重权,一举一动间可以决定天下大势――这样的他的确该好好的考虑一下有些事了……
当顾长生慢慢的踱回殿内坐在椅上时,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睛却亮得可怕。渐渐的,他平静下来,喝了一口参汤后,他专注的凝视着虚空,脸上,是一种沉静的阴郁。他的眼神也变得很平静、很镇定,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是下了决心。这种决心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看着这样的顾长生,孙鹏心里不安之至。
孙鹏是顾长生的老管家,这几年顾长生身体虚弱,就调了他进宫随侍。作为看着顾长生长大、照顾他多年的人,孙鹏比任何人都更能从细节上判断顾长生的心情,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顾长生――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每当顾长生出现这样的举动,就必有大事发生。
他虽年迈,但记性却很好。跟在顾长生这么多年,他只看到他有过六次这样的表情:
第一次看到顾长生脸上出现这种神情,是在他九岁那一年,随后他开始接交大皇子身边的侍从,四年后令大皇子失爱于荣华。
第二次,是在顾长生十一岁那一年,然后他开始把一切完美的隐藏在微笑之下,更学会了在不动声色间运筹帷幄,杀人于无形。
第三次,是在他的婚宴上,接着他抛家弃亲,与上官清明携手而去。
第四次,是在他三十五岁那一年,当夜他即和夏侯日月分开。
第五次他看到这种神情时,顾长生决定了助夏侯日月逼宫夺位。
当这种表情第六次出现在顾长生脸上时,他定下了“割裂大国,吞并小国”的国策。
可以说每次这种神情出现时,就代表着顾长生下了某种不会更改的决定,随之而来的则是他生活的改变。
孙鹏不知道顾长生这回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更无法知道这个决定会给顾长生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动,他只希望这决定能带给他幸福。多年相处下来,孙鹏早就已经把顾长生当作了自己的孩子,顾长生的幸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看着顾长生纵笔疾书,孙鹏心下恻然:这孩子命苦啊,一辈子都没过几天舒坦日子。尤其是跟夏侯日月那厮在一起后,更是耽精竭虑,鞠躬尽瘁,耗尽了所有心神。
对于那三个出现在顾长生感情生活里的人,孙鹏从来没有喜欢过。在他看来,他们都不是良伴:唐明媚太自我,上官清明太自私,夏侯日月太深沉。这三个人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夏侯日月。虽然夏侯日月总是表现得对顾长生情深意重,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利用了顾长生一次又一次却是明摆着的事实;至于夏侯日月下诏说什么“此生无侍寝,此生无子嗣”,那不过是为了骗长生这傻孩子死心塌地为他奔波效命——孙鹏看得很清楚:如果夏侯日月真的有他表现的那么爱顾长生,那么在顾长生遇剌后他应该再也不让他操劳,可是他没有,他反倒让顾长生更加忙碌,完全是在榨取顾长生剩余的所有精力与心血。如果可以让孙鹏来选择,他绝不会让顾长生遇到这三个人。如果顾长生这一辈子只能遇到这三个人,那么他宁愿他选择上官清明——因为他知道,只有那些在上官清明身边的日子里,顾长生是在真正的笑,是任性纵情的过着自己想要的人生。
孙鹏不是不知道,有很多人羡慕这孩子如今的位高权重。但如果可以,他宁愿这孩子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娶妻生子,过完一个平凡人的平凡人生。可是没有如果。顾长生的一生就像是个传奇故事一样,跌荡起伏,曲折沉浮……
夜 景德殿
“在平定鞑鞑后,你打算跟罗萨一战?”
“是。”夏侯日月点点头,“罗萨蛮子欺人太甚,若现在不还以颜色,我怕他日会酿成大祸。”
顾长生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清楚,这回鞑鞑人敢扰边作乱,背后的主持者正是罗萨。
见顾长生沉默,夏侯日月以为他不赞同,所以解释道,“两个邻接的强国无法和睦相处,我们跟罗萨是终有一战。如果不在平定鞑鞑后挟胜利之余威征讨罗萨,继续由得罗萨人跳上跳下,那么就会给其他国家一种错觉:我天朝终究是实力有限。当臣属国们都相继有了这种看法后,自然不会安分――此起彼伏的叛乱是必然的趋势。我们虽然有实力平定这些叛乱,但却会导致自身元气大伤――所以必须跟罗萨一战!只有把罗萨打怕了,他才会害怕。当我们按照原计划扩张时,他才不敢再在我们背后搞小动作。”
“那你打算打到什么程度收手?”
“现在跟罗萨拼命并不符合我朝的利益,所以我对土地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以我们对罗萨的了解,这个国家既不便于直接统治,也难以建立傀儡政权进一步获利。所以,这一回,我只需要狠捞一笔,狠杀一批罗萨的青壮年。”
顾长生忧虑道,“我担心到了外面,将士们头脑一发热,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对罗萨展开完全的攻击。”
夏侯日月不以为然,“谁敢抗命?更何况,多杀几个罗萨人对我们总是有益无害的。”
顾长生神情凝重,“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朝野,大部分人都渴望着战争,尤其是军队,这种思想更严重。”
“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好?” 夏侯日月哈哈一笑,“这才是我天朝雄狮的英豪本色啊!” 他一挥手,笑得意气风发,此时他心中豪情万千,“有这样的子民,才能令我天朝的龙旗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我只盼望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一天的实现!”他的眼中,尽是狂热。
令天朝的龙旗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顾长生苦笑,好大的理想。只怕这也是世上任何愿有所作为的君王的共同愿望。只是这能够实现吗?开疆拓土积极进取是好事,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限度,盲目乐观陷入狂热更是上位者的大忌。顾长生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我遇剌后你所做的一系列安排,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但是十三,你对大局的掌握,还不够精确,对于何者该为何者不该为的尺度把握得还不够准确……
顾长生从不反对有限度的扩张,因为这会令自己国家的生存空间更大。他也提倡尚武精神,因为这会一洗百年来华夏重文轻武的陋习,激起民族的血性。但是,不顾现实的好战,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所以,看着夏侯日月那张狂热的脸,顾长生终于做出了决定:那件事,一定得进行。
其实这个决定早在数天前他就已经做出了。但因为这个决定所产生的后果与影响实在是太大太深远了,他始终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仍然反复再三的思考着。但此刻,夏侯日月让他意识到如果不那么做,才是对天朝、对华夏最大的不负责任。所以他终于冷静而又痛苦的做出了最后的判断:那件事,必须开始安排了。
困扰顾长生多日的难题得到解决后,他感到一阵轻松,他笑着说道,“既然这段时间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可得好好休息一阵了。”
夏侯日月断然拒绝,“不行!你得给我好好处理公务!”
“喂喂,我为你操劳了这么久,你总得让我歇歇吧。”
夏侯日月不满道,“那就给我继续操劳吧!南洋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呢。”
“南洋的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顾长生笑道,“打下南洋诸国后,我们扶持傀儡政权作为我朝在诸国的代理人就好。――这一点,杨万山他们做得很好。”
夏侯日月深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要想让这些国家真正融入我华夏民族,还是得需要时间。”
顾长生点点头,“不错,既要毫不留情的镇压反叛,又要给当地土著们好处,这样我们的统治才能长久。我想今后我们可以利用经济控制、移民、婚姻等手段,从各方面加强对这些地方的控制,逐渐建立起符合我华夏民族习惯的潜在规则,最终慢慢侵蚀、包容掉土著们的文化和传统,令他们以天朝人自居!”
“不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流最少的血,得到最大的利益。”
听到这句话,顾长生看着夏侯日月,似笑非笑,“当初是谁说,赶跑西夷蛮子后应该要尽灭当地土王的?”
当初在出兵南洋前,夏侯日月和顾长生产生过激烈的争执。以夏侯日月的想法,是要把南海诸国的土王统统杀掉,然后从天朝直接派官吏去总督一方。在夏侯日月看来,南洋诸国本来就是被奴役惯了的,所以换一个统治者对当地土著的影响应该不大。但顾长生却坚持应该采取在印河、巴斯已经行之有效的方法,通过文化、经济等软手段来蚕食鲸吞,并指出历史上不少强悍的民族不是在军事上败给了华夏人,而是在文化上败了,最终导致其整个民族都消逝了,融入华夏,成为华夏大民族中的一支。
在多日的争执后,最后是夏侯日月被顾长生说服了。所以杨万山他们在占领吕宋、爪哇后,采用了“剿抚并用”的方针,既对顽抗之敌予与坚决打击,又注意安抚当地民心,同时扶植了傀儡政权,以夷制夷,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天朝军队可能遭受的来自民间的抵抗――这就为最终把南洋诸国纳入天朝版图打下良好基础。
夏侯日月一把抱住顾长生,厚着脸皮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俺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了。――当然,这多亏娘子这个贤内助的远见卓识……”
顾长生一脚向他踹去,成功的令他闭上了嘴,然后一边解夏侯日月的衣衫,一边色咪咪的说道,“现在就让你明白明白,谁是娘子。”
夏侯日月握住顾长生的手,止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凝视着顾长生,夏侯日月饱含深情的说道,“长生,真的,多亏有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你,天朝也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于是顾长生也没有再调笑,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
很久后,是夏侯日月打破了静谧,“你总是为我想得太多。所以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顾长生笑了:那是因为爱的缘故啊。
因为我爱你,所以对于你在背后的所有伤害,我装作不知。
因为我爱你,所以舍不得你苦,甘心为你出谋划策,鞠躬尽瘁。
因为我爱你,所以给了你权力任你手持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凌迟我的心……
眷恋的吻落在夏侯日月唇上,顾长生低笑出声,“大概是因为上辈子我欠你的吧……”
温柔而轻怜的语调,让夏侯日月的心一颤,随即他笑道,“那上辈子你一定欠我很多!”
“是啊,上辈子我一定欠你很多……”
夏侯日月一愣,是错觉吗?自己居然在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中,看到了几许悲哀。所以他急忙转开话题,“你刚才说你想休息一阵?”
“嗯。”
“怎么休息?”
拂过窗畔的风柔得像是一声叹息,嗅着随风进入室内的花香,顾长生凝视着夏侯日月,低声说道,“春天来了,洛阳的牡丹应该开了,我想去看看。”
'发表时间:2006…6…4 23:21:40'
缘何
0 0 '3楼'
55——56(大修后)
59
洛阳
“朝廷要向鞑鞑人用兵了!”酒楼里有人兴高采烈的说道,“听说这回是耿宗德老将军为帅出兵。”
有人立即说道,“这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旁边有人好奇的问他,“听严兄弟的口气,你是早就知道了?”
“不敢说早,我也就是在十几天前知道的。”那人回答道,“我小舅子的二姨父的三表兄是做生意的,他一早就得了消息,准备跟过去做点小生意。我现在也借了点银子,打算跟着他一起去发点小财。”
这些年打仗打下来,百姓们也都学精了,如今是朝廷的大军前脚打到哪里,立刻就有精明的商人后脚跟着过去收购战利品,带回来一转手,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或者是在朝廷战胜后到那些地方去做其他生意,反正在那些地方有帝国的军队保护着,自己人怎么也不会吃亏。
“打仗好啊!越打咱们越富!”
“听说这回鞑鞑人是跟罗萨人勾结的,我估计着打败了鞑鞑后咱们怎么也得跟罗萨蛮子们干一仗!”
“是啊,我也听说罗萨在鞑鞑那边纠结了数十万大军呢!”
“嘿,老毛子们赶不及的要来送死!”
“那是!任何胆敢冒犯我华夏天威者,都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教训!”
“唉,可惜我身体不够好,不然我早参军去打仗了!”
“鞑鞑以前是咱们蒙州的一部分,却在百年前被罗萨毛子硬生生的给分了出去――真希望耿帅这回能收复鞑鞑,然后好好的教训一下老毛子!”
“让我们战无不胜的天朝铁军去收复失地,完全消灭老毛子,然后带着赔款、和约还有满车满船的战利品凯旋归来吧!”
“对对对,打到木斯科去!俘虏罗萨皇帝!”
“越过罗萨可以到欧罗巴,”有人向往的说道,“听说那块大陆上有无数小国,国库里有取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而且那边的女人全是金发碧眼,又白又美,骚得很!”
“哈哈哈,你小子精虫上脑,就只知道女人!――不过只要朝廷的大军打过去了,女人什么的还不是唾手可得?”
“那是当然!我朝大军所向披靡,打到了哪里哪里就只能俯首称臣!”
……
酒客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时传出一阵阵哄堂大笑。但在酒楼靠窗的一角,却有人没有参加这场喧闹,反倒无言的看着这一切,阳光下,他那向来平静从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忧虑。
那人正是顾长生。
那一日,做了那个决定后,看到春花开了,他无法抑制的想到洛阳来看牡丹,于是他也真的来了。
这一次出宫,夏侯日月并没有同行。因为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如果他们两人同时出游,势必会造成政务的堆积;同时,按照礼制,帝皇出巡需提前一年昭告天下,让地方官员做好迎接准备,再由随行的官吏、大臣们先行奔赴沿线各地,候驾迎送。顾长生不想因为繁琐的礼制耽误时间等到明年才能出行,所以他带着侍从与太医,悄然离开长安,来到洛阳。
也许是因为洛阳的秀丽风景,也许是因为远离了诸多政务,在这里小住了一段时间后,顾长生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身体也显得比以往健康得多。今日他依照太医建议,到洛河边散步,归来时看到这家普通的酒楼,他就和侍从们坐了进来。
敏锐的察觉到顾长生心情的低落,孙鹏小心的问道,“爷,您怎么了?”
顾长生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却并没有说话。虽然他对朝野对于战争的想法已经清楚,但身处普通百姓中,才知道这种渴战的欲望有多热烈:军人支持战争,是因为他们能从中获取军功,改善自身以及家族的经济及地位;商贾与工坊主们支持战争,是因为天朝对占领地的国策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普通的民众支持战争,是因为天朝的荣耀在每一次胜利后都得到增强。――胜利、征服、土地、财富、荣耀……所有的一切光辉,都由战争带来,他们又怎会不为此执着?
“……爷?”
顾长生答非所问的说道,“据说只要从小喂养得当,老虎也可以食素;同样,吃惯了血肉的猛兽会食髓知味,从此不再进食其他。如果这猛兽一直有能力去捕食倒也罢了,但怕的就是有一天猛兽的爪子不再锐利、牙齿不再坚硬……到那时,猛兽会不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孙鹏似有所悟,所以他试探着问道,“您是在担心跟罗萨人交战,我们无法取胜?”
顾长生深深叹了一口气,脸有忧色,“也是。也不是。”
让孙鹏感到奇怪的是:过去的岁月里不管情况如何险恶,顾长生向来都是镇定自若。为什么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他却显得忧心忡忡?所以他忍不住追问,“那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等了很久,孙鹏也没有得到顾长生的回答,只好宽慰他说道,“您放心吧,我朝兵精马壮,罗萨蛮子们绝对讨不了好的!”
“数百年来,一次次的内乱使得百姓们只能在战争中看到苦难,于是他们对战争畏惧有加,在异族侵袭时也不敢抵抗只能任人宰割。”顾长生喟然长叹,似在自言自语,“而现在,经过我和日月多年的努力,让华夏的百姓成为了那只嗜血的猛兽,更让他们饱尝了战争之血的鲜美,所以他们渴望战争,为此他们会狂热的支持朝廷关于对外扩张的一切决定。”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奇怪,“但是这只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胃能不能装下那么多的食物?更没有考虑过:当自己年老体衰的那一天,会不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孙叔,把帐结了吧。”他有些萧瑟的说道,“咱们回去吧。”
“爷,该服药了。”孙鹏顺着青石小路一步步走到举目远眺花海的顾长生身边,轻声说道。中午从那酒楼回来后,顾长生就一直闷闷不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长生慢慢转过身,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后指了指园中的两张石凳,示意孙鹏一起坐下。沉默片刻后,他低声说道,“孙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我名义虽有主仆之分,实际上我一直视你如父。”
不知道怎的,孙鹏突然心生不祥之感,他开口欲说什么,但顾长生却摆摆手制止了他的发言,略带疲倦的继续说道,“从那年我认祖归宗,我这个小小的正五品下阶宁远将军不知不觉的成为权倾天下的亮王……已经有十五年多了吧?”
“……是……您回来,已近十六年……”
“这近十六年的时间里你一直在我左右,所以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顾长生的眼中带着落寞,他有些疲乏的微笑道,“这些年里,我是不是已经变了很多?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顾长生幽幽叹息,声音里有种奇怪的感伤,“其实我也知道,我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无缺公子’,也不再是那个为了情爱可以抛家弃亲的顾长生……如今我拥有了过去根本无法想像的巨大权势,可是我现在快乐吗?现在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
“爷!”孙鹏张口欲言,但顾长生却坚定的挥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最痛恨内斗,但我却总在内斗。赵向南因我而死,雁门关无数军民因我而死,日月登基后无数朝臣因我而死,就连不久后……”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在以后,我的双手总是沾满了血,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那并不是您的错!”孙鹏猛地站起身,跪在地上,他急切的看着顾长生,发自内心的说道,“孙鹏愚钝,只知道‘欲建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欲行非常之事,必需非常之人’!”
“欲建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欲行非常之事,必需非常之人?”顾长生慢慢咀嚼着这句话,不再言语,良久,他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叹息似的说道,“是啊,欲建非常之功,最终还是得必须一个‘非常之人’啊!――看来终得有人来做这个‘非常之人’啊!”
服过药后,顾长生缓缓走出了院子,触目所见是一片灿烂的春色,牡丹怒放如同妖艳的云霞。
动人的景致让他不愿再去思考任何事,微笑着看着远处嘻闹的顽童,此时的心境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轻松。他极力回想着上一次有这样的心境是在什么时候,然后惊觉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官还没有死去,他还没有跟十三回宫……
抬眼凝望着蔚蓝的天空,恍惚间,他看见年轻的顾长生在遥远的岁月里向他轻轻挥手。那个顾长生只是单纯的活在自己的爱恨情仇中,没有什么江山社稷、军国大事,他只是尽情任性的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现在的顾长生早就已经无法再活得那么单纯。
突然间往事充斥了心头,顾长生的眼中呈现出追忆的幽光。
他这一生,从人人交口称赞的无缺公子变成冷眼相向白眼相加的名门叛逆,从三帮九派盟盟主变成明教的护法使者,从江湖中最见不得天日的杀手突然居于庙堂之高,到如今,更与皇帝分享皇权,纵横捭阖,决定一个帝国的走向、民族的兴亡……他这一生,算得上是多姿多彩之极、不可思议之极。
真的,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预测。不管你人怎么主张怎么打算,命运永远自有安排。
曾经他喜悦于能与明媚成亲,可是明媚选择逃离。曾经他以为上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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