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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欢-长生传(虐心+经典+让人郁闷的结局~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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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月凶霸霸的反问,“我难道还不算?” 







顾长生笑嘻嘻的道,“所谓红袖,自然是绝世美人了。等哪天大爷我高兴了,找几个红粉佳人来侍读,才能真正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夏侯日月闻言恶向胆边生,一把将碟中剩余的橙全塞入顾长生口中,掐住他的颈,恶狠狠的道,“要是让我发现了你敢偷香窃玉,有你好受的!” 







“你会怎么做?阉割?杀了我再奸尸?”顾长生眯着眼睛调戏他,“好生期待~~~~~” 







夏侯日月一巴掌打掉他的色迷迷,怒喝,“听到没有???” 







“咳咳咳……听到了……听到了,王爷……咳咳咳……”口中的橙被那一巴掌打入喉中,咽个半死的顾长生一边吐着橙,一边顺着气,还得抽空回答暴君的质问,实在是辛苦之至。 







夏侯日月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再递给他一杯水,看他喝下后,方没好气的骂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哼,哪天大爷我也找几个美人来,看你怎么办?” 







顾长生顺口道,“顺其自然吧。” 







“什么??” 







顾长生正色道,“自然是顺其自然了。如果你只是玩玩,我何必扫你兴?如果你是认真的,我成全你。” 







夏侯日月咬着牙问他,“为、什、么?” 







他问他为什么?顾长生垂下了眼,苦笑:还用问为什么?过往生命,就是因为他强烈的独占欲与嫉妒心,方铸就大错,无力回天。过往一切,他虽不悔,却并非无憾,所以,如今的他会尽力控制自己,不再重蹈覆辙――一段感情,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真的太过悲哀。 







见他久久不语,夏侯日月逼问,“说,为什么?你说啊!” 







顾长生抬起了头,笑得淡淡倦倦,“强求,只会令双方痛苦、彼此难过,何必呢?” 















夏侯日月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因顾长生的话而中烧的火,以免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只是心里却在嚷,“为我执着为我疯狂就这么难吗?你当年能为了上官清明不顾一切,却为什么不能为我做到?你知不知道,若让我得知有人近了你身,不论那是谁,我都会统统杀掉,毫不犹豫。一如,你杀掉战东宁……” 







……战东宁……上官清明…… 







夏侯日月悚然而惊,忙忙的拉回思绪不再深思。但在抬眸无意间见到顾长生此刻的眼神时,他愣了。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带着三分怅然五分伤心一分追忆,还有一分苦涩,复杂之至,难言之至…… 







滔天的火,熄了。 







刹那之间,夏侯日月的心里充满了悲哀:面对上官清明的背叛,你宁可把他杀了也要永远得到,而对我,你却…… 







他幽幽的笑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永远没有人能够取代上官清明,永远不能? 







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 































良久过后,是顾长生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转开话题,他若无其事的问夏侯日月道,“陈立那件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无心再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缠,夏侯日月也泰然自若的回道,“我已有主张。” 







顾长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夏侯日月胸有成竹的道,“陈立他们只是小鱼罢了,真正的大鱼还藏在后面――我要捉了这条大鱼。” 







“大鱼?哪条大鱼?” 







夏侯日月一字一字道,“夏侯连印。” 







“哦?” 







“接到这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自五王之乱后,这近一百年来天下大治,国家长治久安,素有天下第一粮仓之称的湖南底子那么深厚,就算支持二三十年规模如这回两线作战的战事也应全无问题,哪里会连一次蝗灾也无法应付?更何况,湖南既遭灾,却仍有办法应付前线需要,这岂不是奇怪之至?所以我就派人下去仔细调查。没想到,还真让我发现了夏侯连印这条大鱼。” 







“他怎么了?” 







“是他,利用主持户部之机,中饱私囊,多年来将天下粮草私卖。更在战事开始之初,即令人收购粮草。湖南之所以能一直支持战事,只为这位信王一直在将他手中的粮草高价卖给陈立等人。” 







顾长生疑惑道,“你怎会如此清楚?” 







夏侯日月没好气的道,“你真以为这些天里我每天真的都是在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啊?”这些天里,他人虽没有到刑部,但却在暗中布置人手,调查一切。 















顾长生沉思道,“你会如何处置夏侯连印?” 







“他是王爷,更是天家骨肉。我不敢擅自处理,自然是禀明一切,由皇上自行定夺了。” 







“……嗯,也确实只有如此了。那,陈立等人你又会如何处理?” 







夏侯日月淡淡道,“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哦?那可是三千多条人命啊。” 







夏侯日月细细解说,“以陈立为首的那二百多官吏,是绝不能留的。若些他们无能,百姓也不会暴乱。他们怎能留命?至于那三千多暴民更是不能留――他们是为生活所迫不假,但在国家正值对外用兵、两线交战之际,他们趁乱而起,抢粮仓、杀官吏,无视律法。若法外开恩,赦免了他们,长此以往,置国家律法于何处?” 







顾长生的手指敲击着案面,沉吟道,“这二百多个官员一个也不留,对你,是大大不利啊。要知道,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之至,往往牵一而发十……你,真能完全不顾?” 







夏侯日月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当然知道杀了这些官员,势必会得罪方方面面,更会失去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支持,还会落下个好杀残忍的骂名。但如果不杀他们,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更无法向皇上交代。”顿一顿,夏侯日月面无表情的说道,“皇上他老人家最恨的就是这种无能官吏――你说,我能不大开杀戒?”又顿一顿,他冷笑一声,“把老五从刑部调到户部,却把我推到这浪尖上,皇上对我可真是青眼有加啊。” 







顾长生悠悠道,“那是自然的。都是皇上的儿子,他自然得比一比、看一看,判断谁才是英才,谁才最有资格继承大位。” 







夏侯日月心里蓦地一动,“你的意思是……” 







顾长生的眼睛古井一样深沉,语气冷峻得像是结了冰,“皇上年事渐高,必然得顾忌到接位人。他总得在儿子们中挑出一个来。五皇子德王夏侯兴邦在刑部多年,毫无建树,皇上虽有不欲取之之意,但夏侯兴邦在民间颇有贤名,所以皇上就再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到户部,主理天下钱粮。而眼前,除去湖南暴乱,就只有西南的粮草最关紧。夏侯子文领兵与南越交战,而大军的粮秣、饷银等诸般事端,通通都落在了主掌户部的夏侯兴邦和夏侯连印头上。当日后夏侯子文得胜回朝、名垂竹帛之时,没有谁会注意到一直在后方操劳的他们二人,他们就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皇上,就是要看看这两个人的器量与心胸啊!” 







夏侯日月皱眉道,“皇上难道就不怕夏侯连印和夏侯兴邦挟私……。”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但二人皆是心知:帝位之争,皆是不择手段不计一切的,没有谁会去考虑道德良知。良久,夏侯日月叹道,“――这可是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啊!皇上怎能如此不谨慎?” 







顾长生阴郁的一笑,“所以,皇上才会把我也放到户部中,总理前线粮草。――皇上,也怕他二人利令智昏,丧心病狂啊。” 







夏侯日月点头道,“皇上的确顾虑周全,要你三人共理户部之事,令三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再加上你三人是不同派系的,为了自己利益,必然会瞪大了眼睛,监督另二人。” 







看着夏侯日月,顾长生沉吟着缓缓说道,“我是你的人。皇上把我放到户部,实际上就是在看你的反应。如果我认真办事,那自然一切安好。如果我敷衍了事,阳奉阴违,哪怕你在刑部做得再出色,也是无济于事……” 















一阵风吹进来,满室的灯烛摇曳不定,窗纸都在沙沙作响,刹那间,书房中变得有些阴森。 







也不知是清寒袭人还是怎的,夏侯日月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静静听着窗外的风声,过了许久才道,“我明白――只是,皇上为什么要让带兵的你入驻户部?他难道,就不怕我掌权过重?” 







顾长生没有即刻回答,他定定的看着烛光良久后,才轻轻一笑,不胜慨然的道,“这一点,我也参不透……天心莫测啊……” 







真正的回答,其实并没有说出来。 







顾长生在接诏协同户部共理粮草时,其实就已经知道就目前而言,夏侯日月至少有四成希望问鼎大位:平定柔然三郡之乱,让皇帝看到夏侯日月的狠辣与决断。顾长生并不认为自己和夏侯日月改变作战策略的意图能够瞒过皇帝,相反,站在最高处鸟瞰一切的荣华对一切皆是了如指掌。而这一切作为,荣华并不以为忤,反而擢升夏侯日月,并令他前往北海抗倭――这,只为荣华想看看这个儿子的作为到底有多大。而夏侯日月打败倭人,平定北海,更挟助战之功,胁令北海签订了对天朝极为有利的《通商章程》。《通商章程》让皇帝见识到这个儿子的鸿鹄之志,更让皇帝清楚的知道:这个儿子不止在军事上出色,更在政治与经济上极有远见,所以荣华根本不追究他不向朝廷请令即自主行事的乖张,反而在他一回朝即将他封王,并令他入驻刑部,处理这桩棘手的暴民案,――皇帝,是要考验这个儿子的风骨,看他是否能顶住各方压力,真正为国家做实事。 







顾长生更清楚,皇帝之所以会令带兵的自己协同户部办差,刚才向夏侯日月阐述的道理固然是其中一个方面,而更重要的,却是荣华要将自己逼上绝路――皇帝,是绝不会让背负着佞幸、弄臣之名的自己存活于世,位高权重。 







他字侍剑,皇帝以其表字为号,特封为侍剑将军,此等殊荣,真正乃千古以来第一桩。更赐铁、炭给自己整修铠甲。人臣荣耀,可说是到了一个极致。而之所以会这样对待自己,只为让自己成为一个替身,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死的替身,一个用来转移所有妒忌、愤怒等负面情绪的替身。只要夏侯日月在他日登基后杀了自己,就能平息众怒,博得大义灭亲之声名,铸定名君基础。 







就算夏侯日月逐鹿失败,只要新君继位后将自己杀掉,也能让新君的大位坐得更稳。 







想到这里,顾长生冷冷的笑了: 







人为刀俎,我又焉敢成为鱼肉,任你宰割?你如今既令我掌兵,那么,就是你自己给了我莫大的机会。 







荣华皇帝,我,顾长生,他日必会令你悔不当初。 































烛光映在顾长生轮廓分明的脸上,光影明灭间,他整个人就像青铜铸就一般,坚不可摧,更充满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冷酷意味。 







看着这样的顾长生,不知怎的,夏侯日月莫名觉得他离自己好远,无论自己怎么抓也抓不牢。 







恐惧蓦地涌上心头,他打破沉默,极力拉回沉思中的顾长生,“你在想什么?” 







顾长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眼盯着他问道,“我在想,卢义之你又该如何处置?” 







“奏明皇上,为他请功。”夏侯日月冷冷道,“如果在屠杀开始之际,皇上即斥责卢义之,将他定罪下牢,我的处理方式定会不同。但如今,是他卢义之镇压了暴民、维护了秩序,如此有功之臣,焉能不赏?” 







“夏侯连印的党羽又该如何?” 







“自然是一网打尽,一个不留。”越是这种内部大清洗行动,就越是残酷无情,尤其还涉及到帝位之争。这中间自然不能稍存仁慈。须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此时他夏侯日月不痛打落水狗,赶尽杀绝,那么他日夏侯连印一旦翻身,又岂会善罢甘休?所以为了避免日后无谓的麻烦,斩草除根是一定。 







顾长生不语,良久,方喟然叹息,“官员该杀,卢义之也该赏。只可惜了那死在屠刀下的十二万百姓,还有……那三千多激进的乱民……” 







夏侯日月正容道,“杀他们是为维护国家律法。但法理之中,尚有人情。对于这些百姓的亲属,我自会妥善安置。你放心好了。” 







第九章 









刑部大牢,总是那么阴暗潮湿。 

夏侯日月一行人就跟在押解陈立一众人等至京的捕头李雄身后,走入刑部大牢中。 







李雄把夏侯日月他们带到一间审讯室。刚一打开门,阵阵恶臭就扑鼻而来。屋中的几个衙役见到夏侯日月,连忙躬身请安。夏侯日月一边含笑回应,一边打量着这间审讯室。 

这间审讯室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烧着旺火的炉子,炉子里还有几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炉子前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此人身形消瘦,脸色青白,双眼紧闭。 

眼见夏侯日月注意到那人,一个衙役忙大喝道,“陈立,快醒醒!明王爷来了!” 

见那人象个死人一样全无反应,李雄朝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刻明白过来,勺起一勺水就往他头上一淋。那人浑身一颤,随即恢复了知觉,睁开无神的双眼,呆呆的看着众人。 

夏侯日月走到他跟前问道,“你就是陈立?” 

那人无力的点点头,“下官正是。” 

知机的衙役早搬来干净的大椅,服侍着夏侯日月坐下以便审问。夏侯日月坐下后问陈立道,“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夏侯日月玩味的笑了,“身为朝廷高官,竟然激起民变,致使良民变为暴民――这,可是弥天大罪啊。” 

陈立闻言面色不变,他轻声问夏侯日月道,“王爷可曾去过湘州?” 

见夏侯日月摇头,陈立又道,“湘州原来是个美丽又富饶的地方。可是现在,唉……” 

夏侯日月见陈立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道,“继续说。” 

陈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爷您知道,自荣华二十二年开始,我朝就开始治理黄河修筑大堤以防洪灾。但因主事官员贪墨,玩忽职守,遂致大堤修得并不牢固。荣华二十五年春天,那大堤终于崩溃,淹了大半个豫州郡。下官不知王爷有没有印象,那一年,皇上一怒之下处死了七十多名涉案官员。” 

夏侯日月微一颔首,“本王记得。” 

陈立于是继续道,“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湘州开始不断拨粮接济豫州,更是从那一年开始,不断有灾民逃到湘州。”他叹息道,“王爷,底子就是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掏啊。这七八年间,我湘州的无数粮草就这么耗掉了。今年春天,黄河再次大决堤,又是我湘州收容各地灾民,调粮前往黄河沿岸数郡。去年春天,柔然三郡作乱,我军坚守雁门关,自那时开始,粮草就由陕甘二郡就近支援。而陕甘二郡向来贫脊,他们的粮草又必须由内地调往,也就是说,从那时开始,我们湘州的粮草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去往陕甘二郡,有的时候甚至是直接送到前线。”顿一顿,他继续道,“王爷是带过兵的王爷,当然明白其实打仗打的就是粮草、打的就是银子,您更清楚:三军在外,所耗甚巨。而我们湘州不仅要为前线将士提供粮草,更得把前往运粮的民夫来回的消耗计算在内――王爷,几十万大军每天要消耗多少粮草啊,自然运送粮草的人员甚多。王爷您想想,那是一笔多么巨大的开销?” 

陈立郁郁的吐了一口气,接着道,“柔然平定后,北海和南越又起战乱,又是我们湘州的粮草在支援战事。于是,终于我们湘州境内也开始出现饥民了。为了支援边关,我们湘州的官员们都咬着牙挺着,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秋收后,都希望秋收后情况能够好转。可是天公不作美,今年南方遭蝗灾的几郡中也包括了我们湘州,我们依靠着一些存粮救济着湘州境内的百姓。但是王爷,不断有其他几郡的灾民涌入湘州啊!而随着七月的洪灾,涌入湘州的灾民是越来越多,我们,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所以,我下令紧闭仓门。”陈立哽咽道,“但越来越多的灾民在湘州聚集,没有饭吃的他们只能吃树皮草根以维生,当连树皮草根也没有了的时候,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易子互食――这就样,百姓们为了生存,终于闹出了民变……” 

说到这里,陈立已是泣不成声,而夏侯日月依然不动声色,他只问,“你说的完全属实?” 

陈立抬起头直视着他,慨然道,“下官自知难逃一死,王爷,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再来欺瞒?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李捕头,他从湘州一路过来,应该是全看见了。” 

夏侯日月转头看着李雄,李雄黯然点点头,低声道,“下官由湘州一路过来,那里遍地白骨,完全是人间地狱。” 

夏侯日月垂下眼,不语。片刻后,他抬起眼来,笑了,盯着陈立,他淡淡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在夏侯日月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陈立只觉无从遁形,他不敢接触,低下了头,悄声道,“没有。” 

“真的没有了?” 

“没有。” 

夏侯日月柔声道,“陈立,生路就在你眼前,你为何却执意求死?” 

陈立浑身一颤,低声道,“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下官已经把所有实情向王爷禀明了,再没有隐瞒。” 

“很好。”夏侯日月点点头,起身,对几个属官吩咐道,“犯官陈立及其同案犯和所有暴民,于一个月后押赴刑场,问斩。” 

“王爷!”众人不由惊呼出声,“望王爷三思而后行啊!” 

夏侯日月平平淡淡的说道,“此案就此了结,不必多审。” 

见众人还欲言,他横眼一扫,“你们有什么疑问?” 

虽然众人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夏侯日月眼中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竟压得众人硬生生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夏侯日月满意的一笑,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对陈立说。” 







待众人告退,屋子中只剩下夏侯日月和陈立时,夏侯日月淡淡道,“陈立,你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本王独留下来要问你为何事。” 

陈立不语。 

夏侯日月叹息道,“为尊者讳当真有这么重要?陈立,你死不足惜,但就此放过巨贪,任他继续吸取民脂民膏,危害社稷,你甘愿?” 

陈立颤声道,“下官愚昧,不解王爷之意。” 

“不解?”夏侯日月一笑,“是不想解不愿解?还是不能解?” 

“……” 

夏侯日月负手淡淡道,“陈立,事情只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本王推测得不错,你湘州不是不开粮仓,而是根本就已经无粮可发。对吧?” 

无视陈立的震惊,夏侯日月继续道,“湖广熟,天下足。这是自古以来就流传的民谣。就算你湘州连续数年支援其他数郡,又从去年开始支持前线战事,但有天下第一粮仓的湘州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掏空?” 

“……” 

“更何况,你陈立素有贤名,为官二十余年来一直爱民如子。只要你湘州粮仓中还有余粮,你是绝不会任灾民活活饿死。之所以关闭粮仓,只为你湘州根本早已无粮可放!”顿一顿,夏侯日月既似在问陈立,又似在自言自语,“只是本王深感奇怪,你湘州既已无粮,为何仍能支援前线战事?就连现在仍有粮草不断送往西南……” 

陈立虚弱的回道,“王爷,一切自当以战事为重。无论如何,前线将士们的粮草是一定得保证的。” 

“是吗?”夏侯日月笑得温和,“当你境内的百姓只能吃树皮草根为给生,试问你又如何能变出粮草来支持前线?”语气一转,他厉声道,“陈立,枉自你读这么多年圣贤书,你难道就不知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难道就不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为顾全天家尊严,也应禀明皇上,由皇上独断干坤――陈立,你这样做,对得起奉你若神明的一众百姓?对得起寄你于厚望的皇上??对得起因你而枉死的无数小民???” 

陈立说不出来话,只紧紧咬着唇,完全不敢与夏侯日月的眼光接触。 

夏侯日月见状,语气转为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仍像刀子般扎人,“忠义之士,忠的应是江山社稷,忠的应是黎民百姓!而你这样,只能叫做愚忠、不顾大义!” 

陈立浑身颤抖着,终于,他吃力的说道,“王爷,下官……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走出审讯室时,夏侯日月愉快的笑了:一切,正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并不是陈立罔顾百姓生死,而是湘州的确已无粮可发。之所以仍有粮草不断运往前线,只为其中另有玄机:这些年里,皇长子信王夏侯连印主持户部,他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偷偷将数个富饶之郡的粮草卖出。而在战争爆发之际,他便令属下悄悄以商人身份低价买入无数粮食,趁着战争之时,逼迫陈立等官员从他手中高价买来粮草供给前线…… 















御书房。 

夏侯日月把一切向荣华禀明。在大量的事实与证据下,荣华沉默了…… 







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夏侯日月,荣华问他,“你打算如何处置连印?” 

夏侯日月恭声回道,“儿臣不敢擅作主张,一切由圣躬独裁。” 

荣华笑笑,“你既为刑部主官,自然主管天下刑律。夏侯连印既触犯律法,自当由你这主事官来判决。” 

“……” 

“说吧。” 

“……” 

“嗯?” 

夏侯日月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荣华,眼睛眨也不眨的道,“若由儿臣判决,那么,夏侯连印当斩!” 

荣华不置可否,“哦?” 

夏侯日月愤然道,“身为户部主官,他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是为不忠不廉。身为皇子,他辜负寄他于厚望的皇上,是为不孝。他不以天下为公,反为私利所迷,吸取民脂民膏,是为不义。更在国家有难之时,无视前线将士生死与后方民众苦难,大发横财,是为不仁不智。如此不忠不孝不廉不仁不义不智之徒,只有一死,方能以谢天下。——儿臣以为,应当昭告天下,乞正典刑,以正视听!” 

荣华瞥了夏侯日月一眼,淡淡问,“他身为皇子,将他所犯之事昭千天下,你难道就不怕丢了天家颜面?” 

夏侯日月正容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正因为他是皇子是王爷,所以更要严惩。” 

“嗯?” 

听着荣华语音变得隐有几分刁毒之意,夏侯日月却毫不畏惧,抬起眼来,他直视荣华,“若不能将夏侯连印正法,恐令前方将士寒心、令天下百姓寒心——皇上,民为重,君为轻啊!” 

“你,做得很好。” 他以为荣华会发怒,出乎他意料的,荣华却笑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仪不廉不智之徒,的确当诛。” 

正值夏侯日月轻轻松了一口气之时,荣华又问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陈立一众人等?” 

夏侯日月毫不犹豫的一口答道,“通通杀掉。” 

“哦?” 

“陈立众官包庇夏侯连印。这种案子放在平时,或许可以法外开恩,流放边疆终老,但如今却是发生在国家用兵之际,实属十恶不赦。所以,当全诛,以儆效尤。” 

深沉的眸子盯视着他,荣华面无表情,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否定,“你杀了这二百多官员,就不怕留下恶名在史?” 

夏侯日月昂然道,“得罪了这些官吏又如何?儿臣只求国泰民安。杀大哥、杀陈立、杀那二百多名官员、杀那三千多暴民,儿臣问心无愧!” 

“哦。”荣华淡淡应了声,随即又问,“那么,湘州城中仍关押着的暴民你又会如何处置?” 

夏侯日月没有即刻作答。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以儿臣拙见,应把流民与暴民统统送到边陲垦荒。” 

“哦?” 

夏侯日月心下踌躇,但想了想,他终于还是把心中打算说了出来,“中原的百姓很多并没有土地。而大部分的百姓都愿意拥有一块自己的地。像这回湘州暴乱,固然是因夏侯连印等从中作梗,同时又遇上天灾。但,归根结底,是因为很多百姓没有土地。”他慢慢将心中盘算已久的事娓娓道来,“我朝幅原辽阔,在东北、西北等地仍有无数土地荒置,与之相对的,则是南方已饱和。不如就将这些暴民与流民送往荒地,令其开荒。同时声明:只要垦荒,田地便归其所有。当然,流民与暴民的待遇绝对不同——流民前五年免租,五年后按亩交租。而暴民,第一年免租,自第二年开始,则按亩交租。但无论暴民亦或流民,只要其垦荒,则所垦之地尽归其所有。如此,可解决百姓温饱。” 

荣华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道,“只是解决百姓的温饱?” 

夏侯日月没有作声。 

荣华眼中波光一闪,随即却又笑了,“将流民们送到东北与西北,却不送往别处……日月,你的胃口不小啊。” 

夏侯日月仍然没有作声。 

荣华也没有再说话,他起身,在殿中漫不经心的踱着,他突然道,“只要你能把垦荒的理由切实讲清了,朕便答应你。” 

夏侯日月霍地抬起头,直视着荣华,正色道,“万岁,只有如此,天朝方能真正做到长治久安。” 

荣华一笑,“你将流民暴民统统送到东北、西北垦荒,并声言只要垦荒,其所垦之地便由其拥有。当一块土地成为了他们自己的,当有人来偷抢掠夺时,他们只会奋不顾身的保护——东北,常有罗萨人来抢掠。而西北,则有印河人时常侵掳。”荣华叹道,“日月,你这是要把整个天朝拖入长久的战争中啊!” 

夏侯日月的垦荒之策,乍看确实真为垦荒,但实际上,他是在有意识的培养百姓的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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