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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欢-长生传(虐心+经典+让人郁闷的结局~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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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了。
已经九天了。
这九天里,他与他几乎寸步不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他们的心里只有对方。
仿佛天地间只有彼此一般。
仿佛尘世里只有欢愉一般。
那些日子,是放纵的,是肆意的,是快乐的。
不再远离,不必面对世界,不去想风和日丽后是否隐藏狰狞阻碍,不理会有朝一日必有的黯然离别,他们终于暂时放下一切,只全心全意相爱,自在的在情潮中翻涌。
只为,他们都深深知道:未来是个变数,谁也无法预测。所以,在能把握的时刻,他们一时片刻也不要放开……
那些无法确定的将来,那些难测的以后,在此时统统罢休。
没有未来,没有以后,有的,只是相依相偎的现在……
上官清明静静看着顾长生沉静的睡颜,轻轻抚着他的长发,心中幸福又苦涩:
他在他身边,伸手可及,所以幸福。而偷来的时间已至尽头,他们,即将分开……
……九天了……
已经九天了。
自己在这里渡过九天,什么也没做,只跟他在一起……
那一日,妻子笑说七夕将至,如今这一月来细雨不绝,只不知到七夕那一天是晴是雨。
那一刻,他只想到他,只想着今年七夕,定要与他共渡!
那念头一起,就再也抑制不住。自那一日开始,不管是在练功,还是在议事,或是在做其他事,那念头总会无声无息的自心中涌出,叫嚣着、鼓噪着,催促着他将之化为行动。然后,他就真的开始行动了:先给长生写了一封信,约好时间,再将所有事情安排好,硬挪出十天,没有告知任何人,便急急赶往这里,——只为,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想见他!疯狂的想见他!
他也知道,在即将举事的此时,自己应该守在教中,才是明智正确之举。而不是抛下一切,只与情人厮守。
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他思念他,他想见他——他需要他!疯狂的需要!
手指慢慢下移,搁在了顾长生温热的脸上,轻轻慢慢的抚着他的脸,上官清明自问着: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迷恋啊!他的一切,他都爱!从身体到思想,从语言到气息,从举动到表情——没有一处,他不爱!
跟长生之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如此的疯狂,如此的霸道,完全不给人以喘息的余地——从初见那一日开始,他就入了迷,着了魔,乱了理智,掉了清醒,一颗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这个人啊,总能让自己乱了一颗清明心,失去理智的一次又一次做出冲动之举。明知彼此皆为男子,却依然义无反顾的爱着。明知暴露在所谓白道人士面前,极其不智,却还是身陷险地,要他跟自己一同离开。明知只有废去他的武功,才能留他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却仍然任他离开。明知只有将他杀了,自己才能安稳无忧,却终是不忍,不愿,不舍。明知不该在这种时候离开,却阻止不了心中那突如其来、排山倒海的思念……
突然有些愤愤的看着顾长生,上官清明的心中充满了不解:自幼即修习玄冰心诀,所以他的感情也远较常人来得淡漠,但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让自己冰冷的血液为之沸腾?
重重的俯下身,泄愤般的一口咬住顾长生的鼻子,却是轻轻的,怕惊醒了他似的。
咬了一口,松开唇,上官清明低问出声,“长生长生,你是不是对我落了什么蛊?让我不得不爱,无法不爱。”
熟睡中的人自然无法回答他。
得不到回答,他也不强求,对牢顾长生,他继续孩子气的自言自语,“你一定给我下了蛊,蛊的名字就叫做情蛊。我下的天长地久算是什么,那不过是要求同生共死罢了,而且还有法可解。但你给我下的情蛊,却让我一生一世也解不了,也不愿意去解。明知中蛊,还心甘情愿此生此世都无法解开,就跟你白头偕老好了……”
说着说着,又有些不平起来,唇再度凑近,咬了顾长生的下颔一口,依然轻轻的,像怕咬痛了似的。
对着酣眠的人,上官清明细细叮嘱,“我这么爱你,所以你要更爱我,才对得起我啊!”
再在顾长生唇上偷得一吻,上官方卷好被子,心满意足的睡去……
直到上官清明均匀的微鼾声响起,顾长生才张开眼,侧过身子,借着自窗外洒进来的微光,支颐凝视爱侣。
他并不知道,这些天来,自己每晚都是在他睡后,才会真正入眠。
他也不知道,这些天里,自己每晚都会凝视着他,把他看个够。
他更不知道,从第一天开始,自己就在心中默默数着,数着这样的幸福能够维持多久……
真的,太幸福了,幸福到恐惧,幸福到害怕,恨不得能化刹那为永恒,就在这当下死去,这样,就能永处幸福之中。
顾长生笑着叹息:这段感情啊,已经让他失了自在心,只愿走一步是一步,能拥有多久就是多久。
指,抚上上官的脸,指尖行遍脸上每一寸地方,轻柔的,缓慢的,深情的。
凝神细看着上官合上的双眼,顾长生幽幽低叹,“你问我是不是给你落了蛊,我才要问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缠绵’算什么,那还有法可解,而这个毒,却无药可解,让我明知情毒可怖,却甘心笑饮,到死相伴。”
相思成灾,病入膏肓。
爱他,就像是遍寻不到解药的至毒一般,深深潜伏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骨血生命中,喜怒忧思贪嗔痴皆因他而浮沉波动,完全彻底的无药可医不可救治。
轻轻吻着上官清明的眼帘,顾长生的眸中,一片温柔。
他低声说道,“最喜欢你这双眼睛了。最喜欢看到这双眼睛中映出的我。就好像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永远只有我。”低叹一声,他有些惆怅的说道,“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的眼睛,看得太远……你,无法只有我,永远也无法……我多想,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永远只有我……”
对着酣眠的上官清明,顾长生细细低叙,“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我们的人生怕会是截然不同的吧。你自为你的明教教主,然后去跟天朝争天下。我做我的盟主,跟玩得倦了的明媚成亲,生几个孩子,慢慢的,控制北武林,做无冕之王,就此过完说不上开心,也谈不上伤心,平稳无波的一生……不过,你既要做皇帝,免不了会掀起血雨腥风,到时一定会有所谓的正义人士跳出来,要武林盟主主持公道,拨乱反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依然得相遇?”
深眠中的人,无法回答他。
自失的一笑,顾长生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的相遇相识,是注定啊——无论如何,顾长生都会遇上上官清明,然后刻骨铭心的爱上,为了他,不顾一切。”
捧住上官的脸,顾长生吻上他的唇,不带任何欲念,只是很珍惜很温柔的吻着。然后伸手抱住他,顾长生终于也睡下。
抱着怀中的人,顾长生平静的想道:
不管之后是风是雨,至少此时此刻他在自己怀中。
不管这拥抱能持续多久,但此时此刻还能拥抱他,听着他的呼吸声入眠。
这就够了。
真的,这就,够了……
天将明时,下起雨来。
顾长生静静听着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拥紧爱侣,心中一片宁静。
“下雨了?”不知什么时候,怀中人已经醒了。
“嗯。”
“为什么在我要走的时候,却下起了雨?”
脑际轰然一震,顾长生心头一绞,“今天要走?”
“……嗯……”
顾长生默然。这些天来,他们只顾着相守,谁也没有说到分离。但不提,并不等于离别不曾存在,不会发生。
顾长生有些涩然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起身之后。”
空气一时冷了。
上官清明观察着顾长生蓦地变得阴沉的脸,叹息道,“不要生我的气,可好?”
顾长生闷闷的应了一声,依旧觉得难受。夜里刚刚温存,一觉醒来就物是人非,面临离别……虽然心里也有准备,但分别真的来到了,依然伤怀,依然觉得措手不及。
上官的手伸出来,跟他十指相缠,望住他,上官轻轻说道,“我们笑着分开,好吗?”
对上上官满是祈求与不安的双眼,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惜,终于点头应道,“……好……”
于是都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的抱着,静静的听着雨声。
天已大明多时,而雨仍在下。
上官伸手抚上顾长生满是胡渣的下颔,笑了,“真丑。”
顾长生不屑道,“没眼光!”
上官狠狠在他头上敲一下,然后跳下榻,嗤鼻而笑,“丑就是丑!狡辩无用!”
见顾长生也下了榻作势欲扑,上官忙不迭的自桌上抓过木梳,讨好的笑着,“大人在上,小的侍候您更衣、梳装,可好?”
顾长生却敛起玩闹的神色,自上官手中拿过木梳,低叹一声,“还是我来吧……你,就要走了……”
于是上官坐下,任顾长生仔细为自己梳理一头烦恼丝……
修长的手指握住浓密的发丝,细细的梳理着……
上官心头百味交杂,呀,握在他手中的,又哪里只是发丝?那分明是自己满满的情丝、长长的思念……
那一年,他曾笑说,发丝为情,发有多长,情便有多长。思念有多长,发便有多长……
于是,在那一年他离开后,自己,再不曾剪过发……
梳好了发,顾长生又取来衣物,一件一件亲手为他穿上,然后,微微笑着,送他出门,看他远离……
顾长生一直看着,直到上官清明的背影已消失在烟雨中,方收回了视线。
举目所及,都是他们的影子:门前那块空地,他们曾拔剑比武,激战数次。那边的草坪,他们曾坐在那里,依偎着观月。后边的山林,他们曾携手相游……
……九天……
他们只共渡了九天。只有九天!
九天,何其短暂,恍如春梦,转眼即逝。
顾长生苦笑起来:人说,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是,没有人看到,那相逢之后的离别,是黯然神伤,怅惘魂销……
立于风雨之中,茫茫然的看着天,顾长生不觉痴了……
第十五章
屋内飘着淡淡的书香,深深吸进一口,顾长生有些贪婪的环顾四周,所有的物品、所有的摆设皆与记忆中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看得出这屋子定然有人仔细打扫。案上翻开的书卷,显示这里常有人出入。而衣橱中的衣衫,更充分说明了会是谁,常出入此处。
愉悦的笑容爬上顾长生的脸庞,解开包袱,他拿出了一只长不足九寸的黑色匣子。
匣子里,藏着一柄名唤“妖月”的匕首。
那人曾经说过,“传说中,妖月匕具有招唤鬼神、改变命运的莫测力量……真的好想看看……”
所以当他自碧罗谷返回长安,路经南京一家古玩店无意间发现这绝世名匕时,毫不犹豫的倾千金买下,然后迫不及待的给那人送来。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欲让上官为难,熟悉明教机关防务的顾长生避开暗哨机关,自后山直赴栖霞山顶,来到昔日他们的居处。
想像着那人看到妖月时的惊喜,顾长生的唇角不由浮起满足的笑意。
放下妖月匕,如来时一般,顾长生静静离开……
夏侯日月关上房间的门,随意坐下。从回到明教开始,每当想念那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会悄悄来到这间当年他居住的房间坐上一会儿,只要身处此处,就仿佛跟那个人同处一个空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一样。
桌上的黑色小匣吸引了他的目光,伸出手,拿起那个明显多出来的东西,打开。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只匕首。
那匕首,形如一弯新月,匕身如坚冰清玉,全无一丝杂纹,双面开刃,锋刃之纹形如眼泪,通体泛着蓝幽幽的寒光。
夏侯日月一怔:居然会是“妖月”。
妖月匕,他早在明教珍藏的名器谱中熟知,更知道此匕早已不知其踪多年,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妖月匕,夏侯日月默默思索着:如果,是舅舅得到了这件上古名器,自己没理由会不知道。
那么,只有可能是别人拿了来——这间屋子,除了定时来打扫的侍女,其他人严禁出入,就连自己,也得小心翼翼避开旁人,方能进来。侍女,绝无能耐拥有此物——那么,只会是别人送来!今日自己处理教务,可以肯定绝无访客,那必定是有人悄悄送了来——明教机关,巧夺天工,再加上重重森严守卫,要不惊动任何人而来到此处,夏侯日月自问天下无人能够做到。
突然间心念一动,他想到,也并非无人能够做到,若是那个人……——那个人在栖霞山呆了三年,曾身为右护法,自是对一切机关了如指掌。若是他,自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此处……
——他来了!来明教了!!
他记得,舅舅曾说过希望能够看到妖月匕。而此时妖月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那个人送来的。
……他来了明教……
一念及那个人,夏侯日月便痴了,许久许久,一动不动。
良久,方吐出一口气,轻轻叹息:
分开这些日子,他,可安好?可曾想念过自己?而且,既然到明教了,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难道,自己对他而言,就当真那么可有可无,无足轻重?——是不是,这世上,只有上官清明才是他所重视的?!!
一思及此,夏侯日月的脸色便暗沉下来,暗得像烟灰,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妖异,目光中纠结着伤心痛楚愤怒,涣散之至,狂乱之至,却也黯然之至,失望之至。
抑郁的吐出一口气,他的脑子乱成一片,呆呆看着匣中的妖月,心念电转,他突然想到,以那个人的性子,看到昔日的长生殿如今易名为东宁宫,居然会毫无反应……——怎么可能!?!——也许,是他根本没有看到——定是他没有看到,……那么,他应是从后山潜入……
……从后山潜入啊……
凝望着远方,蓦地,夏侯日月恶意的笑了:
如果,那个人看到了战东宁母子,会,如何反应……
心,一下子定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轻轻合上黑匣,静静把它归回原位。
唇角上扬,他愉快的笑了起来……
仿佛,所有的怨怒愤恨与不甘,皆已在那一口气中,吐尽了……
离开屋子,夏侯日月向战东宁的居室走去。借口今日天气很好,他顺利的邀出了身怀六甲的战东宁外出散步。本想把战东宁的长子也同邀出来,但那孩子一心埋首书里,夏侯日月虽感遗憾,但暗忖目的已达到一大半,为免生变,也就不再强求。
拿捏着久未回到明教的顾长生不可能急急离开栖霞山,就算不会四处走动,但有一个地方,他十有八九会去。于是,带着战东宁,夏侯日月来到了后山枫林。
枫林,是昔日顾长生最喜欢的地方,他既然来到明教,或者会去那里。
夏侯日月决定赌一把——他要赌,顾长生是否会遇上战东宁!——他要赌,一切是否会朝自己预测的方向发展……
青草泛碧,枫红如火。
顾长生坐在一棵枫树上静静看着这如画美景,目中一片温柔。
那些日子,他们最爱携上三两壶美酒,坐在枫树上依偎着观景,常常,一坐就是数个时辰——这里,有着太多甜蜜的回忆,所以此次离开明教时,他情不由心的来到这里……
悠悠凝望着如血红枫,遥想着那人的音容笑貌,顾长生不禁微笑起来。
突然,他目光一冷,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三个人,全身泛起令人战粟的寒意。
——他看到遥遥一片绿草中,一个秀颀俊朗的男子正与一名女人谈笑风生。那女子因大腹便便,行动不便,便由身旁的侍女搀扶着。女子高华优雅,风姿嫣然,正自浅笑盈盈的与男子说笑着。
这两个人,男子俊挺,女子美丽,在蓝天白云之下,看来赏心悦目之极。
紧紧盯着远处的两个人,顾长生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面上却是在笑着,只是,那笑容全无温度可言。
那男子是十三无疑,但那女子……
由那两人间的举止看来,顾长生并不认为那年岁稍长的女子会是十三的妻子,但,那会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极力按捺着,不愿去想。似乎,一旦确定了,有些被封印的东西,就会破土而出……
那三个人走得近了,连交谈声都可以听得清。
“这枫林虽美,我却一向不大喜欢。总觉得,美得不吉祥。”
“哦?”
“你看,这叶子红得像血似的,真让人讨厌。”
“舅娘真会说笑。江湖儿女,早就见惯了血,还会怕?!而且,谁看到枫叶会想到血?”
“……真的。一直,我都不大敢来这里……”想了想,女子又轻声叹道,“反正啊,我总觉得这里带煞,叫人害怕……”
……
……舅娘!!!
果然是她啊!
——战英的女儿,上官清明明媒正娶的妻子,战东宁!
顾长生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看着几乎与上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三微笑着凝视那个女子,看着她说的话让他轻笑出声……
深浓的酸涩与厚重的苦楚并没有阻止他的思想——看到这一幕,他完全可以想像,平日里,他们夫妻间是如何相处……那曾只有他看到的笑容会对着她展开,那温暖的手臂会紧拥住她,那熟悉的味道会密密包绕着她,甚至,那些柔情蜜意,也会对她倾注……
杀机,骤涌!
他要杀了她!——她是他的妻,她光明正大的占据了他,拥有了他!
这些年里,她一直陪着他,伴着他,还为他生子……
——她该死!
但,她毕竟无辜……
——可是,她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拥有了他,她甚至拥有了他的骨肉……
杀?
不杀?
正在顾长生挣扎之间,战东宁的一句话,决定了今后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她温柔的笑着,“日月,一会儿你舅舅回来后,叫上不悔,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吧。别忘了,今天是中秋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女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幸福?!
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幸福!?
她怎么可以如此幸福?!?
是,她是幸福的。由她的言谈举止看来,成亲后的上官对她很好,而她,也爱上了她的夫君。
她,有夫有子,当然幸福。
而自己的一切欢愉,却是自她那里,偷来……
被那女子脸上的幸福深深剌痛,顾长生闭上了眼,不愿再看。
他以为,那人所给予的幸福,只有自己拥有,只有自己独享,可是他把给他的幸福也给了别人……
——她占了他的幸福!
——所以,她该死。
——杀!
——杀!!
——杀!!!
没错,他是在嫉妒,妒火烧灼着他,让他痛楚愤恨,也激起了他的杀机。
只是,若杀了她,上官,会如何反应……
顾长生突然轻嘲的笑了: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七年前,因为蛊毒发作,他无法完成的事,如今终将成为事实。太明白上官清明的性子,顾长生清楚,如果自己真杀了战东宁,上官绝不会饶过自己——但,止不住心头那把熊熊燃烧的火……
他淡淡的笑开了:
丑陋的独占欲,可怖的妒火啊,让人可以不顾一切,不惜伤害一切……
平静的看着那名美丽女子,顾长生平静的下了决定:
战东宁,非死不可。
——杀。
纵身一跃,顾长生右手撮指成刀,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的向战东宁当胸剌去。
惊觉杀意,战东宁急退一步,伸出双手,硬挡顾长生的夺命手刀。顾长生的左手朝她虚抓,竟生出一股力道,完全化去了战东宁的攻势,而右手手刀仍直朝战东宁胸膛袭去。
胸口乃人身上要穴齐聚之地,如给击中,纵未被开胸破膛,但心脉受巨大冲击仍不免会破损断裂,那时便纵有大罗金仙也无法妙手回春。
此时战东宁只觉双手虚虚荡荡,全无着力之处,眼看着要被破膛开胸,魂折于此刻,身旁的夏侯日月如鬼魅般迅速移至她身旁,一把抱起了她,足尖借力弹起,向上冲腾,避开了这一掌。
乍遇突变,随侍战东宁的女子也不惊慌失措,她立即抽出佩剑,迎头向来敌劈去。
顾长生冷冷一笑,“找死。”随即一掌劈歪女子全力攻来的剑,另一手直攻她的面门。头骨爆裂之声立时响起,女子七孔流血,长剑撤手,身体往后便倒,当场即毙。
战东宁见此惨况,狂嘶一声,拾起佩剑,舞起万千剑影,往顾长生剌去。
剑气剧盛,剑芒耀目。
以顾长生的功力,骤眼所见的,竟是点点剑芒,既瞧不见剑从何方击至,也看不到战东宁身处何方。
顾长生也不惊慌,淡淡一笑,双手环抱,劲气立时裹住全身,让战东宁攻无可攻。此时战东宁只觉自己似撞上了一堵铜墙,难作寸进,攻势一时就弱了下来。而就在此时,顾长生一跃而起,右手直击她的心口……
突然间掌风袭来,凌厉的掌气锁紧顾长生,让他不得不分力自保,击向战东宁的真气被削弱,攻势自然缓了一缓。只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战东宁已自真气包围中逸了出去。
短暂的打斗声已引来巡逻的教众。明教巡逻的教众,向来以三人一组,同进同退。此刻三人赶至,眼见教主夫人遇袭,立即全力护驾。
为首的汉子抡起双刀便向顾长生劈来,凌厉的刀风将顾长生牢牢罩住,同时另二人封住了顾长生的退路,让他进退不得,硬迫他全力接招。
顾长生洒然一笑,身体旋动,两手幻化出无穷无尽、变化万千的手印,紧护全身,让敌人无隙可趁。
但明教教众亦非等闲之辈,使双刀的那汉子,手中双刀像两道闪电般凌空下击,而顾长生身后右方的汉子的剑全力剌往他的右侧,长剑带起的劲气,将顾长生的右方完全封死。同时顾长生左方的汉子也毫不留情的全力攻击,硬挡住顾长生左方去路。
顾长生左手一指点出,正中使双刀汉子的右手刀锋,竟使贯满真力的刀刃破断。那汉子闷哼一声,立即洒手弃刀,连连往后退却数步,以化解体内真气。
眼见同伴受创,同一时间顾长生身后的两人奋力抢攻,全不给顾长生以喘息之机。
也不理会身后二人,顾长生运气于足,竟向前那使双刀的汉子追去,纵身一跃,身子一斜,双足竟然踏上汉子胸膛。那汉子惨呼一声,随即软软倒下。就在他倒下那一瞬,顾长生足尖在他心窝用力一点,借力反弹转身,正面迎向身后敌人。
他身后二人正使剑全力攻击,而顾长生的双足居然分别踩上两只剑,双手则直拍二人脑门。倾刻间二人脑浆四溅。
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顾长生搜索着战东宁的踪影。举目一望,便见远远的,十三正扶着她奋力奔跑。
顾长生微微一笑:原以为他这方缠斗期间,战东宁早已不知所踪,没想到……
看来,上天还真是眷顾自己啊——天要亡她!
双足一整,顾长生以缩地成寸的步法,数步追行至战东宁身后,提掌横劈。
战东宁只觉一股霸道无比的真气破空袭至,更生出一种自己置身于干酷沙漠中的可怕感觉。抬眼望敌,只见来人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森寒且锋锐,仿若淬了火的剑,浸在冰水中,既寒且烈。
只看到这双眼睛,战东宁便知此人必杀自己不可,绝无放过的可能。
心知此次遇敌,是生平从未所见的绝顶高手,她一掌拍开身边的外甥,长啸一声,手中剑破空而起,全力迎击来人。
顾长生变掌为拳,直击长剑。“当”的一声,长剑竟被他一拳击碎,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朝战东宁心口拍下……
突然间剑芒大盛,剑气狂卷而至,直摧顾长生。
顾长生不得不撤右拳回救,再度变拳为掌,翻手为掌往来袭的剑劈去。而左手依然直攻战东宁。
十三左手迅速前伸,拦截这一掌。但为时已晚,他只接下了半掌,而剩下的半掌,依然击在了战东宁心口……
十三踉跄跌退,差点倒在地上,所幸他退后数步终于稳住身形,但仍禁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而此时的战东宁却是面白若纸,真气在全身经脉中乱蹿游离,五脏六腑像被翻转了过来,被击中的地方更似有火在烧灼……
狂喷鲜血,眼前一黑,她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长生冷冷一笑,踏步向前,挥掌相向……
一柄剑挡在顾长生前面。
剑身,在烈日辉映下,泛起幽幽寒光。
细细审视着持剑人,大半年未见,他已经成长了,颀长的身体高大英挺,少年的俊美与青涩已被俊朗和坚毅所取代——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盯着眼前人,顾长生平静说道,“让开。”
夏侯日月没有退步,一双眼中满是捍护战东宁的决心。
“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长生,对不起。”
“让开。我不愿伤了你。”
“……对不起……”
“不自量力。”顾长生冷笑道,“凭你功力,就算你能伤我,但伤我的同时,你必死无疑——你死了,我照旧会杀了她。不要做徒劳的事。”
举起手中剑,凝望住顾长生,夏侯日月的眼神是愧疚亏欠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长生,你原谅我。”语毕,手一抖,长剑便挟着森冷的寒气,闪电般直击而来。
顾长生冷冷的看着酷似那个人的夏侯日月举剑相向,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向自己攻来——只为了那个女人……
悲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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