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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栋男生宿舍by 井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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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在车里,外面天已经黑了!车灯照到的是一片宽旷的土地。 
        我看看欧阳锦,他神色紧张,嘴唇紧闭,他似乎很用力的抓着方向盘,连我都感觉到他紧绷着的神经。 
        我看看后座的明,他的身体向前倾,他的神情告诉我,又出事了! 
        我下意识的按了按口袋里的东西,坐直了身体。 
        “这什么可能?应该……按道理已经早就到了呀!”欧阳锦懊恼的声音,如果他知道我们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安慰人的游戏。 
        看看表,已经6点过一刻了,可是这片土地还在向前无限的延伸,看不清出路,也没有行人或者其他的车辆,透过窗玻璃,可以隐约的看到路边有几棵树。 
        天幕深蓝。安静。 
         

      (12) 


        车里的暖气发出嘶嘶的声音,黑猫在后座上焦躁地走来走去,亮闪闪的眸子似摄人般的明亮。 
        明一直关注着它的行动,我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警惕的看着前方,车前灯的光芒穿透黑暗射了开去。欧阳锦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表情惊恐而急噪。 
        虽然有暖气,我还是觉得冷,脚冻得冰凉。 
        车子猛的颠簸了一下,像是压到了大石头之类的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禁让人心惊。 
        又是一下,猛的颠簸。“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欧阳锦吼道,一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显然让这样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了。现在6点40了,可我们还是没有能够走出去的迹象。 
        窗外漆黑一片,似乎连月亮也躲到了乌云背后,树影也模糊了起来。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仿佛只有我们在行驶,空洞洞的三人。 
        我和明保持着沉默,偶尔用眼神交流。 
        我知道我要头脑清醒才行。 
        我的耳朵和眼睛有了前几个月的洗礼越来越灵敏,相信明也一样。此刻我们正在高度警觉地向四周张望着。 
        猫跳到了我的身边,它的每一个转头都牵动我的神经。 
        “碰”又是一下,欧阳锦猛的一个刹车,“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麻利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出去了。 
        “小心……”明喊道。 
        我们俩没有动,因为恶魔要对付的是我们俩,而不是他。 
        寒气从打开的车门缝里窜了进来,车内顷刻变得冰冷。猫目不转睛的望着打开了一条缝的车门。 
        我听见他踢了车几下,发出金属质地的闷响。他在车后骂了几句,明从后窗看着他。 
        他的脚步声走向前,在他拉开车低头进车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看到了在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团黑影,带着冰冷而闪烁的目光 
      ,他的全身笼罩在夜色之中。惟独那眼睛…… 
        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升了上来,恐惧又在慢慢侵蚀我的心。黑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凄厉的声音。 
        欧阳锦坐了上来,看见了我的表情和猫的反应,“你们怎么了!”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 
        什么也没有,是的,什么也没有。车门一关,感觉在慢慢平复,猫也安静了下来。 
        欧阳锦将车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大声说着话,我知道这是一个人感到恐惧正常的反应。 
        所以我和明有时候会附和他几句。 
        他猛的一刹车,大口喘着气,“你怎么了!”明向前拍拍他的肩膀。他脸色苍白,抓着方向盘的手似乎在颤抖。 
        他慢慢扭头看向我,艰难的说道:“我……我刚刚从车后镜里看见有个人抓着后车门。” 
        他又慢慢扭头向后看,我和明的眼睛也随着他向后车窗看去,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除了沉沉的暮色什么也没有。 
        可是猫跳上窜下,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欧阳锦回过头来,松了一口气,不无嘲意的说:“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旋即笑了笑,尽管这笑比哭还难看。 
        明也跟着笑了笑。 
        正当他发动引擎准备启动的时候,一张脸突然的出现在了窗玻璃上,我们三个人同时注意到了,欧阳锦“啊”了一声。 
        黑猫朝着玻璃扑了过去,那张脸消失了,他出现得太突然,没有时间看清楚。 
        “快开车!”明喊道。 
        欧阳锦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一踩油门,车子急弛而去。 
        我们穿透夜色而行。 
        像一个失控的梦境。 

        黑暗压迫着我们的神经。 
        这一踩油门,不知道开了多远了。依然是看不见尽头的路,依然是恍惚的树影。 
        只是天更黑了。远方深蓝的天幕和前方的路融为了一体。 
        刚刚神经暴跳的紧张换来了现在虚脱般的疲倦,我已经多次面对他,我每次都告诫自己要镇定,但是每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依然心惊,是我惧怕死亡吗? 
        口干舌燥。 
        明似乎比我镇定,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他定定的望着窗外。 
        欧阳锦将车速慢了一下,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大汗淋漓,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遭遇吧! 
        车灯照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灯光只照到他的身子,看不见他的脸,衣服的颜色也辨认不清。他似乎在向我们挥手。 
        看见他的手上下起伏。 
        我端正起身体,欧阳锦做出同样的动作。 
        “冲过去!”我和明几乎同时这么说。接近了,接近了…… 
        因为灯光的原因,在车子还未驶过他的身边的时候,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整个身子笼罩在光圈中显得白晃晃的。 
        不过他确是在向我们招手。 
        待车子驶过他的身边的时候,光线消失,他融入黑暗中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脸,小小的眼睛,微微向上抬起的脸。 
        车子离他远去,看见他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见。我回头看明一眼,明摇摇头,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夏元。 
        欧阳锦一路保持高速。 
        他又出现了。他还在前方招手,一上一下动作缓慢。 
        我想这次我要看清楚。 
        接近了,接近了……只见他在离车子几米远的地方出乎意料的走了过来,一团黑影朝着车前窗扑了过来。 
        但是没有任何的声响,我看见欧阳锦倒吸了一口气,踩了油门。 
        向后看,并不见任何的东西。 
        此时黑猫闪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前方,一动都不动。这意味着我们并没有危险吗? 
        他又出现了,扑了过来,一团黑影。 
        第四次…… 
        我看见欧阳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发白。 
        他在喃喃自语。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车子在飞奔,越来越快。我感到不对劲了。 
        车门的空气象是被抽空了一样令人窒息,明的身子凑向前,警惕的看着他。 
        我拍拍他的手臂,他的肌肉僵硬。“欧阳锦,不用开这么快的!很危险的!” 
        他并不理我。 
        前方的人再次扑了过来,窗前一黑。 
        我渐渐听见他在说什么了,他的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他说的是“撞死你,我撞死你!”他的眼睛炯炯发光。 
        黑猫此时开始竖起了毛,它对着的不是窗外,而是欧阳锦。 
        车子越来越快。 
        我开始拍打他的脸,急呼:“欧阳锦!”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自身的意志比什么都重要。 
        他猛的一个转弯。 
        在他的嘴角开始露出狰狞的笑,弧度慢慢扩大,他笑出声来,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嘴里还是念着那句话。 
        明也在后坐拍他,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太阳穴发紧。 
        前方惊见一棵树。 
        而车子正向它全力驶去。 



      (13) 


        车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夹杂着欧阳锦的狂笑。 
        眼见离树越来越近,我的心反倒平静。 
        我看了明一眼,他正在努力的拍打欧阳锦的脸,就像那天晚上我和志强拍打他的脸一样。 
        生死由命吧!我闭上眼。 
        我从口袋里掏出木鱼,对着欧阳锦敲了起来,口里念起了法华经。木质发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感觉车子越来越快,心中一片澄净。 
        “喵”,黑猫凄厉的叫声划过,象铁器划过玻璃的声音。 
        “啊!”我听见欧阳锦的一声惊呼,车子刹车的摩擦声敲击着耳膜。我睁开眼。 
        欧阳锦的脸上有4道猫爪划过的痕迹,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车子厄然而止。 
        车头几乎撞到了树,不知车内什么机器发生了故障正轰轰作响。 
        欧阳锦大口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疼估计也忘了。 
        明向后座靠去,紧绷的声音松懈下来。两道浓眉舒展开来,眼睛象寒星一样闪烁。猫儿立刻跳到他的怀里,温柔似的喵喵叫,象婴儿撒娇一样。 
        我知道我们又逃过了一劫。 
        我突然很想念我们的朋友,白卓,想起他教我们念法华经的那天晚上。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雨曼陀罗、曼殊沙华、栴檀香风,悦可众心。 
        想起他的脸,想起他的笑容,他现在又在哪里? 
        前面灯火闪亮,似是人间。 
        心中一暖,险些掉下泪来。奇怪,事情经历得越多,感情倒是变得脆弱了。 
        回寝室,已经是晚上9点了。 
        一夜无眠。 
        明第二天早上笑吟吟走进来,对我说:“欧阳锦今天早上打我手机,说跟我们俩在一起,还真长见识。以后有事情只要跟他说一声,他定会帮忙的!” 
        我也笑了起来,果然是一条好汉。 
        等宏翼他们下课回来,我们就要好好的商量一些事情。 
        11点半,人都到齐。我关上门。 
        17栋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206。我们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牵扯进来,也许是命运选择了我们吧! 
        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两张照片、一盘磁带、一个小纸片。 
         

        “这是我和明在夏元家里发现的东西,夏元就是失踪的那个人!”我说。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桌子上。 
        “好,现在我们来讨论第一个问题。”明接着说,“夏元会不会是杀害同寝室6个人的凶手呢!” 
        “我看不会,你想他为什么要杀那6个人呢?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呀!”志强首先表态。 
        “而且这么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宏翼也接口。 
        “是不是他做的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他和另外6个人的感情不好。”我指了指照片,“第一张他和其他6个人站得很远,第二张根本就没有他。” 

        “恩,”明说,“我们假定他是凶手,他杀了人,失踪了这么久会出哪里呢?他没有和自己唯一的奶奶联系,也没有可以投靠的亲人,他会在哪里?” 
        “搞不好,他在那个乡下正逍遥着呢!”宏翼说,还眨了眨眼。 
        他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又什么解释呢? 
        “好,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说第二个问题。”明说,“一直纠缠着我们的幽灵会不会是夏元?” 
        从脚步声起的那天到现在,我有几次和他对峙,我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每次都被他的目光震慑,以前一直出现的皮鞋在昨天晚上也没有出现。在见过夏元的照片后,我也没有办法肯定他会不会是夏元。更何况,夏元也许没有死呢? 

        我疑惑了起来。 
        “说不定,是他们6个中的一个,因为冤死,所以找人复仇!在我们玩碟仙的那天,把他招来而没有送走!”宏翼严肃的样子说得每个人毛骨悚然。 
        如果是这样,事情不是变得更复杂了吗? 
        我看看明,他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疑惑,显然他也把自己以前的推理推翻了。 
        夏元到底有没有死?那个幽灵会是夏元吗?还是其他人? 
        当我听到6个人被砍死,一个人失踪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夏元无疑,但是为什么到夏元家后,反而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还有我脑袋里还有个什么信息,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呢? 
        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我们先听听磁带吧?”明打破僵局。 
        可能是灰尘的原因,单放机里面发出丝丝的声音。然后转入正常,应该是台湾的歌吧,男声也是咦咦哑哑,甜得腻人。 
        大家竖起耳朵听,惟恐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两边听完了,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声音。 
        让人失望。 
        我看着桌上的那个小纸片,不知道这数字后面隐含着什么意思? 
        像是谜语,摆在我们眼前。 
        “对了,大家还记不记得风提起过‘操场’?”我看着他们说。 
        “恩,我也想到了!”明说,“风说起操场会是什么意思呢?” 
        “这样好了,我们晚上就去!”宏翼说。 
        志强点点头,我和明交换了一下眼神。 
        今晚要探个究竟。 
        小飞在一边和黑猫逗乐,没有参与我们的谈话。 
        他玩得很开心,像个孩子。 
        黑猫有时候卷成一团,像个有声音的句号。 


      (14) 


        月光下的操场原来如此的冷清,水泥的地面映着清冷的光,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策划一个阴谋。 
        6个篮球架空洞的矗立,夜晚的操场和白日里生龙活虎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怀恋起阳光来。 
        宏翼走到了最前面,我最后,志强和明走在中间。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亮,每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远处的寝室灯火点点,小飞估计已经入睡了吧!没有带猫,怕它跑不见了。 
        寒风吹到身上很冷,现在是晚上10点。 
        宏翼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不知道要找什么?操场这么大,怎么找?” 
        是呀,风没有说操场有什么,我们到底要来找什么呢? 
        我的口袋里还是装着木鱼,以备万一。 
        我正要对明说话,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凑了过去,是个圆的木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中间还有一个指针,是罗盘。 
        原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我朝明笑了笑,当下又充满了信心。 
        月色中4个人影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罗盘全无动静。 
        “我们还是分开来找吧!”志强建议。 
        “不行,我们不知道找什么,分开来,有什么事情,没有人照应。”明说。 
        于是我们又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每走几步,明看着罗盘,而我们三个则伏身在地上一点点的审视着。 
        除了纸片,空水瓶,什么也没有,偶然还有几只烂球鞋。 
        难道要找的东西在地下,可是这么硬的水泥路面,我们怎么找呢? 
        又是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有点挫败感。 
        “别动,有点反应了!”明惊呼。 
        我们围了上去,看了一会,它一动都没有动。 
        “明,你是不是眼花了?”宏翼问。 
        明没有吭声。我们又散了开去,凑近地面看着,还包括操场周围的一圈土地。 
        身后有点动静,我站起身,显然他们都注意到了。 
        我们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一个朝着我们这边滚过来的皮球,可是那边并没有人影。 
        皮球滚到我们附近的一个篮球架边停住了。 
        明回头,惊呼:“快看,它在转!” 
        我们马上围了上去,真的,罗盘在不停的转动。寒风袭来,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当我们看篮球架边的时候,球已经没有了。 
        罗盘还在转。 
        我知道他又来了。 
        借着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 
         



        大家都意识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是不能就此罢手。也许在这操场上隐含着重大的秘密,也是风要提示给我们的内容。 
        究竟是什么呢? 
        远处已经熄灯了,方形的宿舍已经淹没在树影里。小飞应该很安全,黑猫会保护他的。 
        明站在了操场的一角,我们四散开来在地上摸索,在月光下水泥地白晃晃的,但是它周围的湿土地就难说了,有硬的草梗,还有遮天的大树,树叶覆盖着地,厚厚而凌乱的一层。 

        偶尔会有个什么小动物急速的跑开。 
        我觉得寒冷在上升,尤其是我踩在软软的土地上时更是如此。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它并不是像以前那样被人盯着的冰冷,也不是看见皮鞋时的恐慌。是什么呢? 

        “明!”我抬头看明,想建议我们白天在来。 
        声音悬浮在空中,我看见明呆呆的站在那里,好象没有听见我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的望向我们这边。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明!”我又喊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对吗?”我心里寻思。当下就向身边的志强和宏翼看去。 
        志强在离我大概2米的地方蹲在地上用手摸着什么东西。宏翼在一步步的朝着一颗树走去。 
        眼光一扫,顿时汗毛直竖了起来。 
        怎么还有一个人?他也离我不远,在弯腰检查环住操场的地面。 
        他背对着我,是灰色的衣服,可是我们每个人在月光下都是或黑或灰的衣服,分不真切。 
        我在看志强和宏翼的时候,刚刚的判断也就变得模糊起来,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都背对着明。 
        这么说,包括我在内,突然多一个人在压迫着明的眼。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他也不敢断定我是我了。 
        我明白了紧张的由来。 
        朦胧的月色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大家都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为什么一向爱说话的宏翼也不说话了呢?他也感觉到了除了他还有4个人存在吗? 
        脑袋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我被一种一直压抑着的狂热冲昏了头脑。我想大叫一声,然后跑过去看看谁是谁。 
        寒风袭来,麻痹了我的神经。当下即做出了决定。 
        正待我要大叫的时候,我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从操场边的两棵树后传来,是两个人的对话的声音。絮絮叨叨,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是我们不熟悉的声音,低沉得在半空中久久徘徊,在这月色下显得分外的诡异。我想象着两个面无血色的人在树后低语。 
        明显然也听到了声音,他走了过来。 
        “志强、宏翼!”我小声轻呼,像是怕惊醒了那个多余的人。 
        我看见他们都向我回头,他们没有动,是迟疑,他们也同样在思考着眼前的景象。 
        对话声还在继续,从树后不间断的传来,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明走到了我的身后,他拍拍我的肩。 
        示意我们俩走过去。 
         
        操场周围围着一圈的树,棵与棵之间大概间隔2、3米的距离。我们学校的树都是极有历史的,粗大的树干,枝桠遮天。 
        在树的下面还有一些长凳,供人休憩。 
        刚刚站在操场上的时候,声音是很清楚的从我们前面的树后传来。当我和明走到树影中,脚下满是松软的树叶时,声音反而变得飘渺起来。 
        但它是确实存在的。随着寒风一句句向我们袭来。 
        我留意着身后的情景,相信明也一样。我感到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跟了过来,三个身影不知道谁是谁。 
        听到身后脚踩到枯叶的嚓嚓的声音。奇怪,我并不感到害怕,即使是我明明知道中间有个人不属于我们。 
        大家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连脚步也变得越来越轻。 
        在树的巨大阴影中,每个人身上罩着一个区别于黑暗的轮廓。月光透过间隙倾泻进来,忽明忽暗,明也相当的微弱。 
        站着的几个人,我突然想起了在风妈妈房间几个人对峙的情景,一样的黑暗,一样蕴涵深意的影子,一样的静谧,唯一不同的是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尽管他没有呼吸。 
        声音忽远忽近,忽徐忽急。 
        “明!”我看见他朝树后走去。我跟了上去,后面有人也跟了上去。 
        脚下的干枝桠发出潮湿的轻微摩擦声。 
        明在树后顿了下来,我走上去。和他并排站在了一起。 
        树后会是什么呢?脑袋里又划过了无数的想象,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见什么诡异的场面,应该可以控制得住的。 
        我在想,和明一起向树后走去。 
        声音并没有因为我们接近而变得真切,他们俩始终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用着急快的语速,偶然停顿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般的模糊。 
        走近了,在我向树后看去的时候 
        “啪”一个树枝掉了下来,一场虚惊。 
        树后什么也没有,我抬头看见离我不远的明的背影,和站在黑暗中的三个身影。 
        “明,你去哪里?”我看见明一直在向前走。 
        我小跑了起来,踏着树叶咋咋作响。身后是宏翼他们跟着。 
        明的身影闪闪烁烁,总是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仿佛触手可及,但总是追不上他。 
        黑暗像是有形的实体。 
        隔在我们中间。 
        明在我前方消失不见,在我回头的时候,身后也没有了人影。 
        操场像是一面白秃秃的镜子。 
        而我呢? 
        处在树影的怀抱里,像是另一个世界。 



      (15)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站在树丛中的我,并不见惊慌。我甚至也不去猜想他们到哪里去了,操场就在身边,要离开也易如反掌。 
        可是在寒风中,树叶飘忽落低的静谧中,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游荡,向是要跟我说些什么一样,会是白卓吗? 
        那个教我们念法华经的朋友,那个失踪了很久的朋友。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雨曼陀罗、曼殊沙华、栴檀香风,悦可众心。我默默在心中念起了法华经。 
        一片澄明。 
        我看见坐在长凳上似乎有两个人影,低沉的声音还在,但也不像是从长凳那里传来。 
        我轻轻的朝那里走去。 
        他们像是在谈着什么,但是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轻轻的走,不愿意惊动了他们。在我离他们还有3米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们扭头在看我,停止了说话。 
        空中的声音也跟着消失,旋即安静了下来,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 
        我没有再向前踏一步,我仿佛感到有目光从黑暗中透过来,那目光不是冰冷的,是宁静的,甚至是幽怨的。 
        他们幽怨的看着我。 
        没一会,他们消失了,浮现在长凳上的暗影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 
        我走了过去,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脑袋里空空如也,几乎什么念头也没有,被这一片寂静所震慑。也不害怕,仿佛和这所有的树木共着呼吸。 
        长凳下有什么东西在拉我的裤脚,他并不用力。 
        我低头向下看,几条木板将长凳下空出来的地方钉住了。里面有什么东西看不清。 
        我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 
        我用尽全力,弄断了一条木板。将手伸了进去。 
        冰冷的触觉,像是摸到了一根光滑的棍子。我拉着它向外拖。 
        透过树梢琐碎的月光,我看清楚是斧头。 
        一把斧头,上面似乎还有乌黑的痕迹。 
        相信是血。 
        我转身坐了下来。 
        如此的平静。 
        就这样一夜。 
        第二天,当阳光穿透树叶照到我身上的时候,露水已经把外套打湿,头发上也是。脚低一片冰冷,感到异常的寒冷。 
        昨天晚上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我并没有担心明他们。 
        径直向寝室走去,那把斧头被我藏在了外套里,沉甸甸的,上面铭刻着的是生命。 
         



        回到寝室的时候,推开门,宏翼,志强笑吟吟的看着我,明在洗头,他们俩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大概刚洗过的, 
        “就等你了!”宏翼笑着说,“看那边!” 
        我朝他眼角提示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段很粗的麻绳。 
        我从衣服里拿出斧头,志强接了过去,“好家伙!” 
        宏翼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明也看了一眼,又去洗他的头去了。 
        安静了一会,明坐了下来。我喝了一杯热茶,一股暖流从嘴到心,它在慢慢启发我的思维,我像是一直没有从梦境里走出来一样大脑麻痹。 
        小飞抱着猫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奶瓶。 
        “你们回来了!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吧!”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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