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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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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那阵野兽咆哮时樊玉麒的脸已然惨白不似人色,南蛮帝也不敢轻易摘下这杀人豹口上的皮套,他用绝对的暴力强制住了它,使得这个嚣张跋扈的野兽拜服于他。
  黑豹烈祀谁都不怕,惟独怕这个残暴的帝王,因此凶猛暴躁的情绪在看到这个男人时竟收敛了许多。
  “喂完药了吗?”南蛮帝抚着豹头,眼中血光大盛。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喂完了,他们下意识的看向黑豹烈祀,只见这凶猛野兽情绪越来越暴躁,在南蛮帝的抚摸下也有点按捺不住,豹尾胡乱的甩动,后肢两腿间的豹鞭也有了探头的迹象,隐约能看到骇人的紫红色随着豹子呼吸若隐若现。
  南蛮帝冷冷一笑抬头看向满脸惧色的樊玉麒,挥手令两人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改而又绑回木架,这一次他们将他双手绑的很低,让他跪趴在地。
  樊玉麒隐约猜到他们要做什么,可是此刻他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已没有心力来胡乱反抗,被绑住腕子后有人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同时又将他的嘴堵住。
  这样将后心完全暴露的姿势突然让他想起……他和他深爱的那人……第一次结合时的情形……
  虽然是同一个姿势,但心境却完全不同,那个人为了他能够彻底的接受他,努力隐忍直到他首肯,因为爱,所以他允许对方用自己也有的性器,进入自己,那不是受辱,在他的记忆当中,那是他最安心幸福,最美好的时刻。
  他不愿被人破坏了他的回忆,所以……就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守住心底的最重!
  他没有挣扎,而是暗暗的调息,试图以内力震开这绳索的束缚,可是奇怪的是,他在调息时,那被调动起的内力却总是聚集一瞬然后被一股奇怪的气息打散,进而消失无踪,他只觉浑身更加乏力。
  怎么回事!?
  失去的视力,他的听觉和嗅觉反倒变得更加灵敏,耳边听到对方已放开了铁链,那喷着腥气鼻息的野兽开始缓缓接近他,猫一般走路无声,只有它的呼吸声能让樊玉麒判断出它的大致方位。
  他有些慌了神,因为他能感觉出那具有侵略性的气息围绕在自己的四周。
  呼吸逐渐加速,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熏香……
  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念头,他抬头胡乱的张望,可他眼前一片漆黑,他心里的猜测得不到证实。
  他又吸了几口……
  ……
  不错了!就是那曾在伪后琨朵的西宁宫闻到的熏香,能在一炷香内便耗尽人一生武功修为的恶毒药物——化功散!!
  他仿佛都能看到南蛮帝和南鸿雁那得意的冷酷笑脸,他们的确够狠,做的丝毫不留余地。
  樊玉麒又一次陷入绝望境地,就在此时,那看出已近乎废人的樊玉麒没有什么威胁性的黑豹烈祀已接近到他身侧……
  这通人性的野兽被南蛮帝驯养了许久,也曾拿它惩罚过后宫一些不守妇道的妃子,通常都是被它一逞兽欲后便用来裹腹了,行刑一幕残忍的简直令人发指。
  虽然眼前这人和它曾碰过的人多少有些不同,但因为人给它喂的催情药物开始发作,它也顾不上再琢磨眼前这人到底与以往碰到的哪里不同,便直接扑了上去。
  樊玉麒只觉一个毛绒绒的怪物扑到了自己身上,他心下大惊,那野兽爪子好生锋利,抓在他身上就是几道口子,后背本就被鞭笞的尽是淤血,这皮肉一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野兽闻到这浓重的血腥味,更是兽性大发,人一般以两条后腿直立,那从毛发中探出身的粗长豹鞭简直就如同孩童的手臂,前尖后粗像一把开锋的肉剑直捅过来。
  畜生毕竟还只是畜生,胡乱戳刺根本不得要领,樊玉麒在感受到那可怕的灼烫之物后脑子嗡的一下子炸开了。
  他终究无法坐以待毙,内力耗尽他也不会让这群没人性的残暴畜生看他的笑话。
  度着一口气猛的运气,他激起剩余的所有力量,拼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扯,一指粗细的绳索禁不住他这突来的较劲,啪的一声震裂断开。
  较之往常,比这粗两三倍的绳子他都能直接震断,但此刻他已如枯竭的油灯,猛扯之下只有右手松脱了,左手却还是被捆在木柱之上。
  可仅是如此便已足够了,电光火石间他猛的一个翻身,身后野兽没料到他竟会反抗,被掀了个跟头,没等爬起,樊玉麒的双腿已如铁索一般交叉着将它锁住,拖到自己身前。
  然后伸出右手自后方单臂扣住了豹子粗大的颈项,毫不迟疑的借手臂之力蹭掉嘴中塞着的粗布,他嘶吼一声凭着感觉张开嘴一口咬上野兽的喉咙。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见樊玉麒双目泛着血红,浑身杀气凝结,犹如被激怒了的雄狮,怀着必死的决心一口将豹子的喉咙咬断。
  黑豹疼的咆哮不已,死命的挣扎,鲜血如泉般喷涌,溅了樊玉麒一脸,一身,可是他咬了一口并没有放松。
  感觉豹子全身依旧充满力气,他又狠狠的再补上几口,撕扯着豹皮,同时左手也在此时挣脱,他挥拳便砸向豹头。
  如重锤般铁拳一经挥出,登时将黑豹砸了个脑浆迸裂,头骨凹陷下去一块。
  樊玉麒像疯了一样,一边猛咬,一边挥拳砸着已经断了气的豹头,直到耗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直到豹子浑身瘫软下来一动不动!
  同豹子搏斗的同时,樊玉麒又被豹爪抓伤了好几处,可是当他杀死了这个企图侮辱自己的野兽后,半裸着身浸润在血泊中的他难以抑制那股激荡在胸腔的热血,哈哈大笑着,状似疯狂,却又强悍如鬼,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铁狮战神——一杆已经被眼前一幕完全惊呆的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沐浴在晨光中一身血红的男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这个词。
  就在众人呆愣当头的此刻,刑囚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满带惶惑恐惧岔了音的大叫声:
  “陛下!陛下不好了!!大炤攻破城门了!大炤攻进来了——!!!”
  58。城破
  “什么!?”
  众人听到这一声惊呼都惊骇的转过身去,仿佛不敢确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直到一个盔甲染血一身狼籍的传令兵突然闯入了刑囚室。
  南鸿雁脸上愀然变色,上前几步一把抓过他质问:“你说什么?给我把话说清楚!”
  那传令兵一见是太子南鸿雁,当下毫不迟疑的将外面的情形一一汇报,说是天色微微泛亮之时大炤便开始了强攻,但这一次不同前两次,他们的攻势异常凶猛,投石器、撞城机,无所不用。
  本来就算大炤攻势再怎么凌厉都攻不破坚不可摧的凤鸣城郭,可是等守军和大炤兵士对抗时却兵败如山倒,很多人几乎是提不起枪挥不动矛,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没等对方动手,就都相继倒地不起。
  别说打,根本是拦都拦不住,最终还是被大炤兵士攀上城墙,蚕食突破,现已突破西城门朝皇城开进,眼瞅着就要打到皇城根了。
  南蛮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幕跟平远一战竟有着奇异的相似之处,这突发的状况说明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去看那个被他们折磨的狼狈万分的男人,发现对方倚着木柱坐在那里闭着眼,身上脸上都是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被他打死的黑豹的,安静非常不知是死是活。
  一旁的人听得传令兵的汇报心急如焚的催促南蛮帝快快离去,此时此刻他们需要在禁卫军的保护下尽快撤离。
  南蛮帝没有多犹豫,只是狠狠瞪了那兀自昏厥的敌将一眼,此时余萧见有了转机忙上前领命,让南蛮帝留下两个侍卫,这个敌将交给他处理就行了,请南蛮帝尽快移驾离开凤鸣,东南百里外就是朔月城,那里还有几万守军。
  南蛮帝甚是信任余萧,当下不再迟疑率众人离去,只是南鸿雁在离开之时却兀自瞟了躬身垂目的老太监一眼。
  南蛮帝一离开,那两个侍卫听说大炤攻破凤鸣了也暗自有些焦急想要撤离,但余萧没开口他们也不敢随便动作。
  余萧垂目侧耳倾听,直到听不到那些人的脚步声了才脸色少霁,转身望着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等着他下令的侍卫,他习惯性的眯着带笑的眼,嘴上却说着与这笑容完全不符的危险语言:“两位去确认一下吧,看那人是否已经断气,若是死了我们这便离开,若是没死,还劳烦两位……动动手了。”
  余萧眼睛虽眯着,却是一眨不眨的望向两人,作揖长袖中的手也缓缓有了动作,只是那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昏迷的樊玉麒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两名侍卫虽见这铁狮昏迷过去了,但看着一旁尚有热乎气的豹尸,对刚刚那一幕还都心有余悸,生怕对方再暴起伤人,刷刷两声抽刀出鞘,战战兢兢的慢慢蹭到樊玉麒身旁。
  就在此时,余萧已无声的从长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刀,他丢弃了以往那种温温吞吞逆来顺受的模样,微眯的眼中划过一抹狠绝,杀气聚满眉间,快步上前先是一刀精准的捅在了一人后心上,然后在另一人惊愕转身没来得及挥刀的同时反手一刀划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瞬间鲜血如虹喷洒,血雾弥漫,溅了余萧一身。
  他就这样握着刀子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侍卫倒下去,两人身体抽搐了两下后便断了生息。
  心底对这两个对樊玉麒行刑的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余萧扔下染血的短匕,他连忙来到樊玉麒身侧,伸手查探他的鼻息。
  还好,虽然气若游丝,但到底还是活着的。
  余萧暂时放下心来,但见樊玉麒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且双目已瞎,不禁长叹一声,这位将军,怕是就这么废了……
  但就是废了也要保住他的性命,余萧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樊玉麒身上的血迹大致擦净,然后取出止血粉给他身上的伤口止血。
  就在他折腾了快一炷香将将把樊玉麒身上的伤口弄妥,突然听到一阵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回首一望便看到了落在窗沿探头探脑的灰林鸮。
  余萧心下一喜,低声学了几声鸮叫,灰林鸮便又展翅飞走,过不多久他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轻微响动,无声无息间闪身进来一名身着红黑色劲装,头戴鬼面具的高大男子。
  那人双手上鹰爪般的勾魂爪还沾着血,一见到他便单膝跪倒:“暗卫统领萧逸见过鸮大人。”
  余萧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眸光,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让他起来,询问道:“情势如何,皇上来了吗?铁狮将军他现在很危险,需要尽快医治。”
  萧逸闻言看向他身后的樊玉麒,待看到那人一身惨状心下暗暗一惊。
  他顾不上回答余萧的话,连忙从腰间解下一个长筒状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然后攀在墙沿伸手出窗,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一发黑色的烟弹窜天而起,浓浓的黑色在蓝色打底的天幕之上格外显眼。
  不远处正杀在最前沿的禇炤易看到那显眼的黑色狼烟,嘶吼一声率军冲破皇城北门,大军如雨季破闸的洪流,分作数股涌入皇宫,与守城禁卫军厮杀起来,杀声震天,如云涌雷动。
  禇炤易身旁紧跟着毒仙毒百草,他也被迫参战,一把琥珀流水剑挥舞的虎虎生风,他不习惯骑马,可是在看到那黑色狼烟时却破例的与禇炤易同乘一骑。
  禇炤易心急如焚,将领军一事交付给朱雀将军程天远,自己则轻装上阵,在双子护卫的掩护开道下,直奔狼烟发起处。
  放完狼烟的萧逸则迅速来到樊玉麒身侧,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毒百草交给他吊命用的九转回魂丹丸,给樊玉麒喂了下去,这才算喘匀这口气,可是见对方满脸血污,伤痕累累的样子,向来平静无波的眼也难得露出一丝不忍。
  “老夫甚是无能,竟让铁狮将军伤至如此。”余萧很是愧疚的喃语,听得他的话,萧逸只是轻轻叹息了声。
  “您……不必自责,相信您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刚进来时门旁有两个鬼鬼祟祟埋伏的守卫,像是要杀人灭口,所幸事态紧急南蛮帝已没心思对付您……”
  不然不光樊玉麒凶多吉少,恐怕就连这个忍辱负重,连男人身份都舍弃了在南蛮一潜就是二十年的忠心老臣也会性命不保。
  “麒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会度过难关的,请您放宽心……”爹……
  后面这一声爹……萧逸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叫出口,面对这个抛家弃子的男人他本有太多的怨言,只是自从他加入暗卫知道了大炤第一暗卫“鸮”就是自己那突然失踪生死不明的亲爹时,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化作了对他深深的敬佩。
  只是此时他尚无法坦然与他相认,但听得萧逸软声相慰,萧宇——余萧——心下也甚是欣慰。
  这一对只凭书信联系并未曾见过正式见过面的父子就这样无声处在一室,直至火速赶来的炤元帝由远及近的一声嘶吼方才打破沉默。
  “玉麒!”
  慌慌张张闯进刑囚室,禇炤易一身白甲血迹浸染,纵使轻功了得,脸上还是因跑的太过急切而泛起薄红,浸透汗水。
  见他来到,萧宇忙闪身开去,一心牵系樊玉麒生死的禇炤易甚至没有多注意他们两人,抢步进来后一双眼便紧紧锁住了那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身影。
  他急速奔至男人身旁,自萧逸手中接过已陷入昏迷的樊玉麒,纵使心急如焚,可动作上却是万分小心翼翼。
  萧宇几乎是瞬间便看出炤元帝那超乎寻常的感情,心下一惊,错愕的看着这一对君臣。
  禇炤易根本顾不上还有旁人,一把握住樊玉麒的手,可是触手却是一片粘腻,抬起一看,只觉呼吸一窒,一股怒火腾的在脑中炸开,瞬间将他的理智焚成灰烬。
  “这……这是……”
  他难以抑制愤怒和痛心,甚至连声音都隐隐带着丝颤抖。
  樊玉麒的手,那双他爱极了带着厚茧的大手,没了指甲,上面一片血肉模糊,他哆嗦着又拿起他另一只手,然后浑身又是一震。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是谁!!是谁!是谁把他伤成这样!!”
  禇炤易失控的怒吼,一边嘶吼一边查看樊玉麒身上的其他伤口,每看到一处,心口都像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血淋淋的就像是把一颗心活生生挖出来一般。
  当他看到樊玉麒乱发下那印着【南】字的南蛮皇族徽纹,理智瞬间蒸腾殆尽。
  “南蛮帝!此仇不报我炤元枉为人君!!!”
  炤禇炤易素来冷静自持,此时情绪的失控却是无法避免,他简直不敢相信樊玉麒在这短短三个时辰里受了多少罪,一想到若是他们来晚半刻他很有可能就永远失去了他,他就无法抑制心头的恐惧。
  他将樊玉麒圈在自己怀中,可紧了怕弄疼他,松了却又怕这个人就这么长睡不起,离他远去。
  “玉麒……玉麒……”
  无助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他轻轻低下头爱怜的轻吻着樊玉麒的额头,一寸一寸的抚慰,辗转来到他皴裂的唇旁,小心翼翼的覆上,亲吻一下后他接过萧逸递来的水袋,含一口再次覆下。
  那染血的唇,清水泛开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但他丝毫不以为意,一口口的将水度到男人口中,直到握在掌中的大手轻微抽动了两下,男人有所感知悠悠转醒。
  禇炤易迫切的抬起头紧盯住呼吸加重转醒过来的樊玉麒,还没有睁开眼,他的喃语已经传入他的耳中。
  “皇……上?”
  沙哑的声音如沙石磨砺着内心,听到这一声“皇上”禇炤易竟险些眼睛一红落下泪来。
  他……他还配称作皇帝吗?手下的重臣被伤成这个样子!他竟然连心爱的人都守护不了,他甚至不配作为男人!
  “玉麒……”
  闭上酸涩的眼,禇炤易低下头将对方紧紧揽入怀中,樊玉麒虽重伤神志不清却在认出此人时,心中一块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
  他……还活着,他没有违背对他立下的誓言……
  知道自己此刻浑身是伤定然让男人自责不已,樊玉麒伸出手回抱住对方,尽管男人的拥抱使得他疼痛加剧,但这却让他切身的体会到他还活着的事实。
  就在这时,一直跟紧禇炤易却还是被甩开一段距离的双子护卫和毒仙毒百草也来到了囚室内,见到两人相拥的一幕均不觉松了口气。
  但毒百草刚一站定,便敏感的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转头看向囚室一隅,桌上放着正冒着烟的紫砂熏炉让他脸色一变,顾不得惊动两人,连忙走上前去拿起扔出窗外。
  禇炤易注意到他的到来,遂同樊玉麒分开,他的动作引的樊玉麒睁开了赤红色的眼,本想叫毒百草过来给他查看伤势的禇炤易瞥见之后心下猛的一沉。
  他望向樊玉麒,却惊见对方望向他的视线……竟是没有焦点的!
  “玉麒?”反射性的伸手在樊玉麒眼前晃了晃,却不见对方双眼有任何反应。
  见状禇炤易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一阵轰鸣,完全呆愣在了当场。
  注意到他们异样的毒百草没等禇炤易吩咐,便走至二人身旁。
  “麒将军,在下毒百草,请让我看一下你的眼睛。”
  两人不是不相识,只是毒百草怕突然上手会惊到樊玉麒,遂先自报家门,然后仔细的查看起樊玉麒不满血丝的眼。
  反复确认几次后,他脸上蒙上了愁云……
  “阙明红!”
  此话一出,禇炤易浑身一震,仿佛感觉到一股晦暗的绝望洪流将他席卷。
  虽然不曾正式拜师,但因为从小就与毒百草熟识,也是为了防备不良人士的毒杀,他懂得不少医理。
  这阙明红他不曾亲见,但他知道这是种并不多见蛛毒有着怎样剧烈的毒性——渗目既瞎。
  玉麒他……失明了!?
  他——再也看不到那双眼中闪烁的飞扬神采,那宠溺柔情,忠诚爱慕的眼神了!?
  59。抉择
  “玉麒……”
  颤抖的手触上樊玉麒的眼,褚炤易心痛的言语不能,然而后者此刻却满脸的宁静安详,他只说了一句:
  “臣……还活着……”
  樊玉麒觉得自己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爱的人,他已经很知足了,唇边甚至还带着虚弱的微笑。
  天知道禇炤易在看到这抹仿佛随时都会凝结的笑容时内心有多痛,那一阵阵强烈到无法呼吸的痛苦简直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大吼出声。
  但他强忍着,强忍着不发作出来,因为玉麒为了他,为了大炤牺牲了太多太多,他此刻需要的不是毁灭和复仇,而是宽慰和希望。
  他忍下咆哮的冲动,强露出一个镇定的笑容,揽着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口说道:“玉麒,不用担心,朕寻遍天下名医都会让他们治好你!不管你什么样子,朕都不会丢下你,你是朕的人,玉麒,你是朕的人……朕绝不会放弃,现在,先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起来。”
  捧着樊玉麒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唇上印上几个深情的吻,禇炤易一挥手,点了他的睡穴,任他枕在他腿上安静睡去。
  【承蒙皇上不弃,只要您希望,臣玉麒,愿永伴您身侧……】
  这是樊玉麒在心中喃语,没来得及向禇炤易说明的话,但他脸上安心的笑却让禇炤易感觉到了他的回应。
  樊玉麒睡着之后,禇炤易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眉间渐渐染上一股浓烈杀气,本对两人关系存有疑问的萧宇见状识趣的没有选择在此时向男人提出疑问。
  毒百草迅速的查看着樊玉麒的伤势,很快便得出了结论,“麒将军所受之伤大多是皮外之伤,失血虽多,但性命无忧,可……”
  毒百草为樊玉麒把完脉象后面具下的脸不自觉的板了起来,一副有话却难言的踌躇模样。
  他这一顿登时又让褚炤易的心提了起来,“什么?”
  毒百草见褚炤易如此紧张,连忙解释说:“我虽能保证麒将军的外伤在我的调养下能够复原,可是……他的眼,还有他被化功散完全散去的内力……我却无能为力……”
  盯着褚炤易那凌厉的眼神说出这话,毒百草也觉得甚是艰难,褚炤易一听他的话立刻急了,“他的眼无法复原吗?以您的医术都不行?”
  内力他可以度给樊玉麒,对此他并不以为意,武功再修就是,但这眼睛却是大事,樊玉麒还如此年轻,他的余生难道就要在永无光明的黑暗中度过?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
  毒百草定定的看着急的满头汗的褚炤易,这个孩子他也算是从小看到大,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却礼贤下士对他这种江湖草莽从不小看,甚是礼遇。
  他会出谷,也是看在他忧国忧民的赤诚和他那种旺盛的帝王运势,认为他绝对能够成为造福天下的一代明君,才破例相助……
  孰料,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终究难逃“情”字痴结。
  一个君,一个臣,这段孽情的未来会如何?如果没有甚高的觉悟,在一起也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要解这阙明红的毒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他此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他医治好了樊玉麒……为了避免相同状况的出现……陷入狂热畸恋的褚炤易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来……?
  见毒百草没有回答,褚炤易似是看到了转机,催问道:“您有办法的是不是?毒先生,炤易祈求您,帮我这最后一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毫无条件的双手奉上!”
  看着褚炤易那渴切的眼神,毒百草有些混乱的思绪反倒渐渐清晰起来,他摘掉覆面的面具,绝尘的俊美容颜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一双幽绿的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思索半晌后脑中有了对应之策。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东西,只需要你应允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尽全力医治麒将军的眼睛,但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会带他走,并且不让他再回来,如果你答应,我才会全力救治他,你若是不答应,那我毒百草可以提前告诉你,这天下之大,却再无可以治好他眼睛之人,你可以省去寻找天下名医的想法了。”
  毒百草这话说的决绝,旁人一听均是一惊,不解他提出此条件的缘由,褚炤易更是不解其意的呆愣当头。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可以保证毒素不继续扩展,再迟,阙明红毒素渗入脑髓,就是再给十个毒百草,这毒也是解不开了……”
  并未将条件卡死,毒百草双眼与褚炤易的对视,能够很轻易的看出那双烈眸中存在的疑惑,但他不给他明确的提示,想他也曾为爱执着为爱疯狂过,那种狂热让他视听闭塞,看不到身边的所有事,他不够成熟,所以终以惨败收场。
  他不希望见到褚炤易有朝一日也会如此,所以,他要他提前思考,跳出狂热的恋火,旁观自己这段较之常人非同寻常的感情。
  ——如果要江山,做一代圣明贤君,就注定无爱无求,孑然一身,高处不胜寒,不必指望一个永远为你付出你却吝啬的不肯为对方付出的人为你排解一生的孤独,一生虽短,却终要一日日的过,感情虽炽,没有热源也总有失温的时候。
  ——如果要爱人,那就势必对你承担不起的的责任早早做出让步,能者居之,你只要一心一意守护自己的感情就好,爱情需要公平,而非单方面的牺牲和付出,要用一生精心守护。
  褚炤易面对毒百草提出的问题,一时有些茫茫然,心底甚至又再出现了曾经那种令他窒息的焦虑,他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可却知道此时的自己已是断不可能让樊玉麒离开自己身边了,他要他,因为他此生注定是他褚炤易的人!
  “皇上!快看,红烟!是红色的狼烟!!”就在众人相继沉默的空当,眼尖的肖青衣突然看到窗外不远处一缕红色狼烟升空而起。
  那是三位镇国将军率军死守凤鸣三处城门,发现南蛮帝及其皇室之人所发出的信号,听闻肖青衣的话褚炤易忙转头望去,看到那抹鲜艳的红,眼中瞬时闪过一抹狠戾。
  南蛮帝——落在他褚炤易手里他会亲手将他活剐了!
  他迅速的转回头,没有再看向毒百草,也没有继续思考那让他满心不解的奇怪条件,事情再多,终要一件一件的做。
  毒百草说能医治玉麒的眼,那就八九不离十能让玉麒重见光明,他一颗心暂时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则要他想通对方的条件才能安下心。
  而此时此刻他所需要做的——是毁灭与复仇!
  只有如此方才能熄灭他胸腔内的熊熊怒火。
  他也许是个贤君,也许很多事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秉持佛家思想容人所不能容,可是……所有事只要一牵扯到樊玉麒,他就无法再保持冷静淡定,他……戾气太重……以往他一心向佛可能会刻意压制,但是此刻……他决定放纵一把!
  低下头,又在樊玉麒的唇上轻轻覆上一吻,褚炤易将怀中人转交给毒百草,站起身时,脸上已再也找寻不到一丝暖意。
  “萧逸,找个僻静落脚处将玉麒带过去。毒先生,朕会仔细思考你开出的条件,但应允之前,还劳烦您好好医治玉麒的伤。”
  说完后竟向毒百草躬身一礼,然后便冷着脸头也不回的步出囚室。
  那边角已被鲜血染红的雪白披风无风自动,甩出一道凛冽的弧度。
  坐下龙马烁影如飞般撒蹄狂奔,待到他和双子护卫来到城东时,大炤兵士已与南蛮皇城禁卫军打得昏天暗地,血肉横飞,尸体遍地。
  禁卫军战力非常,训练有素,就连膳食都是另起炉灶,昨夜时间并不足够,萧逸率领的暗卫没能来得及到皇城内禁卫军的锅灶下蛰眠毒,因此这些人并未像守城军那样溃败,仍是顽固的负隅顽抗。
  褚炤易勒马站定在混战边缘,一双眼如鹰般扫视全场,然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被不远处禁卫军牢牢包围守护的马车吸引了。
  他眼色一沉,眼中爆发出狠戾光华,没有提枪,而是刷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剑霜华琉璃,其霜白的剑身寒气四溢,剑锋锐利,薄的甚至有些透明,在其主人强大的杀气前产生共鸣一般嗡颤不已,继而发出一阵悦耳的清啸。
  清喝一声,褚炤易挥剑冲入乱战的战场之中,他们的大军此时尚未完全深入到东门这里,留守的只有徐苍破率领的两万兵马。
  南蛮禁卫军足有五万,此时几乎大都聚集在此处了,尽管局势对大炤有些不利,可增援兵力逐步汇聚过来,不到最后,胜败难说。
  褚炤易那一身标识性的雪白让所有大炤兵士士气大振,皇帝御驾亲征,且剑光过处,血光映天,其势无人可挡,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众将士越发神勇,甚至有了反扑势头。
  褚炤易一时无法靠近那走走停停的马车,总有前仆后继的禁卫军阻拦于他,他一时气恼,也不强行驱马穿透人墙,而是运气一提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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