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更科-错缘-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嗯,差不多了。’坐在酒铺里歇了歇脚,我仔细的将打好的草稿又背诵了一遍,眼前突然飞驰过两匹大马,而那马上的人。。。
‘五师弟,七师弟。。。’我喝住了他们。
‘四师兄?’他们立马勒住已奔出去好远的马,掉头回来,两个都哭丧著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四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快回去吧,大师兄和师傅。。。大师兄和师傅出事了。’
‘他们怎麽了?’我爹又搞怪了?‘你们先不要急,慢慢说,还有,你们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
‘二师兄叫我们上京城找你,说你肯定跑到京城了。。。’
二师兄?不对劲,‘你们快说,我爹和大师兄出什麽事了?’我一把拽过五师弟。
‘师傅和大师兄他们去送一个新赴任的职方时,在路上遇上了山匪。。。重伤不。。。。’
‘他们现在在哪里?快说阿。。。’我急得叫了出来。
‘。。。在回来的路上。。。’他埋下头。
我一把丢开他,骑了马就飞速的往回赶。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别急,我在心里不停得对自己说,别急,应该还来得及的,他们不会有事的。。。妈的,我一路上磨蹭个鬼阿。。。
不眠不休的急赶了两天,我奔回了启华山下。
怎麽回事?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山腰处挂满的白幡,映衬在这阴重的天空下是这麽的醒目。。。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跳下马,狂奔上山。哪来的白幡。。
‘四师兄。。。’
我大力甩来泪流满面地迎过来的师弟,几把扯下门口的白布,‘这是在干什麽?你们哭什麽?你们穿著丧服干什麽?’我吼道,‘我爹呢?大师兄呢?你们光哭个什麽劲啊?告诉我他们在什麽地方?不许哭了,又不是死了?’
‘四师兄。。。’六师弟指了指大堂中。
灵堂?莫名其妙,‘你们摆灵堂干什麽,疯了?’
我冲了过去。
‘鸣焱,不要这样,师傅他们已经。。’二师兄从里间出来,一把抱住我。
‘他们只是受了重伤是不是?’我止住他,‘没事的,我都赶回来了,我都赶回来。。。’
‘鸣焱,他们已经去了。。。’
‘胡说八道,’我猛力的一把推开他,看著後面已是泣不成声的玉兰,‘胡说八道,玉兰姐,他是乱说的对不对?怎麽可能,不可能的,我都回来了。。。’
我转身躲开他们,绕过大堂,径直冲进我爹的房间,‘爹,。。。。。’屋里空荡荡的,搞嘛阿?不是都说受了重伤吗?跑到哪里去了?我又转身跑出去。
‘大师兄,大师兄,我回来了。。。’大师兄的屋里也没人。。。
怎麽回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知所措的愣在院中,心中有一个声音,他们在大堂里,他们就躺在那里。。。不可能的,怎麽可能。。。
‘鸣焱。。。’二师兄跟过来想拉住我。
‘在大堂里是不是?’我躲开他的手。
‘鸣焱。。。’
‘莫名其妙,你们把他们放在大堂里算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我转身又冲回大堂,他们真是莫名其妙。。。
我掀开白布帘,还是没有人。
只有两口棺材,下面静静的点著两盏长明灯。
两口漆黑的棺材,冷冷的颜色,冷冷的木头,还冷冷的泛著白光,甚至於连下面的那一小簇火光都似乎是冷的。。。
我不可置信的停住脚步瞪著它们,最终才慢慢的机械的挪了过去,指尖在其中一口的棱角处摩挲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假的。。。’
一咬牙,我‘哗’的一声推开了棺材盖。
还是那般的年轻英俊。。。
是睡著了吧,大师兄?在这麽冷的地方,都没有盖被子。。。我抖著手,拂上他的脸,冰冷的,像冰一样,怎麽可能?你的怀抱从来都是那麽温暖的阿,从小到大,你牵我的手,也从来都是那麽温暖的阿,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鸣焱,’二师兄从後面轻轻搂住了我,‘想哭就哭吧。’
哭?我有些木然的转回头去,‘二师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得好不好?我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我怎麽会做这种噩梦的。。。’
‘不是梦,鸣焱,这不是梦。’他将我转过来,紧紧的抱住我,‘没有关系的,你还有我,鸣焱,你还有我。。。’
脸上湿湿的感觉,我哭了吗?不是,原来是二师兄的泪水。
我怔愣的看著另一口棺材,身子忍不住地开始发起抖来,怎麽会这样的?怎麽会。。。。才这麽短的时间内。。。
突然。。。
一切的事情,一切一切的事情。。。三师兄出事,然後被赶出京城,然後是大师兄和我爹。。。。
那个新赴任的职方。。。
我蓦得推开了二师兄,有些呼吸不过来了,真的是这样吗?是我。。。是我害的。。。
‘鸣焱?’二师兄悲伤的看著我。
我几乎都快站不住。。。。
‘鸣焱?’
在腿软下去之前,我冲了出去,头脑中就只有一个声音,去找李知县,去找他问个清楚。
‘鸣焱,不要去。’二师兄看出我的意图,忙想拦住我,可我已经冲出了门去。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山,我跑到李知县的府衙,拨开众人,径直冲到了堂後的厢房。
‘知县。’
‘鸣焱?你回来了。’李知县一脸沈重地看著我。
‘知县,我想问你有关那个新赴任的职方。。。’
‘唉,都是我的错,’李知县低了头,‘那天,那个要入川赴任的职方大人来找我,说是路上需要找两个人护卫,而且他也知道你们的事,於是我就将他介绍到重剑门,当时门中也就秦重和叶岩在,所以。。。可是没想到路上竟遇到了山匪,不仅那个职方以及他的家眷全部丧生,连秦重和叶岩也。。。。都是我的错,’李知县捏紧了拳头一砸桌子,‘鸣焱,你要。。。’
‘不关你的事,知县大人,我只是来问,那个职方大人当初来的时候是要我爹和我给他护卫的吧。’
‘嗯,他说他听闻过你的事,所以很想见见你。。。’
‘那,那个职方大人以前是太子的人吗?’我几乎是在呓语。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是有什麽事吗?’
‘喔,没什麽。’我回醒过来,‘我只是想,他如果是太子的人的话,朝廷肯定会大力办理的,肯定会尽早抓到那拨山匪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知县大人,没什麽事了,我先走了。’
‘鸣焱。。。。’
我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原来。。。原来。。。果真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大师兄和我爹,原来是我。。。。
我失魂落魄的拖著步子梦游般的走到山下那条将军河,头脑中除了这句话就完全是一片空白,怎麽会。。。好冷。。。再也没有力气了,我一下瘫跪在岸边,不敢看山上那飘扬的白幡。。。好冷。。。真的好冷。。。
为什麽这条路会这麽短,如果,永远都走不回去该有多好,永远都走不回去,就不用面对了。。就不用去面对了,那该有多好。。。
一小点冰凉的东西飘落到我撑在地上的手背,再一点,又一点。。。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从那阴沈沈的天空飘下来点点黑点,漫天漫地的纷飞著。
下雪了阿,我想,这麽早,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然後,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拖著步子开始往山上走。该面对的事,终究还是得面对;要走的路,也还是得走下去,而走不完的,至少也应该有个还算完整的结束。。。
‘四师兄。。。’师弟们围了过来,摸著眼泪激愤的看著我。‘四师兄,我们自己去把那群山匪灭了给师傅报仇。。。’
‘把他们碎尸万段。’
我慢慢的弯下腰去,拾起被我扯掉的白幡,重新挂了上去。‘这些,都交给官府去办吧。’
我知道二师兄站在院子里也在看著我,我还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他这麽聪明,事已至此,怎麽可能猜不到缘由?
‘四师兄?’
‘四师兄,你,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
‘放心,我还好。’我轻轻的吐出来这麽几个字,低著头径直来到堂前,扑通一声跪在了院中。
报仇?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何况还是我们这种什麽都不是的老百姓呢?就算是想,估计还没等有什麽轻举妄动,就会被灭门了吧。我看了看那些满眼含泪的师弟们,如果他们的生命再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威胁,那我且不是再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此罪了?所以不能说,不能说出真相,他们不可以再出任何意外和不测了。而且,真正害死我爹和我大师兄的也根本就是我自己,三师兄曾经告诉过我有些人是我们永远也招惹不起的,可我。。。。
指甲生生的抠进石板缝里,‘长兄,生父。我,不孝子秦鸣焱,在他们生前未曾尽过自己份内的孝道,他们死後甚至也未能亲手为之更衣入殓,实在是妄为人子,妄称人弟。我愿在此,为他们跪祭守灵七天七夜,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一切干嘛不直接针对我来呢?直接动手的话应该很简单吧,干嘛要绕这麽多圈呢,还绕错了地方。。。。
‘四师兄,不行,这天气,受不了的。。。’
‘不要再说了。’我喝住他们,‘难道你们连最後这个尽孝道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四师兄。。。’他们又纷纷开始抹眼泪,玉兰姐更是哭得昏厥过去。
看著他们手忙脚乱得扶著玉兰姐下去。。。我为什麽就哭不出来呢?为什麽连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呢?刚刚像要被扯裂成无数多块、憋闷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痛也感觉不到了。。。。
‘鸣焱,’二师兄不知是何时走到我旁边,他道,‘我不拦你,你可以在这里跪上七天七夜,但是,’一柄剑伸到了我的眼前,‘你应该知道师傅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来将重剑门发扬光大。拿著,你要保证从此之後会好好的活下去,完成师傅的这个愿望,不要想逃避,不要想用任何借口逃避。’
‘我不配。’我轻轻的道。那柄剑,我认得,我爹从来都不会离身的。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这是你的责任。你难道不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来吗?你是想以死来赎罪,来逃避吗?懦弱。。。你以为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有面目去见他们吗?’
我沈默著低下了头。
‘拿著,’二师兄跪下来将那剑一把塞进我怀里,‘鸣焱,听著,’他用力的把我抱进怀里,‘不要怪你自己,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这不是你的错,一定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师傅和大师兄也决不会怪你的,该负责任的是那些人。。。但如果你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你这种懦夫的行为的。’
‘可,若不是我。。。。’
‘鸣焱,你只是一个人,没有人可能预料到今後会发生的事,你也不例外,你不过是按著你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而已。不要把他们该负的责任都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虽然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惩罚,我也不敢说这世上真会有所谓的天谴,但至少我们应该走下去,就算是为了所有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答应我鸣焱,不要再想别的什麽,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不要这麽自私的想用死去逃避一切问题,不要这麽自私的将所有事情都如此毫无留念的抛开丢给我们。记住,如果你有什麽事,那只会让他们更开心,也只会让我们更难过,知道吗?你听到了吗,鸣焱?’
‘二师兄。。。’
‘你知道师傅和大师兄最希望的是什麽吗?他们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接掌过重剑门,然後娶一个妻子,然後再有一大堆的小孩。。。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什麽话吗?你说过一定要使重剑门像武当、少林那样的天下知名,等你做到了这些,再去想别的,好不好,鸣焱?’
‘二师兄。。。’
‘答应我,好不好?’
我苦涩的点点头,看著二师兄的眼睛。二师兄,难道你不恨我吗?为什麽你不恨我呢?要不是因为我。。。。
‘二师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求你一件事,去把三师兄接回来好不好?’我把三师兄住的地方告诉给他,‘求求你,把三师兄接回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虽说回来也。。。但。。。
‘可是,这个时候,你还这个样子,你叫我怎麽走?’
‘我没事的,我答应你,二师兄,求你了,难道你要我自己去把三师兄接回来吗?’
‘鸣焱?’
‘如果你不去,我就去。反正都这样了,再多条不孝的罪名也无所谓了,回来的时候,我就用我的颈血向他们赔罪好了。’我看著二师兄,发狠的道,‘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鸣焱,’二师兄一跺脚,咬著嘴唇半天才道,‘好,我去。不过你也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嗯。’我点点头。
‘我马上去接瑞华回来,这七天,我叫他们照顾好你,你不要给我乱来,否则。。。。’二师兄将外衣一脱,披在了我身上,‘我这就去。。。很快回来。。。’
‘二师兄,’看著他转身而去的背影,我出声叫住他,‘小心。。。’
‘放心,我向你保证,你绝不会失去我的,但你也得向我保证,你也不会抛下我。。。’
我费劲的点点头。
‘那就好。’三师兄一点头毫不犹豫的走了。
二师兄,可,我要怎麽答应你。。。
‘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磨著牙对著那几个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师弟道。
他们一边拨弄著火盆,一边道:‘不行啊,二师兄交待过他不在的时候要我们好好守著你的。’
‘我也是你们师兄,我的话你们就不听?’
‘当然听罗,只不过有先有後而已,等二师兄回来就让你清静,师兄。对了,四师兄,火会不会太热,你有没有口渴?我叫小燕去给你端点汤。。。’
‘我再说一次,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这几天都不要理我,我有什麽要的,自然会告诉你们。’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话说完。
‘四师兄,这可不行,不然,二师兄回来後我们肯定会生不如死的。。。’伍二他们继续唠叨著。
我蓦的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唰’一声抽出老爹的剑,将旁边地上已经积得很厚的雪一剑扬起,重重的打到他们身上,同时也盖熄了那两个火盆里的火。
‘我最後说一次,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我毫无表情的道。
他们吓得呆了足足有一刻,因为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真正发火。虽然我也知道,我现在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可那炙热的火光实在是太刺目,而围在我身边的他们也让实在是我憋闷得慌,憋闷得胸膛都快要裂开一样。我不需要你们对我这麽好,也不配。。。
‘可,师兄?’
‘认得这柄剑吧,等我爹和大师兄入葬後,我就将代替我爹接管这重剑门。现在,你们还听不听我的话?’
‘师兄?’
‘放心,我会没事的,单是这几天我还熬得住,我只是想好好为他们守灵而已。从现在起,你们不要管我,二师兄那边我自会交待的。清楚了吗?’
‘。。。。’
‘清楚了吗?’我抬高了声音。
‘。。。是。。。四师兄。。。’
看著他们退离开十几米远,我才将剑又插回到鞘中,重新跪了下去。
说是静一静,大部分时间我也只是跪在那里发愣而已,脑袋中空白一片,呆看著师弟们忙了接三,又开始准备头七。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第七天,树上的积雪都已看不见了。很费劲,但最後我竟还是站了起来,玉兰姐苍白著脸流著泪为我换上孝服、披上孝帕。
‘我没事,玉兰姐,我不想回房休息。’
‘可你,浑身那麽冰。。。’
‘今天算是他们的头七,那麽多人,我不能不在场。’头脑昏昏沈沈的,像是有另一个人在替我说话一般,声音语调听起来都有那麽点奇怪。
接下去的几天,木然的守在灵前,我根本不知道时间是怎麽过去的。
‘四师兄,明天就是选好的吉日了。’
‘二师兄和三师兄还没有回来,再选一个吧。’
‘可是,以後的,都不在单日。’
‘这样啊,那就明天吧。’
凌晨的时候随道士去选好的地方开井後回来,却正好碰上狼狈赶回来的二师兄和三师兄。
‘鸣焱。’三师兄翻身下马,几步冲过来就紧紧抱住了泥土满身的我。
‘差点你们就见不到爹和大师兄的最後一面了。’我道。
‘鸣焱,怎麽这麽烫?你在发烧。。。’三师兄紧张的看著我。
‘我没事。’然後我转过脸对二师兄道,‘二师兄,谢谢你把三师兄带回来。’
‘别说了。瑞华,快带他回去。该死,他们是怎麽照顾你的。’
‘我真没事,再过一两个时辰,辰时就要到了,就该送爹和大师兄上路了。’
作为我爹唯一的亲生儿子,三师兄和二师兄也只得在一旁看著我将该做的事情做完。随著最後一颗木楔钉入棺材,辰时的时候,我在堂前用力的摔碎了吉祥盆,杠夫一声吆喝,起杠。。。
举著白幡走在前面,看著八师弟时不时抛洒著纸钱,漫天满地的,像雪一样,我蓦的想起爹向我要的那一套十二生肖,我还差一只虎没有做完,爹最後向我要的东西,我都没有做完。。。娘,对不起,你要我好好照顾我爹的,可竟是我亲手害死了我爹,还有大师兄。。。对不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从梦中醒来,头顶上是白色的纱帐,怀中紧紧抱著的则是我爹的那柄流云。
‘四师兄醒了。’旁边有声音叫著离去。
随後紧接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冲进来。
‘鸣焱,你醒了,总算是醒了,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三师兄冲到床边抱著我流泪。
二师兄则皱紧了眉头盯著我。
我辨认著我床边每一个人的面孔,五师弟,六师弟,玉兰姐,戚老伯,戚婶,七师弟。。。。
没有大师兄,也没有我爹。。。
他们果然是真的不在了。不然,这种时候,第一个闯进来抱我的应该是我大师兄才对,第二个则肯定是扛了棍子的老爹,谁叫我拿了他的宝贝流云呢?
他们果真是不在了。。。
我心中长长一声叹息,随即又昏沈的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二师兄对我道:‘鸣焱,你答应过我什麽?我遵照承诺快马加鞭的接了瑞华回来,可你呢?就这样糟塌自己?你一甩手走了,然後叫我们回来为你送终收尾吗?’
‘不是。’我撑坐了起来,看著手中的剑,‘其实,你说得对,二师兄,就这样去死我更无颜去见我爹跟大师兄。我爹和大师兄希望我接管重剑门然後发扬开去,希望我娶妻生子好好做人,那我就照他们的希望去做。在死之前,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让他们稍稍满意的儿子和弟弟,如果还是不能让他们满意的话,至少我也尽全力努力过。’
‘鸣焱。。。。’
‘放心吧,二师兄。’
第二天我就下了床。门中的生意虽然停了,但爹和大师兄下葬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赖在床上将这些全都交给师兄弟他们,再说,身在远方的师祖师伯师叔们也纷纷才赶到,接待安排等也很需要人手。
於是,我干脆将大部分不需要动脑筋的事情接过来,不分白天黑夜的忙著,三师兄看著我一脸的担心,二师兄也皱著眉头不说话,我倒是觉得很好,反正我晚上压根就睡不著,而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当这些都忙完的时候,我又该做些什麽才好呢?
‘表哥。’缤芹站在一旁看我擦著桌子,欲言又止。
‘干嘛?’
‘没什麽。’
‘没什麽就该干嘛干嘛去。’
‘整天看你忙来忙去,像中邪了一样,都再没见你。。。’
‘你想说什麽?’
‘哦,没什麽,’她顿了一下,‘只是。。。表哥,你千万要节哀顺便。。。’
‘嗯?’
‘这麽久来,整个门都愁云惨淡的,特别是你,舅舅和大师兄肯定都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缤芹?’
突然院中一阵骚乱,有人喊起来,‘糟了,玉兰姐昏倒了。。。’
半天後,俞大夫将玉兰的手塞回到被子里,转过头来对一脸焦急排在屋里的我们笑道:‘没什麽,不妨事的,玉兰她只是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麽?’我们齐声叫了起来,玉兰则惨白了一张脸又惊又喜又悲的看著俞大夫。
‘放心,以我多年的经验,绝对没有看错的。你们以後可要好好的注意,得让她多多休息,也不要让她太伤心了。我这就给玉兰开一些安神养身的药。’
俞大夫写好方子後交给我道:‘你们门中出了这麽多事,现在也算是有点喜事了。’
‘嗯,谢谢你,俞大夫。’
送俞大夫出门,二师兄用力揽过我的肩膀,看著我道,‘鸣焱,这可是大师兄留给我们的最好的宝贝了,你就要当叔叔了。’
‘嗯,’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望著头顶那一片天空,‘大师兄的孩子。。。今天好像要出太阳了。’
‘那是。’
‘我是个笨蛋,其实出了这事,最痛苦的应该是玉兰姐吧,我没有替大师兄好好的照顾玉兰姐,倒还在那边寻死觅活的要玉兰姐和你们照顾我。从今天开始,我发誓,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大师兄的孩子,为了我们大家的宝宝,我一定要努力将重剑门发扬光大。’
‘你才知道你是个笨蛋?我们也不指望你将重剑门发扬光大了,只是,鸣焱,至少小宝宝出世後,我们要给他一个还过得去的环境吧,不然到时,现在已迁居於他方玉兰的父母可会和我们抢得阿,’他抓抓我的头发,转过头去,‘是不是,瑞华?’
‘是阿。’三师兄站在我们身後,笑著点点头。
‘咦,总算看到你们有些人气了,整天一张死鱼脸的说。’缤芹从後面探出头来,‘不过,你们几个干站在这里干什麽?还不快去给玉兰姐抓药去,傻头傻脑的。。。’
‘缤芹。。。’二师兄淡淡的唤了一声。
‘二师兄,我可没有说你,我特指的是你旁边那个。’
‘旁边那个?’我道,‘好你个缤芹,你竟敢这样说三师兄?’
三师兄笑而不语,缤芹道:‘哇,表哥,你总算是活过来了。本来看你整天半死不活还到处晃来晃去吓人的那付鬼样子,还说要准备给你驱驱邪的。。。’
‘你,真的是想给我驱邪?还是想找人把我给直接超度了?’
二师兄笑道:‘其实最开始是打算照你後面的说的做的,可再一想,驱邪我们这几个就可以了,而要超度的话,还得另外花钱请人,所以。。。’
‘我明白了,二师兄。’我道。
‘呵呵,现在好了,连麻烦都省了,’三师兄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走吧,给玉兰姐抓药去。’
因为玉兰姐有了身孕这件大喜事,门中所有人的脸上总算是明媚了几分。而几天之後,又一个消息传来,说是那群山匪的头头被抓住了。
‘我去就行了。’我笑看著二师兄和三师兄脸上担忧的表情,‘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不会再做什麽傻事了。再说了,我身为我爹的儿子,不去的话怎麽能行呢?’
‘我陪你。。。’
‘不用了,三师兄,门中还有好多事。放心好了,我还要看著我的侄儿出生,然後抚养他长大成人呢。’
‘瑞华,就这样吧。’二师兄一拍三师兄的肩膀,‘叫邓义、曹辉他们陪他去就可以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二师兄来找我。
‘鸣焱,照顾好自己。’
‘嗯,二师兄。这次又不会有什麽事。’做戏收尾,毕竟我和三师兄还是受过皇上封赏的,已经出了这麽多事,再要出事的话,估计就要闹大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二师兄道。
‘还有,二师兄,谢谢你。’
‘嗯?’
‘没有让三师兄跟著我去。’
‘我只是想让你自己稍稍有点空间而已。我知道很痛苦,要忘记,再重新站起来,同时还要在我们面前装出一付无事的样子。但,鸣焱,此次回来後,我希望过去的一切都能彻底结束了,不要再责怪自己,把一切都忘掉好了,就算是在骗你自己都好,把一切的一切,’他把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都埋藏进这里,永永远远的,埋藏进这里。然後,让我们剩下的人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那样执著的盯著我,我心中不禁一紧,慢且慎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二师兄。’
‘还有,’他抱住我,然後久久的在我额上印下一吻,道,‘记住,鸣焱,我们都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如果连你都没有了,这里就真会撑不下去的,我一定会。。。所以,不管怎样痛苦,为了我们,你一定要撑下去。’
‘那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了?’我道。
‘这个嘛,’二师兄松开我,一笑,‘那叫你撑下去还有什麽意义呢?’
和七师弟八师弟骑马来到旭州,我们先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下,然後才去衙门见了此地的知州,他倒是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告诉我们将在後天审讯那个山匪。
第三天,我们准时到了衙门。
审讯过程很简单,那个山匪气焰嚣张,对所有罪状也供认不讳,而我在一旁则有点神游太虚。
‘这位秦公子,呃,这位秦公子。’
‘哦,’我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那个知州大人正在唤我,‘知州大人,有何事?’
‘案犯的罪名已定,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有什麽要说的?我下意识的向前了几步,有些恍惚的看著那个山匪,挺直的背,年轻的面容,想必事後他们肯定能安抚他的家人吧。
就像活著,是对我惩罚一样,死,是你的选择吗?
可惜,对於你的家人来说,你且又是那些东西能替代的?
我叹了口气,突然忘了自己走上前来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恶狠狠的瞪我?
‘知州大人,我没有什麽话要说。邓义,曹辉,我们走吧。’
我对知州大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在走出去时,我突然感到有人在看著我,虽说起先也一直有此感觉。。。
我在衙门外围观的人群中看寻了一番,然後,我竟看到了朱瞻基,他那眼中流露的是,悲伤?
还有李济他们。。。
我当即愣住了,後面的七师弟正和八师弟愤愤的说著什麽,一不留神撞了过来。我一个踉跄,神志却恢复了过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