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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生死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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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不是死了,现在是?
  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慕容祯看到她睁开双眼,绷紧多时的心终于舒缓。
  他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重重叹了口气,笑道:“怎么,才去阎罗王那转了一圈,回来就不认识我了?”
  于筝不由得瞪大双眼,想说什么,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原来,慕容祯有起死回生之术是真的。
  之前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神化了慕容家的医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将死人医活。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祯却伸出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唇瓣,笑道:“不用感激我,你为我而死,我救你还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于筝却一脸焦急,因为他此时的脸色不太好,像是失血过多,想到之前的那场暗杀,她急忙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他是否受了伤。
  他明白她的想法,不禁笑了,安抚道:“我没事。”
  轻轻抓起她柔嫩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胸口处,他眼神不由自主的变得越发幽深起来,连嗓音也柔了几分。
  “为何那么傻?居然拿自己当肉盾,你知不知道,若非我有起死回生之术,现在的你,就真的和这个世间说再见了。”
  于筝无辜的眨着眼,仿佛在说,救他也是出于本能,而且,她真的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相处多日,对彼此的神情、眼神都十分熟悉。就算她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慕容祯仍旧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的心。
  没再多说什么,他沉默的将她纳进怀中,拥住、抱紧,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与喜爱。
  慕容祯被刺杀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这件事不但令皇太后十分震怒,就连皇上也气得不轻。若慕容祯死了,就等于失去了保命符,他当然不允许。
  在出事的第二天,皇上便下旨大肆彻查此事,不出三天,就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居然是不久前曾上门求慕容祯救人的吏部侍郎汪昊天。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既然慕容祯不肯上门去救弥留的老爹,汪昊天震怒之下,便派人暗杀他,也要他不好过。
  虽然当初出事时慕容祯已隐约料到幕后凶手是谁,但当调查结果传到他耳朵,他还是被气得不轻,直接跑到天牢里,对着被收押等候处斩的汪昊天破口大骂。
  “本侯虽拥有天赐之术,但不是想救谁就救谁。你爹汪德远,曾是刑部之首,可他在位期间,连判多宗冤狱,害得不少清官家破人亡。这种人早就该死,如今老天要收他,也是他命数尽了,可你居然想要逆天而行,让本侯救他,你也不想想,你爹究竟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么多的寿禄!”
  可怜那汪昊天之前被用刑不轻,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如今面对他的叫骂,一句话也辩解不出口,只能气若游丝的任他骂得狗血淋头。
  慕容祯也真是被气坏了。
  于筝为救他而死,幸好他天赋异禀,能将死人医活,否则现在,他与于筝就阴阳两相隔。每次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亲眼看到汪昊天已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他真想抄起鞭子,再狠狠抽他一顿。
  跟他一同前来的喜多见主子大气不喘的狠骂了对方半个时辰,急忙拿着帕子上前给主子擦擦汗。
  “主子,您也别气了,皇上已经下旨,判他三日后处斩,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吧。”
  他担心的是主子气过头,若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慕容祯冷哼一声,仍不甘心的又狠骂了一顿,直到汪昊天体力不支晕死过去,他心底的气才消了几分。
  人昏了,再骂对方也听不到,他只得带着喜多回府。
  于筝虽然被他从阎罗王手里抢了回来,但身上的伤还需要多加调养。
  幸好他别的本事没有,医治病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半个月的工夫,身中剑伤的于筝已经被他炼制出来的各种药材滋补得已能行动自如。
  而在她养伤期间,两人整日腻在一起,无形中,感情又增添几分。
  没过多久,就传来汪德远病重去世的消息。
  慕容祯听了,只冷嗤一句,“早死早超生。”之前的那场刺杀案,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最近朝中变得十分紧张。
  皇上依旧死性不改,不但将每天的早朝往后推迟两个时辰,还让自己的心腹大臣为他四处寻找貌美如花的姑娘以充后宫。
  可怜那些忍冻挨饿的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了,还要承受被各地官差强抢自家闺女的痛楚。
  如果皇上是一位仁君,闺女嫁进去或许还能吃香喝辣,将来能光耀门楣。但当今皇上暴虐不仁,不把人命当回事,据说许多漂亮姑娘被选入宫中后都莫名惨死,百姓得知这件事后,自然没有人再愿意让女儿进宫送死。
  而朱成晋见朝廷既失仁义又无能,早已带兵起义,广纳人马。
  老百姓因受够了暴政,有为人士纷纷投靠四皇子麾下,渐渐的,朱成晋的人马越来越多。
  一举杀进宫城压下皇位的日子近在眼前。
  但夺位并非易事,朝中仍有一票愚忠的老臣认为,朱成晋此举乃逆天之行。而这些老臣多半都是皇上的心腹,其中不乏统领千军的将士,而另一派支持带兵起义的朱成晋。
  皇太后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当今皇帝,还是起义的朱成晋,都是她的骨肉。
  如今兄弟反目,为了一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做娘的,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干脆带着几个心腹,以吃斋礼佛为名,直接上了五台山修身养性去。
  如今整个天启王朝陷于战乱之中,老百姓民不聊生,就连身处慕容府养尊处优的慕容祯,最近也十分郁闷。
  因为上个月他带着于筝入宫给当时还没离开后宫的皇太后看病时,恰逢皇上也来探望。
  色欲熏心的皇上看到貌美如花的于筝,居然动了邪念,并趁自己不备时调戏了于筝。
  偏偏于筝有口不能言,没法呼救也没法叫人,被色皇上摸了小手又差点亲了小嘴,慕容祯得知后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就和皇上动起手来。
  最后还是皇太后做了和事佬,才平息了这件事。
  回府后,慕容祯心里始终不痛快,他以前就讨厌朱成霄,虽然对方是他的亲表哥,可这个人从小就不学无术,仗着自己是皇后嫡长子的身分,经常欺凌弱小。
  当初荣康帝病重,有内幕消息传出,是朱成霄将先帝害死,私立遗嘱,才登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原本以为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管谁当皇帝他都无所谓。没想到朱成霄竟连他慕容祯的女人也敢调戏!这口气他吞不下去。
  这天吃过晚饭后,于筝端着泡好的参茶来到他房间,就见他紧销着眉头,手中还捏着一封信。
  见她进来,他将信塞回信封,即使坐在椅子上,仍旧没有舒展眉头。
  于筝走过去,将茶递给他,并冲着他做了个询问的手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慕容祯也没瞒她,接过茶喝了一口,便轻声道:“李啸将军受了重伤,如今命在旦夕,如果再不救治,恐怕凶多吉少。”
  他口中的李啸,于筝多少也略有耳闻,他是四皇子朱成晋麾下最得力的主将之一。
  可惜几天前在战场上厮杀时,不幸被人打伤,虽然被救了回去,可战场上的医药有限,而且李啸将军伤到要害,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在如此危急时刻,朱成晋只得亲笔写信,派人送进京城给慕容祯,希望他能前往军营挽救李啸将军。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于筝掏出纸笔,当即写下一个大字:去!
  慕容祯不由得多瞧了她一眼。
  她又写道:“李将军乃忠臣,国家栋梁,一定要救。”
  想了想,又写下几个字:我会与你一起去。
  虽然她只是个女人家,可当今局势却看得明白。皇上昏庸无道,整日只知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无视天下安危。
  最让她反感的是,那狗皇帝居然连她都想染指,上次如果不是慕容祯出现得及时,她不敢想像后果。
  但最重要的是,她希望天下能够太平,战争远离,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如果四皇子能成功上位,相信他做皇帝,一定比现在皇上要好上百倍。
  四皇子的信中还提到,希望慕容祯能去他阵营当军医。
  “筝儿,战场并非慕容府,没有舒适的软床,没有人参燕窝,不能弹琴唱歌,也不能出门逛街,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受得了战场上的艰苦环境?”
  于筝闻言,不由得笑开。轻轻拉住他的手,她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她不怕。
  “好,既然你不怕吃苦,待我让喜多好生安排,多带上几个随从,咱们即日出发。”
  历经三日行程,慕容祯一行人终于抵达四皇子目前的军营,位于京城东北方的安阳一带。
  大军多半驻扎在此,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枢纽地带。
  慕容祯这次是秘密出行,所以人马带得不多,除了于筝和喜多外,只带了几个平日比较贴身的小仆。
  毕竟他不能空手前来,既然被授任为军医,各种药材自然要配备齐全。
  他的到来,令朱成晋如虎添翼。
  朱成晋只比慕容祯年长三岁,于筝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此人必非池中之物。
  他和朱成霄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长相上也有六、七分相似,但朱成霄眉宇之间尽现轻浮风流,反观朱成晋,不但生得龙姿凤目,刚毅挺拔,从里到外散发着令人不敢小觑的霸气和正义。
  前来安阳的路上,慕容祯曾提起他和朱成晋的关系。
  他们是表兄弟,幼年时也有几分交情,只不过出生于医学世家的他只对医治病人感兴趣,所以长大后,和这位表兄便慢慢疏远。
  当他们抵达安阳时,朱成晋万分激动的亲自前来迎接。
  一番叙旧后,慕容祯不再多作耽搁,便道:“有什么话待我救人后再说,李将军目前人在哪里?”
  朱成晋忙命人带他去见李啸。
  如今战事紧张,别说李将军,就是四皇子本身也多处是伤。
  慕容祯在前去李啸营帐前,瞅了朱成晋一眼,对他道:“虽然打仗要紧,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着,转身对要尾随他的于筝道:“我带着喜多去救人就行,你留在这里帮四皇子包扎一下伤口,把我带来的那些好药尽管用上,这里不比京城,环境恶劣,若伤口再得不到及时治疗,万一感染发炎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于筝急忙点头。人人都说慕容祯脾气不好,没有医德,那只是针对他看不上眼的人。从这些字句中,她听得出来,他是敬佩朱成晋这个兄长的。
  待慕容祯和喜多离去后,她转身,向四皇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坐下,自己则拎着小药箱子,有条不紊的将各种药材一一取出。
  朱成晋刚刚只顾着和慕容祯讲话叙旧,倒没怎么注意到于筝。
  如今营帐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不由得多瞧了她几眼。
  十七、八岁的年纪,是个漂亮姑娘,穿着打扮虽然朴实,却掩不住她天生的秀丽丰姿。
  第4章(2)
  朱成晋坐在椅上,他身上的确受了不少伤,即使是身分高贵的四皇子,在战场上奋力杀敌时,他也是尽全力的。
  于筝轻柔的褪去他的衣袖,就见手臂上多处伤痕,虽然被处理过,但处理得很草率马虎。
  她拿出慕容祯亲自炼制的药水,小心涂沫在他的伤口上,再用干净且消过毒的布帮他将伤口一一包好。
  自始至终,于筝一个字也没说,整个军帐中,流淌着一股安静且温馨的气息。
  朱成晋在外行军打仗多年,要说漂亮姑娘也见过不少。但于筝身上有一股非常特别的气息,尤其她脸上的笑容,总能令人舒心。
  尤其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力道轻柔,比起军营那些粗手粗脚的丈夫,真是舒服多了。
  他忍不住问:“看你包扎伤口的手法十分老练,莫非你也是个丈夫?”
  于筝再次笑了,点头,没说话。
  他挑了挑眉,轻问:“你……不会讲话吗?”
  她咬了咬下唇,点了下头。
  说起来,她跟在慕容祯身边也有些日子,早见惯了他的高明医术,他能将死人医活,却没能将她的哑疾医好,这让她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朱成晋却很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姑娘居然是个哑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虽然她不会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亲切,帮他包扎伤口时,又是那么温柔。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记得表弟是个很挑剔的家伙,脾气不好、性格极差,没想到身边却跟了她,而且从表弟待她的态度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还没等朱成晋想明白,军帐的门被推开了。
  满脸疲惫的慕容祯走了进来,迳自走到于筝面前,抬起手,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说:“快伺候我洗脸更衣,我要找个地方睡一会儿,真是累死了。”
  朱成晋连忙起身,吩咐下人带他去其他军帐中休息。
  直到于筝扶着疲惫不堪的慕容祯离开,朱成晋仍怔怔的看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
  打从慕容祯带于筝来做军医后,对众将士来说,真是解决了不少难题。
  最让众人开心的就是终于保住李将军的命,虽然还要再卧床休息几日,但相信不久的将来很快又能亲赴战场带兵打仗了。
  慕容祯自幼生长在大富之家,在军营中住了几日,便觉得无趣至极。
  而且上战场打仗的将士,不是胳膊腿受伤就是身中利箭,这对于喜欢研究各种疑难杂症的他来说实在太过单调,便交由于筝去处理。
  也多亏了心地善良的于筝,在她认为,国家能够安定,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很羡慕那些能在战场上杀敌的勇士,虽然她没那个能耐,但她至少能治病救人。
  带着这份信念,她尽心尽力帮受伤的将士们治病,尽可能的让那些伤患少吃些苦、少受点罪。
  慢慢的,她在军营中的名气越来越响亮,因为众人都知道慕容祯不爱看诊,反倒是他这个贴身丫头十分亲切温柔,而且医术高明。
  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朱成晋也慢慢发现于筝的善良和仁慈。
  不过,最近战事越来越紧张,那些拥护朱成霄的元老级武将,一个个都使尽全力来保护他的帝王之位。
  自己虽手中握有四十万大军,但朝中拥护朱成霄的武将手里,则拥有七十万大军,单就士兵人数,他想要入京夺位,是一场艰苦的大战。
  于筝整天忙得不亦乐乎,除了要救治时不时被送回来的伤患,还要伺候把自己当大爷的慕容祯。
  这天她刚洗完衣裳,一阵眩晕突然袭来,自胃里向外涌出一股酸水,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
  她想了想,自己没吃了什么不好的食物啊。
  为自己把了脉,片刻后,她俏脸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她有孩子了!
  早在京城的时候,她就和慕容祯发生了情事,算算日子,她的月事的确晚来了好些天。
  明知道现在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可是对于这个意外的小生命,她还是又惊喜又激动,恨不能快些把这个消息告诉慕容祯。
  这段日子生活在军营中,自然艰苦。
  她怕动了胎气或有什么差池,便急忙开了一帖方子,招来喜多,递给他,让他帮自己煎药安胎。
  喜多看到方子上写的药名,不由得念道:“黄苓,白术,这些不都是保胎的药吗?”
  跟在慕容祯身边多年,虽然没学到医术,但什么药治什么病,喜多一看便能明白。
  他抬头看了于筝一眼,就见她笑着伸手轻放在自己的腹上。
  喜多当下傻了,又惊又喜的叫,“于姑娘,你该不会怀上了主子的孩子吧?”
  于筝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低下头,算是默认。
  他雀跃的急忙道:“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子。”
  见他要跑,她把他拉回来,指了指自己开的药方,仿佛在说,先抓药要紧。
  喜多急忙点头,自言自语道:“对,这种事不该由我来说,该由你亲自去告诉主子才是,你等着,我这就找人帮你煎药去。”说完,他忽匆匆的跑了。
  于筝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挺开心的。
  就在她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慕容祯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谈话声。她原本没怎么在意,但那两个人所议论的人,正是她自己。
  于筝虽口不能言,不代表她听不到。
  其中一人道:“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带着于姑娘在身边都这么久了,可是你瞧,她现在还是个不能讲话的哑巴,上次我无意中在府里听过她唱歌,那嗓音真是好听,只能唱不能说,真是太可惜了。”
  另一个人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其实主子能治好于姑娘的哑疾,只是他不想治而已。”
  “噢,为何?”
  “那于姑娘歌唱得的确好听,但这么多年主子的脾气,你也该知道一二,于姑娘再好,仍是个青楼出来的女子,早晚有一天,主子会娶妻生子,至于于姑娘,命好的话,就留在府里当个妾侍,命不好,直接逐出府都是有可能的。”
  那人又笑了笑,“主子原本就讨厌没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要是于姑娘能讲话了,哪天找主子大哭大闹,岂不是惹主子生气?”
  另一个人听了这话,也不由得点点头。“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而且你知道吗?当初主子带于姑娘进府时,曾私下说过,留个哑巴在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吵到自己,你想,主子医术那么高明,想治好个哑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可如今大半年过去了,于姑娘还是口不能言,这说明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对方闻言也笑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可是留给于筝的,却是层层伤口,痛得她心如刀割。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慕容祯居然以这样的心思来看待她。
  她被带进慕容府的确过了大半年了,可他从来都没提出要给她治病。之前她一直以为他不给自己看病,也许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药材,可如今……
  她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内心深处突然泛起一层苦涩。
  连他的孩儿都有了,可她却只被他当成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婢女。
  当婢女她并不觉得委屈,只要慕容祯真心待她好比什么都重要。
  但现在她想知道,他当初带她入府,是真心想给她治病,还是如那两人所说,不过就是和她玩玩而已?
  想到这里,于筝心头百感交集,忍不住便走到慕容祯所住的军帐,刚踏进门,就见他正坐在椅子上边看医书边喝茶。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只是掀掀眼皮,脸色不太好的对她命令道:“我浑身上下痒死了,一会儿给我煮些热水,我要泡澡。”
  自从来了安阳后,从前舒坦的日子便远离了他。
  虽然朱成晋已经极尽所能的让他过得舒服,但对生活品质一向要求极高的他来说,在这种地方生活真是艰苦。
  人就是这样,养尊处优惯了,冷不防到了恶劣环境,总是有些地方难以接受。
  像以前一天泡两遍澡,现在他连两天泡一次都困难,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抑郁。
  而且三不五时就有要死不活的人抬到他面前,治伤时难免碰到血渍,看得多了,食欲自然下降不少。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连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刻薄。
  见于筝站在那里没动,慕容祯动了气。“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去煮热水,我要洗澡!”
  让他意外的是,她不但没去煮热水,反而迳自走到他面前,提起桌案上的笔,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当初你带我入府,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要治好我的哑疾?
  慕容祯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向来温驯的于筝此刻不但没听从他的吩咐,还质问他,宛如火上加油,令他更火。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怒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现在要洗澡,而你该做的是马上去给我煮洗澡水。”
  他心烦着呢,满身的臭味是他容忍不了的。
  于筝皱着眉瞅他一眼,随即又抬笔写道:“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医好我的病,对你来说,如果我哑上一辈子,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吧。”
  看到这段话,慕容祯的火气当场往上飙。
  他,原本就讨厌向人解释,就算是以前拒绝去救哪个病患,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理由,可他从来不说。
  他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不想治就是不想治。
  他只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他对她如何,相信整个慕容府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他对她是特别的。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没想到她居然跑到他面前,用这么恶劣的态度来质问他。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不信任他!各种懊恼烦燥顿时全涌上他的心头。
  他不客气的开口吼道:“没错,我的确不想医好你的病,不想让你开口讲话,你能哑上一辈子,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
  他冷笑一声,又说:“另外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你于筝,不过就是我慕容祯花银子从妓院买回来的奴才,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就给我滚!”
  这番话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脾气本就不好,此刻又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于筝闻言,俏脸瞬间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几乎是想也没想,转身就向帐外跑去。
  第5章(1)
  轰——
  刺耳的雷声响彻云霄,陷入回忆中的慕容祯,猛然被外面的雷声惊醒。
  他清楚的记得五年前,于筝的尸体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时,也正降着倾盆大雨,每当刺耳的雷声响起,都会让他忆起那场悲剧。
  于筝死了,带着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死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要拼命阻止那场悲剧发生。
  看着外面不断落下厚厚的雨幕,慕容祯此刻心如刀割。
  虽说当时她是为了排斥朱成晋才遭此劫难,可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在愤怒之下说出那番伤她的话语,如果不是自己口不择言的叫她滚,那么五年前的那剧惨剧就不会发生。
  纵然他有起死回生之术,可于筝之前为了保护他免遭汪昊天的毒手已经惨死过一次。他的起死回生之术,只能在一个人身上使用一次……
  说到底,她是为他慕容祯而死的。且她死的那一刻,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
  屋外雷雨交加,屋内的慕容祯是愁容满面。
  摊开手边那张被他小心摺起来的纸,上面的字迹绢秀工整,那是出自凤夕瑶的手笔。
  慕容祯轻轻将那张纸捏在手中,眸光微闪,神情略显激动。
  一模一样!凤夕瑶和于筝的字迹一模一样。
  想当年口不能言的于筝,和他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用笔写字。他见惯了她的笔迹,即使过了五年,她的笔迹和字体深刻在脑海中挥抹不去。
  慕容祯突然笑了,五年前于筝死去的那一刻,他给自己下了血咒。
  慕容家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医学世家,祖先流传下来的神秘医术博大精深。
  血咒!对慕容家的后人来说,如同一个可怕的诅咒。
  下血咒的方法是非常复杂,被下咒的人,不但要承受万蚁噬心的痛楚,还会在心愿达成的那一刻,失去自身拥有最宝贝的东西。
  而他五年前想也不想的给自己下了血咒,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寻找到转世之后的于筝。
  或许这样的离奇事在别人听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对于慕容家来说,血咒却是真实存在的。
  血咒的方法虽然阴毒,却非常有效。
  当初他就是用自己的血和已故于筝的血融合在一起,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养出一个至阴至毒的血虫,意味着他的灵魂已经和于筝的灵魂捆绑在一起。
  只要有生之年,他能碰到转世后的于筝,身体便会立刻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那天晚上他大病之时,朦胧中记得被自己抱住的女人,和于筝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
  当时他以为自己在作梦,但是后来……
  想到这里,慕容祯笑得十分得意。当他亲自跑到慕容府的洗衣房,不顾一切将那凤夕瑶抱在怀里时,他便十分肯定,凤夕瑶,就是转世后的于筝。
  他不明白为什么于筝死后灵魂会转到凤夕瑶的身体里,按常理,她的灵魂会到阴曹地府,喝过孟婆汤然后投胎。
  按时间来算,转世后的于筝今年应该只有五岁。
  可他却在凤夕瑶的身上感受到于筝的气息,再加上两人的笔迹几乎一模一样,让他更加确认。
  另外,给小动物施针灸的手法,当今世上他不敢说只有自己会,但真正能做到下针准确的,还真找不到第二人。
  当年于筝在他亲手的传授下学会这个本事,如今凤夕瑶也能精准无误的把他故意弄瘸了的小白猫治好。
  种种迹象证明,凤夕瑶和于筝肯定是同一人。
  参透这个事实的慕容祯非常激动,很想第一时间就将凤夕瑶抱在怀里,一解这五年来对她的思念之苦。
  可他没忘了,凤夕瑶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多冷漠。凤家就住在京城北郊,离慕容府邸并不远。
  但这五年来,她居然一次都没来找过他,这足以说明,她肯定还记恨着当年的那些往事。所以他不敢贸然去找她追问事实的真相,他很害怕,挑破这层迷雾后,得来的是她无情的责难。
  外面的雨势不断,雷声滚滚,风云变幻。这样的鬼天气,不但令慕容祯忆起不愉快的往事,就是正在洗衣房洗衣的凤夕瑶,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嫣儿见她心不在焉,忍不住关心道:“夕瑶,自从昨天侯爷莫名其妙来咱们洗衣房后,你总是绷着脸,侯爷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凤夕瑶抬眼看着嫣儿,淡淡一笑,“我不过就是侯府中的一个奴才,没家世没背景,侯爷有什么好为难我的?”
  当她说到“奴才”这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仿佛在强调着这是个事实。
  嫣儿虽然胆小怕事,心思却十分通透。
  本以为昨天侯爷突然移驾至洗衣房是来问她的罪,没想到侯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这么把其他丫头都打发出去,唯独留下夕瑶一人。
  当时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她觉得,侯爷和夕瑶之间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她还想再说什么,凤夕瑶已经起身,柔声道:“我去柴房再煮些热水过来。”说着,已迳自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表面上凤夕瑶虽然无比镇定,其实内心深处却久久无法平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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