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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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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走出旧公寓,她没坐上车,司机在后头缓慢地开车跟随。她需要走一走,厘清混乱的思绪。
  经过外头的便利商店骑楼,前头一名妇人蹲下身,拿棒棒糖在哄小男孩,她以为那是男孩的母亲,但是在里头购物的少妇急忙奔出,推开妇人,将孩子拉得远远,也不管失不失礼,便拿纸巾在妇人碰过的男孩手背上猛擦拭,一副对方身染瘟疫的模样,生气地训斥儿子以后不准靠近那个疯婆子……
  好伤人。
  少妇拉着孩子走了,中年妇人被推倒在地,没急着坐起,目光仍追着男孩离去的方向没有移开。
  她来到妇人身边,对方一伸手,也不管抓住的人是谁,便径自说了起来。“那个小男生……好像小韫小时候,如果我有当个好妈妈,好好照顾他的话,他应该也会这么快乐吧……”
  杜宛仪立刻便明白对方的身分。
  她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腕上,轻轻挣动。
  妇人无所谓地笑,似乎也习惯了。“你也要去洗手消毒吗?”
  她没说话,挣开手腕后,由包包里掏出面纸,拉起妇人染了尘土的双手仔细擦拭干净。
  妇人仰头望她。
  拭净双手,她笑了笑,朝妇人伸出手,没有迟疑地握住,拉了她一把。“来,我陪你回家。”
  妇人又瞧了瞧她,递出那根被少妇扔回来的棒棒糖。
  “谢谢。”她接过,拆了包装放进嘴里。
  这让妇人露出一丝笑容。“小韫以前也很喜欢吃这个,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拿这个哄他。”买不起更昂贵的玩具饼干,唯一能给儿子极致骄宠,也只是一根廉价的棒棒糖而已。
  “是吗?”真难想象傅克韫含一根加倍佳棒棒糖的样子。
  那天,她陪妇人回家,坐了好一会儿,听对方谈了很多傅克韫小时候的事情。
  “你去过我家?”下一回上课时,他突然问。
  “嗯。”她小心翼翼,偷觑他的表情。“不、不能去吗?”
  不是能不能去的问题,而是她没吓得尖叫、落荒而逃,实在颇令他意外。
  “如何?八卦应该也听了不少吧?”如果她曾经好奇过,那应该可以满载而归了。
  淡漠的口气,听不太出情绪,她无法分辨那是不是讽刺。“你——在生气吗?”
  “没什么好气的。”
  “那,我下次还可以再去吗?”
  傅克韫挑眉,凝视她半晌,移开视线。“你高兴就好。”
  于是,之后她偶尔有空会过去探视他的母亲,送些好吃的点心给她,替她梳理散乱的发丝,听她说那些小时候没办法对傅克韫说的童话故事。
  有时来了见不到人,在附近找到被邻里无理对待的傅月华,她会牵着她的手回家,再听她说那些旁人不愿意听的话。
  她总是忏悔,自己对儿子很差劲、很差劲。
  她想,儿子一定很怨恨她。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没有把他生下来,说不定他还会比较感激她,至少不用活得那么屈辱。
  她知道,儿子很不快乐,那都是她造成的,她一直在伤害他。
  外面的人都说傅月华疯疯的,常常自顾自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但杜宛仪不觉得。
  她只是有什么说什么,活得率性自在罢了。她常自言自语、或抓着陌生人讲话,是因为有太多心事,可是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听她说。
  五月里,她考上公立大学,最后她还是告诉父亲了,她不适合从商。一如傅克韫所言,杜明渊没有太为难她,宠爱地摸摸她的脸。“读什么都没关系,我女儿开心就好。”
  傅克韫已经不是她的家教老师,但她依然时时往傅家去,她不希望,最终他们成为陌生人。
  七月,她成了大学新鲜人,读了她想读的人文艺术科系。
  十一月,她来傅家。有时候他回来得早,会与她聊几句,陪她吃个点心,再送她回去,但是今天,她是刻意来等他的。
  “那个……生日快乐。”他的生日,是傅伯母告诉她的。
  见她有些别扭地递出掌心的物品,傅克韫眉头挑得超高。
  不管再多瞪几次,加倍佳依然是加倍佳棒棒糖,没有飞天也没有遁地,更没有镶金又镀银。
  “你出手真大方啊,劳您费心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礼轻情意重吗?好重的情意啊!他算是见识到她的诚意十足了。
  她被嘲弄得娇容一阵赧红。她不晓得在他心目中,他们的交情定位如何,怕太慎重其事的话,他不肯收,她不想第一次送礼就被拒绝啊!
  “我、我还打算请你吃晚餐。上次我生日,你陪我逛夜市,你生日换我陪你……”
  他斜瞥她。“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人缘吗?”顺手拆了棒棒糖,往嘴里塞。
  原来帅气的男人,就算叼根加倍佳棒棒糖,依然很有型……
  “我喜欢橘子口味,最不喜欢青苹果。”他突然说。
  啊,是这样吗?
  “你等一下。”她打开包包开始翻找,橘子口味包装到底长怎样?
  傅克韫看着几支棒棒糖在翻找过程中,不小心由包包里掉出来。“你不如全拿出来,我可能会更开心一点。”
  是母亲告诉她的吧?用棒棒糖来讨好他、给他好心情,这女孩宠他的方式,真独特。
  “你、你要全部吗?”她本来想说,先挑掉青苹果口味……
  娇嫩白皙的手,捧了满掌的棒棒糖,那样诚挚的心意,要说他看不懂,就白活这二十一年了。
  “你喜欢我。”这是毫无疑问的肯定句。
  “啊?”颊上浅浅的红晕,因这句话而炸出满天霞光艳色。
  他、他说得好直接……
  她喜欢他。
  从一开始,他伸手将她拉离寂寞,给了她暖暖的十八岁生日夜晚的陪伴,到安静聆听她的心事,从不曾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再到意外得知他的成长生涯,每听傅伯母多说一件关于他的事情,就对他多一分怜惜。
  直到发现,心会为他隐隐扯疼,她就知道,她的感情已经超出朋友范畴。
  她喜欢这个强悍、坚毅、外表冷淡、心房柔软、从不愤世嫉俗、认真过生活的男人。
  她既羞窘又忐忑。
  他发现了,那……他打算要拒绝她吗?
  “不是要逛夜市?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既没有接受,也不曾正面拒绝,之后,也不曾阻止她的到访。
  她不懂,毕竟年轻稚嫩,初尝情滋味,他什么也不表示,她却一颗心任他牵引摆布,随着他忽悲忽喜,起伏不定。
  十九岁生日那天,爸爸难得留在家里陪她,替她庆生完,夜里,她接到他的电话,告诉她,他在她家门外。
  她偷偷溜出来见他。
  “没什么,只是要当面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一股冲动,脱口而出:“每年都跟我说这句话,好不好?”
  傅克韫微讶。
  从他生日那天,心意被道破后,两人都绝口不再提这件事,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也难怪他会惊讶这句变相的告白。
  “如果我说,我有女朋友了,你会怎么做?”
  如果?“这是假设性的问句吗?”还是……委婉的拒绝?
  “我会……放弃。”虽然心很痛,但一定会放弃,她不要当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将幸福建筑在另一个无辜女子的痛苦上,她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
  “还真潇洒啊!”他低哼。
  “那……你有吗?”她专注望着他的侧容,屏息问。
  他偏转过头,不发一语,就只是很安静地盯视她,盯得她微慌,心凉了半截……
  “我想,我懂了……”
  “笨蛋,我没有。”往后退的步伐尚未移动,便听见他低声驳斥,一手抓住纤臂拉回她,同时俯身贴吮柔唇。
  “呀——”惊呼声被吞没在他口中,没有狂肆掠夺,只是贴上柔软唇瓣,缓慢探吮,等待她适应,跟上步调。
  这是她的初吻,她慌得不知如何应对,紧紧揪住他胸前衣物,却始终没有推开他。
  他并没有吻得太深入,很快便放开她。
  “生日快乐。”他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在她耳边,低喃了这一句。
  吹拂耳畔的亲昵气息,令她浑身一阵酥麻轻颤,他掌心柔柔挲抚她背脊,而后往下无声地握住柔荑,五指交扣。
  那一夜,他们肩靠着肩,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伴她,度过十九岁生日的最后一个小时。
  再然后,来年的二十岁生日,他仍然在她身边陪伴,对她说同样的一句话,并且出其不意地问她——
  “敢不敢嫁给我?”
  “啊?”
  “嫁给我,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在你身边,对你说这句‘生日快乐’。”这是他的求婚词,很简单利落,一年前她说过的话,他没忘。
  就因为这句话,她点了头,义无反顾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在二十岁生日过后,与他订了婚,再两年大学毕业,成了他的妻。
  因为她深信,这个沉毅、稳重的男人,会信守承诺,用一辈子来陪伴她,守护她。
  第4章(1)
  “你骗我。”当时他明明就有女朋友。
  他说谎,骗了她。
  他让她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了伤害另一个女人的第三者。
  傅克韫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病床上妻子苍白的脸容上,须臾不离。“小妹,你先回去好吗?我想和宛仪私下谈谈。”
  张宛心来回看了看姐姐与姐夫,心想,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于是静静退出头等病房,让他们夫妻好好沟通。他们感情那么深挚,谈完之后一定会没事的,她是如此深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来看看好不好?”不是撞车就是被车撞,出院没三天又进医院,身体怎么吃得消?
  “你骗我。”她置若罔闻,固执地重复这一句。
  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拇指拭去她滑落颊畔的泪。“决定恢复记忆,不当我是陌生人了?”
  “你——”她愕然。
  对,他知道,从她一张开眼,视线对上他时,就知道了。她的眼睛不会说谎,哪一天真的不爱他了,从看他的眼神里,他会知道。
  他晓得她的失忆是借口,她只是在逃避,不想面对他。
  “这么老的梗我都咬不下去,你还可以演,我实在不晓得该不该佩服你,傅太太。”
  难怪!难怪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故意,像是存心挑惹她,床笫间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崩溃求饶。
  他真的在生气,而且反击手法……令人无言以对。
  “你好小心眼。”既然知道她是装的,就不能顺着她一下吗?非要逼得她演不下去,漏洞百出?
  “就算再气我,都不准将我当成陌生人!”他霸道命令。
  她要使小性子、要闹别扭、要冷战、要吵架、要耍大小姐脾气,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允许用生疏的态度躲开他、说不认识他!
  “你……知道?”
  “大概知道一点。”
  那天,书郡来找他,后来秘书告诉他,傅太太有来过。
  她没有留话,只留下那盒精心为他制作的小点心,接着医院就来通知,说她开车回家的途中出了车祸,醒来后,不识得他。
  整个连贯起来,发生什么事,他心里不会没个底。
  “你都听到了?”
  俏脸一绷,别开眼,似在以沉默表达抗议。
  他不以为意。“那些话,让你很不开心吗?”
  不是他说了什么的问题,而是乍然得知的难堪真相。他在装傻吗?为什么一点都不心虚?
  “她说,你一看见她,慌得转身就走。你在怕什么?”
  她在怕什么?
  那一瞬间,为何会仓皇失措,落荒而逃?
  因为她心虚!
  即使不是有意,她依然在不自觉当中成了第三者,抢了另一个人的男人,她完全不敢让她看见她、更不敢面对她。
  这些,她不相信聪明如他,会不明白。
  “你明知故问!”她气得瞪他。
  “你有什么好怕的?做了抉择的是我,愧对她的是我,该有什么要承担的也是我,你怕什么?你没有欠她。”
  “你说得轻松!”她毕竟是从那女人手中抢来他,怎么可能无愧于心?
  “是书郡送你来医院的。”他突然插进这一句。
  “是吗?她叫书郡?”
  “嗯,夏书郡。”
  “她……真善良。”要换作是她,会恨死这个夺走自己一生幸福的女人吧?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胸襟救人……
  “她这个人很坦白,她说对你没有任何恩怨心结,那就是没有。连她都不认为你欠她什么,你更不必良心不安。”
  还敢讲!“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气得捶打他。
  有人恼羞成怒了。
  他哑然失笑。“大小姐,是你先告白的。”
  朝他攻击的拳头软弱下来,失了气势地垂落。
  “对,是我犯花痴,我活该,行了吧?”
  “我没这么说。”赌什么气呀她。
  “你真的是因为、因为……我、那个……”
  他懂一直以来困扰她、却又难以启齿的心结是什么。
  “家世吗?在当时,是。”他会选择她,放弃书郡,当时的考虑的确是家世,没有她以为的那种浪漫的粉红色泡泡。
  是家世,不是爱情,他承认了……
  她泄了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怪谁?是她先动心,是她先告白,是她、是她先向他靠近……
  如今回想起来,她自己笨得把梯子搬到他面前,他只是顺势踩上去而已,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意愿招惹她,是她自找的、是她太天真、是她——
  自作多情。
  成为第三者已经够悲哀了,最悲哀的是,还是赢在家世,才将这个男人抢夺而来……还有女人能比她更失败吗?
  傅克韫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没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明明知道真相是如此,她也不敢去质问他,宁可假装失忆来逃避面对,因为、因为她害怕,一旦说破了,他、他会——
  “你想离婚吗?”
  她浑身一颤。
  果然!他果然说出口了——
  “干么哭得那么委屈,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傅克韫无奈,捧在她颊侧的大掌,承接一颗颗下坠的珍珠泪。
  我有哭吗?
  一张口,没能说出半个字,只逸出断断续续的啜泣。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哭得都吸不上气了,是有没有这么委屈?
  “你、你好浑蛋……还说要给我幸福……”结果还不是说离婚就离婚,一点也不留恋,骗子!
  “是你的表情一副误上贼船、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只是替你说出来而已。”怎么反倒成了他无情无义抛弃她?
  “我才……没有!”连想都没有想过!
  知道真相的打击很大、连他自己都承认是因为她的家世而娶她,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想放手,不想失去他……
  “那不就好了吗?”事实已是如此,无法改变,她只能选择接受,否则就是结束。
  “你吃定我了……”声音好委屈,明明知道——她根本放不开他。
  “对。”他不讳言。
  这辈子,能够吃定一个女人的感觉,还不坏。
  他俯身,轻轻吮去她颊畔湿泪,向她保证:“除非是你不要这段婚姻,否则我绝对不会不要你。”
  就这样了吗?不必追究他最初娶她的动机,只要确知他会用一生陪伴她,把眼睛蒙住,一辈子活在虚幻的幸福里,甚至不去想——
  他究竟爱不爱她?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
  婚前的交往,没有;向她求婚时,也没有;婚后三年的生活当中,更不曾。
  她从未将一句口头表达放在心上,理所当然地认为,他那种内敛的性情,本来就说不出太好听的话,有时还刺人得很,他只会用行动表示,结婚以来,宠着她、用他的方式让她快乐,她以为那就是爱了……
  可到那一天才发现,原来她一直不曾拥有过。
  第4章(2)
  “书郡,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只有你。”
  “只有我?那你老婆呢?以爱情为手段,诱拐人家大小姐,得到你想要的,这样欺骗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你难道就不欠她?”
  “她要的,我给了。无论我最初的立意是什么,她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幸福的一个,该付的代价,我没有少给。”他不认为他欠宛仪。
  “说得真简单,你真的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吗?”
  “爱情吗?还是真心?”他扯唇,像是自嘲。“书郡,你很清楚,爱情不是万灵丹,无法解决所有问题。若是真爱无敌,我们今天不会分开。”拥有他的爱情的是书郡,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爱的人是她,不是宛仪,但是真正幸福的,却是宛仪,这就是现实。
  夏书郡叹气。“你这样说,是想让我恨你,还是不恨?”
  “无所谓。”她恨不恨他,他真的不是很在意。“我比较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她若不能幸福,他会一辈子悬念、怀疚。
  “我很好,你不用想太多。其实有的时候想想,自己也分不清该羡慕你老婆还是同情她,嫁了你,算她眼睛没擦亮。”
  他挑眉。“我这么糟吗?”
  “不是糟,而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丈夫娶她只是因为她的家世,你要骗就骗她一辈子,那我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羡慕她,否则……”她一定会非常痛苦。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甚至连怎么走出公司、为什么会出车祸,也全都记不起来了,那时脑子完全是一团混乱。
  原来,能够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一旦知晓,又怎么可能回得了过去在婚姻中,那种纯净喜乐的心情?
  晚上十点,傅克韫回到房里,她正好收起日记本,放回抽屉。
  “忙完了吗?要不要吃宵夜?还是先洗澡?”她迎上前去,替他准备换洗衣物。
  口气柔和,浅浅的温婉笑意依旧,表面上一切都与往常无异。但是他知道,她很不快乐。
  从出院之后,她绝口不再提那些事情,但它并没有过去,只是藏在心底,压抑着。
  明明是他的错,她可以理直气壮指责他的,可是她没有。
  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待他包容到极致,从不耍大小姐脾气,偶尔对他使小性子也是撒娇成分居多,个性好得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娇娇女。
  他反倒觉得,是她要把他宠得恃宠而骄了。
  他探手拉住她,扯进怀里。“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她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摇摇头。
  “说实话!”勒住纤腰的臂膀,收紧手劲。
  这一次,她沉默了数秒,终于低低吐出。“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小就认识。她家里的状况也不是很理想,但是她很聪明,求学成绩很好,我们是良性竞争的对手,也是相知相惜的朋友。”青梅竹马衍生出来的感情,其实有绝大部分,是在绝望中依偎,相互取暖的怜惜,自然而然就走在一起。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她,他娶的人必然会是夏书郡,那名女子一定比她更懂他的苦,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还有经历过的磨难,不像她这个被捧在手心的娇娇女,什么都不懂。
  “你——说过你爱她吗?”
  “说过。”
  原来……真的不是他不擅于说情话,对另一个人,他说过。
  不说,单单纯纯只是因为不爱,没有说的心情。
  “是你问我的!”那就不要用那种想哭的表情微笑,无声指控他。
  难道她比较希望他说谎话敷衍她吗?
  “那……你爱我吗?”
  他一顿,俯视她。
  “你想听?”她若点个头,他会说,说几次都没有问题,但是他说了,她真的会相信吗?就算表面上相信,心里依然会存疑,这才是问题所在。
  现下的情况,说与不说,都一样。
  他们之间,陷入无解的僵局,进与退,都不对。
  她苦笑,从他怀里走开。“算了,你当我没问……”
  退离的身躯再度被他拉了回来。“生气就说出来,不必这样!”
  “不然你希望我怎样?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说你没有女朋友!你害我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嫁了一个不爱我的丈夫!”
  “你打算拿它来指责我一辈子吗?”有这样的疙瘩存在,他们的婚姻要怎么持续下去。“对,我承认娶你时没有太浪漫的梦幻色彩,但是我尽全力想把你要的一切给你,这样不够吗?就因为少了点浪漫情怀,这桩婚姻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这么说。”她知道他很努力地补偿她,她不是想全盘否决他为她做过的一切,但是那种“交易”而来的宠爱,对她来说,无法不觉得难堪。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骗你,我‘当时’的确没有女朋友。”如果不包括“之前”的话。
  也许在她心里,已经把他定位于无所不用其极的烂人,但是他还没有烂到脚踏两条船,同时辱没两个好女人。
  他承认,一开始很卑劣地睁只眼闭只眼,没正面拒绝她的到访,一方面也好奇她能做到什么程度,玩腻了,她会自行滚蛋,用不着他自作多情去拒绝。
  但是,她没有。
  她眼中的爱恋、痴迷,如此明显,装疯卖傻的母亲也没能吓跑她。
  她十九岁生日那晚,去找她之前他其实考虑了很久,会跨出那一步就是已经做下决定,没有先与书郡结束,他不会走向她。
  他是负了书郡,对她也不够诚实,甚至利用了她对他的迷恋,但是开始与她交往之后,以及接下来的三年婚姻里,他对她都是忠诚的,没有其它人。
  “如果你问我爱不爱你,当然爱。”既然这是她想听的,他说,明知会被质疑。
  “是吗?”他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甚至不明白,同样是她,同样是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杜宛仪,为什么他三年前不爱,三年后会爱?她无法不质疑这一切。
  “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
  很好,在她眼中,他已经是毫无人格的卑劣小人了。
  傅克韫沉下脸,完全看清自己今晚的愚蠢行径。
  “是我无聊,没事找架吵!”他气闷地抽走她抱在怀里的换洗衣物,转身进浴室。
  一开始的起步点就偏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是死结,不是沟通就能解决。
  现在的他,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法让她释怀。
  结婚三年,这是头一回,躺在同一张床上妻子却没在他怀中入眠,背身而去的身影,无言昭示婚姻触礁的讯息。
  第5章(1)
  今晚,杜家餐桌上只有翁婿两人。
  各自静默用餐到一半,杜明渊不经意问起:“小仪呢?”
  “去看我妈,会晚点回来。爸放心,我叫司机送她,没让她开车。”连续进了两次医院,大概近期他都没那么够力的心脏让她碰车了。
  “你妈——还好吗?”
  “很好,谢谢爸。”结婚时,宛仪说要将他妈妈接来同住,杜明渊也没有反对,一切以女儿的意愿为主,反倒是他妈,说什么也不愿,坚持独自搬到南部乡下去住。
  她说,以前是放不下儿子,现在他找到幸福,她早就想过自己的日子了。
  宛仪替她找了房子,请钟点佣人打理日常生活,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才安心让她待下来。
  住处附近有一所育幼院,母亲有空常去那里帮忙,和孩子玩耍打发时间,日子过得挺惬意。宛仪常去看她,比起他这个不孝的儿子,媳妇有心多了。
  “你跟小仪最近怎么回事?”女儿是他宝贝到大的,每一分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她最近并不快乐。
  先是接连两次发生意外进医院,接着夫妻像在闹别扭,态度有异,笑容里心事重重,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来了吗?料准了杜明渊会问,他还意外对方能忍这么久才来质问。
  “没怎样,就发现我娶她的真相而已。”
  “你告诉她的?”
  “我这么蠢吗?”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您在答应让她嫁给我时,就该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
  能瞒她一辈子当然是最好,但他可没这么乐观,这种运气满点的事还轮不到他头上,眼前的局面他早有心理准备。
  杜明渊皱眉,不满他太无所谓的态度。“你允诺过我,会一辈子对她好、让她幸福。”
  “难道我没这么做吗?”他不是不知道,杜明渊一直在防他,可他不是禽兽,无论爱不爱宛仪,他不会存心伤害自己的妻子。
  “不够!”他如果够有心,小仪不会是这样,他不够用心呵护她。
  “我想我该如何对待我的妻子,应该不必事事由您审核。”很不巧,他傅克韫就是反骨,不喜欢别人命令他该怎么做、做多少!
  气氛凝窒,一触即发的紧绷张力流窜于餐桌之间。
  傅克韫毫不在意地端起水杯啜饮,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打破僵凝氛围。
  “喂?宛仪?你要回家了吗……什么?!有没有受伤?确定?你在哪里?好、好!你不要动,我立刻过去!”
  挂了电话,在一旁断断续续听到一点的杜明渊,担忧地抓住他问:“小仪怎么了?”
  傅克韫连回答都没有,扯开腕上的抓握,一眨眼,人已在门外。
  杜明渊若有所思,目光由打翻的水杯,移向那道失了镇静的仓皇背影。
  这是刚刚那个与他对峙时,依然稳如泰山的男人吗?
  他几曾见过傅克韫慌张失措的模样?这孩子,气够沈、思虑够密、城府够深,论商场上的手腕,再过两年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样一个气定沉然的男人,一共就见他失去镇定三次。
  第一次,医院来电,妻子出车祸。
  第二次,小姨子来电,还是妻子出车祸,他丢下正在开的财务会报匆匆赶去。
  第三次,妻子来电,出了什么事不晓得,他整个人瞬间慌了。
  他真的不在意小仪吗?
  不,他不认为。
  傅克韫是个硬脾气的孩子,愈逼会愈倔强,不在他面前低头,但是那并不表示,他不在意小仪。
  这孩子啊……小仪和他在一起,真不晓得是谁要吃亏受苦了。
  “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让我知道?”傅克韫半小时内匆匆赶到,确认她毫发无伤,放下高悬的心,忍不住挖苦她。
  最近像跟车子犯冲一样,一连三次的车劫,分明是杀人越货才会有的报应。
  “哪是我的错啊!”明明就是后面的人车祸,往前追撞到他们的车尾巴,她是无辜的好吗?
  傅克韫瞪她。“上车,我先送你回去,这里让司机处理。”
  杜宛仪拉住他。“附近有夜市,陪我走走好不好?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夜市了。”
  傅克韫瞄她一眼。“到前面等我。”
  他在附近找到车位,停好车去找她,她带着笑容迎向他。
  “先打个电话给爸,免得他担心。”看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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