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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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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吧!”黎湘南把脸转向黎北潇,背对着金玲瑜和袁丹美,直直看着黎北潇。她如花的脸全是冷凝的淡漠。“爸挑中谁,我就跟谁来往,我相信爸的眼光。只要他答应,我是没什么意见。”
  说完她回过身,清新的脸又笑靨如花。
  “玲瑜,你不必费心,我不会把我的湘南交给任何人的。”黎北潇走到黎湘南身后,轻轻攬住她的腰。
  袁丹美满腔妒火,酸涩异常。黎北潇根本没将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她知道他并不爱她,但是那么多的女人当中,他娶了她不是吗?她不承认自己会比不过那个黎湘南!她是个道地的女人,而且是有魅力的,而黎湘南不过乳臭未干。
  她说不清自己这种心态,下意识在嫉妒黎湘南,敌视黎湘南,将她当作情敌看待;她不懂她自己这种心理。对她有压迫感的应该是萧竹筠才对,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她潜在的意识感到黎湘南对她充满了威胁感,让她深深觉得不安。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黎湘南对她嫣然一笑,她只觉得那笑充满了示威的意味,完全瞧不起她。
  黎湘南撇撇嘴。袁丹美对她的敌意像是后宫争寵那般的深刻而且离谱。眼前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真令人生厌。她忍耐着,对黎北潇说:
  “我该走了,我答应妈不惹事生非的。”
  惹什么事?生什么非?这句话令人玩味。她没有多作解释,脱下衣服丟还黎北潇。
  “穿着吧,如果你还要待在阳台上。别逞英雄,省得着涼。”她甩甩头发,头昂得高高地走开。
  那衣服留着黎湘南的体温,黎北潇小心翼翼将它穿回身上,根本不理袁丹美仅着低胸晚礼服的瑟缩。
  “这里太冷了,我要进去了。”他心中着实恼恨这两个不知趣的女人。
  金玲瑜拉着袁丹美快步跟在黎北潇身后。
  “北潇,等等!”金玲瑜拉住黎北潇的手臂,止住了他的脚步。
  “你究竟想做什么?”黎北潇眉宇全是不耐。
  “你最近买了一部賓士是不是?”金玲瑜仰着笑脸,连脚趾都在巴结。
  黎北潇皱着眉看她几秒钟,掏出一串钥匙丟给她说:
  “一拿去,别再来烦我!”
  金玲瑜眉开眼笑,对袁丹美使使眼色,玲着钥匙一扭一扭地离开。黎北潇正想走开,袁丹美沉着脸,阴阴地开口:
  “又想去找你那个宝贝女儿?我是你妻子,你却将我丟在一旁不理我,心中只有那个宝贝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丹美,”黎北潇冷冷地说:“我们说好的,不要管我的事也别想管我的生活。那么多女人抢着嫁我,我之所以会娶你,完全是因为如此。”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我是你的妻子,竟然比不上你前妻的一个女儿!”
  “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湘南。”黎北潇语气生冷。“你如果不满,我们可以离婚。当初我并没有强迫你跟我结婚,我早跟你说得很明白。”
  “那是当时;现在我是你的妻子!”袁丹美撒刁,看起来娇楚动人。“你喜欢小孩,我会为你生很多小孩。你爱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娶我。”
  “你知道我不爱你,我也根本不喜欢小孩。”黎北潇拉拉衣领,丟下袁丹美迳自走开。
  袁丹美不死心又跟了过去。金玲瑜说的没错,她是“黎太太”,顶着这个头銜她绝对是占尽了一切的优势。只要她有耐心,耐性地等,等她怀了黎北潇的小孩。就再也没有人抢得了黎北潇对她的宠爱。
  她收起不满的情绪,换上最优雅的微笑,以惊人的耐力,整夜周旋在黎北潇的身旁。
  第三章
  金家晚宴过后好几天,萧竹筠一如平日干练的新女性,全心投注在工作上。她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抿紧的嘴、粉紫的唇膏勾勒出拒绝透露心事的线条。
  “这下子看开了吧?”黎湘南半躺在萧竹筠臥房床上,看着她从里头的浴室出来。
  “你在说什么?”萧竹筠走到化妆檯前坐下,对着镜子熟练地抹擦化妆水和眼、晚营养霜。
  她双手中指熟练地由眼角朝鼻端的方向,轻轻按摩拍打两下,然后湊近镜子咧嘴一笑,随即好像满意地退开身子,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烫过的头发。
  黎湘南抬起上半身看她母亲一眼,又懒懒地靠回去,说:
  “那晚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紧紧跟在爸爸身边,还对你笑得那个样子,根本是在向你示威。我就知道那女人邀请你去一定没存什么好心眼!我实在不懂,你一向那么精明能干,怎么她挖坑让你跳你就当真笨得往下跳!她们两根本是串通好的;两你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
  “不然你说我该怎么样?”萧竹筠转身面对女儿。“我跟你爸爸已经离婚,他再娶了也是事实,我能又哭闹又上吊吗?”
  “是不能。那你明知会有这种事发生,为什么还要接受邀请,让自己难堪?”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难堪的。”
  “妈,拜托!你何必这样死要面子?当初你如果不管什么狗屁自尊骄傲的,你和爸就不会闹得非离婚不可!”黎湘南皱着眉,坐正身子。
  萧竹筠静看了黎湘南半晌,转身面对镜子继续梳理头发,过了一会才说:“我承认,对你爸我还存有一点幻想——”她放下梳子,拢了拢头发,頹着身子说:“不过,你别误会。我跟他离婚时早就想开了,我们不适合当夫妻,成为朋友也许情況会比较好。那天晚上见面以后,更让我确定这种想法;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太太会对我的敌意那么深,而且那么明显。”
  “那是当然的,你对她的地位仍有相当大的威胁。”黎湘南直视萧竹筠说:“你实在不应该跟爸离婚的。爸身边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他那个后妻更不用提。你们两人真不该意气用事,就那样离婚了。”
  “湘南,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爸离婚不是爱面子,也不是意气用事。我们只是……只是夫妻之间的感情到了尽头,自然地分手而已。”
  “算了,你别再骗我。虽然我认为爸背弃你,希望你不要再受困于对他的迷惑不捨,而辜负自己的青春,也希望你早日覓得佳缘;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破镜重圆。依我看,爸对你的态度,那并不是不可能。你也这样希望吧?”
  萧竹筠微笑摇头。那笑,并无被弃的淒楚落寞,反而盈溢一种了然。她走到床边,拉开被于稍微拍软,坐上床,将被子拉蓋到腹问,说:
  “你不明白,你爸他并不爱我。老实说,这樁婚姻的结束,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是你知道,爸根本也不受他那个后妻。”黎湘南淡淡地说,那世故早熟的淡漠,与她年龄完全不符。
  萧竹筠再次微笑。她还是不了解这个女儿,对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和原因理由也感到困惑;但黎湘南不说,她便不问。她和黎湘南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朋友。虽然她早忘记年轻时候的许多事情,但她知道,对黎湘南来说,那是很重要的,那种青春时期某种只属于自己的绝对的秘密。
  曾有一段时间,她因黎北潇对黎湘南异常的寵爱而对她充满嫉妒和醋意。对自己的女儿吃醋和嫉妒令她觉得可叹可笑;慢慢的,她才以爱融恨,对女儿抢走丈夫对自己的寵爱感到释怀。
  “对了,湘南!”黎湘南看萧竹筠准备就寢,关了灯正想离开臥室,萧竹筠叫住她说:“差点忘了告诉你,下星期我要出差到国外。本来是另一位同事要去,但她临时有事走不开,老板另行派我这个工作。”
  “出差?多久?”黎湘南的反应不惊不慌。
  “三个月。”
  “三个月?唔,满久的。也许等你回来,都已经世界末日了。”
  “别胡说!这几天你把东西准备好,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到你爸那里住。”
  “住爸那里?”黎湘南摇摇头。“妈,你有没有搞错?我去住爸那里,不被他那个后妻嫌才怪!”
  “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你一个人住,我不会放心。”
  “要我去住爸那里,我会更不放心。”黎湘南双手插入口袋,头低了一低,半长不短的头发垂过脸庞。“你不知道,爸那个后妻的眼睛会射鏢,而且还是淬毒的;天天跟她相对,我不死也会重伤。”
  “没那么严重。”萧竹筠忍住笑。黎湘南总会若无其事地说着深具嘲谑或讽刺的话,但她自己的态度却显得又冷又淡,有什么情绪反应全是别人的事。
  “再说吧!”黎湘南掠掠头发,带上门离开。
  接下来几天她们都没再提这件事。周五早晨,萧竹筠上班临出门前,提醒黎湘南说:
  “湘南,我明天出国,你今天记得把该带的东西准备好,暂时搬到你爸爸那里住。”
  “你跟爸提过了?”黎湘南未应答。
  “我今天会跟他联絡。”
  “那就不提了。你放心,我一个人不会有事。”
  “不行,你一定得搬到你爸爸那里住,绝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
  “妈!”
  “不行!”萧竹筠坚決的态度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黎湘南没有再央求,反正到时天高皇帝远,地想怎么做,处处海阔天空。
  萧竹筠出门后,黎湘南慢慢吃着早餐。她眼光掉向一旁摆放着舞衣舞鞋的袋子,眉头一皱,突然反胃呕吐起来。
  “今天有舞蹈课。”她洗掉附着在嘴角的呕吐残渣,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动作很慢。
  她对着镜子凝视很久,眼神停注在镜子后的景物。她那眼神是多疑不定的,闪烁着不安。突然,她丟下毛巾,抓起提袋,很快地冲出空旷的房子。
  她怀疑是不是她敏感过度。最近她总有种被監视的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随时随地在注视着她,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隐藏着,记录她的一举一动。
  那感觉很不舒服,令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戒备着。她觉得她变得有些神经质,却又对自己神经的那种敏感无法完全放心。
  进入舞蹈学苑的大廈前,她在大门停了一会,回头往后望了一眼。微颦的眉,放得很远的眼神,在她清新的脸上形成一种忧郁;而那忧郁,被凝入圆形的镜头里。
  轻轻一声快门的声响,黎湘南忧郁的容颜被攝入相机的暗影世界里。
  乔志高静静取下相机的镜头,取出底片。
  他房中面对舞蹈学苑大廈的落地窗窗帘全都拉上,只留了一个小縫供望远镜搜索;房间充溢着四五十年代的情歌“当男人爱上女人”,黑人歌手充满感情的声腔,无疑是灵魂的吶喊。
  再仔细一瞧,光线幽暗的房內四壁墙上,帖满了黎湘南各式放大的黑白相片。
  那些照片多半不对镜头,显示入镜的主角完全是不知情的。乔志高拉开放置电脑桌子的抽屜,将底片丟进去。
  他走向铺着水蓝床单的大床,重重往上一躺,像沉入深邃的大洋。“嘟嘟”声响,桌上的行动电话响起来。
  “乔先生?这里是大和汽车。你托售的賓士已经有了买主,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办手续?”
  “现在就可以,我马上过去。”乔志高切断电话,将脸蒙在枕头一会,才懒懒地起身。
  上百万的车子,这么快就找到买主,有钱人可真多!他边穿衣服边哼着歌,眼神却很阴沉。
  那个骚货,一脸的贱相。他故意撩得她心痒痒的,吊足了她的胃口,才满足她一点欲望;果然,他才上了她两次,她就乖乖献给他一辆百万的賓士。那些女人都是一个模样,裝得像高贵的名媛淑女;窝在他身子底下时,却一头头全像是叫春的猫。贱!
  他眼神轻轻掠过墙上照片中对着空气在笑的黎湘南,顿时起了一丝温柔。他伸手想触摸她的笑,迟疑着,而后收回手呆呆地看着。
  不!他不能用那双不知摸了多少下賤骯脏女人的身体的手,褻瀆他心中最清纯圣洁的天使。
  他迅速穿好衣服,不敢再对墙上的黎湘南看望一眼,落荒地逃出房间。
  火也似的“火鸟”快速地冲离停车场时,险些和侧向驶近的“青鸟”撞上。“青鸟”紧急煞车,“火鸟”在三十公尺处打个突,然后又以极高的速度驶离而去。
  黎北潇坐在“青鸟”中,胡乱咒骂了一声,慢慢将车子驶向迴转道,转个弯停在路边停车位上。
  他一接到萧竹筠的电话,立刻丟下公事赶到这里来。他屢次央求黎湘南跟他一道住,但她都不肯。现在她再没有拒绝的藉口。
  舞蹈学苑占据大廈的最顶层。黎北潇推门进入通道时,黎湘南正从更衣室出来。看见他跑过来,她讶异地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接你。”黎北潇脸色清朗,眉眼全是笑。
  “接我?”黎湘南皱着眉,与黎北潇眉眼的笑恰成对比。“不必你费事。才三个月,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怎么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住!”
  “我不是一个人,有电视陪呢!”
  “不管你怎么说,绝对不许你一个人留在那房子里。”黎北潇想了想说:“如果你坚持不到我那里,这样好了,我搬来陪你。”
  “搬来陪我?你在开玩笑吧?”黎湘南黑水晶一般的眼,水汪汪,盛着不相信和怀疑。
  “不!我是说真的。”
  “你捨得丟下你后妻?不怕她发嗔?”黎湘南倾倾头,口气仍有怀疑。
  “我只在乎你。”黎北潇说这句话时,定定地看着黎湘南。通道不停有人通过,将他们挤到边边上。
  挤落造成短暂的沉默。黎北潇重新提起:
  “湘南,这次你不能再找藉口拒绝了。走吧!跟我一起回去!”
  “再说吧!我还得上课。”黎湘南看看窗外,口气不冷不热,态度也似非亦可,像是被说动。
  “那就这么说定。”黎北潇俯身在黎湘南身边说:“中午一起吃饭,我在‘巴塞隆迹饶恪C魈炷闼湍懵枭戏苫螅偷焦纠凑椅遥颐且黄鸹丶摇!
  黎湘南没有点头或摇头表示意见,那边第一教室爵士舞音乐已经飘散出来。她匆匆看了黎北潇一眼,转身跑开。
  劲舞让人全身畅快,旋着青春的音乐让血茫ぱ@璞变焱爬柘婺锨啻旱谋秤埃旖且缏Α2还苣懿荒芄唬麤Q定爱她一万年,直到海枯直到石烂,那份爱都不会改变。
  他笔直走向电梯,和一位捲发女郎擦身而过,阵阵的“白钻”香味中飘落一条粉紫丝巾,充满了神秘的东方调调。他弯身捡起丝巾。低沉的嗓音扣人心弦。他说: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捲发女郎回过头,黎北潇随意一笑,将手中的粉紫丝巾朝女郎面前递送说:
  “这是你的吧?”
  他笑得随意。虽然他没有刻意营造诱惑,但煽动女人心的魅力却不时地流露在英挺俊美,志得意满的外形上。
  “是的。谢谢!”女郎嫣然一笑,伸手接过丝巾。
  “你是这里的老师?”黎北潇快速打量女郎一眼,几乎带一种评鑑的审视,但绝不是轻恍——对女人经验丰富的他,一向知道如何拿捏分寸。
  女郎,一身艳丽的女人香,又是一笑,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黎北潇也不再追问。他还有一大堆公事等着处理,没时间玩游戏。他一向工作起来就不分天地,只有关于黎湘南的事分得了他的心神。
  他向女郎微笑点头致意,迳自走向电梯。
  这举动让那带着粉紫丝巾,充满神秘东方调调的女郎微微错愕。黎北潇进入电梯后,在电梯合上门那一剎那,还看见那女郎站在那里留恋似地看着他。
  “舒老师!舒晴老师!”办公室助理小姐经过,出声喊着带着粉紫丝巾,呆站在通道上那个捲发艳丽的女郎。
  舒睛回过神,勉强微笑。助理小姐按着又说:
  “张小姐打电话过来,上午约两堂社交舞蹈课她也要请假,她的课就顺延一个礼拜。”
  “唔,谢谢。”舒睛心不在焉地点头。
  今天上午她就只有这两堂课,现在学生请假,她突然悠闲。以前碰到这种情況,她大都泡杯咖啡,加块小点心在办公室里和一些同事或办事小姐聊天打发时间,等着下堂课开始;但今天她完全没有这种心情,平静的心湖被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春意荡漾,让她老是想起刚刚遇见的那个男人。
  她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是企图心旺盛,侵略性很强的那一类型的人。那种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野性的气息,非常有魅力。尤其那男人,。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领袖的气质,一望而知是习于发号施令的人,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英雄崇拜。而且她敢肯定,那个男人绝对是多金慷慨,挥洒不眨眼的领主式贵胃。
  并不是每个事业成功、有钱的男人都有那样的气质。男人她是看多了,那种男人万众里选一,就像绝世天才与出尘美女,五百年才有一出。
  “舒睛!怎么了?”助理小姐瞧她脸色怪怪的,问候了一声。
  “没什么。我到外头走走。”舒睛朝电梯走去,又回过头说:“对了,我和一位朋友约好见面;如果他来这里找我,请你转告他,我在……嗯,‘巴塞隆迹昧耍∏肽愀嫠咚以凇腿〖{’等他。”
  其实她可以直接去找高日安的,就在隔壁大廈而已。虽然高日安平常工作时,研究办公室总谢绝訪客,但她是他的未婚妻,总该有些特权的;对男人只要撒撒娇,通常就会被原谅,尤其是像她这种迷人美丽的女人;不过舒睛想想还是不去打扰高日安的好,现在她的心思完全被刚刚遇见的黎北潇占满了。
  由舞蹈学苑到“巴塞隆迹蔽鞑吞木嗬氩⒉辉叮膊唤蛔叩寐幕埃辽僖脖匦牖ㄉ鲜种印
  时间还早,商店都才刚开门,舒睛悠闲地沿着街道櫥窗边欣赏美丽的衣裳,边晃漾式地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从未有过这种近乎游荡,让心灵解放的经验,所以走不到多久,便觉得不自在而且不习惯。不管是逛街或工作,她总是将自己妆点得夺目高雅,而且习惯于一种身分心态的高贵,属于上层社会的尊荣感;如此类似游民的晃漾,简直是对她身分的污辱。
  她很快就走到“巴塞隆迹薄O袼庵炙嫉娜讼硎艿挠葡校Ω檬亲诟呒段鞑吞蚩Х任堇铮茸趴Х龋侔阄蘖牡乜醋怕涞卮巴獾木爸虏哦裕徽庵钟蚊袼频挠位危翟谑怯惺矸帧
  她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临窗的座位,无所事事地看看周遭和窗外。街景并不美,她很快就没兴趣。她打开皮包取出暗绿色包裝的YSL香烟。
  她优雅地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洁白长梗的烟夹在涂着艳紫寇丹的修长手指上,显得既高雅又不低俗。女人就是要抽这种味淡,烟身修长的高级烟才显得出品味。她一向懂得营造自己,连抽烟这种事也不例外。有品味的女人最忌讳手中夹着那种充满低级俗气的粗糙烟根,更忌讳把烟抽得只剩一截尾巴。通常她都只剩两三口,然后夹在手上让烟燃去三分之一就熄了丟掉。
  这是她营造高雅魅力的方法之一。她知道男人就喜欢那一套,虽然他们口中说不喜欢。
  但是高日安却例外。高日安讨厌烟味,尤其讨厌女人抽烟;但他从不恶意批评,只是皱着眉,冷淡地扫视。
  不过,尽管如此,高日安还是跟她订婚了。舒睛不自觉地笑起来。她伸出白嫩的手,看着无名指上那颗镶着红宝石的戒指,那是她最大的胜利——不!等红宝石戒指换上了光灿的钻石,才是她最大的胜利。
  “很漂亮的红宝石!”舒睛正想得出神忘我,突然耳畔响起突兀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有魅力,带着笑意。
  舒晴缩回手,收起嘴角不自觉的笑意,冷淡地抬起头;映现在面前的那张面孔,却让她不自觉地呆了一呆,并微微张着涂红的唇口。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黎北潇诱人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魅力四射。
  舒睛微微一笑,没有说“请”或“对不起”;黎北潇自动坐下来。这种无言的默许,聪明、手腕高的女人才懂得运用。
  “一个人?”黎北潇问,手一挥,招来侍者。
  舒睛又是微笑不说话。侍者趋近,黎北潇也不看菜单,对侍者说:
  “给我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给小姐一杯白兰地——”他看着舒晴问:“不介意喝点酒吧?”
  他先独断作主,再询问舒睛的意见,倒民主式的作风将他独裁式领袖气质表露无遗。而且他的态度并不是殷勤讨好,甚至“发乎情止乎礼”的紳士风度也谈不上,完全是一种侵略性的霸主气息。
  “不!我喝咖啡就好。”舒睛笑得很甜,很优雅,她并不领情。
  她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男人,稍微的反抗、不顺服,通常会有出乎人意料的效果。这种男人习惯了女人的软柔顺服;但一味的柔顺,反而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黎北潇玻Я瞬'眼,转头对侍者说:
  “那就给我一杯威士忌,小姐的白兰地等她想喝时再送。”
  说完转头打量舒晴,毫不掩饰眼光里那种侵略性的味道。舒晴也在打量黎北潇。她果然没料错,黎北潇正是那种“五百年一出”的男人,自信、有魅力,企图心侵略性强,全身充斥着领袖的气质。
  然后她注意到他中指上一枚式样简单的白金戒指。
  “你结婚了?”舒睛扬扬眉。
  黎北潇点头不否认。
  随着黎北潇这点头,舒睛原本被某种情绪占满的心,霎时平抑下来,停止了翻搅。她面无表情说:
  “我从不跟有妇之夫有任何瓜葛牵扯,这是我的原则。”
  “哦?那么,打扰了。”黎北潇带着笑,起身退到另一张桌檯。
  他这举动又让舒睛错愕好一会;他竟干脆得那么绝情,一点都没有留恋或不捨的情绪她原以为他还会磨蹭一会;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她就那么不值吗?不值得他多加殷勤讨好尝试?
  不!她看得出来,他就是那样的人,摆明了他不为女人浪费时间伤脑筋,因为多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舒睛突然觉得一股冲动由心底急速窜上来,有种很强的欲望想掳获这男人。她看他意态悠闲地喝着威士忌,旁若无人地点于、抽烟,心里奔窜的欲望成渴望,非常强烈的,使她起身走向黎北潇。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舒睛含着甜笑。
  黎北潇扬扬眉,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似笑非笑,揶揄的味道很浓。舒睛咬咬嘴唇,自己拉开座位坐下。
  “我可以喝杯香槟吗?”她直视黎北潇的眼睛说。
  黎北潇双手交握在下巴,盯着舒睛好一会儿,举手招来侍者端奉香槟。他淡淡地瞄一眼舒睛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饮着威士忌。
  “我的原则是不和有夫之妇有瓜葛——”
  “我还没有结婚。”舒晴很快接口。
  “订婚了也一样。”黎北潇口气更淡,突然握住舒睛搁在桌上的手,抚弄着戒指说:“不过,你例外。”
  香槟端来了。黎北潇举举半空的威士忌,嘴唇微微嚅动,但没有出声,只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舒睛啜着香槟,回了他一个撩人的媚眼。
  她算是抓住他了,但只是个开始。如何让他着迷倾倒才是重点。她明白他不是那种轻易为女人倾倒的男人;相反的,是女人为他神魂顛倒。像黎北潇这种人,名分不是一切,只有得到他的宠爱,才是真正的胜利。
  是的,宠爱——那是她的目标,在这一场成人游戏里。
  她不会傻得想当他的太太。皇后与宠妃——她选择当那个受尽娇宠,集所有爱怜在一身的宠妃。
  “你在等人吧?”黎北潇的声音将舒睛唤回现实。
  什么娇宠,什么宠妃完全走样了,她落回现实,想着红宝石戒指——她正在等着她现实中的王子,未婚夫高日安。
  第一次对她那颗红宝石戒指感到厌恶起来,恨它象征的束俊@璞变烊次兆∈婢Φ氖郑赶傅仄懒磕侵唤渲杆担
  “成色不错,没什么杂质,只可惜小了点。”他放开她,眸子紧盯着她,不在意地说:“你的发色偏带红燥,很适合热情如火的红宝石,那个男人果然眼光不错。下次我送你一条红宝石项练,配戴在你如玉的粉额上,相信一定更迷人。”
  他那样不经意地夸口下豪礼的承诺,毫不在意对方只是初遇初识的女郎;他态度又是那么有把握,篤定她逃脱不出他的掌握。
  “我等着。”舒晴娇媚一笑。这回答算是回应黎北潇的诱惑了,答应他接受娇藏的某种承诺。
  黎北潇满意地笑了。他不在乎给舒晴戴上戒指的男人是谁,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他就一定会得到。
  只有他唯一深爱的女人例外……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朝门口张望一下。黎湘南应该快来了,他心头一喜,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
  这时黎湘南才从舞蹈学苑的更衣室出来。她肩上甩着提袋,微蹙着眉;孤寒的身影漫散着忧郁淒楚的寂寞味道,但是很淡,接近了它就散滲入空气里了。
  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身上就常会不经意流露出那种忧郁的气质;面对生人时,那股忧郁就消散无踪。似乎她潜意识在压抑、隐藏什么。那是一种早熟的忧郁,关于爱情的寂寞。
  她懒懒地等着电梯下楼,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刻意拖延和旁人错开时间的。
  可是当她抬头,走廊旁站的人却让她心脏猛跳了一下。那个她最讨厌的高日安站在那里,带着审视研究的表情看着她,而且看样子已经研究她很久了。
  彷彿被人偷窥似的,这令她非常不愉快。她忿恨暴躁地打拍着电梯的按扭,但电梯就是迟迟不上来,定格似地始终停在三楼的地方。
  高日安冷静地看着急躁暴怒的黎湘南。他是来找舒睛的,助理小姐告诉他舒睛在“巴塞隆迹钡人K怀隽税旃揖涂吹剿ψ盘岽径钋岢睿怯舻ǖ睦柘婺稀
  那是他从未在黎湘南脸上见过的表情,不禁挑起他的好奇,默默地观察她,想试图挖掘出她內心隐藏的东西——没错,仅就她那种表情,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忧郁,他就可以肯定,她內心隐藏了不欲人知的秘密。看得出来她拚命在压抑,那样无可奈何,压得她眉宇全是愁;虽然很淡,但依然存在。
  让他好奇的是,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黎湘南那种忧郁的神情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他留心过了,只要廊上有人经过,她的表情态度自动会改变;等没人注意了,潜意识的悲抑便不受控制流露出来。
  这使得高日安联想到黎湘南到他办公室的那段期间。天啊,他几乎被她矇骗过去了!他原以为黎湘南的寡言冷淡只是在抗议排拒,原来她是有意识地在警戒。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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