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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慢慢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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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愈来愈觉得自己随时会冒出……
  兹兹兹——
  “靠!又跳电了!”水电师傅的怒吼声传来,紧跟着的是一长串异常精彩的粗话咒骂。
  耿于怀苦笑。
  他再不离开的话,这栋新房大概还没整理完毕,就已经被他烧掉了!
  第八章
  当一个重视承诺的人,遇上另一个也重视承诺的人时,会怎么样?
  而当遇上另一个并不重视的人时,又会怎么样?
  耿于怀正在经历这一切。
  两个月之后,情况依然胶着,没有任何进展。
  韩立婷因为工作所需,被送去新加坡受训了。她要离开前,还千万拜托耿于怀继续维持这个荒谬的假象,再等一等。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束手无策过。
  数不清有多少次,他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只差一点点,就会在那些殷殷关切的长辈或亲友面前吐出实情。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毕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最折磨他的,还是面对舒渝的时候。
  那条界限就划在两人之间,清楚得令人咬牙切齿。
  有时候耿于怀甚至会痛恨起自己的坚持,他也曾想干脆当个大烂人算了,即使和前任纠缠不清,还是可以毫不犹豫地去追求新欢。
  可是他做不到。
  先不论他从小受的家训让他必须光明磊落、言出必行,最重要的是他心底还有另一个更深刻的信念。
  他觉得舒渝值得更好、更完整的对待。
  在他还不能全心付出的时候,贸然行事对她太不公平。
  所以他一直继续忍耐。
  要忍耐的事情不只这些,他还得忍耐周遭渐渐开始加强的批判眼光。
  婚约悬而未决,女方还出国去受训了,矛头当然都转向男主角。
  最可怕的是,耿于怀慢慢发现,身边女性同胞看着他的时候,都含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敌意。
  尤其是他诊所里的几个小姐,从秘书到护士,无一例外。
  “她们干嘛这样?我惹到谁了?”
  耿于怀看完诊出来,在要茶没茶、要水没水的情况下,只能自己走去茶水间倒水。
  本来在聊天的几个小姐,一见到他就鸟兽散,耿于怀看了,忍不住开口问旁边也在倒咖啡的钱医师。
  “没有吧。”钱医师敷衍着,很想学小姐们当快闪族,不过年轻老板锐利的视线一直锁定他,害钱医师进退两难。
  最后,钱医师还是不敌耿于怀的气势,乖乖地回答道:“她们……只是对耿医师你……的……交友状况,有点小意见。也没什么大事啦,女人,还不就那样!”
  耿于怀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我的交友状况有什么不对?”
  “还不就是……为舒小姐、还有韩小姐打抱不平……我也跟她们说过,这是耿医师你私人的事情,没什么好批判的嘛,对不对?”
  钱医师虽然想让气氛轻松起来,但事实证明是徒劳无功,耿于怀的脸色虽然没有改变,不过他抿紧的唇和益发冰冷的眼神,让钱医师领悟到,耿于怀现在非常不悦。
  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继续蔓延着。钱医师虽然虚长耿于怀几岁,此刻在他面前,却万般的不自在,只能随便找点话打破僵局。
  “唉,我们了解啦,耿医师你长得这么帅,多多少少都会有这个……女人的问题嘛,反正结婚前都还是自由身……”
  “你们都觉得我脚踏两条船?”森冷的语调,清清楚楚地表达出发话者的情绪。
  “也不是啦,你只不过是多看看、多比较,这是人之常情……”
  耿于怀这次觉得脑袋里不只是火花,根本是有烟火在爆炸。
  脚踏两条船?!
  哪里有船?他明明是在水里直直往下沉,连个救生圈都没有!
  愤怒地飙回办公室,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办公椅里。
  因为太过气愤,他只能死命的瞪着桌上的笔记本、病历、便条纸、电话……彷佛用眼神就能把它们都开肠?肚似的。
  能怪谁?他答应过韩立婷,也答应过舒渝,一切都会解决,只是需要时间。
  只是没人答应过他,这一段过渡期间,他会得到全世界的支持。
  他甚至连舒渝都见不到!
  新房子那边重整已经差不多到尾声,她也不来画室,更遑论他的诊所了。但他却一天比一天更想看到她、跟她说说话、看她带点小小淘气的笑脸……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把话筒拿在手里了,却没办法按完那串数字。
  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讲了电话就想见面,见了面就想在一起更久,不想放她走。真想把一切烦人的事情都丢在脑后,只要她在身边。
  可是……
  在他愤怒的瞪视中,电话突然响了,耿于怀一肚子火地接起来。
  “找谁?”口气非常不耐烦。
  “你这是什么电话礼仪?连请问都不会说?”对方的口气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去,沉稳苍劲的嗓音,有力地说明了声音主人的强势与严厉。“真没家教!”
  全世界只有两个人能骂他没家教,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正在跟他讲电话。耿于怀暴躁地耙梳过自己的短发。“老爸,什么事?”
  “什么事?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本来说十月要结婚,现在十月都快过完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要延到什么时候?”
  “立婷去新加坡受训,要年底才回来……”
  说着韩立婷之前就拜托他讲的谎言,耿于怀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轻点着话筒,只想快点挂掉电话。
  “男人要有点担当!你说个确定的日期出来,我不信她不回来嫁!”耿老医师下令道:“马上给我回来选日子,农历年以前把这件事搞定。听见没有?”
  “老爸,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们还在谈……”
  “还要谈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他父亲的口吻斩钉截铁,一点也没有说笑的意味,简直像是威胁。“你要是还在三心二意,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你跟韩小姐已经这样了,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拍拍屁股就走!”
  “我们哪有怎样?”耿于怀当然听得出父亲口吻中隐含的意思,他真的快疯掉了。
  虽然他从小就不像哥哥或弟弟那么稳重老成,可是,他也不是会随随便便跟女人“怎么样”的人啊!
  威严的父亲完全充耳不闻,只是坚持的说:“选日子!听见没有?还有,星期六你大伯的医院新大楼落成,有酒会,你去一趟。”
  “这次不是轮到项名海吗?”耿于怀呻吟着,“太不公乎了,为什么又是我?礼拜六我要开刀啊!”
  他们兄弟几个都不爱参加那些聚会或应酬,可是他父亲更不爱去,所以总是理直气壮地指使儿子们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结果,就是他们说好轮流出席,平均分担。
  “你弟弟要约会。”他老爸命令道:“反正韩小姐不在国内,你也不用约会,开完刀就去。只是一个酒会而已,又不是叫你去做苦工!”
  “既然只是一个酒会,老爸你自己去啊!”
  他父亲哼了一声,“我要是想去的话,何必要你代替我出席?作儿子的不懂得为长辈分忧解劳,只会这样任性行事!我有教你顶嘴、忤逆父亲吗?”
  眼看他老爸又要开始训话了,耿于怀只能重新坐回高背皮椅,无奈地用手托住下巴,放弃讨价还价。
  这一训,至少十分钟跑不掉,耿于怀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他常常觉得,比起医生来,他老爸更适合当训导主任——而他弟弟也完成了这未竟的想象,项名海现在就是训导主任。
  从愤怒不满到无奈接受,耿于怀在听了整整十五分钟的家训之后,只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是,我知道了。不管哪里我都去,这样可以了吧?”
  事实证明,订了婚的男人还是不要随便单独出现在公共场所,不然,三姑六婆乃至于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会拿这个当话题寒暄。
  偏偏这些寒暄呢,都还带着意有所指的暧昧,所有人都已经自行决定,这位平日循规蹈矩的整型名医耿医师,终于顺着大家的心愿,开始要乱搞男女关系了。
  酒会上,除了院方的人之外,连地方首长、民意代表等都来了,还有媒体记者在场中穿梭着。一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轮流上台致词,程序无聊到令人想哭。
  耿于怀正在努力压抑想打呵欠的冲动时,蓦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他面前,让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老言吗?
  他这才想起,刚落成的新大楼,负责的事务所……好像就是大磬。
  也就是舒渝工作的地方。
  只见大磬的负责人言弘磬一身整齐的西装,略带紧张地走到台前,接受主持人夸张的赞美与介绍。
  耿于怀的心开始狂跳。
  舒渝呢?她有没有来?
  这里是公共场所,少说有上百人,她应该不会拒绝跟他说几句话吧?
  说说话,这样就够了。
  在人群中,耿于怀一下就找到那个其实并不特别起眼的身影,她穿着素雅米色上衣和浅咖啡色长裤的模样,让他无法忽略。
  她和几位事务所的同事站在一起,当耿于怀穿过人群,走到他们身边时,正好听见他们此起彼落的呻吟。
  “天啊,他有带讲稿……”
  “还不只一张!”
  耿于怀忍不住笑。一看台上准备致词的言弘磬,果然正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几张纸,在麦克风前展开。
  “各位先生女士……”
  。他这一讲,大概也会像他老爸一样没完没了吧。老言手下的设计师们显然很了解自己老板的坏习惯,都露出很想崩溃的表情。
  耿于怀就站在舒渝身旁不到三步的距离,可是,他没有急着上前去打扰她。
  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急躁的心情,就神奇地稳定了下来。
  当同事注意到旁边这个修长的英俊男子,一直用温柔的眼光对舒渝放电,舒渝却浑然不觉时,忍不住偷笑了,顺便拍拍舒渝的肩,要她转头看。
  而舒渝一转头,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跳出喉头似。
  他怎么也在?
  而且,看起来好累。
  她看见的,不再是那深刻又英挺的轮廓,而是他眉目间疲惫的神态。
  “嗨。”耿于怀轻轻地说。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她清澈的眼眸中,浮现着货真价实的关切与忧虑。
  “我看起来像很好吗?”他反问。
  舒渝迟疑了片刻,摇摇头。
  他们没有再交谈,沉默地听完了老言在台上感人肺腑、热血澎湃的致词。
  酒会继续,虽然如常的谈笑、吃喝着,但两人却都有点心神不宁。耿于怀一不小心就喝了好几杯香槟,待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略带酒意的他,自制力开始松动。
  舒渝和老板及同事们要离开前,还去和整晚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耿于怀道别。
  “你怎么回去?”他随口问。
  “搭同事便车啊。你呢?”舒渝忧虑地看着他,忍不住多嘴,“你看起来很累,要保重喔,开车小心点!”
  “我还喝了酒。”耿于怀露出一个有点狡猾的笑容,他把车钥匙拎在指间,在她面前晃了晃,“不知道这样有没有关系?”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耿于怀毫无疑问地抓到了她的弱点。她清秀的脸蛋上立刻浮现浓浓的关切,她看看那串闪亮的钥匙,又回头看看同事。
  同事们早就二话不说地丢下她离开了,根本没人等她。
  舒渝叹了口气,接过钥匙。“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知道我不喜欢……”
  耿于怀不是看不出来她的为难,可是,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人,看到绿洲时,怎么可能掉头而去?就算水里有毒,也是先喝了再说吧。
  “我让你开车,主控权都在你身上,这样也不行吗?”和她一起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时,耿于怀淡淡地说。
  天知道要让耿于怀处在被动的地位,心甘情愿交出控制权,让别人决定自己要去哪里、要怎么样……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知道吗?她知道乖巧柔弱如她,对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操控力吗?
  虽然满怀矛盾,不过当舒渝坐上浅色小羊皮的驾驶座,面对一辆高性能欧洲跑车闪亮的仪表板时,她还是忍不住眼睛发亮,手开始东摸摸、西摸摸的。
  耿于怀可以想象,以她开TOYOTA小车都可以让人胆战心惊的能力,绝对会把他的积架开得像在飞一样。
  他喜欢她整张小脸亮起来的模样,也喜欢她乖巧中又带着小小狂野的个性。
  该死,他真的太喜欢她了!
  “拜托,不要开太快。”很自动的拉上安全带扣妥,耿于怀伸手拍拍她握住方向盘的小手,叮咛着,“如果我脸色发白、猛吸气、大叫或开始呕吐的话,就请你放开油门或稍微踩一下煞车。这样要求不过份吧?”
  舒渝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开得太快过?”
  “你别管,先答应我。”
  她不甘愿地点点头。
  彷佛不用适应陌生的车子,手排档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问题,她流畅地操控着,从车库滑出,进入夜色中的台北市。
  果然,一路都开得很平稳,速度虽不慢,不过还不算太可怕。
  “你知道怎么走吗?我要回诊所,你到前面路口要左转……”
  “我认得路。”舒渝嫣然一笑。“不见得每个女生都是路痴。”
  “哦?”耿于怀望着她的笑脸,忍不住也跟着扬起嘴角。“可是我见过的路痴都是女生,她们还常常强调自己一离开家门就会迷路。”
  “男生不认得路的也很多,只不过他们不敢拉下脸来承认而已。”舒渝不服气地反驳。
  “因为社会期望吧。男人背负的压力,比女人大多了。”
  耿于怀懒洋洋地说着,在副驾驶座上伸了个懒腰。
  长手长脚的他一伸展,车内空间好像就变小了。
  他只差一点点就会碰到她的头发,手心刺痒着。他很想很想摸摸那一头柔软的短发,让自己的掌栖息在她的后颈,然后……
  “最近压力很大?”舒渝温和的问话,打断了他的绮思。
  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如果轻易承认自己压力太大,未免也太没面子了。
  所以耿于怀保持沉默。
  “不要太勉强喔。”舒渝继续说下去,“工作这么辛苦,觉得压力大是难免的,我最近也是很忙,所以多少可以了解。”
  “工作还好,就是女人……”
  舒渝没有接腔,她安静地开车。
  “我不是说你。”耿于怀解释着。
  该死,当然不是她!天知道他乡  希望舒渝给他一点压力、对他有点要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问题、完全不挣扎地,清清楚楚地划定界限!
  她的沉默让他焦躁,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说说话,他不想把情况弄成这样!
  “我真的不是说你,我知道你不会给我压力。事实上,你根本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只是我自己……”耿于怀嘲讽地笑了笑。“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太一头热了,你说不定觉得我很烦?”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耿于怀抬起头,才发现诊所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好小声好小声的问着,虽然车停了,她双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
  舒渝一直很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
  她忘不了当耿于怀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英俊却疲倦的脸上所流露出的表情。
  惊讶、心疼、带着一丝丝希望……然后,清清楚楚的——压抑。
  她一点也不想给他这样的压力,她知道这一切对他有多么辛苦,她多么想伸手抚平他紧锁着的眉心,看他带着一点点痞味,似笑非笑的和她轻松谈天。
  可是……她不敢啊!
  接到表姐的电话时,舒渝正在公司加班画图,一面苦恼地懊悔着。
  表姐和她男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阵子这样轰轰烈烈的闹分手之后,现在又云淡风轻地把一切都忘记,冷了不到两个月,又重新在一起了。
  表姐又搬回自己的公寓住,又开始不见人影。她后来只来找过舒渝一次,请她吃饭以谢谢她之前的陪伴,然后又拉她陪她去逛街,买了不少性感到令人喷血的内衣、以及男性的衣物。
  舒渝忍不住地问了几句之后,表姐俏丽的脸蛋一沉,冷淡地说:“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然后,就销声匿迹。
  所以,又接到表姐电话时,她便小心翼翼,不敢再乱问问题了。
  表姐也没有让她多问。
  “舒渝?你等一下来接我好不好?”表姐的声音满正常的,只是有点累的样子,她简单扼要的交代,“我不太舒服。嗯,我在医院。”
  “好。”她马上就答应了。
  本来以为表姐是在上班,所以习惯性地找到表姐所属科别的护理站,但其它小姐却告诉她,她表姐已经离开了。
  疑惑地离开了护理站,舒渝打手机试图要联络表姐。
  “我在十楼,你上来。”表姐很快便挂了电话。
  结果一出电梯,舒渝便看到脸色苍白的表姐靠在墙边,神色有些恍惚地看着窗外。
  “陪我……等一下。”表姐拉住舒渝,紧紧的,手心上还有冷汗。
  “怎么了?表姐?你哪里不舒服?”
  表姐无神地看着这个清秀的表妹脸上毫无掩饰的关心与着急。
  她眼眶突然红了。
  “我……点状出血……想说……来挂个号……”表姐低低地说,声音颤抖着。“最近几个月……都不太正常……结果……”
  舒渝的心一直往下沉,手心也开始发冷。
  “结果呢?”
  表姐撇开了头。
  “下午出血得更严重。”逸出一声紧绷的哽咽,“我还来不及知道……宝宝,就没有了……”
  两个年轻的女孩只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无助且慌张。
  医院走廊上惨白的灯光,居然开始刺眼,
  “我们先回家?”舒渝努力地挤出几个字,“去,去我家住几天,好不好?”
  “你家……”表姐悲凉的扯起嘴角,“我也只是想要有自己的家而已啊!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家,会疼我、照顾我的……可是,刚刚打电话找他,他却说,不方便来……”
  舒渝很怕表姐当场哭出来,所以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先走好不好?”
  “他真的不会来吗?”表姐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丝残存的期待。“我跟他说,我可以等他……”
  舒渝突然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每天上演的戏码都如此相似,而身在其中的人却不知道,还老觉得自己的故事是最特殊的、最惊天地泣鬼神的……
  她何曾不是抱持着渺小的希望,希望耿于怀有一天会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一切都已经解决。然后,他们就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有什么不一样呢?都是如此渺茫的期待!
  咬着牙、强忍心口的疼痛,她回头帮表姐拿起皮包和外套,转身想离开时,眼角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刚好从诊间走了出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好像全台北的医院只剩下这一家似的。
  韩立婷!
  打扮亮丽不说,相对于舒渝以及表姐的黯淡,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迷人的光采,本来就很漂亮的脸蛋,现在更是令人移不开视线。
  她笑得好开心、好灿烂,彷佛拥有了全世界似的。
  和韩立婷一起走出来的妇产科医师,应该和她是旧识吧,不但和她熟络地交谈着,还送她走过候诊区,站在电梯外聊了几句。
  “……要来产检,你直接打来跟我约时间就可以……帮我问候你哥哥……恭喜了……我会保密,我知道你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舒渝不敢抬头,她的手颤抖得握不住任何东西,表姐的皮包和外套都滑落到地面,她连忙蹲下去捡。
  然后,她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头晕目眩,根本站不起来。
  韩立婷……怀孕了?!
  第九章
  一月的天空,居然有着少见的清朗。
  冬阳暖暖,让人身上的外套几乎要穿不住。
  舒渝伸了个懒腰,揉揉酸麻的颈子。
  她一整个早上都在工作,直到现在,才抬头望了望四周。
  同事们都不见了?!这是很罕有的情况,只剩总机小妹,而现在正往她这边晃过来。
  “天气好,大家都出去吃饭了,我也要出去逛逛。”小妹又把重责大任交给她,“你不出去吧?那你帮我接电话,我帮你买便当回来。”
  “好啊。”舒渝温顺地答应。
  “那你要吃什么?”小妹活泼地屈指算着,“我一路走过去,会遇到面店、面包店、池上便当,便当有卤肉、鸡腿、还有排骨……”
  看着小妹兴高采烈的数算着,舒渝忍不住想起吴小姐。
  耿于怀诊所的吴小姐也会这样如数家珍地问她要吃什么。
  然后,他们会一面吃着豪华便当、一面聊天说笑,偶尔还研究要怎么混合副餐饮料,调出最匪夷所思的东西,然后忍着笑看浑然不觉的耿于怀喝下去。
  那样开心的时光,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在两个多月前,验交了完工的新房子之后,就不曾再见过耿于怀了。
  她可以容忍自己无望地喜欢上一个毫无交集、如同另一个世界里的男人。
  却不能允许自己和具有“父亲”身分的男人有所纠缠。
  分手多么简单,反正他们也没有在一起过。
  不过断念却是多么困难,她一直到现在,还会梦到耿于怀。
  梦到他英俊的脸庞,扬起自信又开怀的笑容。且在梦中,他们谈笑、互相打气、聊着过去或未来。她甚至还梦到自己告诉他,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他是多么骄傲又不可一世:而到后来,她却觉得他多么吸引人。
  半夜,总是辗转反侧。而同一张床上,还有在她坚持下来家里暂住的表姐,在这种时候,通常也是醒着的。
  她会听见表姐淡淡地问:“小渝,你觉得宝宝会是男生还是女生?”
  她不敢回答、也不敢动,只让眼泪无声地落下,被枕头吸收。
  “我不想等了。”表姐还是那样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一片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没有希望的等待,其实就像癌症一样,我只能看着怨气不断地长大,终究有一天毁灭我。”
  “表姐……”
  “是我们运气不好吗?都遇到烂男人?”表姐翻个身背对舒渝,她的问题浮在半空中。
  舒渝始终不认为耿于怀是个烂人,他们只是相遇的时间不对。
  而,她不想让他为难。
  知道他对自己曾经有心,这样就够了。舒渝下定决心,要把一切当作炎炎夏日的回忆,当冬天来临的时候,就不要再想了。
  只是,在夜深人静,决心和意志力都薄弱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
  尤其在表姐毅然辞职,搬回南部老家之后,她深夜辗转难眠,不再有人可以分享,那份蚀骨的孤寂,更加鲜明。
  父母的关心、同事的询问,彷佛都到不了心底深处,但她还是努力保持乖巧安静的模样,不让大家担心。
  耿于怀很忙,现在应该更忙了。不管之前再怎么样,现在都该收心准备结婚了,毕竟……如果他没有意思,又怎么会让韩立婷怀孕呢?
  她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场合,他打来的电话,都是语音信箱伺候;而在新房子验收时,她清楚地告诉他,来公司找她会造成她的困扰之后,耿于怀就不曾出现在大磬事务所。
  当总机小妹终于放过她,出门去享受冬日好天气时,舒渝以为终于可以一个人清静个十分钟了,结果电话却响了。
  代理总机只好去接,结果,就是找她的。
  “农历年前要办个展览,但经费不多,想再次借助你的长才。”画室主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太多古装戏,讲话文绉绉的,害舒渝噗哧一笑。
  笑完随即又皱眉,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有着太多回忆的地方。
  太危险了!
  “我最近比较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当然是看你方不方便啦,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画室一直都没赚什么钱,可是办成果展对学员们的鼓励效果很大,你一定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吧?”
  舒渝咬着唇,痛恨自己老是讲不过人家。
  就这样,她又再度接下了画室的工作。
  只不过这一次,她很小心,总是不肯多留一分钟,她用最短的时间设计好展览空间,每次去画室都行色匆匆,好像做什么亏心事似的。
  可惜,不管再怎么小心,夜路走多了,还是会碰到鬼。
  舒渝在周末下午,当场被“鬼”捉到。
  又像上次一样,“鬼”一路尾随着她,直到进了画室,她看到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才警觉地问:“怎么了?我背后有什么?”
  “有背后灵。”“鬼”在她身后回答,嗓音里带着笑。
  一回身,她便看见连外套都没穿,只穿着手术衣和拖鞋就冲出来的耿于怀。
  “你怎么……”
  “吴小姐说看到你,我就下来看看。”耿于怀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她似乎瘦了一点,但还是那样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模样。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笑容,不见了。
  看到他的时候,她一点笑容都没有,甚至,有点悲伤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你这么忙吗?”耿于怀愉快的笑意也淡去,他低着头,认真地问:“我一直想找你,可是……”
  “找我?有什么事?”舒渝假装忙着要放好手上的杂货,不愿意看他。
  她不愿意看他英俊的脸庞,因为害怕看到任何一丝留恋。
  不行,他绝对不能这样,他不能变成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烂人!
  耿于怀往前跨了一步,警觉地看看周遭假装很忙,其实都竖着耳朵在听的画室众人。“我想跟你谈谈,你有空吗?”
  要是可以,他真想一把抓住她,把她带到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然后,好好告诉她,这段时间以来,他有多么忙碌、又是多么想念她……
  可惜天下从人愿,舒渝摇摇头。“可能没空,我要帮他们布置。”
  “没关系,我们有草图,可以先自己弄。”画室主人摆明了在偷听,他突然大声插嘴,得到耿于怀感激的目光。
  “而且我还要回公司加班画图……”
  “我送你回公司,我有空档。”耿于怀立刻说。
  “谢谢,可是我自己有开车。”
  “那我陪你走过去停车场。”
  反正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肯放过她。舒渝无奈地看看他、又看看画室主人。
  “去吧,这里交给我,有问题我会打电话问你。”画室主人走过来,接过她手上其它的杂物,然后压低声音说:“耿医师来问过好几次了,你就别再折磨人家了,跟他谈谈吧。”
  舒渝悲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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