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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吧,飞鸟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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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化疗了四次,到了一般的“巩固治疗”阶段。
  通常,如果此时没有适合的骨髓捐赠者让她做移植手术,她也就熬不过多少时日了。
  因为发现得晚,使她错过自体移植骨髓的最佳时机,亲属骨髓适合率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而她没有任何一位亲属可以帮得上忙。
  只有透过非亲属的骨髓,才能挽回她岌岌可危的性命,可是适合的机率几乎是万分之一,甚至数万分之一……会有这样的奇迹吗?连她都怀疑。
  上天从无宽待过她,又怎会在此刻为她垂怜呢?
  一个悲惨的童年,一段毁绝的爱恋,难道还要加上一场打不赢的病战、一个无人照料的幼女才够吗?上天才会放过她吗?
  魏医师知道她挂念女儿,那个早熟的孩子曾经也来问过他,她的母亲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这样的天伦悲剧,总是一再上演,而他只能给予希望,其它的就要实身事外,保持自己的专业与客观。
  他说道:
  “目前,我们联络的骨髓资料库,都没有适合你的骨髓,可是每天全球都有上千个至万个人登最新的骨髓资料,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的病情现在还没有恶化,你要耐心等待,配合化疗的进度,我们能做的一定会做……”
  “是吗?”她的语气不禁颤抖,又问:“如果一直没有适合的骨髓呢?我能活多久?”
  她还是要个数字。几个礼拜?几个月?能有一年吗?
  她……还能再为他等上一年吗?
  “江小姐——”魏医师抿紧唇说道:“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答案,那么对你的病情是没有帮助的,我怕你知道答案后,会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对我而言这个答案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她几乎是哀切地请求。
  他看着那双固执的眼神,无奈地说道:
  “最好的状况,是三到六个月。最坏……有可能几个礼拜……”
  小渔没有太大意外,她低声说了:
  “谢谢你,医生……”
  语罢,她便起身离开,而且坚持不要护士的搀扶。
  她带上了那扇门,抬头看了看惨白的医院长廊上的天窗洒下了几丝刺目的阳光,她无意识地往医院门口走去。
  一离开了冷气转送的医院,那热风拍着她脸上的泪痕,令她备觉自身的狼狈与凄凉。
  她低头挪了几步,突然觉得有股鼻头充塞的感觉,紧接着不住涌出的鼻血滚落,染红了她的人中与嘴唇。
  她急着用手去抹,却沾到了洁白的袖口,慌乱之下她回头要走进医院,却脚步踉跄跌在地上——
  她捣住了脸,急着回医院大门,头一仰看却又退后了脚步……
  “小……小渔……”傅严站在她娇小的身子前,泪液不觉温热了眼睛。
  她惊讶地张大了双瞳,随即转身压低了身子,用袖子埋起脸孔……
  “小渔,是我……是我!”傅严从她身后抱紧了她,不住地喊着。
  小渔被他抱得死紧,整个身体颤抖不已。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沙哑的嗓子嘶叫着,眼泪流了满面。
  “我不要……我不要!”傅严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么年轻,那么痴狂。他就是抱得她好紧,不准备放开她一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要你变成这样……我不要……我不要……”
  “你放开我啊……”小渔没有办法了,她没有力气再抗衡了。她只是抽泣着,心痛无比地抽泣着。“你看到了……我彻头彻尾的不完美了……你可以再次逃开我了……”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在她只有几个月好活的时候,才肯让他出现……在她不再美丽的时候,才肯让他出现……
  那么这十五年来的等待算什么?她背负的宿命又算什么?这是什么恩惠?每个夜里期盼的相逢,却是今日这般变调的重遇!
  算什么?算什么?
  “你原谅我,让我为你赎罪……我知道我该死,我知道我百口莫辩,我知道你有说不完的委屈,你有数不尽的愤怒……我更知道如果我没有了你,我才不完美……”
  她突然转身,不顾脸上未净的血渍,尽她所能地推开了他。她笑了,那么无力,那么悲哀。
  “你知道?你竟然敢说你知道……”她眼神凄恨地看着傅严,奋力挥手打了他一巴掌:“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活着的痛苦,比这一巴掌还要痛上千万倍!”
  傅严没有畏惧地迎上了那一巴掌,他连眼睫都没有眨一下。
  “你打我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受……”
  小渔还是颤抖地说着:
  “你没有权利拥抱我!我们早已完了……你犯不着因为我的病而这样可怜我,我宁可要这点尊严,我也不要你……”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傅严一个拦手却又将她拥进了怀里。
  “你在说谎!我们有‘念严’,我们怎么会完了?”
  小渔听他提起念严,猛地挣脱了他,说道:
  “你竟然知道有念严……”她不加思索地又甩了他一巴掌,而后不停地捶打着他说道:“你知道有念严还能在日本过了十五年?我们母女过的是怎样的苦日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小渔,我不知道有念严,在日本的这几年我不知道啊……”他抓住了她布满紫斑的双臂,心痛说道:“当年,你的手臂也这样瘀青过,我真的看得心好痛好痛……”
  她甩开他泣道:
  “没有必要细数往事,你不知道有念严是对的,这孩子本来就不能被你所拥有。我该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只会用钱打发人的阔气少爷,玩弄感情的骗子……”她久站阳光下而显得晕眩,然而还是勉力挺直了腰际厉声说道。
  傅严听得不解,他辩言:
  “我从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更不是一个视金钱为万能的人,你了解我对你的每一分真,我没有啊……”他转念说道:“还有,你并没有告诉念严我是个骗子,你反而要她不要怪我,说我是个好人……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又要这样拒绝我?”
  “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你完全明白了……”她低声道:“那么你该看看我了……你看啊……你看啊……”
  傅严只是凝视着她不变的眼神,小渔见他不照她的话做,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说道:
  “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身体……”
  “不要再说了……”傅严又是紧拥着她。
  小渔却还是一径地说道:
  “我得了血癌,你满意了吗?你把女儿带走吧……”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我爱你啊……”他无助地将脸靠着她的肩上说道:“这十五年来,我没有忘了你一分一秒。这十五年来,我没有放弃找寻过你一分一秒。
  这十五年来,我没有不自责一分一秒……我何尝好过?即使这不及你的痛苦的万分之一,也请你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
  小渔不屑地回道:
  “够了……把你的爱留给别人吧,留给这样一个快要死掉的人是没有用的,如果可以,请你……把爱给念严吧……善待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渔提到女儿,再也忍受不住泪水。
  “我的爱,只给你和女儿,除了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得到我的爱……”他轻轻拨整着她凌乱的发,小渔也抬起迷濛的眼神凝望着他。“我要再说一次,我从没有,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他结语在她闪躲的唇里,他感受到那唇里病痛的苦涩,却如此狂烈地吻着她,他是如此虔诚地看待这一个吻……
  他盼了十五年的一吻,他要吻进她沧桑的心。
  “看到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不要再失去你,我什么都不怕……”傅严拿起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渍说道:“这十五年来,我只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真的好爱你,不管你是病是老是丑,我都爱你……”他真挚地说完,又给了小渔一个浅吻。
  小渔恍惚地看着眼前人,语气再次涌上凄切说道:
  “不要强迫自己喜欢我,不要强迫自己说爱我,没有人要求你做一个专情男子,你大可像十五年前一样把我甩开……”
  这些年来,她早巳不知幸福是否存在了。
  “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不是怜悯,更不是同情,我只要一闭上眼想象你的离去,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爱你’是一句很容易说出口的话,可是我只愿为你说到做到……我会用行动来表示我对你不是强求浪漫与痴情,从今以后,我们会一起度过很多个十五年的……”
  “你要跟一块墓碑度过吗?”小渔颤道:“我只有几个月可活……你没有必要给我这些甜美的承诺,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惟一的请求,就是请你善待念严,其它的我别无所求……”
  “不是假的,我带你去美国,去英国,那边研发了很多抑制血癌的新药,你不会死的……不要再轻言这个字……”傅严对小渔乐观地说着,他绝对不会让小渔离开他。
  “不要!”小渔还是拒绝:“你有权利追求更好的,不必为我受限,如果你此番回来只是要请求我的原谅,那么我原谅你,附加的条件是善待念严。此外,你形同自由,我们即使共育了一个子女,毕竟没有婚约的约束,我的存在,你可以一笔作废……”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消极地看待自己?”傅严急道:“你不需要认同自己的宿命,你可以反抗!我陪你一起反抗!”
  “还能有什么变化呢!”小渔惨然说道:“我一路走来就是这么一条路,从来没有光芒为我指引——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可以脱离这宿命,可是这也让我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
  “我是那更加惨痛的代价吗?”傅严对着她喊:“如果让你再选择,你会选择没有遇见过我吗?”
  小渔被这问题给问住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如何选择?她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的人生,走得蜿蜒曲折,有了浪就迎上浪,有了风就迎上风,这些都不是她选择的。
  她向来对命运照单全收,可是她的生命中,一旦没有了他,那么该是多么空荡的人生。她愈想愈害怕,如果没有遇见他,那么这条人生路上又该是多么孤单?
  傅严替她开了口:
  “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选择遇见你。因志遇见你是我生命当中多么美好的回忆,即使要赔上十五年,甚至更漫长永无止境的等待,我还是要那瞬间交会的美好片段……那是我人生走至尽头时,惟一可以凭吊的时光……”
  小渔听得好动容,她迟迟开口:
  “你是说真的吗?傅严,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她掉进了他的凝眸深处,再难压抑住如涛的情感,伸出了被病痛折磨的双臂,主动拥上了她生命中久违的一扇阳光。她生涩的情感像花一样在她干涸的心房里瓣瓣怒放。
  “我要说的,你都说了……即使我即刻就会死去,能死在你怀里,也是上天赐给我的莫大幸福了。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好辛苦,你知道吗……”
  傅严心疼地揉着她的肩后,那里面有一道疤痕,曾经像是一座破桥横阻了他们情感的河流。可是他成熟了,他不再依靠桥梁,他选择涉水而过,即使是急湍,是暴流,他也要牵着她走……
  他在心中,以性命起誓。
  第九章
  冈田彻看着傅念严从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早熟,不似其他同学欢笑嬉语,她孤零零地走着。
  “小姐,在这儿……”冈田彻右手架着黑色宾士的车门朝她招手,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张望。
  她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急着坐上了车说道:
  “你说来接我就是这样啊?那你以后别来了,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她低了头,窗外有她的同学正朝车里头望着,她简直羞死了。
  他们一定在想,她怎么突然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说不定他们会认为她这样做是在摆威风,同侪的流言压力就够她好受了。
  冈田彻体贴地将车速加快开走,驶上了回饭店的路上,他笑道:
  “少爷有后了。我的儿子在日本,跟你一样大,我已经要他来台湾伺候你了。”
  “什么伺候?”她不解,而后又道:“还有,你不要叫我‘小姐’,我有名字,不叫‘小姐’……”
  这一切实在突然,她简直难以适应。一下之间,她有了爸爸,有了管家,还住五星级饭店,坐高级宾士车,这一切不真实得像一场迷离的梦境。
  冈田彻握住方向盘,看着后照镜反映着她迷茫的眼神。
  她实在出落得跟她母亲一样美丽,身上也承袭了傅严的贵气。
  他说道:
  “我们冈田家世代在傅家为仆,我服侍你的父亲,我的儿子当然要服侍于你。原本少爷不打算娶妻,他一心一意只看得上你母亲,没人劝得了他成婚……终于是有了你,我儿子的生命才有了意义。”
  对他而言,傅严就是他人生的主帅,傅严的喜怒远比他的喜怒来得重要。
  傅念严听言后,觉得十分荒谬。
  “这是什么价值观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不是吗?”她反问。
  冈田彻讶于她提出的问题,柔和了眉角。
  “看来你跟你爸一样会是个好主人。”他不选择回答她,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没有必要苛求答案的。
  傅念严也没有续问的念头,她知道冈田彻是个忠仆,既然他认定追求人生的意义就是父亲,而这也没有为他带来困扰,那么她好事的质疑便显得无理而强人所难了。
  她其实另有更在意的事,她不自在地开了口:
  “呃……我爸……是个怎样的人?”
  她生涩地开口喊了他,眼神溜转至窗外。
  冈田彻浅笑,抿直了唇审慎答了:
  “你爸的转变在于你的母亲。十五年前,他是一个热情又直爽的男子,十五年后,他变得内敛许多——只有提及你母亲能让他激动。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好主人,相信他也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前提是,如果没有当年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束缚……”
  “究竟是什么束缚呢?”她企盼知道真相,她要听听她的父亲有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能抛下她们母女十五年。
  冈田彻察觉到她的情绪,刻意避而不说。
  “关于这些事,还是由少爷跟你当面解释比较妥当。”
  “不,我要知道。你不要对我拐弯抹角,我如果不快点知道这些,我会疯掉,我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看待我的爸爸,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面对他……”她内心纠杂着一些问号,是她想都想不透的。
  独自和母亲生活了这些年,她就算曾经盼望过父亲回来,那也是好久以前了。如今一切竟然有了新变局,她真的无所适从。
  冈田彻看她烦乱的低下头,终究决定说了。
  “好吧,我把我看到的一面告诉你。当年,你爸和你妈在东海岸相恋,只是你奶奶并不认同你母亲,她认为你母亲出身低,配不上你父亲。后来你爷爷病逝,你爸爸必须立刻赶回日本奔丧,回到日本才发现,你爷爷的遗嘱上写明了你爸爸不得再回到台湾。于是他要我为他回来找寻你妈,但是你妈却远走他乡,留了本日记就消失了。这些年来不管我们多努力去寻找,就是找不到你们的消息。你该明白的是,你爸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妈,他更不知道他竟然有个女儿在世上。直到十五年后,我们终于发现你妈的音讯,你爸便不顾你爷爷的‘遗命’回来了台湾,因缘际会遇儿了你,才知道你妈……患了病。唉!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冈田彻说着也锁紧了眉。命运的确弄人,却又安排得如此巧合诡异,他只求老天不要再让少爷和小渔之间另生波折了。
  她听了还是不甚谅解。
  “什么‘遗命’那么重要?如果他愿意,他大可不必恪守这些的……”她为母亲喊屈,她比谁都清楚母亲这些年来所度过的艰苦日子。
  在她印象中,母亲总是踩着裁缝车的踏板,车过她一段又一段的美丽年华。难道这些日夜等待,能以一个借口打翻?
  “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中国有句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发生在豪门子弟身上的憾事从来就没有少过。少爷曾经对我说,如果可以,他不要这些权贵财势,他只要一分简简单单的爱情。毕竟那道‘遗命’,少爷不得不服,为人子的,总不能如此件逆,如果要怪……
  只能说少爷和你母亲当时真的无缘在一起……“
  他见她似乎软化了,又说道:
  “幸好,上天安排自有美意,少爷这次回来,不也顺利地和你相认?也许晚了点,但是终究是赶上了,不是吗?”
  冈田彻将车开到了饭店,见她若有所思,提醒说道:
  “饭店到了。别想那么多,快进去洗个澡,你爸还在医院等着你呢……”
  他下车为她开门。后方不远处却有人喊他——
  “阿彻!”
  汪萍身着合身的白色旗袍,挽了淡紫的披肩,但她的语气却不若这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般风雅,反而在向晚的华灯中显得来者不善。
  冈田彻听到了汪萍喊他,讷讷地回身。
  “夫人。”他躬身行礼。
  方下了车的傅念严转眼看向眼前这不怒而威、年近六旬的老太太,心里对她的形象勾勒了一番。
  汪萍还没来得及招呼傅念严,只是快步走向冈田彻,不由分说地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怒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跟少爷来了台湾,老爷的吩咐你都不听了?你们冈田家竟然胆敢如此妄为!”
  傅念严看着她打了人,气不过地高声说道:
  “你凭什么这样乱打人?”
  汪萍因这一句话,这才看到了站在冈田彻身后不远的小女孩。
  她精锐眼睛一眯。
  “你是谁啊……插什么嘴你……”她过去用力扯了傅念严的头发。“小小年纪就这么口没遮拦,谁教得你这么好……”
  冈田彻连声阻止说道:
  “夫人……住手啊!她是你孙女,你快住手啊……”
  汪萍闻言一阵失神,傅念严随即反击地回扯了她头发。
  “不准你欺负我,你这个坏女人……”她愈扯愈使力。
  “哎呀……”汪萍失声痛叫。
  冈田彻拼命拦阻地说道:
  “小姐……她是你奶奶,你不能这样失礼啊……”
  “我就是知道她是我奶奶,所以我要代我母亲讨回公道……”她绝对要好好对付这个女人,为她母亲出口气。
  一旁的李嫂见状,赶紧用力推倒了傅念严,挽住了发髻被弄乱、妆也花了的汪萍。
  汪萍简直忍无可忍,她吼着:
  “这种没家教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孙女!这种既下贱又不三不四的德性,怎么可能会是我汪萍的孙女!”
  “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只是一只披着貂皮大衣的母狼!”傅念严很快站直了身反驳回道。
  “阿彻!”汪萍表情抽搐着,一脸又羞又怒。“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冈田彻表情为难,傅念严却显得理直气壮。
  “我来解释!我来告诉你,你非但不能拆散我爸跟我妈,你还不能有我这个孙女……”她伶牙利齿地说着,她要让眼前的老太太发怒。爸不敢惹她,妈惹不起她,那么她揽下。
  汪萍恨恨啐口:
  “你这个小杂种不要命了是不是?敢这样顶撞我?”
  “我为什么不敢!”她直视汪萍的眼神毫无畏惧。
  “你不要把人看低了,我是不会怕你的……”
  “哼……”汪萍眉挑失笑,慢慢接受了她是那女人的野种的事实。“原来你是那个贱骨头的女儿?哼……你和你母亲本来就是不入流的血统,这样的孙女,我看送给谁都不要吧……”
  “夫人,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计较太多,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冈田彻生怕她们祖孙嫌隙愈划愈深,在一旁劝阻着。
  傅念严听了此话却不以为然。
  “我并非年纪小不懂事,只是我分得清什么人才能获得我的尊重。这种心狠手辣、拆散他人的老太太,我不必对她客气……”
  “你的尊重?”汪萍厉声抢道:“谁求你的尊重!握在我手里的筹码很多了,你根本不值得我一顾。”
  她不打算多跟这小女孩斡旋,她已经派阿邦跟踪傅严,她要立刻赶去医院。
  “李嫂,我们走吧……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女孩,不必费神招呼她了……”
  汪萍抛了个凶狠的眼神给傅念严,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汪萍儿景,心里显然又有了算计。可恶!你们娘儿俩休想入豪门。
  见汪萍上车走远,冈田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姐,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他看着汪萍开车前去的方向,似乎也是要到医院去,他怕有什么事会发生。
  傅念严看出冈田彻眼里似乎有所顾忌,于是不表意见地又上了车。冈田彻正要发动引擎之际,却蓦然见到他的父亲与母亲拦在车前——
  他急着降下车窗探出头惊道: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先别说了,快让我们上车,晚一步就糟了……”冈田弘也的表情甚是凝重,一旁的冈田秀子也皱紧了细眉。
  傅念严看着两个陌生脸孔,内心不知如何地揪紧了。当他们的车子驶离了饭店,路上一排晕黄的路灯染亮了他们盛满忧虑的眼神……
  傅严拿着晚餐进了病房,一眼看到了小渔闻门声急着背对他,他不解说道:
  “小渔,怎么了?”她的背影似乎不住发着冷颤,他连忙将饭盒放在一旁的床柜上,双手握住她干瘦的肩说道:“怎么了?让我看看……”
  “没事……”
  她那含混不清的发音让傅严更加紧张。
  “让我看看……”他使力扳正了她的肩,却见她紧紧地以卫生纸堵口。“快放开……”
  他抢下了卫生纸,却发现卫生纸上沾满了腥红的血液……
  “天啊……怎么回事?”他焦急地往门外大喊:“医生……医生!”
  小渔却勉力制止他的呼叫。
  “不要叫医生了……我知道我拖不过多久了……”
  她泪盈于睫地看着傅严,低切说着:“傅严,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念严……她跟着我受了很多苦……”
  “不要跟我交代这些!”他心痛地拥着小渔。“我一定要治好你,就明天!我立刻去办离院手续,我带你去美国,那里有很多抑制血癌恶化的新药一而且他们也有比台湾建构更完善的骨髓资料库,我们一定能够在那里找到适合你的骨髓的!”
  “真的吗?”她顿了片刻又说:“可是……我怕我捱不到那个时候了……”
  小渔眼神空空洞洞。最近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病情正逐渐恶化中,掉发的情形更严重了,夜间咳血的情况也始终没有改善。
  老天也许要她走了。幸好傅严来了,让念严有所依靠,她不该再奢求什么厅,这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傅严不要她那么宿命论,始终要她抱着希望。
  “会撑过去的,你一定可以的,我会陪你一起度过这难关的!”他用着手指轻轻揉去了她唇角的血渍,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曾写满了多少他不曾明白的故事。
  “不要绝望,你要为女儿活着,她好不容易有了父亲,我们要一起爱她,而不是又让她短缺了母爱。你也要为自己活着,更要为我……活着!”
  他结尾语气颤抖着,却还是难掩恐惧。
  “我要把我十五年来亏欠你的爱,在未来的日子里加倍还给你……你不能让我自己活着,那么活着就变成是一种残忍……”
  小渔只是摇着头落泪,虚弱地抚着他的脸。
  “我答应你,我会为了你……好好活……”
  突然,门开了,汪萍竟没有敲门就阅了进来,她怒眼看着病床上一个憔悴的女人正拥抱着她的儿子,眼神却又异常地缓和了下来。
  “抱够了吗?我的好儿子?”
  傅严吃惊地看着母亲的出现,有些不知所措。他直觉地挡在小渔前面说道:
  “妈,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小渔怯怯地躲在傅严身后,飘茫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
  “是你……”她不会记错的,是他,那狠戾欲赶尽杀绝的眼神一遇见就不会忘记。
  傅严不知小渔发现了什么,只见她将目光锁紧在阿邦身上。
  “那是阿邦……你认识他?”
  小渔敛了泪眼,冷冷地说道:
  “我不认识他,不过他那张脸我是不会忘记的!十五年前,你派他给了我一笔钱替父亲发丧,他是如此威风地羞辱过我……”
  她从未忘记当时的一切,那是在她未缝合的伤口上再划了一刀!
  被指名阿邦的男子,只是沉默,汪萍却先发制人。
  “你病昏了头是吗?不必在这卖可怜……”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心慌。
  “这是怎么回事?”傅严看着小渔,辩道:“我从未派人给过你钱,自从那夜起,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里,又怎么会派人‘羞辱’你?”
  他将眼神转厉,移向阿邦说道:
  “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这算什么?做贼的喊捉贼吗?”汪萍心里有鬼,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那你违逆你父亲的命令来了台湾,你的解释又何在?”
  “妈,我的解释就是她!”傅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你不会不明白这十五年来我的心里就只有她,没有别人,她是我做任何事的原因。”
  汪萍怒不可遏。
  “好动人的一篇说辞,你怎么不去跟你爸说!他劳疾病逝,你接掌集团,这是天经地义的,你身为人子,肩负遗命,那更是不容置疑的。你今天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她是你的谁还说不定,我可是你的母亲!”
  “够了,我不想辩解这些,总之我来了,而且我不走了,我要带她去美国治病,我要医好她。”他不自觉地拥紧了小渔。
  “那长鹤呢?你要这么不负责任地败了你爷爷的根基?”汪萍发现傅严到了台湾,跟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变了,他眼里烧炙的那分痴狂,难道就是为了他怀中的女子?
  她将眼光挪到了小渔的身上,不屑说道:
  “你不要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你的病不是傅严给你的,他没有义务为你这样耗钱治病,你更要不起一个名分,那种私生的女儿,一验血你就露馅被人看穿了,想坑我们傅家,门儿都没有!”
  小渔咬口不回话,尽管她受到多么大的羞怒都不说,她不要给傅严压力,她相信傅严不会这么想她的。
  这分坚定的爱,无论再有什么试炼她都不怕。
  傅严只是不想随母亲的煽动起舞,他沉沉说了:
  “妈,随你怎么说,都影响不了我和小渔的感情。长鹤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爷爷奶奶到头来也没有逼我从商,我告诉过爸我不适合,我宁可把总裁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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