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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屁西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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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头疼,害我今晚都睡下著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她粉脸一红,急忙道:“要说什么?一连几天没瞧见我,今天看见我也没啥表情,连你的黑豹都表现得比你还高兴看到我呢!”
“我是否嗅到一丝不满?”他眸中闪过一道笑意。
“不满?哪有什么不满?”她越说越心虚。
他执起她的下颚,她心头一震,吓得连忙后退。
他低沉一笑,上前一步,再执起她的下颚。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粉脸涨红: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润润唇,她不知所措的将头往后缩。
他笑了笑,右手拙住她往后倾的身于,继续朝目标前进。
她心儿卜通卜通狂跳,全身血液急速冲向脑门,而这一紧张揪心,她的肚子又开始胀气了。
不行,她要冷静,冷静!就算眼前这个人鼻子不灵光,但还有孙、江两人就住在不远处啊,可看著他倾近的俊颜,她如何能冷静?
“我、我要回去睡了!”逃离现场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姚采香飞快冲回房,蒙头盖住被子,一、二、三……慢慢的调整混乱的呼吸与心跳。
但就在调整差不了多后,她拉下被子免得窒息时,却见到赵文步还阴魂不散的坐在床沿。
“你到底想怎么样?”生气吧,生气就不紧张了。
他看著她那张生气的小粉脸,“没怎样,只是无聊,睡不著。”
“黑豹呢?还有你的朋友,你不会去找他们。”
“风睡著了,至于那两个朋友则到妓院买春去了,你要我去找他们吗?”
“不要!”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而这一应声,粉脸也红了。
赵文步满意一笑,“这答案我满意,前几天的火气就算消了。”
她皱眉,“火气?”
“是啊,认真算来,钱塘潮一次,疯狂驾马一次,我救了你两回了,但越想越不个值得,对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我何必出手相救?”他双手环胸的倾身看她。
她呐呐的往床里面缩了一下,“胸襟是衡量一个人人品的重要尺度,光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一点胸襟也没有,枉为男人。”
“你这女人到底是跟什么过下去?”这几天,他其实已一直在找答案了。
虽明白他的意思,可姚采香又闷了,不说话。
“我在想你这等逼著自己不示弱的行为,是否与你的‘隐疾'有关?”
她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将这两点连在一起。
看她的表情,赵文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实在很好奇你有何种隐疾?”
想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说的!“探人隐私非君子。”
“有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远些,“小王爷,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不妥当,希望日后你可以谨守礼教——”
他突地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还飞快的上了床躺在她身边,她惊慌得瞪大了眼睛,拳打脚踢的要推开他。
“安静!”他连点了她几处穴道,沙哑著声音,看著窗外。
姚采香发现除了她的眼睛还能转动外,全身是动弹不得,但将目光往外看,竟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在窗边鬼鬼祟祟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身体又开始胀气了——那名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在欺身靠近床畔时,赵文步突地起身攻击,只是对方反应更快,俐落的施展轻功掠身逃离;趟文步动作也快,身形一旋,追逐而去,拦下了黑衣人,两人立即在屋檐上打了起来。
姚采香看得心惊胆战,但也许是太专心,胀气反而消了。
而赵文步边与黑衣人过招,竟觉得黑衣人的眼神有些熟稔。
黑衣人注意到他疑惑的眸光,连忙奋力击出一掌,在逼赵文步闪身后,趁这空隙掠身逃离。
赵文步来不及追赶,伸手拾起一片瓦片,倾注内力,“咻”的一声丢掷而去“呃!”黑衣人痛呼一声,右手臂被削掉一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他握住手臂,疾力奔行,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赵文步看著那块沾了血迹的瓦片,试图照著地上的血迹寻人,但搜寻了大半夜,血迹在一个复杂的巷弄问就不见了。
心情不佳的他回到姚宅,解开了姚采香的穴道,没想到她一扬手就掴了他一记耳光。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对我!”她既羞惭又愤然的瞪著他。
从来没有人敢赏他耳光!赵文步眸中窜起两簇怒焰。
“莫名其妙!”他火冒三丈的掠下话后,怒气冲冲的回冠玉斋去。
是谁莫名其妙!姚采香瞪著他离去的身影。
他才莫名其妙,上了她的床还跟她并躺在一起,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更可恶的是,他打了大半夜才回来,可知道她这段时间已经排气几次了?
她太紧张了,紧张他会出事,紧张他会受伤,紧张他会不会死了……
她哽咽一声,咽下喉问的硬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不是想打他的,她是想问他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可是她的手——她咬著下唇,抱著被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第五章
时序转到初冬,但江南的天空一片晴朗,风和日丽,阳光绚烂。
不过,赵文步跟姚采香两人间的气氛却有如降雪的寒冬。
绸缎厂的布匹已赶了七成左右,姚采香天天到厂里去帮哥哥监控品质、分批包装,有时赵文步等人过来看货,她先是一僵,然后就闪得远远的。
若在家里,她用膳时间绝对避开赵文步,不是晚一点儿吃,就是先请丫鬟送一些饭菜到她的房里去。
当然,绝不踏入冠玉斋一步。
而赵文步的反应也是出乎众人意料,他即便在两人碰上时也一样视而不见,对她刻意避开他的作法,也没有任何评论。
这两人碰在一起,只有一个“冷”字可以形容。
莫怪乎,姚伦德夫妇频频询问女儿,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跟他会有什么事。”
是啊,真的有事,也就糟了不是?但——夫妇俩看著强颜欢笑的女儿,只得放弃追问了。
而孙康义跟江至祥对两人之间的温度骤降也是频问赵文步,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有力气不会再去找花草山石,现在还装不了半艘船!”他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好奇宝宝一眼。
两人以眼角余光睨了过去,就是不敢回他一句,如果前些天他能逮到那个夜袭的黑衣人,而不是只伤了他的手臂,那他们根本不必那么辛苦的找花草山石嘛。
赵文步见他们还是杵立著下动,忍不住又吼了一句,“还下去!”
“吞了火药啊?好像在叫下人!”江至祥有点给他小小的不满。
“还是有人拒绝了你?”孙康义不怕死的说起风凉话。
他冷冷的瞪他们一记,转身步出绸缎厂,却一眼就瞧见在喂风吃东西的姚采香,“风!”他怒暍一声,对这头见异思迁的黑豹也有火气。
风连忙绕回主人的身边,撒娇的以头磨蹭他的手。
姚采香站得远远的,低头看著地上,又惦著自己掴了他一记耳光的事。
孙康义看看她,突然笑道:“看看那个水灵灵的粉嫩大美人,再看看咱们身旁这个俊俏清雅的小王爷,他们若站在一起,该是美得像幅画吧?”
赵文步凝著眸光瞪住他,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孙康义气定神闲的踱到姚采香身边,“但若有人不想要这个美人,我倒是想追上一追,我跟她配,应该也是一幅画吧。”
“孙少爷别开玩笑。”她羞惭的看著他,眸光不听使唤的瞥了一脸冷峻的赵文步一眼。
“臭屁西施!”
一听到郝凌车的大嗓门,姚采香的心又沉了一些,不知道这个专帮倒忙的好邻居又会为她招来什么烦恼。
拜她之赐,她在家像个小媳妇,非但睡得不安稳,连排气都得盖好几层棉被“臭屁西施,不好了、不好了!”郝凌车边跑边说,气喘吁吁的。
但她一看到赵文步等人也在,眼睛一亮,又道:“有救了,有救了。”
“郝掌柜,你一句不好了,一句有救了,到底在说什么?”江至祥好奇的问。
“还不是臭屁西施嘛,她上回答应要跟那头猪比射箭,结果那头猪天天躲在家里,说是拜了一个什么神箭手师父在练习呢!”这当然是她好心去打听来的。
“比射箭?!”赵文步黑眸半眯,冷眼睨向姚采香,该不会又是一个不要命的比赛吧?
她当然看到他那犀利的冷光了,连忙拉著郝凌车往屋内走,这是我的事,我们进去说,别大声嚷嚷。“
但郝凌车可不这么想,她甩掉她的手,还是大声公的叫,“别嚷嚷怎么成?他拜了个神箭手师父,而你连弓都不会拉,这不摆明了得当他的——唔嗯……”
姚采香及时的捂住她的嘴,盖住了“妻”字,“郝凌车,我拜托你闭嘴!”她觉得赵文步的眼神越来越冷,莫名的,她的心也泛冷。
“简直是个白痴!”赵文步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甩袖就要走,但郝凌车一把拦住他。
“等等,小王爷,你们这种皇亲国戚,射箭一定难不倒你的,你就教教她吧。”
她的想法还是一样,能将两人凑在一起的事是绝不放过的啦。
“我没空,走开!”
她说大话、爱逞强,那就该承受后果!
“不必求他!”姚采香也火大,他凭什么骂她白痴!
“我有空。”孙康义突然开口,笑呵呵的走近她,“我教你。”
“孙康义!”赵文步那双犀利的黑眸马上射向他。
他笑得很暧昧,“放心,我会利用‘夜深人静'的时间教她,不会忘了自己的工作的。”
“随便你!”他气呼呼的甩袖离去,风也立即跟上。
“呃,孙少爷,不用的——”她根本也没心情跟他学,更何况,这几天跟赵文步的关系紧绷,她都忘了跟那头猪比赛的事了。
“你不用客气,我很乐意教你。”
“康义,你的脑子没坏掉吧?”江至祥怎么觉得他在自寻死路?
“当然没坏!”孙康义凑近他的耳朵,说起悄悄话,“看我怎么‘大刀破冰'。”
他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也笑了出来。
花好月圆,池中人影成双。
冠玉斋的池塘边,孙康义故意贴身站在姚采香背后,双臂圈住她,教她拉弓,而他的头就靠在她肩上,斯文的脸与她的粉脸相距只有咫尺……
很奇怪,姚采香对他的靠近反而不紧张,不似赵文步给她的那种怦然心动,紧张到浑身血液乱窜的感觉。
“你的手要这样子摆……不对不对……放这儿,用力的拉……对、对,真是个聪明的大美人。”
阁楼的楼台上,赵文步抿著一张薄唇,面无表情的看著孙康义的手摸上姚采香的手,虽说是教她拉弓,但瞧见那小子陶醉的表情,就让他想下楼狠狠的揍他一顿。
“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在吃豆腐,还是在教她拉弓?”站在一旁的江至祥口气刻意带著酸意。
赵文步瞥他一眼,表情没有太多的波动,倒是伏在他脚下的风抬起头来,以脚爪轻轻的扒了他的脚,似乎在示意他该下去。
“对了……就这样,箭这样摆。”孙康义当然知道头顶上方有两双眼睛在看著,他的手更不安分的来到美人儿的腰上。
“看不下去了,我也要下去教她。”江王祥正要往下一纵,立即被人给拉了回来,看著赵文步臭著一张俊脸飞身下去,他嘴角勾起一个笑意。
“来,手这边——”
“走开!”赵文步隐忍著怒火的声音在孙康义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装出一脸无辜,“可是我还没教会她——”
“等你教会她,她大概就成了你的人了!”他咬牙进射出话。
“这样不好吗?”他贼兮兮的反问。
“不好!”赵文步瞪了他那张嘻皮笑脸的面容,一把将他拉开,站到姚采香身旁拿走她手上的弓箭,“你看著。”
他对准标靶,拉开弓将箭头拙在弦上,“咻”的一声,正中红心。
“看到了没?”
她愣了愣,“看、看到了。”好快。
“那还不练习!”他的口气很冲。
她呆呆的点点头,拿走他手中的弓,搭上一支箭,本想依样画葫芦,但她的力道不够根本拉不开弓,这箭哪发得出去。
赵文步眼看箭矢一根根软趴趴的仅落在离他们一、两步远的距离,胸口的火气越来越旺,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孙康义跟江至祥以手时靠在镂空的栏杆,支撑著越来越重的头。
“惨了。”
“是啊,我这大刀破冰的力道好像太大了,一下子掉到了地心,火焰滚滚了。”
两人一人一句,很有默契的转身回房去,还是不看得好。
风探头看看主子跟那个美人,再看看主子的两名好友,也跟著转了身子尾随在他们身后。
但两人一豹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赵文步怒不可遏的狂吼声——“你怎么如此白痴,连弓都拉不好!”
然后是姚采香气愤难消的声音,“你要教就教,不教就拉倒,干么骂人白痴!”
“你本来就是白痴,连弓都不会拉,跟人家比什么赛?”
“那是我的事,没人要你跳出来教我!”
“敢情你还很喜欢让康义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你莫名其妙,胡说八道!”
“而你满脑子豆腐乳——”
“赵文步,你别越骂越顺口——”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从头到脚就只有一个‘蠢'宇可以形容!”
听见两人唇枪舌剑,孙康义跟江至祥又交换了目光,笑咪咪的走回头,风也咧嘴一笑,跟著转身趴在栏杆上,看著在池边气呼呼对呛的两人。
而偌大的争执声,自然也引来惊惶失措的姚伦德夫妇及姚宇钧,他们急急忙忙的来到池边。
“采香,你在干什么?怎么对小王爷大小声的!”姚伦德边念女儿,边跟赵文步道不是。
“是他先骂人的。”姚采香不平的控诉。
赵文步脸色铁青,“扰了各位安眠,抱歉了。”没再多说一句,他甩袖回楼上厢房。
“妹妹——”姚宇钧看著妹妹眼眶泛红,已见泪光。
姚采香咬咬牙,将泪水逼回眼眶,“没事了,我回房去了。”在泪水狂流前,抱著弓箭跑回房去。
姚家三口互视一眼,再抬头看了笑嘻嘻的孙康义跟江至祥两人,实在被搞迷糊了。
这一晚也就这么迷迷糊糊过去,但之后的每一个晚上,赵文步都发现姚采香躲在房中,练习拉弓射箭。
他藏身在她阁楼外暗处,看著咬著牙继续努力拉弓的她,稍后她神情痛苦的放下弓,盯著那双红肿破皮、起了水泡的双手……
凝睇著她那忍著痛楚,咬著牙,锲而不舍的再拿起弓试拉时,他迷惑了——他真的不明白,跟那头白猪的比赛值得她这么拚命吗?
翌日。
“要去胡家的药膳堂?为什么?胡渊的花草山石不是全被咱们收购装上船去了?”孙康义不解的看著用完早膳就言明要到胡家的趟文步。
“又没人要你跟。”他神情复杂的步出冠玉斋,风则紧跟在后。
赵文步伸手摸摸它的头,回眸瞥了姚采香的闺房一眼,眸中有著一抹思索之光。
孙康义跟江至祥可没错过这个眸光,雨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偷笑。
“原来是要帮臭屁西施去‘打探军情'啊。”孙康义话说得直接。
有人晚上常常下睡嘛,溜到人家闺女房外偷窥,他们可没睡死,很了的。
“无聊!”趟文步斥责一声,俊脸却微微涨红。
他甩了衣袖,大步离开姚宅,风亦步亦趋的尾随在主人身后,而两个友人也是厚著脸皮的跟著,想看看有什么好戏可瞧。
而就在那雕梁画栋的楼台后,姚采香掩身在闺房窗帘后,看著众人离去的身影。
打探军情?可能吗?他这几天理都不理自己……
她眸中飞上一抹落寞,摇摇头,甩掉那股落寞,低头看著手中的弓箭,突地将它们放在桌上,拉起裙摆快步的下了楼,也跟著出门了。
但才到大街上,就有一个温柔清亮的嗓音响起,“采香!”
姚采香愣了一下,但眸中立即一亮,这不是——她开心的转过身来,看著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张美妤,“你回来了!”
“是啊,在江北的爷爷奶奶家待了三个月,好无聊呢,但终于回来了。”张美妤笑得开心,皮肤白皙的她一袭鹅黄色绸衣,虽仅有中等之姿,但给人一种相当纯净亮丽的感觉。
“听说杭州来了个小王爷是不是?还住进了你家?”张美妤提到这,脸倒红了。
姚采香点了点头,看著这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这会不知怎的,思绪竟烦杂起来。
“呃,那你有跟他——”张美妤拉长了尾音。
她连忙摇头,“我跟他没什么,没什么的。”
她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我刚刚来找你时先遇上了郝凌车,她要我别凑热闹,说你跟小王爷已经成了一对了。”
那个大嘴巴!姚采香腼腆的忙摇头,“她胡说,你知道的,她就这样。”
“那就好,听说那个小王爷人长得很俊,我很想见见他。”
“可他这会儿不在我家。”
“去了哪里?”张美妤可是行动派的。
“呃,我、我不清楚!”她支吾其词,可天啊,她怎么会跟这唯一的好朋友撒谎呢?她是唯一知道她的隐疾,但守口如瓶多年,交心的好朋友啊。
可——是担心吧,张美妤虽然有著温柔娴熟的外貌,但因家中经营茶馆,她的个性是属开朗外放,直来直往型的。
“不清楚?”张美妤甜美一笑,“那也没关系,我们就到你家守著,他们总会回去的。”
“呃——是啊。”她尴尬的直笑。
姚采香同她转身走回家里,两人喝茶聊天,但她一直心不在焉,看著开心的说著要当小王妃的好友,她的心情是直直落……
另一方面,赵文步等一行人正站在胡家药膳堂的中庭,看著一名戴了一个单眼黑色眼罩,神情漠然的黝黑大汉在敦胡大虎射箭。
也不知道是该名黝黑大汉教得好,还是那头肥猪仔有天分,这每一支箭咻咻咻地竟全中红心。
“哈哈哈……小王爷,孙少爷、江少爷,看到了吧,这一次我一定赢臭屁西施,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跟我道贺恭喜。”胡大虎抖著两颊下垂的肥肉,笑哈哈的看著他们。
“道贺恭喜?”孙康义狐疑的瞥了笑得都快流口水的肥猪一眼,再看看脸色丕变的赵文步,“不会又是——”
“就是大喜嘛,我赢了姚姑娘,她就要嫁给我。”胡大虎呵呵笑道。
孙康义跟江至祥不约而同的仰头翻了翻白眼,同时往后转,喃声道:“为了不暴殄天物,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教会某人——”
但两人阔步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赵文步杵立原地不动。
“文步!”两人转身走回去,却见他上前,对著那名仅在他们进来时点头拱手招呼的黝黑大汉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庞雄拱手低头,“小的只是一名在江湖打滚的混混,不值得小王爷过问。”
他一挑浓眉笑道:“既是江湖打滚的混混,为何会出现在行医配药的药膳堂中?又为何会成为胡少爷的师父?”
“小王爷,他是我爹的好朋友——”胡大虎抢先一步回答,但同时间一个斥喝声也跟著响起。
“大虎!”
赵文步回过头,就看到胡渊神情略显紧张,但仅只刹那又恢复成尔雅自若的模样。
他笑笑的走过来,先向赵文步等三人行礼问好,这才指著黝黑大汉道:“实不相瞒,多年前他与人恶斗重伤在身,是我将他医好的,尔后,他只要行经这儿定会入门拜访,而这一次是小儿硬将他留下来拜师的。”
“才不呢,如果爹的手臂没受伤,我就不会留——”
“你给我闭嘴!”胡渊脸色丕变地怒喝多嘴的儿子。
赵文步、孙康义、江至祥三人飞快的交换目光,赵文步随即蹙眉,直直的睇著胡渊那双黑眸,是了,莫怪乎他觉得眼熟……
他微微一笑,“胡大夫,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胡渊抿著薄唇,看著三人一豹离去的身影,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抖。
“爹,你怎么了?”胡大虎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胡渊怒气冲冲的猝然转身,扬起手,狠狠的掴了儿子一记耳光。
“爹,呜呜……娘、娘……爹打我……”胡大虎边哭边找娘去了。
“打了他也没用,事情露了馅我们就安分点,过不久,少主应该就抵达杭州了,到时看少主的安排再说。”庞雄冷冷的提醒。
胡渊深吸了口气,也只能点点头,静观其变了。
第六章
“这是洪春茶楼张通张老板的女儿张美妤,也是我的好朋友。”
姚宅大厅里,姚采香硬著头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将身旁笑盈盈的好友介绍给眼前一脸冷飕飕,好像她欠了他很多银子的赵文步。
张美妤直勾勾的看著一身绸缎蓝衫,俊雅迷人的他,心儿窃喜,粉脸也微微泛红,欠欠身道:“小王爷好。”
但他还是没啥表情。
“呃——这是孙康义少爷、江至祥少爷。”姚采香继续介缙另外两人。
“孙少爷好,江少爷好。”张美妤将目光移到两名俊逸斯文、身著绫罗华服的少爷身上,他们也是挺吸引人的,但——她的眸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绕回赵文步身上,他贵气十足,人又冷冷的,看来更有魅力。
孙康义跟江至祥笑笑的点点头,对张美妤这明显的“偏心”眸光倒不在意,他们早习惯了。
张美妤看赵文步对自己不理不睬,就将注意力移到他身边的黑豹上,“小王爷,这就是你的宠物风吧,看来好威猛。”她亲切可人的上前要抚摸它,没想到风居然低沉的吼了一声,吓得她慌忙缩回手,跑到好友身边抚著胸道:“你说它很温驯的。”
“呃——”姚采香皱著柳眉,看著风,它是很温驯,至少对她是如此啊。
“可怜喽,宠物不喜欢,宠物的主人也不喜欢。”孙康义忍下住又说出一针见血的话。
赵文步没理会一脸错愕的张美妤,反而直接拉起姚采香的手就往中庭走去。
“可是美妤——”姚采香回头看著神情已由错愕转为尴尬的好友。
“你没时间当红娘!”他冷冷的以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再头也不回的撂了一句,“而你们两人,该做的事也去做。”
孙康义、江至祥明白的点点头,他们刚刚回来的一路上已分配好工作了,赵文步负责解决他口中的白痴女的难题,而他们则负责监视胡渊。
张美妤瞪著两人一豹离去的身影,神情由难堪再转为不悦。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凑热闹的。”孙康义算是好心建议。
她瞪了他一眼,闷闷的转身离开。
孙康义不在乎的耸耸肩,跟著江至祥回房,商议如何排班监视胡渊……
而赵文步扣著姚采香的手臂,一路将她拖回她的闺房,才放开她的手。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揉著被抓疼的手臂,可因这几日练习拉弓练得手起水泡红肿,这没揉个几下,手跟手臂都一起痛起来了。
赵文步冷著一张俊颜拿起桌上的弓箭,粗鲁的塞给她,她狼狈的接过手,却不明白他的火气在旺个什么劲。
“丢掉!”他冷冷的道。
“啥?”她愣了愣。
“我说将那个丢掉,然后去跟胡大虎说,比赛没了,赌注也取消了。”
“这——为什么?!”
赵文步难以置信的瞪著她,突地欺身向前一把揪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弓箭掉落地上,脚边的风也马上后退。
他瞪著她那伤痕累累、红肿起水泡的手,“为什么?我也很想问你为什么如此虐待自己的手?!”
姚采香奋力挣脱他的手,再将双手摆在后腰上,闷闷的道:“这是我的事。”
“是,是你的事,但实在让人看下下去!”
“又没人要你看。”她咕哝一声。
他神情丕变,右手粗暴的托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鼻眼相对。
她心惊胆战,吓得猛吞口水。
赵文步以一种阴邪的冷眸凝睇著她泛白的容颜,“你知道胡大虎箭箭命中红心?你又知道他已经信心满满的邀我喝你跟他的喜酒了?”
她脸色一白,她不知道,她全不知道!可是她发不声音来,她的喉咙乾涩无比。
“嗤!但既然你这么想嫁给那头肥猪,我又何必多管闲事。”他冷冷的说完话,愤怒的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
风瞥了她一眼,也跟上主子。
姚采香咬著下唇,全身虚脱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脸颊胡大虎箭箭命中红心?
她看著自己疼痛红肿的双手,这一次,她终于得为自己臭屁的话付出代价了吗?
终于,离杭州城只剩三天的路程了。
赵建东坐在颠簸而行的马车内,看著头枕在自己腿上,神情疲惫的妻子。
随著马车摇晃,谢毓玉倏地睁开眼睛痛苦的坐起身来,双手捂著嘴巴。
“快停车!”赵建东急唤前面的马夫,虽然已紧急停车,但还是来下及了,谢毓玉已在车内大吐特吐起来。
赵建东压抑心中那股嫌恶感,扶她下轿,让两名轿夫去整理轿内。
看她坐在路旁的石头上,还不停的乾呕著,他抿抿唇,一肚子的火气几乎就要冒了出来。
瞧瞧她!哪像京城第一美人?披头散发、神情憔悴,身上的华服珠宝让她看来更可笑!
早知道,他不会从弟弟的手中夺下她,早知道,他不会让她怀孕……
这样一个难看的女人跟在他身边,只会招来晦气,而且,跟斯文俊挺的他一点都不搭!
谢毓玉浑身发冷,这一路自京城南下,她害喜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一吃就吐,一上马车摇了两下也吐,她已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我看我就交代车夫将你载到前一个城镇,找家客栈,你在那儿好好的养身骨。”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仰头看著丈夫,“那你呢?”
赵建东强压下对这张脸、对她身上难闻的味道而涌上的嫌恶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一路下来,我们停停走走已迟了好些时日,我得先行前往杭州,看看文步的情形,”他顿了一下,又道:“算算航程,最晚再过五天,船是一定得启航的,我得早点去帮忙。”
“对不起,全是被我耽搁了。”谢毓玉眼眶泛红,一脸内疚。
“别这样说,”他蹲下身,抚著她平坦的肚子口是心非的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备受害喜之苦,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察觉还让你跟著南下,我才歉疚。”
“别这么说,受这些苦我很愿意的,我更愿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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