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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仆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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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皆习有武艺,教训教训匪类绰绰有余,可用来对付武林盟主,恐怕仍嫌力不从心。
嗯……春儿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至少……春儿被闻人沧浪拉走时,她脸上可没看见半丝害怕及求救。
也是啦,一个胆敢向小当家开口索讨玉面武皇鬼罗刹的女孩,应该早就预料会面临今日场面及闻人沧浪的怒火,她仍是同严尽欢提出要求,想必她自有一套安抚闻人沧浪的方法,众人皆如此深信,春儿的本领,近来远远超乎他们意料!能让闻人沧浪乖乖将严家主宅清扫得干干净净,春儿功不可没。
待闻人沧浪拖着春儿走远,公孙谦拾起春儿匆匆间掉下的当单:“小当家,你真的窜改当单?”这是当铺大忌,严家当铺能在南城立足多年,凭靠的是信用,铺子与客户间的签订契约,需要双方同意,一旦签订,彼此遵守,当铺契约若要修改,不是重誊一份,便是修改之后,再由双方捺手印,以示负责。
他非常肯定当日紫纱姑娘那张当单上注明了什么,绝不是现在看到的涂改版当单,但,这张当单上,在修改处确实捺有手印,而且与当日紫纱姑娘留下的相互比较,还真的……相似度极高。
严尽欢不否认自己做过的坏事,坦承不讳,方才谁骗闻人沧浪,现在面对公孙谦可以省省:“是呀,我叫春儿改的。她难得开口向我讨东西,我当然不吝啬给她。哪知道春儿的模仿力这般强,连典当人的字迹也学得像,拿来唬弄闻人沧浪正好。”她只负责吩咐春儿办事,春儿怎么做、找谁做,她都不多干涉,春儿事后交出的成果让人满意,她更不曾多问。“反正三个月后,典当人真的回来取赎,咱们再见招拆招啰。”
最后那句话,换个方式说,便是:反正三个月后,人家回来取赎,就交给你们去烦恼啰,不关我的事。
严尽欢的行事风格,众人皆知,她只管过程,不顾结果。
公孙谦看着当单许久,心里涌现一丝忖思。半晌过后,他露齿微笑,折妥当单,搁回桌上,只轻吐了“原来……”两字,末了,任凭铺里人追问,他什么也没再接下去说。
第3章
春儿一路被拖拖拖,拖到后院,闻人沧浪才停下步伐,但他没放开她的手。砰。她被抵在白色花墙与他之间,沦落于他掌中的左手被扯高,钉牢在他修长五指间。
“去告诉严尽欢,你不想要索讨我。”他森冷吐着气息,逼近她的脸庞布满阴霾,他恫吓着她、怒瞪着她,不在乎是否会吓哭她。
“可是我想要索讨你,我为什么要说谎骗小当家呢?”春儿没被他吓破胆,甚至连粉颜上的笑容仍鲜明可爱。
“我闻人沧浪不是你说要就要的人!”她也没那个命要得起他!
“小当家答应将你给我了呀。”她已经要到了哦,他是属于她所有。
“你这么想死吗?!”竟跟他装傻打哑谜!信不信他一怒之下真的掐死她!
“不想,我想多活几年,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瞧过没玩过,现在死,嫌太早了些。”她很认真思索之后,回答他。
“那你还敢留我在身边?”她该不会天真以为,他是个好男人,会好好对待她、疼惜她,因为成为她的人,就对她唯命是从?可惜,他闻人沧浪绝不会变成女人的绕指柔,更不可能成为她和严尽欢私相授受的商品,上一个将他当进严家的小妖女,已经犯着他的禁忌,现在连她这只小婢女也要践踏他的尊严,加入羞辱他的行列?
他闻人沧浪在她们眼中,一丁点的威严和气势都荡然无存了吗?
“你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吧?”春儿一脸好无辜。
“我会。必要时,我会。”老实说,他现在就很想!
春儿感觉他的气息喷吐在她颊边,暖暖的、热热的,撩动她柔细鬓丝,他说着“我会”时的嗓,宛若冰霜,如此暖热的吐纳,却带有凛冽冷漠,或许是两者的突兀冲突,减轻那两字的恫吓力。
他没在她脸上看见退缩的恐惧,只有笑容,变得更深。
“必要时,你会?”这句话听来有语病哦。“现在不是必要时,你别板脸吓我,我胆子很小,经不起吓。”她摆出娇柔模样,像只小白兔,圆圆眸儿含着水雾。
若她唇畔没了那抹笑,他或许还会相信她胆子小,偏偏她说这番话时,笑花飞扬,一点都没有说服力。闻人沧浪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仰视他,他嘲讽一笑:“你胆子小,经不起吓?你却有胆向严尽欢开口要我?你难道没想过我在盛怒之下,会折断你这又细又软的颈子?你是当真没想到后果,抑或……你根本就不怕?”他紧咬着她的眸光,锐利搜寻她秀气脸蛋上出现的任何反应,这丫头直勾勾回视他,泄漏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怕。
这双眼眸中的慧黠,好眼熟,曾经,也有一个总是这样看他的家伙,无论他表现得多冷漠、多无情、多面目狰狞吓人,她从来都不怕,娇小身子永远挺直站着,擦腰,仰脸怯他,气焰比他更嚣张。
闻人沧浪!你给我站住!
嗓音又软又甜,骂起人来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闻人沧浪!你别想这样唬弄我!还来!把我的糖葫芦还来!
老是追在他身后,啪跶啪跶响着的脚步声,老是这样吠着,她一身香气,久久不散,永远绕在他鼻前,害他在那一阵子里,总觉得被囚在她周遭,反倒没闻到那股味儿,他竟会忍不住回首,查看她跑哪儿去了,担心她该不会是掉进哪处窟窿或是被哪几个恶人给半路绑走……
那张脸,与此时的春儿重迭。眉,明明不像,春儿的眉偏向八字,淡淡垂着,那家伙的眉却是扬舞柳叶,眉峰挑高,看起来随时都在笑。鼻,明明不像,春儿的鼻翼较宽,那家伙的鼻梁既挺又小巧,每回说到不满处,就会皱起,在鼻梁上堆积小小细细的纹路。
嘴,更加不像,春儿的嘴丰盈饱满,那家伙却显得薄嫩,尤其是抿嘴而笑时,双唇几乎要变成一条线,弯弯如月。
她与春儿一点都不像,但觎着他时的目光,为何如此神似?
“老实说,我满怕你生气的。”春儿此时又露出牲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向严尽欢开口?”他不信她不知道这件事被他知道后,他会是何种愤怒反应。
“你误会啦,不是我主动开口,是小当家突然问我想不想要你,若想,她可以将你送我,我一时心动了……谁教我,喜欢你嘛。”粉颊有两抹可疑红晕浮现。
“你喜欢我?”闻人沧浪皱眉,好似听见了多不可思议的理由。
“你怎么一副……没被姑娘家表白过的愣样?”春儿失笑,又从他脸上读出答案,她忍俊不住地喷笑:“不会吧?你真的没被姑娘家表白过爱意?你长这副俊样,竟然没有姑娘喜爱你?”
男人,果然是不能单靠那张脸吗?长得好看的男人,个性不好,仍旧会被女人拒于门外。闻人沧浪很俊俏没错,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息太强烈,几乎是“近我者死”,他的外貌不比公孙谦逊色,公孙谦却比他多出一分柔软身段及亲切可人,公孙谦从不吝惜出卖笑脸,而闻人沧浪不同,他绝大多数时间是不笑的,若他笑了,也是冷冰冰的嘲弄或鄙夷,完全无关乎喜悦与否。
女人仍希望遇见一个懂得体贴与温柔的好男人,而不是一个又冷又硬又不风趣又不好相处的帅男人。
春儿毫不客气的咭笑,让闻人沧浪唇角微微抽措,他却也很清楚,无论他摆出怎生的凶恶脸孔,这女人一点都不会害怕。
她还说她喜欢他。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她才向严尽欢讨了他。
纯粹就是喜欢他……
这理由,教他哑口无言。
好吧,被她猜中,他确确实实没被女人告白过,不知道面对此种情况下,他该做何反应,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有胆站在面容冰冷的他面前,告诉他,闻人沧浪,我喜欢你。
“难怪你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原来你害羞啦?”她眯眼取笑他的反应,当他是恼羞成怒,以愤懑掩盖害躁。他瞪她。“谁说我害羞了?!”“不然你气什么嘛?我向小当家讨了你,你有吃亏吗?你有被占便宜吗?是我吃亏了吧,我得面对铺里众人对我的调侃,还有外头人指指点点我不知羞耻向小当家要了一个男人的流言呐。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这种事,得到恶评的,总是女人吧,男人说不定认为自己赚到了呢。
他被她反问得无法反驳。
对呀,他有吃亏吗?他有被占便宜吗?
仔细想想,并没有。
春儿讨了他,凭她一只弱女子,她是能对他做什么?
论武功,他要杀她,比杀只蝼蚁更容易,她胆敢对他胡来,他手一扳就能拗断她纤细膀子,他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怕她对他动手动脚?
怕她端出“所有权人”的高傲嘴脸来使唤他?
怕她指挥他往东往西不准反抗她?
怕她自调为他的主人?
怯。该怕的人,是她。有胆向严尽欢索讨他,就得自己承担把一头老虎养在身旁的后果!
闻人沧浪没发现自己轻易被她三言两语所说服,轻易地,接受了自己成为严尽欢打赏给她的一件礼品。方才的怒焰,让她的笑靥、她轻快的嗓、她眸中的光采给浇熄,他甚至还笑了出来。
套一句她说的话!
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
没错,他没有损失。
即便春儿向严尽欢要了他,他闻人沧浪仍属于自己所有,她永永远远也操控不了他,她与严尽欢的可笑协议,只要他不承认,谁都奈何不了他。
闻人沧浪嗤笑,冷冷的、淡淡的,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眼前嘻嘻笑着的女人,仍无自觉,犹如一朵微风中摇曳的小花儿,丝毫未察他微扬唇畔间,夹带的恶意哂笑。
闻人沧浪是春儿的人。
这句话,近几日来时时能在当铺里听上几回。闻人沧浪已经麻木,随便众人如何去说嘴都无动于衷。事实胜于雄辩。闻人沧浪的的确确沦为春儿的附属品,就算他冷着脸想反驳,他的一举一动却说明一切。
他手里两大桶清水,盛得全满,他步伐飞快,桶里清水没洒半滴,身后跟着一派轻松的春儿,繁重工作有他接手,她乐得悠哉,纤手迭在臀后,亦步亦趋尾随他,扎束丫鬓双髻的她,摇头晃脑,一点也不在意眼前男人散发的阴冷气息。
他真有趣。
一个倔强得要死的男人,却没有他外在表现出来的难以沟通,至少,对她而言,闻人沧浪算是很好商量的对象。
他会板着脸吓人,他会寒着嗓信人,他会扬着颚睨人,偏偏这些小事,吓不退她,她反而还能将他的反应当成打发无聊时间的乐子,偶尔逗逗他、闹闹他,激得他青筋暴突跳动、咬牙切齿时,她就会换上另一张撒娇脸孔,安抚他的怒气,看似难相处的闻人沧浪,会瞪着她好半晌,再慢慢地,放松浑身警戒紧绷的肌理,额上青筋被抹平,眼神不再锐利难驯,最后松懈下来的,是他刻有淡淡蹙痕的眉宇。
她咭咭笑,引来他回首侧目,瞟来的目光可一点都不友善。
“闻人沧浪,别偷懒,快挑水呀。”她回他一抹更甜的蜜笑。
“哼。”
“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就当作……挑水练身体啰。”又是这句“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要他以剑气扫地时,她说,“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与其拿剑在那儿东挥西挥,让剑气胡乱用掉,不如一举两得拿来扫地嘛”
要他飞到高处去清理屋瓦,她说,“反正你也没有损失麻,与其像只猴子在树上东跳西跑,浪费体力,不如跳上屋顶去刷刷瓦月嘛”
要他整理草坪时,她说,“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你天天都要挥剑,顺手涮涮削平杂草,不花你多少时间嘛”
要他劈柴时,她说,“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你都是要拿拳脚去劈木人桩,不如就将柴薪当成对手,好好厮杀一阵,如此一来,功夫练了,柴也劈了,不是很好吗?”
说得好似他每日必练的绝世武学,与寻常下人的工作内容没有差别。
他当然没有损失,反倒是得到更多―他的名号,八成已经更新为“玉面武皇鬼罗刹之严家小仆役”了!
闻人沧浪额际隐隐跳动着一条名为“理智”的青筋,很好,它还没断裂,代表他理智尚存。两桶清水朝大木桶里倾倒,盛满整整一大桶,他回身,将水桶塞回给她,凛着眼,瞧都不瞧她,轻功一点,顺长身躯如鹰似鸥,消失于屋上。
“这么容易又生气啰?”她嘀咕,颊边因为深笑而浮现的酒窝,镶在雪白肤间,可爱迷人。
闻人沧浪气极自己的窝囊。
他逃离了那个总能将他操弄得不像自己的女人,若他再不走,等会儿她提出其他无理的仆役要求,他仍是会败阵下来,一项一项替她做齐。
几日下来,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个名唤“春儿”的家伙,教他不知如何去对待她。
这个弱女子,竟让他手足无措。
每回她惹怒他,他都可以一剑削断她的脑袋,但她总会适时摆出笑容,甜腻着嗓,像只猫儿,瞄啖撒娇,只差没拿脸颊来磨赠他。
有时,他觉得她在挑衅他,又不像真正的挑衅,她没有插腰和他对呛、没有教人反感地卖弄伶牙俐齿,在他感到被撩拨起怒意时,她会微微鳜唇,偏着蚝首,一脸天真迷惑中又隐约可见的俏皮算计,说: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
没有损失,没有损失,没有损失……他却感觉自己亏大了,又说不上来吃亏了什么。
闻人沧浪驻足在严家最高楼宅的顶脊,风张狂地吹撩他的发、他的衔金黑袍,也吹拂他一身无处发泄的热气,无法随风而去的,是思绪,是思绪中的她。
“她”,包含春儿,更包含了小妖女。真烦人,为何他会一连碰上两个让他又恼又气的丫头?
一个害他沦落至此,一个好似嫌他不够凄惨地雪上加霜,要将他更推入奴仆地狱,在这里贡献劳力、挥洒汗水。
他闭上眼,深深吸息,在风中,图求冷静。
小妖女说她在他身上下毒,然而他运策内力,却丝毫未觉滞碍,脉络之间窜行无阻,那毒究竟是什么?他全然没有不适……不能掉以轻心,那小人,古灵精怪,究竟玩些哈把戏,他料想不到,没毒发症状不代表可以小觎毒性,除了小妖女的毒,他怀疑连春儿都对他下毒,否则他为何对她言听计从,抵抗不了她的央求,她的……撒娇?
他明明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正派君子,他学武更不为了济弱扶倾,这辈子做过的善事五根指头就能数完还有剩,曾经下跪求他出手相助的老弱妇孺,被他甩袖震开,远远抛诸脑后之类的事情说也说不完,没道理因为春儿随口几句,就能说动他。
第一回可以说是被骗,第二回可以说是被拐,第三回、第四回……第十回呢?又能用什么理由来搪塞?还是他本性中,带有奴性?不会吧。这话传出去,武皇之名沦为笑柄。
跃下屋脊,闻人沧浪漫无目的走遍严家,最后,慵懒地找了那片他早上才除过杂草的草坪,躺上去,闭目养神,强逼自己放空思绪,别再被那两只家伙给搅弄理智,惹得他心神不宁。
他只是闭着眼,并没有入睡,所以春儿蹑足到来之时,他早已察觉。
无论他人在哪里,她总有本领找到他。
绢鞋踩着草坪上磨圆的石瓦,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就连曳地的裙摆都微微拢在小拳里,露出半截白玉小腿,接着,她坐在他身旁,他故意不睁眼觎她,省得双眼一张,她又拉他去做工。
她弯身,朝他靠近,淡淡香气在鼻翼前窜来,有些熟悉,越来越近,直到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脸庞,紧接着,他的唇,被人叼住。
他猛然睁眼,与近在咫尺的春儿四目相交,她的唇,还黏在他唇上。
寻常小姑娘被捉到做坏事,都该掩脸惊呼、粉颊暴红,结巴喃着“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老半天,再挖个地洞把自己坑埋起来。偏偏她不。
她眸中添了笑意,小舌游移,滑过他紧抿唇心。“你好爱生气哦,从你住进严家开始,你都没有笑过,帮我做些事也气呼呼的,你这么不喜欢这里吗?”她边说,边挪动小舌,轻舔他的下唇,彷佛在品尝美味食物:“可我觉得在这儿好有趣,每天都快快乐乐、没烦没恼,与你一块儿扫扫地、擦擦桌子,老是赖在一起,真好……”
是她忙碌吮他,这番话才会显得含糊不清,或是他脑子发胀,被软嫩温暖的气息包围,撩拨到心猿意马,耳朵听不进太多杂句?
眼前的女人,交迭着两张脸孔,他在春儿脸上看见小妖女曾经散发晶耀光芒的眼神,如此的璨亮,如此的炫目!
他撇头避开她的唇:“你做什么?!”他没料到自己会被她偷袭,这丫头看似良家妇女,却犯着良家妇女大忌!
“谁教你躺在那儿,一幅美景诱人……”她用指腹取代她的舌,在他下唇画圈圈,指腹滑过的地方,唇儿又抵上来:“反正你也没有损失嘛。”啾、啾、啾……
原先将柔萸按在他胸膛使坏的姑娘,下一瞬间,她的天地为之旋转,被她压在下方的闻人沧浪霸占了她头上那片蓝天白云,巨大阴影笼罩住她,闻人沧浪俊美无俦的脸庞未见半丝笑意,只有下唇被她吮得艳红,看起来添了些许魅人的味道。“你说的对,反正,我也没有损失。”语毕,闻人沧浪欺压而下,以鸶猛的力道袭取她芬芳软唇。被女人强吻,有哪个男人会觉得吃亏呢?既然她心甘情愿自己送上门,他又何须对她客气?
这并不是一个挑逗的吻,而是侵略的、吞噬的、情欲的吻。
方才戏弄他的丁香小舌,被惩罚地轻啮,不让它藏回她嘴间,她尝起来的味道该死之好,好似就在不久前,她吃完某种香甜如蜜的玩意儿,那味儿留在她唇舌之间,勾引他深深探凿,贪吮更多甜味。
是糖吗?好甜。
又有股果子的酸香味。
春儿完全不曾试图挣扎抵抗,她的双手被他钉在草坪上,十指交缠,他跨身在她身上,刚强地囚禁着她,她欢迎他的孟浪,粉唇响应他的放肆探索,不知是谁先发出了浓重呻吟。
他没有损失,她也没有,两个人都在吻中得到乐趣,他尝着她的甜沁,她尝着他如火一般的炙热燃烧,而非冷冰冰的冻人反应,原来,她是可以这般娇柔诱人,而他也可以这么热切急躁,他们掌控彼此,更被彼此所操弄。
他的手,探进丝裳,掌下温腻无瑕的细致肌肤,彷佛磁石,牢牢吸住他,教他无法抽离,她好软,肤似上好绸缎,触感奇佳,光以手掌碰触便已如此让人爱不释手,若换成了他的唇齿,狠狠肆虐每一方寸柔软雪白,不知会是怎生快感!
她却突然震醒,将那只掌握住她一只绵绵软乳的手掌擒着,自衣襟间缓缓抽出来。
“这可不行……”她仍喘吁吁的,脸颊绯红,目光有丝迷蒙,但尚未完全丧失理智,放任自己沉浸欲海之中:“我只是想尝尝你的味道,没打算这么深入,打住打住……不然我就吃亏了呐。”
“这种时候才装冰清玉洁,岂不造作?!”再好脾气的男人,到嘴的香肉被人抢走,都会露出狞狠的凶样,尤其,他构不上是“好脾气的男人”
“我不是装的,我真的是冰清玉洁,处子之身可不能随随便便用掉,否则我会惹麻烦的……”春儿理理衣襟,拍拍脸颊要自己清醒些,发丝上沾有几根草芥,髻发微乱,唇色又鲜又红,说话时,轻轻鳜着。
“也就是说,你在戏耍我?”给吻又不给碰,在他身下柔顺绽放艳态,却只能蜻蜓点水,诚意何在?
“你又没有损失。”她说得多理所当然。
这女人!
闻人沧浪咬牙切齿,满嘴里全是她芬芳的甜孜味儿,这反而教他更愤懑,未消的欲火转为怒焰。“我没有损失?!”他低猖,黑眸间,火光照照,烧得嚼哩啪啦,一字一字,杀气腾腾:“你把一个男人撩拨到浑身燥热难当,几乎要为之疯狂,你却临时抽手,风凉一句‘你又没有损失’,要我强压下所有欲念,自己解决?!”
“我把你撩拨到完全失控了吗?”她好乐,眉眼唇都在飞扬:“我以为你是个冰人,无论怎么吻怎么碰都燃烧不起来的大冰棍呢。”原来是她误会了,他还是有血有肉有欲望的男人嘛。
春儿挨过来,又啾了他几记:“别气嘛,我再补给你几个吻,聊表歉意,好不?”
这回他僵硬挣开,她只得逞了一回,之后几个鳜嘴都没有亲到他。
“离我远一点!”他俊颜紧绷,仍是俊美逼人。
“还是你想跟我……”她俏皮地眨眨眼,后头没说的眼波流转,隐喻了多少的绮丽旎景,透过她莞尔浅笑的嗓,描绘得更活色生香。
对,他想,不管这里是露天草坪,随时会有人经过,他还是想!
“可惜不行,我虽然喜欢你,但还是不能跟你继续往下做,抱歉啦,我有我的苦衷。”她表情无辜而可爱,对照闻人沧浪一脸铁青,简直令人发指。“不过你吻起来滋味好好,可以再来一次吗?”
“想都别想!”男人发狠,吼得震天,拒绝再沦为这个女人嘴下的一道甜品,只准她吃,不准他尝更多甜头。
那种非人的折磨,男人受不了!
即便是自制力极强如他,亦然!
“啧,反正你又没有损失……”
第4章
只有他闻人沧浪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春儿似乎与先前他所以为的“懦弱”有相当大的落差,那个抖着嗓音在央求他助她一臂之力的噙泪丫鬟,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调皮、越来越原形毕露,越来越像某一只家伙……
声调不像,口吻却像;模样不像,神情却像;打扮不像,背影却像;然而,他很清楚,小妖女与春儿不可能是同一人。
春儿在严家长大,算是严家小婢中的长老,她六岁入当铺,被严老爷买回,与甫满一岁的爱女作伴,迄今已近十五年,她并非严家凭空冒出的新婢,自然无法被冒名顶替,小妖女则来自于外邦,以前曾听她吠及,她是半个多月前才踏进南城这片土地,两人在时间点上产生了冲突。
闻人沧浪只能当自己多心,兴许,太久没见着小妖女,有些想念她娇蛮的追逐。
想念?闻人沧浪先是被这两字怔住,又不屑至极地抿唇。谁想念她?若说“想”,应该也无关“思念”,只是……会想知道,这段日子中,小妖女窝在哪儿荼毒其余无辜路人,在哪儿心满意足地舔着那种红滥滥的小零嘴。
这种“想”,掺杂了多少的恩怨、多少的愤怒、多少要描死她的冲动?他无法厘清,不可否认地,她存在于他的心中,那般蛮横,时时出现,叫他又气又咬牙又回味着她或笑或嗔或恼的模样。
生命有过多少仇敌,数之不尽,结怨的理由成千上万种,没有一个像她,恩怨小小的,对峙却像两人上辈子对彼此做过多差劲的狠事,这辈子再继续来仇视彼此。
有时想想,自己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心眼着实太小,偏偏这个小丫头对他的报复也毫不手软,否则他人现在又怎会在严家当铺里当着?
芝麻蒜皮的老鼠冤,竟会让两人纠缠至此,也算是某种缘分吗?
想起春儿,连带想起她;想起她时,春儿亦会如影随形窜入脑际,他暗斥自己未免太三心两意,怎会思此念彼,一会儿春儿,一会儿小妖女?
两个女孩根本就是不同类型的家伙,春儿是春儿,小妖女是小妖女,两人同时浮现脑海,简直莫名其妙。
提及春儿,今儿个还没见到她身影,平时此刻,像只采蜜的蜂,发表“你又没有损失”的高论歪论,她老早就在他周遭打转飞绕,拐他展开一日的仆役生活。
今天,安静过头了。那丫头人呢?
“抓药?”身为严尽欢的贴身女婢,怎可能天天缠着闻人沧浪?她仍有许多事要忙,她满脑子都想着待会儿要如何戏弄闻人沧浪,也得先将严尽欢给伺候满意。
此时的春儿在严尽欢房里,拆卸被单,更换枕套及绣裳,晒得香暖的凉裳迭整齐,收在铺尾,双枕膨松软绵,上头绣有莲叶红鲤,一切忙得差不多之际,严尽欢叮嘱她去办事,要她上街为她抓药。
“是呀,你不是说药煎完了?前两回我都没喝,你不会打算再让我少喝几帖,一切全凭运气好坏吧?”严尽欢坐卧长榻,手里舀动燕窝汤,有一口没一口地送入嘴间,一副连吃都嫌懒的惺忪姿态,美眸瞟了一记笑嗔给春儿。
春儿凯然愣着,好半晌才想起有这回事。
“是,我等会儿就去办。”春儿应得迅速顺从,这等反应反而令严尽欢扬起黛眉。
“你被爱情冲昏头了吗?态度这么乖巧?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春儿。”严尽欢长发未梳、胭粉未施,素雅清丽宛若洁白昙花,少去妆点过头的傲娇,显得符合她年纪该有的秀稚,此时的调侃更添天真:“平时只有咱两人在时,你可不会客气,每回听见我要你去抓药,都得叨念我好些时间,念到我翻脸才肯罢休呢。”今天耳根子好清净,真不习惯。
爱情力量如此大,治愈春儿爱嘀咕碎念的怪毛病吗?
春儿眼珠子骨碌一转,板起小脸,佯怒道:“我每回念,你哪回肯听?还不是又按照你的喜好去做?!最后更恼羞成怒地反骂我一顿。”
严尽欢银铃轻笑。是嘛,这才像她熟稔的春儿,唠叨的小老太婆,呵呵。
“好啦,你快去吧,待会别忘了顺手替我买一盒糕回来。”严尽欢拢拢青丝,贪吃的撒娇模样,笑起来像个孩子。
此时,夏侯武威进房——应该是说,回房。
铺里几件资深流当品皆有属于自己的一方私人园地,公孙谦住东北侧的园子,秦关的宅舍位处于僻静南侧,欧阳妅意睡东南方的蔷园,尉迟义的住处则在大池旁,视野最宽广,能轻易放眼望遍严家,独独夏侯武威例外,他的房,就是严尽欢的房,他的床,就是严尽欢的床。
他回自己的房,无须惊讶。
他接手端过严尽欢掌中青瓷碗,调羹舀动晶莹甜汤,掬起一匙,喂入她张得大小正适的檀口内,严尽欢自然而然偎过来,将他当成枕靠,寻找最舒适的姿态角度,沾上就黏住不动了。
春儿识相退出房,独处的闲静时光留予两人。她本想找闻人沧浪陪她一块儿上街,不过这趟出府,有不少事要办,闻人沧浪只会绊手绊脚,若他问东问西,她反倒更麻烦,再者,她有个“瘾”得解解,今天,就姑且放闻人沧浪一个人孤孤单单去想念她吧,咭咭咭……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小别胜新婚嘛。
她往账房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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