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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太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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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岚吟不肯走,拼命的磕头哀求。“母后,岚吟求您给宣祺哥哥一条活路,他是您的儿子,您忍心看着他枉死吗?求母后救他、求母后救救他……”她知道整座皇宫里,只有皇后才有可能救得了宣祺,她不停的用力磕头,额头磕得头破血流依然不停止。
  艳色的血染红了皇后寝殿里洁白的玉砖。
  第7章(2)
  ****
  路祈一夜无眠的呆坐在天牢里,努力思索究竟是谁设下这个歹毒的圈套来算计他与临妃。
  是二皇子宣浩,还是五皇子宣勤?
  抬目看着铁牢,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不是出去向皇帝老爹解释什么,而是想见他的小妻子一面。
  知道他被关进天牢,她一定急坏了吧,她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也以为他与临妃私通?
  路祈随即摇了摇头,他的小妻子那么聪慧,一定知道他是被栽赃冤枉的,也许现在正在想办法救他出去。
  想起她,他沉闷的心情好了几分,眼神也跟着一暖。
  已经一天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昨晚可有睡好?心头涨满对她的思念,却无法离开这里,让他恨透了前方将他困住的牢笼。
  若让他知道是谁用这么恶毒的计谋陷害他,他绝对饶不了那个人!
  路祈脑海里闪过昨天二皇子与五皇子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四皇弟,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竟然和临妃私通!”
  “四皇兄,你怎会这么糊涂?”
  “四皇兄,事实摆在眼前,你别狡辩了,快向父皇认错,也许父皇会饶了你一命。”
  “四皇弟,在你做出这种败德之事时,就该想到后果。”
  想起两人假惺惺的样子,他就想吐。当时他们在一旁拼命落井下石,没有人开口为他澄清,好像巴不得他赶快死掉,好空出太子之位。
  其实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他就会让出太子之位,没想到他们这么心急,居然设下毒计害他。
  他开始认真思考,他这时死去,谁会得到比较多的好处?先前他曾与岚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出结论。
  不过,这阵子他看得出来,皇后除了疼他这个儿子外,也很疼五皇子,也是,五皇子虽不是她所生,但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多少有些感情。
  而皇帝则偏宠二皇子,若站在皇帝的立场,他应该立二皇子,当然,这是在其他人没有意见的情况下。
  问题是,与皇上感情不睦的皇后会没意见吗?在发生他与临妃的事后,皇后更不会让皇上称心如意的立二皇子为太子,一定会改为支持五皇子,因此害他的不太可能是五皇子。
  宣勤毕竟不是皇后所生,谋害他的事若被皇后发现,极可能招致报复,况且宣勤应该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得到皇后的支持,再怎么说,与皇上为立太子的事闹翻,可不是小事,皇后不见得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于是最后路祈得到结论——二皇子是最有可能设下毒计害他的人。
  就在此时,三名太监朝他这间牢房走来。
  路祈看见走在最前方的太监,手里端着一个用白色绸布垫着的托盘,上面放了只瓷瓶,他眼皮陡地一跳,那瓶子里装的该不会是毒酒吧?
  须臾,一名太监示意狱卒打开他这间牢房,三人一起走进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父皇让你们带我出去吗?”不要自己吓自己,路祈在心中安慰自己,神色惊惧。
  “奴才奉皇上之命,来送太子殿下上路。”为首的老太监说。
  “上、上路?去哪里?”他一时没意会过来,直觉看向托盘上的那只瓶子,“难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不会真被他料中是毒酒吧?
  “禀太子殿下,这是皇上赐的鸩酒。”
  “鸩酒?!”就是毒酒的一种吧。天啊,那个皇帝真的要处死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我要见父皇,我是被栽赃嫁祸的!”
  三名太监逼上前,面无表情,用着细尖的噪音说:“这是皇上的命令,请太子展下不要让奴才们为难,请您喝下这鸩酒。”
  “我不要喝,我要见父皇。”他冲向牢门想出去,却被牢房外的守卫挡住。随即两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他,另一名太监打开鸩酒的瓶栓,伸手要扳开他的嘴强行灌酒。
  他拼命扭头挣扎,不肯乖乖喝下毒药受死,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冤枉而死,他还要带着他的小妻子出宫,赚很多的金银财宝给她……
  他不能死,她还在等他!
  他若死了,她怎么办?不就变成了寡妇?她才十六岁,他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
  路祈用尽全力大吼出声,“我要见岚吟了,我要见太子妃,你们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有话跟她说!”他要告诉她,请她连他的生命一起活下去,带着他对她的爱,去过她想过的生活,他欠她的承诺他只能下辈子再还。
  “太子殿下的要求,恕奴才无法办到。”三名太监仍旧无动于衷,脸上没有一丝同情或怜悯。
  “为什么?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你们连这都不能成全我吗?!我只要见她一面就好。”被冷酷的拒绝,路祈激动得目眦欲裂,额上的青筋好像要爆裂开来。
  为首的太监丝毫不为所动,还残忍的告诉他一个消息——
  “奴才们无法答应的原因是,太子妃昨夜已于寝殿自焚而亡。”
  闻言,路祈震惊得忘了要挣扎,睁大眼睛瞪着那名太监,“你说……什么?她怎么了?!”他是不是因为快死了,所以产生幻听?
  “太子妃昨夜已于太子寝殿自焚而死,所以无法来见太子最后一面,请太子见谅。”那名太监语气平静的重述一遍。
  “她……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好好的她怎么会死……”路祈整个人像被瞬间抽光力量,完全失去力气,任由那三名太监扳开他的嘴,将鸩酒藻进他的嘴里。
  她死了,没有她的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闭上眼倒地,他眼前仿佛看见去年除秽日时,她身着白衣,手拿一枝白梅,吟诵着咒语,一边路着除秽舞,全心为他驱秽除病的倩影。
  那一天的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动人心魄,他就是在那日对她动了情……
  第8章(1)
  由于太子与临妃私通之事有损皇家颜面,因此在赐死太子后,是对外宣称太子得了急症而亡,同样被赐死的临妃则说是不慎失足坠楼而死。
  所有知悉内情的人,为保小命全都噤若寒蝉,无人敢提此事。
  太子一死,皇帝势必要另立储君,但朝中拥护二皇子与五皇子的势力不相上下,僵持不下,于是,原本支持太子的赵元帅一派,便成为另两派人马积极拉拢的对象。
  由于赵元帅一派迟迟尚未表态要支持哪位皇子,朝廷中暗潮汹涌、波谲云诡,没有人为太子之死表露悲伤之情。
  只有礼部侍郎裴林德在得知女儿为太子自焚殉死后,伤心女儿芳华早逝,心灰意冷之际,辞官退隐。
  太子死后纷纷扰扰的过了三日,这日晨曦初露,都城繁华的西门大街上已有卖吃食的小贩出来摆摊,有卖饺子馒头、有卖面食、有卖粥,也有卖饼的,还有一些小店铺也开了。
  不同于热闹的西门大街,都城的南边是官邸区,居住的全是朝廷命官,官邸区里又分成十区,东南这一区有兵部书府、一部侍郎府、太师卒,以及卫林军统领的府邸。
  天蒙蒙亮,众多官邸里都抬出了轿子,里面坐着准备上朝的官员。
  就在此时,位于某间官邸内的一间厢房,床塌上沉睡许久的人终于缓缓的挣开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窗外照进来的金色晨光,接着是凑到他面前的一张熟悉脸庞。
  床上那人愣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摸着那张圆嫩的脸,两行清泪顿时从他的眼眶滑下。
  “对不起,岚吟,都是我拖累了你……”他的思绪停留在他“死前”最后得知的消息上——她在太子寝殿里自焚而死。
  “宣祺哥哥,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哭。”见他悲伤自责的流着泪,眼眶也微红的裴岚吟细心的为他擦去眼泪,出声安慰。
  路祈紧紧抱住她,情绪激动,泪流不止。“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在寝殿里自焚的消息时,我有多心痛?若不是因为我愚蠢的上了当,也不会连累到你……”他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对不起,宣祺哥哥,当时我只想得到这个办法跟你一起走。”
  她的话让他怜惜又懊恼,“你真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却选择用这种方式跟我走,我虽然想见你,但我并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和你相见……你还这么年轻,该好好活着,不该轻易为我牺牲。”她才十六岁,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该同他一起命丧九泉的……
  “这样的牺牲,为了宣祺哥哥我愿意。对了,你睡了三天,饿了吧,喝点粥。”她走到桌前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看着她手里端着的粥,路祈面露疑惑,“咦,我们还需要喝粥吗?”
  她奇怪的看着他,“你不饿吗?”
  被她这么一问,路祈听见肚子正饿得咕噜咕噜作响,他疑惑的蹙起眉,“奇怪,怎么死了还会饿?”他抬目看着房间,目露讶异,“这幽冥地府怎么跟传说的不太一样?”
  听见他的话,裴岚吟噗嗤笑了出来,“宣祺哥哥,我们没死,还活着。”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人药下得太重,他一昏迷,竟整整睡了三天。
  “我们没死?!”路祈惊愕的望着她,“这怎么可能?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说她只想得到以自焚的方式跟他走,还说愿意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她顿时明白他误会了,开口解释,“若是我不假装自焚,就无法接应宣祺哥哥出来,不过我自焚诈死,以后就不能再见爹爹他们了。”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个“死人”,不能再出现在家人面前。
  “你说的牺牲是指这个?!”他一脸错愕。
  “嗯。”她点头轻应了声,脸上淡淡的忧伤。好不容易解开和爹爹的心结,关系转好,现在却必须断绝往来……
  路祈立刻跳下床,动了下四肢,除了酸软无力之外,倒没有其他的不适。他伸指咬了自己一口,指上传来的痛意让他终于相信他还活着。
  他惊喜的一把抱住她,“太好了,岚吟,我们还活着!”
  “可是在皇室的玉牒上,我们两人已经是死人了。”她提醒他。
  “我不在乎,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好。”他迫不及待的追问,“岚吟,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救了我?我记得我被三个可恶的死太监强灌毒酒,喝完就倒下了。”他有一肚子的疑惑。
  见他欣喜又好奇,裴岚吟笑着哄他,“宣祺哥哥先喝粥吧,你一边喝,我一边说给你听好不好?”他昏睡三日,一定饿坏了。
  “好。”路祈乖乖的在桌前坐下,将她拉进怀里,两手搂在她腰间,张嘴等着她喂食。
  裴岚吟嘴角扬着笑,端着粥喂他,徐徐启口,“那日我得知宣祺哥哥被关进天牢后,急着想去见你,可天牢的守卫不让我进去,之后我便去找母后,求她救你。”
  “母后救了我?那我喝下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那鸩酒被偷偷换成迷药,让你昏死偷运出宫,再拿一具死囚的尸体佯装成你,向皇上交差。”
  原本母后不愿插手,但在她提出将鸩酒调包成迷药,再偷偷救出他的办法后,母后终于心软答应了,派人买通那三名太监与天牢里的狱卒,偷天换日的平安将他救出。
  路祈不解的问:“那他们要怎么交差?那尸体的容貌长得跟我很像吗?”
  “不是,他们毁损那具尸体的脸,佯称宣祺哥哥一直在喊冤,不肯喝下毒药就死,挣扎间,头撞向墙,所以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听她说到这里,路祈已猜出她为何会选择自焚了,“那么你之所以‘自焚’,也是为了不让别人辩认出那不是你吧。”只要找来一具女尸,摆在火场里作为她的替身就好。
  “嗯。”再喂他喝口粥,换裴岚吟发问,她心中也不少疑惑,“宣祺哥哥,当时你为何会去临妃的寝殿?”
  怕她有所误解,路祈忙解释,“那时在祭典上,有一名小太监来找我,交给我一张临妃写的纸条,接着告诉我,临妃说若我不去赴约,她生无可恋,将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打开纸条,看见上面的字迹很像先前的那些纸条,担心我不去临妃真的会自尽,所以才过去看看,谁知进去不久,就遭到暗算昏迷过去,醒来时,就看见父皇他们站在我面前了。”
  回想起这段经过,他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可以,居然这么轻易就上当,中了别人的暗算。
  喂他喝下最后一口粥,裴岚吟歉疚道:“都是我不好,若我早点告诉你,写那些纸条的人是临妃,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至少他当时会有所防备,不会轻易被骗去临妃的寝殿。
  “你早就知道写那些纸条的人是临妃?”路祈诧异的问。
  “我曾在玉宛阁的册子上看到临妃签领首饰的署名,字迹与那些纸条相同,而她的闺名叫孟妍。掌管玉宛阁的钟大人告诉我,临妃习惯在她题的诗词上或是所绘的画上,署上个‘妍’字。”裴岚吟说到这里垂下螓首,“是我存了私心,所以才没有告诉宣祺哥哥这件事。”
  路祈伸手抬起她的脸,抚平她微拧的眉心。“这事不怪你,该怪的是设下这毒计害我的人,就算我没上当,他一定还会再想其他方法来害我。”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件事,“母后让人换下毒药,我得以逃过一死,那临妃她……”他相信她跟他一样都是被设计。
  裴岚吟摇道,“我不知道,但我想母后不会救她。”
  路祈感叹的拥紧她,这次死里逃生,他觉得皇宫不止是一座华丽的牢笼,里面的人也像嗜血的恶魔一样,残酷无情。就拿皇帝来说,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但他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便直接赐毒酒要置他于死地。至于他的手足更不用说了,一个设计这整件事,另一个则见死不救、落井下石。
  权力真的如此迷人,迷人到可以使人泯灭人性,罔顾亲情至此吗?
  “母后一定很生气又难过吧?”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却被逼得只能诈死离宫,以后也不可能再回去,她等于失去他这个儿子。
  “那是难免的,不过幸好她还有五皇子陪着。”
  听她这么说,路祈没好气的骂道:“五皇子也不是个好人,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母后的势力而已。”
  裴岚吟突然抬起脸,慧黠的双眼古怪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见她有话想说,却又不出声,他疑惑的问:“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宣祺哥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那件事还是等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告诉他。
  “嗯?对了这里是哪里?”他抬头打量问,这里虽比不上太子寝殿精美,但也不算太差。
  “这里是赵将军家,是母后派人送我们来的。”
  “你说的是哪位赵将军?”赵元帅提拔了不少自家人,所以朝廷里有好几位姓赵的将军。
  “是母后的侄子赵寅赵将军。”
  “那我们在这里应该很安全,你为何急着要走?”路祈不解的问。是当都城卫林军统领,负责护卫都城安全,上回见过的赵寅啊。
  “我怕有人容不下我们。”
  抬眼看见她那双水灵的眸里流露出浓浓的忧虑,路祈没有再多问的点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也好,免得连累赵将军,不过你想去哪里?”
  他相信她会这么说,必然是有了打算,而且他们已经离开皇宫那座牢笼,以后海阔天空,想去哪里都可以。
  “西大街一处胡同里,有一座宣祺哥哥先前买下的宅子,我们暂时先去那里。”她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先前买下的宅子?”是原太子落水前买下的吧。
  “嗯,地契我都带出来了,我们留封信给赵将军,待会就从后门悄悄离开,免得惊动到其他人。”他昏睡的这三日里,她已经把离开的路径都探查好了。
  路祈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做吧。”
  第8章(2)
  ****
  不久,裴岚吟带着路祈来到位于西大街胡同里的一户黑瓦白墙的民宅。
  宅子不大,推开两扇木门走进,先见到一个小小的院落,往里面走会来到小厅,出了小厅,则是天井,两侧各有一间厢房,而最后面是灶房。
  屋子简单朴素没有任何多余的雕饰。
  看了一圈后,路祈纳闷的问:“我以前为什么会买下这里?”堂堂一个太子,就算买的不是豪宅,也不该是如此平凡又简陋的宅子呀。
  裴岚吟若有所思的说:“大概是因为这里很隐密,以前的你,也许早料到将来有一天会被迫离宫,才买下这里,当作日后的栖身之所。”
  路祈一脸疑惑的望向她,“岚吟,你怎么知道这些?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他记得她嫁进宫里冲喜时,那位太子已昏迷不醒,她不可能与他交谈过。
  裴岚吟将包袱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一本蓝皮的书册递给他。“这是我刚嫁进宫,在照顾你时,无意间在床头暗格里找到的一本扎子,里面写了些事。”
  隐约察觉她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但路祈急着看扎子的内容,没有多问,伸手接过那本蓝皮的书册,坐下来从第一页看起,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吃惊。
  趁着他翻看的时间,裴岚吟到灶房烧水,开始打扫屋子,这里久未住人,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等她从里头走出来时,路祈已大致看完。
  虽然内容写得很隐晦,并没有点名那些人的姓名和身份,但他还是多少看出了里面提及的的是谁。
  “想不到五皇子竟然是母后的私生子,我跟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不是同父异母的手足。这皇后也真敢,居然背着皇帝搞外遇,还生下个私生子。
  皇后在怀孕的时候佯装生病,借口要养病跑到行宫偷偷产子,为了将孩子养在宫中,她事后买通在那段时间被皇上临幸过的嫔妃,串通太医,宣称那女子有孕,等她生产完,就把孩子偷偷运进宫,装作是那名嫔妃所生,然后再将那名嫔妃灭口,顺理成章。光明正大的将孩子抱回来自己养。
  这是原太子十岁时与弟弟玩捉迷藏,躲进宫女的橱柜里,无意中偷听到皇后的两名心腹宫女谈起这段往事。
  小太子得知自己的母后做出这种事后,也许是吓坏了,也许是无法接受,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开始疏离他的五皇弟,不再像以前那样疼爱他。
  怀着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长大,少年的太子遇到他父皇的某个嫔妃,在对方的诱惑下,无法自拔的陷进她的温柔乡里,明知是错的,还是克制不住想见她的念头,常常与她私会。
  扎记里没有写出那位嫔妃的名字,只写下太子与她相恋时心里的挣扎和痛苦,以及想逃出宫抛弃一切的念头,所以他才偷偷买下这座宅子。
  看完这本册子,路祈终于明白为何裴岚吟会急着离开赵寅的府邸,还说只怕有人会容不下他们。
  她指的人恐怕是五皇子吧。
  既然五皇子是皇后的私生子,那么皇后必定会全力支持他夺得太子之位,一旦他成为太子,绝容不下会威胁他地位的人,若他知道他这个“前太子”还活着,八成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裴岚吟倒了杯刚泡好的茶递给他。“宣祺哥哥喝茶。”
  接过热茶,路祈啜了几口,想起了刚穿越到这里时就有的疑惑,他看向她,“岚吟,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太子?说到一半,他不知该怎么把后半句问出口,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这么问是不是很奇怪?
  见他说到一半就停,奇怪的问:“知道什么?”
  整理了下思绪,路祈想了个最保险的问法,“你知道我跟以前的太子是不一样的?”
  “嗯。”她轻轻颔首。
  见她竟然真的点头,他吃惊的挑眉,“你知道?!”
  “我知道,宣祺哥哥跟以前的太子不一样。”她神色自若,了然的说。
  “哪里不一样?”他想弄清楚她说的跟他想的是否同一件事。
  她缓缓伸出手指,指向他的额心。“里面的人不一样。”
  路祈顿时愣住,她居然真的知道他和那位太子是不同的人!他惊愕得张大嘴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从他喉中吐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他惊讶的表情,裴岚吟弯起嘴角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安慰他似的,“我感觉到的。”眼神、说话方式、表情……太多太多不同了,可她好喜欢他。
  瞬间有股情绪从他心底窜起,路祈目光炽热的凝视着她,他很高兴在这个世界里,有人能看出他不是以前的太子,这令他有遇到知音的感觉,而这个知音居然还是他深爱的人。
  俊逸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得想说什么,但所有的声音却像锁在喉咙里一样,他张着嘴却吐不出半句话来。
  看出他此刻心情激动,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头安抚他。
  好半晌,路祈的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他出声问:“岚吟,那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她轻摇螓首,“不知道。”
  “我是从一个很远很远的时空来的。”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二十一世纪,只能这么形容。
  “噢。”她点头表示明白。“那宣祺哥哥会回去吗?”她最担心的是这件事。
  路祈毫不犹豫的答:“不会,因为这里有岚吟。”他的心早已留在这里,即使有机会回去,他也不可能离开了。
  他的话令裴岚吟展露笑颜。“岚吟要跟宣祺哥哥永远在一起。”
  他一脸宠溺,“好。不过,以后别再叫我宣祺哥哥了。”
  “那要叫什么?”
  她偏头看着他握起她两只手,十指牢牢与她交握在一起,紧得像要把他们两人的心也紧密系在一起似的。
  “我原名叫路祈。”
  “那我以后叫你路祈哥哥。”
  “好。”
  此刻窗外的夏阳暖暖的照了进来,两人的脸沐浴在金色阳光下,闪耀着灿烂的笑靥。
  休息一日,路祈与裴岚吟准备离开都城,两人决定前往位于南方的星城,那是楚澐国最大的商城,也是除了都城外最繁荣的城市。
  但他们来到西大门要出城时,却意外看见城门重兵把守,对每个要出城的百姓严加盘查,似在追缉什么逃犯。
  路祈心里一惊,连忙拉着裴岚吟闪进附近的胡同,就在这时,他看见几名骑在马上的卫林军朝城门而去,认出最前面那匹白马上的人正是赵寅。
  只见赵寅向守城的士兵询问几句,接着叮嘱他们仔细盘查后,便领着属下离开。路祈牵着裴岚吟的手,两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的沿着胡同往回走,回到宣祺买下的宅子。
  进到屋里,裴岚吟面露担忧的问:“路祈哥哥,你看赵将军他们是不是在找我们?”
  “我不确定,但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冒险出城比较好。”若是不曾看过原太子写的那本扎记,他不会怀疑赵寅在抓他们,但即若知道五皇子是皇后的私生子,他就无法不越疑,赵氏一族已经靠向五皇子,那他们的处境危险了。
  “岚吟,你猜五皇子知不知道他是皇后私生子这件事?”
  她思索了下回答,“我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可是我想皇后既然救了我们,没有理由对我们赶尽杀绝,说不定是他们真的是在抓其他的逃犯。”
  “也许她后悔了。五皇子也是她的儿子,为了让儿子没有后顾之忧的登上太子之拉,说不定她心一狠,决定斩草除根,免得被人发现我还活着而成了把柄或成了阻碍。”皇帝都可以不顾父子之情,要置他于死地,皇后未必不会这么做。
  “也可能是因为我们突然离开,让皇后不放心。”裴岚吟还是往好的地方想,心里却也有不安。她当初担心的只有五皇子,但路祈哥哥说的不是没道理,现在若连皇后都不放过他们,只怕他们很难离开都城。
  见她神色也沉重起来,路祈反而安抚起她,“我们先观察几天再说,也许事情不是这样。”
  第9章(1)
  然而接下来几日,都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守城士兵仍对所有进出的百姓严加盘查。
  暂时无法离开,路祈只好闲在家里想天天抱着他的小妻子玩亲亲,不过他的小妻子显然对她宝箱里的宝物更有兴趣,每天都把里面的金元宝和珠宝拿出来仔细擦拭,然后不厌其烦的清点一次。
  看着她又在仔细点数宝箱里的金元宝,路祈突然意识到这样闲在家中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想要填饱肚子,这七件事缺一不可,但这些都要用白花花的银两买来,他得思考要怎么赚钱。
  在古代要赚钱,跟现代差不多,一靠劳力,二靠资金。
  其中劳力又可细分为两种,体力与脑力。
  他不可能作苦力赚钱,那样太慢了,所以只能靠脑力,但他擅长的事只有几样——唱歌、演戏与设计饰品。
  在这个时代,当歌手和演员赚不了多少钱,而且身份低贱,排除这两样,就只剩设计饰品。
  他心中有了盘算,在看见他聪慧的小妻子点完金元宝,心满意足的一个个把它们收进宝箱,小心合上盖子后,路祈用很亲切、很善良的笑容开口跟她商量——
  “岚吟,既然我们无法再回宫里,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赚钱,不能坐吃山空,你说是不是?”
  “是。”裴岚吟万分认同的用力点头,没有忘记他曾答应她,要赚很多金银财宝给她,还要帮她打造一间大大的金库,里面堆满金银财宝,让她可以每天在里面玩得尽兴,因此她清澈的瞳眸闪闪发亮的盯着他。
  见她同意,路祈兴匆匆说出构想,“先前我设计的那些首饰图样,不是受到宫中嫔妃和公主们的欢迎吗?所以我想我们干脆做这一行好了,我负责设计首饰,找个工匠帮忙制作,做好之后再拿出去卖。”
  觉得他这个主意甚好,裴岚吟点头造成。“就照路祈哥哥的意思做吧。”
  路祈望着她,等她从她的宝箱里掏出一些资金,不过她却用那双美丽的瞳眸盯着他,没有其他的动作。
  见他瞄了她心爱的宝箱,似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她下意识的把它抱在怀里,两人就这样对望。
  最后路祈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噪子说:“岚吟,我刚才说的那个想法你不赞成吗?”
  “我赞成呀。”她不知道他为何还要问她一次,她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照他的意思去做。
  路祈指了指她的宝箱,提醒道:“做这些需要一点资金来买镶嵌用的各种玉石珠宝,还有请工匠也要花钱。”他现在身无分文,资金的部分只能仰赖她的宝箱。
  先前在宫里,他对她说过内库房的财宝想要多少随她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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