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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留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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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就认识吗?”初家宁似梦呓般呢喃。
武叙鈜漾起深刻的笑意,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是我在问你话耶!你怎么可以反过来问我,没诚意,哼!”
好奇怪,她一向最看不惯女人动不动就在男人面前嗲声嗲气的撒娇,总觉得三八又恶心,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无法自制的像只爱撒娇的猫,而且还更往他怀里钻。
武叙鈜被她令人怜爱的小动作逗弄得欲火焚身、激动至极的将她紧抱在怀中,热烈激动的低吼,“求求你暂时别动,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一下子就好!”
家宁!我的家宁!我是叙鈜,你的费里克斯啊!你知道吗?
他好想放声狂喊,将压抑在心底的话全数?喊出来,但是他却不能。
当他获知他的小讨厌丧失记忆,忘了他、也忘了从前时,他的心情只能用坠落深渊来形容。重新振作之后,他认定家宁的失忆、忘了他,忘了和他在一起的种种,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惩罚他不知惜福;更是家宁对他的报复,报复他的残忍、狠心、伤透了她的心。
所以,面对她的口口声声“不认识他!”,像锥子一次次的锥痛他的心口,他都默默承受,这是他欠她的、他该偿还她的。
他是可以不管孟擎风怎么想,尽管告诉她过去的一切,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他要凭自己的一片赤忱重新追求她。只因为他认为仗着曾经和她共谱的那段恋情,来强迫现在的家宁接受他、重回他的怀抱,太卑鄙、对家宁也太不公平了。
因此他才决定对过去绝口不提,再一次以自己的深情爱意,掳获佳人芳心,让她重新爱上他,如此,他才能原谅自己,才能确信自己足够资格拥有这份梦寐以求的永恒恋情。
被他紧裹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初家宁,小心翼翼的轻吐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气,除了他强力的拥抱,让她呼吸困难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吐气过于用力的话,她心口那颗不安于室的心会按捺不住的从自己的口中跳出。
怎么会这样呢?从第一次见面,接受他的邀舞,被他搂在怀里那一刻起,只要和他靠近、在一起,她的心跳就从来没有规律过;但是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他,又不愿被他发现她“心口的秘密”,所以,她只好以恶作剧、戏弄他的方式来接近他。
“很抱歉……我失态了……”好不容易平复自己过份激动的情感后,武叙鈜强装镇静的低首凝睇怀中的小美人。
“没……没有关系……”唉!没想到她也有连一句话都讲不清楚的窘迫时候,“你想起你的老婆吗?”三八!她居然醋味横生。
武叙鈜眸底的深情愈加炽烈,投给她一个足令她心跳变本加厉的深刻笑容。
初家宁慌乱的垂首,拚命维持镇定的说:“你……很爱你的老婆……就是你在『云且留住』写的那一位和我同名的『菲妮西亚』?”怪怪!她的心都快变成醋酸酿制工厂了。
“没错!和你同名的菲妮西亚是我永恒的恋人,更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我的爱只属于她,永远都是!”他的话既笃定又充塞赤裸裸的深刻情感。
初家宁吃味极了,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制造醋酸,但是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猛发酸。“你的菲妮西亚好幸福哦──她现在在哪里?”
从初家宁口中听到这个问句,武叙鈜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失落感和悲戚,“她在很近却又很遥远的地方!”
好一句耐人寻味的回答。初家宁却忽略他言语间的黯然神伤,急切的追问想要的答案,“这么说她现在不在你身边□?”
武叙鈜笑得既矛盾又复杂,拥抱她的双臂又加重几分力道,在在透露出他的坚决。“我一定会找回我的菲妮西亚的!”
这么说来,她还有机会□!初家宁心花怒放,欢天喜地的更加用力的腻在他的臂弯中,从他温暖可靠的臂弯中,欣赏今晚的月色。
“今晚的月色好美!”连初家宁自己都很诧异这话会出自自己的嘴巴。她一向最讨厌满月之日的啊!怎么今夜,不,应该是这个男人出现后,她的心情便愈变愈开朗,心中的阴霾沈郁早被驱逐出境,烟消云散了。
因为有他,所以月夜变美了!这个答案早已深植初家宁的心坎,只是她假装不知道罢了。
是夜,初家宁又作了一个既神秘又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依偎在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怀里,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安心甜蜜;他们好象在一个天然洞穴中,两人静静的望着洞外的雨景,梦中的她似乎很怕打雷,而那个男人则一直在她耳畔温柔至极的安抚她、频频哄她:“别怕,有我在!”梦中的她真的不再怕大雷雨了,而蜷在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怀抱中,道尽人世间的种种,十分甜蜜。
对了!梦中的她,怀里还有一只稀有的银色狐狸,好乖巧伶俐,似乎是那男人的同伴,非常惹她喜欢。
令她百思不解的是,梦中的男人叫她“家宁”,那不是费里克斯的老婆的名字吗?但她却听得心酸而从梦中逃了出来。
惊醒时赫然发觉,自己早已泪下沾襟。
为什么为她也无解,只是依稀记得,梦中那男人的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梦醒后偏又想不起来。
不经意的,昨夜和武叙鈜共骑一驹漫步月光下的浪漫绮景,毫不客气的闯进她的脑海,霸占她所有的思绪,酡红了她的双颊。
她好小心、好小心的轻吐了一小口气,唇边勾起甜蜜满足的弧形。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难解的谜团,但她却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今后,她不会再讨厌满月之日了,她有强烈的预感,因为他!
今天的“格兰登”城堡,依然阳光绚烂,很有风度的迎接再一次不请自来的非稀客──莫云樊。
城堡的主人杜希文和往常一样,非常友善亲切的招呼他。
玄日和绛月这一对城堡总管当然随侍在侧。
“这么说来,叙鈜那小子自那一夜皇室晚宴结束的这一个多月来,都住在孟擎风的城堡,和失忆的初家宁朝夕相处□!”若说莫云樊是个爱管闲事的包打听,绝对不会太过份。
“是啊!那个死脑筋的家伙,居然傻傻的说,家宁的失忆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更是家宁对他最严重的报复,他是罪有应得,所以他要从原点开始,重新追求家宁,直到家宁重新爱上他为止。”杜希文的字句中尽是对挚友的疼惜。
“那叙鈜是不打算告诉家宁失忆前的事喽?”莫云樊吹了一声口哨。
杜希文颔首回道:“叙鈜说过,除非他确定家宁已经重新爱上他,把他看得比孟擎风还重要,否则他绝对不会提起往事来增加自己的胜算,你说他傻不傻?”
“叙鈜是很傻没错,不过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莫云樊颇有深意的直视着杜希文,语气变得较?正经些,“难道你真的打算等心荷妹子三年,相信『见死不救』说过的赌注,认定心荷妹子会苏醒过来?”
“心荷一定会醒来,她不会?下我一个人的,绝对不会!”
此时,呈现在杜希文脸上的,不再是温和亲切的表情,而是回复到他还是“红门”门主夏侯鹰时的冷峻坚定、慑人心魄。
莫云樊见状,啜了一口“丝路”,重展吊儿郎当的笑言道:“看你们两个都这么坚强执着,我可以不必担心了。”
“你不必担心我和叙鈜,”说这话时,杜希文又回复身为杜希文该有的温柔,“我看你倒是要多费心想想怎么解决一下任红门门主的事,免得到最后,门主之位就落在你头上。”
“呸!呸!呸!你少乌鸦嘴,我莫大少是何许人也,岂会让那种蠢事发生在我身上。”他一副“你在说笑话吗?”的表情嗤笑。
“我想也是!”杜希文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像莫云樊这种男人,是绝不会让自己陷于最糟的情境的,他的座右铭可是:“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哩!
艳阳高照,微风徐徐,实在是个适合偷闲玩乐的好日子呢!
在同一片晴朗的天空下,“却尔斯”城堡亦是笑声连连,制造者是此刻正在林荫下野餐嬉闹的武叙鈜和初家宁。
“天啊!我好厉害哦!简直是音乐奇葩,竟然听你唱了一次就学会『云且留住』这首歌了!真是不得了!”“谦虚”这个字眼似乎和初家宁绝缘。
武叙鈜每天最重要的生活目标就是逗她开心,只要能令她开怀大笑,他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所谓。“那表示你有音乐天分啊!”
其实他最想告诉她的是:“云且留住』这首歌是她自己创作的,她当然一学就会、驾轻就熟了。
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一切都还言之过早。
武叙鈜大方的赞美,简直让初家宁乐翻了天。真是奇怪,这首歌听说是费里克斯的老婆作词作曲的,照理她应该会很排斥,但是她却没有,反而很喜欢,愈唱愈起劲,尤其喜欢费里克斯听她唱歌时的神情;而且,愈唱愈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似乎,在记忆深处,也曾有个男人如此深情不移的聆听着她唱歌……悠扬悦耳的音乐,在清脆的欢笑声陪伴下,一起飘进了城堡西边二楼的窗台,欢天喜地的造访孟擎风的双耳。
“舵主,放任菲妮西亚小姐和费里克斯先生这样可以吗?”
和孟擎风同一个鼻孔出气,同时也是知道五年前“真相”的少数人之一的香主(即副舵主)正色的问道。
始终凝视着荫下两人欢笑嬉戏的孟擎风,唇边挂着一抹蓄势待发的杀气。这一个月来,他都是这副杀气弥漫的骇人气势,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时会爆发。他捻熄手上的香烟,平淡的说道:“再等一下,我要确定一件事,再等一下就好了……”他这话三分是说给身旁的香主听,七分是在说服自己再和“忍”字多做几天朋友。
“舵主是想确定这个费里克斯是不是死而复生的红门『四大御使』之一武叙鈜,还有,那个杜希文是不是也和红门有关?”
“没错!”孟擎风眼中有诡谲的闪熠。
初家宁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她明明是孟擎风的未婚妻,?
什么一颗心、整个人想的全是费里克斯?
擎风说过,她是个孤儿,从小和擎风一起长大的,既然如此,她和擎风就不可能是什么“政策婚姻”,也就是说,她和擎风是相恋而许下鸳鸯誓盟的。
那么,是她变心了?或者车祸所造成的失忆,夺走了她对擎风的男女之情,只留下兄妹和朋友的情谊?否则,这五年来,她为什么始终对擎风都没有来电的感觉?
反而是对费里克斯,从初次见面就心跳不已,绝对是所谓的“一见倾心”,只不过她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因为这会让她烙上“变心”的印记。
然而,她的心却是那么老实而无可救药的深?费里克斯所吸引,双眸追逐的是他、心里恋慕的是他、嘴巴叫唤的还是他,连在梦中幻想的也是他!
哦!不,在梦中,除了费里克斯,还有一个叫“叙鈜”的陌生男人。
说到梦中的事,初家宁便深深自责。
莫非她天生是颗风流种子?所以才会老是梦到两个男人,而且其中那个叫“叙鈜”的,还是个不知长相的男人,还老是叫错她的名字,直唤她“家宁”。说也奇怪,那个叫“叙鈜”的男人,声音和费里克斯好象。
难道她在潜意识里想取代费里克斯的老婆,所以才会在梦中把自己化身为“家宁”?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叫“叙鈜”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初家宁不禁轻叹一声。心中的谜团,像雪球般愈滚愈大,一天大过一天,她却又不知该问谁?可以问谁?
要命的是,已是如此矛盾纠结的窘境下,霸住她所有思念细胞的依然是费里克斯和那个叫“叙鈜”的男人,而且这两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几乎重叠在一起,是一种极熟悉又令她心颤的怀念感觉。
天啊!难道她今生注定要负了擎风?……
武叙鈜眼神凝滞,若有所思的望着桌案上的字条,忽会儿,又情难自制的轻叹一声。
本来他希望能再多一点时间和家宁以现在的方式相处,他有感觉,现在的家宁已逐渐为他所吸引,慢慢的爱上他,他相信只要再过一阵子,他在家宁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就能超越孟擎风。
谁知天不从人愿,孟擎风已经对他真正的身份起疑,而且掌控了某个程度的证据,准备对他发动正面行动;他再不走人的话,不但会脱不了身,还可能会拖累希文,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低凝着案上那张杜希文费尽心血才辗转传递到他手上的条字,武叙鈜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只好提前采取下一个步骤了!
于是他提振了一下精神,起身去找初家宁。
“到杜希文公爵的私人城堡去玩?”初家宁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对,希文的『格兰登』城堡。”武叙鈜笑容可掬的响应。
“就是那座建在河中水岛上,每遇到大雨来袭,水位就会上涨,和外界断绝联络,成为孤城的『格兰登』城堡?”
“没错!”
“我去!太棒了,我一直想去瞧瞧那座奇妙的城堡究竟是什么模样呢!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为”初家宁难掩兴奋的问。其实,对她而言,只要是和她的费里克斯在一起,不论去哪里,她都会欢天喜地的;只不过,她没把这个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告诉她的费里克斯罢了。
她的热烈反应让武叙鈜的心情又振奋了几分,思索半顷,便接着说出最重要的一点:“你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想!快说!”她最喜欢刺激的事儿了。
而武叙鈜就抓准了这一点,“很好,那我们就别告诉孟擎风和这个城堡中的任何一个人,趁着今夜偷偷溜出城堡去,希文会在城堡外头接应我们,等我们顺利安抵『格兰登』城堡后,让孟擎风他们着急一阵子,我们再和他联络,你看如何?”
听起来好象私奔哦!这话初家宁只敢说在心坎里,不过脸上却有掩盖不住的红嫣。她并用了较“含蓄”的句法回答:“好象很好玩,就这么办吧!”事实上她根本是势在必行的。
“一言?定!”武叙鈜嘴上笑得很潇洒,心里隐藏的却是壮士断腕,非得马到功成不可的雄心壮志。
他已经没有退路,更不容许失败,一旦东窗事发,他很可能会永远失去他的家宁,而他绝对不会也不能让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是夜,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刻,武叙鈜和初家宁偕伴偷偷摸摸的展开“私奔”大行动。
潜逃途中,初家宁几乎安静得过份,武叙鈜忍不住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初家宁欲言又止的深凝他半晌才言不由衷的说:“没事……”
“原来你已经开始对我有秘密了?”武叙鈜即刻装出一副悲天惨地、仿若世界末日到来的颓丧貌。
初家宁偏就吃他这一套,“别这样嘛!我只是觉得……我好象也曾经有过摸黑潜逃的刺激经验……”而且是和梦中那个叫“叙鈜”的男人!最后一句她很聪明的省略掉。
武叙鈜百感交集的暗叫:那是当然的!我们曾经共赴生死的从“云风”逃脱,再由“绛山机场”逃离“红门”,那样惊涛骇浪的事,你当然会有残留的记忆痕?啊!
不过,他还是强装若无其事的轻摸她月光般柔亮的金发,道:“可能是你在失忆前曾有过类似的经验吧!凭你这么活泼爱冒险的个性,可能性很大哦!”
“我想也是!”每回听了他的话,初家宁的心就会像吃了药效神奇的定心丸似的,安定了许多。同时,爱他的心情也随之又加深了几分。
这回,他的话又让她有了突破性的想法──该不会她在失忆前就认识了“叙鈜”这个男人,所以才会老是梦到他吧!
正当她想得出神,走在她前面开路的武叙鈜突然停下脚步,害她整个人撞到他身上去。
“怎么回事?”初家宁轻抚着撞疼的鼻子悄声的问道。
“到了,希文正在墙外接应我们,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攀爬墙上那条绳索,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初家宁朝他视线的方向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绳索,只看到乌漆抹黑的一片,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哪有什么绳子?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长才,否则怎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行动自如,箭步如飞?”她从开始潜逃时就发现这个奇妙的事实,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问。
但最令她诧异的不是这个奇妙的事实,而是她居然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了解,彷佛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似的。
武叙鈜又是一个复杂的笑,只可惜在黑夜的遮掩下,初家宁没机会瞧见。“这个问题下次再回答你,现在,先闭上你的小嘴,我们要开始攀爬了。”
“嗯!”初家宁意外的合作。
第十章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可惜的是好景不常,当他们到达城墙的顶端,正准备翻出城墙外时,背后霍然亮起杂沓的人声和光亮以及警犭吠叫的声音。
武叙鈜当机立断的对墙外的杜希文喊道:“希文,接住,拜托你了,赶快离开,不用管我!”
语毕!完全不给初家宁反应的机会,便将她猛力推落,在初家宁的尖叫声中,杜希文稳稳的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佳人,不由分说的便按照武叙鈜的指示,载着初家宁,驾着直升机迅速飞离。
被绑死在座位上的初家宁,朝着机窗拚命的喊道:“费里克斯!危险、费里克斯!放开我!我要去救费里克斯!”
最后映入她眼中的一幕是──城墙上的费里克斯被孟擎风一枪射落坠地,然后被孟擎风的手下制服,用枪指住太阳穴。
“放开我!我要去救费里克斯!”初家宁痛彻心肺的嘶喊。
如果她事先知道,这个“私奔”游戏的代价会是这样,说什么也不会玩的!一直到这个生死关头,她才赫然明白,原来她早已深爱着费里克斯,更甚过未婚夫孟擎风千百万倍。
证据是:当她目睹孟擎风一枪打下费里克斯时,她心中有一股立刻将孟擎风碎尸万断的杀意。
然而,直升机在杜希文的操控下,还是头也不回的朝“格兰登”城堡全速飞去。
夜空下的孟擎风,呈现出来的骇人气势,绝对不输给魔王撒旦。
森冷残酷的眸底,清清楚楚的溢泻出沸腾的杀气。
“你还真会装啊!大名鼎鼎的武御使叙鈜大人!”孟擎风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塞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幸好他还挺上道的,在确定武叙鈜没有逃走之意时,便下令制服武叙鈜的手下退下,大有和他一对一冲突的味道。
武叙鈜表现得十分镇静,原本他就不曾乐观的以为他和家宁都能顺利逃脱,毕竟“唐邦”名满天下的“盖世太保”之一的孟擎风并非浪得虚名的等闲之辈,能够顺利的送走家宁,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说,好说,我只不过来向孟大少要回我最重要的宝贝罢了!物归原主,不算过份吧!”武叙鈜的能耐绝不下于孟擎风。
孟擎风冷不防的纵声狂笑,“很好!够种!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你是头一个,看在你这份胆识上,我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莫测高深的深深看了武叙鈜一眼,才接续道:“我们来决斗,一枪决生死,如果你赢了,菲妮西亚就还给你,如果你输了,就乖乖的当个真正的死人!”
虽然仅是一瞬间,但武叙鈜确实捕捉到了孟擎风那稍纵即逝的真正感情──这个男人也爱着家宁,出自真心真意的爱着家宁!所以,他才会对他有着如此深刻的恨意!
“在决斗之前,我必须先跟你致谢,谢谢你这五年来如此用心的对待家宁。”他的话说得非常恳切。
“这不关你的事!”话虽如此,孟擎风的眼中却再一次流窜过深情的闪熠。
该说的话说完后,武叙鈜便回到正题,“由你定吧!决斗的时间和地点!”
孟擎风沉笑数声,便干脆的定出时间和地点,“日出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
意思就是要在这里待到黎明来访。
“行!”武叙鈜倒也爽快。
杜希文把初家宁平安的送回“格兰登”城堡,便将她关在城堡最高处的房间里,命令绛月小心盯牢她之后,便带着玄日前去搭救武叙鈜。
初家宁在高处不胜寒的窗口,对着渐行渐远的直升机猛叫:“放我出去!我也要去救费里克斯,听到没有!”
那直升机当然是没听到她的嚷叫,自顾自的飞出她的视界。
初家宁约莫是喊累了,退回墙角的一隅,冷静下来思索更可行的方法。
她仔仔细细的将整个房间端详了一遍,旋即掉入更深的绝望深渊。
此处房门从外头紧锁,又有人看守──看守人想当然便是绛月──所以想从门口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出口,就只剩下那个没有窗棂的窗口了。
问题是,那个看似毫无防备的窗口下,却是怵目惊心的汹涌涛流,再加上如此高的高度,若真跳下去,不摔死也会淹死,万万行不通。
“这可怎么办才好……”
初家宁六神无主的在屋内来回跺步,就是想不出一个较?妥当的办法。
在她心急如焚的来回跺步间,旭日不知不觉中,悄悄的透露第一道曙光,而在未来得及全面占领大地之前,便被一大片“不速之乌云”遮掩去所有的光芒,原本该愈变愈亮丽的穹苍,霎时乌云罩顶,紧接着便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声中,下起倾盆大雨,而且雨势愈来愈大,闪电频鸣,像极了世界末日降临的情景。
轰──隆──!
初家宁似乎是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慑住了,吓得定在原地动也不动,两眼睁得如铜铃般大,呆滞的瞪视着天边忽明忽灭的可怕雷光,被封印的记忆似乎逐渐崩毁。
“救我──费里克斯──”她的脑海有如万马奔腾般紊乱失序,好象有一股偌大沉郁的不明黑团即将自记忆深处爆开,一颗心毫无道理的猛跳。
她居然这么怕大雷雨,五年来,她都不曾害怕过的呀!
“费里克斯──”
意外的是,在惊慌失措的恐惧中,“叙鈜”那个男人的影像却在心中愈放愈大,几乎和费里克斯重叠。
该死!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着那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梦中男人。
但不知为什么,她愈是命令自己停止去想“叙鈜”,“叙鈜”的影像就愈加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脑海、心湖,偏偏只有脸部看不清楚。最不可思议的是,好象有股不知名的庞大力量,一直在催促她、强迫她去挖掘早已沉淀的记忆。
轰──隆──又是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巨雷。然而,每一次雷鸣,似乎就勾起她多一分的记忆,好象快想出什么被她遗忘多时、却很重要的东西呼之欲出,牵引着她无怨无悔的走向雷雨交加的窗边。
“再一下子就好了──再一下子──”初家宁像在念咒般,不停地喃喃重复着相同的执着。
任凭狂风暴雨、紫电惊雷如何放肆狂飙,都阻挡不了她移向窗边的脚步。
对此刻的初家宁而言,再大的雷雨,都像消音的影片般,一点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再一下下就好……”
眼看决斗时间将届,却兀突下起瀚瀚雷雨,武叙鈜不禁心头大乱。
正好杜希文和玄日的直升机赶到──“叙鈜,快上来!”杜希文打开舱门,冒着暴风雨探出头来?喊。
玄日在杜希文的示意下,放下机上的梯子。
“知道了!”武叙鈜转身便打算跃上从天降下的梯子。
“胆小鬼!不准逃走!”孟擎风朝武叙鈜的左脚侧边,威胁性的开了一枪。
武叙鈜因而回头,朝他疾步走去,拉起孟擎风的手上的枪,按住孟擎风的手指扣下扳机,往自己左肩开了一枪。
在孟擎风惊愕得说不出话时,以慑人的气魄和气势表示:“这枪算我食言、请你延期决斗的代价,但是请你谅解,我必须立刻赶去保护家宁,家宁那丫头最怕这种大雷雨了,我再不去,她一定会无助的哭成泪人儿!”
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按住鲜红的左肩,箭步奔向梯子,不顾肩伤,以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
“舵主──”孟擎风身旁的侍从才刚要说些什么,但被孟擎风大手一挥挡下去。
“你们全都留在这儿,稍后再派一驾直升机跟来。”
“是,舵主!”
孟擎风交待完毕,便尾随武叙鈜攀上梯子,不带火药味的仰头道:“现在是休战期间,多载我一个无所谓吧!”
武叙鈜和杜希文交换了一下眼色,武叙鈜便回眸对脚下的孟擎风道:“格兰登欢迎你。”
直升机便在大雷雨中,由驾驶技术精湛的玄日操控,险象环生的高速向前直飞。
雨势愈来愈浩大,雷声亦愈来愈大,闪电更是愈来愈逼近“格兰登”城堡。浩浩雨势早已让河川水位暴涨,格兰登早已成了四面环水的孤立城堡。
初家宁攀附在窗台前,引颈仰望雷雨交加的穹苍,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海中,“再一下子我就会记起来了──”
偏偏老天无眼,一个足以毁天灭地的巨雷笔直的朝初家宁所在的方向直劈而下。
轰──隆──!
“啊──”初家宁在一声惨叫声中,随着被击碎的窗台落石,一起往下坠落。
在坠落的?那,“叙鈜”那张始终模糊不清的面孔,霎时变得格外清楚,并和费里克斯的脸重叠在一起。
“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初家宁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目前的危急处境,欣喜若狂的接收那如潮水般涌回她脑海中的那些失去五年的记忆。
“家宁──危险──”拚命赶回来的武叙鈜,正好目睹初家宁从窗台坠落的一幕,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的打开舱门,二话不说的往初家宁坠落的方向猛力俯跳而下。
“呆子,你找死啊──”孟擎风伸出手要拦阻不要命的武叙鈜,却被一旁的杜希文阻止。
“别白费心机了,他不会听你的,你拦不住他的,对叙鈜
而言,家宁是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宝贝,你想你能阻挡得了一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吗?“杜希文语重心长,言简意赅的表明心?。
如果今天落水的是他的心荷,他的做法一定和叙鈜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太了解那种爱逾生命的深情是什么,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止武叙鈜。
他的话对孟擎风而言,简直就像青天霹雳,冲击得孟擎风顿时全身无力,沿着舱门,缓缓滑坐在舱门边,啼笑皆非的叫嚷着:“疯子──你和武叙鈜都是疯子──你们都不是正常人──是完完全全的疯子──”
所以,他这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斗赢武叙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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