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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请赐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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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炯仪炽热的眼神让雀儿慌张地避开他的目光,再次说道:“大人……”她抬手拭去脸上的雨水,眨了眨眼。“我……”她忽然止住话语,又眨了眨眼。“那是什么?”她抬手往上指。
  他顺着她的目光瞧见树枝上有个东西在晃动,可因为这儿实在没什么光线,所以瞧不清是什么,只知道有个东西。
  “好像是发带。”她立即兴奋起来。“快放我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训她的时候,只好压下脾气,让她站稳在地面,她走到树枝下,努力想瞧清楚。
  翟炯仪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树枝打去,雀儿耐心地等着它飘落,而后伸手将之接住。“真的是发带。”她的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那有可能已经在那儿很久了,也可能是任何人的。”他不想她一下抱太大的期望。
  “小梅喜欢黄色,”她微笑地注视黄色带子。“她或许就在这附近。”她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急忙往前走。“大人,我们必须快点,请您往另一头找。”
  他紧皱眉头往反方向走,这一头他方才还没搜索,走了一小段路后,他注意到有棵树干让人削去了一块皮。再走了几步后,他发现另一棵树也有同样的痕迹,而后他看见地上有样东西,弯身捡起,是条帕子,他继续往前走,仔细地观察地面,没多久又发现一条发带。
  他立刻加快步伐,一边喊着郭小梅的名字,当他终于在树丛问看到倒卧的身躯时,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确定另一头的雀儿能听见。他赶到郭小梅身前蹲下,轻轻的将她转过身,她的额上肿了一个包,脸上有几处刮伤,脑后还有血迹,他探了下她颈边的脉搏,还好,还算稳定。
  落在她身旁的匕首吸引他的注意,想必她就是以这把利器削下树皮的。他将匕首收好后抱起她往回走,除了伤之外,她还全身湿透,不快点换下衣裳,恐会失温。
  而后他瞧见雀儿从另一端跑来,不由勾起唇角,现在……终于能专心地斥责她一番了!
  郭小梅虽然从山路上跌下,撞了头也有好几处伤口,可经过书院内的大夫诊治后,确认伤势并不严重,只是需要静养、休息几日。但因为撞了头部,人还有些昏沉,大夫建议要再观察几日。
  听到伤势并不严重,雀儿总算安下一颗心,她一路陪伴在郭小梅身边,不敢稍离,直到郭大杰来后,她才走出房。
  她一关上门便见翟炯仪站在廊廪,望着黑夜若有所思,听到声响,翟炯仪头也没回地说了句:“跟我来。”
  雀儿应了声,沉默地跟在他后头。
  两人转过回廊,一路无言,走了一段路后,翟炯仪走进空荡的讲堂。
  “你很安静。”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话让她不知怎么回答,所以还是沉默着。
  “你打算一晚上都不说话吗?”他静静的问。
  她抿了下嘴唇。“不是。”她朝他福身行礼。“我一直未向大人致谢,在此先谢过大人。”
  “别以为这样可以打发我。”翟炯仪的语气温和,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严肃。
  “是,我也要向大人致歉,大人一直很容忍我。”她低着头。
  翟炯仪瞄她一眼,她谦逊的态度可唬不了他。“你还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
  “是吗?”
  他挑衅的语气让她拧紧眉心,她瞥他一眼,好脾气地说道:“望大人赐教。”
  “我一向对你如何?”他随口问道。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小心回答。“大人待我礼遇有加。”
  “可你打从心底看不起我,对吗?”他故意说道。
  她惊讶地抬起头。“当然没有,我对大人一向敬重。”
  “为什么我一直感觉不到?”他直视她。“莫非你认为我是豆腐脑袋,比不上你的机智?”
  “不是。”雀儿急忙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正好相反,大人在我心中才是真正聪明之人。”这几个月在他身边看他断案,才发现两人的思考方向是截然不同的。她负责细节,他则是衡量整体;她擅长抓漏洞查犯人,却不适合做裁决,他则会全盘考量案情,做出适当的判决。
  “倒不知你也会恭维人。”他挑高眉宇。
  她瞧着他,发现他话语中带着刺。“大人有话直说无妨,不需要这样绕圈。”
  “我要说的话很简单,如果你真认为我是个有脑袋的人,为何一再违抗我下的命令?”他淡淡的瞅她一眼。
  雀儿在心里喟叹一声,她总算明白这段话的重点了。“我再次为自己的莽撞向大人道歉。”她福了福身子。
  “你总是先莽撞再来道歉。”他皱下眉头,让她瞧见他的不悦。“之前在闵猎户家中也是一样,你先是违抗我的命令,再来道歉。你记得你说过什么?答应过什么?”
  雀儿选择低头不语。
  他可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你说你没用脑袋,感情用事,还答应我不会再有下次。”
  她依旧无言。
  “你完全不相信我做的判断!”
  “不是——”
  “还是你根本不信任我?”
  她再次沉默。
  “看来我说对了。”他平静地说道。
  “不是这样,大人。”她拧着黛眉。“我当然信任大人。”一说完,就听见他清了下喉咙。
  她忽然有些尴尬。“我是说……一开始小的是不信,但现在……现在信。”
  “这真是你的肺腑之言?”他仍是怀疑。
  “是。”她颔首。
  “那你为何一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他愠怒道。
  黑暗中她瞧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散发的怒气。“我很抱歉,大人,可我当时真的很心急,我知道大人一定会不高兴——”
  “但你还是做了。”他接续她的话语。
  “是。”她点头。“如果大人能冷静一点,就会明白我是情有可原,而且也帮了忙,所以……”
  “我不应该小题大作?”他再次接下她的话语。
  她缄默着。
  “为什么不说话?”
  “我现在说什么都错,”她知道他是存心不让她好过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大人能听我一句。”
  他看着她,不发一语。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违抗大人的命令。”
  他毫无预警地往前逼近她一步,雀儿吃了一惊,本能地退后一步。“这话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让雀儿心跳了下。“我的意思是说那时我们并非在办案,所以那时大人不是大人。”
  他挑起眉头。“那我是什么?”
  她听见他的话语中有丝笑意。
  “大人是……”她顿了下,有些恼怒道:“大人是故意让我困窘吗?”
  “不,我只是不解。”
  “大人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那时我不是大人的下属,所以我不必听从大人的命令。”她耐着性子说完。
  “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错怪你了。”
  她聪明地选择闭嘴不语。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他凝视着她,而后转身离去。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她无意将事情弄成这样……
  “大人。”她唤住他。
  他停下步伐。
  雀儿往前走了两步后说道:“我……”她轻叹一声。“我并非想与大人争个对错,同样的事情若再发生,我一样会违背大人的命令,可我并不是想冒犯大人或质疑大人的能力,只是小梅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在上面干等,我非常担心她,所以才会一意孤行。”
  他转过身,看着她低垂的皓颈,她绾起的发丝有几绺垂在颈边,随风轻轻滑动,他依然有股怒气末消,也想好好训斥她一番,可伫立在昏暗夜色中的她,显得比平常更加娇小,像是要隐没在黑暗中一般,瞬时他的怒气淡逝不少,他往前一步,拉近与她的距离。
  “你的手怎么样了?”他温柔地询问。
  “多谢大人关心,只是磨破皮,不碍事。”她反射地握了下手,感觉掌心传来的刺痛。
  “今天发生的事,晚点我们再来争论,我要你先告诉我一件事。”
  “大人请说。”
  “我想知道袁修儒所犯的案子。”
  这名字让她整个人僵住。“我不——”
  “我知道你不想提起他的事,也不想再面对他。”他打断她的话。“但他毕竟有案在身。”
  他能感觉她今天心情很低落,郭小梅失踪时,她焦急忧愁,可找到人后,她也没有因此放松多少,还是眉头深锁,快快不乐。他知道郭小梅并非她郁郁寡欢的主因,袁修儒才是,如果他不趁此时机追问,往后更难问出什么。
  她蹙下眉心。“这件事与大人并无关系。”
  “你希望他逍遥法外?”
  “不,当然不是。”她突然激动起来,当她意识到自己激烈的语气,连忙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大人抓不到他的。”
  他挑起眉头。
  她盯着地面,缓缓说道:“不是我看不起大人,对大人的能力没信心,只是他不会贸然犯案让人抓住他的把柄。”
  “他在井阳犯的案子不少——”
  “大人,”她抬头看他,眉心紧蹙。“他并不是随便就会犯案,他……”
  他凝视她的脸孔,等着她将话说完。
  “他……”她再次止住话语。
  “他把你吓坏了。”他没想到她连谈都如此困难。
  “不,我不怕他,我怕的是……”她忽然止住话语。
  “害死身边的人?”他接续她的话语。
  她震惊地看着他,拳头紧握。
  “我说了,你若想走,我会让启允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但他会是你一辈子的梦魇,这些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他蹙紧眉心,她的安全是他首要考量。
  “我好累,我现在没办法谈,明天再……”
  “雀儿。”他唤了声她的名字。
  原本紧绷不安的情绪在他喊出她的闺名时,让惊讶填满。在他们初见面时,他曾叫过她雀儿姑娘,当时他并不知她是有夫之妇,算是情有可原,但现在他竟直呼她的闺名!难道他真的已经知道实情了?
  “大人……”一时间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开口问他。
  “告诉我,他怎么犯案的?”他温柔地问。
  她眨了下眼。“大人,你让我糊涂了,你为什么……”
  “他曾是胡大人的幕友,对吗?”他自顾地往下说。
  “对。”她又眨了下眼。“大人在声东击西吗?”
  他微笑。“不,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他唤她的名字是想跟她好好谈谈?雀儿不解地拧下眉心,还是他已经知道……
  “雀儿。”
  她的思绪再次让他打乱。
  “你刚刚说在找郭姑娘时,我们不是在办案,所以我不是大人,你也没有违抗我的命令,对吗?”
  他话锋一转,绕到之前她说过的话语,让她一愣,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对,我不明白大人为何——”
  “如果我不是大人,那我是什么?”
  她眨眨眼。
  “我的身分是什么?”他逼问。
  “大人为何——”
  “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会回答你的。”他盯着她的双瞳。
  她对他皱眉,不明白他用意为何。
  “回答我,还是这个问题难以回答?”他催逼。
  “不。”她深吸口气,没料到会被自己的话困住。“大人是……一个……一个朋友。”
  他露出笑。
  “换大人回答我的问题了。”
  “会问你这个问题跟我接下来的话有关。”他顿了下后才说:“我想知道袁修儒的事与我是县令无关,我是以朋友的立场问你。”
  她杏眼圆睁,旋即漾出一抹浅笑。“大人绕了这一大圈让我头昏脑胀,原来是想让我说出『朋友』二字。”
  “不,我是真的希望你把我当成朋友。”他认真地说。
  他的话让她低头沉默半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她悠悠的喟叹一声。“大人想知道什么?”
  “你对他的看法。”
  她讶异地望向他。
  “你的观察力一向都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想听你的说法。”要了解案子的始末并不难,他可以在衙门的帙册上看到,但他相信由她说明会比公文更详尽。
  他赞美的话语没有让她高兴,反而锁上眉头。“大人已经知道我们曾共事过。”
  翟炯仪颔首。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很和气却又自视甚高,起初我们很少交谈,经过几个案子后,他开始注意到我的才能,然后我们开始了一个小游戏。”她叹口气。
  “什么游戏?”他好奇地扬起眉。
  她又叹口气。“一有案子发生,我们会各自去调查,然后将臆测写在纸上,题目因案件而有不同,有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供词里告事人或被告人谁在说谎。刚开始只是无伤大雅的游戏,后来事情开始不对劲,有一天我发现他做出混淆案情的事情,我非常生气——”
  “什么混淆案情的事?”他插话。
  “有一天镇上有个小孩不见,出动了许多人寻找,他在草丛里捡到小孩的鞋却没通报,反而偷偷藏起,将它带到另一处置放,混淆搜索的方向。我当时并不知情,所以顺着错误的方向找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收获,后来衙差来报说有人瞧见小孩往另一个方向走,所有人立即往相反方向找,这才发现他掉进溪里,幸好他机灵地抓住溪里的一棵树枝,可因为我们花了太多时间,他已经耗尽体力,差点就撑不下去,要是再晚一步,他就要灭顶了。
  “从此我就对他有了戒心,也不愿与他再玩任何的游戏,可他仍不死心,后来他又故态复萌,故意混淆我的判断,我发现后,厉声斥责了他一番,没想到……”她转头望着廊外的雨丝。“种下了他对我的怨恨,从此以后他不断想与我一较高下,他的较量并非与我一起比赛谁先破案,而是开始干扰办案,混淆我对事情的判断,最后还自己犯下了罪行,看我能不能抓到他,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他找你身边的人下手。”他陈述自己所知的事实。
  她没有回答。
  “马翠莲的案子——”
  “大人,”她轻颤地打断他的话语。“我累了,想歇息了。”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马翠莲是她最好的朋友,却让袁修儒给杀了,一想到袁修儒藉此来伤害雀儿,他不由握紧双拳,费尽力气才压下胸口的怒火,他不能让怒气在这时控制他。
  “不。”她摇头。“大人不可能明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轻声地说。
  她抬眼望他,见他温柔的眼神让她泫然欲泣,她急忙转开眼,忍住哀伤。找到小梅后,以前的事全涌了上来让她变得脆弱,她没法再与他谈下去。
  “夜已深,大人早点歇息。”她后退两步。
  “雀儿,”他叹口气。“背负人命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他的话让她抬起头。
  “我的肩上……”他指了下自己的肩膀。“一左一右,两条人命。”
  她吃惊地看着他,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
  “不要背你不该背的东西。”他凝睇着她。“马翠莲是袁修儒该背负的,不是你。”
  “是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他直截了当地说。“杀人的是他不是你,他想看的就是你痛苦,别掉进他的陷阱。”
  “我不在乎。”她垂下头。“请大人不要再管我了。”
  她话语中微弱的哭意,让他叹气。“雀儿……”他迟疑地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她肩上。
  她抬起下颚,双眸微诧。“大人?”
  “我不想逼你。”他放轻语气。“但我很担心你。”
  他温柔的眼神与话语让她心跳加速,她摇头……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今天不好过……”他叹气。“去睡吧!”
  她望着他,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去吧!免得我又改变心意。”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额头,将她落在额上的几绺发丝往旁拨动。
  他的碰触让她一震,心慌地立即倒退一步。“我……我……去睡了,大人也早点歇息。”
  翟炯仪瞧着她慌乱的眼神,微微牵动嘴角。“别作噩梦了。”
  她慌张地转身离去,留下翟炯仪一人,他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雀儿不安地握紧粉拳。
  莫非大人……喜欢上她了?这念头让她粉脸通红,她刚刚应该喝斥他的,她明明已经告诉自己许多次,只要他再有踰矩行为,她就要严厉地斥责他,可每次却都事与愿违。想到他温柔的黑眸与关心的神情让她有些想哭,她深吸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直到她安躺在床上,脑中还是不断浮现大人温柔的眼神与举止,她烦躁地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六章
  翌日。
  “我一直没机会好好向大人致谢。”郭大杰弯身行礼。“谢大人鼎力相助。”
  翟炯仪浅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令妹已经不碍事了吧?”
  “就是头痛。”郭大杰咧嘴笑。“应该不碍事了。”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令妹怎么会随身携带匕首?”
  郭大杰的表情立刻沉下。“还不是那个畜生,他搞得井阳鸡犬不宁,是我要她带着防身的。”
  他点点头。“可为什么要削树皮?”
  “是雀儿教她的,若是出了事一定要想办法留下记号,才能让人找到。”他紧皱眉头。“她们以前感情很好,小梅……”他叹口气。“小梅喜欢过那畜生,雀儿警告过她,她不当一回事,后来翠莲被杀,小梅还是不相信是那禽兽做的,跟雀儿吵了一架,后来真相大白,小梅却把所有的事都怪在雀儿身上……”
  他再次长叹一声。“其实小梅不是真的恨雀儿,她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
  “我明白。”翟炯仪颔首,有时怪别人是容易些,这是人性。
  他瞧了几呎外的雀儿一眼,吞吐地说道:“有件事……小人想请托大人……”
  “你说。”
  “请大人一定要保护雀儿跟明基的安全。”他的粗眉纠结在一起。“前天大人的堂弟来打探一些消息,那时我正想着过几天要去找雀儿,要她小心,没想到大人主动插手了这件事,希望大人能劝劝她,让她离开这儿,愈远愈好。”
  “她好像一直没办法下定决心。”翟炯仪说道,虽然之前雀儿曾提过三月初就要离开,甚至说过等王海的案子一结束就走,但他能从她眼中瞧见犹豫的神色。
  郭大杰点了点头。“我希望她能走远一点,但她一直说再看看,虽然离开了井阳,可也只是到余洪县,并没有走远,我想她大概是担心我们,小梅失踪的事真不应该告诉她的,让她也跟着操心。”他懊恼地抓了下额头。“可我那时候真急了,以为是那个禽兽把小梅绑走了。”
  他的话让翟炯仪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你曾问她有没有收到什么讯息,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狗娘养的抓走翠莲时,有给雀儿留下讯息。”想到以前的事,让郭大杰沉下脸来。“那时他还假好心的帮忙找人,真他妈的呸!”他气得吐了口口水,随即发现到自己失礼了。“大人,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正想再问时,雀儿喊了一声——
  “大人,该走了。”
  “她大概不想我从你这儿打听到太多事。”他可没遗漏她脸上的不悦,而且她已经坐在马上,准备出发了。
  瞧着雀儿一脸倦容与忧愁,郭大杰心有所感地叹口气。“她以前可比现在开朗多了,翠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们就像姐妹一样,谁晓得会……那狗东西把她害惨了,早知道就让他死在牢里。”郭大杰愤恨地说着。
  “大人……”
  见雀儿又催促一声,翟炯仪只好道:“我们也该走了。”他走向雀儿。
  郭大杰跟着来到雀儿面前。“好像又要下雨了,你小心。”
  “我知道,你刚说了。”雀儿颔首,其实方才已经要走了,是郭大哥说要私底下与大人讲几句话,她才会在一旁等的。“你回去照顾小梅吧!”
  “我知道。”郭大杰点头。
  翟炯仪翻身上马,与郭大杰点头告别后,两人骑马离开书院。
  “你确定不与郭姑娘打声招呼?”翟炯仪问道,至今郭小梅都还不知道是雀儿救了她,她一直以为是郭大杰找到她的。
  “大人问过很多次了。”
  他瞥她一眼,没试图说服她,只是转个话题。“昨晚没睡?”她的眼下有些暗影,气色看来也不好。
  “有睡一些,多谢大人关心。”就算睡了,又让噩梦惊醒,让她更感疲惫。
  “回去之后,先补个眠。”
  “是。”她深吸口气,振作精神。
  骑了一段路后,翟炯仪发现她的眼皮一直垂下,于是说道:“想睡了?”
  她立刻振作精神。“没有。”
  又骑了一段后,翟炯仪转头发现她又开始打盹,于是拉住缰绳停住马匹,雀儿起先没有留意,直到超越他后才发现不对劲,她连忙拉住马匹,打个呵欠后,才回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翟炯仪翻身下马。“下来走一段,醒醒脑。”
  “为什么?”她一脸疑惑。
  “免得你摔断脖子。”
  “我不要紧——”
  “不要做无意义的逞强。”他打断她的话。“要是受了伤,得不偿失。”
  雀儿不发一语,沉默地下了马,两人牵着马匹,静静的走在黄土路上。雀儿深吸几口气,想让头脑清醒些,可眼皮还是有些沉重。
  “回去后,我叫季大娘到药房帮你抓些安神安眠的药。”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会出问题的。
  她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用计较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她望着路的尽头和远山,感觉微风拂过脸颊。“昨晚我们在外头住了一宿已经失礼,大人若再特别关照,怕会有人说话。”
  “不需要操心这些。”他仰望阴沉的天空,瞧着一群飞鸟远去。
  她瞟他一眼。“大人,女孩儿家的心思您留意过吗?”
  他不解地挑眉。
  “有个人一直在等您有所表示。”她含蓄地说道。
  她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他恍然大悟,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感情之事无法勉强。”
  “不是大人眼界太高?”她反射地回了句。
  他的目光与她交会,一抹笑意浮现在他眼角。“倒不知你还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他促狭的眼神与笑容让她脸颊燥红的转开头。“我不关心,只是随口问问。”
  她的困窘让他笑意加深。“这阵子我也在烦恼这事,乐乐也快四岁了,是该给她找个爹,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这事我不能插手。”
  “我没要你插手。”他抚了下马鬃。“我只是希望能把伤害减到最低,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她绕过一摊泥水。“若她不愿意,大人会强迫她嫁人吗?”
  “不会。”他摇首,这件事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就反过来想。”她瞧他一眼。“大人该为自己找个妻子,如此一来对方只能死心。”
  “这可麻烦了。”他呢喃一声。
  她低头浅笑。“依大人的相貌才情,这事一点儿都不麻烦,容易得很。”
  他瞄她一眼。“你在幸灾乐祸吗?”
  “小的不敢。”她一脸正经地回答。
  他莞尔一笑。“本官倒想知道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她露出笑意,扬起眼来,可一遇上他的眼眸,下意识地便低下头,笑容自她唇畔隐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她必须当着他的面将话说清楚。
  “大人你……你……”
  见她欲言又止,他立刻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她整理了下思绪后才又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与大人说,可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所以……”她顿了下,冷静自己的思绪。“我很感谢大人的关心与照顾,但我毕竟是有夫之妇,大人……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让他搅得心烦意乱,无所适从,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明白也不明白。”他含糊地说道。
  她望向他。“大人此话何意?”
  “雀儿……”他的视线一触及她的双眸,她立刻低下头。“我不给你压力,也不会强迫你,有些事我知道你也知道,可现在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借用他的话。“明白也不明白。”
  他勾起笑。
  “大人……”她顿了下,前两句是在告诉她,他现在不会给她情感上的压力吗?至于后半句……她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您让我无所适从,也让我烦心。”她低头瞧着地上的泥泞,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听她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明白了。”他简单说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希望他怎么做,这问题让她拧下眉心。“大人……把我当妹子吧!”话毕,她不由地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他低头瞧着她紧绷的侧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答应。”
  她眨了下眼,有些讶异于自己听到他的话语,她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她惊讶得正欲开口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后而来。
  “快让开——”
  翟炯仪转头见一辆马车急驶而来,他立即拉着缰绳,将马带到雀儿前头,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路旁,剎那间马车已奔到眼前急驰而过,溅起地上的泥水,雀儿惊呼一声,急忙抬手挡住脸,可还是迟了一步,泥污已泼溅到身上,从马车上还传来快意的大笑声。
  雀儿不由恼了起来,正想骂人,就听见后头又传来一辆奔驰的马蹄声与男子的讪笑声。她正打算背过身避开第二趟泥污水时,一抹身影护在她身前,她的眼睛对上一片衣衫,近得她看不清衣上的纹路。
  “没事吧?”
  这声音近得像在她耳边,雀儿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的黑眸正与自己对视,她甚至能瞧见映在他眼中的自己,她惊得后退一步,却撞上马肚。
  她的惊慌落在他眼底,使他勾起一抹笑。“我怕你让泥水给淹过。”
  她命自己冷静下来,双颊却飘上两朵红云。“谢大人,马车已过了。”她暗示他可以后退了,杵在他与马匹之间所剩无几的空间中,让她倍感压迫。
  他嘴角笑容依旧。“没吓着吧?”
  他的靠近让她极不自在,她垂下眼,力持镇定地说:“马车没有,大人这样才吓着我。”他真的能将她当成妹子般对待吗?
  “我懂了。”他后退一步,脸上笑意更深。
  她立刻道:“我的瞌睡虫都让马车驱走了,可以赶路了。”
  “那就上路吧!”他往前走到自己的马匹身旁,却听见雀儿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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